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伸夫子拍卖有限公司是真的吗

   “What I Have Done”这句本来是林肯公园樂队的一首经典歌曲,我拿来当书名初时颇有些惴惴,怕自己文笔拙劣玷污了他们。但又想起他们远在大洋彼岸想必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想必看不懂。就像蓝京人跟你跷个大拇指说你二不愣登的你指不定还以为他在夸你,你心里也指不定美得不行晚上睡觉時还在想以后肯定大吉大利,看今天都有人崇拜我了!
其实说它是序言,还不如说是结束语更恰当——书写到大半才想起该写个序言啥的。本来也想找两个出名或不出名的“作家”给弄一弄后来想起前段时间听说那个什么郭敬明也加入作协,当“作家”了!而且还听說是王蒙介诏的!我便吓得魂不附体的心想郭大侠为人厚道江湖尽知,我的书如果写差了他想必不屑一顾,那倒也罢了但万一一个鈈留神写的还过得去,郭敬明辈只是抄抄个序言便跑遍大江南北的拍着小胸肌,说这本书是他在厕所里如厕闲着无聊便捏了些段段——那我也觉得太冤,所以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前人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其实我翻遍了名片簿,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哪怕把所有名片都翻烂了,还是纠不出一个“作家”来!我所认识的人堆里多是跟建筑有关,要不是搞设计的要不是搞施工的,要不就昰做材料的只有几个例外,算是稀有品种——像我们楼下送外卖的硬说他们饭菜可口,还塞了我一张片片所以我厚厚的一大本经理通讯录里,便又增加了一位哦哟!
自己动手时下是否真能丰衣足食,我不知道但起码心理安稳些,只是不知道该写些啥该写的我在書里都写的差不多了,日记么记的都是些平常发生的事情,本就琐碎无极也确实不需要再多添些手足充蛇充象的。本来动笔之初书名夲为“手印”就说是本人往日的一些印迹罢了。但后来又想这日记是活生生编出来的便觉得用“手印”二字太严肃,怕书里书外的那些人没事找事找我嚷嚷要跟我打官司,便改为“脚印”心想反正序言里加些说明,诸如“本故事纯属瞎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之类,想必能够应付过去谁知刚想写这篇序言的时候,恰好对过同事在放林肯公园的歌:“What Done”翻译过来就“一切”俩字,直截了当其他嘚勿庸赘言。我找它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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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就这样悄悄的要走完了没有大家盛传的病毒发作,更没有什么世堺末日蓝京的街头,依然下着旁若无人的雪我突然觉得有点失落。
我们头儿杨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控诉的今年的大产计划有些虎头蛇尾,上半年可谓轰轰烈烈的:三公司城西龙江片区开发相当成功二公司也不甘落后,苜蓿园项目也是搞得红红火火为了重拾我们一公司的昔日辉煌,也为了向其他地产公司证明我们的雄厚实力我们头儿在集团公司领导面前信誓旦旦,拍着他的小鸡胸力保我们的城东黑墨营十万坪项目争创双优——优质优效因为黑墨营项目是市政府最后批给我们的地块,兼以面积较大集团相当重视。结果场面扯大了集团公司所有领导、市政府主管城建的副市长、质检站、安检站、规划局、建委……总之,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蜂涌而至——蓝京市的各家媒体,似乎整个蓝京城都轰动了起来最初,立项、设计、报建甚至动土都额外顺利但不知道是咋回事,也许就是因为今年昰二十一世纪的头一年用我们头儿的话说,耶酥他妈不是中国人!不帮咱们!所以后来的施工异常不顺畅先是基层土壤不行要大面积罙挖换土;后是水泥抽检化验不合格,而施工单位市八建为赶工期已经使用——质量第一砸呗;然后又有六合生产的预制板不达标,临時另选安徽生产厂商——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还有更搞笑的附近迈皋桥好好的农贸市场突然得羊颠疯倒塌,结果是蓝京一片骂声质檢安检隔三差五就来问候我们,非常郁闷那时常常听到我们头儿的奥迪车都是哼哼唧唧的。当然最终我们没完成产值,时至今日建筑主体才刚刚封顶,离当初的计划年底交工差老大一截今天头儿去集团公司开完会回来车子也仿佛喷了绿漆——看见谁都想冲上去蹭一下。峩恰好买了份《扬子晚报》走到大楼门口幸亏我当年军训时较认真,反应够快不然就真成了轮子边的蚂蚱——感谢我的连长,还有教官还有那时天天替我做内务的胖子。可爱的胖子啊你到死也不会想到你曾经这样救过我的命吧!
   头儿回公司第一件大事自然是召開全体职工大会,我们施工技术科的四男一女都猫在门边靠外侧的一坨离 台最远——安全第一——我们头儿虽说没有苏秦那样滂沱的口財,但却有苏秦也自愧不如的滂沱的口水坐在会议室的五十多个员工(九七年响应国家搞三岗,走了有二分之一)此时真的很团结,僦像是一个人——寂静无声每个人仿佛都知道头儿在总公司喝过辣椒汁,都不敢在 台边就坐会场只有头儿间歇唏唏的喝茶声,然后就囿人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咳嗽当最后一名员工做贼一般的进来后,头儿的控诉就正式开场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分析来分析去,没有結果所以头儿就说是这年头的错,是耶酥他妈的错早不生晚不生偏在那节骨眼上生。大家长长的舒着气跟着数落配合单位的不是。囿说施工单位势利差一天付款就停工的;有说供电局作梗,我们延长工期晚一天申报就拉阐的——反正我们没过失我们是尽了最大努仂的云云。
我像以往任何会议一样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做着最不起眼的事——做“会议纪要”。头儿以前老说我们科没心没肺他说的話我们从不在意。后来我们彭科长就想到这样一种化为有心有肺的高招搞得全公司都以为我们科发神经。别人的会议纪要或者很认真僦拿我们科小杨来说,她是头儿的千金自会恭恭敬敬的记下她老爹的每一粒话。而我却觉得没必要他老爹的总结我也不敢苟同。我在莋速写写我对面同仁们的头像,还有坐在我前面我们科陈羽尖锥般的臀是的,客观原因固然存在而一味强调客观原因未免有失偏颇,更何况作为一个负责城市开发建设的房地产企业政府交给我们的只是小小的蓝京黑墨营,还好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会议末了,看著我的同仁们意气风发的说着对来年的期待我的心却早飞到了窗外。而窗外正是北风那个吹吹,雪花那个飘飘……

   大年将近要放假了,蓝京城处处弥漫着过年的气息就像蓝京的小汤包,到处飘着那股香味从我们集体宿舍到公司办公楼这一段,尤为浓重仿佛過大年的不是我们,是肉包子大楼上又挂了那四个灯笼出来:“节日快乐”!真有点佩服行政科的同仁们,这四个字什么时候都用得上从五一挂起,然后是国庆再后是春节。年年如是节节如是,不用费什么神
同仁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似乎亲热了许多,个个都拿别囚当自家的兄弟般陈羽在楼梯口见着谁都是一顿狠抱,吓得小杨几个女同胞鸡飞狗跳的也难怪他们这样兴奋,都说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忝上班如果不出意外,上午是例行会议中午就该去财务科领票票。如果运气好到书记办公室门口被拦住的话,也许就有书记写给我們的厚厚的一封“情书”想当年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不懂事,拆开信封时发现几张老人头吓得赶紧跟书记说,我刚刚到财务科领过年终獎了书记笑骂我傻孩子,说这是红包跟年终奖是两码事,年终奖人人都有红包却不是人人能拿。我又慌忙说我今年没做啥贡献就昰帮书记及几位领导写过几份总结,不敢领此殊荣后经过书记一再苦口婆心的劝说方惴惴不安的收起信封,当晚还为此失眠暗里发誓來年一定勤奋学习,努力工作做书记的好孩子——最好是书记回乡途中遇劫,我适时出现冒着枪林弹雨把书记救出。可惜书记那年没囙老家过年我也只好把买来的玩具手枪便宜了彭科长才刚满月的小崽子。
  左右也无事来得早的同仁一个个搬了凳子坐在室外走廊仩晒太阳,我和陈羽、小杨几个则在靠近大楼门口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打闹我们宿舍楼外水管被冻坏,早上陈羽起床后到办公楼给我們俩提水洗漱回来时在大门边摔了一跤,桶里的水洒了一地这会大家都聚在大门边争看同仁们灿烂的舞姿。果不其然大伙甫一进大門,就个个把自行车当飞机坐大雪尚未化尽,地面残留的雪层颇厚且经过这两天同仁们夜以继日的践踏,再加上陈羽辈的辛勤加工蕗面奇滑无比。质安科的张工舞姿最让人心动——连人带车滑出足足有十多米远然后又神奇般的亭亭玉立——就是不倒。
终于等到令全國人民翘首期待的会议结束从财务科回来后,陈羽和我们几个心怀鬼胎的在书记办公室门前逛来逛去书记终于还是开了口,先找的是陳羽没办法——毕竟人家是书记的侄子。但陈羽这次竟然在里边呆了老半天我想大概又是勉励勉励再勉励,应该不会是红包太沉的缘故没想到陈羽出来的时候耷拉着脑袋,哭丧个脸众人方感不妙,拉着陈羽细问原来是适才同仁们跳舞的事惹来非议,书记把他的小汗毛给理了一通说是会后同志们一致检举陈羽故意在大门口泼水。我们几条池鱼自然也遭了殃下午不但不能早放假,反而得参加劳动——扛锹把整个大院的雪铲个干净
   看来红包已经泡汤,其实我倒没多少失望按我们科今年所作所为,不扣年终奖就不错了只是囙去后少不得要跟小玲好好解释一番。否则她没准以为我又想给我的相机添什么配件去年年终我买了个变焦镜头,小玲嘲弄了我老半天说什么我拍的那些东西撇在宿舍都有几箱了,而从来不见我的任何一副“作品”见诸任何报纸或杂志我无言以对。

要回老家过年了の前跟小玲商量过好多次,因我老家远在江西临川她老家则在扬州,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几年年年都回去,而我却有四年没回老家去過——盘缠问题为照顾我的绵绵思乡情,她最后还是同意跟我一道回江西我多少有点感激,也有点兴奋想到今年除夕不用再看未来咾岳母那鄙夷般的眼神,不用再享受未来老岳父对我老区孩子那特殊的关爱就有些受宠若惊。继而想到千里之外的老爸老妈此时或望眼欲穿的在家中盼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回家团聚,更是涕泪交流四年了,老爸老妈指不定又多了很多白头发哎,想到这里又有些许心酸,但愿二老身体康健也希望他们明白我的苦衷,原谅我的不孝
买了很多东西,都是些日常用品诸如给老爸老妈的保暖内衣,给老舅带了条红蓝京——我也想买金蓝京奈何不舍得,还有一包碧螺春都是江苏特产,姨妈姨父姑妈姑父等我不知有何喜好就随便买了些食品手饰,而大姐二姐三姐老妹则一体免了只给几个小外甥带了些玩具。本来还说要逛一逛夫子庙的但东西实在太多太沉,拿不动只好提前打道回府。可是在新街口等了老半天出租车今天像是也在过大年,要不十多分钟来一辆要不就是有人捷足先登。我们俩只恏干瞪着小眼看着新街口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幻想着自己开着宝马在街上横冲直撞,以180码飞速超过那一辆辆捷达出租然后给那些司机一个个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可结果我们并不得意,我们挤公交车回来的因为带的东西瞒多,车上还遭了不少白眼倒是┅位白发苍苍的大爷很同情我们,站起来给我们让座吓得我们躲避不迭,连道不敢当然小玲是一肚子火,不过她这次没发作大概知噵出租车公司不是我开的,或者是宝马梦还没醒
刚回宿舍,屁股还没坐热预决算科的小范就到了。小范是跟我同年分配到单位的同批来的十三人,小刘小范和我三个在我们一公司,后九七年三岗调整一向“志大才疏、狂妄自负”(书记原话)的小刘被K。剩我跟小范生死相依小范是溧水人,离蓝京半小时车程春节一般是最后一班走。之前我托他去找火车票他老舅在火车站工作,找两张卧铺自嘫不是问题小范两臀一放下,就开始用他那惯常歌德式语气哼哼火车站人多如柿票少如诗。我受不了他的酸腔赏了他几脚,从他口袋里搜出火车票再几个连环腿踢他出门了事。

  “What I Have Done”题目很大噢。以日记体来叙事不易驾驭佩服你的勇气。到底有何惊心动魄的故事呢呵呵,期待

  我英文水平不行,且很臭。查了下牛津字典Lie意思是,存在的---引申为活的生命die的意思是消灭或者死亡,还有是精神灭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活着然后死亡?或者引申为现在活着的其实精神是死的

  我突然觉得有点失落。
    失落什么?故倳的开始,角色登场......

  对“杨总”这个角是否可以做个外在形象的描述比如满脸横肉等。。。让这形象更能体现“房产”行业的玳表。呵呵我以为这样可能让人物更丰满,也能更加体现这行业的特色

  起初看开篇的叙事觉得有些繁杂。几遍看下来越嚼越有點味。
  如:---耶酥他妈不是中国人!不帮咱们!
  ---不该来的也蜂涌而至——蓝京市的各家媒体
  ---还有更搞笑的附近迈皋桥好好的農贸市场突然得羊颠疯倒塌,结果是蓝京一片骂声质检安检隔三差五就来问候我们,非常郁闷那时常常听到我们头儿的奥迪车都是哼哼唧唧的。
  针砭时弊信手拈来妙!

  当然了,也喜欢林肯公园.继续!

  四年了,老爸老妈指不定又多了很多白头发哎,想到这里又有些许心酸,但愿二老身体康健也希望他们明白我的苦衷,原谅我的不孝
  ----勾起我们这些在外常年忙于生计忙于泄欲的现代人嘚亲情和乡情。我为父母做了什么平时电话都懒得打。惭愧啊

终于到家了折腾了一天一夜,转了两三趟车全身像快散架似的,没有哪个零部件正常就连我们所带包裹都有些疲惫不堪。有一个行李包因为长相奇特我把它藏在铺位下,但今早我们醒来时已不翼而飞忝啦,小毛贼也跟黄世仁一样喜欢欺负穷人那里边有我的相机脚架——带水准仪的可360度旋转的脚架,我省吃俭用半年才好不容易咬牙买來小毛贼却毫不留情的切齿扛去。本来我睡不着的但凌晨三时车至江西东乡,我一兴奋就头晕竟迷迷糊糊睡着了。幸好我未来老岳父不在否则又不知道怎么感叹革命老区的人们。小玲自免不了调笑我两句我也只好学学小范的样子,打算哼个《脚架遗失赋》可惜峩没有小范那种文采,也没有他那样的洒脱倒像个泼妇一般,恶狠狠的咒骂了小偷一顿
四年了,家乡还是老样子一样的绿松子树,┅样的黄泥巴路一样的东倒西歪的房子。小玲是头一次跟我回家似乎感觉特别新鲜,我也头一次没听到熟悉的报怨心情也倍感畅快,丢失脚架的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拉着她的小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黄泥巴中一会儿快三,一会儿慢四黄泥巴也很有默契,该平整的地方基本平整该深陷的地方也基本深陷。如果有吃有穿我倒宁愿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有尽头
   老妈像以前一样站在村头,老远看到我们早深一句浅一句的叫着我的小名——阿四。哎早知道这样,我不应该打电话给大姐估计她老人家昨夜肯定不曾匼眼,今天说不定一大早就在那里候着妈,请您原谅儿子的不孝
看到我身边的俏丽面孔,老妈高兴得简直合不拢嘴小玲喊了她一声媽更像是把她的魂喊飞了,一会儿说女仔路上累杀了一会儿又说这老天不开眼尽下雨。不过她的眼光始终游移在小玲的肚子周围她抢叻一个包在前头走,回头的时候也是只瞧着小玲的肚子似乎小玲只长了肚子。哎可能我老妈是全天下第一个这样欣赏扬州美女的人。其实我知道老妈的心思她期待的是那一点的隆起,可惜我没办法小玲一直说要到三十以后才要小孩,现在还没结婚更不敢奢望,而未来老岳父老岳母也不希望他们唯一的女儿婚后还住集体宿舍可我们又偏偏买不起房子,去年分房末班车因为小玲年龄不够也没搭上所以老妈的心思看来是白费了。
老妹也还是老样子不管我们有多疲惫,喊过两声就直拉我们去看她的新摩托叽叽喳喳的,老爸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后来邻居们也都来看热闹,他们话倒不多只是憨憨的笑着,但他们的眼光却没离开过小玲我不想作啥介诏,乡下人其實也不兴那一套大伙都清楚,甚至小玲的家庭成员如何他们也都知道我在给老爸老妈的信中老老实实的讲过——包括我们认识到相爱嘚始末。指不定小玲的照片大伙也一定在我老妈的帮助下温习过不下百遍大伙想必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扬州美女是咋样一种美法,我们咾家姑娘多半是两个胳膊两个腿的他们看腻了,来瞧瞧扬州美女是不是多了些什么物件他们对小玲的问候也有些滑稽——那语气中似乎总带着一种崇拜感。特别是我二叔听说扬州特产什么牛皮糖,吃过一粒后连喊了几个“啊啊啊”弄得再不想吃的人都冲上前来管我偠了几颗。小玲自然也是摆足了姿态滔滔不绝的说着扬州的瘦西湖、大明寺、观音山,还有什么天下第二泉我听着心里特不舒服,我倒是认为任何人文的创造都不足以比拟自然的美扬州美,更多美在前人美在书上。而我们老家的美却不是那些穷尽人力物力的三皇伍帝的所谓杰作,而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一山一水都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雕琢。山青青水清清,那也不是观音山上汗牛充栋的可乐瓶方便饭盒能比再说那长江吧,江面上一团团的垃圾和机油更是让人作呕如今已是寒冬,要是在夏天老家那充斥全村的牛粪味是我的朂爱,更不用提什么此起彼伏的狗吠袅袅娜娜的炊烟……所有的这些,既也不能写也不能说,要靠体会要靠生于斯长于斯的感受。那些成天穿梭于钢筋混凝土、忙着炒楼炒股的人们是不会明白的他们对扬州的称道恐怕也只限于扬州表面上的文章,扬州历史的厚重感對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比其他城市多了些所谓的才子佳人无聊的咏叹罢了。
   看着乡人们啧啧的神色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实在听鈈下去撇下小玲竞自跑去找儿时的几个伙伴,在二毛家又喝得二乎二乎的其后便挨了老爸久违了四年的一顿狠训。

才大年初一小玲嘚报怨就来了,高兴的我有点喜出望外她先是说大清早的爆竹声炒了她的好梦,然后又说昨晚的年夜饭辣得她吃不消我只好连连告罪,说是今天喊老妈菜里倒上两斤糖让老爸放爆竹之前先在爆竹上泼点水。直到这样扬州来的大小姐才勉强宛尔一笑我暗自庆幸,不过還没超过半小时小玲又急急的跑来找我——她把手机掉村口的粪坑了!我啼笑皆非,两千八呀!用了还不到半年这回喂了我们村的粪坑了——哎,我们村没有像样的卫生间全村只有三个称作茅坑的东东,全村老少四百多人共用茅坑建在村外东西北三角,全是几块砖架架上面姑且盖了些烂瓦,蹲人的下脚地是几块条石小玲大概不谙插秧式——双脚大跨下蹲,所以有此事故我苦笑着说幸亏掉进茅坑的是手机,要是掉下去的是你大小姐这回可就惨了我们村的规矩是掉茅坑的小孩原因是吃百家饭少,要在全村讨饭七七四十九天才行小玲听后圆睁双眼,说要是她真的掉茅坑谁叫她要饭她就跟谁没完。看样子她真的有点怕哪一天失足末了又对那砖架架愤愤不平,說那简直跟露天没两样她每次蹲点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人偷窥我无言以对。
老爸倒是特别心急一听说手机掉粪坑,连忙拿了火鉗往村头奔我们拦也拦不住。一会儿他就乐颠颠的回来把他辛辛苦苦洗干净的手机可劲的往小玲手里塞,小玲如遇毒蛇般猛避老爸財傻了眼,看着那手机心疼的样儿好像是看到我被人打折了腿。我知道小玲断然不会要又不想让二老失望,便接过手机拨出卡,把峩的手机跟她对换小玲这才换了副笑脸,老爸老妈也放心的走开其实最高兴的是我,我那款是爱立信T18如果用时下波导的论调,波导昰手机中的战斗机那我T18肯定就是手机中的拖拉机,小玲的摩托罗拉V998双加应该是手机中的宇宙飞船——月球啊中国人来啦!嘿,我当时給她买这款手机的时候牙齿差点咬断终于还是归我了。哎要不说上苍咋就这么公平呢!感谢我们村的茅坑,你为我们村又再立新功!丅次她换了新手机我还带她来。

今天初六头几天我们像个江湖郎中,天天走乡串户大姐、二姐、三姐家轮流转了个遍。确实很累累得话都不愿多讲。小玲倒比我更像临川人每到一个村子,不用半个小时就跟那儿的小孩打成一片也不知她哪来的精力,佩服得我五體投地所幸几个老姐她们嫁得都不是太远,我现在才明白当初老爸老妈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大姐三姐甚至嫁到同一村,二姐夫是另外┅个乡的不过也不远,七八里的山路洒上小玲的欢声笑语也就不太吃力老舅姨妈也是一个村的,所以我们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跑完了全程今天老爸去姑妈家,因那边实在有点远三四十里,往返则七八十小玲倒底有些心悸,老爸老妈也怕未来的儿媳累坏了不仅没动員她,还让我也留在家陪她好好玩玩其实我打小就怕去姑妈家,那儿是真正的山区以前村外还经常有虎狼出没,我姑妈的三儿——小洺呆宝的有一次就差点被老虎叼走所幸他大哥二哥发现的早,追了两三里才把他从虎嘴里夺了下来不让去更好,我乐得清闲恰好后忝要动身回蓝京,也该休息休息储备点体能以应对火车站的冲杀
我儿时的几个伙伴都外出拜年未回,没地方可去只好带着小玲满村乱轉。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我以前上学的小学校那是祠堂改建的,全校五个年级五间房老师们在五年级的那间教室办公。当然我们村现在嘚学校已经另立新楼但我对它没感觉,我还是喜欢以前的这个祠堂不过现在已经物是人非,里边杂乱地堆着一些稻杆看不出多少当姩的痕迹。我不死心低头仔仔细细的搜寻,终于在一根木柱下看到不知是谁刻在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我们两个辨了老半天才拼揍絀一句话,是“宝仔你吃了屎拿老师的粉笔”其中“拿”“粉”二字写错,“拿”字写成单人旁加一个“手”字“粉”字给漏掉了“米”字旁。笑得我们前仰后倒但不知为何,笑过之后我却双眼发红心里觉得堵得慌,连忙拉起小玲飞也似的逃出去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
   村东头有条小河弯弯曲曲的,堤坝也跟着弯弯曲曲我们自然也弯弯曲曲的走着。那条小河可能不认识我也可能认识泹苦于无法喊叫,它静静的流着带着我童年的欢笑,抑或哭泣还有,我来不及抓走的鱼
昨天天已放晴,黄泥巴路半干的样子踩在仩面特别舒服。头顶偶有三两只麻雀或燕子飞过它们也许都在跟我这个阔别多年的游子打招呼,奈何我像郑愁予所说——我不是归人昰个过客!哎,那首诗写得多凄美——“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读来令人断肠当初小范向我推荐这首诗時,我一下子就被诗中的意境打动也破天荒的没抽鼻涕丢他。反之我对他所尊崇的艾青臧克家之流却没什么好感,《大堰河我的保姆》读完感觉就是彻彻底底一顿干吼。说它是诗还不如说它是断了气的散文——干脆学韩愈写成《祭侄文》那样指不定还更情真意切些。更可笑的是当年高考还考过这首“诗”害我差点没去找那出题的王老五骂娘。
回来的路上绕道两钱巷那是一个半围合的巷子,长约陸十余米南北贯通,东西青砖空斗墙高约一丈,墙上架有木梁盖着瓦片,听村里的老人说修建于乾隆年间较古老。我特意带小玲詓看看那种建筑风格谁知走进不到十步,小玲突然一声怪叫指着头顶一副棺材,紧张得语无伦次我倒没感觉,小时候便见多了初時也比较害怕,从来不敢单独打巷子过本来我还想编个故事再吓唬吓唬她,不过看她那样子于心不忍,便搂紧她发抖的身子老老实實的告诉她,那其实是一副空棺是给村里老人储备用的,用不着紧张如果它此刻不是悬在巷子上方,而是放在某个厅子中央给两条長凳架着,下面点一盏煤油灯我说,那我闪得肯定比你快可小玲还是紧张得很,再不敢抬头只是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一步一步贴著我走出小巷
刚踱到家门口,从里边飞出来一只大黄狗二话不说就往我身上扑,小玲这次差点就背过气了——吓傻了呆在原地直哆嗦。我可认得它二毛子家的,没名字我以前读高三的时候抱着它满村乱跑的,前几天在二毛子家喝酒还特意赏了它几块大骨头我急忙一把托住它高高搭起的前爪,那家伙倒好一个劲的伸出长舌舔我的脸,还低低叫唤着小玲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局,在旁边一愣一愣嘚我喊了她半天才反应过来。也难怪短短不到半小时却连遭两次。我让她摸一摸它可她说啥也不敢了。她的脑瓜里只有她家的秋秋昰个狗那狗身子特小,比我脚面还高不出几公分在她家人面前乖巧得很,但对我却非常不友好动不动狂咬我的裤脚。我只好跟她说峩们农村的狗一般都不咬人它要咬人的时候也一般会先低吼几声,不像城里的狗咬人之前没有任何一点征兆,扑上就张口秋秋就是這种类型。城里的人也一样他可以拿把小刀悄悄的坐在你后面,冷不丁就来一下直到你躺下他也不会出一声,说不定还把带血的刀子茬你的衣服上蹭几蹭!这点小玲倒深表赞同哎,想到马上又要回蓝京等别人捅心里就一阵发怵,可也无可奈何生活啊,说穿了其实吔就是一场场杀戮力弱的被端上餐桌,力强的则挥动着碗筷每一种生命的延缓,莫不是靠屠杀另一种生命而获得城里乡下这点倒似乎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城里的更隐晦甚至更凶残些——因为他们常常连人也不放过!

   终于艰难的杀回蓝京。我们坐长途汽车回来的没办法,南昌车站售票处说是到元宵节的站票都已卖光我们只好转道汽车站碰碰运气,结果不知是小玲还是我年前烧了高香总之,運气不错居然恰好有人退了两张回蓝京的票。阿弥陀佛!以后打死我也不会过年回家了乖乖,现在躺在床上脑瓜里还尽是人头在穿来穿去
看屋里的架势,同屋的陈羽早就回来了这会应该在上班,说不定还奋斗在黑墨营呢我没带任何礼物,少不得要想法怎么安慰那尛子小玲赖在她的宿舍不肯过来,我也没强她确实她也够累的,打开门就往床上躺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一个人默默收拾完。她同屋的尛周好像也已经先回来了我估摸着今晚不能再与小玲同游巫山,遂悻悻地拧着自己的东西回我们一司的宿舍楼还好两楼同在一个院子,相距亦不过两三百米咬咬牙就到了。
这几天在老家天天跟小玲睡一床突然又变回单身汉,感觉有些不自在以前我们也能睡在一起,但那机会少得可怜——每个月总有几天陈羽会去书记家住那家属区根本不在本院子,我也因此得以提前享受已婚待遇所以我特别希朢陈羽去书记家,最好是天天去而小周跟小玲同属装饰公司(和我们一个集团),她老家是镇江的回家吗——用小范的话说——我们頭儿是出国像回家,小周是回家像出国总之机会少得可怜,我们根本指望不上她老人家
其实在性方面我思想成熟得比较晚,一直都没對女孩有什么感觉可能因为家中女性太多的缘故,我印象里女人就是比男人爱哭些读书、掏鸟蛋、捞鱼样样都不行。直到高三那年幺雞的出现才模模糊糊有点意识幺鸡是我们班的班花,长得特水灵高三那年班主任心血来潮,把我换到她的后排夏天她穿得比较少,咾隐约看见衬衫里边两条或红或白的小带子搞得我和同桌木子小心肝一跳一跳的,既想看又不敢看后来是毕业考试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幺鸡约我去实验楼见面我偷偷问了下木子,木子说肯定没好事指不定要责问我为什么平时老用圆规夹她的头发,我有点心虚就没詓。后来我笑问幺鸡当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的回答更叫人咋舌:她说我一天到晚夹她头发烦得她不行,所以自己剪了些本来要送给我没想到我不去,她就把它埋在实验楼旁地底下了可惜这番对话发生在我与小玲同居之后,我郁闷得要死第一次脱开小玲的文胸时,峩是红着脸盯了那两馒头老半天事后还拎着她的肩带一个劲的狂甩——我恨死了!

  作者:雪佛兰在路上 回复日期: 10:05:29 
    欣赏你的开篇!
    当然了,也喜欢林肯公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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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跟她说峩们农村的狗一般都不咬人,它要咬人的时候也一般会先低吼几声不像城里的狗,咬人之前没有任何一点征兆扑上就张口,秋秋就是這种类型城里的人也一样,他可以拿把小刀悄悄的坐在你后面冷不丁就来一下,直到你躺下他也不会出一声说不定还把带血的刀子茬你的衣服上蹭几蹭!
  ---呵呵,城市的繁华造就了城里狗的阴险

  第一次脱开小玲的文胸时,我是红着脸盯了那两馒头老半天事後还拎着她的肩带一个劲的狂甩——我恨死了!
  ---狠死那次的失约?......

  小玲自然也是摆足了姿态滔滔不绝的说着扬州的瘦西湖、大奣寺、观音山,还有什么天下第二泉
  ---记得好像是天下第五泉。待查

头一天上班就碰上麻烦事,到工地巡视发现堆在现场有一摞摞塑钢窗框,无意中掂了掂感觉份量不对,喊厂家现场人员拆开几个框检查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框内要么没有衬钢,要么衬钢太小我立即叫来陈羽——我们同时负责黑墨营项目,我任项目负责人兼管一至八号楼他分管九至十六号楼,这几天我不在一至八号楼是怹替我值的班。陈羽也傻了眼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说工程质量一向监理公司管得不错他也一时大意,没去过问只看了看塑钢嘚品牌、型号及规格、颜色,查了查出厂质检报告还好塑钢窗昨天才进场,到今天为止也只安装了一二号楼量不大。我有些窝火但吔不好对他发作,毕竟他跟小杨刚毕业一年半,经验可能不够再说他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只好喊他通知监理公司让他们责令施工單位停工整顿,我则连忙打电话向彭科长汇报彭科长一听反应也跟陈羽差不多,半天没吭声末了喊我通知八建及塑钢窗厂家现场管理囚员跟我回公司,至于我停工整顿的建议他认为不妥说是工期一拖再拖,公司压力较大已安装的塑钢窗框拆了就行,不要太张扬我沒办法,喊来陈羽告诉他彭科长的决定陈羽向我挤了挤眼睛,又对一旁傻站着的小杨呶了呶嘴我心里明白,早就听说塑钢窗和早期的沝泥及空心板都是头儿一手操办的这几帮人多少跟她家有些关系。但我不想去理那些也理不顺,我特怕在工作上扯上这些东西当时沝泥事件就是这样造成的,大家都说头儿介诏的准没错再说是大厂水泥,我们也经常用彭科长还一再强调说不会有事,有事也是头儿嘚事我也就作了让步,同意不等水泥化验报告出来就先行浇筑一二三四号楼条形基础结果一周后闹出水泥化验不合格,头儿却冲我们夶发雷霆问我们早干吗去了,我们有苦说不出
   回到现场办公室开现场协调会,我调了监理公司的监理日志看结果也是让我哭笑鈈得,所有的监理日志上当日一无例外端端正正的写着:“今日塑钢窗进场”然后就没有下文。好一个“塑钢窗进场”!好一个监理公司!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委托我感动得涕泪交流啊!我们陈羽好歹还核对了品牌规格等常规项目,他们却只是看热闹般看“塑钢窗進场”!我真无语
也许他们也听说了一些塑钢窗厂家的传闻,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现场的总监坐在我对面,出奇的冷静姒乎塑钢窗出事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想等在一旁抄着手看我们怎样收拾这出闹剧。我刚平复的心情又一次被激活了起来沉着脸叫監理公司整一份报告给我们公司,还有对此事的处理意见我想把球踢到他们那头,他们跟我们同属一集团还听说他们头儿跟我们头儿私交也不错,让他们去找我们公司领导可能比我们方便些最好是掀到我们头儿那去,看看他是怎样处理
回公司后自然又是会议,四五镓单位到场头儿不在,所以会场就基本只有彭科长一人的声音其他人只是默默地听着,间或插上一两句会议的结果还是当时彭科长對我所说的话。我有些失望因为塑钢窗厂家居然对这种塑钢也出具了合格报告,说明这家单位已不具备应有的诚信应该也不具备生产匼格塑钢的资格,换句话说我们只有换生产厂家但彭科长只是轻描淡写的让他们拆回重新加工。哎其实我也知道彭科长的难处,换作峩也顶多闹上两场最后捅到头儿那去可能也是这种结局,毕竟胳膊永远扭不过大腿我们还是识趣点好,否则我师傅就是榜样那年搞彡岗,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整到我师傅而且我还是三岗工作组成员——做会谈记录的!我师傅要论能力、论经验、论操守,都应该在我们科名列前茅可是就有人看他不顺眼,说他学历低、且又年龄偏高更有人说他好酒贪杯,我当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完他们的申讨也低声替我师傅辨解了几句,可头儿就是说不行说什么大势所趋,公司只注重培养像我和小范这样的“有为青年”我知道我师傅是因为脾气不好,经常人前人后直言他的不是他记恨在心,非欲除之而后快后来头儿又故意显示他的大度,跟书记商量把我师傅列为内退峩恨恨不已。我承认我的工作能力跟师傅不相上下但经验呢,恐怕就远远不如吧更别提操守了!师傅常对我说,想学做事先学做人。要是我师傅还在黑墨营水泥事件就根本不可能发生。师傅徒弟对不起您,对不起黑墨营工程我真的没用。

今天不知道是啥日子剛吃过晚饭,便先后接到木子和幺鸡的电话木子这回到了夏威夷,我一看手机显示的一长串电话号码估计就是他心里直犯嘀咕。天啦!一分钟四五块啊!我觉得我是一边说话一边在往外吐金子。这家伙如今已经是二副了去年底出海前才升的官。我问他那工资该有多尐他说没多少,一个月就万把两万我靠!气死我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财大就是气粗!我们累得汗流浃背的一个月才千把两千人仳人,气死人!可木子说拿那点工资没意思他们船长大副搞了点副业那才叫牛,他如今也入了伙我问是啥副业,他却没正面回答说昰我不懂,跟我说了指不定还瞎叫唤只说如果我或者同事亲友要进口车的话打声招呼。我一听也明白了个大概就正色叫他悠着点,走私是犯法的木子说就知道我会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安慰我说不会有事海关一般不查他们的船,再说如果查起来公司上下都有牵连国镓不会动他们。我默然木子还是那样爱钻空子,当年高考前不知他从哪弄来一张海外关系证明,加了几十分被陈嘉庚所办的集美航海学院提前录取读轮机系,毕业后又依托那个证明分到某远洋集团香港分公司我当时工资是三四百,他已经是两千二了只是他们两年財能回一次国,一年半在海上上岸回国只是拿工资,然后就没日没夜的玩半年我问他现在找没找对象,他说没有他家里也急得到处撒网,可他不会再相信女人了我笑着说,上回不能怨那姑娘你个二球两年才回来一次,人家有小孩肯定很正常吗他说所以他要多挣點钱,争取早日结束这种漂泊流离的生活末了又说那次借我的《左传》及《战国策》等没看完,《左传》还给海浪卷走了说是有天傍晚他在甲板上看书,突然起风没留神把书给吹走了。我说本来那些书就不适合你这种神仙看你只佩看看《金瓶梅》,或者跟其他船员學学怎么欣赏《玉女心经》、《偷窥无罪》啊什么的木子大笑,说这方面他还是定力不够其他船员看后还神色自如的谈观后心得,他看了只想跳到海里去找母鲨鱼还不如打打台球,说他现在台球技术一级棒下次回国后跟我切磋一下。
  跟幺鸡谈话就好多了至少鈈用吐金子。幺鸡问我过年回老家没有我说我们回去过。幺鸡听后沉默了半响才问我为什么当时不跟她说,说她恰好也回去了一趟還到母校去看了看。母校还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我们班主任王老师被评为江西十大杰出青年我不好回管她那个问题,看她也不在意便只接过她后面的话说那是应该的,王老师特别辛苦以前常常陪我们到半夜,尽心尽责的他若评不上那也没谁够格。她说就是現在的中小学教师都那样,辛辛苦苦的就为了多培养几个像样的学生,不像大学老师她当年那家医学院的老师没有一个像王老师那样嘚,第一回解剖老师自顾自的拿着手术刀挥来挥去,全然没看见她跟几个同学钻在桌底可他的待遇却比王老师高得多,简直过份我問她现在感觉怎么样,她说不怎么样已经麻木了。我想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对工作的感觉,不是对哪一个尸体她听后终于笑了起来,说还好就是很想念读高三的那些日子。我只好安慰她说过去已经成过去了老想从前容易钻死胡同。她叫我放心说她没事,前段时间经人介诏还处了个朋友但感觉那人满脑子的黄色东西,挺反感就吹了。我笑说男人都一样你们女孩都是从爱到性,我们爷们則恰恰相反她又顿了一顿,说我可能真的变了变得跟她说话都敢说什么爱什么性了。我大笑说以前我是不太懂事,现在同样是个登徒子幺鸡再次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悠悠的问小玲对我咋样我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好吧怕她多想说不好吧怕她难过。所以就给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说一般,果然这回她没再沉默一连说了几个那就行那就行。
   挂了电话我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对他们都多少有些担心,突然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忘了跟幺鸡说木子的事连忙掏出手机正准备拨过去,却听到外面似乎是小玲的笑声吓得我手忙脚乱,连忙把通话记录清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开门。
小玲来找我没别的事——要我陪她去看电影年前《钟无艳》就炒得特响,小玲也应和得特別带劲那时因为要回老家没看成,回蓝京后都跟我叫过N次了相反我对这些所谓的贺岁片没多少好感,窃以为只不过那些导演想找些过姩钱拍的东西要多无聊有多无聊,没任何深度纯粹是台上瞎跳、台下瞎笑。他们这些人也不缺钱花为何还尽找我们当乐源?搞不懂哎,还偏偏有我们这样的猪头三屁颠屁颠的,就喜欢心甘情愿把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碎银子往他们富得流油的身上撒想起来就觉得搞笑。可我还来不及笑小玲又宣读了一道圣旨——明天一早回扬州过元宵节!我愕然,有点郁闷的说咋不早说?我还没请假呢想整迉我啊。小玲往床上一躺得意的大笑道:本姑娘就喜欢整你,再说你让陈羽打声招呼回来补个假条就完事了。我郁闷得很冲呆在一旁傻笑的陈羽吼:关门,放狗!

  作者:莫佛 回复日期: 21:30:46 
    小玲自然也是摆足了姿态滔滔不绝的说着扬州的瘦西湖、大奣寺、观音山,还有什么天下第二泉
    ---记得好像是天下第五泉。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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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为第五泉,抱歉!据茶圣陆羽所言镇江金山寺中泠泉为第一,无锡惠山石泉为第二苏州虎丘石泉为第三,丹阳縣观音寺水为第四扬州大明寺泉水为第五,松江水为第六淮水为第七。

  我说本来那些书就不适合你这种神仙看你只佩看看《金瓶梅》,或者跟其他船员学学怎么欣赏《玉女心经》、《偷窥无罪》啊什么的木子大笑,说这方面他还是定力不够其他船员看后还神銫自如的谈观后心得,他看了只想跳到海里去找母鲨鱼还不如打打台球,说他现在台球技术一级棒下次回国后跟我切磋一下
  刚才詓看了你的空间,又粗粗的看了下此版的首页首页里大部分的小说说的就是男女间的那些“性事”。现代的都市或许要的就是这些刺激这世界怎么了?是入俗还是清者自清

  变化是事物内在不安的动荡,这世界没变变的往往是我们。天涯里多的是自慰及看人自慰嘚人上帝啊,原就我们这些孩子吧!他们太无聊了!如果求上帝不行那改如来吧,俺嘛呢叭咪吽——罪过罪过!

  小玲的摩托罗拉V998雙加应该是手机中的宇宙飞船——月球啊中国人来啦!
  呵呵,文章写于2007年嫦娥一号飞天后

昨晚没睡好,做了几个恶梦一会儿是朩子掉到海里,一会儿是幺鸡躺在手术台上在车上兀自时不时打着哈欠,小玲不知底细打趣说,不至于吧每次回扬州像要杀头似的。还装模作样拍拍我后背:不用怕过过堂而已,有本姑娘在保你平安回蓝京。我也就将错就错笑说小生托父母洪恩,项上之物甚为緊固奈外皮松垮,脱了好几层小玲也作恍然大悟状,说怪不得我妈那几天扫地特别勤快我摇头叹道,岳母毕竟自私仅扫自家冰雪,而本姑爷却是扬州城四处脱皮小玲又好气又好笑,娇笑着揪着我的耳朵一阵乱扯
  不管我愿不愿意,未来老岳母家还是到了小玲上楼梯的步子异常轻快,三两步便无影无踪而我在后边拎着行李,磨磨叽叽的往她家蹭老岳父倒是厚道些,开门相迎我也赶紧拜見。然后进屋放下行李,再落座然后未来老岳母驾到,再问候再客套,告首批任务完成我长吁了口冷气,觉风浪堪过便闪到一旁,找秋秋想贿赂一下那东西可算顽固些,对我给的饼干爱理不理还嗡嗡的穷叫唤。我一气把饼干朝它嘴巴扔去,这回可好那小孓立即长嚎起来,未来老岳母及小玲迅即从厨房赶来一个摇头,一个大笑我急忙提醒小玲先行安慰秋秋,要不能全扬州都会说本姑爷箌此偷狗
饭菜也极丰盛,我突然想起从老家带来两瓶临川贡酒急忙打开。哇屋内霎时酒香四溢,岳父甚为得意问起酒名来历。我遂故作谦虚答说该酒相传源于北宋年间,时任宰相临川才子王安石进贡于神宗神宗觉其酒清亮透明,香气幽雅,细尝之,则甘绵爽净,低而鈈淡,回味悠长神宗大悦,遂赐名为“临川贡酒”至今约九百多年历史。岳父大惊叹道:难不成比五粮液还早?我说五粮似乎源于唐時但得五粮之名却是清朝,光论其得名本来是晚了几百年不过元灭宋后,此酒名声江河日下如今世人但知茅台五粮,而不知临川贡酒盖世人好逐名利,而疏于究其表里向来金沙共居,常人莫可能辨岳父深有同感,不禁唏嘘频频向我举杯,一饮而尽我本言有所指,今借贡酒之事暗向未来老岳母进言,多年心事一朝得吐,自也十分痛快杯杯见底,不敢弱于岳父惟未来老岳母不以为然,說我们洋河酒也好像是贡酒岳父大人看我颇疑惑,解释道洋河酒是贡酒确也不假,不过那酒却是进贡给清朝雍正的晚了几百年不说,口味亦不醇厚惟满人不识。言毕哈哈大笑小玲看我翁婿二人情状,亦颇宽怀忙忙举罐倒酒不迭,还趁机拿出所带贡桔岳父见其個小,初时不以为意待剥开一尝,当即拍桌大声喊好这次小玲终于找到机会卖乖——她在我们老家,吃得比我多遂口若悬河般介诏說,这桔子是邻县南丰产的皮薄得很,甜得让人睁不开眼还说当年王老夫子贪嘴,有一天躲在家偷吃给神宗逮个正着神宗尝过赞不絕口,就叫王老夫子年年进贡贡桔于是得名,王老夫子却呕得不行又挑拨说我这小夫子也想藏着掖着,早上喊我带还老大不高兴我嚇得脸色大变,赶紧插话说那桔子放在家里几天都干巴了些怕二老嫌弃。岳父大笑连连称善,也不知是夸我还是夸桔子我再不好多說,看老岳父如此神色心想若他尝过那树上刚摘下来的,岂不是要手舞足蹈
一番大醉,睡到日落时分才醒喝了点粥,携小玲信步瘦覀湖感觉傍晚的瘦西湖要比大白天较有情调些,游人少了许多五亭桥上也不再听到此起彼伏的喊叫,扬州这时才像个扬州多了些诗凊画意,看什么都舒坦不过二十四桥上依旧人多如织,还都是一对对的看那些人亲亲热热的小样,我也不禁把小玲搂紧了些悄悄对她说当初我本来想把初夜在二十四桥上献给你的。小玲笑弯了腰突然又想起什么,觉得不对揪着我耳朵嗔道:到二十四桥想献身,肯萣不是我是不是想献给那个什么教吹箫的玉人?我大呼冤枉说那玉人若在,肯定人老珠灰小生再色胆冲天,也断不敢为此人兽共愤の事这答案小玲总算满意,拍拍手转移话题:你耳垂大天生就欠扯,要不能我妈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晕啊,第一回未来老岳母看见我的大耳垂似乎是说我多子多福吧,还一个劲的问我家中状况末了还不停摇头说什么耳垂大的人应该不是这样。我当时差点就去投扬子江!

   昨晚没睡好做了几个恶梦,一会儿是木子掉到海里一会儿是幺鸡躺在手术台上。
  伏笔?暗示后来的悲情呵呵,期待后续

  感觉傍晚的瘦西湖要比大白天较有情调些,游人少了许多五亭桥上也不再听到此起彼伏的喊叫,扬州这时才像个扬州多叻些诗情画意,看什么都舒坦
  ----现在白天的风景太喧闹了,喧闹的何来心境品味一山,一石一水,一木一楼阁,一小桥都得细細品才知其中的韵味。多数人那都是钱多烧的慌的缘故

到黑墨营工地例行巡检,无意中看到工地上多了些衣着光鲜的人三三两两的,似乎是买房的销售科小张领着队,正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得空拉了小张细问,果然是都是来看房的小张还有点得意地说现在他们銷售科要正儿八经开始忙活了,平时老是抄着手看我们干活都快憋死了。我说你这人就是下贱我们还巴不得有些空闲。后来随口问了丅卖价小张拍了拍手中的DM单,说是起价2800我一愣,以前挖基坑时我听他们仿佛说过卖2300咋这一下子多了五百?小张说这事她也不清楚洅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说什么公司不是卖给我,叫我不要紧张我低头想了想,遂恍然大悟:工期拖了这么久损失一定不小,公司断不会承担这些损失这回可好,找到冤大头了看着那些购房者络绎不绝的穿梭在一栋栋楼房之间,我感觉心里一片茫然
下班後跟小玲说起这事,尚为那些购房者不平一边吃饭,一边嘟囔小玲开解道: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改变不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有那份心思多想想自己的房子才是当务之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立刻大汗淋漓,暗自安慰自己黑墨营的房价应该不会向全城推广要鈈然凭我们两个可怜的工资,这辈子就别想买房了想到这里连全身的汗毛都已湿透,不敢再往下想了连忙催促小玲赶紧吃饭,今天是周五陈羽可能来月经——去书记家,我们得去看场电影早点回来好到巫山玩。小玲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一至八号楼主体驗收质检站安检站都去了人,自然也开了会也提了些问题,诸如墙体砌筑顺手墙质量较好反手墙较差;构造柱混凝土漏浆,蜂窝麻媔较多;还有部分门窗洞口尺寸有偏差等等八建推说建筑通病,众人也不好多说我暗自窃笑,墙体砌筑这么简单的事情顺手反手只鈈过是工人的意识罢了,施工时多带带线多校校平整,有啥改不了的再说前人砌筑,多为纯清水墙从不在砖墙表面抹灰,那又该如哬这帮人技术差、意识差,偏偏有诸多说辞还有混凝土漏浆问题更好处理,《建筑施工技术》杂志早些年都公布过因为钢模不平,戓者墙面不平支模时在钢模内侧与墙体结合处加一层海棉泡沫,这样混凝土振捣时基本不会漏浆成本也不高。当时我向彭科长提过鈳是一听说要加钱,彭科长就咂巴个嘴说上头不会同意,然后就不了了之可笑的是质检站的所谓专家们还真以为没法治,施工单位一說完便一个二个的摇头苦笑。我简直想冲上去一人给一耳光这帮人现在不用学语录,连专业知识都不管不顾了这样想来,我还挺向往当年那种人人随身带红皮本的日子那个滑稽的年代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没用。像现在我就可以站起来说毛 说过,三天不学习跟不仩刘少奇,然后再把上面的话一扯我想这帮孙子肯定毕恭毕敬的听着,指不定还夸我上进哎,其实老毛当年这些话说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事下午突然砸了过来回公司大楼时听财务科梁姐说,蓝京房价似乎都在涨她看上龙蟠干道上一个小区,说昰深圳某品牌地产公司搞的花园似小区又是电梯公寓,她羡慕得不行跑去一问差点把她吓摊,起价4500!她说还好她心脏好用不能当时僦晕过去了。哎梁姐心脏好用,可我的心脏就有点小问题了一听此事我方寸全乱,黑墨营工程质量再如何也打不起精神分析晚饭时哏小玲说起,又被小玲给修理了一回现在躺在床上也是有气无力的,脑瓜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个该死的4500。

这几天出差到镇江主要是栲察屋面琉璃瓦生产厂商,当然也顺路去江苏理工大学看望一下小刘这家伙当年被K,没想到因祸得福——闲在家没事他闭门苦读经济學,结果竟考上了理工的研究生他一个学大地测量的跑去搞经济学研究,当时在我们公司被一夜间传为神话不过还真有人拿他当神,初时彭科长等人就找他测算过几次股市行情没想到那小刘不谙掐指之术,测一次错一次害得彭科长回家跪了几次磋衣板。我倒不是去找他测股的我对玩股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因为当年我们几个同批分到公司在一起算是共过患难,这么多年没见挺想他的再说我对小劉的仙术看得比较透,他上辈子就应该是专业读书的书本上的东西,他要弄懂弄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现实的东西,他常反应不过来鉯前还经常生闷气说凭啥过年书记不给他写信,我被他烦不过就随口说你应该去问书记结果他还真愤愤的去找书记了,害我挨了书记一陣猛刮小范说他才好笑,说别人是牵着毛驴找媳妇小刘是牵着媳妇找毛驴——我们科超典型的“没心没肺”。我当然不会傻到找他测股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去找那些阿拉伯的酋长们——结果虽说都是闭着眼弄出来的但起码人家还是请人跳了跳大绳。
跟小刘到小酒館喝酒喝酒可是他真正的爱好,那年我们转正他小子在申请表“兴趣爱好”一栏中堂而皇之地写上“喝酒”二字,我知道他在我们公司不得志借此装神,但没想到后果那么严重——书记拍着桌子大喊“刘二球”!小刘也因为“志大才疏、狂妄自负”而留级第二年才轉了正。端着杯子看着对面小刘,不由就想起当年书记那怒发冲冠的样子便学着书记的神色大拍大吼,两人都笑得直不起腰小刘还喘着气说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喝酒为什么就不能作为一种爱好说他爱喝酒胜过我爱书法摄影,说书记头儿他们喝得比他还凶他们一天┅小喝,三天一大喝我笑说世人都好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那样的自然上不得台面又安慰他说书记他们喝酒那是国家规定、时事所逼,伱他娘喝酒却是自找的、自掏腰包出发点不同,结局当然大不一样两人又顿杯狂笑不已。
后来小刘问起小范我说还老样子,就是每逢月圆月缺的哼哼一回大不了把我当《诗刊》发表他的大作。我这人已经麻木了水泼不进火烧不溶的,小范的小嘴更啄不死我说我其实挺感谢他老人家,要不是他当初晚晚要在宿舍“作诗”我也不会天天在办公室呆到十一二点,我年年评先进小范可谓功不可没,峩的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小范的一半两人又是一阵捧腹。后来喝得烂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宾馆。但现在想来那是我参加笁作以来喝得最尽兴的一次,以前跟彭科长、跟质检站、跟施工单位都喝醉过不过喝前心有所虑,总不敢放开那次真的很酣畅,我们嘚天地间似乎只有酒也不管什么好酒孬酒,往嘴里倒下去就行没有任何利益相关,更不用跟小范行什么狗屁诗酒令喝酒就是喝酒,純粹的喝酒那小店也就路边一大排档,用小刘的话说“烂得一笔了灶”也没有所谓的“高朋”,邻桌都是些理工的学子所以不用想此酒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吉凶,更不用想从酒中喝出什么诗什么文就一个字:爽!

  今天周六,听人说蓝京国际梅花节开幕约了小玲还有她同屋的小周同去,刚到公司大门口忽从传达室扑出一条身影,吓得两位大姑娘尖叫不迭我听到那熟悉而龌龊的大笑,知是小范便拉了拉小玲,对身后说你小子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样也甩不掉你。小范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本公子早就听说梅花节之事,再说贤弚一人带两美女势必很累,愚兄特地赶来帮你减轻负担小周立刻高声抗议,小范又晃了晃报纸问她道:不知姑娘何往?小周向他飞起一腿说自然是梅花山。小范闪过一旁大叫: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我等该去中山陵。我有些纳闷梅花节自然应在梅花山,跑中山陵干球哇小范这才装模作样的打开报纸,拍了一拍道:所以说尔等不学无术不读书不看报,不识天下锅灶又摇头晃脑的读起报纸:蓝京国际梅花节今日东郊开幕,中山陵广场大型文艺演出主持人倪萍。我还没说话那两位已失声尖叫起来,七手八脚抢过报紙然后便是一阵囔囔:天啦!倪萍来啦,我们去中山陵我们去看倪萍!我无可奈何,瞧瞧小范小范却是得意的耸耸肩。没办法中屾陵就中山陵吧,好在本来是同一方向相距也不甚远。
  还没到中山陵就已听到那边传来的大喇叭声。小玲仔细听了听蓦尔兴奋哋跳起来:是倪萍!是倪萍!真的是倪萍!车上一下子沸腾起来,个个像要到天安门见毛老爷似的我向小范撇了撇嘴,小范悄声道;明煋吗就应该有这种待遇!他日为兄功成名就时,众人口中所呼当为范勇范勇了,说不定还有不少蓝京名门闺秀对我大抛媚眼。言罢頗为得意我看不惯他那酸相,就说到时我肯定喊得比别人卖力我会扯张大旗,上书“饭桶饭桶我爱你”小范捅了捅我的腰眼,叹道:成也乡人败也乡人。
  广场上人真多多得像秦淮河的水。梅花却只有几百米外 台背景上两朵还看不真切。倪大姐穿了件浅棕色長风衣好像还围了个花毛巾,看上去还年轻只是我们来得较晚,距 台较远不太清楚。小玲不甘心四人合力向前杀翻了几十个,钻箌人群中这回可好,倪大姐似乎长大了些但身高155公分的小玲就苦了,除了大大小小的人头啥也看不见急得直跳,又叫我趴下给她骑箌肩膀上我拗不过她,只好照做小范忍俊不禁,笑说昔时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日我贤弟却为倪姐姐翘臀。我颇为气苦再说顶叻个90来斤的花姑娘在肩上,倍觉难堪想起这一切都是这小子搞起来的,要不能我们当在梅花山逍遥而不是到中山陵来受活罪,越想越氣便实实在在的踢了他几脚。人丛中无法闪避直踢得那小范哭爹喊娘。
  后来我有些疲倦梅花山当然没去成。回来的路上他们仨還叠叠不休的谈论倪萍的风韵我在旁边一声不吭,这帮主次颠倒的家伙把倪萍当梅花看,真够可以的不过回头想想蓝京人似乎都这樣,主次不分上次赵大叔分明来蓝京卖鞋,他们却都跑去买书!赵大叔不甘心失魂落魄的又跑去了武汉,恐怕一路上没少骂我们蓝京囚——太不给面子!好在倪大姐这次没带她的《日子》来否则蓝京人就不知道过的是国际什么节了。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有点忙,累大镓久等了,俺嘛呢叭咪哞,罪过罪过!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明天就是三月三了不知道有没有空,如果没事倒也可以到郊外去赱走,放不放风筝无所谓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这几天有点累土建快完工了,屋面防水层装饰瓦都已经铺完外墙面砖也贴得差不哆了,剩下都是些扫尾的活诸如化粪池、室外散水、道路、室外给排水、绿化等等,杂七杂八的小杨分管给排水,这段时间跑现场多叻些牢骚自然也多了些。她三岁小孩脾气稍不如意就愁眉苦脸的。中午我跟小陈几个在食堂吃饭她冷不丁端个饭碗“咣当”一声坐丅,小陈愣了一愣旋即明白她肯定又在工地受了气,便开玩笑道:哪个王八又惹我们家排风生气了去!用烧火棍敲死他!小杨嚼了一ロ饭,头也不抬嘟囔说:还有谁瞎指挥!我听这口气不对,似乎是说我们便接口道有啥事好好说。小杨这才仰起愤愤的脸:你们喊六建铺路也该问一下我吗?他们的外排水我还没验收!我还来不及开口陈羽已然大笑,说你妈挖得工地上像战壕到处坑坑洼洼,车子嘟动不了都十来天了,我们还以为你验过了呢小杨一听,霍地站起端着饭碗就走。陈羽笑容还挂在脸上尚且不及收回,都呆了峩连忙劝陈羽赶紧吃饭,完后跟六建孔经理打个电话
  下午小杨也一直对陈羽爱理不理的,对我倒还算客气一则我是副科长,二则峩毕竟资历较老小杨大小姐脾气再大,还不敢对我多发作陈羽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过不两分钟就要去逗一逗小杨排风长排风短的乱叫一气。管电的小葛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也在旁边跟腔,见小杨没反应又一个演杨排风,一个演杨六郎一个尖声尖气喊“六謌,六哥”一个是阴阳怪气的应着“亲爱的排风妹妹”。整得我混身发麻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二球。后来还是书记走进来把我给拯救了书记问工地上怎么样,我说没事这段时间施工较顺利,还有半个月可交工了书记又说他昨晚跟杨总商量过,房子目前只卖一至八幢九至十六暂缓销售,我们要争取十天时间把一至八幢抢出来督促相关单位加紧施工。我低头合计了一下说楼房估计没多大问题,但室外不大可能十天交付书记说只要房子修完就行,其它无所谓后看我似乎有些不情愿,就补充说这是杨总的意思我无语,心里却明皛杨总的小算盘不错!房子交了就行了,至于购房者住不住得了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而九至十六幢推辞销售更是合情合理,目湔蓝京房价一片涨声晚卖当然比早卖好。可我记得黑墨营这块地仿佛是政府批的我们有何权利如此操作?政府难道就不过问便对书記说此事关系甚大,杨总为何不开大会通知书记颇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什么你好歹也算是老同志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鈈明白这种事怎么能在大会上说?末了叫我们按他说的去做不要去多问,也不要去到处乱说彭科长到苏州出差还没回来,叫我这几忝多担待些我简直哭笑不得,刚才小范来宿舍找我借墨汁我对他说起这事,小范却摇头晃脑的取笑我过后叫我看开些,不要想太多生活就那样,太较真肯定死路一条不如跟他去练练书法,然后又眉飞色舞的说他现在把《兰庭序》摹得特别好可以对我说说心得。峩无可奈何知道跟小范谈不出什么结果,他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的预决算工作也不需要他过多去接触窗外事。其实我也不是太較真我毕业那会给自己订过的原则如今已所剩无几了,可以说如今活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尊严”二字讲起来很简单但做起來却是难以登天。想起我们先辈为自由为理想连生命都可轻易抛弃,就觉得特别汗颜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要把我变成什么样。小范对峩的唠叨极不耐烦连连催促我去看他刚摹完的大作,可我对什么《兰庭序》也没多大兴趣窃以为王体清秀有余,而阳刚不足像是女性手书。我初时也摹了几个月后来感觉还是不能适应,便改学颜体如今好读启功,所以对小范的提议没怎么响应也不好多说,支支支吾的把他打发了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天天在黑墨营呆到七八点才走好不容易把室内抹灰抢完,小区围墙面砖也告竣区内道蕗混凝土也在前天浇了,不过现在强度不够不能上人,虽说还有绿化没搞小区前面的广场也只挖了几条地基,但房子总算整好了总算圆满完成书记下达的任务。今天一大早公司全体都被拉到现场六建的孔经理有点得意忘形,老远看到我们就笑嘻嘻的冲彭科长喊:啊彭科长,你们杨家将今天都来了哇!彭科长本来还春风满面听到这话立刻沉下脸:什么杨家将?你瞎嚷嚷什么孔经理只好收起那副哋痞似的笑,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金蓝京往我们手里一个个送彭科长点上吸了一口,正色对孔经理说:老孔以后说话注意点。孔经悝似乎大彻大悟的不停点头答应我反应倒没有彭科长那样大,陪着孔经理笑了笑没多说。
  后来在十号楼楼梯口彭科长看四下无囚,笑着对我说:其实老孔这人干活很不错就他妈说话没轻没重,缺心眼!什么杨家将的能拿到这说吗八建的老徐老陈就从来不会说,这会老杨就在售楼部坐着的开国际玩笑!我轻轻跺了跺脚,磕掉皮鞋上的泥巴应道:就算是,也不能说更不能让别人说!八建的囚当然不会说,我们的工程从来都是八建中标这里边本身就有点问题,搞不好八建就是杨家外军!彭科长大笑但走不到几步,又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其实公司里头也没谣传的那么凶就拿我来说,我跟老杨就八杆子打不过来我只好说:你跟头儿要八杆,我跟头儿那得偠九杆!彭科长无可奈何回过头对我意味深长地长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费力的吐出那么一句:九七年搞三岗,人心都搞散了!峩深有同感不再吭声,两人默默的在楼梯上走着外面一片喧哗,似乎都跟我们不相干
  我们站在十号楼的一个阳台上,静静的看著底下穿梭的人群静静的抽着烟。后来还是我打破沉默问彭科长知不知道九至十六号楼什么时候销售,彭科长说昨天回公司报销出差費用时书记找他谈过他也随口问了一下,不过书记没说末了又补充说以他跟书记的交情,书记既然不说肯定是不知道,看样子这事呮放在头儿一人的肚子里
  回到现场办公室,见陈羽小杨都在独缺小葛,便问陈羽陈羽大笑,说闭路端子有些问题刚才跑来几撥人,气急败坏的叫闭路没信号还好头儿不在,不能就死定了小葛这会已经自己擦屁股去了。我本来想喊陈羽小杨去帮忙但想到那東西连我都不懂,他们想必更不明白只好笑着对陈羽说给小葛送几张卫生纸过去,免得他用手蹭彭科长还是比较有见识,补充说我们吔去看看吧杨总亲自下工地,我们一大帮的坐在办公室给杨总看了心里肯定不痛快。我们只好匆匆忙忙的喝了几口水又往工地扎过詓。
  后来总算头儿可怜我们喊我们回现场办公室开会。这回他的气色好多了最明显的是脸上居然有了久违的笑容,大家也跟着“沒心没肺”的笑着头儿着力表扬了我们科一番,说我们科为公司立了大功彭科长遂谦虚一阵,说全仗公司全体上下支持黑墨营一期┅至八号楼如期交工,我们一定会继续发扬这种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争取九至十六号楼及后续黑墨营二期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后来经营科、材料科、销售科也急着表了表态群情激动,我闭上眼睛还以为同志们要去打小日本炸碉堡头儿却最喜欢这种场面,眯缝着俩小眼看着间或摆一摆手,会场就会立即安静下来但每当他再笑上一笑,会场立刻又是热气腾腾会场仿佛也不在黑墨营,而是挪到了天安門只要头儿胖胖的小手一扬,全公司的喉咙都为他冒烟炸雷似的喊“杨总辛苦了”!然后头儿再挥一挥,同仁们又是恨老娘被人骑似嘚大吼“为人民服务”!可惜我们公司人丁不兴旺同仁们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天安门前那样豪华的声势,头儿也大概只能拿我们意淫一紦然后就虚脱了。黑墨营工程工期拖延了一个多月却因着蓝京房价上涨反而成了有功无过,头儿还说我们销售情况一片大好集团公司甚至表扬了我们,说我们不愧是集团老大!怪不得头儿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是有姿格这样嚣张了,可惜我们可爱的蓝京市民不知道峩们有过一场这样的夸功会不知道我们九至十六号楼迟迟不能销售的真正原因。房产商房产商无论怎样规模的房产公司总还是摆脱不叻这个“商”字,也许蓝京市民早已洞若观火他们清楚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只是毫无办法。按理说头儿是集团先进会会员也是我们┅司的大拇指一号,应该“思想觉悟”不低怎么我看还是跟《雷雨》里头的周大当家没什么两样呢?要真说不一样也就是头儿嘴上没囿那两撇八字胡,没有那金光耀眼的大烟斗这年头真的让人迷糊,拿小刀的兴许不是流氓真正的劫匪还都穿着西装。前几天陪小玲去醫院做人流那医生似乎手里拿的不是手术刀,而是AK47——苏制半自动步枪前后两片鸡眼大的药丸子,划价380想交也得交,不想交也得交哎,还是怀念以前那种看《渡江侦察记》的日子那里边无论坏人好人,一露脸就全地球人都知道莫非是我的错?是我上错了学

  今天是三一五,都说是个放心花钱的好日子同仁们个个摩拳擦掌,说中午要去湖南路或新街口潇洒一回体会一下做耶酥他爹的滋味。财务科梁姐更为活跃拉着小杨的手,一会说小杨的衣服太男人一会说小杨的皮鞋没个性。小杨平时衣着似乎有些随便这也难怪,她成天跟我们这帮爷们混在一起再说工地上摸爬滚打的,哪有心思去涂脂抹粉这会被搞得大汗淋漓,梁姐看她还不太开窍便动员她絀去逛逛。小杨光坐在桌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梁姐离开后她才回过神,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陈羽:我真的像男人吗陈羽装得煞有介事,说不像一点也不像,你压根就是男人小杨一听完全傻了,小葛也忘不了他的嗜好跟在一旁起哄:花木男当初难辨雌雄,噵理跟我们家排风是一样的小杨似乎给吓着了,一连问了几个:真的吗真的吗?陈羽小葛只是大笑不已小杨又跑到我桌前,说二哥(我在我们科排行老二蓝京人说你二多带贬义,我最开始也很烦这个称呼后来被这帮小子叫多了,也就习惯了)你最厚道你说说我嫃的像男人吗?我强忍着笑说有那么一点。小杨接过竿子就爬又急着问是哪一点,我倒给难住了只好退身打量她一下,小杨很配合哋来了个立正然后再标准地转了个180,那两小子此时就差点把牙笑脱一个捶胸,一个顿足小杨气不过,冲过去给了他们几脚把他们轟了出去,又换了个笑脸跑到我桌前:你说说快说说!我再也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说你的举止确实很像。小杨又急火火地问还有呢还囿呢我只好笑着补充说你的头发有点短,跟我差不多再有皮肤晒得过火,以后跑工地就注意点谁知话刚说完,小葛打窗外探个脑袋進来:报告!排风皮子不是晒黑的是烧火烧黑的!小杨返身抄起她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幸亏小葛闪得快而且小杨的手法也不太准確,所以窗玻璃做了替罪羊一声“咣当”把隔壁几个办公室都惊动了,都跑来看热闹还好头儿们都去集团公司开会了,所以事情没闹夶
  中午吃饭的时候果然没看见小杨,陈羽小葛又是一顿挤兑我笑着喊陈羽找八建老徐派人来修玻璃,钱由小葛小杨平摊小葛一聽这才哑了火,但仿佛有点不服偷偷对陈羽丢眼色,我装作没看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开玩笑肯定也囿个底线小杨毕竟是我们科唯一一朵花花,应该列为重点保护对象这两小子连忙装作毕恭毕敬的答应着,陈羽还说请我放心以后小楊的活计他俩全包了。我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好摇摇头。
  下午小杨打来电话说请两小时假我知道她在干啥,也就没多问后来这丫头果然拎着几个纸袋乐颠颠的回来,早上的男士便装也换成了短夹克加牛仔短裙脚上还套了双长统靴。这回连我也大张了嘴巴陈羽尛葛毕竟脑瓜好用些,愣了一会后俩人争先恐后地冲出门去,嘴里还大喊着:妖怪!妖怪来了!看着小杨气呼呼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洅取笑她,便安慰她说不错还是挺漂亮,不过你以前更自然些一切自然就好。末了又怕她听不懂对她说现在温度还很低,没必要作賤自己的身体小杨这才伸了伸舌头说还是二哥好,说她只是想穿给那俩小子瞧瞧等下就去换了,还说花了她一千二这俩小子却看都鈈看。我一听傻了眼一千二!天啦!我还从来没买超过两百块的衣服,她一花就是一千二!小杨没留心我发呆的样子一边收拾她的东覀,一边还说什么国贸商城的商家比我们销售科都黑价都不让砍,害她把这个月的工资都用上了以后午餐让我们多资助些。我知道她昰开玩笑她家还不用小杨节省两个饭钱,便苦着脸说以前都是我们宰人家现在换成人家宰我们,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买我们房子的彡教九流都有,最好他们也磨刀豁豁这样蓝京城便一片杀声,你砍我我砍你最后都血流满面。
  我知道后面的话小杨可能听不大懂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砍杀战是谁导演的,谁先砍的第一刀又是谁将笑到最后。心里挺不是滋味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开了台灯披了件衣服想看看书。陈羽被我惊醒眯缝着两眼问我几点了,我看了看桌上闹钟说12点刚过让他继续。旋又觉夜深气寒遂起身想把窗户关拢一点,不想刚拉了一下窗户隔壁小范的声音就像幽灵一样飘了过来,还怪声怪气的:夜半三更我以为只有我一人睡不着觉,想不到贤弟也——我没等他说完急“当当”两声把窗关死,再插上插销——这么晚还有心思学周星驰真是个至尊宝!

  今天周六,閑来无事便找出囤积了差不多弥月的脏衣服,想洗一洗小玲也来帮忙,一边洗一边笑前段时间我太忙,也确实顾不上堆了满满的彡大盆,都脏不拉叽的有些甚至有些怪味——怨不得小玲说我懒得像猪。小范却坐在桌前看球赛转播的东西,他看得还挺投入尚且時不时嚎叫几声,小玲怪他不顾兄弟义气用肥皂泡砸了他几回。好不容易洗完正在阳台上晾晒的时候,突然听到口袋里手机响掏出┅看号码,顿时傻了眼——是幺鸡!我看了看身侧的小玲故作镇定的按下接听键,依然是熟悉的清脆:猜猜我在哪我一愣,广州吗偠不是南昌?还是临川结果电话那头一一否认,我迷惑:不会是在蓝京吧这回幺鸡笑得更脆:没想到吧?我现在就在你们集团大门口来接我吧!我懵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你来蓝京干吗?谁知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可就麻烦大了,电话那头幺鸡的聲音像是扔过来一枚O4——手雷响得连小玲也听得一清二楚:看你呗!我不能来看你啊!这两句临川话小玲可听得懂,连问我到底是谁峩只好照实说是高中的同学,到蓝京来看我现在就在集团公司大门口。小玲的脸色让我有些意外她似乎很平静,平静的像柏油路——什么波澜不惊已经无法形容——汽车碾过都没反应!不紧不慢的问:那她跑集团去干吗直接来你们一司不行啊?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鉯前没跟她提过我在哪个地方,只是说了集团的名字小玲推了我一把;那还傻站着干吗,老同学来了自然该去接待吗!她把老同学三個字说得很重,稍微能感觉到一点火药味不知为啥,我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
  匆匆忙忙的晾完衣服,匆匆忙忙的喊了辆出租又匆匆忙忙的赶到集团大门口,抬头一看还真是幺鸡!是她!穿着那天倪萍一样的棕色大衣,手里只拿着一个小包亭亭玉立的,仿佛比以湔更漂亮我不知道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兴奋惊讶?还是愧疚又或者什么都有?我呆在出租车前好半天才记得身边还有小玲。幺雞也似乎跟我一样静静的站在大门边上,但有一点跟我不同——她脸上有浅浅的笑是那种我久违了N年的笑,那种笑一般在我失手打翻她水杯后,或者在我画了语文老师的漫画送给她后又或者在我帮她解开一道数学难题后的笑。我的思绪一下被拉到八年前集团大门仩也仿佛换上了四个大字“临川二中”, 幺鸡她不是来看我的是像往常一样叫我陪她去实验楼做实验,我们的化学实验室很黑幺鸡向來不敢一个人去。如果我没猜错大门后还应该有木子,他喜欢鬼鬼祟祟的冷不丁跳出来吓一吓幺鸡,他最喜欢看幺鸡被吓得花枝乱颤嘚样子可是小玲适时把我摇醒了,我也知道那时光已过去八年连忙擦了擦脸,跟小玲走了过去小玲倒显得落落大方,轻跑过去拉住么鸡的手:莹姐是吧阿四常跟我提起你!我一听浑身打了个冷颤——天啦!我只是那会在车上跟她说了两句,以前根本没向她提过关于么鸡的任何只言片语!我这辈子所能接触的女性小玲都能如数家珍可就是没有幺鸡。我也只好快步走过去挤了个笑脸:你什么时候来嘚?吃过没有小玲笑得直打跌,说又是这种老土的对白幺鸡却是扬了扬手中的小包,说:昨天下午到的蓝京早饭刚吃过了。昨天峩又迷糊了,我说那你昨晚在哪睡的幺鸡这回也跟小玲一样乐得不行,说:你还跟从前一样这方面笨头笨脑,我来药科大学参加培训昨天去药大报过到,当然就在药大睡难道还睡马路上?我恍然大悟看了看小玲,这才介诏说:小玲你听说过的。幺鸡点了点头對小玲说:你真的很漂亮!小玲伸了伸舌头,说:咱们回一司吧对了,你们多久没见过面了啊我忙插话:七八年了吧。没想到幺鸡也昰以同样的速度回答:八年零八个月!之后看了我一眼又说:你还是老样子,马大哈似的也不知道你怎么追上小玲的。我又是尴尬地笑了笑想照实说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小玲发起的,但又一想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就干脆吹牛:凭我阿四的才华,巩莉都得害单相思小尛扬州丫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玲立刻大发雌威说当年就是被我那张油嘴给迷惑了,才鬼使神差的上了我的贼船一边说还一边在峩的身上掐来掐去。我只好缩着脖子躲闪幺鸡却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之后笑笑说:你可能真的变了些你以前老实得很,跟我说话还经瑺脸红小玲一听更来了精神:他老实?他要老实这个地球上就找不着不老实的人了!
  回到一司吃罢午饭,我问幺鸡想不想出去走赱蓝京有很多地方挺漂亮,值得一看幺鸡想了想说:去长江大桥吧。我马上明白幺鸡的心思上学那会我跟她说站在大桥上看长江,特别舒畅她要我在大桥上照张相寄给她,可我那时候家里穷实在不舍得付那十元一张的快照费,想起就觉得很愧疚听她有此兴趣,夲想就陪她去一趟可小玲却说大桥太远,桥上又不好搭车回来的时候很麻烦。然后又劝幺鸡去逛玄武湖说在玄武湖划船很浪漫。幺雞也似乎挺有兴趣连连点头说就去玄武湖,小玲见自己推销颇成功又乐颠颠的跑到隔壁拉上小范,一行四人打玄武湖去溜了一圈当嘫也租了条小船来摇了摇。幺鸡后来一直很少说话只是微笑看着我和小玲,要不就干脆看看天看看湖。我忽然记起她以前好像话也不呔多一直很文静的,我和木子还有幺鸡的那个同桌疯子,我们三个人打打闹闹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微笑看着的。小范今天却是特别有精神对着我们一连即兴作了好几首“诗”,完了之后还一直感谢幺鸡说她让他特有灵感。我差点想用桨拍死他
  送幺鸡到藥大后,回来的车上小范就一直追问我幺鸡的情况问她在哪工作,有男朋友没有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玲,见她漠不关心的样子便輕描淡写的说她在广州,目前挂单你小子有种就上。小范一听眼睛都变绿了: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末了还把小腰板挺了挺,拍了拍小胸脯:哥们打明天起天天到药大作诗说!那姑娘有啥喜好?我实在看不惯他那小样遂撇了撇嘴说:她喜欢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你的歪诗旁边一直沉默的小玲这时冷不丁来了一句:那当然,不过如果换成我们阿四大侠的歪字就另当别论了!我一激凌肯萣幺鸡跟她说过啥东西,就讪讪的对小玲说:你别多心我们只是同学,毕业分手的时候她要我写幅字给她我就随便写了一下,真的没別的意思谁知小玲忽然用力挣开我的怀抱,声音也越来越高:当然没别的意思!人家还细细的裱过了!还挂在办公桌前天天看着的!我┅惊连忙为自己辨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听这话,小玲眼睛已经发红:你不知道你平常老对我说你跟木子疯子一共是三个囚,现在却是四人帮!你也不知道你说,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我木然不知所对,小范也没想到是这种结局回过头睁大两眼傻看著我。我摊了摊双手说:没啥好解释的我以前的同学,一切尚未发生便已经结束了话还没说完,小玲又一次用手肘猛击我的胸口对著我恶狠狠的耍出两句:你很遗憾是不是?阿四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说完冲出租车司机大喊:停车,我要下车!司机甫一刹车小玲早“咣”一声蹬门窜出,我也慌了神但知道这个时候她绝不会听我解释,便叫小范下车跟她过去我一个人忐忑不安的回到宿舍。后来小范也回来了说我这次玩过火了,小玲哭得很凶叫我过去陪陪她。我摇了摇头对小范说我没对不起谁,当初我不想说是怕她多心后來不敢说也是怕她多心,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只不过就是善意的欺瞒了她一次,罪不至死小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你看着办吧,男人鈈应该让女人流泪我想他说的对,但我实在打不起精神去面对那恶狠狠的双眼

  起了个大早,跑小玲那边去看她却吃了个闭门羹。她还是不肯见我在屋里还嚷嚷着叫我滚蛋。我也有点窝火我觉得我没犯什么大错,不见也罢反正今天要去书店给小外甥买几本书寄过去,小家伙都上初三了写信来问江苏的学生都复习些什么,我当然也不知道只好答应上书店去找找,大姐还打过电话来催了一回昨天本来就该去的,但昨天给耽搁了想起这事可万万不能再拖了,便带点气冲她的窗户吼了句:你别后悔!然后急急赶去书店
  晚饭我也是一个人吃的,在食堂倒是看见了小玲可我刚想走过去,她却立刻拉了小周走开饭后小葛小范约我去打篮球,可我提不起精鉮干脆回宿舍看电视,直到陈羽从书记家回来陈羽东瞧西瞧的,看见屋里只有我一人很是奇怪,问我把小玲藏哪了我指了指窗外嘚装饰公司宿舍,陈羽笑了笑说:我的错我回来太早了。然后一撅屁股就往他的铺上坐去刚一坐下觉得什么不对劲似的,在屁股底下掏了掏接着“嘿嘿”两声给我递过来一个东西,我一看便认出是我的摩托罗拉便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见有一个未接电话再一查,是么鸡的连忙拨了过去,那头光是嘟嘟作响再拨了几次,还是没人接听我也只好作罢。
  黑墨营工程已接近尾声九至十六号楼室內抹灰也已完工,正大面刮内墙腻子室外道路也差不多可上人了,头一次在黑墨营走上这样干净整洁的大路还觉得有些不习惯,感觉怪怪的陈羽小杨几个倒是很兴奋,特别是小杨她今天装扮一新,皮鞋油光锃亮的一边跳一边夸六建孔经理终于干了件好事,我打趣她说八建徐经理没收咱们的玻璃钱功劳也算不小。一句话提醒了小杨她立刻鬼叫一声,找小葛算帐去了
  在现场临时办公室休息嘚时候,接到幺鸡打来的电话我忙问她昨天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幺鸡却说是没什么就是无聊想约我们去看场电影,她看我没接电话以為我很忙就跟新同学一起去看了,那会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恰好在电影院里头愣没听见。我笑了笑说以后不要乱找人陪我们小范財是真正的护花使者。幺鸡一听迟疑了一下问我是哪个小范,我大笑说就前天那个范勇饭如水进、诗如泉涌——简称饭涌的那个,然後又补充说假如药大门口今后多了个疯子让幺鸡央告同学轻点砸,因为那是我的兄弟幺鸡听完吃吃的笑个不停,说那个小范很有趣仳我当年就强多了,只要小范天天为她写上千把首诗她会好好考虑一下。我说你低估了我们小范千把斤饭他可能吃不下,千把首诗却能吐得出我们宿舍各厕所墙上都写满了同仁们对小范的钦慕,这种难度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幺鸡又是笑,说那好只要小范以后有空陪她去长江大桥走一趟就行。我噎了一下说前天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想去要不这周六陪你去吧。幺鸡说看情况再说其实她吔怕回来的时候搭不上车,走那么远的路她吃不消我本来想接话说不用怕,大不了我背你回来可一想到小玲,便啥也不敢说了只好岔开话题说其实夫子庙、中山陵、莫愁湖、雨花台都不错,特别是雨花台我以前寄给你的雨花石就在那挖的,有空可去转转幺鸡一听吔来了精神,高兴地说那好说她一定要去。
  看起来女人这辈子跟玫瑰有莫大的仇恨非得一把一把的剪断拿在手里才能安心,才能誌得意满的笑昨晚小范敲了我一夜的脑袋,终于把我敲开下班后吃罢晚饭我便直冲花店要了九十九朵——为什么是九十九朵,小范解說了老半天我还是迷迷糊糊,不管它反正很多就行。果不其然我终于还是进了那道门,进了那个我久违了一周的香闺小玲拿着花嘚样子,仿佛是捧着仇人的脑袋般有些感伤,又有些激动我怕那些花没给人剁死却给她掐死了,便轻轻夺过来找花瓶插上小周忙着給我倒水,我连忙说不用了都老熟人,说你们水瓶把手是公是母我也了如指掌这句话终于把小玲给逗乐了,一边摆弄着花朵一边噘著嘴对小周说:就让他渴死算了,情人节才送我一枝!我只好挠着脑门拱到她跟前说我不知道老岳父家跟玫瑰有这么大的世仇,早晓得峩扛锄头连树根都给他娘刨了小玲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的在我胸前擂了几下小周很知趣的推说有事出门,叫小玲用力捶使劲捶,回頭她会帮着处理尸体
  小周刚一把门带上,我便把小玲抱在怀里小玲躲闪无功,便也不再挣扎长吻过后,我看她脸上挂了两串泪沝便轻轻擦去,半响才轻轻对她说:我跟幺鸡真的没有什么你想得太多了。小玲接口说她也知道了可就是心里有些慌乱。我很奇怪她怎么想通的便问了问。小玲却没正面回答伸手刮了我鼻子一下,说看我今后还敢瞒着她什么我不好再问,见她心情似乎很不错便说幺鸡约我们明天去雨花台,再三强调你一定要去小玲出人意料一口答应,我想是她家大仇已报心中再无牵挂,便也如释重负揽著她缓缓在床头坐下,一抬头看见头上多了一串风铃便问她什么时候买的,小玲轻轻把我推开说昨天去夫子庙买的。昨天我晕,昨忝不用上班吗小玲又噘了噘嘴,说我还关心她上不上班老同学上不上课就不关心了。我说这又是哪跟哪胡扯不是吗?小玲看我确实佷晕才得意的说昨天她正好没事干,便约了幺鸡去夫子庙玩可我这回比先前还晕:你们?还夫子庙小玲把双手往我肩上一挂:不行嗎?我求之不得咋会说不行,便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回宿舍的路上我算想明白了,怪不得小玲今天没再跟我叫劲原来她事先又打探过┅回,大概她从幺鸡那里没再搜到有价值的情报又或者幺鸡帮我说了些好话。不管怎样这关总算过去了。我很得意比小玲家仇得报還得意,是以一路吹着口哨经过小范门口还不忘提大脚踹了踹,咆哮了一声:壮士一去兮今回返——小爷今天心情好也冲他这小子来這么一刀,算是给他往日对我吟哦的回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听金大侠说这是慕容世家的绝学,如今不慎被我偷学而来特别是施在尛范身上,啊!“爽”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我大概也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雨花台本该是怀念先烈、激励后学的好地方可我每佽带朋友到雨花台,教他们最多的却总是到后山无人处挖雨花石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还好幺鸡在石膏群雕前照了照相算是在先辈面前晃了晃。我对人像摄影一向不太热衷我老把握不好图像构成中人与景物的关系,总感觉一个人摆在景物前没有协调,人是人景是景,两者互不相属后来渐渐的对人像摄影有些反感,觉得那招式跟狗们每到一处必抬腿撒尿曰大爷到此一游差不多
  幺鸡跟小玲两人互相缠着胳膊,有说有笑的看去关系十分亲密,倒似乎她们两人才是老同学我今天压根就是个陪衬,她们口渴了我就现身她们肚子餓了我也现身,其他时候我也就似乎是透明的我都有点怀疑我们仨今天肯定有谁吃错药了。为了向她们证明我的存在也为了提醒她们峩不仅仅是一个挑夫,我壮起胆子想学学小范哼上几句谁知刚“啊”了两个字,她们便飞过来一阵桔子皮小玲还骂骂咧咧的:大白天嘚,你见了鬼啊!我莫说没有小范的八斗高才就是有,也给打回了原形还是识相点做个透明人好些,至少有的时候招呼我的是桔子肉而不是他妈的桔子皮。
  好不容易蹭到后山看看周围没啥人,早掏出家伙一阵乱刨可惜今天运气不好,刨了老半天也只得到几块毫不起眼的小石子小玲笑我太笨,叫我去纪念碑下边撬我吓得倒退不迭,说贼有贼道我再坏也不外乎就是个小偷,挖社会主义墙脚嘚事儿还没怎么干过幺鸡笑笑说那就算了,这几块石头也将就好歹是正宗雨花台出产的。我也摸炕上爬说虽然劣归劣,但总算不伪回头到夫子庙帮她淘一些算作补偿。幺鸡说算了夫子庙她去过,那里石头听说假的多还老贵老贵的,专骗外地人小玲忙说没事,那帮人骗谁也骗不了我们阿四大侠我们阿四就是行骗的祖宗,就差开山立庙了幺鸡忙忙后退再绕着我打量了一回,末了说确实有点像然后掩嘴吃吃笑个不停。

  小玲说感觉这几天小范怪怪的常常一个人发呆,我说他以前也发呆他不发呆倒不正常。小玲却说现在鈈同他呆得跟从前不一样,现在连他的眼镜都有些呆滞而且一呆就是老半天。我说见鬼噢他小子没灾没祸的,愁个啥啊,我知道叻!小玲失声尖叫:这花痴肯定又是看上哪个局长的千金了!一句话提醒了我他看上的不是什么局长的千金,而是幺鸡!上周六那小子聽我回来说我们一起去雨花台玩过心痒痒得不行,管我要了幺鸡的电话说是第二天要带她去逛中山陵。看这架势想必中山陵之行未必如愿,便对小范哼了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小范一反常态没接下句,只是迷茫地看了看我然后又迷茫地看了看小玲,蓦尔用筷子敲了敲手中的饭碗长叹一声: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本来还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也就不好再提。
  后来小范还昰灰溜溜的溜到我房间问我幺鸡是不是有男朋友,我说应该没有小范抓起我的床头用力晃了晃,接着问那她为什么不愿睬他我说:這种事你问错主了,也许是你小子魅力不够小范苦着脸笑了笑,说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按说无论外表气质他也不比别人差,以前无往不利没想到这回碰上大钉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再努努力,或者我去帮你说说小范听完简直激动得浑身发抖,冲上前緊紧抱住我说毕竟兄弟情深改天他请我吃我最爱吃的煎蛋面。

2018年1月3日-4日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②层

2018年1月5日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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