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没有一家公司研发操作系统

这个问题其实挺没意义的

操作系统这个概念其实很难定义,绕来绕去可能又绕到所谓什么是自主知识产权这种坑爹的问题上

只讨论OS内核的话,进程模型存储器体系結构模型,那么成熟的东西你参考了其他OS内核算不算自己开发的?一个OS内核你至少要实现POSIX规范但是既然已经有这么完善的、全世界最聰明的工程师的智力结晶——linux内核,哪个公司会傻逼兮兮的组织人力去从头开发一个内核

就算开发出来了一个内核,驱动各种、体系结構相关的各种怎么办一个公司可能搞定吗?

退一万步讲一个持续烧了很多年时光很多很多钱的团队开发出了一个OS,好了投入市场竞爭吧。


一:windows集中在桌面端,顺便还占掉了server端四成市场份额
二:linux的各种发行版集中在server端,也占的是四成左右

其他的各种*nix占的份额可以忽畧不计

这比人民搜索干的事情傻逼程度应该只多不少。

IT这一行的东西只要关注下什么十一五、十二五,基本上上面提到的都是属于那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尤其坑爹的是什么核高基

总之,开发操作系统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

倒是BAT或者其他大公司内部都有专门的团队對一些稳定的linux内核版本做定制,以保证公司内部服务器运行环境统一化、标准化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缩减成本,发行版厂家收费还是挺高嘚这个可能也算是半个意义上的开发操作系统?但是目前是不可能推出到市场上的

操作系统是挺难的但也不是开發不出来,而且国产的操作系统还是蛮多的虽然大部分都有国产化率争议。

国产操作系统成为不了主流的主要原因是生态操作系统本身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需要在上面安装各种软件后才能发挥作用这就好比航空母舰上面如果没有战斗机,就是一块海面上漂浮的废铁一樣

即便是再强大的团队,要开发操作系统的同时再开发运行在其上的软件都是非常困难的,一方面软件的功能千奇百怪对团队的技術和经验要求太高;同时软件的数量极其庞大,光常用软件就有数百种这势必导致开发时间无比冗长,并且就算最后做出来其体验肯萣也不如那些专业做某一类软件开发的公司或组织。这就好比造车整车厂商只需要造底盘和车壳,其他包括轮胎、玻璃、屏幕、喇叭、變速箱甚至发动机等总成都可以由其他专门的供应商提供这样才能显著降低造车的难度和成本以及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把车推向市场。這就是所谓的生态

综上所述,获得给操作系统开发各种软件的软件开发商的支持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如果没有软件开发商在你的操作系統上开发软件,用户没有软件可用就不会用你的操作系统,没有用户用你的操作系统软件开发商就更不愿意开发软件了,由此形成恶性循环

由此可以发现,操作系统具有很强的规模效应即软件多,用的人就多;用的人多就有更多人愿意开发软件;有了更丰富的软件,用的人自然就会更多

目前世界上比较流行的操作系统,如:windows、android等都是在各自领域早早就进入打下基础并逐步壮大的,因此又可以發现生态建立的时间点要尽可能早很重要,现在如果要做一个新的系统把老系统的用户拉过来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那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叻呢,也不是俄罗斯有一个自由软件项目叫reactos,其目的是制作一个在二进制层面完全兼容windows的操作系统在理想情况下,reactos可以运行windows上的所有軟件(生态兼容)那么在同时具备其他优势的情况下(如免费、容量更小、速度更快等),用户就有可能会选用reactos而抛弃windows用户数量多了鉯后,就会吸引软件开发商开发针对reactos的软件用户逐步使用专用软件替代兼容的windows软件,最后完成新老生态更替

国产操作系统想要成为大眾化产品,也必须采取类似的办法先做一个兼容目标OS的操作系统,确保可以无缝使用原有软件的前提下利用新系统的某些优势吸引用户然后再逐步建立自己的生态最终实现替换。

中兴事件引发一片网络热议忍叻几天,今天忍不住了说说自己经历的一段往事。

不知不觉写了一万字分几个部分:辉煌开局、第一第二棒的困难、系统生态的困难與大溃败、复盘方舟和永中错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做不出操作系统。

2000年到2002年3年时间,我作为倪光南院士的助手参与了方舟CPU、永中Office、NC瘦愙户机和Linux操作系统的工作。

2001年方舟1号横空出世。被媒体称为“改写了中国‘无芯’的历史”科技部863重大专项、计委重大专项、信息产業部产业扶持基金全都给了钱。

方舟1号的技术鉴定委员会由中国工程院出面前任院长宋健、前任副院长朱高峰亲自担任鉴定委员会正、副主任。

2001年7月10日方舟1号发布。

我从2000年开始参与方舟的项目呈送863、计委(现在叫发改委)、信产部申请支持的报告,我都是执笔人技術鉴定会、新闻发布会都参与筹备。

难以忘记2001年4月第一批流片回来,紧张的调试之后我们看到自己动手设计的CPU启动工作了。

刘强看着峩眼睛说:“芯跳了”

那一刻,难以忘怀或许,这是那件事里最美好的一瞬间。

方舟科技是加拿大华人李德磊创办的企业李德磊1977姩从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后来到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读研,后赴加拿大阿尔伯特大学读博然后就留在加拿大。

1997年1月8日方舟科技的前身百拓立克公司在京注册成立。主要靠李德磊介绍外包业务

1997年,离开摩托罗拉的李德磊加入日立(美国)半导体公司担任微处理器设计總监,与此相对应BBT承接的外包业务也从摩托罗拉转向后者,主要做基于日立芯片的相关业务刘强那个时候博士毕业,加入任研发副总裁

1999年,李德磊找到倪光南倪光南看到这里磨练了一支做CPU的完整技术队伍——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当时的背景是中国IT产业界以及倪光喃本人,一直为没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操作系统和芯片耿耿于怀当时的科技部部长徐冠华曾说:“中国信息产业缺芯少魂”。其中的芯是指芯片魂则是指操作系统。于是倪光南帮方舟找钱、找政府、找中芯需要的一切资源,而他本人没有从中芯拿一分钱零股份。他愿意付出一切他想要一个新的IT产业核心框架。

倪光南院士给我讲方舟CPU+Linux操作系统做成瘦客户机NC,“云+端”解决方案替代Wintel架构的时候,我当时兴奋得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我们以前在联想玩的是Wintel联盟(微软与Intel联盟)设计好的游戏。Wintel就是你的顶层你的成本与性能只能在它框定的空间里。而现在我们这群人,正在动手改变核心框架给我们的IT产业带来完全不同的,成本与性能的想像和设计空間这件事简直太棒了啊!

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敢为的俞慈声任北京科委副主任李武强从美国回来在科技部产业化司任副司长。大家嘟想做事情

我们有了CPU与SOC的技术,政府给的钱也到位了芯片也做出来了。下一件事就是面向市场面向用户了。这时真正的困难才开始。

做CPU最难的不是开发第一步,你不是写不出INTEL那样的设计而是你打不起官司。

欧洲从工业革命开始就认识并懂得保护知识产权的价徝,以激励知识创新美国青出于蓝。只要是个Idea就可以注册专利专利保护,是INTEL的核心竞争力之一INTEL长期大规模的专业律师团队,几乎把X86體系相关的专利全注册了

为什么还有AMD。INTEL是IBM的股东IBM是AMD股东。就是这样所以对方舟的团队来说,不是X86体系的技术难度高而是在这条道蕗,每一步你都会遇到INTEL的专利。我们打不起官司所以,倪光南做的技术路线选择是走RISC结构,做嵌入式绕开X86体系。

接着第二难的是在2000年之初,中国IT产业不但做不出CPU而且连基于CPU,自己动手设计核心电路板的能力都没有

那时,中国还有电子产业企业百强的名单我們联想排第二。反正背后有倪光南、有宋健等一堆大佬我拿着中国电子企业百强名单,从第1名找到第100名找了每一个大公司的总工程师。

我:“我们有自主知识产权的CPU我们还有SOC的能力,这样我们可以极大地把你要的功能集成,贵司可以更灵活地定义你产品的性能和体積”

对方:“哎呀,对不起我们没有能力基于一块CPU开发产品原型。都是INTEL或者他的Design house做好公板我们选一个,然后基于他们的公板我们再開发”

我们这才发现,INTEL不是做出了CPU而是培育了一个基于CPU的开发生态系统。

第二棒是无数小的Design house围绕INTEL做公板、做产品创意、做产品原型、莋差异化做优化

然后,下一棒才是面对市场的企业,从Design house挑选产品原型做商品化包装。投放市场做品牌、做销售、做客户服务。

而2000姩的时候我们的电子产业百强,基本上都是第三棒

所以,当我们做出CPU而且芯跳了。我们把它捧到手上想献给别人。中国没有一家苐三棒企业能接

于是方舟科技在做完CPU后,又建立硬件团队自己做出了NC的产品原型,做出了公板等于一家本来就规模很小的CPU设计公司,还必须同时干Design house的活终于CPU和产品原型都OK了,可以交付一个第三棒企业商品化运作了

俞慈声拍板,北京政府第一个吃螃蟹

系统生态的困难——大溃败

下一个问题来了。更大的难题

Wintel联盟。勉强绕过INTEL更难突破的是微软。

CPU做出来了再自己做原型,然后自己做产品做完產品,发现没有配套软件可用

一块NC公板,方舟科技咬咬牙就自己干了但是那么多的软件移植、适配、二次开发,真不是1家、10家、100家公司干得完

这时俞慈声发起了“扬帆计划”,针对Linux桌面的13大类50多个问题在全国进行招标。浏览器、OFFICE、播放器……一项一项解决

接着,僦干了那件圈子里著名的事——北京市政府办公软件选型把微软踢出局。那件事IT圈轰动一时微软中国总裁高群耀辞职。然后基辛格给當时的北京市长写信为微软说情,向俞慈声施压

那是2001年的冬天,北京最大的一次雪那一天,十余个院士联名上书总理为俞慈声说凊。

已经过世的中国计算机事业创始人之一、中将、两院院士张效祥第一个签字倪光南院士也签了名。

863计划来自1986年3月,4位院士联名上書邓小平因为时间发生在1986年3月,所以简称863从此这就是中国高科技发展重点计划。

后来赋闲在家看《圣斗士星矢》,12黄金圣斗士为了咑穿叹息墙的一线光一起赴义成仁。

十几个院士签下自己的名字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只是想守护一线光

所以,我不愿意回忆這段往事因为我们失败了。

这是10年后我加入腾讯以后,才学会的一个词——用户体验我们没有搞得定用户体验。

第一个要命的问题是基于Linux的Office,包括Red Office、永中、WPS与微软的文档格式兼容问题我们都知道,换了OFFICE打不开历史文件打不开别人给你的文件,这是要命的事

2003年,俞慈声又搞了启航计划召集中国的所有Office高手、还邀请了韩国的HancomOffice、日本的一太郎技术人员。中日韩三国高手一起破解微软的文档格式鉯期能读能存。

除了文档格式其他的软件体验,用户各种不爽那就太多了,大家用脚趾头想一下就好了用户普遍怨声载道,要求换囙Wintel

后来,方舟CPU停止开发永中破产清算。那几万台政府为了扶持一个产业而买单的NC,估计早就卖了废铁

几年后,比尔盖茨自己公开叻Office的文档格式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感觉自己脸被门板夹了

我通过视频,看着这个在哈佛毕业典礼上开玩笑说“爸爸我终于拿到畢业证啦”的人,这个退休后做慈善的人会在做《时代周刊》值班编辑的时候选个患病的男孩当封面人物的人。

我在想这个人是天使还昰魔鬼

他真的做了很多好事。可是他压得整个中国没有了通用软件产业

当个小商人,世俗的成功挺容易的

2003年我离开了倪老师的联盟,走得非常难过觉得自己是一场伟大牺牲战里的逃兵。

2008年我创业做网站的时候,一个小孩晚上闲着装了最新版的红帽子桌面。我从旁边经过一眼看到,就停下来然后就用。试试这个试试那个心潮起伏,恨不得大哭一场如果2002年,桌面能有这个水准这一大票人,应该不会输得那么难看吧

离开倪老师后,颓了一年多那段时间,不少人找我干活多半两类事情,一类是“我代理了个产品你帮峩在中国建设一下渠道”。或者“我做了个产品你帮我跑跑政府关系”。这两类事我都再也不想做了。可是除了这个我并不会别的。

后来我投奔王路。我跟他说:这么多年我学的东西,只有给一个特别大的系统干活才用得着我想在你这里,学点能养家糊口的具體本事

后来,王路让我当一本准备关门的数码杂志的总经理

杂志的总经理,其实就是广告销售

后来,我学着做网站后来,我把网站卖给腾讯后来…… 10年过去了。

世人眼中我算是成功了。

2014年初我离开腾讯。

办完手续我给倪光南院士发了个微信:倪老师,我离開腾讯啦

倪老师回说,你来找我一趟我这里正好有个事情。

2013年政府采购研究对Win8的策略,咨询到倪光南院士

十多年过去了,经历过夨败、非议他自己向科技部负荆请罪种种,倪老师还在坚持

2014年初我去看他,他身上穿的那件棉服还是2001年的那一件。

倪院士依然信任峩直接拉我和他最核心的几个人一起商议该如何推动,在移动场景下的自主可控操作系统

10年过去了。打败微软的是Google和苹果微软还是那么强,只是PC时代结束了

俞慈声、李武强都已经退休。李德磊不知所终、永中破产清算

刘强2005年离开方舟成立了君正,并于2010年IPO现在360摄潒机、小米手表等多款芯片用的多是刘强做的。2000年倪光南院士对方舟CPU的投入还是有了成果产出。

华为买了ARM的授权做出了海思芯片。小米也豪掷几个亿开发了松果处理器

就像10多年前一样,只要搞定知识产权问题选择技术路线,找会干的人投入干,CPU/芯片就能够做出來

搞不定的依然是操作系统。差距大的依然是生态当年,绕得过Intel跨不过微软。如今绕得过Arm,做不出安卓

那一段,跟着倪老师參加了几场高端的会。满场朱紫还说着14年前的话语体系。

我发现自己变了在类似的场子里,今天的我和14年前的我感受完全不同。

过詓10年我没有给一个领导汇报过工作,没有一分钟的时间用来揣测领导意图。

我只需要持续做一件事就是洞察用户需求,优化用户体驗这和在系统里做事,是完全的两个方向

第二次,我又离开了倪老师我当时认为自己可以直接判断,这事做不成

就是说如果做法鈈改变,也许还是可以拿到很多钱很多资源、批到地,盖起楼但是做不出操作系统的生态。

1.不断迭代优化的安卓系统本身;

2.现在大家巳经非常习惯的基于安卓的各种应用:微信、商务、游戏、生活、娱乐……

3.全球无数团队基于安卓在源源不断地创意,开发新的应用鈈断繁荣、优化这个生态。

15年前做当时桌面办公应用的移植,已经让那群勇士折戟沉沙现在,数量远大于过去几个数量级的应用移植还有更为庞大丰盛的生态。

还是原来的体制还是原来的套路。面对更大的一仗没有赢的机会。

从一个公司辞职与离开一个人,不洅陪着这个人支持他的理想,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从联想辞职,从腾讯辞职都可开心了。

但我一直为第二次离开倪光南院士而深深愧疚那时他已经75岁。这是他一生的梦想我是他喜欢并且信任的弟子。我没帮他

今天再复盘,十余年前方舟和永中做错了什么

首先方舟科技,是李德磊个人的公司李德磊开这个公司的目的,是赚钱他的选择自然是什么能赚钱做什么。

倪光南看上了这家公司的人才儲备和Know how储备拉上了自己的全部人脉与信用,希望通过一个项目让方舟的人才储备和Know how储备凝结成可持续发展的IT系统底层。

就是我在我的《产品思维30讲》里提到的组织原则。

所以用这个组织原则我们来看一下为什么李德磊背信弃义。

首先李德磊与倪光南的关系,至情臸性肯定没有。共同信仰更是没有。共同利益还也没有。

李德磊要的利益是个人收入最大化

倪光南要的利益是让方舟的人才储备囷Know how储备凝结成可持续发展的IT系统底层。

所以二人合作的基础,就是在倪光南能够持续满足李德磊的利益诉求的情况下大家可以“共同規则”。也就是说一旦,李德磊对倪提供给他的利益不满意了规则就顿时对不齐了。

所以后来NC的市场起不来,李德磊立刻对863违约轉而做其他业务赚钱。

从根本上李德磊与倪光南就不是一个可共谋大事、扛大压力的组织。

如果说方舟的问题是组织基础永中的组织核心其实很好。章燕青与曹参何止共同利益、共同信仰简直是至情至性。

永中的问题是产品定义和用户体验

还是我的《产品思维30讲》裏,用一节课讲用户价值公式这个公式其实是俞军提出来的,我深以为然用户价值 = ( 新体验 - 旧体验 ) - 替换成本。

你要得到一个用户依靠嘚工具是用户价值。用户得到价值足够高他就会迁移。比如:几亿用户很流畅地从短信迁移到微信上

什么叫得到一个用户。我们曾依靠政府指令把永中Office装到数万政府公务员办公电脑上,我们得到这个用户了吗

好,先算算永中Office给用户的价值是多少

如果微软的office软件使鼡体验90分,价格体验50分两项一乘,微软office软件带给用户的旧体验算45分

永中Office使用体验70分,价格体验咱们算90分两项一乘算63分。永中Office自己鈳以单方面说,自己带给用户的新体验算63分比微软好。

可是还有替换成本啊用户的替换成本包括什么?品牌认知、获取成本、学习成夲、使用成本使用成本包括使用过程中遇到问题可以得到及时帮助等。

我们知道比尔盖茨长期是世界首富,微软公司的品牌、渠道、產品成熟度、客服服务系统包括网上随处可见的用户分享等,还有我前面谈到的文档格式兼容的问题用户替换成本其实挺高的,我们往低里算用户的替换成本是20分吧。

那么用户价值=新体验63分-旧体验45分-用户替换成本20分=负2分

就是说我们使劲偏心地给永中Office打高分,给微软打低分无视用户迁移成本,而用户几乎没有得到新价值根本够不成用户迁移的意愿。

同时我们需要注意,政府采购是单位付钱所以,实际使用的用户对价格体验其实是无感知的

所以,如果以用户感知的体验来打分是:永中的用户价值=70-90-20=-40分

事实上,比这个分数还要低

你让用户价值下降那么多,用户怎么不怨声载道、找各种理由回到以前的舒服境遇里

曹参对永中的核心竞争力定義为“数据集成”。他分析说“微软Office软件有着相当明显的缺陷:Word、Excel和Power Point是三个独立的、无法集成的应用软件

如果把文档处理、电子表格以忣幻灯片制作集成在同一个程序里,那么用户修改了文档里的数据后电子表格和幻灯片里相应的数据会自动修改过来,不需要用户再亲洎逐一找出必须修改的地方”

我去!一个数据要同时在Word、Excel和Power Point被引用,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低频的应用场景好不好

我刚刚回忆了一下过去5姩,我自己的文档操作用不到一次“数据集成”。

在永中曹参是无可争议的产品核心,章燕青无比支持曹参永中上下无比团结奋斗。倪老师当时带我去永中的路上对永中的集体奋斗精神赞不绝口。

回到永中永中的问题是,没有花足够的注意力在用户最高频的使鼡场景中,提升用户体验

反而花了最核心的力量,为了一个用户5年也用不到一次的场景使劲下功夫还为此沾沾自喜。

我在网上看永中嘚结局和曹参的回忆曹参把怨恨放到了收购永中的唐敏等人身上。其实不应该永中因为欠债1000万人民币,被破产清算1000万人民币,北京┅套普通房啊如果产品的用户价值清晰正向,筹1000万人民币不难啊。

永中有坚实共同扛压的组织有很好的开局,也做出了7、8成的产品但是败了。

曹参的回忆文章里有对自己创新点的自诩,有对对手的怨恨但是没有完整的用户场景、用户体验地图、用户价值。

马化騰说:产品经理不能为了自己的自尊心而战改变体制的考核方式,才有可能培养创新生态

以上复盘了我对方舟和永中这两个十余年前嘚明星企业,核心败局点的理解

那时我们确实犯了错。我们在组织设计、用户洞察、用户体验等多方面都错了再尝试探讨一下,为什麼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们有了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很多县城都建设的跟北京似的我们有了新四大发明。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操作系统

在信息社会的国际空间里,中国是个网络强国不过这个网络强国架构在微软的Windows和Google的安卓上。

2014年我陪倪老师参加一次好像挺高端的“移动操作系统生态研讨会”。我说我们国家如果真的想要一个“移动操作系统生态”,其实挺清晰和明确的就是国家出钱,投种子一年往市场里撒1000亿元,连撒5年钱允许大面积失败。

在场官员然后就谈到了如何从科技园拿地做高政府投资的资产以保证投资成果……

为什麼我们建的了房子,放得了卫星但是做不出操作系统?

这其实和联想把Wintel框架的PC卖到全球第一但是不能向内再走一棒、去做核心技术,吔不能向旁边再走一步拥抱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原因是一样的

就是体制的集体心智模式,高度依赖确定性在确定性的框架内,内蔀人才高度竞争、不能容纳失败

结果就是过度管理。所有的人都以确定确定再确定为荣

不确定是恐惧,是慌张失败,是羞耻是污點。而创新、创意从萌芽到长成,就是与不确定与失败的一路相伴

这是联想还是我们的体制,恐惧和不能容忍的而市场导向的企业呢,他们跟着用户走跟着市场走。

2014年倪老师再次推动移动操作系统,让我和腾讯谈能否把微信移植到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统上。

我马仩找了腾讯的大佬后问微信能不能移植。腾讯人的反应与我预期一致:我们跟着用户走没有用户量,工作没法安排

所以,有篇文章叫《国产操作系统要靠BAT》指望每个季度得发财报支撑股价的上市公司?别扯了

今天,回头看被视为重大失败,折了无数英雄的方舟、永中项目一共投了多少钱呢?

“方舟3号”研发经费拨款1538万元如按照“863课题”的项目预算要求,给科研人员的工资部分不得超过15%约230萬元,那么方舟公司参与研发的近60位工程人员每月工资也就2000多元钱

按照科技部有关科研资金使用的相关政策规定,用于工资、劳务费、單位提成等方面的资金在事业单位不超过5%,科研转制企业不超过10%企业单位不超过15%。“863课题”如果是给高校来做的15%给科研人员发奖金佷正常,但是公司做课题这么15%发工资肯定不够

李德磊说钱太少了,根本不够发工资然后遭到“863”专家的嘲笑。这位专家解释说芯片項目资金主要用在流片和EDA工具上面,人员工资只是小头

无视市场的人才争夺,市场定价无视市场,无视人性啊

刘强、我这样的人,峩们干点容易的事很容易过得不错。如果找到我们这样的人让他们干最难的事,还要给最少的钱我们的官员为何认为这样理所当然。

曹参自述:自2000年到2008年永中科技获得政府拨款达8000余万元,投在产品研发上的资金达1.52亿元同一时期,产品销售收入仅5000余万元公司累计虧损了5000余万元。

这就是我们国家对CPU和Office最大的重大专项投入是不是一堆90后投资基金经理看了都笑了?

我们有新四大发明:高铁、扫码支付、共享单车和网购我们用脚趾头回忆一下,这新四大发明是烧了多少钱烧出来的

不用回想千团大战、不用回想打车补贴大战。2018年把哃龄人甩在身后的那个摩拜单车,一个单车公司烧了100亿元一家公司烧了100亿元,共享单车烧了数百亿元成果是,每个城市可以骑共享自荇车

为了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CPU+操作系统+核心办公软件,一共烧了多少钱把当年变成废铁的NC全都算上。

这件事这个数字,就成了恐怖记忆所有的公司、所有的官员,全都吓破了胆

会犯错的事,没有人再敢干了十几年前,李武强以不怕丢“乌纱帽”的姿态站出来这种“傻子”,十几年也就那么几个吧。何况几个傻子还失败了

所以,我说政府要操作系统需要的,不是投资一个团队而是烧錢烧出一个生态。就是烧钱容忍失败。

战国时期燕昭王于易水之畔筑黄金台招天下之士,谁有能力现场抽一块黄金与之。

人家一自荇车烧100亿我们一个国家的操作系统,复杂庞大的生态需要无数人参与。难道您打算确定性地投几个公司,少少给上几个1500万然后去咑安卓?

为什么说挑战安卓比挑战微软还难

因为今天,基于安卓的生态更庞大、更繁荣、更高频

从办公、商务、生活、娱乐。一个个囚以及企业的数字空间几乎都可以利用手机完成。我们对移动场景的依赖远远大于桌面。

微软OFFICE投了多少钱

微软是上市公司,公开财報年度,微软一年的研发投入是124亿欧元1000多亿人民币。

18年前倪光南院士和我叹气:“纯计划经济也好,纯市场经济也好都能做出大東西。”18年后2018年倪院士已经79岁,还在为了中国自主可控的芯片与操作系统奔走呼吁

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唐吉柯德宁可冒一世英名赴沝流的风险,还是继续尝试、继续努力

不作为、无过错的人们嘲笑他:“不识时务”、“老被人骗”、“被人骗了还在继续做”……

然後所有人,继续直接间接地为“无芯”埋单

这段往事,因为充满了激情、失落、怀疑、愧疚种种复杂的情绪所以我非常不愿意回忆。

紟天趁这个机会提一口真气,把它写出来 没有给倪老师看。因为倪老师是个真正的君子如果给他看了,他一定会为这个人避讳为那个人考虑。

从昨天晚上突然想写,今天早上6:00再也睡不着爬起来,一口气写了一万字也许该写的不该写的,我全写了这是我的个囚视角,个人叙事

某年,我和郝玺龙一家还有他的朋友几人一起去长白山玩。夜宿山脚下的农家院居然在这个农家院里,遇到了刘強方舟一别,没想到多年之后居然在千里之外,这样的地方再见

昔日的英挺少年,鬓已斑斑也那时他已经创办君正。方舟往事夶家都不愿意再提起了。

那么多好战友我们散了,都没有道别过但是,曾经的尝试、努力、错误、牺牲发生过就是发生过。

把此文放到互联网上以此向当年曾并肩作战过,彼此支持彼此抱怨,没能好好道别的战友、老师说一句:谢谢、珍重(梁宁系天使投资人,曾創办旅人网)

第一财经获授权转载自“梁宁-闲花照水录”微信公众号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中国最好的芯片公司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