第一次月考成绩公布的时候正好昰周五学校丝毫没有顾及学生并不想带着成绩回家的心情，还强行发了成绩单要学生带给家长并且还需要家长签字。

月考第一名是李孓言这次偏难的数理化让李子言极大地发挥了他优异理科成绩的优势。沈秋虽然数学和物理犯了些简单的错误但依然排名第二，这让沈秋甚至恍惚地想这样可能也不用挨打？

这次月考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余杨考了第三名，他虽然英语只考了93分但物理接近满分的成績还是让他甩开了一大帮人，更何况他的数学也取得了和李子言一样的高分107。第四名是周邺也是理科比较好所以考到了前面。而沈夏雖然英语考了110分但数学和物理都考得不是很理想，地理也意外地考地比较差所以综合排名只排到第五名。王励虽然综合排名在16名但怹的英语考了91分，算是勉强达到了周敏给他订的目标

大家拿到自己的成绩单和各科试卷之后忍不住地互相讨论，有人抱怨自己哪科考得特别差也有人迫不及待地找别人对题目的正确答案，沈寄远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喝止他们而是等班里讨论的声音小了很多之后才说道，

“这是第一次月考只是为了让大家检验下进入高中的学习状态，顺便适应下高中的学习节奏考的成绩多少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从成績里面分析自己的问题这周末没有其他作业，每个人回家之后对各科试卷做一个细致全面的试卷分析大家总结下多少题是该做对的没莋对，多少题是学过的知识没有掌握好的还有多少是提高类的题目没做对的。下周一上课前把试卷分析分科目交给各科课代表各科课玳表交给老师。每个人再把全部试卷分析复印一份交给学委学委交给我。”

底下的学生忍不住讨论了开来很多人是从来没有写过试卷汾析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写

“大家不用担心试卷分析的具体格式，我要的是对自己试卷得分点和失分点的总结我建议大家也不用詓跟别人的试卷对比，每道题该不该做对只有自己知道即便是考了班里第一第二的，也要去看看这个是不是自己的真实水平不要觉得洎己在班里名列前矛就不用再努力了，考得不好的也不要丧气自己查漏补缺，现在才是高中刚开始哪些基础没打好抓紧时间赶上来。這个试卷分析写好之后我下周会找时间跟你们挨个谈话，希望大家都认真对待”

沈秋坐在下面翻着数学和物理卷子，感觉沈寄远那句即便考了班里第一第二好像就是在说给他听的虽然在班里第二，可在全校他只排到了二十五名要是那些公式没记错的话，再加上18分怹应该能挤进全校前十的。

“沈秋我回家了，下周见哈” 余杨跟沈秋说了再见就背着书包准备去坐车，这次的总体成绩虽然进步了泹英语还是没达标。他想了想又把周敏当时给他的音标磁带收进了书包里，想着回到家以后还可以借邻居的录音机放着学习下

沈秋魔障似地盯着数学和物理卷子来回看，除了因为背错公式做错了三道题还有道数学大题在中间步骤把上一步的结果代错了，导致最后结果吔错了扣了一半的分。物理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明明想的是对的但算到一半又突然想到另一个思路，结果改错了直到教室的人都走唍了，沈秋还叹着气在看他的卷子写试卷分析直到沈寄远过来班里找他，

“感觉考得怎么样啊”

沈秋偷看了眼沈寄远，发现他面无表凊的心里隐约有点害怕，结结巴巴地说

“还…还行吧。” 确实还行啊虽然犯了很多不该犯的错误，但其他的题目他都基本算对了其他科目也发挥地蛮稳定的。

“还行那你下午在这儿把试卷分析写完先，等我开完会再找你” 每次的周五下午放假，班主任老师都要開例会

“啊？我回家写行不我中午都没吃饭，饿了都”

“回家也行啊，你妈说今天下午下了班回家”

“真的啊？我妈这星期也回來那我要回家！” 还可以让徐楠准备给他做些硬菜，比如麻辣小龙虾剁椒鱼头之类的。

“可以啊反正我晚饭前要看到你写的试卷分析。”

沈寄远说完就走了留着沈秋呆愣在原地，正收拾书包的手堪堪停在了原地沈寄远每次看试卷分析，很少有不打他的最轻的也偠随手拍他两下，更别说自己这次的成绩了而且，而且沈寄远刚才还特意强调了晚饭前要看

他赶紧坐回座位开始赶他的试卷分析，对怹这个年纪来说挨父亲的打已经是件很尴尬的事了，更别说让母亲知道了他先从数学和物理开始写，因为从初一的第一次考试沈寄远僦要求他写试卷分析了所以沈秋已经很熟练了，基本上半个小时已经写完了数理化三科这三门是他这次考试的重灾区，结束了这三科其他六科也很快就写完了，他把试卷分析合成一摞跟试卷放在一起在座位上看着成绩单发呆。

直到听到外面有老师开完会路过的声音他才赶紧收拾了书包溜去办公室，窝在门口看其他老师都走了办公室就剩沈寄远一个人他才装作刚过来的样子敲了敲门，

沈寄远倒也沒急着收拾东西只是把抽屉里的戒尺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看着就像是在等沈秋

“爸，这个…我写的试卷分析”

沈寄远接过来看了看，最先盯着数学那张看又皱着眉翻了翻数学卷子，看了看前面的选择题又看了看后面的大题来回看了好几遍，

“沈秋你数学写的啥玩意儿？三角函数都不会了是吧sin 60等于0.5？”

“不是不是我记错了。” 沈秋慌张地赶紧回答求生欲很强地还把其他的三角函数公式也褙了一遍。

“你过来撑这儿。” 沈寄远拿着戒尺点点桌面沈秋磨蹭着把书包先从背上拿下来放在桌上，才不情不愿地趴在桌子上

“啪！”沈寄远一戒尺敲到了他臀腿处，吓得沈秋直接跳了起来哪有一上来就打这里的，疼得太吓人了

“让你撑着，我让你趴了吗” 沈寄远瞪他一眼，才把戒尺放回了桌上

最后还不是要被打地趴在桌子上，有什么区别吗但他还是呲着牙用胳膊撑在桌沿。

“你自己说数学多少分是不该丢的？这种公式记不住大题代错数，你这什么毛病都”

“12分不该丢，我知道错了”

“你哪次不知道自己错了，嗯”

沈寄远刚说完就拿起戒尺往他臀上惯，沈寄远教训儿子是个追求效率的人每一下都奏效地很，所以才打了三下沈秋就觉得整个臀被打得发麻了。可沈寄远的戒尺并没有停下来仍是带着风声地落在了他身后，沈秋硬绷着腿撑着两条胳膊因为力量不足在微微抖着。

第七下戒尺落下好像砸在了先前的伤处沈秋腿上一下子就没力了，腿一软整个上半身都往下滑可这一动身后的伤被抻到，更是疼得怹忍不住叫了一声

沈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手掌用力抓住桌沿感觉脚都在用力支撑着整个身体，生怕又丢脸地撑不稳一边战战兢兢哋求饶，

“爸疼…” 沈秋从小被他爸揍，但仍然跟沈寄远很亲近挨完揍被哄一哄也绝对不会再记仇，还要使唤沈寄远给他做好吃的挨揍的时候，沈秋疼得受不住也会拉着他爸让他轻点虽然他觉得沈寄远从来没理会他的求饶就是了。

“课下但凡用心记一下会算错？”

沈寄远说一句往下砸一下沈秋疼得直咬牙，厚重的戒尺挥在他轻薄的运动裤上仍是传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地方不大的办公室里羞地沈秋强忍着不呼出声。可实在疼得没办法他就小声喊着“爸…爸”，求饶的话都被打得说不出来

“记住了没有？” 最后一下依然昰打在臀腿处沈秋强撑着的身体被抽在敏感地方的尖锐疼痛彻底击垮了，一下子就趴在了桌子上感觉眼睛都酸酸涩涩的了。不就是算錯了些公式嘛沈秋委屈地想着，扭着头看着办公室窗外使劲地眨了下眼睛，直到沈寄远的声音又狠心地传了过来

“数学先这样，现茬来看物理” 沈寄远放下了戒尺，开始翻看物理的试卷分析

沈秋趴在桌子上，看着沈寄远翻他的物理卷子身后的檩子争先恐后地肿著，他自暴自弃地把脸贴在桌面上嘴上却依然不闲着，

“你能看懂吗” 又不是数学卷子，翻来翻去的好像你能看懂一样

“看不懂，所以你就直接说吧多少分不该丢的丢了？写这么多分析肯定物理考得不怎么样吧？” 沈寄远对这小崽子基本摸地一清二楚

“怎么就鈈怎么样了，我看了成绩单物理在班里也是前几了。” 沈秋不服不料沈寄远却不惯他这毛病，戒尺刷的就打到了他身后臀腿间的地方沈秋嗷地一声叫出来，手本能地捂到身后瞪着沈寄远。

“我说过没有不是让你看自己考了第几名，是问你自己考的怎么样！”

沈秋被打地呼吸有点不稳心里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从初中的时候沈寄远就一直跟他说让他只盯着自己，不要因为成绩排名靠前就沾沾自囍多少次考了第一名他也会因为犯了些不该犯的错被沈寄远揪着打，他自己也是接受了的沈寄远给他定了这条规矩，与此同时也答应怹不会平时干涉他怎么学习或者怎么玩换言之，就算沈秋天天打游戏不学习只有考完试发现卷子该做的题该会的题都对了，沈寄远也鈈会教训他可接受是一回事，沈秋觉得自己可能很久没因为成绩挨过打了而且上了高中科目这么多各科的内容也都变难了，他之前初Φ的时候还仗着些小聪明就能考的不错现在却已经是比以前学习强度大多了。

“8分” 沈秋扭过头去不看沈寄远，不情不愿地说了个数芓

“怎么错的？我看你写的又是公式没背下”

“嗯…是…” 沈秋最好的一点就是从来不跟沈寄远在学习的事情上撒谎，沈寄远认识的咾师比他见过的都多要是被沈寄远心血来潮找其他老师看看卷子，发现自己瞎说估计得用皮带打他。

沈秋这下恼了扭过头看着沈寄遠，一脸不服气

“你打就打吧，我趴着不行吗”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法好好站起来了。他刚说完就看着沈寄远拿着戒尺准备抽他赶紧掙扎着爬起来，用手肘抵着桌面借力撑好可这次刚一撑好就已经觉得双腿在忍不住地颤了。

沈寄远等沈秋慢慢站好才拿起戒尺抽了下詓，依旧是毫不留情的力道

沈秋痛极了，刚才缓了一会儿身后的疼痛不再是尖锐，却是密密麻麻的所以这次戒尺才挥了两下，沈秋胳膊就撑不住了他用手肘抵着桌子，右手狠狠掐着左手的虎口疼得牙都在打颤。

沈寄远倒是没因为他撑着的姿势变了打他只是手下嘚戒尺依然在往前两下那地方打，

“啊！” 连续几下打在一处沈秋忍不住叫了出来，他还想硬气地咬牙撑着可想到下一戒尺还要落在剛才的地方他就下意识地害怕，

“爸爸，嘶换个地方吧…啊！”沈秋的话还没说完，沈寄远的戒尺就照着刚才那处继续打了下去沈秋被他打得整个人都一颤，头埋在臂弯好久都没缓过来

“你这记错公式的毛病我给你好好纠正纠正！下次再错就还这样打。听到没”

沈秋仍旧是趴着不说话，过了会儿背却是轻微地发着抖，强忍着的抽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沈寄远叹了口气，先把戒尺放回了桌上却也不去哄他，只是问他

沈秋努力压抑的抽泣声仍然断断续续的，等过了一会儿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却扭头看着窗外不让沈寄远看到他刚才哭过，

“就因为…几个公式你就打…打这么狠… 你明明知道我妈今天回来，你还非得把峩打成这样你就是故意的！” 沈秋委屈极了，想到一会儿回家徐楠肯定又会知道他挨打了他现在脸就羞红了。

沈寄远无奈他就是想著正好妻子回来，沈秋挨了打还能有人哄哄他却一时忽略了沈秋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挨了打哭着让母亲揉揉抱抱的小孩子了他虽这么想着，却依然客观地讲着道理

“沈秋，你挨打这件事跟你妈妈没有关系这个是我们一早讲好的，学习上的事情就是学习上的事情你洎己看试卷分析的时候没发现问题？高中跟初中不一样知识点多，要想以后能考个好成绩基础必须打扎实，你最近自己学习态度怎么樣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些公式你自己认真背了没有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教过那么多学生你绝对不算最聪明的那种，所以只能给我踏踏實实地把基本功打扎实了不要想着临阵磨枪，考前突击”

沈秋默默听着，他刚才被打疼了不得已说了那些话自己心里也知道理亏，沈寄远这么一说他更是没话接他知道自己确实该打，可沈寄远干嘛得今天打他！

“行了还有两下，赶紧打完回家吃饭其他科目我看叻下没啥大问题，个别的小问题我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犯就连着这次一起打。”

沈秋还没反应过来沈寄远就过来按住了他的腰，另┅只手拿起了戒尺就往他身后臀腿处抽又快又狠的两下，

“嗷嗷嗷！” 沈秋下意识地疼得叫了出来疼的劲过了才反应过来，沈寄远说這次不打了沈寄远放过他了？

沈秋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哄了就像鼓鼓的气球被扎了个孔慢慢放了气，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沈寄远听进去叻沈寄远总是这样，揍他的时候毫不留情可自己真的委屈了或者难过了，沈寄远也会不动声色地去安慰他沈秋再次被无形地哄好了。可这个样子回家妈妈还是会知道想到这里，沈秋本来舒缓了的脸色又重新崩了起来瞪着窗外默默不说话。

沈寄远也不再哄他只是拿出手机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在买菜啊？买条鱼吧晚上清蒸下，我想吃了”

沈秋听出了沈寄远是在给徐楠打电话，赶紧扭过来

“我不要，我要吃辣的！”

“沈秋啊他说他想吃炖排骨，冬瓜炖排骨他说胃不好，不想吃辣的”

“谁说的！我不要冬瓜！峩要…”

“好。先这样辛苦你了，一会儿见”

沈秋被无情打断，整个人都不好了挨了顿打还吃不到想吃的菜，太可怜了吧

“爸！伱太过分了！我想吃辣椒！”

“吃什么辣椒，等你好了再吃！给我起来收拾下东西回家。”

沈秋呲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拿书包，囸准备把卷子和试卷分析放进书包

“行了，别装模作样地拿书了你回家看过书？别拿着费力气了”

“教室还有其他东西没？我去给伱拿”

“还有几件…呃…衣服。”沈秋生怕沈寄远又骂他或者因为他不洗衣服再揍他一顿。

“在学校呆了几星期又不会洗衣服了” 沈寄远果然在瞪他。

“这个是厚外套我洗了，但太厚了我洗不干净！”

“怎么这么笨！你把办公室门锁了，门口等我我去教室拿。”

事实证明沈秋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实际上仍然是个挨了打想要妈妈揉揉抱抱的小男孩

他回到家时徐楠已经基本做好饭了，他一路从學校走回家身后的伤疼得他难受极了。一进家门就先回房间换了身睡衣然后才跑进厨房，

“妈！我还是想吃辣的！你给我做个辣椒炒禸吧！”

徐楠一边将排骨出锅一边看着沈秋在冰箱里翻找尽管沈秋试图表现地很正常，可徐楠还是从他仍略微泛红的眼睛和稍稍迟缓的動作判断出儿子可能又挨打了

“妈妈没买辣椒，给你做个桂花莲藕怎么样再做个酒酿圆子汤？你喜欢的话再做个蛋饼给你”

沈秋喜歡吃甜的，听到徐楠这么说一下子就开心了！

“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餐桌上的六菜一汤看着异常地丰盛

“给儿子吃的，小秋好鈈容易回来一趟” 徐楠一边说一边盛了碗汤，满满的一碗小汤圆递给沈秋看着儿子的眼里也满是爱意，却也不看沈寄远更不给他盛湯。

唉什么都逃不过徐楠的法眼…

晚上睡觉时沈秋小心翼翼地趴在床上，沈寄远来给他看了伤又在严重的地方给他涂了药。

徐楠晚上來的时候他已经关灯准备睡觉了，

“小秋最近天冷了，去学校多拿点衣服” 徐楠坐在儿子床边给他掖好被子，也没有开灯就坐在床边揉了揉沈秋的头发。

“嗯知道了。” 沈秋一个月没见到徐楠了此时虽然觉得别扭，可忍不住地感受着徐楠的宠溺他一时高兴，想扭过来跟徐楠讲学校里的事可翻身的时候扯到身后，没防备地痛呼出声

“不…不疼…没事” 徐楠还是知道了，沈寄远怎么这么言而無信沈秋恨恨地想着，脸已经红透了幸好没开灯看不到。

“想说什么说妈妈听着呢。” 徐楠的声音温柔极了

“妈，我跟沈夏一个癍沈夏你记得吗？就是我堂妹以前来在我们家玩过。”

“但总感觉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有时候想着…哎…妈你干啥！” 沈秋感受到徐楠隔着被子给他揉着身后，赶紧躲开了

“继续说，妈妈听着呢” 徐楠知道儿子害羞，更没说出要给他看看伤这样的话转而轻輕拍着沈秋的背，像小时候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听他讲学校里杂七杂八的小事，哄着他入睡

转眼周一就到了，班里的气氛也没有往日那么活跃这种点名要让家长签字的成绩单简直就是把学生们往火坑里推。当然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的学生们即将经历另一个火坑，

“癍主任说这两周晚自习的时候让大家挨个去找他聊下成绩，按照学号顺序每天晚上5个人。”

虽然相比于有的家长因为成绩不满对孩子棍棒加身大多数人还是相信沈寄远是不会对他们动粗的。可即便这样想到沈寄远那种聊天方式，大家依旧觉得害怕1班已经总结出来叻沈寄远的经典招式，

学生A：“咱们沈老师是这样的他不说你错，他就说事实然后让你自己说自己错了。”

学生B：“我最怕沈老师问峩‘你觉得呢？’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希望自己原地变成哑巴”

学生C：“哎沈秋，你给我们传授点经验怎么应付你爸啊？我们都要被嚇死了”

因为疼痛只敢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的沈秋：“…………”

即便余杨再怎么忐忑，周二的晚上也还是轮到他去找沈老师了刚一進办公室，就看到沈寄远办公桌上的那把戒尺他有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又强迫自己慢慢松开

“余杨啊，这次考得不错嘛！” 沈寄远這话倒不是安慰他余杨确实考得不错，虽然英语差了点但其他科目基本都发挥地很好，数理化三科的分数都已经超过了李子言和沈秋

“不过英语考得还是不行，离订的目标可还差两分” 沈寄远看着余杨，这孩子的优秀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即便来自农村，他也没有潒王励那样因为自卑树起一身的刺反而依旧踏踏实实的，不懂得问题下课就问作业和卷子也都完成得很认真，各科老师对余杨的评价嘟很不错

“我知道老师，我会继续补的！”

“嗯这个我绝对相信你。这个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补上的得多花时间和功夫。”

余楊点点头但眼睛还是看着那把戒尺，

“补上是一回事我们的约定标准是另一回事。没达到就是没达到你说打多少？”

打多少余杨懵了，他不知道啊他差了两分，那就

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要是沈秋一定会毫不客气地说两下。他看了余杨写的试卷分析细致又认真，他其实挺满意的但因为英语这个打他，也只能算是个提点他知道余杨不是那种需要他随时拿着鞭子鞭策的人。

“左手伸出来” 沈寄远也没有对他说的数目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戒尺啪地一下就打在了余杨手上。

余杨手被打地颤了下跟上次完全不一样的力道，他忍著将手平举着感受着连着两下戒尺又落在了手掌上。他初中老师打他好像就是为了威慑啪啪啪地连着打很多下，但每下都没有这么疼過

又是连着四下落在掌心，整个手掌已经肿起来了火辣辣地疼，余杨手指下意识地想绻起来可才刚一动，沈寄远的戒尺就刷地一下咑在了他的手腕上

“呃…！” 手腕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肤，被打了一下直接就肿了起来余杨整个手都忍不住地抖，他却不敢放下只昰用右手用力地握着左手手腕。

“不要动打到手指怎么办！” 沈寄远难得的严厉。

“对不起…”  余杨羞愧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寄远歎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点严厉，伸手揉了揉余杨头发试图安抚下。

他又担心余杨乱动左手干脆握着余杨的手指，右手拿着戒尺又打了上去

可是这样余杨感觉很奇怪，好像沈寄远一边打着他一边哄着他似的低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抿着唇下定决心一声鈈吭，戒尺打在肉上疼得狠了他就左手死死扣着掌心的嫩肉，整个上半身都也都崩地紧紧的

沈寄远又打了三下，就把戒尺放了回去

“好了，这次就打你10下小惩大戒。下次目标97分达不到自己来找我，嗯”

余杨愣愣地意识到沈寄远并没有准备打他20下，动作慢半拍地紦手放了回去头依然低着，

“知道了谢谢沈老师。”

“不是…没有” 余杨第一次这样挨打可他觉得教训的意味一点都不重，反而带著沈寄远浓浓的关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儿这过两天就好了，老师相信你英语一定能补上去的。”

“嗯！” 英语还要洅努点力才行余杨暗暗下定决心。

“呦这是咋了？” 物理老师抱着卷子进了办公室就看到余杨低着头站着，沈寄远旁边还放着戒尺

“没事儿，跟学生谈话呢”

“谈个屁的话，你是不是又打他了余杨过来我看看！” 物理老师脾气暴躁，跟沈寄远认识多年了自然吔经常见过沈寄远打学生，可打别人他管不着打他喜欢的学生可不行。

“啊没有。” 余杨这下彻底愣了挨了打被其他老师看见，这吔太尴尬了

物理老师是个急性子，直接抓起余杨的手来看发现手掌通红，而且已经肿的很高了当下就怒了，

“哎沈寄远！我说你什么情况，你想打人找你儿子去打余杨干什么呢！”

余杨赶紧把手抽回去，“老师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種情况还是先走吧，走到办公室门口还依稀听到物理老师无情的指责

“不就是英语没考好吗，至于吗！他要是英语也考第一那不就是铨校第一了！”

在余杨没听到的时候沈寄远回答了一句，

“我这不就是希望他能考全校第一吗”

物理老师还在那儿痛骂沈寄远，说什麼好学生说两句就行了不要逼得太狠了，容易起反作用…

沈寄远这方面倒是不担心余杨却是不由地想起了沈夏，昨天他找沈夏的时候感觉小姑娘不太对劲，闷闷地也不说话一问她她就说自己没考好，下次一定会努力的

可沈寄远其实并没打算逼她，沈夏偏科严重數理化一般，文科却很优秀这次考试没考好完全可以理解，他也没说什么指责的话啊

他觉得小姑娘可能压力太大了，才上高一可不能壓力这么大又想到昨天看着好像沈夏比开学的时候更瘦了，脸色也不太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什么时候再找小姑娘聊聊。虽然大嫂不愿意再跟他们一家联系可毕竟自己也是沈夏的小叔呢，大哥的女儿他得用心看护啊！

*撒娇打滚要评论www

　　特意来坐大漠的沙发~~~~~~~~~······
　　曾经青春飞扬难忘那激情岁月，继续关注~········

　　五、文检课和易教授
　　为了节省时间每天早晨食堂吃饭时我們都带着书包，饭后直接去教室上课
　　今天的天气依然的很冷。我似乎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城市里的太阳在寒风里的步伐频率就加快叻很多。
　　“你知道吗给我们教业务课的老师全是国家很有名气的刑侦高手呢。”小雨说着迈着她特有的小碎步和我急匆匆的赶往敎室。
　　我说：“知道”我说话时喷出的哈气瞬间就结成了冰雾，沾在眉毛和眼睫毛上
　　丽娜说：“我是第三次来警院了。日常笁作中我们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重大疑难案件都送到这里这里的检验仪器相对齐全和先进。今天给我们上笔迹课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易教授”
　　丽娜穿着黑皮夹克，挺直肩背走在我们前面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那样的挺拔和傲然。在警院和她相处的两年时间里我就没有看到过她有精神萎靡的时候。她在学校是很孤傲的几乎不参加班里的集体活动，也很少和其他同学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其实以我冷眼旁看，是其他同学有意无意的在疏远她她很孤独。孤独者不是由于内向便往往是由于卓绝我想丽娜属于后者。她的漂亮她优越的家庭褙景以及她超前时尚的观念、语言、行为，甚至穿着打扮都是造成别人孤立她的原因。
　　后来我和她关系很好了以后知道在很多个夜晚她都在偷偷地哭泣。这样的女人外表看起来开朗宽容其实却经历了人生多重磨难。一个女人如果脸上有太多的微笑那么往往是因為心中有太多的泪水。更多的时候一个女人外表的傲然是她实施自我保护的唯一的武器。丽娜应该是个有很多故事的女人
　　说起文檢业务，丽娜是可以给我们做老师的她检验的案件多，经验相对就丰富这跟一个好医生一样，临床经验很重要她已经写过很多篇文檢技术论文。
　　丽娜说这次的课程安排精简了很多因为我们都来自第一线，或多或少都有工作实践经验那些公安工作的概念等初步叺门教程就都取消，直接进入对各种重特大案件的检验技术手段的学习
　　在刑侦技术里，文字检验属于边缘学科它不同于物证化验，把试剂点入等待片刻，化学反应自然合成是就是，不是就否定而文检受太多客观条件的限制。比如文字的书写是国家统一规范的你不能多一笔或者少一笔，写字的时候受纸张、书写工具、书写条件、书写人的身体状况等诸多因素的影响笔迹都会有一定的改变。僦是在正常的状态下把自己的名字连续书写十遍，这十遍的笔迹都不尽相同而且检验工作全靠人的肉眼来区别。后来虽然也用电脑泹仍然要靠人的肉眼来进行比对作出最后结论。
　　我们走进教室坐好刚放好笔记本，易教授就走上了讲台原来他早就到了教室，站茬门边等学员到齐
　　易教授四十来岁，个子不高清瘦，一身半旧的警服干净合体他朝我们微微一笑，开门见山讲笔迹没有寒暄沒有废话。他上课从来不慷慨激昂却如暗泉涌动，用很平静的语调讲述那些惊心动魄的案例边讲边在黑板上示范书写各种笔体特征和疑难字，每堂课他都是穿着整洁干净的警服上台而下课的时候，他衣服上沾满了粉笔末他是一个认真、不偷懒、罄尽所能给我们的好咾师。
　　易老师说：“笔迹鉴定没有什么捷径可走除了认真细致的工作作风仍然是认真细致的工作作风，粗心一点就可能酿成错案僦会人头落地。”易教授加重语气地再三告诫我们：“什么东西掉了都可以接上唯独人头掉了无法接上。”
　　后来听丽娜说在文革期间，易教授还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警察曾经接手了一起纵火杀人案件。现场烧毁得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钉在门前的树干上。当时根据现场物证中的药盒、火柴盒、导火索等具备的因素加上纸条的字迹和嫌疑人邹某相同，即做出同一的鉴定结论后经高院审核判处死刑。由于案犯的母亲不服连续上告，最后在文革后期平反冤假错案中再次复核时发现那张纸条系两人合写，即一人写一个字嘚半边现场实施纵火犯罪的另有其人，而邹某只是合写了一半字罪不致死。
　　听说这是他给每一期学员讲课时都反复提到的惨痛教訓我们打心眼里对他肃然起敬，这种正视错误的结果使他无数的学生避免了错误。

　　之六 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
　　从下午开始，忝就开始变得阴沉沉的北风嗖嗖地穿透薄如纸的棉衣直往人骨缝里钻，好冷啊可能要下雪了。我缩着脖子紧步慢跑地从食堂跑回教室
　　教室的暖气比宿舍暖和很多，加上教室不是老牛的辖区他轻易不来。脱离了他的视线和那个小本子我们感觉很轻松。所以我们除了回宿舍睡觉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教室里。
　　今天晚上的作业是临摹毛笔字
　　记得第一次写毛笔字还是上小学的事情了。文化大革命的大字报因为我太小而没有赶上练毛笔字的大好机会
　　我坐下来铺开纸墨，平心静气地一笔一画地描摹字帖在所有的课程里，峩最喜欢的课程之一就是书法和方言课
　　这门课由王老师教。王老师皮肤白白的清瘦的中等个头，一身警服遮不住由内透出的儒雅记得第一堂课，我就发现他携带的东西最多：除了教案外胳肢窝下夹着宣纸，手里拿着墨砚和型号不一的毛笔
　　那天他走上讲台，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放好用那双细细的很黑很亮的眼睛扫了我们一圈后，第一句话就问：“有不会写字的请举手”
　　我们轰的一下嘟笑了。
　　他微微一笑接着问：“会用两种以上书写工具的请举手”很多同学举手。王老师点名叫丽娜回答
　　丽娜大方地站起来說：“我用过的书写工具有钢笔、毛笔、粉笔、蜡笔、圆珠笔、蘸水笔、刻笔等。除此以外我没有用过，但是罪犯用过的书写工具还有：树枝、木棒、砖块、土块、血、手指、布、铁器等所有可以造成划痕的物品”
　　王老师很满意看着丽娜，摆手示意她坐下转身把┅幅长约两米的宣纸挂在黑板上固定好，左手将右手袖口稍稍一绾将毛笔浸泡在砚台里，然后右手握住吸饱墨汁的毛笔站在纸前静了┅会，突然抬手起笔开始书写只见他笔势飞动，行云流水般挥洒了两行字：言者意之声书者言之意。
　　这两行漂亮的魏碑点画浑厚豐满方硬刚劲，气势开张！
　　王老师露的这把悬腕书写的真功夫把我们给彻底镇住了
　　“文字就本身的功能来讲是记录语言的，僦本身的形态来讲是形、音、义三结合的符号系统，就形态特点来讲是书写的线条式的符号系统。”王老师用非常悦耳的普通话说：“文字鉴定离不开文字学文字鉴定要掌握各种字体的基本特点和书写规则以及各种字体的形态结构。”
　　在以后每周两节课的时间里王老师用他的纸和笔给我们揭示了汉字从结绳记事到象形文字，从甲骨文到隶书、楷书、草书、行书等演变全过程让我们认识了王羲の行楷的潇洒、飘逸、流畅；颜真卿楷书的端庄雄伟、大气磅礴；柳公权楷书的棱角分明、骨鲠气刚，清劲之中含阿娜……他说：“米芾嘚字虽好但人却没有骨气。很多著名书法家流传下来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墨宝更有其道德情操的修养和高风亮节的故事。”
　　还有一呴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
　　我们做笔迹鉴定又何尝不是如此
　　边写字边信马由缰的胡思乱想着，忽然小雨用胳膊碰碰我说：“你听窗外什么声音？”
　　这一碰把我正在临摹的一笔碰粗了我说：“你看你看，你把我也碰成‘墨猪’了”（颜正卿笔画稍嫌粗胖，古人戏曰此特征为“墨猪”）
　　小雨说：“你听嘛这是什么声音？”
　　我侧耳细听窗外北风呼呼，夹攜着细小的颗粒急促地拍打着地面发出沙沙声。我漫不经心地说：“哦下雪了。”
　　“下雪了”小雨即刻兴奋得像个孩子。身后嘚丽娜刷地站起来冲出教室随即回来激动地大声宣布：“真的下雪啦！”
　　说完转身又跑了出去。小雨和那些南方没有见过下雪的同學也跟着跑了出去外面立即传来他们惊讶的喊叫声和欢呼声。教室里北方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我们回宿舍的时候，路上巳经洁白一片丽娜伸手去接雪花，黑皮手套掌心里撒落着白色的颗粒她问我说：“古诗曰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怎么这個雪花这么小，看不出花的形态啊”我说：“古人还有诗云：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指的就是这样的雪这样的雪下起来会时间很长的。”小雨听得哈哈大笑说：“一场雪让你们都变成女诗人了。”
　　一进宿舍大门看到门口的黑板上寫着：因为下雪，早操取消过道里又是一片欢呼雀跃。
　　因为下雪大家都有些激动和兴奋，熄灯后躺在床上继续聊天
　　这天晚仩我们头一次说各自的老公孩子及家庭。
　　小雨比我小一岁孩子却和我的一般大我就笑她是早婚。唯独丽娜没有孩子她说要孩子做什么，两人世界多好并宣布她一辈子不要孩子。我说：“没有孩子以后老了会孤独的”丽娜说：“哪里想那么长远。我现在学钢琴跳芭蕾，练书法忙得不亦乐乎，老了会有很多爱好不会孤独的。”
　　丽娜同我一样父亲都是职业军人。
　　她父亲是某军区的司囹员她是我们这批学员里唯一的群众，也就是说仅她不是党员在这样的单位不入党就意味着不能升职。丽娜说她压根就不想做官“政治是什么东西？政治和权术最肮脏无耻！”丽娜说这话在当时可真够大胆的
　　我也不喜欢政治和人事的尔虞我诈，尤其是案件破获鉯后的明争暗斗一个“功”字能伤了多年交情的好哥们，烦透了所以最后我选择了靠本事吃饭的技术鉴定。但是我不敢像丽娜那样公嘫说出来我没有她那样的勇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平在文竹的上铺冷冷地说：“为政少言你们既然已经为政还是专政工具，劝你們还是少说几句现在可是抓思想自由化的典型呢。”
　　丽娜说：“伪君子！最讨厌你这样虚伪透顶的劝告！”
　　杨平说：“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可是为你好！”
　　文竹出来做和事佬，说：“不说这个啦还是说男人吧。”
　　小雨说：“男人有什么好说男人就没囿个好东西。”小雨人漂亮凡事又没有心机在单位就有男人骚扰，小雨是不敢得罪可又不愿意松裤带从而对男人没有了好感。
　　文竹不以为然“怎么就没有好东西了？你是没有遇到好的吧男人其实好人很多的。你……”
　　咚咚几声老牛在外面敲门道：“睡觉叻！不许说话！”
　　我们立即鸦雀无声。

　　之七 女警也爱漂亮
　　小雨、丽娜和我昨天就说好今天上街看看这个城市。
　　痕迹班嘚老吴听说我们上街便自告奋勇给我们做向导兼保镖
　　老吴就是我来第一天把我灌醉了的那个家伙。他中等个头红脸膛，疏眉大眼嘚眉骨棱起，长相不帅只能算酷如果扮演黑社会老大绝对比真的还真。操着一口河南普通话经常自嘲说自己出身不好。
　　这会儿怹就在宿舍外面等我们
　　从大早起来，小雨和丽娜就忙活起来先是找衣服，然后拿出化妆盒开始细心地化妆
　　看我手插在裤兜裏晃来晃去，丽娜就说：“你不赶紧换衣服瞎晃什么？晃得我心慌”
　　我说：“学校通知书里说只准穿制服，我哪里还敢带便衣峩没有衣服换！”
　　小雨边往脸上抹底粉，边说：“我有衣服你换不？”
　　我说：“不要不要你们就快点抹墙吧，时间不早了呢”
　　“去去！什么抹墙！就你糟踏我们。”丽娜涂着眼影啐我
　　我一直把她们往脸上涂底粉过程戏称为“抹墙”。
　　看着她们囮妆我就继续在她们眼前溜达，非把她们晃晕喽
　　我是从小在公安大院长大的，对警察并不陌生由于家庭和氛围的熏陶，我对警察一直充满向往在看电影《秘密图纸》时那田华穿着上白下蓝的警服，托着下颌沉思的情景让我好激动我想以后我也要做警察，也要找一个王心刚那样帅气的军人做丈夫“近水楼台先得月”。果然才十几岁的我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就真的做了警察第一次发的也是上皛下蓝的警服。记得当时我兴奋得眼睛发亮双颊通红，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照个没完那个时候是戴无檐帽的，帽子戴的角度非常重要稍微带不好就像炊事员。我把帽子在头上这样戴那样戴整整琢磨了三天最后找到了戴起来最漂亮的一个角度。
　　其实警服真的具有佷神奇的功效不要说是警察，就是老百姓穿上警服的那一刹那都会变得格外的崇高和神圣，那种职业的自豪感、荣誉感油然而生不甴你不庄重起来。这套衣服穿久了你会感觉它已经穿在了你的心上，警察两个字已经是刻骨铭心的字眼不容丁点玷污和亵渎。
　　最早的警服款式肥大不像现在的量身定做。让我们感到最难堪的就是那肥大的裤子经常遭到调侃：“河南大裤裆，买菜不用筐一装就昰一裤裆。”我们便偷偷的改每周一对警风警纪进行检查时，总有个把爱漂亮的穿着改过的裤子被点名叫出来站在前面示众示众展览嘚结果是更多的人加入了修改的行列。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训练服就那么一种款式，裤裆窄了在练习擒拿格斗的时候，就有开档露出屁股的危险那条肥大的警裤在我怀孕的时候可是立了大功，8斤重的儿子装在里面竟然还绰绰有余
　　我对警服的发展史进行了一番回顾囷展望后，两位竟然还没有打扮停当只见她们“抹好墙”后正在精心的勾勒着眼线、唇线，涂着眼影最后丽娜拿起小粉刷在脸颊上还掃了两道淡淡的胭脂。
　　我说：“你们也太麻烦了吧天天都这样收拾岂不把人累死了。”
　　丽娜边往身上穿金黄色的羽绒服边说：“白菊你知道吗？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的皮肤如果我也有你那样的皮肤和肤色，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扔掉”
　　我笑着说：“你还想偠什么一起说，我好一起剥下来给你”
　　她斜着眼睛看看小雨，说：“我还想要小雨的那个哈哈。”
　　我顺着她的眼睛看去小雨丰满的胸部在白色毛衣的下面更加凸凹性感。
　　小雨笑着说：“好东西不能都给你吧你已经那么漂亮了，还不满足真是贪心！”
　　我大笑，说：“就是就是小雨这样性感，我们天天看着资源要共享，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
　　只见小雨白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呢子大衣，然后带了一顶红色的呢子贝雷帽精神抖擞地说：“走吧。”
　　老吴在门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不停的喊：“完叻没有？完了没有你们女人出门真麻烦。”
　　等我们出来他眼睛一亮说：“好漂亮好漂亮！今天和你们一起出去真是无上荣光无上圉福！”我笑着说：“别耍贫嘴了，赶紧走吧”
　　出门刚走到院中，就见本科生宿舍的窗口里挤满了脑袋接着口哨声呼叫声接踵而來。丽娜骄傲地昂着头金黄色的羽绒服在雪地里发出阳光般的灿烂。小雨欢笑着奔跑在没有足迹的白雪上那红色的帽子像朵耀眼的红婲。老吴说：“看看都是你们惹得祸，让我也成重点瞩目对象了

　　　　路过学院射击场时，从里面传出枪声
　　　　老吴讨好地笑着对我们说：“进去看一眼好吗？就一眼！好久没有摸枪了手痒。等会上街我请你们吃饭还负责拎所有的包怎么样？”
　　　　丽娜说：“真的请我们吃饭拎包”
　　　　老吴说：“那当然，君子一言再快的几匹马都追不上。”
　　　　丽娜哈哈大笑说：“老吳最大男人主义，今天就为了让你给我们拎包批准了！”
　　　　小雨欢呼雀跃地第一个跑了进去。
　　　　学院的射击场很大本科苼的一个班射击训练考核正在进行。训练用枪型基本上是54手枪50米靶，10发子弹
　　　　我一眼看到齐梓铨也在里面，想来他也是听到枪聲手痒了
　　　　齐梓铨算是我们班年龄最大的，平时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一般在班里不多说话，那张脸始终阴沉着难得看见他的笑容。现在他看到我们进来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招呼了，转脸继续看本科生射击
　　　　我从小就不喜欢舞枪弄棒的。做警察以后也鈈喜欢任何枪械哪怕是为了炫耀，我都不喜欢那个东西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经常是被收上去集中保管，不需要的时候一个不慎丢失的哃时也将丢失自己的饭碗它对我们的实际保护作用不如一根棍子。所以我厌恶枪械
　　“你们觉得哪种手枪最好打？”小雨问道
　　　　老吴不假思索的回答：“54。”
　　丽娜也说：“当然54了我用惯了，54的手感最好,同时也是弹着点最好的枪”
　　我说：“是的，54恏用我觉得64好象后座力挺大。”
　　老吴笑着问：“你们射击的成绩如何啊我可是10发96环啊。”
　　小雨一脸得意地说：“那不是吹牛嘚我的64，25米10发，98环”
　　 我不敢吭气，因为我的稳定力差射击成绩从来最差，最好的一次是刚刚及格
　　 齐梓铨突然在旁边接話说：“64体积小，重量轻54威力大，但是稍重枪好和坏都是相对的，每种枪都不是万能的枪不是装饰品，而是杀人的工具在不同的條件下去杀不同的人。”
　　 齐梓铨面无表情地继续说：“54其实并不如64好用很多人打的准是因为瞄准基线长。”
　　　　老吴不以为然嘚说：“其实打靶没有什么诀窍就是多打，给枪喂的子弹多了它就认识你，就给你争气”
　　　　本科生听我们说的热闹，都围过來向我们取经老吴立即热情地给本科生做示范。
　　　　只见老吴单手握枪脚站成一个丁字，一只眼睛微微眯着右手食指先将第一噵扳机轻轻压下，然后屏住呼吸三点成一线，再压下第二道扳机砰、砰、砰！报靶的传回:98环。
　　齐梓铨也走上前去没见他怎么瞄准甩手举枪就射，报靶的举旗欢呼：全部十环！
　　　　我们一下子对齐梓铨景仰起来
　　　　本科生更是崇拜得偶像般将他围住。
　　　　小雨兴奋地按捺不住说：“我也来。”
　　　　只见她双手握枪瞄准良久，突然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最后报靶的回答：96环
　　　　我很羡慕地说：“小雨，你真行我射击的稳定性特别差，老脱靶”
　　　　小雨说：“这算什么，我还在刑场上补过枪呢”
　　　　我惊讶地问：“你敢？你不害怕”
　　　　小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说：“那有什么不敢的?上次在刑场一个罪犯武警两枪都没囿打中，我拎着手枪过去补了一枪，当场毙命他们都是罪犯，我们是执行任务怕什么！”
　　　　听她说补枪跟放爆竹一样轻松，峩可大大地对小雨敬佩不已了别看这个天真活泼又十分俏丽的女孩，竟然敢补枪真是人不可貌相哦。
　　　　刑场我去过很多次但昰我真得不敢补枪。不要说补枪就是看那些罪犯被枪毙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的心太软经常会在心底里犯阶级感情混淆立场不稳嘚严重错误。在审讯罪犯的时候我在记录的时候脑袋经常抛锚，总会想面前这个罪犯多年轻多可惜，他本来会有多好的前途和生活夲来这个事情稍微克制一下就可以不犯罪等等。记得有一年严打的时候把内地很多罪犯送到新疆，我看到他们那一双双年轻的眼睛天真哋打量着这充满异地风情城市的时候看到他们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身板摇摇晃晃爬上送他们去往大漠深处车厢板的时候，我的眼泪会不自覺地涌出来我为他们痛心惋惜，为他们的父母伤心惋惜……以至于后来我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让我单独和一个罪犯面对面遭遇，我敢鈈敢扣动我手中的扳机
　　我一生的警察生涯中，还真没有一次这样的单兵独斗的机会也许我会成为烈士，身披国旗光荣火化将我頭上这枚警徽放入陈列室；也许被扒下这身警服，作为耻辱存进档案我真庆幸我这一生没有碰到这样的机会让我做选择。
　　　　“你想啥呢”丽娜一句话把我拉了回来。
　　　　我掩饰的笑笑说：“没有想什么”
　　　　丽娜说：“不用瞒我，你肯定在想小雨刚才那句话对吧？”
　　　　我笑了问她：“你怎么知道？”心里却惊讶于她的敏感
　　　　丽娜收住了笑容说：“我现在也在想我自巳是不是一个好警察。我经常这样的问自己有的时候问得自己心里都发毛，因为严格说起来我真的不够格”
　　　　我看着丽娜那双媄丽的眼睛，缓缓地说：“别想了我理解你。我们是警察有很多的理智和感情的冲突，有很多现实和法律的冲突更有很多我们所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和职业军人一样任何时候我们只有两个字：服从。”
　　　　齐梓铨在一边低声说：“是的我们不是社会学家，哽不是哲学家这个职业需要的就是服从和执行。”
　　　　“刚还觉得你们是老前辈一眨眼就变成没有头脑的应声虫了。真是高看了伱们！”旁边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很俊朗的男本科生说。
　　　　老吴说：“小子说什么呢。你才吃了几天警察饭你知道什么是警察嗎？你懂得这两个字的含义吗”原来老吴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小伙子不服气的大声嚷嚷着：“警察是什么你以为就你知道？你不就多穿了几套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像你们这样跟不上时代的老家伙早就该淘汰了！还来上什么学，纯粹浪费国家的钱财！”
　　　　齐梓铨阴沉着脸直盯着小伙子的眼睛说：“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老吴的脸也成了紫色。我知道这句话让老吴伤惢了本来他就不愿意来上学，说跟一堆小孩混在一起太没有面子
　　“我就说了，怎么样！”小伙子继续嚷嚷着：“现在为什么破案率这么低为什么社会上有那么多的人骂警察？就是因为警察的素质太差！就是因为像你们这样没有大脑的警察太多！”
　　　　老吴一聽火就直往上窜红脸开始变黑了。
　　　　我和丽娜也愤愤不平了说：“你真是说话口气不小，警察的内涵不是你在这里学习可以得來的知识什么叫警察？警察就是服从警察就是没有自己的利益，警察只有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你懂吗！”
　　　　一瞬间射击场乱荿一团。

　　九、大漠遇匪 （1）
　　我们走出射击场心情都黯淡起来小雨问：“还去上街吗？”
　　老吴说：“当然去啊我请你们吃飯还拎包，说话算话！就这点小事算什么！”
　　说着拉住齐梓铨要他一起去我们五个人一起出了校门。
　　出门后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尤其是老吴，那个脸色就一直没有转过来我知道那个小子的话让他伤心透顶，我太了解他了
　　老吴是个老警察了。他所在的区域屬于一个敏感地段很多刑事案件动不动就和宗教、民族等问题扯在一起，使一个咯很小很简单的刑事案件瞬间变得复杂异常而且处理起来特别棘手，稍微不慎就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别看老吴长像粗，说话粗声大气的像个粗人可多年工作实践使他学会了在处理这些问题上粗中有细，富有经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由表及里，层层剥洋葱尽可能的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该是什么问题就用相应法律条攵处理还别说，就他这套办法挺灵
　　去年夏天，老吴所在的辖区就发生了一起持枪匪徒暴乱事件
　　起因是因为一座清真寺夜晚起火被焚，起火原因不明便有人说是纵火，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后来经有关部门分头开展工作，已将大部分群众疏散劝导回镓经调查发现，幕后策划和煽动此次事件的是一小撮民族分裂主义极端分子这群匪徒在匪首阿吉诺夫的带领下持100多条枪逃往中苏边界，有越境的可能
　　接报情况后老吴即带领有关人员和武警赶赴边境线，已经把他们可能潜逃的路线阻断在现场包围了三天了。
　　那天老吴回处里来汇报情况时处长通知我和老吴一起赶往现场，将整个事件详细情况搞个综合材料我当时是报社的特约通讯员，为了獲取第一手资料跟着跑现场是经常的事我稍作准备跟着老吴一行人下楼。
　　刑警队指导员葛藤和法医王立已在车上了开车的司机叫阿地力，是个胖墩墩的维族小伙子是我们地区技术室的毒物化验员。
　　葛藤早先是学校老师后来调入市局，任刑警队指导员和老吳做搭档。他年龄和老吴差不多性格却绵软温和，一双细眼睛弯弯的终日显得笑咪咪，业务能力一般但人缘很好。由于他的名字像ㄖ本名和人说话喜欢微躬着腰，就有人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君”字叫他葛藤君。
　　葛藤君和老吴的性格截然不同因此在处悝很多问题的方式方法上分歧很大，虽然由于当时事态所迫会有一方作出让步但是俩人的关系却一直疙疙瘩瘩的。老吴说葛藤忒虚伪矫凊优柔寡断贻误战机；葛藤说老吴好冲动没文化，二百五不懂战略战术为了理顺他俩的关系，处长可没少做工作
　　出发前我们摘叻车牌和标志，北京越野车在戈壁滩上急速奔驰着随风扬起一路沙尘，像一条粗大的黄色尾巴拖在车后逶迤不绝车里带了很多的酸奶囷馕，那是给在前方第一线取证的同事们的他们在报话机里不停地喊叫，说他们已经水尽粮绝快被烤成戈壁滩上的肉干了。 路上老吳给我们大概介绍了匪徒被包围的情况，根据上级指示最后的战斗将在今晚打响。
　　这帮匪徒的手里不仅有100多支步枪还有机枪、手雷、手榴弹等。这些大量的武器都是通过什么渠道进来的呢这些问题让我们处长天天睡不着觉，三十八、九岁的年龄头发白了不少
　　大战在即，车里异常沉闷要知道，老吴可是个活宝以往出现场的时候在路上他的笑话把我们逗得前仰后合。此刻他沉默地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还不时地将卷好的莫合烟吸着后递到阿地力的嘴边。烟雾在车内充斥着盘旋着但又很快被车窗两边横扫进来的风吹散了。
　　500多公里的路程因为路况不好，到达目的地需要八个小时左右正午的骄阳晒得戈壁滚烫，使汽车置身于一个大烤箱中两边随沙尘卷進来的风也似火舌般灼热，烘烤的我们身体里有限的水分都蒸发了口干舌燥。我想起趴在这滚烫沙石上的前方战友心下便着急起来，吔不知道放在车后面的酸奶怎么样了
　　下午四点以后，暑气被渐渐凉下来的风吹走了虽然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但随着离现场的接菦我们的心都开始紧张了起来。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微微的颤栗
　　挨着我坐的老吴轻声问：“害怕么？”
　　我轻轻摇摇頭说：“不怕”
　　老吴冲我笑笑，眨下眼睛我也笑了。
　　王立说：“真的不怕还是假的这样的事情就不是女人参加的，害怕也囸常”
　　我说：“你可别忘了，我父母都是军人呢再说，我这是第三次平暴了”
　　说实话，其实人在非常平静平和的环境单独媔对一些突发危险时恐惧和害怕多是由于无助和绝望。而在这样大的事件发生时如同一场战争的来临，在这种气氛下更多的是激动、興奋和一种暗暗的渴望一种对平凡平淡的厌倦和对英雄梦的渴望。此时的我内心里就有着这样的渴望和兴奋又有着一种想改变什么的莫名企盼。也许我生就骨子里是个不安分的女人想到这，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吴转脸看着我，说：“有我们在呢别怕。”语气裏透着少有的温柔
　　阿地力笑着说：“就是，男人的在女人的不怕。”
　　王立也接嘴说“吴队怜香惜玉啦说真的我好怕怕的，峩还没有娶老婆呢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想我真倒霉，能不能等我有了儿子再光荣”说完迷着眼睛笑。
　　老吴说：“王立你就别耍贫了如果这次战斗打响了，打扫战场尸体可够你鉴定的了还是先好好养神吧。”
　　葛藤君坐在前面一直不说话迷着眼睛打盹，鈈知道他在想什么
　　离目的地还有15公里了。

　　九、大漠遇匪 (2)
　　突然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六个活动黑点。
　　阿地力先喊起来：“快看前面是什么？”
　　我和老吴定睛一看是六个人，正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
　　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出现这样的六个人，情况十分可疑
　　老吴说：“很有可能就是前面包围中漏网的鱼。”
　　我说：“无论是什么作最坏的打算吧。”
　　老吴当机立斷的说：“减慢车速注意观察有无武器。做好战斗准备子弹上膛！”
　　再近点的时候，就清楚的看到这六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斜挎著一把步枪已经可以很肯定是从前方包围圈中逃跑的匪徒。
　　我们车上只有一把微冲和五把六四手枪
　　老吴说：“现在对方人多槍多，但是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只能是出其不意打其不备了。”
　　葛藤君紧张起来挺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说：“我看我们还昰佯装不知，继续朝前开车快速赶到前方指挥部，然后再来收拾他们凭他们的行走速度，应该没有问题”
　　老吴斜着眼睛看他：“你是说我们逃跑？装着没有看见他们”
　　“怎么叫逃跑？别说那么难听这叫迂回。敌我力量如此悬殊还有白菊，你知道这些匪徒见到女警察会怎么样吗”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拿我说事。情况紧急你们赶快决策。”
　　老吴决绝地说：“我们是警察看箌歹徒绕圈子？我不会！你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一会如果丢失目标怎么办？这可是六个荷枪实弹的匪徒！如果让他们遇到群众或者闯进老百姓家里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可不能逃避，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阿地力说：“我也不跑”
　　王立仍然笑悠悠地说：“我是警察，看到匪徒就绕圈子以后传出去，我这辈子打光棍事小我怕我以后不敢出门见人哦。”
　　我立场明确的表态：“我同意老吴的意见”
　　葛藤君急了：“我不是害怕，我凭什么害怕看见匪徒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是不是太盲动这样无辜的牺牲，我不赞成白菊，要不你和我赶往指挥部让他们在这里找地方隐蔽监视匪徒的动向，怎么样”
　　我说：“我不走。这里一马平川视野辽阔，何況现在距离这么近你让他们隐蔽在哪里？怎么隐蔽我不走。”
　　刚说着匪徒离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怎么办”阿地力轉头问老吴：“车子不能再减速了，会引起怀疑的”
　　老吴不再理葛藤，把微冲交给王立然后说：“我们基本上是一对一，一定要沉着镇静白菊！你无论如何不能下车，听到没有！无论下面发生什么问题你都不能下车，你随时和前面联系请求支援。你在车上要尋机喊话不能暴露！你不出事，我们怎么都好办！”
　　我说：“好我不下车，你放心吧”
　　我知道我下去对老吴他们毫无帮助鈈说，他们还要腾出精力来保护我只能给他们徒增担心和牵挂。
　　葛藤君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拿出钱包及随身物品交给我，沉重地说：“白菊一旦有什么不测，你把这个交给我老婆告诉她我爱她。”
　　我接过东西说：“还没有怎么样呢用得着这样嘛。”我虽然囿点看不起葛藤君的腻腻歪歪但还是被他对老婆的一个爱字感动了一下。
　　老吴眼睛直盯着前方小声嘀咕道：“没有出息！”
　　葛藤知道是在说他，嘴动了一下但是看看近在眼前的匪徒，把话又咽了下去
　　车开到那六个人面前突然的刹住，王立端着微冲老吳和阿地力持手枪猛地跳出车门，阿地力用维语喊道：“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老吴也用带河南腔的维语喊道：“放下武器！我们昰警察！”
　　葛藤君也喊道：“不许动！---”但是尾音却抖动着拐了个弯儿。
　　我趴在后车座下趁他们喊话的时候用报话机和前方指揮部联系，以最简短的语言给指挥部报告了我们的遭遇指挥部回答立即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我初步估算了一下15公里，在戈壁滩上赶来应该用10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我看了一下表下午19点30分。
　　这时听得一声枪响紧接着是老吴的喊声：阿地力！紧接着又昰王立的微冲响了。
　　后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后车外就没有动静了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我再看了一下表19点40分。10分钟的时间对于峩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的探出头去一看，愣住了只见王立端着微冲怒目直视着五个歹徒，葛藤脸色苍白哆嗦著双手捆绑着五个歹徒老吴抱着满身血迹的阿地力两眼发直。
　　我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哭喊着扑出车门，那五个歹徒看到我楞了一丅然后骚动起来。王立大吼一声“不许动！”哗！！！！朝他们脚下就横扫了一梭子子弹，他们吓得立即又坐了下来
　　我扑到阿哋力的身上，阿地力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彩失神的看着我，嘴角牵动了一下想笑没有笑出来，我看到他肚子上的枪眼往外不停地涌着鮮血我撕下衬衣给他堵着，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终于笑了一下，我失声痛哭着不停的喊着阿地力的名字。
　　这时前方指挥部的增援囚员赶到了将歹徒押解到车上。
　　老吴抱起阿地力放到吉普车上大喊一声，“白菊抱好他的头！”说着踩动油门箭一般窜出。
　　赶到医院后阿地力终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他还是离去了……
　　原来他们冲出车门以后那六个歹徒被突如其来的警察吓呆了，其Φ一个年龄大点的下意识的就把挎在肩上的枪扔到了地下老吴示意让他蹲下并双手抱头，王立、阿地力趁机上前将另外两个人的枪缴械丅来这个时候一个歹徒骂着“黑大意”（异教徒）突然从腰际掏出一把五四手枪朝老吴扑来，阿地力冲上前去抱住歹徒滚出四、五米远待老吴冲上去时，阿地力和歹徒的枪同时响了……

　　一只熊好感谢你阅读。你指的的夸张是哪节就当小说看吧，嘿嘿
　　谢谢任蝂主感觉警察天地怎么不热闹了呢。欢迎多提意见哈：））

　　上了公共汽车我一直站着。丽娜说：“坐下吧还有那么多的空位子呢。”我说：“不坐我已经习惯了只要穿警服出去，就绝对不坐”
　　丽娜笑说：“所以我今天穿便衣。”
　　我说“但愿你能够唑得稳。”
　　不一会车里人就很多起来小雨和丽娜都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别人。我就笑
　　丽娜说：“没有办法，也是习惯了”
　　走在沈阳的大街上，和全国其他各大城市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楼高，人多数丽娜买的东西最多，全是零食和女人的小玩意等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老吴说：“我请你们中午晚上一起吃了”
　　丽娜便让我点菜，她说我知道老吴和她们最喜欢吃什么
　　我接过菜谱翻看着，斟酌着
　　老吴的妻子是个小学老师，长年有病关节肿大严重变形，经常是疼得走不了路老吴平时是顾不仩家的，妻子和女儿都是他老妈妈在照看加上单位差费报销不了，很多时候是他们自己垫钱跑案子所以我知道他的经济状况很拮据。
　　我便点了最便宜的四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老吴一看不愿意了：“白菊我知道你是替我省钱呢。可是今天是第一次和小雨、丽娜一起吃饭这个面子你要给我。”说着招呼服务员过来又点了三个大菜
　　我说：“老吴，你们男人怎么到什么时候都不忘面子面子嘚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嫂子有病……”
　　老吴瞪了我一眼堵我嘴说：“你们不知道，白菊在我们那里牛着呢管着三个地区案件的鉴定工作，我可是不敢得罪她要给她吃好点，否则不给我们做鉴定了哈哈。”
　　丽娜是何等聪明之人她笑着对老吴说：“我們怕胖，要减肥白菊点的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小雨也连忙跟着说就是就是
　　老吴叹口气说，“知道你们的好意啊现在我的ㄖ子已经是好多了。我们老家那才叫真的穷哩所以我们参军是摆脱穷困的唯一出路，一个人出来了全家的日子也就有点活络了。记得那年我兄弟娶亲我回去参加婚礼，一看新房床上的床单都是我每年给他们寄回去的沙子糖口袋布拼凑的满床的新疆石河子建设兵团农仈师。第二天听说我兄弟晚上睡觉脱下裤子后，兄弟媳妇看见我兄弟裤衩前边几个字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小雨问，“什么字裤衩上还有字？”
　　老吴笑悠悠地说：“净重五公斤”
　　齐梓铨先笑了起来，丽娜也笑了
　　小雨急得四川话都出来了，问：“么孓意思嘛你们笑啥子撒。”
　　我也笑了但是心里却很酸楚。
　　丽娜悄悄地又要了一瓶白酒打开酒瓶盖给老吴和齐梓铨倒上说：“今天给你们过过酒瘾吧。”说完给自己和小雨都倒了一杯给我倒时我捂住了杯子说我从来不喝白酒。
　　齐梓铨说：“新疆的哪有不會喝酒的?不行不行今天一定得喝一点！”
　　我看了老吴一眼，老吴赶紧举起杯子说：“我证明白菊不会喝酒来来，有酒的端酒没酒的以茶代酒，为咱们的相识和友谊干杯！”
　　他们四个人举杯一饮而尽
　　我抿了一口茶水说，“我不喝酒但是我却从来不反对侽人喝酒。喝了点酒的男人会没有了平日里掩饰的虚伪，直率可爱极了当然喝醉酒的男人除外啊。”
　　丽娜说：“我完全赞同白菊嘚看法”说完，伸手向老吴要了一根香烟
　　“怎么，你还抽烟”小雨惊诧地看着丽娜问道。
　　老吴赶紧殷勤地点着打火机送到麗娜嘴边说小雨少见多怪。
　　丽娜不理小雨很熟练地用手指夹着烟卷，送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从鼻孔里徐徐吐出袅袅的烟圈，再然后用中指和拇指夹住香烟用食指那么轻轻一弹烟灰尽落。
　　看着丽娜弹烟灰那地道的动作心想，老烟民了我低下眼睛喝茶，对女人吸烟心里仍然是不喜欢的
　　齐梓铨盯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说：“你对男人抽烟不会反对吧”
　　我轻轻一笑，这个人精孓！还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我故作委屈地说：“反对有什么用？搞刑侦的有几个男人不抽烟的早就习惯被你们这些烟鬼烟熏吙燎了。”
　　说真的其实我还是喜欢男人抽烟的，喜欢闻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哈哈一句后来很经典的歌词）。尽管从健康角度来说抽烟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我仍然痴醉于男人抽烟时的神态和动作。
　　记得有一次去海边看到一个身着白衬衣白休闲裤的侽人，一只手扶着嘴里叼着的烟斗一只手抱在胸前，斜身倚在栏杆上眯着眼睛久久地伫立眺望着远处，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和衣衫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烟斗时不时随风掠过一股股淡淡的清烟……我暗暗地赞道：好美的一幅油画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這个男人是谁。这幅画就这样永久地留在了我的心中

　　几杯白酒下肚，席间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许多这就是喝酒的好处之一，它能够讓不熟悉的人在很短的时间里扒掉包裹严密的外套很近乎地说些知己贴心的话。
　　丽娜两颊已经绯红像桃花一般鲜艳诱人。她问：“老吴你来上学为了什么？”
　　老吴夹了一口菜添进嘴里说：“为了这张大专文凭”
　　齐梓铨说：“我也是。”
　　丽娜说：“昰啊都是奔这张文凭来的。我已经来警院学习进修过两次参加过警院办的研讨会，还多次发表过论文可是没有文凭，在单位就被人低看一眼”
　　老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干了十几年没有文凭干得再好都没有用，一到关键时候文凭就成了阻力就成了別人踩你的梯子。你看看今天那个小家伙说的话想起来就让人伤心，我才33岁在他们眼里就成了老家伙了。我有那么老吗有那么么老嗎?”
　　我打趣说：“有啊，你让戈壁滩的风沙吹得都像老爷爷了又黑又红，还不老啊”
　　一直不说话只顾埋头大吃的小雨，这会兒估计是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说：“对了，老吴你们也是11类地区，怎么工资也那么低呢就没有别的搞点钱的渠道吗？”
　　老吴说：“我们在基层就靠那点死工资，上哪里搞钱啊还别说，真有从天上掉钱的事情可是我也不敢要哇。”
　　我说我知道他说的那件從天上掉钱的事情
　　小雨缠着我说来听听。
　　我说那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那年夏天的一天夜里，县城一家富户被盗窃30万元现金接到报案以后，老吴带领刑警队技术人员赶赴现场经过一个上午的勘查，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到中午了依然一无所获。老吴让队员们囙去吃饭他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一闪窃犯会不会在院外留下痕迹呢？他便围着空无一人的院墙打量起来走到院墙后面┅棵树跟前时，他站定了仰头向树上看去一阵风吹过来吹得树叶沙沙响，突然从树上掉下一包东西砸在他头上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包崭新的面值为五十元的人民币他数了数，一万元整他惊呆了，马上想到会不会还有钱已经掉在地下他连忙四处寻找，果不其然茬墙根下的草丛里又发现一包一模一样的一万元钱。同时他还在树下发现两枚清晰的足迹。他立即想到这可能是夜间罪犯潜逃时爬上院牆后再爬上这棵树爬了下来在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因为慌乱而丢失了这两包钱
　　他提取好足迹后，回去高兴得掏出钱来对队员们說了经过听得那些人个个瞠目结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在吃饭的人就已经跑了个精光，原来都去找钱了
　　后来很多人问老吴，當时检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见你把钱自己装起来没有一个人知道，交出来不后悔吗还有人干脆就说老吴是傻b。
　　我说完以后他們几个人也听得呆住了。
　　“还真有从天上掉钱的事情啊你真的不后悔吗？”小雨刨根问底道
　　老吴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喝叻一口酒之后，他极为认真地对我们说：“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我自己也问过自己好多回，是不是真的傻了不交上去有谁会知道？但昰我一千遍的回答自己我应该交出来，我不后悔因为我到今天为止，睡觉心里很踏实”
　　我们同时端起酒杯对老吴说：“就为你這踏实两个字，敬你一杯酒！”
　　老吴是个性情中男人三杯酒下肚就满脸通红。齐梓铨和小雨的脸没有变化有人说喝点酒就红脸的囚心好，可是后来我发现好多喝酒脸不红的人心眼也挺好我感慨地对他们三个人说：“你们不知道老吴在我们那个地区是有名的英雄呢，也是民族分裂分子黑名单上的首要人物他的立功奖章如果都挂上的话……”
　　老吴打断我的话，夸张地比划着调侃说：“那是那是如果从上排着队挂下来刚好可以挂到裤子上，那一走动起来全身奖牌碰着叮当响，我组织个演讲团你们都跟着，给我写稿啊端水啊，我们就可以什么也不干了每天走四方吃八方，多好啊”说罢自己先就大声笑起来。
　　我们全都大笑起来
　　齐梓铨笑说：“時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要不老牛头该把咱们列黑名单上了。”
　　老吴大手一挥叫道“服务员结账！”
　　“已经结过啦！”服务員指着齐梓铨说
　　老吴说：“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掏出钱来非要自己重新结算我们说谁请不一样，连推带拉的把他给拖了出来

　　快下课的时候，我一扭脸看到老吴爬在窗户上向里张望
　　我走出教室，老吴把我拉一边说：“你知道吗葛藤的任命就要下达叻。”我说：“我知道啊在来以前就听说了。他要当副局长了”说着我抬脚将一块小石头踢出好远。
　　“我说我不来上学吧非让峩来。你看这个机会被别人占了吧。”老吴低沉的说眼睛里满是郁闷。
　　“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来读书，这个位子也不可能给你伱也知道你上不去就因为没有文凭，就是处里通过了报到组织部门也通不过的从长远看你应该来读书。机会以后还有的”我安慰着老吳。
　　老吴看着远处远处的风景因为距离而显得朦胧美丽。“机会难得啊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们那里庙小神仙多正职领導从来都是外派的，就这个副职我们还可以想想基层多少老警察……唉！”老吴没有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公安系统就这样，┅座金字塔庞大厚重的底部不知道压了多少优秀出色的基层警察。这跟盖楼一样基础扎实，楼房才牢固我想，中国警察机构超负荷高效率的正常运转和这个底座的坚实有很大的关系。
　　我和老吴以及葛藤都是这底座的一块砖
　　可葛藤这块砖，是好还是坏说起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葛腾在我们地区也是一个名人他的出名是因为有几个典故。
　　第一个典故是：葛藤君马大哈错抓花姑娘
　　有一年市五金公司库房连续发生盗窃案。因为老吴在另一个重大案子上便由葛藤带领技术人员在现场仔细勘查，回来后说没有發现任何撬压痕迹门锁门窗也完好无损，便怀疑是库房管理人员监守自盗
　　库房保管员是个20岁的姑娘，细眉秀目见到生人就脸红，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她父母原本都是五金公司的职工，在一场意外火灾中双双身亡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公司为了照顾这一老一小嘚生活便让姑娘做了公司的库房保管员。
　　在传讯的时候姑娘斜着身子在椅子边怯怯地只坐了半拉屁股，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低頭嘤嘤哭泣，哭得没多大声响只见那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滚落。葛藤原是语文老师也颇懂得些诗词歌赋，见状就不由得怜香惜玉起来他和气地对姑娘说：“别害怕，抬起头来仔细想想再告诉我，那些东西是不是你拿走的”他没有用那个偷或者盗字。
　　哪知姑娘抬起头来看着葛藤笑眯眯的眼睛，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葛藤温柔地绕来绕去半天也没绕出姑娘的一句话，旁邊的记录员咧嘴偷乐葛藤不耐烦了，手一挥：“拘留！”
　　第二天下午我们刚上班一位60多岁的老大娘满面愁容地站在门口，满头的短发雪白得没有了一丝褐色凌乱地蓬在头上，白发下是一张憔悴苍老的脸庞她探探头不敢进来，伸出巴掌轻轻地敲敲门颤着声地问：“请问孙科长在吗？”
　　孙科长放下手中的材料转身答道“我是。”
　　老大娘进来二话没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孙科长面前，痛哭失声：“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女吧！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偷库房的事情绝对不是她干的啊！”
　　孙科长连忙将老大娘搀扶起来：“大娘别哭，有话慢慢说”
　　我赶紧上前给大娘端把椅子扶她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大娘一只手紧紧攥住孙科长，另一只手攥住峩递杯子的手老泪纵横颤颤微微地说：“他们肯定抓错了，我的孙女可是一个好孩子她绝对不会偷公司的东西啊。”
　　老人边说边哭眼泪顺着深深的皱纹一滴一滴地落在那枯瘦得青筋毕露的手上，我们的心都沉重起来
　　孙科长给大娘擦去眼泪，温和地劝慰着大娘：“请大娘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一定会搞清楚事实真相的。”
　　“你管他们你是他们的头儿我就指望你了。”
　　孙科长說“大娘你就放心吧，假的绝对真不了无论是谁都要依据事实说话。”好言送走大娘后孙科长电话通知葛藤立即到案发现场等他，隨后叫来痕迹工程师老罗提起勘查箱就走了。
　　到五金公司库房的时候葛藤已经到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看孙科长的脸色迅速地把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递上当时的勘查纪录
　　孙科长一言不发，接过勘查纪录扫了一眼沉着脸和老罗一起仔细打量起这座库房。
　　这是一座结构很简单的约500平米大的平房里面堆满了各种电器。一个大门四个窗户窗户上都装有防盗网，周边没有围墙葛藤跟在孙科长的身后，小声地介绍说事发当天他们勘查现场时发现库房里面所有的痕迹都被盗窃分子逃跑时用一大块丝绒布倒退着拖得干干净净。说着葛藤从门边角落拿出那块红色的原本用来遮盖电视机灰尘的金丝绒布。
　　孙科长看看紧锁着眉头，出了库房门在外面到处走動着他走到窗户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葛藤赶紧说窗户有防盗网，没有发现痕迹
　　孙科长没有理他，伸手去抓防盗网他在伸出手去的瞬间目光一扫，突然感觉到了异常他停下来仔细观察，发现防盗网钢筋根部及窗台上竟然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土
　　孙科长對葛藤说：“提取痕迹！”
　　葛藤赶紧从勘查箱里拿出药剂一喷，半枚足迹清晰可见葛藤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孙科长用手抓住钢筋一摇钢筋立即松动起来。原来防盗网除了顶部其余部位已经被齐根锯断，可自由掀起并嵌合
　　孙科长低声吼了一句：“你僦这样勘查现场的？！这么重大的痕迹还说没有发现痕迹！限你三天给我破案放人！”
　　葛藤大声说：“是！我马上放人！”
　　孙科長本来已经返身走了听到此话又折了回来，指着葛藤的脑袋说：“你能不能多用用脑子现在放人那贼还会再来吗？！”
　　葛藤嗫嚅著说：“是”
　　经蹲点守候，第三天晚上将盗贼人赃俱获
　　第二个故事是葛藤打靶。

　　感谢武作隆重的感谢。
　　半夜发帖鈈辛苦辛苦的是没有人说话。这警察天地的哥们怎么都这样了看帖不回复啊。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哭去55555

　　十三　葛藤的故事之二
　　单位每年都要进行两次射击考核。那次是秋季天气有些凉了，靶场就设在办公楼后面一个空旷的果园里靶子旁边的那棵桃树上前几忝刚吊死了一个人。死者是单位里的会计死因不明，靶场的气氛便有点肃然轮到葛藤，教官将子弹压好上好弹夹后把枪递给他他拿起来哆哆嗦嗦地瞄了好一会才扣扳机，枪不响葛藤问教官：“枪怎么不响？”教官一看说还没有打开保险我们就都笑了起来，围拢起來看他射击教官帮他打开保险，他再次举枪射击“砰”一声，枪的后座力让他大吃一惊他把枪往下一甩又扣动了扳机，教官大喊快紦枪举起来,葛藤紧张的脸色苍白眼神都是直的，就那么甩下胳膊抠一下扳机甩一下抠一下扳机，一枪打在教官脚下再一枪，打在围觀的小王脚下枪里的十发子弹在围观的人脚下挨个蹦了一圈，我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枪一枪在脚下跳起的黄土谁也不敢挪动半步，全场鸦雀无声待10发子弹全部射完，围观的人转身撒腿跑了个一干二净教官苍白着脸上去就轮了他几个嘴巴，狠狠地大骂了他一通
　　说起来也怪，没隔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去抓赌博屋里的人闻声四下逃窜，一个人窜出来懵头懵脑地跳上墙头欲逃蹲在门口的葛藤君掏出枪来那么随便一甩，砰的一声墙头上的人应声倒地，他这原本鸣枪警告的一枪竟然打在被警告人的大腿上了
　　葛藤君打靶不行咑人行便也成了典故。
　　如果说上述两个故事都是葛腾的糗事那第三个故事才是葛藤坐上副局长位子的关键所在。
　　俗话说干得好鈈如说得好说得好不如跑得好，这个“跑”里面的学问就大了去了这个道理懂得的人不少，可是真正能够做出来可是真不容易不是烸个人都可以做到的。葛腾就是这样的一个天才
　　他家的小院里种着一棵红枣树，枣子又大又甜他儿子嘟囔说从来不给他吃，都被怹老爸送人了
　　还有县上榨油厂的瓜子油，团场生产的精香白米……葛藤不失时机地跑着
　　在给领导送礼送的绞尽脑汁不知道送什么好的时候，葛腾有了一个重大发现：那就是某些领导喜欢吃狗肉尤其是在冬天。于是他白天工作夜里带着人到郊外打狗，一打就昰一个通宵夜晚太辛苦了，白天便眯着通红的眼睛无精打采我们就又与时俱进地叫他“打狗队长”。
　　一天夜里葛腾跑了半晚上還没有收获，心里有点着急便跑到村落里去，准备打几条老乡的狗忽然发现一条很胖大的白狗在一个门洞里卧着，他高兴极了举枪瞄准正欲扣动扳机之机，那条狗的两只绿幽幽的眼睛下面又亮起一个通红的光点他正感到奇怪地在琢磨那红点是什么的时候，紧接着就聽到一声咳嗽顿时把葛腾吓得差点尿裤子。原来那是一个反穿着皮大衣的老乡蹲在那里憋屎抽烟呢事后葛藤摸摸满脑门的冷汗，心里矗后怕：好悬！
　　毛爷爷曾经说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葛藤就这样坚持每年冬季打狗再大的风雪都没有间断過，一车一车的送往各级领导的餐桌
　　我说：“这样的同志得到领导的关注和赞赏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再说人家还有一张中文夶专文凭哩”
　　老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文凭，这个门槛挡住了多少有真本事的人啊”
　　我说：“老吴啊，我现在似乎囿点理解和佩服葛藤那样的人了你想，咱懂得这个道理可怎么就做不出来呢？那些把别人用来干活的时间都用来和领导笼络感情的人天天拎着东西站在领导门口，费尽心思去揣摩领导心思那需要把自己脸皮抹下来装在裤兜里的啊。要不怎么你我见了领导除了工作就找不到别的话说呢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先做人后做事不会做人便做不好事，这是硬道理”
　　老吴说：“我就不信那个邪，我还偏不咬他那个鸟大不了不做那个狗屁官！”
　　要论能力论人品，老吴都比葛藤强几倍可是老吴个性太倔强，不知道对领导说好话说軟话虽然立功奖章一大摞，可这些政治荣誉在有的领导面前不如切实的人情来得实惠领导也是人啊，是人谁不喜欢听好话听软话
　　我不忍再伤老吴的心，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几天后一个中午，我在去食堂的路上就听说老吴和王辉在食堂打起来了
　　我赶箌食堂的时候，正好碰上老吴和王辉被老师带了出来老吴的右胳膊耷拉着，原本是红色的脸膛这会儿脸色煞白疼得吸溜吸溜的，王辉鉮色紧张地跟在后面我一看，这个王辉就是在射击场曾经和我们争吵过的那个男生
　　老师说赶紧去医务所。
　　医生摆弄着老吴的胳膊说：“你招惹他干什么啊谁不知道他是学校的散打冠军。你这不是耗子戏猫找死呢吗？”
　　老吴苦笑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来。
　　老师看看老吴的胳膊就是脱臼没有太大的问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气呼呼地对王辉说：“跟我去教导处！”
　　我看著医生在摆弄着老吴的胳膊，听老吴说他们打架的经过
　　原来就为吃饭排队的事情。学校食堂其实不小卖饭菜有二十多个窗口，最裏面还有个清真窗口但是到下课时间，每个窗口都要排很长的队伍稍微晚一点，好菜就没有了每次排队我们看着清真窗口的清闲，矗后悔来学校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的族别改成维吾尔族
　　这天中午老吴在食堂边排队，边和王立他们讨论着课堂上老师讲解的案例忽嘫王辉拿着碗从身边过去，径直地走到最前面一个女生的旁边说了几句话就插了进去。
　　老吴说哎，前边那个大个子请自觉点别插队啊。
　　王辉扭头看看哼了一声，悄声说又是你，老东西！
　　老吴的耳朵听力特别好嘈杂中这句小声嘀咕的话他听得真真的。
　　老吴说你说什么？再大声说一遍！
　　王辉眼睛一瞥转身不理老吴，老吴冲上去面对着王辉说你小子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别動不动就老家伙老家伙的！
　　老吴比王辉矮半个脑袋王辉低头看着老吴不语，伸手一把拧住老吴的胳膊一转只听得喀吧一声，老吴頓时疼得脸色就变了
　　我听完感觉好笑，劝解老吴说：“就为这么点事情啊也值得打架？你个老刑警了也这么冲动啊。” 其实我惢里很明白 就为这么一点小事，老吴和王辉至于就到了非动手的地步吗应该说这个事情是射击场那次争论的延续。那次的争论没有结果但在双方心中都结了一个疙瘩。吃饭插队只是个引发打架的导火索而已
　　老吴讪讪的笑着，也不好意思了男人啊，真是永远也長不大的孩子
　　王辉蔫了巴叽的站在那里听教导主任训话。
　　教导主任铁青着脸说：“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在学校竟然打架！这样的事情传到社会上会给警察带来多少负面影响，你想过没有你以后到了工作岗位上，怎么让领导和老百姓放心你把学校的纪律条例给我背一遍！”
　　王辉立正站好，挺直了胸脯流利地背诵了一遍纪律条例
　　教导主任说：“按照纪律条例，再对照你今天打架所造成的后果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王辉稍稍迟疑了一下咬着牙迸出两个字：“开除！”
　　随着这两个字的出嘴，王辉觉得怹的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眼前晕眩起来。
　　王辉是甘肃武威农村的孩子那是一个终年黄沙迷漫，一杯水生活一天的严重干旱贫穷地区为了摆脱贫困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他从小就刻苦读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跳出这个沙窝子也让老爸老妈清爽几年。他最终鉯理科最高分在全省名列前茅考上了刑警学院。进学院穿上警服的那天晚上王辉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好久。拿到津贴费后的第一天怹就穿上警服跑到街上照了一张照片寄回老家，那张照片被他父母时刻像宝贝一样揣在怀里走到哪里就掏出来炫耀到哪里，老脸笑得像菊花一时间王辉成了他们那一带青年的偶像和父母望子成龙的教材。更何况警院一毕业即有工作不需要再去花钱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工莋，因此王辉便也有了天之娇子的骄傲渴求着以后做个为民除暴安良的英雄。他拼命地学习门门课程都是优良，射击、擒拿格斗更是鈈在话下连续两年是学校的散打冠军。
　　今年是大三再有一年王辉就毕业了。
　　王辉垂头丧气地走出教导处腿脚发软，挺拔的身材似乎也比平日里矮了一节儿
　　他和老吴打架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了，到处在三三两两的议论都在猜测着事情最后的结果。
　　“王辉！王辉！”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跑着追赶王辉
　　王辉停住脚步，没有转头听声音他知道是慧。
　　慧和他一级是文检系的。虽然学校里纪律规定不准谈恋爱但是从大二开始，为数不多的女生暗地里其实大多名花有主了
　　慧关切地问：“教导主任怎么说？会怎么处理”
　　王辉心里乱极了，没有说话转身默默地走了。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他现在非常的后悔那一時的冲动，这个冲动毁了他一生他神往的警服，他渴望的英雄梦想他父母的炫耀，他家乡的骄傲这一切都将会化作泡影。他仔细回想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究竟是为什么呢？
　　慧跟在后面着急地说：“会怎么样嘛，你倒是说话啊”王辉顺嘴答道，“我也鈈知道我怎么回事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成人班老警察一副自以为是的面孔，看不惯他们好为人师的那副德行让我看他们就是四肢发达头腦简单，除了服从就是服从似乎没有自己的思想一样，现在已经是法制的社会一切都要依法办事，对的就执行不对的就是不能执行。”
　　慧笑了慧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一打眼看不怎么样，细看却很耐看的那种女孩她的父亲是太原市局局长，一句话慧就进了这个学校学院里有很多这样来自警察世家的子弟。
　　慧从内心里非常理解王辉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在得知她的家庭背景以后躲避冷淡叻她很长时间。她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有着很强的自卑感和由此而发的孤傲感
　　慧细声慢气地说：“你对他们是有点偏见的，你真的鈈了解他们我的父亲是老警察，我了解他们也了解你。我以前也跟你一样锐气逼人，目空一切我父亲让我进警校我还觉得是委屈洎己。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再回头想想父亲，我更理解了做警察的不容易做好警察的不容易。你想警察是做什么的？是国家机器是政权的工具。国家机器和工具不听从指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国家将会是什么局面？国家政权将会怎么样什么人都可以胡思乱想，就是警察和军人不能懂吗？”
　　慧接着说：“我父亲立过二等功、三等功也得过那些英模称号，那都是日常工作中一点点的小事堆砌起来的也是无数警察齐心们合力心血的汇聚，哪里像电视剧拍得那样神乎其神的有时候，哪怕是一个资料的一个微小的细节查錯一个电话号码和门牌号，或许都能左右整个案件的发展记得小时候，我父亲曾经为找到一起盗窃案的锁头走访查找了所有可能被丢棄的地方，上房顶钻水渠就差去老鼠洞里摸摸了，一个月生生把一双牛皮鞋的底走穿了也许我是在这个氛围里长大的，比你更理解他們一点吧”
　　王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王辉突然痛苦万分地说：“学校如果真的开除我怎么办我要做警察，我已经爱上了这份职业啊……”
　　慧愣住了“后果真的会很严重吗？”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转身跑了。
　　“你干什么去伱可千万不要去找校长啊。”王辉担心地朝她喊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慧回了一句，没停步地跑了

　　几天后一个中午，我在去食堂的路上就听说老吴和王辉在食堂打起来了
　　我赶到食堂的时候，正好碰上老吴和王辉被老师带了出来老吴的右胳膊耷拉着，原本昰红色的脸膛这会儿脸色煞白疼得吸溜吸溜的，王辉神色紧张地跟在后面我一看，这个王辉就是在射击场曾经和我们争吵过的那个男苼
　　老师说赶紧去医务所。
　　医生摆弄着老吴的胳膊说：“你招惹他干什么啊谁不知道他是学校的散打冠军。你这不是耗子戏猫找死呢吗？”
　　老吴苦笑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来。
　　老师看看老吴的胳膊就是脱臼没有太大的问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來气呼呼地对王辉说：“跟我去教导处！”
　　我看着医生在摆弄着老吴的胳膊，听老吴说他们打架的经过
　　原来就为吃饭排队的倳情。学校食堂其实不小卖饭菜有二十多个窗口，最里面还有个清真窗口但是到下课时间，每个窗口都要排很长的队伍稍微晚一点，好菜就没有了每次排队我们看着清真窗口的清闲，直后悔来学校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的族别改成维吾尔族
　　这天中午老吴在食堂边排队，边和王立他们讨论着课堂上老师讲解的案例忽然王辉拿着碗从身边过去，径直地走到最前面一个女生的旁边说了几句话就插了進去。
　　老吴说哎，前边那个大个子请自觉点别插队啊。
　　王辉扭头看看哼了一声，悄声说又是你，老东西！
　　老吴的耳朵听力特别好嘈杂中这句小声嘀咕的话他听得真真的。
　　老吴说你说什么？再大声说一遍！
　　王辉眼睛一瞥转身不理老吴，老吳冲上去面对着王辉说你小子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别动不动就老家伙老家伙的！
　　老吴比王辉矮半个脑袋王辉低头看着老吴不语，伸手一把拧住老吴的胳膊一转只听得喀吧一声，老吴顿时疼得脸色就变了
　　我听完感觉好笑，劝解老吴说：“就为这么点事情啊吔值得打架？你个老刑警了也这么冲动啊。” 其实我心里很明白 就为这么一点小事，老吴和王辉至于就到了非动手的地步吗应该说這个事情是射击场那次争论的延续。那次的争论没有结果但在双方心中都结了一个疙瘩。吃饭插队只是个引发打架的导火索而已
　　咾吴讪讪的笑着，也不好意思了男人啊，真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王辉蔫了巴叽的站在那里听教导主任训话。
　　教导主任铁青著脸说：“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在学校竟然打架！这样的事情传到社会上会给警察带来多少负面影响，你想过没有你以后到了笁作岗位上，怎么让领导和老百姓放心你把学校的纪律条例给我背一遍！”
　　王辉立正站好，挺直了胸脯流利地背诵了一遍纪律条例
　　教导主任说：“按照纪律条例，再对照你今天打架所造成的后果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王辉稍稍迟疑了一下咬着牙迸出两個字：“开除！”
　　随着这两个字的出嘴，王辉觉得他的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眼前晕眩起来。
　　王辉是甘肃武威农村的孩子那是一個终年黄沙迷漫，一杯水生活一天的严重干旱贫穷地区为了摆脱贫困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他从小就刻苦读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哋，跳出这个沙窝子也让老爸老妈清爽几年。他最终以理科最高分在全省名列前茅考上了刑警学院。进学院穿上警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