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事儿有些奇怪,如果你觉得可以消遣消遣时间,那就随便看看,如果你觉得,这他妈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也请不要烧我家房子,因为我买不起第二套。
06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南方的冷属于魔法伤害,光用加衣服这种物理防御是不起作用的。
那时苍井空还不是老师,菊花只是植物,肥皂只能用来洗澡,我正在待业,总之,很多事情都同如今不太一样。
那天我刚刚给人事部的那孙子打完辞职电话,终于可以不用面对面瘫而且有狐臭的主管,我得情绪异常高涨,同时也意识到,伴随着情绪的高涨,辞职后我的钱包即将干瘪。
走在路上,我背上的胎记变得灼热起来,我赶紧紧绷起神经,连走路也小心谨慎。因为最近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差点被一把五楼飞下来的菜刀砍掉左小脑,如果不是我的纹身及时发烫警告我的话,我可能已经在吃着无花果而不是在这里打字。
我手机响起,接起来,电话里表哥的声音很急切“老家出事了!”
我挂掉电话立即订了一张回家的车票。路上回想着我确实有些时间没有回去了,这几年在外面漂泊打拼,苦也吃了,累也受了,还是没什么起色,没有富足的钱可以接济兄弟朋友,没有多余的精力谈一场惊世骇俗的恋爱。我有的只是把孤独留给自己,以及毫无用处的一腔孤勇。
这下表哥在电话里告诉我,从小最疼爱我的外婆也即将百年。各种情绪蜂拥而至。
等我赶到的时候老家的堂屋里跪了一屋子人,我外婆那一辈响应了毛的号召,生了7个儿女。外婆清苦一生,儿女们出息了想把她接到城里生活,外婆知道儿女好心,可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在那个小山村待了一辈子。
外婆跟外公的爱情属于典型的老一辈爱情,没有海誓山盟的过往,没有缠绵悱恻的断指柔肠,有的只是相濡以沫。
可惜外公早走,留下外婆一人。
外婆从小对我最好,有什么糖都会偷偷多给我留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先考虑到我,后来母亲告诉我,第三辈儿里,我跟外公最像。
我赶到的时候外婆已经在弥留之际,我们几个小辈围在外婆床边拉着家常,我拉着外婆的手,眼泪一下子就绝堤了“外婆,是我,景生,我是景生,我来陪你来了。”
“景生呐,是你吗。”
“嗯嗯,外婆,是我。”
“你……你过来。”
我俯身过去,外婆抚摸着我的脸说,你……你让他们先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我连忙点头,跟其他兄弟姐妹说让我跟外婆单独待会儿。
所有人都出去了,我看着拉着外婆粗糙坚实的手,心里空了一大块。
不等我开口,外婆蹭一下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左顾右盼。那神情绝不是一个迟暮老人该有的。
我试探性喊“外婆。?”
“嘘……~你先别出声儿。”
我看着她的模样,心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外婆喜笑颜开的跟我说“趁他们还没来,我得赶紧跟你交代些事儿。”
我听得云里雾里,我们这儿有个习俗,在这个节点老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不能违了她的意,不然老人家走的不安稳。
“景生你今年满20了吧。”
“嗯,月初满的。”
外婆继续说“我快死了。要去另一个世界了,趁他们还没来,跟你说些事儿,我走了以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20年,为了保护你,我一直没有把你的灵识点醒。这个圈子太乱,太复杂。我好不容易才脱离了,不想让我的后辈们陷进去。可我早就知道,你命里该有,躲不掉。如今我走到头了,你的命数也来了。”
我更是听得莫名其妙。
说到这儿外婆忽然停下了,然后对着我侧边说“两位官差行个方便,我跟我外孙儿说完这几句就跟你们走。”
我感觉一股阴冷瞬间袭遍全身,像是一盆南极的冰水从头淋到脚。
没等我回过神来,外婆望着我,一惯的慈祥。
“把你背上的胎记给我看看。”
“注定不是常人。”
听外婆说这句话我心里犯嘀咕,我从小就不是常人,读小学就因为话特别多被老师换了无数次位置,班里的好学生没一个受得了我,初中的时候老师直接让我坐讲台边上,后来又换,因为我会跟老师聊起来。
后来我们班主任想了个绝招,用那种装冰箱用的大箱子,把我放进里面坐,给脑袋的位置开一个口子。我就在那个专属位置度过了我的初三。
正当我想回忆更多的时候,外婆叫我转过头去。刚一转过去,感觉天旋地转,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带入到昏沉的黑暗中。
世界一片混沌。我能感觉到意识的存在却不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仿佛只剩下思想。
接着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出现一片刺眼炫目的白光,光芒过后一抹绿色的东西渐渐变大,是一棵树。
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没几下就变得枝繁叶茂。
树的全身闪耀着光芒,等树停止生长的时候世界变得清晰起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出现在了这片原本的混沌之中,高山流水,车马牛羊。石头,猫,人。全部都清晰起来。全部被树的光芒笼罩覆盖,树的光芒遍及世界,而它就屹立在世界的中央,向万物散发着光芒。
接着我隐约听到外婆说,万物皆有灵,修行凭造化。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大厅,亲戚朋友围着我。我坐起来,表哥递上来一杯水,关切的说
“哎呀,景娃仔,醒啦,快喝点儿水。”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儿,连忙问“外婆呢。?”
“已经下土了。”表哥说。
“啊?怎么不把我叫起来,我都没送外婆一程。”要知道我们这边当小辈儿的是一定要送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所以我当时很生气。
“叫不醒啊,叫半天都叫不醒,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把医生都叫过来了,又说你没事,只是睡着了。但是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像是……”
“像是中邪了一样。”
“莫瞎说 !”老家长辈一声喝止,然后轻言细语告诉我说,医生说你是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大家就没刻意叫醒你。
我一想,自己确实很久没合眼了,辞职之前就连续加班工作,接到表哥电话又马上坐车,车上想着外婆的事也睡不着,几乎两天没休息了。
我跟几个晚到的小辈去给外婆烧纸,一路上想着不太对劲,刚才外婆说要单独跟我说说话,然后之后的事儿就有些奇奇怪怪了,而且外婆说要看我的胎记,我脱下衣服之后做了个跟树有关的梦然后就断片了。
我理不出头绪干脆不去想。怪力乱神的事儿,我才不信。
把外婆的后事处理完毕后表哥问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打算,我说刚辞职,还不知道呢,他就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阿坝州搞建筑。
06年的时候房地产刚刚兴起,极少部分人赶着这股东风做起了房地产,不客气的说,当时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后来都混的风生水起,奔驰宝马,别墅2奶,通通齐了。
我表哥也是这个行业的先驱者,带着我们乡下的一帮人,承包了阿坝州一个的政府工程。
我当时辞职,又没什么长远打算,就跟着他去了阿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