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翻身做主人,结果做了银行的奴隶,往后看身后空无一人……

梅花落南山 文:王木子

只要想起┅生中最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周石磊那你可曾有过后悔,后悔对我只能满是亏欠

2020年元旦凌晨,部门聚餐王木森和同事喝叻酒兴高采烈的准备跨年图片文案,烟火飞舞那刻掐点给你发送“元旦快乐,我等我们重新来过”

十分钟后妹妹颤抖着手发来了你和她人的官宣“2020我们一起走下去”。王木森假装惊讶的说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甚至还笑着说“三天前他还说想我呢我们约好了一起回家”。

周石磊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12年了,我喜欢你的第十年你向我告白的第七年。

2008是中国悲喜交加的一年汶川大地震的惨烈牵動了全国各地的心,而几个月后的奥运会又让国人自豪骄傲那一年夏天,王木森因为妈妈的一句“这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来到县城上寄宿初中,睡在由教室改成的40人的集体宿舍里王木森在订了许多木板仍摇摇晃晃的上铺总是不敢乱动生怕掉下去。

周石磊坐在王木森的右边位置王木森总是沉默的,孤僻倔强而周石磊不同,白白净净的男孩子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好看。后来在被他冷落的那些歲月王木森一遍遍记住的就是那双眼睛。

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已然记不清也许是有次数学课,王木森偷偷给老师女儿拿了巧克力吃周石磊忽然开口“王木森,好好听课”王木森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拉了拉他衣脚小声回他“周石磊,我名字很多木你名字很多石,是不是很有缘分”

王木森没注意到周石磊忽然的笑意,可是开始注意到这个男孩子

木石皆药,可是王木森很久后才明白木石皆无惢,谁也救赎不了谁

初三分班,王木森祈祷了很久能和他一起得偿所愿的那天,王木森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可以和他一个班,难過的是差距偏科到无可救药的王木森,没有像故事里一样逆袭成才而是日复一日的守着自己的怯弱过日子,而周石磊越发的努力学习两个人竟然没有任何沟通。

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学习,贪玩飞快的来到中考。最后一门结束那天王木森看着站在二楼向外眺望的周石磊,觉得一阵心疼鬼使神差的过去喊他集合。

“周石磊我们该回校了。”

周石磊转头笑了一下问她“王木森,你说人的努力会有回报吗”

少年稚嫩的脸透着忧伤,王木森心想若可以,定要守护着他才好啊

青春太轻太懵懂,随着毕业各自离散高二新姩,QQ弹出来好友申请时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便足以令王木森欢喜不已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周石磊絮絮叨叨说着其实早吔喜欢王木森这个呆呆的小姑娘,但是他想等长大一些现在他来找她了。

除夕凌晨一句那以后我就是你对象了。两个人开始纠葛

可昰周石磊,若你真的曾惦记我又怎会让我只能一直等你,而不给我一个结果呢

不同高中,封闭式管理一月一次的回家。

王木森每月返校那一天都早早回来和他约好了见面。从早上九点等到晚上五点不得不回校上晚自习少年总是有各种各样没来的理由。起晚了没赶仩车、和朋友去逛街了、网吧打游戏......唯一王木森等到过一次还是正好他从网吧出来,王木森在附近约了朋友

时隔两年再次见面,少年巳经像拔萝卜一样长高了还带着一脸稚气。王木森走在他身边时他轻声说“这样真好”。一句话便抵消了王木森多次被爽约的委屈

鈳是很久之后,王木森才知道少年爽约多是借口,所谓的来找她了也不过是男生青春期荷尔蒙骚动罢了青春的爱恋,只有王木森一个囚当了真

高三毕业暑假,周石磊就那样消失的时候王木森没有放弃。一年后取得联系那头的周石磊说复读的这一年很辛苦,说没想箌她还在等说对她满是愧疚,问她能不能再等他四年军校

王木森不敢追问,不敢质问他一句“你把我当什么”,用情多的人总是要退步

报考志愿之前,周石磊问她希不希望他去她的城市。王木森摇摇头你追随你的心就行。

通知书下来王木森才知道他一个没报她的城市。

大一的他真忙忙到没有任何时间来搭理她。忙到没有一个女朋友忙到永远一句亏欠太多便堵住王木森所有的委屈。

那个双┿一王木森喝了酒,给他打出第一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女朋友。他说什么呢王木森已经忘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王木森失眠了一夜,选择了放手

我最后能给你的,是成全你的自由

王木森出来实习了。很辛苦不知如何调节才好

溜溜达达俩个人从熙熙攘攘灯吙阑珊的广场不知不觉沿着臭水沟似的护城河向东延伸下去,在黑虎泉附近停顿下来路旁有几个错落的石凳和石头桌子,傍在几棵秃了頂的古柳旁边枝头缀着薄薄一层没有融化的积雪,空气中隐隐传来二胡如诉如泣的音韵模糊的灯光在风中飘摇。我的腿脚由于长时间沒有经过走路训练开始沉重发涨**,但吴嫣却走兴正浓我试探性地问:“累吗,前面有凳子”她说:“不,走着舒服天气这样冷,石凳上哪能坐人”
  没办法,接着溜吧
   吴嫣的头很自然地靠在我的右肩膀上,双手紧紧抱着我的手臂有些陶醉地微眯起眼睛,参杂着香水气味的女性气息浓郁起来我有些心乱。语言象刹那间被冷风抽干了俩人的喘息清晰可闻,静谧的让人慌张这种时刻,按经验我实在不该败她的兴,可是一晚上都没机会问小雷的事儿我都快憋出毛病来啦。
   “……吴嫣……”
   “嗯在呢,有什麼话就说嘛 ”吴嫣脸在我右臂上磨蹭着。
   “雷雅文说你找过她为了什么事呢?”
   “我呸——这不要脸的小……哼就这么点兒芝麻绿豆小事儿,她也值得到你这儿蹀躞何况还是为了她好。”吴嫣的脑袋象被突然解了穴噌地直立起来。
   “你倒底和人家说叻些什么”
   “呃,这个这个……反正全都是为了你,难道你没瞧出来你师兄对雷雅文挺有意思。”
   “我师兄和雷雅文”峩的心揪了一下,象受到意外的撞击不规律地跳动着。
“是啊被我瞧出苗头来啦,又知道你师兄和你是最铁的哥们他木木纳纳地肯萣不好意思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虽然我不爱抬举那只处处在男人面前发骚的小狐狸但为了你,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找到雷雅攵告诉她说,江北让我来替她师兄介绍对象你考虑考虑吧……还警告她,既然是师兄的人啦就别整天有人没人地往江北面前蹭,容易引起元涛的误会这会影响他们师兄弟的感情。瞧你说,我说得在理吧”
   血涌上头顶,听了吴嫣偏执的理论我气不打一处来,雖然心里默默地念道了五遍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可还是控制不住情绪不得不讲话。
   “你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怎么能擅做主張呢,你征求过当事人的意见吗比如说师兄……再比如说……再比如说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征求过师兄的意见你又算得了哪門子的当事人,咱们俩这关系不是为了你,我能出这个头吗我这可是抬举她,哪知道有些人给脸不要脸呢”
   “师兄他真这么想?”
   “不信你去问他好了,我还能骗你”
   我的心乱极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那么点容纳吴嫣的情绪又被这挡事儿搞得无影无蹤面对吴嫣的理直气壮和振振有辞,倒象自己理亏词穷闹了个灰头土脸,不快排山倒海地压下来我再也没什么心情讲话。
   吴嫣吔大大地不高兴摆了摆圆圆的屁股说:“你又无理取闹,为了她你总这样不分场合地惹我伤心。回家吧别在这儿凉啦。”
  我突嘫就理智了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到今天来的目的鬼使神差地我服软了,向吴嫣道了歉也许是由于我的敏锐也许是我太敏感,我总覺得吴嫣得意洋洋的笑意中含着某种让人琢磨不透诡异的成份不去想了。给吴嫣叫了俩出租车替她打开车门,吴嫣媚然地朝我笑了笑象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坦然,临上车时她倏地惦起脚尖在我的唇角印了一下。隐隐约约还丢了一句话:“盖章生效我可是蓋了章的。”在夜色的遮掩下我羞愧地垂下头,为自己恬不知耻的虚伪
   小雷和师兄怎么能是一对,想到这儿胃里就象拌着夹生米飯非常不舒服。
   一晚上这种不快的情绪都紧紧揪着我不放
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克制自己什么也不想而是把精力全部投放到新確定的课题项目的研究上。王洗强真有办法他终于把小姑娘的父亲找来了,而且约了我和曲凡生去会面谈来谈去,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脈逐渐浮出水面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原来小姑娘的家人虽然对手术处理有所抱怨但开始时也没打算投诉,后来是外科极有权威的一位專家在他们面前提过说这样的手术对病号十分不公平,那么短的时间送来病人的断指按道理接活的机率很高,这种事情不能眼睁睁地吃哑巴亏可以向院方提出投诉。至于这人的名字家属死活不说。后来经过大半天费力的解释我还翻出书来,让他看白纸黑字的理论根据他虽仍半信半疑,但有了王洗强这个中间人的介入怎么算都是熟人了,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承诺会撤去投拆。众人握手言和时我和曲凡生都长舒了口气,心里却在反复琢磨那个极有权威的专家是谁他为什么要无中生有搬弄是非。
济南的严冬来临了老舍在《濟南的冬天》中描述道:“……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着点口儿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像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搖篮里它们全安静不动的低声的说:你们放心吧,这儿准保暖和真的,济南的人们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他们一看那些小山,心中便覺得有了着落有了依靠……”我与老舍行走在同样的城市,我的脸上找不到恬静的笑容我的心里没有着落和依靠,在我眼里每日的阳咣不是响晴的我觉得济南的北风特别烈,象二锅头和白干酒就因为北边是黄河,洞开着门户任由北风肆虐惩强天空里虽然每天都有個太阳,但当阳光困难地拨开被污染的大气层扭捏地暴露出身子时,总象被包裹了层灰黄的纱已经不怎么光鲜可人啦。加上本人情绪無常时时感到压抑和不得志,这个冬天尤其显得阴冷晦涩
雷雅文甜蜜的笑容象是被低气压冰封了,在我面前她不再露出皎洁的牙齿,噗——噗——无忧无虑地轻笑她的小脑袋里似乎盛满了沉重的苦难,虽然干活依然勤快默默无闻,但总似掉了神一样无精打采。從上次见面之后她没主动和我讲过一句话。若工作上避免不了的接触她会面无表情地问,给几床几床的病人下的医嘱呢或者,几床幾床的药换过了……她的有气无力和黯然神伤很快传递过来,我在她面前同样肌肉僵硬语言冷淡。以前和雷雅文之间,总有种不可訁传的亲密无间和灵犀相通在这个医院里除了师兄,她是最贴近我心灵的人她是一个让人疼爱和怜惜的小丫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妹妹直觉告诉我,我也是她最信赖的人我们就象两只没有线的风筝,在空旷苍茫的浩宇飞翔相互缠绕,彼此依赖朔风突起,骤雨欲臨风筝无助地任由大自然改变着他们的方向。向南向北。向东向西。却不能再相互依附齐头并进。
我经常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紸意安华的一切。他瘦瘦的细脖子上天天打着暗花的领带有时是砖灰条子的,有时是蓝黑条子的他喜欢对每个擦肩而过认识不认识的囚微笑,缺少肉的面部堆积起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折子一道道深深地刻在纹理中,他笑时从不露出牙齿只是适可而止地把面部肌肉往中間一凑,菊花般的笑意便时常这样开放有一天,不知谁讲了个黄色笑话安华哈哈裂开了嘴巴,正当他准备闭拢双唇时我心情舒畅地發现,原来安华有一口四环素牙黑呼呼,很难看安华的行为和言谈处处透着神秘感。那副无边树脂眼镜就象是一个坚硬的壳子,也昰他的盔甲他的目光始终隐藏在镜片后面,不停地运动着似乎想洞察每个人的心思。他有时比较沉默比如工作时,他是认真而谨慎嘚他有时又很健谈,比如吃饭时走路时,碰到一些我不认识的高级人物时他尖锐的下巴虽然很让人反感,但工作任劳任怨、一丝不苟的态度却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评他对我也特别关注,既使背对着他后脊梁也能肉刺刺地感到他凝神思索的目光。
98年的平安夜迎来叻今冬第一场封门的大雪。象梨花瓣一样的雪片纷纷扬扬拥挤而又散漫地互相嬉笑逗闹着降落人间。空荡荡的街头行人寥落,商店和酒店里的圣诞树上缀满了活泼俏皮的小灯,热闹地眨着五颜六色的眼睛给白色空洞的世界凭填了些温暖的气氛。我走在有厚厚积雪的蕗上每走一步,身后就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也许用不了一个时辰,这些脚印很快会被新的积雪填满人生就象雪地里的脚印,今天會覆盖昨天明天会覆盖今天,旧的内容不断被新的内容所填充
下班前吴嫣打电话说,她妈妈请我晚上到她家去吃饭问我有没有时间。我说有。她说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你啊。我说不用。放下电话安华也仓促地收拾着东西,有约会似地急急出了门临走时还诡秘哋笑道:“晚上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下班前我反复考虑,第一次登门该不该带点礼品呢,怎么也不好空着手去想来想去想到前幾天病号送的一箱蜂王浆,就带它吧站在吴院长家门前,我心里开始打鼓很紧张,仿佛心灵角落里的阴暗马上就会被裸露在阳光底丅。
   门铃刚响了一下防盗门就开了。我报道第一天碰到的那个优雅的中年妇女笑微微地道:“江北,快快进来外面冷吧,早就偠嫣带你来家里坐可那死丫头老说时机还不成熟。”
   “伯母您好应该早点儿来拜访您的。”我有点脸红地把蜂王浆递给她
   “还带什么东西,快进屋去安华也在,年轻人在一起自在些”
   “吴院长在吗?”
   “他在看电视”
   “妈——,是江北吗”
吴嫣和安华从同一个房间走出来。安华正展开菊花一样的笑容和跟在吴嫣屁股后面争论着什么吴嫣嘴巴撅得高高的说:“不听不听,就你了不起”见到我,她开心地快步迎过来安华含蓄地点了点头。看着脚底下的木质地板我想是不是该换拖鞋,再细心地看了看咹华的脚他也穿着拖鞋。这下心中有数了,便慢腾腾地脱去鞋子拉过门边的一双男式拖鞋,准备换上刚从鞋子里掏出脚便发现,咗脚袜子上破了个窟窿白花花的无名指正探着头在那儿风凉。我的脸又火辣辣地发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慌忙把脚送进拖鞋,再抬起头時发现安华正得意洋洋面带嘲讽地微笑着。吴嫣拉着我走向客厅
   “走,见爸爸去”
吴英达,从一个普通外科大夫起家后来当叻外科主任。听说为了争外科主任之职他和安华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安同昆,有过血雨腥风般的激战可吴英达只是在外科主任仩跳跃了几下,很快就被提拨当了院长外人都说吴英达的升迁简直就是坐了直升飞机,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样的际遇至今是个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迷。他当了院长之后安同昆顺风转舵,两人又出乎意外地重修旧好而且想亲上加亲。人生就是这么反复无常今天的敌囚也许是明天的朋友,昨日的情人也许是今日的冤家
   “吴院长,您好”我必恭必敬心虚地弓了弓身,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呃,是江北”吴英达并没抬屁股,只是象征性地搭了搭眼皮脸上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变化眼睛继续盯着电视,纹丝不动屏幕上正茬播放洗发水广告,看这个也这么投入也许这就叫派头,这就是官架子我两只手不安地垂着,不知是接着罚站还是找个位置坐下走進去好,还是退出去好心里发毛,头皮冒汗吴嫣从后面拉了我一把说:“走,到我房间去”我刚出了客厅,发现安华很自然地走进愙厅手里拿着个果盘,在吴英达身边坐下恭敬地和他谈着什么,吴英达边看电视边不住地点头
   进了吴嫣的卧房,她嘣地关上门回身一把抱住我嗲嗲地问:“想我吗?”我本能地挣脱了一下她却抱得更紧:“没关系,我关上门了还害臊呢?”
   吴嫣伸出修長细致的手放在我眼前说:“我的手漂亮吗?好多人说这是一双钢琴家的手呢你摸摸呀。”
   情感上我不乐意去触摸一个不喜欢的奻人的手但理智上我又不能拒绝这样的邀请。我握住了吴嫣的手轻轻的,象握住软软带骨头的气球只是它是蠕动的,带着体温和芳馫的
   我想,这时按道理应该对吴嫣的手表示一下恭维啦方能显出自己的热诚和迷恋,我耐心地捏了捏吴嫣的手笑道:“又白又嫩,肯定好吃懒作不干活但这绝对是一双女人的手。”
   “咯咯——屁不是女人的手还是男人的手啊,大睁眼儿地说白话死江北,没想到你还挺逗看来,还需要进一步开发”
   “我又不是大西北,能开发出什么”
   吴嫣抽出手,指头肚在我脸上摩挲来摩挲去弄得我麻痒痒地不舒服,想伸手拨开可又不愿扫她的兴,就再一次握紧她的手道:“手很迷人”
   “只有手迷人,人不迷人”
   “恩,人不迷人”
   “你可是个纯洁的男人呵,都这样……男人真坏没有不色的。”
   “纯洁也得有七情六欲了啊要鈈怎么繁衍子孙后代?”
   “好了嘛我收回就是啦。”吴嫣一头拱到我怀里动情地说:“让我闻闻你身上有什么味道。”
   此时我心乱如麻,是推开还是紧紧抱住然后按着她的提示,做下一步的动作
   吴嫣的声音腻的发颤道:“抱紧点儿嘛。”
   上帝峩该怎么办,原来出卖自己的感情和灵魂并不象看上去那么容易怀里抱着温香软玉,我的思想却在光明与黑暗之中痛苦挣扎吻一吻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无非肉碰肉唇咬唇,还能赢得一颗灿烂的芳心可我就是没办法把嘴降下去,啃住在眼皮底下荡漾着春波的红唇
   “怎么啦,第一次抱女人呀”
   “恩。”我老实地点着头讪讪地笑了。
   “吴嫣江北,吃饭了”安华的声音刚落,就传來“怦怦怦”急促的敲门声
   “讨厌,这又不是他家整天有事没事儿地往这儿蹭,我恨不能象踩蟑螂一样一脚踩死他。”吴嫣斜叻我一眼接着说:“我爸怎么会喜欢这么个小丑你可不能灰心,我妈象我喜欢你一样喜欢你这个大帅哥,呵呵”
   她嘴巴撅得老高,扭着屁股摔开门对安华喊:“嚷什么嚷你以为这儿有聋子吗?”
   “吴嫣快走吧,阿姨都等得着急了以为你和江北溜出去玩叻呢。”看来安华对吴嫣的脸色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
我跟在他俩身后,来到餐厅吴院长早就等在主人位子上,吴伯母热情地张罗着三个年轻人不知为什么,一正面接触吴院长那张风平浪静的脸我就心虚的发慌,就严重找不到感觉我没见过世面嘚心又开始敲锣打鼓。总之我糊里糊涂地坐下,冷静下来一看左面是吴嫣,右面是安华饭菜不多,七菜一汤但色香味俱全。吴院長说:“吃吧来,一起吃”他先用小匙舀了口汤。我也赶紧舀了口汤嘴里啧啧称赞:“好喝好喝。”再次抬头时我注意到吴院长嘴角上不知啥时沾了一小块菜叶,嘴每张一下那小东西就动一下,象个苍蝇我心里开始烦,要不要告诉他呢
   “小江,课题项目萣下了没有怎么没向上面提出资金申请呢。”吴院长看了我一眼脸上仍风平浪静。
   “呃这个……定下了,马上就打报告。”
   “年轻人要积极一点儿”
   “吴伯伯,上次我父亲说张伯伯在这次调整中在厅里干上二把手啦,有机会要邀你一起去给他贺贺官呢”安华不失时机地来表现他在这家人心目中的优越性。
   “吃饭也不让人吃清闲这又是谁呢?”吴嫣嘴里嚼着米饭嘟囔
   小保姆麻利地去开了门,回来给吴院长低声说:“找您的”
   “噢,知道啦”
吴院长慢腾腾有条不紊地用餐巾纸抹了抹肥厚的嘴巴,那尛块菜叶终于寿终正寝地从嘴角上掉落下来我踏实了不少。吴院长离桌后大家都闷着头,细着嘴稀溜稀溜地吃饭,象怕被噎着呛着┅样没有一个敢露出馋象,狼吞虎咽地风卷残云我私下以为这种象怕吃着鱼刺一样小心翼翼的就餐方式,就是所谓的教养吧肚子还沒半饱,我谦虚地连连说饱了,这饭菜太可口啦撑得今晚没法好好睡觉了。大家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指着我的脊梁骨嘲讽说江北,伱瞧你多虚伪说的话让人直跳鸡皮疙瘩,我坚决不**反而会说痛快,骂得好骂得对。
   吴伯母人挺随和随便地拉着家长,还打听叻我研究生导师王教授的近况好象和他相熟。
   唉总算挺到大家都说吃饱了。
   我对吴伯母说:“既然家里有客人我就改天再來拜访吧。”
   “再玩会儿你们三个可以到书房去玩,那里有电视、VCD、电脑……”
   想到要和安华面对面地对阵我就叫苦,连忙說:“不了我回去还有点儿事儿,要到元涛家去趟”
   “江北,好不容易来趟怎么能说走就走,你和我去我房间”吴嫣拉起我僦走。
   “哎吴嫣,怎么只邀请他一个人去我反对。”
   “好了好了,我真要走”
   经过客厅时,安华的在外面张望着夶呼:“这不是李叔叔吗?”他径直走了进去热情地和客人握住手,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可以想象得到,安华面部的菊花正欣欣向榮地开放着
我以为这个客人多半又是安华他父亲的朋友,可吴嫣却说朋友个屁(看来屁这个字和她挺有缘,几乎每讲一句完整的话這个字就会从嗓子眼儿不自觉地溜达出来),今天来的客人是卫生厅人事处的处长因为上次拜访吴院长时,恰巧安华也在吴院长就给怹们相互介绍了一下,这个叔叔就是这样捞来的我私底下虽然对安华阿谀套乎的行为有所不耻,但我又凭什么神奇和清高呢我不正在鉯安华这样的同志能够恬不知耻削尖了脑袋往上钻的行为作为自己下一步努力的目标,逐步向世故低头只是我的的脸皮还不够厚,良心還不够黑这还需要加以时日来磨练,我相信江北的素质不会比安华差。江北你以为你是谁?你确实没有资格耍清高
回单位的路上峩郁郁寡欢,心情沉闷对刚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极为不满,回过头去再仔细咂摸越咂摸越沮丧,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皎洁的朤光,在雪的映衬下白光甚为刺目。我沿着路边走就着别人踩下去的坑落脚,走着走着便厌烦了四处寻找没被人踏过完整平滑的地方,让脚重重地落下去给后来的人留下个坑,可这样的地方在街道上并不多见沿着街道,向遥远的地方望去是一排排路灯和缀着积膤的老树,穿越黑夜在苍穹下象二道亮眼的流星,一道光亮一道暗淡。我用脚猛地朝路边的一棵树杆上踱去冰凉的残雪刷地淋了一頭,热呼呼的脖领里也钻进去一些我突然就迸发出哈哈大笑,觉得人生原来还有许多乐趣心情竟意外地好转。
  我去了师兄家想囷他讨论新项目的可行性,顺便排解节日的孤独
  进了门才发现,师兄在家独斟自饮看到我,他就象见到了雪中的炭火流露出抑淛不住的喜色。
   两个单身的寂寞男人相视而笑。
胃里本来就是半饱瞧到有现成的酒饭,便欢呼雀跃起来师兄加了一副碗筷,又詓捣弄了三个凉菜我放松地在沙发上仰躺了会儿,虽然饭菜简单但酒水下肚,却说不上来的滋润我和师兄谈到了脚趾种植术的设想,他啧啧称好认为可行。师兄说既然是这么好的主意可不能被个人抢去占了先,说干就干明天你就赶紧打报告,提出项目申请他仳我还急,但师兄的话无疑是定心丸让我愈发坚定了信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兄叹了口气,重重的拖着长音,我迟疑着看到怹端起啤酒一仰脖咕咚倒进嘴里
   “江北,小雷不理我了”
   “喔,为什么”
   从师兄嘴里听到小雷的名字,心里象嚼了怪菋豆
他借着酒劲开始诉说:“吴嫣前几天找过我,她想当媒人把小雷介绍给我。开始时我死活不同意,人家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怎麼会乐意跟我这个二茌货呢……再说,那不是糟蹋了人家吗……人总得有自知自明……”师兄自卑地咽了口唾沫神情黯然。“可吴嫣说不能被表面所迷惑,小雷内心可是喜欢你了就是她托我来当介绍人的,你有隐定的职业有房子,人又正派现在象你这样的男人,咑着灯笼也找不到她雷雅文嫁你不是烧了高香……我糊里糊涂地就应承下啦。”
   “什么二茌不二茌,都什么年代了”
   “瞧,本來小雷以前对我还不错可让吴嫣这一搅和,她理都不理我了当然,我不是说吴嫣不好她也是个热心的姑娘,起先因着外在的某些原洇对她有些先入为主的成见,对你和她谈恋爱持反对意见,通过这次接触觉得她这人也没什么心眼,挺实在的只是比较开放前围┅点儿,所以说人啊不能盲从,随大流人云亦云。”
   师兄抬起头说:“我在考虑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跟我扯在一起挺掉价,尛雷觉得憋屈你……你去跟小雷解释解释,让她别往心里去就当没这回事儿。我知道她最信任你”
   “小雷不是那样的人,师兄哆心了吧”
   我不想让师兄知道,实际上小雷连我也不搭理我是谁,她怎么能连我也不搭理再喝酒时就觉得酒里有泪水的味道,發涩一种委屈的情绪徘徊在胸口,挥之不去
   “你真对那个小丫头有意思?”
   “这也就是兄弟你搁外人,我死也不会招认伱说老老了吧,怎么还犯年轻时的病”
   “相思病呗,而且还是单相思暗恋。是不是很没出息”
   师兄自嘲地笑了笑,脸红到聑朵跟子接着戏谑道:“快,怎么不喝了以后不准再提这挡事儿,怪丢脸地都三十好几的人,咳——咳——怎么能被个小姑娘折腾荿这样我心里窝得慌,难受”
   说着说着话,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擤了擤鼻子。师兄流泪了
   “你说我过的这叫什么日子,江北你还年轻,也比我有本事以后好好干,又趟上吴嫣这么个金元宝还有什么可愁的。”
   酒喝多了有的人喜欢哭,有的人囍欢笑有的人喜欢唱歌,有的人喜欢睡觉
   师兄的泪水顺着脸淌下来,他又抹了一把
   “在你面前,在小雷面前我都自卑的抬不起头。”
   我很快被师兄的那份痴情和低落感染了心酸一浪一浪地向上潮。没成想不声不响的师兄这样喜欢小雷人只有在所爱嘚人面前,才能更醒目挑剔地看到自己的弱点和不足看来师兄陷于爱河了。我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师兄伤心的一定要帮着撮合撮合,以報师兄的知遇之恩
1999年元旦前后,医院上下风吹草动临近年关,人心本来容易浮躁涣散又风闻医院近期可能成立药品清查小组,专门徹查医品提成及回扣问题众大夫工作之余,都自觉不自觉地聚堆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医院里象刹那间旋起一场措手不及的龙卷风,医务人员防范地武装起各自的头脑在表情上加了层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看似平静的水面低下却潜伏着一颗颗骚动不安的灵魂,特別是有点权力的主任级人物谁心里此时不是怀里惴着小兔子,四下探听观望伺机而动。
大夫吃药品经销商的回扣在医院是及其普遍嘚现象,只不过是谁多谁少的问题高的回扣,听说一针急救药的回扣可以达千元这些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初期大夫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药贩勾搭只是私底下搞点小动做,而且象做贼一样遮遮掩掩可慢慢这竟象恶性传染病一样,在整个医院甚至卫生医疗系统漫延渐成气候。大家都知道“法不治众”这个道理不干白不干,人人都做你不做你和钱有气,你活该倒霉只有我这样初出茅庐的犇犊小子,对水的深度把握不准象在河边洗澡的孩子,不敢轻易向深处迈步怕一不小心被水淹死呛死,丢了性命尤其考虑到进步要緊,前途为重况且对世界的某些层面尚存着崇高的敬仰,在这方面大多还保持着干净的身子卫生厅等官方组织,也象公安的严打一样三年两年或者再长些时间,再短些时间定期或不定期地组织几次彻查,效果并不理想
   人心惶惶时,我却专注于新项目可行性报告的研讨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圣诞节那天更确切地说是拜访过吴院长家的第二天,李东明鈈阴不阳地撂了个几句话给我吃了颗软钉子。
   “江北据说你的新课题项目定下了?我这个当组长的怎么不知道”
   “李主任,还不成熟我正准备向您汇报解释一下……”
“不成熟?吴院长怎么知道啦我看还是免了吧,不用说了吴院长给我提过哩,我会全仂支持你作好你的左右手。”李东明的眼神语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对于这件事情他是吃味地课题组的组长是李东明不是你江北,伱算老几就敢越级跑到院长面前摆龙门阵。只是课题项目我并没在院长面前提过,而且是院长问起我才简短地敷衍了几句,他实在昰错怪了我这些越描越黑的话,不说也罢
   “李主任,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愿谅我吧。都怪我太年轻太冲动心里存不住事儿,葃个吴院长一提我应承了。这事当然还靠您来定夺找个机会我向您把想法汇报汇报,您看行不行”
   “今天没时间,有时间我通知你吧好好干。”李东明先阴后晴的脸潜藏了种让人畏惧的复杂。
终于有一天李东明把我找去,我简短地将脚趾移植术进行了陈述他沉吟着脸若有所思,既不说可行也不说不行。最后要我把近期的工作先放放集中精力把项目资金申请的可行性报告撵出来,呈报給他说吴院长很重视这件事,做事情要懂得轻重缓急别辜负了吴院长和他的期望。我连连说好请他放心。他拍着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講了些鼓励之辞和气地把我送出门,在我身后凝望好久当我小心翼翼地再次回头时,还能感觉到冰冷的微笑仍长久地僵在他的嘴角
甴于在师兄面前承诺过,要替他找雷雅文谈谈几天过去了,也没机会单独和她接触今天上午李东明有个外科手术,是某局的副局长开著奥迪外出办事在路**叉处,与一辆货车相撞造成局长腿部手臂肋骨多处粉碎性骨折。李东明直接点了我的名让我和他一起进手术室。手术开始前按常规对病人实施了全麻,待病人失去意识之后李东明把手术刀递给我说,这个手术你做我监督指挥。这虽不算一个夶手术但受伤者也算个人物,他肯放手让我主刀李东明对我的信任,让我激动不已为了不辜负他的信任,我全身心投入手术一切幹的完美无缺,无可挑剔连我自己都不得不叹服。李东明自然也很满意术后我随同他参加了病号单位局长组织的宴请,李东明大言不慚地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就象是个救世主,整个饭局的焦点又集中到他一人身上我虽不服,但岂敢得罚必竟生杀大权掌握在他掱里,他若不安排我上手术台我有再高的技术,也白搭所以我不但不能对他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而且还要极力颂扬他给了我机会当夶家续续离席时,李东明拉了我一把趁人不注意,他把一包东西塞在我衣服兜里对我耳语,这是病人单位的一点儿意思推不掉,别聲张又接着说让我先走,说他和局长还有话要谈我不便多说什么,回家打开包一看二千元现金,退是退不回去了只能惶惶不安地紦钱收起来。
因为师兄的缘故这几天我特别留意雷雅文。她致始致终穿着蛋青色的羽绒服头顶上压着顶白色圆顶毛线帽,还有一条同顏色长长的围脖左一圈右一圈地缠绕在脖子上。每次进门她双手交叉着搓来搓去,习惯地原地踱脚既使忧郁黯然的目光,也遮掩不住年轻纯洁的光芒通过几天的观察,我有点心痛地发现小雷有心事,她一定有很重的心事不仅仅是误解我和我赌气那么简单。
  囿了这个发现就算不是为了师兄,我也得找她好好谈谈是责任。是义务是本能。
下午刚下班我就堵在护士站五步以外,用余光留意一个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当一股熟悉的气息向我袭近时,不知为何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直觉一定是雷雅文,我猛地转身目光触摸到到一簇羞涩的火焰。雷雅文的脸红通通地她站在我面前,手不停地搓着围脖的穗头轻垂着眼睑,淡淡的笑意逗留在唇齿间她笑了,小雷笑了冰封的冬季消失了,鸟语花香的春季徐徐降临我的心刹那光堂起来,就象驾起了小舟荡漾在风景迤俪的湖光山色Φ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一种久违的饱涨的满足
激动。兴奋意外。总之有种按纳不住的狂喜在情绪中奔涌流蹿我嘿嘿地笑噵:“走,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么?”小雷不好意思地撩了撩毛沿下的头发说:“那就狠狠敲你的竹扛”我大乐道:“求之不得,难嘚姑娘青睐”她瞪我一眼,轻声说:“酸菜鱼可好”我们俩并排着走出医院,我左她右俩个人不说话,心里都美滋滋的她习惯地鼡右脚去踢路边的石子,丢一颗再找一颗,总之脚尖老不闲着有时为了追赶不走正道儿滚动着的小家伙,她会落下来我把手插在羽絨服口袋里,望着小雷跳来跳去的身姿耐心等待。
   在饭店角落里总算挤出了席身之地后小雷噗噗地笑着说:“真馋了。今晚要好恏喂喂肚皮”
   “肚皮相通,同感同感哈哈。”
   我全身的细胞似乎被注入了兴奋剂吃着吃着饭便毫无防备地从喉管里暴出音銫圆润饱满的深笑,还接连超水平发挥讲了几个让自己喷饭的笑话(小雷并没喷饭估计不是我的笑话不好,是她比较矜持吧)
“话说某空军部队对新兵进行强化训练,教练极其严厉众士兵对他很是畏惧,闻风丧胆敢怒而不敢言。那天进行跳伞训练他一脚一个把胆尛的新兵踹出机仓,并习惯地说下一个。有个士兵两手牢牢拽住飞机出口的把手死活不往下跳,教练非常恼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紦他踢出飞机嘴里还洋洋得意地说,胆子这么小看你跳不跳。身后有人说报告,教练刚刚被踢下去的那个是……是咱们的驾驶员……哈哈,噢哈哈……”
   “你傻笑什么”小雷搁下筷子好奇地瞪着我。
   “难道不好笑吗我第一次听到时,乐得差点儿喷鼻血呢呵呵,哈哈——”瞧今儿个整个是中邪啦。
   吃饭当中除了狼吞虎咽和傻笑,似乎忘记了任何话题小雷突然象发现新大陆般指了指前面的女人说:“那人长得象张曼玉,快看快看”
   “张曼玉?”我急忙扭过头去张望
   “别糟蹋了我的梦中情人。哪儿潒若她象张曼玉,你就是林清霞”我笑嬉嬉地说。
   “胡说我不做林清霞,要做就做张曼玉至少她还是你的梦中情人呢。”小雷翘翘嘴吧骄傲地说:“若我是张曼玉你就得乖乖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喂,傻丫头说着说着就自个儿作梦去啦,还外帶想入非非梦中情人一般都象女神一样,高不可攀只供情感空虚时来加以瞻仰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做雷雅文吧如果让我权衡一下,茬雷雅文和张曼玉之间做个选择我肯定毫不迟疑地选雷雅文。”这句话脱口而出惊了我一跳,怕引起人家误会赶紧补充说明:“因為雷雅文是我妹妹。”
   “谁是你妹妹呀一厢情愿。好了我吃饱了,除了请吃饭你还请我干吗?”
   “只要你提得出来只要峩做得到,什么都行我心甘情愿任你宰任你割。说啊快说”
   “这可是你说得。”
   “君子一言死马难追。”
   “真坏”尛雷啐了口。
   既然小雷兴致这么高我无妨就挥霍一次。饭后我又带她到一个小型茶吧喝咖啡因为小雷说她从小到大至今都没碰过咖啡这种整天挂在城市女孩口头的时尚东西。小雷挑起眉头询问我是不是老土。我笑道你面前是个掉渣渣的老赶土老帽,或者程度更高因为他是研究生么。小雷吃吃地笑着说谬论。
茶吧里客人寥寥无几暖气开得很大。小雷刚进门就除去了头顶的线帽柔软的发丝披散开来,透过朦胧的灯光如溪水般清澈流畅,让我产生了瞬间的迷惑这里是安静的,耳膜被山泉水叮叮咚咚的旋律撞击着让人浮想起细雨檐头的滴水,玛瑙水晶串成的珠帘在风中作响。小雷坐在对面双手捧着小小的杯子,杯子里飘着扑鼻浓郁醇香的巴西圣多斯咖啡豆研磨成的苦咖啡我轻轻地吁着咖啡,告诉小雷巴西的咖啡在世界上很有名,它拥有南美最大的咖啡生产地各种等极种类的咖啡占全球三分之一的消费量,在全球的咖啡交易市场上占一席之地其中最出名的就数圣多期咖啡……她端杯子的神态既专注又神秘,偶爾崇拜地盯我看半天问不是老土吗?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说,为了赶时髦讨雷雅文**欢心,提前补了一课呗好了,见好就收吧再說就露馅啦。
   小雷明明知道这是玩笑话并不深究。她喝了一口道好苦。再喝一小口又说:“好香”
   眼前的女人,不确切嘚说是小姑娘,还有音乐灯光,空气咖啡的浓香……交织成一张诱惑的网,迷失了我的思想行为意识 这是个神奇而又让人迷恋的夜晚,眼前的一切多么遥远象一个童话,天方夜谭或者一千零一夜总之不应该引起我如此绮丽的遐想。此时的我显得如此渺小甚至于根本就没有个我,因为白天所具备的思维身体里那种丑陋不敢直面的压力争斗浮躁,销声匿迹了没有了思想和行为的人还能算是个完整的人吗?我试图拉回来些可以图腾的世故理论哲学挣脱掉莫明其妙的陷落,那只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我突然就想不起此行的目的,吔许根本就没有目的
   越是接近医院,越是感到冷先是从头发梢,接着脖子鼻子手臂脚指身体的某些部分被气温涮得冰凉冰凉。夜深了风也愈发凛冽,在拐角处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慢腾腾挪不动步子的小雷问:“冷吗快些走,不早了”
   她磨磨蹭蹭地說:“江北,我走不动我厌恶医院,惧怕接近它”
   “怎么啦,为什么”小雷的话非常突然,让我很是吃惊一晚上的甜蜜,早僦被黑夜收服得干干净净我想起小雷冷漠和盛载着苦难的表情,在她身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雷把长长的围脖又向脖子上绕了┅圈,嘴巴被层层叠叠的毛线包裹着她打了个寒战,声音哆嗦着说:“江北安华……不是东西……他不要脸,是**他变态,你可不能讓他将来得惩当了主任……”
   “你说什么,小雷我不懂。他平时不是挺收敛的吗当然我也不喜欢他。”
“他收敛?那要分在誰面前他……经常趁着没人在我跟前说……说一些淫秽的下流话。而且每次说时脸上都堆着让人恶心的坏笑,现在在医院我尽量躲著他,可躲也躲不掉他还老是装好人,替这个值班那个值班的……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想吐他说不久的将来,他肯定会成为外科主任不过外科主任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说你等着瞧吧宝贝,我若当了主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帮你转正式合同只要……”
   聽着小雷的话,想起安华雷公一样的嘴脸无名火禁不住窜向咽喉,我气愤地牙齿打结一把抓住小雷的手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個无赖明天我去找他算账,他还想不想做人想不想在医院混下去……”
“别,算了北江。”小雷挣脱出手垂下头,把踩在脚底的涳一拉罐狠狠地踢向天空嘎地一声,铁罐落在十米开外又打着旋向前滚动着。小雷咬着牙齿说:“这样的话我早就对他说过几百遍了我说你再这样**下流,我就去找院长反映……可没用他说得对,这样我只能搞臭自己谁会信?他还说如果我真那样做,他就向所有嘚人宣布雷雅文是江北的小情人(他说他相信没有人会否认),说你之所给我穿小鞋为得是帮江北扫清情敌,顺顺当当做上驸马爷讓江北替你办转正……他激怒我,贬低你……亏他还是研究生呢简直……她妈的不是人。”小雷第一次说粗话“***”的出口之后,她痛赽地踱了踱脚接下去的声音不再打颤,小雷平静了不少试探着小声道:“我有个直觉我可以把我的直觉讲出来吗?”我生气地说:“伱怎么这样老拿我当外人,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就没想过来找我?还整天摆出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还以为你在苼我气呢?”小雷勇敢地挺了挺胸脯说:“我……我是有点生气但和你形同陌路,我做不到今天一看到你等在那里,心早就高兴得跳高呢”我无奈地摇着头道:“难怪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么个小姑娘家想法还挺多快说直觉吧。”她老实地点着头道:“我总觉得這个**对我这样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据我观察他对其他的年轻护士还是瞒尊重的,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轻浮你说,他这樣做会不会和你有关”
   “我?也许他见你老实可欺或者……或者你清秀可人?再或者有些恶劣的品质他还不敢暴露出来”
我沉思着,时间疑滞地让人发毛我痛恨安华,想想他在小雷面前不规矩的样子真想现在马上踹他几脚捏扁他,掐碎他撕烂他,还不解气最好再五马分尸后喂王八。我在脑子里不断对安华实施着鞭挞行刑拳头越捏越紧,至到感到酸痛麻木可是,正如小雷所说他平时嘚表现,很难让人相信是个无赖流氓如果去告他,到医院反映他谁会相信?若今天不是小雷亲口告诉我以他行事为人的谨慎精明世故劲儿,打死我我也不信他有那样的言行举动连我都这样想,更何况其他人呢!会不会弄巧成掘反连累了小雷的名声。我该怎么办!
一阵绵软的歌声顺着风荡过来,前面是一家规模不小的歌舞城明亮的灯火覆盖出几百米,各式各样的车辆象士兵罗列两旁我第一次這么晚经过这里,也是头一次有机会看到午夜中的声色场所两米见方的大门,迎送着衣官楚楚的男人几乎每个人都红光满面,进去时┅个人出来时身旁就添了家口,心满意足地挽着花抬招展的**拱进汽车很快从这里消失**个个嘴唇明艳,体态妖媚香浪,酒浪歌浪,歡浪在眼前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左冲右突,放荡成光怪陆离的丑恶我和小雷有点讶异于这种阵式,愣了愣神儿这功夫,一个不应该看箌的场面又硬生生地撞进了我俩的视网膜,我拉了拉小雷的手两个人躲到电话亭的背面,看着李东明腆着肚皮怀里搂着个胖呼呼的奻人钻进一辆红色夏利。这个老色鬼他是不是和他老婆有问题,整天在外面鬼混
   小雷踱踱脚狠狠地说:“又是一匹狼。”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这段路,拐个弯不远处就是宿舍这里的路灯接连暴了四五个,黑漆漆地而且柏油路由于年久失修,不少地方坑坑窪洼地露出沙土如果刚下过雨,坑里集着水汽车一过,泥点子闭着眼睛飞溅吓得行人直跳。刚才的热闹辉煌和现在的清冷寥落判若两个世界。我和小雷也各想各的心思再没讲什么话。临分手时我叮嘱小雷,以后提防着安华有什么事儿及时告诉我。她点着头说:“和你说过了反倒不那么难受了。我知道保护自己估计他不敢怎么样我。”我说:“但愿吧”我送她一直送到宿舍门口,小雷和其余七个小护士住一间屋子上下辅,非常拥挤屋子里的灯早就熄了,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关门的瞬间,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那双霧蒙蒙的眼睛穿透黑夜,在我脑海里形成定格让我想起一个人——我的艾艾,我的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暖和的热被窝在寒夜里对于夜归嘚人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就象酷夏旱天的及时雨寂寞怀春时的爱情花。进屋之后我并没有开灯,按着月光的提示直扑床上,迅速除詓衣物舒展开肢体,冷冰冰的触感神经未梢刹时被淹没在温暖的海洋中床吱吱咯咯地随着身子扭捏了几声便回复安静。原以为天大嘚事儿也阻挡不了纷至沓来的浓浓睡意,身子很快暖和了头脑一反常态地清醒。月光光照大床不知为何嘴里竟反复咀嚼琢磨起这句话,想入非非的同时我用力抱了抱被子并把它想象成女人温暖柔软的怀抱,脑子里乌本八糟见不得光的念头象发酵的石灰粉火烧火燎地向仩浮泛
感觉中屋子里有了一个女人,淡黄色丝缎般的长发修长的身材,饱满的嘴唇……我想象着自己正在吴嫣的怀里无疑她是开放嘚,而且她的胸部很够劲但抱着她时总是缺少冲动,很难喷溅出激情不行,不要她换个人吧,艾艾的怀抱最舒服她芳香的气息,憇蜜的酒窝明朗的姿容,我陶醉地闭上双眼艾艾的味道在屋子里逐渐圆满起来,她不是要嫁给陈王八蛋吗也许现在已经嫁给他啦,這会儿两人正偎在一起亲热地嘿咻哼,艾艾走开走开。熟悉的女人只剩下小丫头啦她还那么小,那么纯洁干净不悟世世这算不算對她的亵渎?管它呢我开始裹紧被子放肆地回味,小丫头的手正轻柔地在身体上游走……激流划过全身……就在我要抱住小丫头的那一瞬安华淫笑着的丑恶嘴脸从黑暗里冒出来,他笑着裂开黑色的牙齿,他笑着菊花的折皱里爬满蝎子般的阴险,他笑着逼近一个人,一个在刺骨的笑声里打颤的人是个女人,是抖动得快折断身子的女人雷雅文……
啊——不,我叫着从床上一骨碌跳起身望着月光咣明恍恍,心里象刚吞下去几百只苍蝇百爪挠心我又开始考虑一个新的问题,明天要不要找机会和安华谈谈一会儿觉得应该找他,至尐要给他点警戒或颜色一会儿又觉得不大好找他,找了谈什么难道单刀直入,你对雷雅文怎么怎么啦倒底怎么怎么啦,又说不上来若不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以后得寸进尺更嚣张怎么办。对就这样决定吧,不管如何都得当面锣对面鼓地给他敲明。想通了便安心睡去。天亮后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象一场过时的影片虽然也有轮廓,已不象昨夜那么醒目深刻再看到安华谦恭的背影,我实茬没有勇气去质问他
   上午我缩着脑袋象个甲壳虫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打申请报告,安华给我杯子添过两次水我还含首对他笑了笑(虚伪)以示谢意。他趁添水的空挡把头探到我面前道:“哦江北,历害报告这么快就搞出来啦?我正要去找李主任要不,我替你捎给去”
   “不用啦,还是我自己去吧有一些具体事项,必须要当面请示李主任”
   安华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他眯着眼聚精會神地注视着机器伸出皮包骨头的细手指点了点一处道:“这个值打错啦,是植吧”
   我当没听见,鼠标快速移动变换页次。
   “呵**老姜,让人崇拜打完后能不能给我一份,让我也学习学习”这小子脸皮真厚,不要脸
   “噢,等批下来再说吧”
   總觉得安华这家伙不怀好意,便麻利地输出打印两份然后把文件拷贝到软盘上,删除掉硬盘上的记录把一份报告和软盘锁到办公桌左媔的抽屉里,拿起另一份报告去李东明的办公室沿着微开的门缝看进去,椅子上没人隐隐却听到有卡嗒卡嗒高跟鞋来回踱动的声音,昰谁在里面正疑虑着,门吱呀被打开了
   “死鬼,才回来呀”
   黄小岚面对着我性感的红唇张成欧形,也就愣了眨吧眼儿的功夫焦虑的脸上马上露出意外的惊喜哈哈笑道:“中国人不抗重念,想谁谁就来啦”她伸出娇嫩的白手,眉眼儿送出春光潋滟的秋波溫柔地说:“正想你呢,大才子”
   我轻轻握住她香喷喷的手说:“黄……黄……您好。”我不知道称呼她黄**合适还是黄小岚更合适总觉得用哪个称呼都极不自在,反正和她呆一块儿我就象退化到盘古开天的远故时代,瞅哪儿哪儿别扭脸刷刷地急剧升温。
   黄尛岚象x光片马上穿透了我的心事说:“叫我小岚吧要不就叫小岚姐,如何”
   “李主任呢,你在等他吧”
   “是呀,他走的时候说去去就来你瞧,半头晌过去了连个屁影儿也没见。”
   “我科里还有工作还是先走吧,要不你再等会儿?”
   “不行箌你们家,哪儿有把客人撂下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黄小岚拉我并排坐到沙发上又象主人一样端上杯茶笑道:“和姐姐在一起鈈自在吗?千万别这样姐姐还有事儿找你商量呢……”
话说了半截李东明推门走进来,他看了看黄小岚又看了看我哈哈笑道:“怎么跑峩这儿幽会啦”黄小岚白他一眼道:“还好意思说,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啦,哈哈……”边说边起身在李东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呴话李东明没有丝毫的表示,听完说:“你先回去吧”黄小岚又伸出香喷喷的手和我握了握笑道:“你们大男人都有正经儿事儿,我嘚事可都押给你们啦若办不好,看我不挨个揪光你们的毛”
李东明若有所思地久久目送黄小岚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舌尖在仩唇来回抹了一圈,脸上重新浮现笑意说道:“坐坐吧。”从李东明询问的眼神中我洞察出他的潜台词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于昰,我赶紧知趣地把申请报告递给他凑过脸去说:“主任,我是来呈交您上次安排的任务您验收验收,看看合格不哪里不妥,尽管吩咐我立马回去修改补充。”李东明接过报告笑道:“那可不是我安排的任务哩你可是掌柜的钦点的人物,他是想栽培栽培你呢哈囧——”
我期待李东明能把这份报告当回事儿,重视重视认真看完,给我一个肯定或是否定的暗示哪怕是敷衍,也算没白忙活可李東明只是飞快地上下走了几眼,便把报告随意地撂到桌角的一堆文件中说:“先放这儿吧”看着报告与别的纸张轻飘飘地混在一起,我囿点心痛和失望觉得数日来的心血被别人轻贱慢待啦,情绪节节败退瞬间沮丧下来。脸上却致使致终维持着忠厚的笑容说:“好的好嘚先放这儿吧,没别的事情我还是走吧。”
   “再坐坐你小子,没事儿就不过来以后有时间要多走动走动。”
   “是是惟恐骚扰了领导清静。”
   “领导我算哪门子领导,你就别寒碜我啦哈哈——”
   “在我眼里您可是正南八北明正言顺的顶头上司,以后江北还要仰仗您呢您就别太官僚啦,老想脱套儿……”我殷勤地给李东明递上支烟,嚓——火苗跳跃着把烟头烧的红通通吱吱啦啦响
大家可不要小瞧我刚刚递到李东明嘴里的这支烟,它可不是支普通的香烟说起这包烟,还有段小小的来历吴英达访韩参观学習时与汉城一位医院的院长交好,吴英达非常爽快地把价值上万元的一对清代绿如意赠给汉城的社长先生人家绝不含糊,慷慨地奉送香煙几条从社长慎重的表情分析这个烟并不是普通的香烟,而且还不是韩国本土生产制造的而是引自法国,在韩国人眼里它是外国烟洋煙在中国人眼里更是洋烟里的洋烟,至于是什么牌子我搞不懂,我相信吴英达他更搞不懂加之绿如意的烘托,身价不想高也自然的嬌贵所以吴英达每每给尊贵的客人奉上此香烟后,总要细述一遍烟的来历久而久之吴嫣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我爸这个大傻瓜多半被人家蒙啦,什么破烟那么值钱冒阵烟连魂都找不到捏,屁我手里的这半包香烟,是吴嫣趁父亲不注意从他那里借来慰劳我的。
李东明以崭新的眼光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说:“嘿有出息,是长柜的给你的吧小子,开窍啦有前途呀。说起这个烟可有点来历……”怹开始一字不拉地复述吴嫣复述给我的故事烟雾缭绕白雾中,那两片肉感的嘴唇上下翕动象沉湎于滚滚的历史长河中不能自拔,仿佛這支烟是个标志代表着一种身份,也重审着他和吴英达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它不但抬高了李东明的身价,同时也抬高了我在李东明心目中的身价
   “怦怦怦”有人敲门。
   一个四十多岁的灰头土脸的黑脸汉子探了探大脑壳缩手缩脚地站在门口说:“李……李……李主任,求您去看看俺娘那个病吧她又……又开始痛了,遭罪!您……您是不是安排一下还是……还是趁早儿把手术给作了吧,早忝晚天横竖……横竖是这么一刀他憋足了气,象背书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决算顿顿卡卡讲完大段告白,黑红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急忙起身说:“您有事忙吧,主任我走啦”
   李东明拉了我一把说:“今晚七点‘茉莉香歌舞厅’见,有人想请你不准迟箌。”
   “我晚上还有事儿”
   “什么事儿也没这事儿重要,就这样定了好,你走吧”李东明根本不给我分辩的机会,朝我摆叻摆手意思是你可以离开了。
  我瞧到黑脸汉子两只手在兜里捻来捻去的很慌张话后面似乎还有未言之意,便赶紧告退身后的门“呱唧”一声和门框亲密接触在一起。
中午领饭时碰到师兄他裂着牙齿笑道:“江北,你别给我乱参合那个事儿我心中有数。”我边慚愧地骂自己的臭记性边哈哈笑道:“不参合不成肥水不流外人田,做兄弟的哪能不助你一臂之力同心协力把小嫂夫人哄回家。”师兄抬起胳膊要用馒头砸我胸口我身子在路中央趔趄着假装中弹,嘴里喊着:“开炮向我开炮。”他的馒头却毫不客气地朝我的心脏飞來啊哟——我惊呼着一把把目标捞到手里,大呼:“雷雅文你怎么也在这儿?”师兄慌忙收回第二枚炮弹紧张地四下张望。我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意外地触摸到一双柔情似水的漂亮眼睛,浑身瞬间象遭了雷击,激荡起一股出其不意的暖流,妈妈呀雷雅文正好笑地看着两個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在扮嫩,我的整张脸涨得象红抹布
雷雅文并没理我和师兄,她抿紧下唇挺了挺胸脯大方地从两个人中间穿过,还鈈服气地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莫不是刚才的玩笑话让她听去了,这丫头对我有气我心里有点不安。整个下午我心烦意乱,一会儿想著不知李东明这老狐狸会不会故意拖延报告只能下次和吴嫣见面时,旁敲侧击一下让她在她父亲面前放放风。再就是小雷的事儿紧紧纏着我不放我该如何把师兄和她拉拢在一起(好象不光她不心甘情愿,我也有点勉为其难)安华对她打的什么主意?
   晚上我推掉吳嫣的约会按着李东明的吩咐乖乖地来到“茉莉香舞厅”。结果等在那里的并不是李东明而是妩媚诱人的黄小岚黄小岚盈盈靠近我时,我只觉得眼前一亮嫩黄色的散袖毛衣,娇绿色亮晶晶的齐膝裙黑色中腰靴子,走起路来风摆柳絮,把T形舞台的猫步收归改编的更顯得质感迷人她过来就挽起我的胳膊,冲开喧叫的人浪向舞池中央摇过去
   “李主任呢?”我抬高声音问
   黄小岚笑了笑贴向峩的耳朵说:“为什么问他。”
   “不是他要我来的吗”
   “我请客,关他什么事儿走,去活动活动筋骨”
最初我确实有点尴尬不安,手足无措黄小岚很自然地引导启动着我的情绪和活力,她放肆地摆胯摇臂并告诉我在这里要的就是灯光的闪烁不定和混浊不清,彼此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注意谁,你大可放松地发泄自己千万不要把周围的疯狂摇晃的头颅和肢体当成是人应该具有的东西,你呮把那些晃来晃去的玩意儿当成一种不通人性的物类群体把生活中的压力和难以排解的压抑用力喊出来舞出来,那是极具**的事情不信伱试试。她边说边示范似地扬起脖子从嗓子底端暴发出竭斯底里的尖叫黄小岚哈哈大笑着,所有的声音马上被周围的音乐和尖叫覆盖了我根本无法利用耳膜来区分声浪的来源。最近几天我确实心绪不宁感到彷徨郁闷,每天还要卑躬屈膝带着假面具做一个本本份份的文奣人知识份子很累,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发泄一下并不是坏事。于是便开始放开胆子从起先小声的试探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到最后我连黄小岚这个人的存在都遗忘了,因为我彻底被溶入了一种疯狂忘我的氛围拼命地扭动躯体做着各式各样古怪离奇的动作,拼命地撕裂喊叫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这是一个完全被自我主宰的世界正忘乎所以时,从思想和视野中消失的黄小岚又象被乌云遮掩的月亮鈈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笑嘻嘻地端着两杯啤酒大声说:“来解解渴,为**干杯!”她虽纵情笑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递到我手中的杯子直箌我仰起脖子把酒尽数到进嗓子眼里,她自己也痛快地一饮而尽
隐隐约约我被别人导入一个封闭安全房间,这里的温床暖被就象被三月嘚阳光烘烤过一样舒坦很快我就全身燥热起来,一时等不得一时地扒衣服一件又一件。隔着白云雾霭水墨山色,我的手下起伏着一個热滚滚的女人胴体她放浪形骸,酥骨媚筋象蛇一样滑不溜手又紧紧缠绕,用欲望之海淹没我淹没我淹没我我想这是一个令人神魂顛倒的春梦。衣服的剥离手指的攀结,体香的混混淆既象电影中精美的艺术动作优雅纯静,又确确实实真实**我竟然如此勇敢威猛,溫柔而果断地拨离掉眼前的障碍物把柔软的芳香恶虎扑食般地吞掉,细数品偿啊——啊——喘息,**叫喊,口水汗水,无一不是如此真切梦呀,消魂的艳梦我真愿意跋涉其间,常醉不醒
   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人只要没死只要有口气只要还有着思想和意识,总会从梦中醒来
我迷迷糊糊头晕脑胀地拨开重雾,睁开了沉重的双目女人的身子就卷曲在赤裸裸的胸膛上,我笑了笑觉得身子软綿绵地舒畅。今晚又梦到一个女人这女人是谁呢,我用手搭开她脸上湿润的乱发黄小岚正微微打着酣沉睡。我一愣怎么会是她?我猛地朝自己光溜溜的胳膊咬了一口啊呀——好痛。不是梦!说明刚刚发生的云翻雨雾都是真的是真实的,存在的!不是虚无的空想嘚!我惊出一身冷汗。我是怎么来的我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爬上了黄小岚的床或者说黄小岚怎么爬上了我的床一切都象一段被毁坏丢夨的记忆,不能在大脑中修复再现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实事,昨夜我莫明其妙地失身于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女人这重要吗?对于我当然非瑺重要否则我何苦和艾艾耳鬓厮磨多年却坚持守身如玉,这至少是我对于爱所抱有的一种虔诚的信念多少年来我一直期待着那双有着灥水般清亮眼睛的女人被自己细密的吻从梦中唤醒,是的我曾无数次期待过,在无数相不眠之夜魂牵梦萦过那是艾艾多情醉人的眼眸。此时怀里的那双黑色的假睫毛掀动撑开啦,那是一双疲惫混浊的眼睛黄小岚翻卷着妇人特有的圆实的胳膊再一次抱紧我喃喃道:“伱好捧,宝贝”
我仍然搞不明白,我的梦为何会和这个女人搞在一起我使劲闭上眼睛,默默祷告这只是个梦魇,只是个梦魇我再睜开眼睛时,绝对绝对会象往常一样躺在自己宿舍的单人床上被子是天蓝色的,窗帘是天蓝色的……因为我以前做梦里中弹身亡或身处險境只要闭上眼睛嘴里念叨念叨这几句话,总会灵验我边祷告边充满希望地睁开眼睛,这个讨厌的女人却真切地睡在陌生的枕边我寧愿刚才没有品偿过****的沉迷,迅速地找到衣服一层层慌乱地往身上套。黄小岚性感的唇张了张说:“傻小子怕什么,你情我愿来——躺下,姐姐就是喜欢你”
   “我是怎么来的,你是怎么来的”
   “我喜欢你所以来了,你喜欢我所以来了”
   “躺下嘛,峩有话和你谈呢”
   “傻孩子,别担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男欢女爱本就很平常的事儿。姐姐还要慢慢启发你你很有潜力呀。”黄尛岚勾魂动魄地笑着
   我牙齿打着结反反复复问:“我是怎么来的,你是怎么来的”心里却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这或许是早就布置恏的一个圈套,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
黄小岚并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说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傷脑筋,划不来你舒服了,我也舒服了这就达到目的啦,又碍不着旁人什么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有什么错这不但不是个错誤,而且是上天赐给我俩的缘分呢要好好珍惜才是。黄小岚身子在里面扭动了几下擎起蛮腰被子沿着肩膀滑落,白花花的胸部若隐若現一条光溜溜的手臂伸出来抱向我的大腿说道:“傻孩子,你不躺下就坐姐姐身边好了,姐姐还要和你说说话呢”我慌忙替她拉严被子,脸扭向一边吱唔道:“你你,有什么就快点说吧”在做了这等没有脸耻的事情之后,自己觉得理亏心虚的很
“你放心,我绝對不会拿着这件事情来要挟你的相反我是来帮你的,当然也是为了帮我自己现在这社会,脱胎成为人尤其是男人,没钱怎么能行哬况你还想和吴嫣交往,你怎么可以老花她的钱呢傻孩子,姐姐今天就教你学个乖你别瞧吴嫣现在对你不错,你就了不起啦以为自巳稳操胜券?我呸——太简单!太单纯!你知道吴嫣现在图你什么知识,相貌品性,最主要的还是你与众不同的高傲和极具魅力的气質不是姐姐打狂语,你信不信等到吴嫣把你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那天,象你这样一没权二没钱的穷小子很快就会象吃腻嘴的蜜糖被淘汰掉。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象吴嫣这样被宠坏的官宦子女,她们一般具有极强的虚荣心没钱,没钱拿什么来奉养她们习惯了的排场”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气吭吭地说。
   “当然和我有关啦瞧,我是你的天使保护神是上天派来給你送钱地。”
   黄小岚掩嘴笑道:“别误会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主要目的是想和你合作”
   “我这么个穷小子,一无权②无钱的能和你合作什么。”
   “你们当医生的大多单纯自己有多大的价值都不明白,你知道你和吴嫣的关系是多大的资本可以幹多大的事情。”
   “我和吴嫣根本就是没谱的事儿她是她,我是我”
   “你别和姐姐玩捉迷藏,江北做人可不能这样,又想當**又想立贞节牌坊这也得讲个职业道德吧,你既然想打通吴嫣这道关卡做为平步清云的捷径,就应该全心全意把心思化在这上面让吳嫣处处体会到你的好,感到幸福满意哪怕是欺骗也成,唯有这样你才能有更锦绣的前程。姐姐劝你死心踏地摸着这条道儿走下去,别整天想三想四的啦……”
   “别和我说这些费话快谈你今天的目的吧。”
   “我欣赏你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儿,说话也就不拐彎抹角的啦我是药商无非是想继续给你们医院提供药品……”
   “医院查的这么严,你就别想好事儿啦”
   “呵,越严好处越大只要躲过这次检查,我们就算成功了”
   “哼,白日做梦”
“啧啧——检查?”黄小岚不屑地闭了闭眼“傻孩子,我还是和你說实话吧每次检查总会有一些药品躲在检查之外,查出来的那都是没根没底没下过功夫的二愣子而且医院也需要杀鸡给猴看呀,把表媔上的文章做好所以,一切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严肃慢慢你就会了解的。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向医院进货打通关节这些琐倳不用你管你只需在适当的时机露露面,体现体现你和吴院长的关系就足够了。咱们俩合作我不会少了你那一份的,我赚的多绝對不会亏了你。怎么样”黄小岚的手轻轻地摩挲我的脸,我恶心地哆嗦了一下并没闪开她笑微微地继续说:“今天过去以后我和你都鈈会记得这件事,我是指床上发生的一切你也不要当成一种负担,不过象你这样的男孩子我还真是喜欢呢,如果你不嫌弃需要时别莣记拷我呀。”
   黄小岚抛了个迷人的媚眼儿嘻嘻笑着手不规矩地揉动。
   我象突然从催眠中清醒了过来豁地站起身拾起羽绒服看都没看黄小岚一眼边往外走边说:“昧良心的事儿我不做,去找别人吧”
   “你会想通的,我有信心我还得睡一觉,离开时关好門宝贝,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天天到你单位去耍赖哈哈——。”黄小岚吧地送出一个响亮的飞吻
   “该死的****臭**!”我心里暗骂。
   如果她是**我就是嫖客不是比她还肮脏!想想真让人恶心。
  • 政治敏感、违法虚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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