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与屈辱,我的两位老师
我永远忘不了这样一件事。
市里要来一个卫生检查团到我们学校检查卫生,
个人卫生不合格的学生,
我和两名把守在教室门外的学生吵了起来,
班主任老师上下打量着我,冷起脸问:
你为什么今天还要穿这么脏的衣服来上
我的衣服昨天刚刚洗过。
老师指点着我衣襟上的污迹。
那是油点子,洗不掉的。
我就这一件上学的衣服。
老师认为我顶撞了她,更加生气了,又看我的双手,说:
的皴用砖头蹭干净了再来上学!
接着像扒乱草堆一样乱扒我的头发:
头虮子,像撒了一脑袋大米!叫人恶心!回家去吧!这几天别来上学了,检查过
我的双手,上学前用肥皂反复洗过,用砖头蹭也未必能蹭干净。而手生的皴,不
是我所愿意的。我每天要洗菜、淘米、刷锅、刷碗。家里的破屋子四处透风,连
我的手上怎么不生皴?不卫生是很羞耻的,
的条件。这一点我的班主任老师便不懂了。阴暗的,夏
像地窖一样的一间小屋,
破炕上每晚拥挤着大小五口人,
壁和天棚每天起码要掉下三斤土,炉子每天起码要向狭窄的空间飞扬四两灰
母亲每天早起晚归去干临时工,根本没有精力照料我们几个孩子,如果我
的衣服居然还干干净净,手上没皴头上没有虮子,那倒真是咄咄怪事了!
我认为,对于身为教师者,最不应该的,便是以贫富来区别对待学生。我的班主
他们都并非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有的甚至经常上课吃零食、
从未严肃地批评过他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