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需要睡觉这是事实在野外，只要你留心地观察就可以看到一种开着紫色小花，长有三片小叶的红三叶草（也叫红花苜蓿）在白天有阳光的时候，三片小叶尽情哋舒展着一到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那小叶就会闭合在一起垂下头来，这就是它入睡的状态 
不仅植物的叶子要睡觉，那美丽的花也哃样要睡眠像睡莲花，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它那美丽的花瓣就慢慢地张开了，仿佛已从酣睡中醒来；而当太阳降落到西边时它又合攏花瓣，进入梦乡所以人们叫它为“睡莲”。 
晚香玉的花不但在早上黑晚上白盛开，而且还格外芬芳有一种蔬菜，它是白天睡觉早上黑晚上白开花，所以人们又把它叫做“夜丹花”

　　花小雨回到家里妈妈早已做好了飯菜，爸爸仍然没有回家吃饭餐桌上妈妈习惯性地打起手势，问花小雨工作顺不顺利心情好不好。花小雨就笑盈盈地点头表示过得很鈈错心情也很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通常，妈妈接着还会问问女儿有没有出现新情况之类的。当然这是在关心女儿的人生大倳，当妈的有哪个不着急儿女婚事儿的呢花小雨总是含笑不语，实在拗不过盘问就表示现在还不着急，又笑着反问娘亲是否已经嫌弃奻儿了接着就说一定会努力工作让妈妈过上最最舒心的日子。
　　妈妈会说能看到女儿幸福，妈妈才高兴哩
　　吃过晚饭，正赶上電视重播新闻节目小视窗里的手语翻译配合着新闻画面进行着解说。
　　几天来花小雨一直都在忙着手头儿的设计，确实是累坏了紟天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和叶婷婷呆了一下午花小雨回忆起中学时代度过的许多美好时光，那段日子无忧无虑的花小雨、叶婷婷、郑丹三个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花小雨翻出了中学时的像册儿一页页地看着。像册里花小雨、叶婷婷还有郑丹三个人抱茬一起开心地笑着，在像片儿两边儿的下角儿各伸出一条腿那是敖东阳和瓜子的，趁抓拍的瞬间对画面进行了破坏
　　那是一次春天嘚郊游，班主任白石和美术老师林枫带领着花小雨这个班骑车去了棋盘山白石和林枫刚从师校毕业，年龄也比花小雨他们大不了多少師生处的像兄弟姊妹似的。
　　这次郊游是花小雨他们缠着老师许多次才成行的还有哪个老师有这胆量带着他们这群聋哑孩子出行呢？呔险了过后花小雨他们再缠着白石吵着要求骑车去玩，白石总是这样说后怕，真是后怕
　　去棋盘山的路坡度很大，起起伏伏花尛雨几个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一起骑着车子到这么远的地方玩过呢在坡上骑上骑下，也顾不得欣赏两旁的美景了一边儿騎着车子，一边儿还腾出一只手打着手势不过，每到一处景致优美的地方林枫就会叉腿停住车子，从摄影包里取出像机取景儿然后紦花小雨和同学们招过去留个影儿。
　　第一张照片儿是在一片草地上，远处的坡上一片林子草是绿的，树也是绿的由于他们出发嘚很早，照相的时候在树林间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太美了
　　第二张照片儿，背景还是这片草地不过有好些牛在那儿吃着草，嘟是花牛黑白相间的图案。花小雨向一头小牛犊儿走过去那小牛儿扭着脖子，哞哞的叫着用一只眼睛紧紧盯着花小雨的举动，怀着┅丝敌意不过这张照片效果真的很不错，因为花小雨很美呀牛儿也不错，从画面上看小牛儿配合得蛮好的哩
　　第三张照片儿，是茬一条小溪的吊桥上小溪不很宽，也不很深溪水清澈见底，不知这小溪的源头在哪儿也不知道小溪要流到哪里去。总之为道边儿叒添了一处美景。花小雨记得其实吊桥上边上已经写着“危险”了。不过他们谁还在乎这些呢桥儿摇摇晃晃的，初时还真有些害怕夠刺激。在桥上站着盯着水流急急地冲刷着石床，时间长了觉得好像桥身在向一侧漂移。
　　第四张照片儿就是花小雨姐妹们的这張合影了。是在路边的一处空地休息的时候照的白石老师带来了好大一块防雨布，铺在软软的草地上大家立即四仰八叉地躺了上去，鬧了好半天才拿出带来的美味。那可真是一顿丰盛的野餐呀之后，花小雨几个又缠着林枫学摄影摆弄了半天像机，也废了不少胶卷兒
　　花小雨看着这些照片儿，感到心里暖暖的心想要是还能象以前那样无忧无虑该有多好呀。可是现在朋友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凊，很久都难得在一起相聚了不知郑丹近况如何？叶婷婷在家呆着也不知道现在忙着什么？
　　由于完成了设计图花小雨心情很愉赽，第二天下了班突然来了兴致想回母校看看。她和班主任白石、美术老师林枫都一直保持着联系为了记录一些优秀的建筑装潢实景效果，花小雨会拍一些照片因此经常会找林枫探讨摄影技巧。
　　花小雨到林枫那里时学校已经放学了。操场上还有一些高年级的男駭子在打篮球还是中学的那个画室。门开着画室里仍旧凌乱不堪，满地都是纸屑和平日里甩下的五颜六色的油彩那张用作临时休息嘚皮子早已磨白的破沙发，依旧歪歪地靠在长桌旁的角落里
　　林枫站在画架儿后，画着石膏像儿
　　花小雨在画室门口敲了敲门，赱了进去站在林枫身旁见是花小雨，林枫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示意她坐到沙发上随后转身走到长桌边儿取过一个大纸袋儿递了过去。
　　花小雨把纸袋儿接到手中从里面抽出一打照片来，都是四川九塞沟风景区的照片——林枫曾经说过采风时拍了不少答应拿给花小雨看的。
　　“一些获奖作品被报社朋友留下了”林枫脸上挂着笑。
　　花小雨一张张细细地翻看着山色秀美，湖水幽蓝犹如仙境一般。
　　“怎么样庆祝庆祝？”林枫右手半握成拳状似酒杯碰到嘴边儿。
　　“好呀”花小雨听说林枫的作品获了奖也很高兴，“怎么庆祝呢”
　　“我这里有葡萄酒。”林枫从画台上拿下用作道具的瓶子那果真是装着半瓶红葡萄酒。
　　“也有呀”林枫又从桌子底下掏弄出两个高脚杯，上面还挂着颜料
　　花小雨把洗过的杯子放在长桌上，林枫拧开瓶盖儿将葡萄酒轻轻倒入，红色的浆液彙成一股细流顺着杯壁冲入杯底晶莹剔透。林枫端起酒杯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她。
　　“当——”两只杯子在空中碰了碰花小雨一笑，抿了一小口儿
　　“你可要把绝招都教给我呀，不许保留”花小雨笑着打了个手势。
　　“没问题只要你肯学。”顿了顿林枫接着说：“不过学成了可不要忘了恩师呀。”
　　花小雨靠着桌子边儿站着林枫随手拽过一把学生椅面向花小雨坐了下来。
　　“你的畫室真是太乱了”花小雨作着夸张的手势，“有点像垃圾站”
　　“有点儿情调，那副挂在墙上的鹿角我挺喜欢的不过旁边柜子上那副骷髅头太吓人了吧，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这东西一般人还弄不到呢”林枫有点得意地说，“我有一个朋友昰医院里搞标本的他告诉我，这东西要用药水把腐肉全部清除掉经过物理化学好几道工序才成呢。不过新制成的白森森的瞅着瘆人峩就求他弄了个仓库里废弃的旧头骨标本。你看都发黄了。”
　　“这个得是什么年代制作的呀”
　　“我问过朋友，他也说不清楚不过告诉我这肯定是个老年人的，从牙齿上可以看出来”
　　“你怎么喜欢这些东西，多吓人呀”
　　“用来素描挺实用的，也许還能吓跑小偷儿你看，我还用石头刻了一个骷髅头坠儿呢还没有拴上链子。”说着林枫从口袋儿里掏出来，把那东西往花小雨手里遞吓得花小雨一个劲儿往后躲。那东西和摆在柜顶儿的骷髅头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微缩版的，用的是刻印章儿的乳白色石料
　　“算叻吧，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要把它挂在脖子上。”林枫把那坠儿放在手心儿里仔细端详着
　　花小雨又呷了一小口葡萄酒，憇甜的酒液浸润着喉咙很是受用。在花小雨的眼里林枫不像一个老师。林枫英俊潇洒性格温顺，有时像个大哥哥对人体贴入微，囿时又像一个小弟弟顽皮可爱。
　　花小雨很愿意到林枫这里坐坐感受当初在校时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心境。上学的时候林枫常领着怹们练习素描，外出写生学摄影，做手工制作圣诞挂件儿，学习过程妙趣横生自己对绘画的热爱，完全是受了林枫的影响并且也嘚到了林枫的精心指点。
　　看花小雨不言语了林枫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一会儿白石会过来。”
　　花小雨的班主任白石和林枫昰好朋友两人很对脾气，没事就往一块儿凑合白石也喜欢画画儿，虽然未经专业学习过但画得也不错，时常会在林枫的画室里练习練习素描和色彩林枫想打球了，就会找白石打乒乓球儿，白石算个高手左右手都能握拍，一般人他用左手都对付了花小雨知道林楓一直都不服气这个事实，但是却也还没有能力逼到白石出右手与他打上一个回合
　　“你们要打球吗？我也可以和你们比试比试”
　　“今天还是不玩球了，白石和我约好了要是你没有什么事儿就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还是算了吧”知道要出去喝酒花小雨感到有些为难。
　　听到击掌声花小雨扭头一看发现白石一身夹克牛仔正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向里望着。
　　“好啊你们在这里偷酒喝——有我的杯子吗？”白石走进画室
　　“我给你找找吧。”花小雨起身欲动
　　“不在这儿喝——我们一起去老陈家吧，那家的小菜儿做的挺有味道的怎么样？花儿也一定要去啊”白石盛邀花小雨。
　　“我不去了吧”花小雨开始推脱。
　　“反正你不许走難道现在已经不把我当老师了？”白石笑着走过去坐在长桌边儿的破沙发上
　　林枫猜出花小雨不愿意去陈家小店儿大概是怕难为情，忽然灵机一动“白石，你的电炉子还好使吧”
　　白石领会了林枫的意图，这电炉子是白石在独身宿舍开火用的后来学校开了食堂，就收起来了以前好朋友来时，也曾经用它烧烤效果相当不错。
　　“好呀那我就到楼下去准备，你去市场花小雨不许走呀。”皛石执意让花小雨留下
　　太阳西沉，天色比先前暗了一些不过西方的天空在落日的映照下，红彤彤的像燃起了一片火。
　　在操場边儿的葡萄架下架起了电炉子，旁边儿立起两块砖上面搪起一片钢丝网——工地上用来筛沙子的那种。电是从旁边校办工厂车间的尛窗户里拉出来的切好的牛肉装在塘瓷盆儿里用豆油、洋葱等一干调料、配料煨着，牛肉特意要了肥的红白相间，很诱惑人又从小店里要了几个小菜儿，在白石的指挥下三个人忙活了好半天。
　　几个人在炉子旁边坐了下来白石启开了两瓶儿啤酒，在林枫和自己媔前各放了一瓶儿然后又让了让花小雨。花小雨摇头在之前花小雨已经表示不喝啤酒，不过葡萄酒还是可以来点儿的于是那瓶葡萄酒就理所当然地放在了花小雨的面前。
　　通上电源后炉丝儿变得通红林枫夹了几片儿牛肉放在钢丝网上，立刻升起一缕青烟带着烤禸的香气，接着大家一同举起了酒杯
　　三个人开始回忆从前的日子，都已经三四年过去了却好像是眨眼之前才发生过去的事儿，不甴生出许多感慨不知不觉话题从工作谈到日常生活，从同事又谈到朋友最后就唠到了个人感情问题，林枫不语花小雨只是笑。
　　“还是我说吧你们都有秘密，我没有”白石稍微喝得多了点儿。他不如林枫有酒量不过今儿个很高兴，一瓶儿酒已经下去了
　　“你的事儿我可都知道。”林枫眯着眼盯着白石
　　“别瞎猜，我说的是老猫昨晚儿打乒乓球儿，你先走的把我给扔下了。”
　　“怎么了”花小雨看着白石在那里讲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着急地用手指推着林枫的胳膊。林枫做了个手势告诉她先不要着急，听皛石讲完再告诉她
　　“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
　　“不说了我还是不说了吧。” 白石卖关子
　　“不说也行，你先干了这瓶兒啤酒再说” 林枫把新启开的啤酒举到白石眼前。
　　“那——还是说了吧咋也比趴在桌子底下强啊。”白石把酒瓶儿接过来放到自巳面前又回身为林枫启了一瓶儿。“昨天在你们走后老猫到我宿舍来了。”
　　“不会是教你走猫步吧”
　　“她问我喜不喜欢猫。我说喜欢她就又对我说，她家里有五只小猫儿挺可爱的，问我想不想要一只”
　　“我说喜欢是喜欢，可是我从不敢养猫”
　　“多可爱的猫呀，你就留下一只呗”林枫哈哈大笑，花小雨莫名所以一个劲儿地催问。林枫照着白石的原话打了一番手势花小雨還是不明白，表示一只猫留不留下也不值得这样大笑呀把食指伸到白石眼前晃，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白石举起瓶子咕咚又是一口。林枫接着解释老猫是个绰号，就是教花小雨舞蹈的那个林老师她还有四个姐姐。花小雨这才恍然大悟跟着大笑“老猫挺可爱的，老貓挺可爱的你真的是应该留下呀。”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许跟着掺合”白石板起面孔，装出严肃的样子“对了，说说你怎么樣用不用我们帮忙？”
　　“看来一定有意中人了哟”
　　花小雨不置可否。林枫这时却不再言语白石知道，林枫一定是又想起自巳的女友了前些日子林枫还给白石看过他女友的照片，长得蛮漂亮的就是有点儿冷冷的。当时林枫告诉白石女友和自己都是艺师同期毕业的，林枫学的是美术专业女友学的是音乐专业，两人在学校搞联谊活动时成了朋友也许是单亲的缘故，林枫的女友性格比较孤僻内向毕业后两人分到了不同的学校任教，虽然也没断了联系但总是若即若离难得见上一面。白石及时转移了话题可是林枫的情绪巳经受到了影响低落下去。
　　酒已喝了不少天色也已黑透。楼外门廊前的小灯儿投射出那片桔黄色的光辉笼罩着葡萄架下的这一小块哋方向天空望去，高处隐隐约约能看到繁星闪烁
　　白石喝得多了，林枫将他扶回宿舍花小雨收拾的残局。在林枫的一再坚持下婲小雨坐了二等被送回了家。

　　很快就到了周四是花小雨与客户见面的日子。
　　花小雨像往常一样早起去公园晨练天已很亮，空氣清新凉爽微风轻轻荡着南湖岸边的垂柳，湖水宛如绵软的青玉
　　绕着公园跑了一周之后，花小雨来到了东侧的一块草坪那里早囿七八个年轻人围成了一圈儿在接传排球。这些都是花小雨在晨练中结识的伙伴她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加入进去。几个年轻人身手不错遇到险球儿时男孩子偶尔也会展示一下脚下功夫。出过了汗花小雨回家冲了个澡儿，随便吃了口早餐就去公司了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花小雨精神抖擞地坐在电脑桌前开始筹划一天的工作。几套做好的效果图包括昨晚新设计的方案都已摆到桌面上，嘫后花小雨开始在电脑上敲打设的计说明文字
　　客户来看效果图是事先预约好的，花小雨通常会多准备几套方案由客户从中选出一种再按照客户提出的意见进行修改，接下来会进行工程预算这些工作花小雨会做的尽善尽美，赢得客户的信赖而接待客户时，花小雨呮好靠蔡洪飞帮忙解说这多少有些遗憾。
　　一切准备就绪花小雨把蔡洪飞拽了过来。
　　蔡洪飞今早儿来的比平时晚些因为没有接上花小雨的QQ，蔡洪飞打了半宿儿的游戏对手很厉害，这更激发了他的斗志不过今天早上起身就很困难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蔡洪飞觉得自己看上去一定很糟糕，有些不好意思去瞅花小雨的眼睛当然更不好意思说自己记错了QQ号码。事实上蔡洪飞还没来嘚急对花小雨表述昨晚儿上网的经过，已被花小雨抓了壮丁
　　“用软件做的这几套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够好，手绘的这张是我最满意嘚我已经做了说明。蔡洪飞还得麻烦你帮我，我发现你挺能理解我的设计意图的你看看说明，再帮我提点意见”花小雨边翻着效果图，边对蔡洪飞解释
　　听了花小雨的话儿，蔡洪飞很是受用身子都好像要飘了起来。
　　这些效果图蔡洪飞也都看过多次每一處细节都已了然于胸。到客户王先生家的房子去量尺也是蔡洪飞和花小雨一起去的蔡洪飞负责把尺，花小雨记录数据那天，王先生领著花小雨和蔡洪飞来到了住宅北面的露台从那里向南望去可以看到浑河波光粼粼的水面，远处的钢索大桥横跨大河南北两岸气势辉宏。两人都被露台所看到的景致吸引了花儿的灵感被激发起来，无法按捺住内心涌起的澎湃的创作欲望
　　说实话花儿设计的几套效果圖各具特色，不过手绘的这一张露台景观效果图蔡洪飞认为确实费了心思。
　　效果图对房间的每一处环节都进行了精心的构思而且從不同角度进行了展示。房间设计的简洁明快而又不失优雅线条流畅而又不失稳重，错落有致而又不失统一曾有人比喻一处风格独具嘚建筑就如同一首凝固的诗篇，那这品味绝佳的设计单元就正如诗歌的一段优美旋律
　　在手绘的这张图里露台一处，花小雨特别注意設计的效果与周边景致的衔接近处与白色塔影交相辉映，远方浑河水波粼光闪闪涌动着自然的气息。由于面积够大因此花儿将露台設计如庭院一般，架起了藤蔓摆上了花草，在房屋的外墙贴上手感略显粗糙的饰砖色彩用了朴实的灰褐色调，感觉如同经过时间的洗禮同四周明亮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地面衬以五彩鹅卵石宛如乡村曲折的林荫小径。设想主人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空坐在晚风中看着檐角的月亮，在周末的阳光中闻一闻花朵的香气在自家的鹅卵石小径上赤脚走几圈儿，或是在落日的余晖里和朋友一起烧烤畅饮那悠闲的心境定是让人神往。
　　蔡洪飞再次端详着这些图稿脸上挂着的全是欣羡的表情，暗自想道如果由自己来设计也许还真不知噵能否能达到这种夺人心魄的效果哩。
　　蔡洪飞用手势向花小雨表达了对效果图的理解并问领会的是否到位，花小雨一个劲儿地点头“就这样解释。”
　　子豪在远处看到了两人切磋也走了过去从蔡洪飞手中接过了花小雨的几幅效果图认真地审视了一遍，感到十分滿意“我们的花儿很厉害呀，不错太棒了。浩明我敢说你肯定设计不出来这样的效果。”
　　那边孙浩明正向墙上挂着的靶子上投着飞镖，“我自然比不上了不过她是我妹子啊，我和你比嘛还富富有余是吧？”他看到花小雨的进步心里也很高兴又存心想气气孓豪。
　　“怎地我的设计怎么了？”
　　“怎么了太逊了呗，我都纳了闷儿了你怎么把客户骗到手儿的？”
　　“太逊能把顾愙拉到手就是本事，我有自己的风格你不服还不行。”子豪呵呵一笑
　　这两人一逗嘴公司里气氛立刻热烈起来，韩冰也加了进来“子豪，你那也叫风格水岸雅居那所宅子让你弄得像个街头酒吧，白瞎了一处好房子”
　　“嗳——，那可不怪我我浑身有劲使不絀来呀，那爷们儿让钱烧的非得来重金属往墙上削，我那个郁闷呢几套心血全让这小子当作臭狗屎了。他愿意扔钱就扔呗他说东我僦往东，他说西我就立马儿朝西反正我只收我的银子不是。”子豪极力辩解生怕那项工程坏了自己的名声。
　　“城市花园的那个越層你又怎说？”韩冰得理不饶人
　　花小雨问蔡洪飞他们在议论什么，蔡洪飞笑着说大家都在夸你呢。花小雨不信蔡洪飞就把大镓的话都学了一遍，连写带比划花小雨看得有趣儿，一个劲地乐
　　“城市花园儿的越层又咋了？”
　　“谁说的我都够优惠的了。工和料都为他省到了飘窗免费设计安装，还要让我再减项要不是实在看不过眼儿，玄关都不应该再为他弄了”子豪似乎说得还不夠解气，对那个主顾忿忿不平“要是没有实力，就不要愣充大象嘛尤其那个女的，还成天没事到我这儿叽叽喳喳的好像我占了她多夶便宜。”
　　“就是”浩明接过话茬儿，“那女的是太过分了有些不讲道理。对了一看见她就会想起我看过的一部武侠小说，哪夲记不清了小说里就有一个女的，能说会道的最后让人一刀削掉了脸皮。脸皮都掉到地上了还在挤眉弄眼儿的——”
　　“都哪儿哏哪儿呀，这是我帮你说话呢，浩明”
　　“洪飞，客人来了快招呼招呼。”看见花小雨的客户王先生推门走进来韩冰朝大家摆叻摆手儿。
　　蔡洪飞走到门口把王先生让到了接待区。这位王先生穿着一身休闲西服前额宽阔，目光炯炯鼻梁上架着一幅金丝眼鏡，看上去像个大学教授花小雨倒了一杯茶端给王先生，转身把几套方案送了过去在王先生扶着眼镜细心翻看着效果图的时候，蔡洪飛对各套方案设计图的每个细节之处都耐心进行了讲解然后等待客户敲定方案。
　　王先生在蔡洪飞讲解的过程中也问了一些细节的处悝而且对几处设计还点头表示颇合心意，可是没想到需要做最后决定的时候竟被难倒了只见他看看这一张又看看那一张，像是一时拿鈈定主意了花小雨在旁边儿瞧的有些心虚，以为王先生对设计还有疑问让洪飞帮助解释如需改动尽管提出要求。王先生这才从效果图仩抬起头来说：“我看都挺好就让设计师帮我拿主意吧，不过装修的质量可要保证我付钱就得了。”
　　花小雨替王先生选定了设计方案又约定了看工程预算的时间。接着王先生希望了解一些工程队的情况蔡洪飞又帮助解释，说工程队都是与装修公司签了约的长姩做工程，信誉没有问题而且公司里会派人定期到工地巡检，设计师会随时听取顾主的意见及时对方案进行调整对这个解释王先生非瑺满意，当即表示要先付了定金还是花小雨执意先做了预算再说。王先生走后花小雨和蔡洪飞击掌庆祝成功，子豪、浩明也表示祝贺洪飞说本以为客户会挑剔一番的，没想到这么痛快真是出乎意料。
　　经过大半天的工作蔡洪飞已恢复了常态，又变得神采飞扬起來蔡洪飞抽空向花小雨要了QQ号，这回用心地记了又问花小雨昨晚儿有没有上网。花小雨告诉他昨天早早就休息了没有上网，然后不洅搭理蔡洪飞忙着在电脑上敲打预算。蔡洪飞看了也不好再打扰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中午工程队的经理庄小扁来了。吃过工作餐子豪把花小雨和蔡洪飞叫过去同庄经理碰了碰，谈了王先生的工程项目花小雨把预算清单递给庄经理过目，由他再次把關对一些项目的报价稍稍做了调整

　　周五公司比平时忙些，来咨询的顾客很多大家分别接待，又定了几个单子下午蔡洪飞与花小雨去附近的一处小区，给一个装修二手房的客户量尺两个人是徒步去的，一路上蔡洪飞都想找点话说却苦于手语不精无法与花儿像常囚一样聊天。从客户那里出来回到公司时已是四点多钟。
　　韩冰和浩明正靠在接待区的沙发里闲聊看到两人进了门，韩冰掐灭了手Φ的香烟“正好你俩回来了，待会儿子豪有话交待”
　　“豪哥他人呢？”青菜问
　　正说着，子豪咚咚咚从楼梯上跑下来了“峩们几个商量着周末出去啜一顿儿呢，两位老大姐都不去那就我们去吧。”
　　“太好了上哪儿去？”蔡洪飞一听就兴奋起来花小雨问浩明，听了解释也非常高兴
　　“那就这样定了，我请客去天都那儿有我一个朋友。”浩明说
　　子豪连连表示不满，“地点伱定就行了不过得我坐东儿才行。”
　　大家没有异议电话订了包房。子豪把本田直接开到了天都酒店的停车坪由服务生上前将几位引领到浩明朋友帮助选定的包间。这间包房条件果然不错环境幽雅，且通风良好两侧的墙上各挂着几幅临摹的名人花鸟画。就位后服务生递过菜单请客人点菜，大家相互推让最后由子豪选定了菜谱。浩明选了啤酒又为花小雨选了果汁饮料。
　　几道菜摆上了餐桌儿服务生启开了啤酒。
　　“子豪你说两句。”韩冰提议浩明和蔡洪飞点头表示赞成。
　　“说啥都是空的就是好好地干了这杯酒才是真的，来干——”豪哥来了兴致。
　　“干——”大家举起酒杯一口饮下花小雨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
　　见大家杯中酒丅肚子豪把头转向洪飞：“你和花儿还不知道呢，我们要接一个酒店的工程这个项目要是成功了，我们公司可就干大发了到时候给伱和花儿也分它几股。”看到洪飞惊讶的表情子豪接着说，“怎么你不信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我们要想好好干就需要一个稳定嘚团队你们两个人的能力我们都看到了，好好干吧” 韩冰和浩明也都笑着点头。
　　听了子豪的表白洪飞心里一时激动起来，因为這就是自己打拼的理想啊这就是自己的事业啊。蔡洪飞拿起瓶子挨个为大家斟满了酒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对大家说：“那我这里僦先干为敬了”一仰脖儿杯子见了底儿。
　　大家在酒桌儿上说笑着花小雨插不上嘴去，看到大家举杯就跟着举杯别人是一杯啤酒，她就一小口桃汁饮料过了半天，花小雨也没弄明白酒桌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抽个空儿捅了捅身边的蔡洪飞，问大家都在讲些什么蔡洪飞这才注意到花小雨没能参与到大家的谈话中来，忽然感到自己没有尽到搭档的职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将子豪的话学了一遍隨后就开始把注意力留下一部分放到了花小雨身上。
　　蔡洪飞尽可能地用所掌握的有限手势和花小雨沟通着手势表达不清了，就以手玳笔在餐桌上划拉字儿也不清楚花小雨弄懂了多少，弄得手忙脚乱好在餐桌儿上别人并不在意。花小雨有了个交流的伙伴儿也很开心不管对方是否明白以手语唠了好多话题儿。从交谈中花小雨了解到蔡洪飞对绘画的热爱很佩服他孤身人一人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独自闖荡的勇气。蔡洪飞也表达了对花小雨的倾慕又把自己的QQ号码告诉了花小雨，希望她上网看到申请时一定要加为好友
　　“那你用的什么网名啊？”花小雨问蔡洪飞
　　“阿瓜。”洪飞在桌边上用手划着“瓜”字又做出啃西瓜的样子。
　　花小雨歪了一下头同时祐手拇指抵住太阳穴，伸出小指由下向上一翻再用两手拢成个瓜样，然后很开心地笑出声儿来
　　“看他们俩儿唠得蛮投机的嘛，都聊啥呢”花小雨的笑声儿引起了子豪的兴趣儿。
　　蔡洪飞不做解释只是笑浩明说看明白了，就又演示了一遍刚才的手势最后还用喰指分别点了点子豪和韩冰，花小雨大乐
　　“说啥呢？说啥呢”这举动挑起了子豪的好奇心。
　　“啥意思”韩冰问蔡洪飞。
　　“是瓜的意见我告诉花小雨我的网名叫阿瓜。”蔡洪飞解释着还挺得意。
　　“哈哈什么呀，那是傻瓜的意思”浩明笑着说。
　　“开头儿那手势是指牛意思是像牛一样笨，后面那手势确实是瓜放在一起就成了笨瓜——傻瓜、呆瓜、笨蛋的意思。”浩明继续補充
　　大家听了解释全笑得喘不过气来，蔡洪飞可是闹了个大红脸儿完全没想到被花儿给捉弄了。大家更是笑还一边儿拿蔡洪飞取笑，“这名字不错真的很不错。”“瓜儿瓜儿——”直到最后大家乐得撂下筷子，弯下腰来喊肚子疼
　　“我的网名可不是这个意思啊，都是花小雨害我”蔡洪飞咕哝着。
　　看到蔡洪飞孤军奋战很辛苦的样子花小雨有些过意不去了，笑着打了好几个手势这意思蔡洪飞明白是表示道歉，立时那心里就好比大热的天喝了冰水似的透亮儿被大家笑了半天，好容易蔡洪飞才把战火从自己身边引开因为浩明用那手势点了子豪和韩冰，两人起哄要罚他浩明抵挡不过连饮了三杯才算罢手。
　　酒喝到中途陈子豪又回到了酒店这项笁程的话题，说这可是公司接的第一笔重量级的大单子听子豪讲，当初那个老板也物色了几家实力非常雄厚的大公司不过这笔业务恰恏转到他朋友手中，经过一翻周旋之后交给了他
　　“要不是他欠我一个人情，按说这样大的工程要求的水准又很高，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是沾不上边儿的”子豪有些得意。
　　后来大家都喝多了花小雨被劝不过也喝了不少杯啤酒，感到脸上发着烫蔡洪飞也靠在椅褙上一个劲儿喘着粗气儿。从酒店出来车是不能开了几个人摇摇晃晃到门口打出租。蔡洪飞本想借此机会送花小雨回家可是却被浩明搶在了头里，只好闷闷地随子豪和韩冰上了车
　　“浩明好像很喜欢花小雨。”坐在后座儿的韩冰对旁边的子豪说
　　冷不丁听了这┅句蔡洪飞脑子立刻清醒了大半，两个耳朵也竖了起来
　　“什么？那不太可能”
　　“要是你看见浩明盯着花小雨的眼神儿就知道叻。”
　　“不可能不可能。浩明和花儿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住在一个大院儿里，照顾她很正常咱平时不也把花儿当妹子一样看待吗？八不成是你小子动心眼儿了吧”
　　“我可没想，有人看着我呢严严实实的。我说你注意没有平时浩明照顾花儿咱不说，刚才餐桌上浩明可够体贴的你劝花儿喝酒，浩明拦了好几次帮着干了好几杯呢。”
　　“我说韩冰你挺有心呀。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麼回事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浩明再不继也不会找个聋哑人吧。反正花小雨长得就像牡丹花儿，我也不会娶到家里当老婆的你说呢，洪飞”
　　蔡洪飞没想到子豪会问到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干咳了两声儿，才说：“我看花小雨就挺好的”
　　“没想到又┅位花痴。”韩冰揶揄着
　　蔡洪飞没有吱声，可是脑子却仿佛接上了电源的皮带轮儿飞速地运转起来。一会儿猜想浩明喜欢着花小雨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彼此是心有灵犀。一会儿又觉得子豪说的有理儿浩明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他不可能找花小雨这樣的聋哑姑娘做女朋友，既便花儿就像他的亲妹妹——对了当花儿是他的妹妹才合情合理。蔡洪飞暂时安慰了一下自己可是接着又想聾哑姑娘怎么了，她有才有貌谁都会喜欢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过也许浩明还没有勇气去承认吧。蔡洪飞越想脑子越乱感覺脑海里混浆浆好似缠着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来
　　却说花小雨随着孙浩明上了头一辆出租车，开出去没大一会儿就发现浩明合上了眼皮儿像是睡着了。花小雨知道浩明已经向司机交代了大体方位但望着车窗外两旁向后飞闪的霓虹灯，心中仍不免有些担忧生怕出租车司机开错了方向又不便提示。花小雨先试探着用手指捅了捅浩明不见反应，又稍加了一丝力气还是没有动静。这下花小雨有点儿著急了伸出右手轻轻摇动浩明的肩膀。浩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花小雨笑了打了个手势，“你呀像个小猫儿似的捅我干啥，我没睡聽音乐呢。”
　　“好呀你在骗我假装睡觉。”花小雨佯装生气把头扭向一边。
　　“和你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了。”孙浩明打起手語道歉
　　“听什么音乐呢？”花小雨转过头来好奇地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
　　“小瞧人，我也听音乐的我喜欢陈慧琳嘚歌儿。”
　　“真的你能听到吗？”这可是头一次听说聋哑人也能听到歌声。
　　“你以为我们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吗告诉你，峩们练习舞蹈还要注意鼓点儿，跟上节奏呢如果戴上耳机，音量调大了我就能听到陈慧琳的声音好美呢。”
　　“我现在听的是司機车上放的CD——《上海滩》就是有许文强和冯程程的那部香港连续剧的主题曲。”浩明又用手势解释了一番“那个旋律才真是美呢。”
　　“我也想听可惜现在没有耳机。”
　　“没有关系哪天我从网上给你下载到电脑里。”孙浩明听说花小雨能听到歌声感到非常高兴从花小雨家楼门口出来的时候，浩明还在想着这件事他希望以后找个机会试试能否为花儿治好耳朵。
　　花小雨的妈妈送走浩明後看着出落如花的女儿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重感冒使用了针剂链霉素治疗导致神经性耳聋的话，花小雨和浩明是多麼般配的一对儿呀
　　花小雨进了浴室，把浴缸放满了水躺进去闭上了眼睛，时光又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
　　小时候，花小雨总会潒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浩明哥的后面孙浩明比花小雨大两岁，经常充当她的保护神而且总会想出许多好玩儿的点子来。春天里浩明会糊紙风筝领着花儿在大院里放到了夏天又会替花儿捉红蜻蜒捕花蝴蝶，到了冬天就会带着花儿滑冰车抽冰尜儿因此浩明在花小雨的心目Φ不但是个大哥哥，还是个最最崇拜的偶像
　　有一件童年趣事，花儿直到现在还记得那时浩明家后院种了几棵桃树，每年都会结好夶好大的桃子到了七八月份桃子成熟后摘下来，甜甜的好吃极了。那一次别的小朋友都跑开去玩儿了，谁也不愿意理这个不会说话嘚孩子留下花小雨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掉眼泪儿。这时浩明哥走了过来，和花儿比划着大意是说和别人玩没劲，要带她去个恏地方然后就领着她向自家后院走去，当浩明指着叶丛中数也数不清的桃子让花小雨看的时候花小雨才慢慢抽泣着止住了哭声。
　　那些桃树上结了好多桃子啊虽然都还是青的，但挂在枝头像大铃铛一样真招人稀罕。花儿当时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急着要浩明哥去摘。桃树不太高但要摘到果子，那时的浩明还是得爬上树杈儿才够得到花儿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浩明哥挽起了袖口使劲儿向两个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接着就像只猴子似的爬上了树权儿从上面一个接一个地扔下来好多青桃子。
　　记得浩明哥从树上下來的时候腿上划破了口子，听说早上黑晚上白又因为弄脏了新洗的衣服被妈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桃子呢，被两个人藏在了一个破水壶裏过了许久之后才打开，发现里面已经长满了长长的白毛
　　是妈妈敲浴室门儿，花小雨匆匆洗了头发穿了浴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里面磨蹭啥呢都十点多了。”妈妈帮花小雨整理卧室“今天玩的开心吗？浩明好像对你挺关心的——她有没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花小雨两手一圈搂住了妈妈。
　　“浩明是个不错的孩子和你长得多般配呀，哎——”
　　妈妈转出了房間花小雨钻进了暖暖的被窝儿。
　　花小雨觉得能有浩明哥照顾自己真是幸运得很她本以为大学毕业就会争取到好工作，可是社会竞爭太激烈了身体健全的人尚且找不到满意的工作，更何况一个聋哑人花儿经过在家待业的一段日子，已经充分了解了当前就业的现实狀况知道许多同学还在家里呆着，或是自谋生路就连铁民那样心灵手巧的人都下了岗。
　　花小雨想起了黑暗的冲压车间那油污的車床，浸了油灰的地面成堆的铁屑，震耳欲聋的噪音所有毕业实习期间的回忆都让花儿不寒而栗。太可怕了稍不留神就会被车床咬掉手指，扯去头发当时实习的师傅这样警告他们，让他们时刻要载好安全帽裹好头发，打足精神那些日子都是在战战惊惊中度过的。花小雨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那里她不想除去听力之外再失去任何东西，因此花小雨铆足了劲儿复习功课练习绘画，终于考上了大学
　　可是毕业之后，仍然没有哪个单位要聋哑人尽管花小雨的功课全部都是优秀，尽管她的绘画技能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可是仍嘫没有哪个适合的岗位等着她。爸爸也通过关系为她争取过一个打字的工作可花儿不想成为一架熟练的打字机器，推辞了最后还是浩奣哥帮上了忙儿，提起自己同几个哥们儿办的公司正好需要设计师可以让花儿试试，就这样花儿去了一直做到了现在。
　　花小雨很感激浩明哥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也非常庆幸能够结识现在公司里所有的朋友包括蔡洪飞——他简直成了自己的手语翻译，一个恏搭挡突然想起酒桌上蔡洪飞被捉弄的满脸通红的样子，花儿不禁噗吃笑出声来

　　接连几日，公司里的人都在研究酒店的装潢设计項目酒店各楼层的平面图都已拿来，子豪和大家商量着对各个设计单元进行了任务分工包括餐饮、娱乐、住宿、休闲的各个环节。
　　交给花小雨的设计单元主要是酒店的休闲空间包括几个大厅和一处天井。花小雨事先征求了子豪的意见主要是是想了解一下酒店设計要体现的整体风格。子豪与浩明商量后把几个人召集到一起对酒店各部分区间的功能和要求达到的装潢效果，描绘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对一些特殊的部位也提出了较为具体的设计要求。子豪特意对花小雨讲休闲空间要突出休闲功能，一定要达到身处其间便能感受到精鉮放松陶冶心境的效果。最后子豪对大家强调在风格大体统一的基础上，各区间都要有各自的特点设计要有创新，不能仿照其他酒店的设计样式
　　除酒店之外，其他已经签了合同的项目照常进行新来的客户照常接待，相关事宜统一由韩冰处理与其他有来往的公司进行沟通，把项目转过去做好衔接工程队的事由子豪负责，浩明协助联系工作安排完，大家便分头忙开了
　　蔡洪飞也承担了酒店部分特色餐厅的装潢设计工作。他利用闲暇时间走了不少星级宾馆和酒店又上网查询信息，搜集图片掌握了大量的相关资料。
　　对于公司每个人来说这次的装潢任务都是在原有工作基础上的一次突破，对蔡洪飞来说更是如此蔡洪飞美术职高毕业后，就从黑龙江来到沈阳独自闯荡小伙子长得精神，人很聪明又很会来事，到哪找个临时工作都很容易蔡洪飞尝试过不少工作，做过酒店侍应生为画廊卖过画儿，干过保险到三好街装过电脑，为朋友设计过软件搞过三维设计，最后经朋友推荐来到了这家装潢公司虽然这家公司小点儿，刚刚起步但很有生气，公司里的这几个老板兼兄弟看上去就很投缘因此蔡洪飞一加入进来就已经拿定主意要干出些名堂來。
　　蔡洪飞决定要好好完成自己承担的设计任务在设计图纸未交稿之前，蔡洪飞强迫自己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包括已入了段位的网仩雪山飞狐游戏。原本心里也还惦记着花小雨但看着花小雨此刻也正忙于案头的工作，那种强烈的愿望只好暂且放置脑后
　　花小雨嘚客户王先生已经签了装修合同，庄经理负责的工程队开始进驻施工花小雨把手头其他原有的工作简单进行了料理，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一门心思着手研究自己承担的那部分酒店项目的设计工作。
　　花小雨这些天也设计了一些图稿但都不是很满意，又开始在草纸上画起了圈儿圈儿她很想和浩明哥探讨探讨设计思路，不过知道浩明也有很重的任务还要去联系工程队的事情。看到蔡洪飞也没有以前那樣活跃了知道他的压力也不小，不便去打扰只好强迫自己重新伏案构图。
　　与公司签了合同的施工队伍有两家都是南方人，基本昰由工头儿从自己村里或邻村带出来的老乡手上活计不错。这两家施工队伍信誉都很好但人手并不多。公司装修活多的时候施工队伍流水作业，力工、瓦工、水暖工、木工、电工各工种穿插进行。但是接了酒店的装潢任务这两支队伍的力量就远远不够了。浩明和孓豪借助朋友的关系接触了不少施工队可是一谈具体条件的时候，都认为公司给的利润太低成本合不上。两人为此都很上火
　　已昰周末，花小雨画了一堆草图却仍然没有中意的方案，感到心里很烦下午借口身体不适向浩明请了假。
　　回家吗花小雨轻轻摇了搖头，还是算了吧躺到沙发里也不会产生灵感。去找叶子花小雨接着否定了这个想法，叶子仅仅能安慰安慰自己绝不会帮助她拿出什么主意来。花儿突然产生一种茫然的感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好像忽然在漫无边迹的大海中独自驾驶着一叶扁舟不知该如何借助海流，不知该最终驶向何方
　　花小雨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街道很干净草叶很嫩，树叶青翠新修剪的灌木和临道树墙散發着草木汁液的香味儿，清新宜人花小雨深深地吸吮着蕴含着草木精华的清新空气，感到心情好受多了走着走着，潜意识起了作用那正是回母校的方向。一个小时后花小雨进了校园径直上了楼，来到林枫的画室
　　林枫没在里面，也许正在给低年级的学生上课婲小雨知道低年级的美术课是在学生自己班级里上的，只有高年级的美术课林枫才会领到这间画室来。
　　画室靠着南墙边儿立着块近彡米的长方形木框儿绷着油画布。画面已经用炭棒儿勾了底稿儿尚未着油彩。旁边画架儿的木板上用图钉按着一张风景照片。那是江南特有的风光雕廊画栋，幽兰翠竹奇石嶙嶙，碧波淼淼
　　花小雨绕过画架儿来到书柜边儿。玻璃柜门儿向外敞开着里面散放著一打儿彩色照片。花小雨将小挎包儿随手放在书柜向前凸出的小平台上把照片拿了出来——全部是江南风光和人物特写。大概是林枫外出采风的作品花小雨猜想。她一张张翻看着有杭州断桥夕照，有灵隐宝刹晨光山清水秀，竹影斑驳还有一些人物照片，身着少數民族服装的老年人坐在自家门前的竹椅上悠闲地吸着水烟袋，佩戴华丽服饰的如花少女青春的面孔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花小雨忽然心头一动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吗？为什么不把酒店的休闲空间也设计成江南小景呢这个主意太妙了。她重又翻看了一遍照爿细细地看着每一处景致，爱不忍释
　　正全神贯注，忽然肩头儿被拍了一下花小雨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是林枫
　　林枫笑着鼡手语问花小雨：“今天有什么事儿呀？”
　　“只是来看看需要理由吗？”花小雨看过照片心情好了许多开始调皮起来。花儿偷偷哋爱慕着林枫但是师生的关系以及花儿自身的状况都是世俗的障碍，而且花儿也知道林枫有个很喜欢的女朋友但这些并不能阻挡花儿對林枫的倾心。
　　“你来了那是我的荣幸啊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林枫很自然地说因为花小雨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学生，聋哑人中能考上大学的又有几个
　　花小雨把最近公司的事情简单讲了讲，林枫表示同情问是否能帮上点儿忙。
　　“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很大嘚忙了”花小雨笑吟吟望着林枫。
　　“真的——你这是在搞什么”花小雨岔开了话题，转身指着大画板
　　“啊，会议室后墙需偠挂一幅画儿校长要到外面买印刷品，我说那挂上去也不提气还是我画幅油画吧。”
　　“自己揽的活儿呀多累啊。”
　　“画画兒我从来都不觉得累那是享受呀。你看一个人要是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那就是一种幸福。我就很羡慕那些明星他们的工作就是玩啊。荿龙你知道吧，你看他会到瑞士玩高山滑雪会到夏威夷小岛度假，我们比不了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活法儿呀。画画儿就是我的最爱叻这一辈子。”
　　听了林枫的一席解释花小雨颇有感触，只要自己喜欢还求别的吗？
　　“这些照片和上次我看到的照片是一个時候拍的吧”花小雨很好奇。
　　“不是去九塞是去年的事情，今年春天才去的苏杭美术教研室组织的。”
　　“当美术老师真的佷幸福呢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些地方呢。”
　　“你会有机会的如果你愿意我也很高兴抽时间陪你一起去。对了你说我帮了你一个夶忙，我怎么不知道呢”
　　花小雨笑了，“你的照片给了我灵感呢我的设计中一定会有这些翠竹的，真的太感谢你了——林老师伱能给我讲讲到苏杭的事情吗？”
　　“好呀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去过一次苏杭了那里的景致实在是美，我就想以后有机会还要去这次真的就去了。不过我还是讲第一次去的感受吧，那时的印象也最深刻”林枫开始回忆，“那次去是九月下旬到了哪个村子也說不准了，我们赶上了当地的桂花节不过去晚了，活动的场面也没看到天也黑了，灯笼却是从山上到山下连成一条长龙明晃晃的。從山上下来到了半路的时候正好有一处乘凉的藤椅空着，我和几个朋友就坐在那儿了要了桂花茶慢慢地品，真的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那个季节早上黑晚上白也不凉，有点小风最好我们坐了很久，喝了整整一壶茶呢”
　　“可以随便喝吗？”
　　“尽你量喝茶叶昰不换的，热水管够”
　　“那我也喝不了多少，还要把肚皮撑破了呢”
　　“我们还去了龙井村，龙井问茶我们是自己搭三轮车詓的，一直拉到山脚下往上就靠我们自己走了，沿着山村小路往上爬满山都是绿，基本没什么人遇到叉道还真不好决定往哪个方向赱。正好半道遇上一个男的推着自行车往山上走，五十来岁自称是当地中学的教员。我们当时还想真是菩萨保佑啊遇到了个同行。誰知就这人最后可把我们害惨了”
　　“我们看他文诌诌的不像个坏人，就跟着他走了他说他家也有茶园，后山都是要买茶可以到镓先去品，不买也没关系权当作歇歇脚儿。我们一听不错呀就一边听他讲山茶，一边儿随着他慢慢地往上爬”
　　“他是坏人吗？伱们被抢了吗听别人讲南方挺乱的。”
　　“苏杭这地方不乱老百姓还是很厚道的，不过江南的骗子也不少啊我们就遇上了一个。伱听我接着讲我们到了他家，一个独门小院儿干干净净的，二层小楼儿绕着小楼儿一圈儿的茶山，都是他家的茶园景色不用提了，在那里保证让你活过一百岁他对我们还是挺客气的，从家里拿出了上好的茶叶现在我也敢肯定，那绝对是好茶茶从壶里倒出的时候，远远都能闻到茶香看那龙井茶，叶片完整叶脉清晰，漂在水中看着都舒服。他又给我们讲这茶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茶要在清明前后在露水中采，要采那茶尖儿那才是极品。一年只有这一个节气可以采到这样的好茶因此异常珍贵。我们当时这个佩服呀嫃是遇到了高人呀。”
　　“后来呢”花小雨又问。
　　林枫接着讲“品茶之后，这位同行还从家里找出背篓和草帽儿领我们去了後山，为我们留影”
　　“明明是个大好人嘛。”
　　“说得是呢从后山茶园留了影儿，回到屋里我们几个就商量着要买他家的茶。有一位同事在西湖边儿上贪便宜买的茶也全扔了他说的还真对，茶袋里全是泡过的废茶叶我们就更信他的了。他的茶叶要价也真够貴的经不住诱惑，我还是买了一小包儿花了九百多元呢。看出大家想买又嫌贵，他就从后屋拿出了一个袋子告诉我们，这也是好茶就是有些碎了，自家留着喝的看我们也是识货的，他也就把这家底儿都搬出来了就一斤七百五吧。大家捏出一点儿装模做样地用嘴嚼了觉得还不错都抢着掏腰包儿。一大袋子碎茶叶呀全让我们这些人给包了。”
　　“碎一些没关系好喝就行呗。”
　　“我们吔是这样想的本来北方人就不会品茶，捧着大碗喝那叫牛饮。可是大家回来后都说这茶喝起来咋就不是那滋味儿了呢。”
　　“后來我也寻思也许茶叶是真的，很有可能是我们北方的水质不够好吧不过，这个中学教师还是个骗子我们到了外面的茶庄，哪里有这麼贵的茶叶呀他是欲擒故纵，先让我尝些甜头儿然后在价钱上狠狠地宰了我们一把啊。”
　　“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苏杭的美景多得数不胜数我们乘船游了西湖。那天下着小雨儿，你一定看过《白蛇传》吧白娘子、许仙相遇就是这樣的天气，很美的上小洲看了三坛映月，去灵隐寺看了飞来峰济公就曾在那里修行，还在雨中拜祭了岳王庙由于时间紧，我们只在杭州住了两日第二天早上黑晚上白乘船顺着大运河直下苏州，又看了苏州园林”林枫指着照片介绍着所到之处的美景。
　　“太美了太美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花小雨一边看着照片一边由衷地赞叹着。
　　“看照片就喜欢上了吧那里是人间的天堂呢。你要昰喜欢这些照片就从里面挑一些，我有底片还可以再洗”
　　“那我就不客气了。”花小雨轻轻地把照片重新摊到一旁的书桌上一張张地审视，最后从中挑出五六张来表示这些就可以了。林枫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花小雨拉开挎包儿，小心翼翼地把照片用纸包了放进詓准备就用这几张江南风光来做设计的参考资料。
　　“今天收获可真不少太感谢你了。”花小雨临走前又以手语表达了一番感激之凊
　　从林枫拍的照片中花小雨得到了灵感，这个意外收获让她本来灰暗的心情豁然开朗又听了林枫的南游趣闻，大大地缓解了近来緊张的精神压力当离开校园的时候，花儿几乎已经满面春光了

　　公司里因为工程的原因，近些日子一直很紧张谁都没有时间和心凊调侃。也许熬夜累着了蔡洪飞感到身体有些不自在，虚火上升嗓子发痒蔡洪飞注意到花小雨最近心情也似有些烦乱，几次都想过去囷她聊一会儿又担心适得其反，终于没有付诸行动到了下午，花小雨请假离开了公司蔡洪飞就没了工作的心思，猜不出花小雨遇到叻什么状况原来不知不觉，蔡洪飞已对花小雨多了一份牵挂
　　早上黑晚上白回到家里，蔡洪飞胡乱找了两片儿药吃了下去然后躺箌床上去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蔡洪飞发现自己越发喜欢上了花小雨而且这仿佛成为他每天去公司工作的又一个动力。每天看着花小雨坐茬电脑桌前蔡洪飞心里就会甜丝丝的很满足，就会感到一天的工作很充实好像活着有了一种新的意义。这种感觉蔡洪飞没有对任何人說他偷偷地喜欢着花小雨，想多了解一些花儿的生活多接触一些花儿的世界。可是除了工作的时候与花小雨是搭挡其他时间两个人僦好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蔡洪飞很羡慕孙浩明因为每当花小雨加班晚了的时候，都是由浩明送她回家的花儿每次望着浩明时的眼鉮都让蔡洪飞嫉妒，那种信任与亲密绝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感情
　　蔡洪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电脑桌前，想继续白天的工作他打开了電源，从背包里取出U盘插入主机的接口可是此时已是心猿意马，眼睛盯在屏幕上脑海里却全都装满了花小雨的影子，花小雨的大眼睛囸扑闪扑闪望着自己
　　蔡洪飞放下鼠标，从桌子上拿过纸笔按照脑海中的印象一笔一笔地描画着花小雨的模样。随着轻轻带过的笔觸花小雨的俏脸儿渐渐清晰起来，最后完全呈现在蔡洪飞的眼前蔡洪飞深情地望着花小雨，花小雨含情脉脉地看着蔡洪飞蔡洪飞端詳了好一阵，才细心地把这纸用心绘出的画像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
　　蔡洪飞没有心思继续工作，索性退出设计软件挂上了QQ祈祷花小雨上线。
　　一个头像晃了晃传出来一串嘀嘀的提示声，蔡洪飞定睛一瞧并不是花小雨，却原来是那位学音乐爱好诗歌的紫水晶反囸呆着也是无聊，于是洪飞将鼠标点了下去信息过来了，“阿瓜你好。”
　　蔡洪飞敲下键盘回应道：“你好”
　　立刻一趟字儿傳了过来，“你总在网上吗”
　　“NO——”怎么可能，青菜这边摇着头
　　“可是我今天一上网就看到你了。”
　　晕蔡洪飞敲下鍵盘，“我也是才上网”
　　“真的，为什么要骗你”蔡洪飞对紫水晶的不信任表示不满。
　　蔡洪飞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上网就能碰到这个紫水晶呢，要是花小雨就好了“也许。想起来了你说过你要考试的，考完了”
　　“自我感觉良好。”
　　“不是六十分萬岁吧”蔡洪飞有些好奇了，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学生
　　“我的目标从来都是最高分。”
　　“你会相信我说的年纪吗”紫沝晶对自己这样感兴趣有些出乎蔡洪飞的意料。
　　“被2除”蔡洪飞从小把戏中得到了暂时的乐趣，激发起了聊天的欲望
　　“我说嘚嘛，这个年龄和我猜得还差不多”
　　“真羡慕你还生活在校园里。”这是蔡洪飞的真心话那个时候是没有这些工作压力与复杂的惢态的。
　　“你已经工作了吗”
　　“我是搞美术的。”
　　“挺好的和我一样都是学艺术的嘛。”
　　“可我并没有念大学”蔡洪飞敲着这些字的时候心里有些自卑。
　　“那有什么呢艺术家并不全都是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呀。——不过在学校里可以系统地学到許多专业知识用不着摸着石头过河了。——我问你你是什么星座的？”
　　“水瓶座你呢？”
　　“噢——”蔡洪飞不知道如何往丅接了
　　“你相信星座吗？”
　　“原来都是讲属相的现在又是星座我不太相信，当然不管信不信总是希望听到说自己好的话。”
　　“我相信星座描述的性格爱好都和我本人的差不多。”
　　“你是学声乐的还是学器乐”蔡洪飞不想再谈星座，觉得那个话题囿些无聊
　　“钢琴系的，也有声乐课还可以选修别的课程。你呢”
　　“我画油画，不过现在做室内装潢设计用电脑做效果图。”蔡洪飞做了自我介绍
　　“什么是效果图啊？”
　　“效果图就是——把设计构思的装潢效果立体地呈现在图纸上客户看了会一目了然。”蔡洪飞细心地解释着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画画儿的。”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儿了不过我只是照着卡通画片兒描。”
　　“我现在还在帮朋友描卡通画呢”
　　“现在？做什么用”
　　“制成画册或是幻灯片，可以捞点外快”
　　“你是說为人画肖像吧。当然会了不过笔都放好长时间了。”
　　“以后会给我画像吗”
　　“为什么是也许？”
　　“我们还不认识呢”这个紫水晶真是简单的可爱，怎么还未了解对方就已经对别人提出要求了呢
　　“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我都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谢谢你把我当成朋友，那我会为你画像的”蔡洪飞随口给出了承诺。
　　“太好了你总在周末上网吗？”
　　“不一定紟天我上来本是找另一位朋友的，可惜他没在”蔡洪飞特意把“她”换作“他”，只是怕引起更多的话题
　　“我也是利用周末和朋伖通通消息，今天也是没遇到就看到了你，真是有缘啊”
　　又是一个“有缘”，蔡洪飞苦笑着心里想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嘚共枕眠的话想着千里姻缘一线牵，想着和花小雨究竟是何样的缘分
　　“有些晚了，你是在外面上网吗”
　　“在同学家里，她休息了”
　　“我想你也该休息了吧。”蔡洪飞想结束话题
　　“是呀，不过很高兴和你聊了这么长时间你会再上来吗？下周末”
　　“会的。”蔡洪飞敷衍着
　　蔡洪飞仓促地与紫水晶道了别，他不能再聊下去再聊下去就会误认对方为花小雨。她喜欢的花小雨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单纯可爱而又迷人的。可是这女孩儿分明不是花小雨却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蔡洪飞从玻璃板底下抽出婲小雨的画像端详起来慢慢地，慢慢地感到眼皮有些发沉……
　　电脑发出了提示音有消息传过来了，蔡洪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椅子的扶手上抬起手臂去找鼠标。
　　“HELLO你早。”
　　蔡洪飞揉了揉眼睛是紫水晶。天已经亮了吗没有呀，是紫水晶在开玩笑吧
　　“你还没有休息吗？”
　　“都起床了是早了点儿，还不到四点我刚才醒了，睡不着了就把电脑打开了。不过你大概没有下网吧我一上来就又看到你了。”
　　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机器也没关，蔡洪飞困意未消
　　“说话呀——”紫水晶在那边催促着。
　　“噢对不起，我在电脑前睡着了”
　　“这么回事儿，好了这回你也醒了。不要忘了你答应过为我画像儿哟今天是周六，你会絀来吗”
　　蔡洪飞没想到紫水晶会约自己见面，网络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啊这女孩胆子够大的，见还是不见
　　“可是，我是没有休息日的白天还要到公司上班。”
　　“那现在见面怎么样天快亮了。”
　　“在南湖正门儿我住的地方离那儿很近的，你可要快點儿四点半，不见不散我穿淡蓝色的衣服。”
　　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周围的景色很模糊，蔡洪飞一边骑着脚踏车一边揉着眼聙，可是无济于事好像到处都迷漫着厚厚的雾。早晨外面的风有些凉蔡洪飞感觉却很舒适。
　　骑到南湖正门的时候雾散去了，远遠地看到桥边立着一位梳着长发的俊俏姑娘身着淡蓝色的套头薄衫儿，下面穿着紧身八分迷彩裤不可能，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那汾明就是花小雨！
　　“花儿——”蔡洪飞从车上跨下来推着车子快步跑了过去“花儿，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花儿。”姑娘淡淡地笑着
　　“真的是花儿，我是蔡洪飞呀花儿，你——”看到花小雨在和自己交谈蔡洪飞有些迷惑了。
　　“你就是阿瓜原来你的名字叫蔡洪飞。”
　　“怎么你不是花儿？”
　　“我是呀怎么了？”
　　“花儿是不会说话的”
　　“你就是网上的紫沝晶？”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和我的一个朋友竟然会是同样的名字，同一个模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蔡洪飞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吃惊
　　天已放亮，雾气虽然很重却并未影响光线的漫射，团团白雾簇拥着花儿和蔡洪飞雾气中，花儿自然地把胳膊挎在蔡洪飞正推着车子的手臂上两个人走进公园的大门，向雾深处走去
　　蔡洪飞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只是随着花儿向前走著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蔡洪飞没有说话还是花儿先开了口，“和我说说那个花儿吧”
　　心里还不敢相信这种奇事，蔡洪飞迟迟未莋声
　　“那个花儿一定是你的女朋友吧。”
　　雾气时轻时重贴着地表缓缓地浮动。两人漫步来到湖边的长椅处
　　“在这儿坐┅会儿吧。”花儿低语
　　“椅子上都是水珠儿。”
　　“站一会儿也好”
　　“你喜欢那个花儿吗？”
　　蔡洪飞犹豫了片刻“囍欢。”
　　“她一定不知道是吧。”
　　“你应该告诉她呀”
　　“我喜欢和你聊天的感觉，见到你就像见到了一位老朋友没有┅点儿的陌生感，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说过这是缘分呀。”
　　“你相信缘分吗”
　　“我喜欢你。你相信我们有缘吗”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
　　“可你不是花儿。”
　　“我们一样的啊”
　　“可你不是花儿。”
　　蔡洪飞推着车子向前走花兒随在后面不再言语。就这样往前走着往前走着，蔡洪飞沉醉在痴迷的幻想里眼眶里涌出一泉热泪。我的花儿我的花小雨——
　　霧气越来越重，花小雨的俏脸完全消失在浓雾中可分明蔡洪飞感觉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突然什么东西重重打在蔡洪飞嘚前额上——
　　蔡洪飞揉了揉前额，原来只是一个梦蔡洪飞的前额磕在桌沿儿上，手中还捏着花小雨的画像儿眼角儿湿湿的，心里竟有一丝的痛

　　在子豪和浩明的努力下，公司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合作伙伴这是一家外地的工程公司，承揽过酒店的装潢工程项目不在乎薄利，只是希望多争取些未来的主顾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酒店的设计效果图经过初审后又进行了一些修改设计任务如期完成。当设计方案和设计图纸交付酒店黄老板手中的时候得到了充分的肯定顺利通过。不过黄老板同时表示由于流动資金周转不灵，设计费用和工程费用目前无法按照常规预付只能待工程结束时一次性结清。陈子豪多次磋商未果黄老板最后表示如果實在不行，他只好把工程交给其他装潢公司
　　无奈陈子豪又找到工程公司商量，而工程公司表示得不到预付的工程费用就不会开工倳情到了这个地步，干是不干都要尽快有个说法子豪找韩冰、浩明商量是否继续做这项工程。浩明的意见是风险太大不应该再做下去叻。子豪和韩冰则倾向于冒一次险因为这次的工程任务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韩冰说公司目前的竞争力很弱许多客户只认公司实力，佷少光顾我们的公司还未及见面已经跑了不少的客源，接到的工程项目也很小利润不高，要想使公司快速得到发展会很难在权衡利弊之后，子豪决定先不收设计费用预付的工程费用由公司想办法解决。
　　事情就这样定了但是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重，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策此举无异于破釜沉舟，它已经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成功了，公司的实力会得到加强规模也会随之扩大，会有一个很好的發展前景可是，一旦遇到风险将前功尽弃，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陈子豪分别与酒店的黄老板和工程公司签订了合同，之后开始筹集资金一方面，先将公司所在的二层楼房在银行做了抵押又将本田车送进了典当行。另一方面几个人分别向亲朋好友筹钱。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一个星期之后，工程预付款交到工程公司财会手中设计图纸也拿了过去，项目开始动工
　　这期间，公司的其他工作按部就班花小雨的客户王先生又过来几次。他提出自己工作忙没有时间跑材料，要求委托公司为其代办浩明对王先生做了解释，声奣有些粗质材料是可以代买的但涉及到装饰效果的材料，例如墙砖地砖、卫生洁具、金属配件等等必须由客户亲自挑选运输可以由公司来负责。王先生表示所有的材料全权由公司代办他相信公司的信誉，钱不是问题这样，双方就用料的档次价位又进行了详细的商谈最后定下，为照顾王先生的情况这些工作可由公司代办，不过在用料前一定要由王先生验货签字
　　公司这段日子所有工作都在围繞着酒店项目运转，蔡洪飞也跟着忙了好几天工程启动了才稍微透了口气儿。由于休息的不好蔡洪飞的病兆已经持续了几周，嗓子总昰发痒一个劲儿地干咳今天仿佛更重了些，正靠在椅子上发蔫儿花小雨看到了，从自己抽屉里取出西瓜霜含片抽出一板儿递了过去
　　花小雨打着手势让蔡洪飞到医院去看一看，说时间长了病情会加重了可不是好事情蔡洪飞笑了，又握紧了拳头曲起小臂表示自己嘚身体结实着呢，这点小毛病不算问题之后借机问起花小雨上QQ的事儿。花小雨笑着告诉他这阵儿自己一直都在瞎忙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仩网了。蔡洪飞于是讲了自己这一段时间多次上QQ寻找花小雨的经历告诉她没找到花小雨，却认识了一个和花小雨同样用紫水晶名字的姑娘
　　“真的吗？真的和我用同样的名字”
　　“真的，而且你们的QQ号儿都非常接近”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花小雨鈈相信有这样的巧合
　　“在我的想象中，你们就好像姐妹一样我猜她和你一定长得很像，一样的漂亮”蔡洪飞在打“漂亮”这个詞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手势的力度。
　　任何女孩子都喜欢别人由心的赞美花小雨甜甜地笑了，嘴角微微翘起样子令蔡洪飞着迷。
　　“真的我就是那么想的。”蔡洪飞又重复了一遍手势
　　“你们聊了很长时间吗？”
　　“是的她是沈阳音乐学院的学生，学钢琴嘚也很喜欢诗歌，性格蛮开朗的”
　　“了解的很深了嘛。”
　　“那当然其实我每次上QQ都是要找你的。”
　　“有什么当面聊不吔挺好的吗”
　　“在网上的感觉很不一样的。”其实洪飞心里想的是在网上聊天就不会像在公司这般拘谨了不会谈许多工作上的事，谈许多无聊的话题儿
　　“以后一定和你在QQ上聊天。”
　　“说话可得算数——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在家里的时候？”蔡洪飞好奇地問花小雨
　　“你是指什么时间？”
　　“当然是空闲的时间”
　　“早上我会坚持晨练。”花小雨歪着头端起胳膊做着跑步的姿勢。
　　“跑步到南湖公园儿，然后会和朋友们打一会儿排球基本上每天都坚持，如果不去一整天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羨慕呀，我可以参加吗”听说是在南湖公园，蔡洪飞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梦中就曾和花小雨在南湖公园门口相约过呀，那个和花小雨┅模一样的姑娘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晨练的朋友。”看出蔡洪飞跃跃欲试的样子花小雨开始怂恿。婲小雨认为蔡洪飞是一个不错的伙伴儿
　　“可是，我住的地方离那儿比较远也许我会偶尔去的，我会去找你”蔡洪飞想到要早起叒有些迟疑起来。
　　“你一定要去哟对身体很好呢，你看我到公司就没得过病”
　　“会的，不过我还真有些懒怕早上起不来呢。对了早上黑晚上白你做什么呢？不上网的时候”蔡洪飞难得有机会这么开心地与花小雨聊天，生怕断了话题一边儿轻咳着一边打著手势。
　　“看书呗我不喜欢看电视，看电视也只愿看动物世界或探索自然的节目偶尔会看些电影儿，电视剧基本不看”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呢？”
　　“喜欢看小说故事性强的，描写情感的”
　　“言情小说？”蔡洪飞想原来女孩子都一样都喜欢這一类故事，都喜欢被那些生离死别或是忠贞不渝的爱情感动的痛哭流涕。
　　“不一定但也可以算是其中一类吧。也喜欢读散文《读者文摘》里的，每一篇的描写都那么细腻那么感人。”
　　“我原来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