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村寿人不是人,是魔鬼?

四、一支欠中国人民血债至今未得以清算偿还的邪恶部队

从1995年开始,我国民间发起了“侵华日军细菌战毒气战中国受害者对日诉讼活动”。很多参加诉讼活动的受害者,没有得到日本政府的任何道歉信息,带着悲愤离开人世。日本保存的大量731部队的档案资料不对外公开,披露真相者受到各种威胁,给世人了解历史、清算731部队罪行人为设置障碍。731部队欠中国人民的血债至今未得到清算和偿还。

1.日本投降前夕,731部队秘密销毁证据。

日本投降前后,731部队绝大多数成员逃回日本,为逃脱战后审判,他们竭力掩盖其在731部队的经历,采取隐居、更换姓名、甚至假死的方式企图逃脱战犯审判。

为掩盖731部队惨绝人寰的罪行,石井四郎下令,把特别监狱里尚未使用的实验对象(即“马路大”)全部处死,把重要资料、仪器烧毁、转移,把731部队的用房、设施尤其是特别监狱和焚尸炉统统炸毁。1945年8月10日凌晨,731部队全营区戒严,全体官兵开始秘密毁灭证据。像奥斯维辛集中营一样,通过毒气管道灌注毒气,毒死7号、8号监狱的抗日志士,未被毒死者则补以枪弹,然后将尸体堆集用汽油焚烧,大火持续烧到12日,才将尸体焚烧完毕。8月13、14日,将731部队的监狱、焚尸炉、研究室、实验室等全部炸毁。随后,731部队最后一批人员逃回日本。

2.美日间的肮脏交易:逃回日本的731部队战犯逍遥法外。

战后,美国主导了日本的政治走向,但美国的一些当政人,为了得到细菌战的相关资料,最后以豁免731部队成员的战争责任为条件进行了一场肮脏交易,拿到了731部队进行人体实验、细菌战等秘密资料。此后,美日联手,刻意掩盖731部队的反人类罪行,甚至“遗忘”这支邪恶部队的存在,铁幕重重,秘而不宣。但中、日已搜集到的大量第一手资料,以及目前美国国家档案馆解密档案公布的部分731细菌战情报,已揭开铁幕一角,铁证如山!

731部队逃回日本的全部成员因这场肮脏交易,得以逃脱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从此逍遥法外。这些原本应该被审判的日本战犯,脱掉恶魔的外衣后,堂而皇之地在日本政府机构、军事部门、医疗机构、学术机构和大专院校等社会各领域担任了重要职务,至今影响着日本社会。直到1960年,731部队的主要军官中,还有人凭借在731部队进行人体活体实验的“成果”发表论文取得博士学位。

试举几例731部队成员战后任职情况。

在政府和军事部门任职的有:炭疽班班长植村肇,任文部省教科书主任调查官;长友浪男,任北海道副知事;金子顺一,任防卫厅主任研究员;中黑秀外之,任自卫队卫生学校校长;增田美保,任防卫大学教授。

在医疗机构任职的有:植物研究班班长八木泽行正、痢疾研究班班长江岛真平等,在厚生省国立传染病研究所任职;病毒研究班班长笠原四郎,任北里研究所副所长。

在大专院校任职的有:冻伤班班长吉村寿人,任京都府立医科大学校长;病理班班长石川太刀雄丸,任金泽大学校长;病理班班长冈本耕造,任京都大学医学部部长;昆虫班班长田中英雄,任大阪市立大学医学部长;伤寒班班长田部井和、霍乱班班长凑正男,任京都大学教授;X光班班长宫川正,任东京大学医学部教授。

另有多名731部队成员创办了医疗企业和私立医院:731部队核心成员内藤良一和结核班班长二木秀夫等合作创办了绿十字公司,聘任731部队部队长北野政次担任绿十字公司最高顾问、东京分社社长,聘任新加坡南方军防疫给水部大田黑猪一郎担任绿十字公司京都分社社长;第三部部长江口丰吉、教育部长园田太郎、鼠疫班班长野口圭一等战后都建立了私人医院对外营业。

对日本细菌战战犯的处理是战后美国处理日本问题的一个缩影。正是因为没有彻底清算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罪行,没有全面系统持续地惩治战犯,为战后日本右翼势力篡改历史、美化侵略、复活军国主义保留了孽根,成为了今日安倍政府恣意妄为、一意孤行的重要社会基础。

3.持续的祸害:细菌战遗患至今犹存。

时至今日,731部队实施的细菌战留下的遗患,仍然危害和影响着中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和生态环境安全。

731部队为准备和实施细菌战,通过多种途径征购大量老鼠,以及用作实验材料的黄鼠、白鼠、兔子、猴子、马、牛、羊、骆驼、鹿等,还为传播传染病培植了大量跳蚤、虱子、臭虫、苍蝇、蚊子等媒介物。特别是731部队长期进行大规模、大范围的鼠疫实验,生产了数量庞大的鼠疫菌和鼠疫武器,使731部队所在地哈尔滨平房地区成为细菌武器的“火药桶”。1945年8月,731部队在逃跑前夕由于炸毁本部实验设施,使得染疫老鼠、实验动物逃窜出来,这个“火药桶”被引爆,使哈尔滨平房地区鼠疫大面积爆发流行,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巨大损失。哈尔滨平房地区由此成为鼠疫疫源地,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处由于人为因素制造的鼠疫疫源地,危害难以估量,后果极其严重。在上世纪50年代,哈尔滨政府和当地人民群众为控制和消除疫情,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日本细菌战还给人类生存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危险。二战期间,731部队生产制造的细菌武器和细菌战剂数量惊人,其足以使整个世界感染疾病,致使全人类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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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 80 年代末,一部由香港导演执导、名字为《黑太阳 731》的影片给不少 80 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多人都把它形容为自己「童年最大的阴影」。
影片以纪录片的方式,将 731 部队各种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以及活体解剖的场景呈现出来,那些惨不忍睹的逼真画面,让人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仿佛历历在目。例如有一段冻伤实验的情节:
「冰天雪地的室外,一个日本兵正不断往一个妇女裸露的小臂和双手上浇冷水,一旦发现冻了冰,就把冰敲掉再浇水。
反复许久后,妇女被拉回到室内,日本兵将其已冻僵硬的双臂和手放进热水之中。
随后,在一群十几岁的日本少年兵注视下,一名日本军官把手放到妇女的手臂上用力往下一扯,妇女小臂和手上的皮肉便一下子全部脱落,只剩下森森白骨。
妇女惊惧地看着自己的手骨,发出撕心裂肺地哀嚎……」
这段情节,让很多人至今无法从脑海中抹去,同样也令有些人怀疑其真实性。
那么,真实的冻伤实验是不是这样的呢?
1938 年,面临日军在高海拔地区作战时较易产生的冻伤问题,731 部队开始设置此研究课题并进行人体实验。
为得到相关数据,731 部队冻伤实验班班长吉村寿人下令,采取将实验对象泼上水后置于室外,或是让实验对象待在室外,然后用大型风扇向他们吹冷风的方式,人工制造出冻伤效果。
在这个过程中,吉村寿人及其手下会用小木棍不断敲打实验对象裸露的部位,直到对方皮肤发出像木头一样的梆梆声。之后他们把人拉回室内,在冻伤部位浇上不同温度的水,并观察其变化。
一开始,这项实验只能在零下 20-50 度的极寒期进行。后来,为能尽快北进配合德国进犯苏联,同时为了方便随时随地进行实验,731 部队还专门建造了一座冻伤实验室。
据原 731 部队队员仓员智在苏联的「伯力审判」中供述,1940 年 12 月份,他曾在冻伤实验室里看到 5 名中国人坐在长椅上,其中三个人的手指全部变成黑色且已经冻掉,剩下两个人的手指则只剩下骨头露在外面。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电影中的情节确实是经过了渲染,但也并不完全是虚构的。
除此之外,影片中有关活体解剖的镜头,也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不适。
「一个中国的小乞丐,被拐骗进 731 部队后活生生地被开膛破肚,挖出内脏做成了标本。当他的心脏被取出的时候,还在日本人沾满鲜血的手上不停跳动。」
就是这个镜头,让许多观看者难辨真假,甚至有人认为扮演小乞丐的演员是真的为艺术献身了……
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片方后来也澄清说那是用特效剪辑做出来的。但特效虽是假的,事情却是真的。
1943 年,为得到一名健康儿童的内脏做标本,731 部队成员在哈尔滨街头随意抓了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进行了活体解剖。
男孩所有的内脏都被取出称量后做成了标本,尸体则被扔进了焚尸炉进行销毁,据参与此次行动的成员描述,男孩的心脏在被放入福尔马林溶液中的时候还在跳动。
在我们看来如此灭绝人性的活体解剖实验,在 731 部队里却是司空见惯。
据原病理班成员大川福松回忆说,活体解剖是他和技师几乎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们每次会解剖 3-4 个人,多的时候也会做 5 个人。

用来悬挂人体内脏的钩子
至于为什么要把人活着进行解剖?
原细菌制造部柄泽班成员筱冢良雄解释说,他的教官告诉他:「人体一旦死亡,会有杂菌进入污染尸体,就检验不出病菌的实际效果了,所以时机很重要,要在人濒死的状态下进行。」
在筱冢良雄的记忆中,他只参加过一次真正的活体解剖实验,而被解剖的对象,正是他的同乡平川三雄。
平川三雄在做实验过程中感染了鼠疫,之后,就被当作实验对象进行了活体解剖,筱冢良雄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在自己的回忆录中,筱冢良雄写道,「实验室内,平川三雄裸体躺在解剖台上,全身到处都有紫色的斑点,看起来十分痛苦。眼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泪水,半张着嘴艰难地喘着气。直到此刻,平川依然以为是要给自己进行治疗。」
他还提到,平川三雄的姐姐后来曾写信给他询问自己弟弟的死因,他只能隐瞒说平川是战死的,这件事也令他终生倍感煎熬。
和筱冢良雄一样有同感的,还有曾经担任人体解剖技师的胡桃泽正邦。
据他说,正常情况下,解剖这些实验对象前会对他们使用麻醉剂,但有些人会在解剖的过程中醒来,
他曾亲手解剖过一名感染了梅毒菌的中国孕妇。手术前,他对这名孕妇使用了麻醉剂。然而在解剖的过程中,昏睡的孕妇突然从麻醉中醒来、并对他大声哀求「放过我的孩子!……」
胡桃泽正邦说,那一刻,他到死都忘不了!
除了冻伤实验和活体解剖,731 部队里还有上百种各式各样的人体实验。
比如在食物中注射病菌,逼迫实验对象吃下,使其感染上病菌;又或是将实验对象的皮肤割开,将病菌涂在伤口后缝合,观察其感染的情况。
还有在实验对象的手、足和脸的部位喷上糜烂性毒气,将他们关进拘留室观察。或是将实验对象关进玻璃制成的密闭瓦斯室内,然后用浓度为 倍的瓦斯从低到高向内灌入,隔着玻璃观察实验对象的状态,并用相机记录下来。

其他还有诸如饥饿三天实验、一昼夜不睡觉的实验、将手浸入零度冰水中 30 分钟进行观察的实验,甚至是烤人实验、穿透实验、人体倒挂实验、向人体内注射马的血清,并观察不断注射后人体产生的不同变化等等,罄竹难书!
另外,为了将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实验室延伸到野外战场环境,731 部队还在黑龙江安达市的鞠家窑,哈尔滨附近的城子沟和陶赖昭分别建造了三处野外细菌和毒气实验场。
野外实验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让细菌弹在空中爆炸,对地面形成喷雾效果,使细菌四处散落,然后让实验对象走过细菌散落的区域使之感染。
但很快,研究人员发现这种方式并不是每次都有效,于是就改换了另一种更为有效的方式。
他们先在实验区域内钉上一圈十字架型的木桩,然后把实验对象绑在木桩上。
进行实验前,日军人员会给实验对象穿上日本军装,戴上特制的金属帽,脖子上挂上可垂在胸前做保护的铁板,只留四肢裸露在外。
实验同样采取空中投弹的方式。弹药则是用被剪成小块的铁板,涂上含有细菌培养基的肉汁或琼脂制成。
炸弹会在距地面一二百米的空中爆炸,弹片在爆炸的冲击下击伤实验对象裸露的肌肤使其感染。
每次野外实验使用的人数从十几到几十不等,日军人员则在 2-4 公里外的上风区用望远镜远距离进行观察。待实验结束后,再将实验对象消毒处理后拉回平房本部,继续进行所谓的效果观察。

俵屋是日本第一的旅馆,京都的旅馆评论家们经常这样讲,在主流媒体上拥有话语权的他们,将这种论调传遍日本,进而传播于世界。
所谓日本旅馆,比起酒店的标准化服务,最大魅力就在于其性格各异。每家旅馆都会秉承当地传统,受到特定客层培育,在数十年甚至更久的历史中,形成自己独有的氛围、接客逻辑和料理之心。
这种环境下诞生的日本旅馆,一千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即使再高级的旅馆,如果10人中有9人说好,也必会存在一个持不同意见的人。
那么,俵屋“日本第一”的名号,究竟只是占据话语权的京都人造出的空中楼阁,还是其确实存在别人无法赶超的特质呢?
写在前面:本文较长,包含完整的住宿体验,相关知识点和个人见解,如果你对日本旅馆和文化有兴趣,或许会有一点点收获,全文阅读需要5分钟以上。

俵屋位于京都地下铁“乌丸御池”和“京都市役所前”之间,很多来京都观光的人,可能都在不经意间走过这条街。
这里是旅馆/酒店激战区,早上从俵屋离开时,看到对面柊家旅馆的女将正在送客,两家京都顶级旅馆只有一条马路之隔,另一家老铺旅馆炭屋、料理旅馆吉川、老铺旅宿三木屋也在左近。走上几步来到鸭川畔,还有新开业的SOLARIA和外资系高级酒店ritz carlton。
三条过去是京都最炙手可热的商业街,所以才诞生了如此多的老铺旅宿。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俵屋,不但住宿费高昂,名气也远播海外,京都人时常称奇说,连那些不懂京都文化的境外人也对俵屋赞不绝口。很显然,现在的俵屋所具备的不仅是传统,还有能让人感受到舒适的生活机能。
俵屋的前身是吴服屋,作为石州(岛根县)吴服屋“俵屋”京都分店长的冈崎和助,在赴京上任时开了这间旅馆,供石见藩士投宿。江户时代,俵屋的客人以富商为主。幕末时代,长野主膳在俵屋长居,公卿们常常聚集于此。明治时代,京都贵族们搬到东京,俵屋成为他们回乡时的定宿。加上水户德川家、伊藤博文、木户孝允等权贵,以及各路境外贵宾如斯皮尔伯格,俵屋在300多年历史中,经历了日本国内和世界上最为挑剔和具有品味的客人,在严苛的标准下,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有如美术馆的房间,和汽车同价的浴槽
玄关看上去很普通,如果不是门前的俵屋招牌,可能被当作是民居错过。地上刚刚洒过水,日本旅馆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来客的欢迎之心,走进大门里侧,穿着淡褐色工作服的老年男众出迎,告知名字之后,对方立刻露出让人舒服的笑容:
“啊您来了,请进”。(ようよういらっしゃいました、どうぞどうぞ) 
这是旅馆和酒店接客用语的区别,酒店的人会用更加规范的语言迎客,而旅馆则有一种主人欢迎客人来家里做客的,更质朴的热情。
脱鞋处有着浓重的江户时代风格,一位穿着西式服装的中年男子将客人引向房间,刚才的老年男众负责摆好脱下的鞋子,年轻男众负责拎行李,安静的旅馆内似乎埋伏着很多工作人员,在客人进门时突然一齐出现。

日本旅馆大多有着隆重的欢迎仪式,这大概是由过去传下的习俗。江户时代,东海道的旅馆为了招揽客人,都会提前一天到上一个宿场所在地,给潜在客人送上茶点,极力宣传自家,然后将客人迎回去。俵屋靠近东海道五十三次的终点四条大桥,过去要接待各路藩士名贵,多少也沾上了东海道旅馆的传统气息,并一直传承至今。

玄关处的贝合,在平安时代多为贵族们的玩具,后来出现在大名公卿们的嫁妆中。廊下摆着有职的投扇兴,这是一种日本古时对战游戏所使用的道具,在京都很盛行。领略过门口的室礼,沿廊下向旅馆中央走去,坪庭中装饰着一株樱树,镂空的天井投下自然光,“由暗至明”的绝妙引导下,拐入右边最深处,今日的房间“寿”出现在眼前。

房间构造是一间数寄屋造的和室与3叠左右的书斋,三和土造的土间正面,是有着翠绿孟宗竹的庭园。俵屋虽然位于京都正中,寸土寸金,整体房间和庭园还是按照1比1的构造布局。日本传统旅馆追求的并非度假酒店那样壮美的山景海景,而是让客人身心得到放松,庭园属于必不可少的部分。

床之间的挂画是“花咏”,江户中期作品,来自四条派始祖吴春。花咏表达的是春之气息,4月的客人大多上京赏樱,回到旅馆之后,在房间内会再一次感受到季节之美。馆内还挂着伊藤若冲、狩野安信等人的作品,这些本该摆在美术馆里鉴赏的作品,每月都会进行更换,背后是雄厚的财力和漫长的历史积累。俵屋女将佐藤年长期和京都的美术品商人合作,购买符合俵屋气质,有价值的美术品。

靠近床之间的座位是上位,这是男生该坐的地方,在这里等待稍后的茶和点心。日式座椅看上去和其他旅馆的没什么区别,实际坐上去却很舒服,腰背的负担不大,这是佐藤年花了3年时间,与京都家具商人一起研制出来的椅子,背后的曲线经过反复论证设计,有个“奔驰椅子”的趣名。传闻是佐藤女士想让客人在日式椅子上,也能体会到坐在奔驰车上的舒适性。

房间内的家具和摆设都很简单,电视被隐藏在墙后面,冰箱放在土间的柜子中,千利休从茶室完成的数寄屋造建筑,主张舍弃外在的奢华,所有无必要的装饰性物品和电器都会被隐藏。地上铺的榻榻米呈现出深绿色,这是从滋贺县名工那里定制的最高级品。天花板上的网代用竹条交汇编成,缝隙用来换气,确保房间在关闭门窗时,依然能有流通的新鲜空气。

庭园前的地面,称为叩き,由京都三和土职人完成,现在能够制作这种高级旅馆用三和土地面的职人,已经非常稀有。窗外景色犹如一副绘画作品,分割房间和庭园的整面玻璃一尘不染,甚至察觉不到有玻璃存在,背后付出的清洁工作可想而知。冰箱里的饮料全部免费,打开一瓶啤酒,坐在沙发上望着庭园内的井户与翠竹,翻翻村松有视的著作,这是自己在日式旅馆中最喜欢的度过方式。

书斋侧放着一张陷入式桌子,旁边是文具和词典,在这里写作或阅读时,抬头便可看到庭园内溢满的绿植。旁边的矮柜里摆着俵屋的纪念册,里面写到大野主膳在俵屋居住时的故事,其中有部分被改编为小说。毛笔和砚台放在桌顶,随时可以取用,砚台的盒盖上印着葡萄和葡萄叶图案,这也是俵屋室礼的一部分。虽然自己是中国人,并没有学会书法的一丝门道,只能将其摆回原位。

俵屋过去是纯日式客室,1949年,京都颁布国际观光法,促进旅馆改造,以符合日渐增加的境外观光客需求。 俵屋开始将公共卫生间改造进客室,将较大的房间切割成两间,以满足旅馆必须有10间房的最低需求。扩张广绿,增加西式桌椅,满足国际观光法之后,重新开始营业。佐藤年不希望俵屋失去传统日式风情,她尽力保持数寄屋造的客室原貌,又巧妙地将电器和西式家具融入进去,完成了“和洋融合”。

打开洗面室和浴室的门,洗面台上摆着印有英文logo的毛巾,以及用金纸包着的香皂(
这块香皂是俵屋的招牌原创产品,将在文末送一些给订阅号读者
俵屋没有大浴场,只能利用各自房间的浴室,浴槽用顶级木材
高野槇做成,据说价格接近一辆高档轿车。高野槇香气优雅,保温力极强,放满水之后,每两个小时水温只会下降不到1度。
用温度计实测一下,42度,这是最适合人入浴的水温。冲洗干净身体后,稍微泡一下汤,从肉体到精神都感觉到极大放松。想起《鸭去京都》中,东京来的大人物在上羽屋泡刚刚清洗过的浴槽,大笑着说“极乐、极乐”,充分体会到那份心情。
讲到日本旅馆时,有一个逃不开的词叫做
もてなし,也就是“待客之心”,它像侘寂一样,很难通过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根据客人的入住时间,在浴槽中提前放好水,让客人check in后可以在最舒适的水温中入浴,这便是もてなし。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一位气质优雅,约莫50来岁的女性端着茶点出现。俵屋的接客系统,貌似是首先由男众带到房间,简单介绍下各处设施,再由这位像是女番头的人送来茶点,最后是当天的客室係进来打招呼。俵屋的每间房间均配有专门的客室係,采取1对1服务。
用过热烫的煎茶,将竹器上面的叶子揭开,唔!果然不出所料,是梦寐以求的俵屋蕨饼。像俵屋这种level,接客时必须拿出新鲜而不是袋装点心,
这块蕨饼的味道,就是放在高级生果子店也毫不逊色,而它的确也在对外销售。在俵屋附设的茶房内,花2000日元就可以吃到一模一样的蕨饼和茶。 如此高价位的迎客茶点,显现出了俵屋的财大气粗,当然,羊毛最后还是出在羊身上(房费)。

女番头微笑着打过招呼,询问晚餐有什么禁忌食材,随后飘然而去,她穿的是米白色的西式套装。俵屋的仲居都穿和服,男众穿日式工作服,但领头的一男一女穿的是西式服装。曾经有狂热的日本旅馆爱好者下过定义:凡是穿西式服装的旅馆,接客水平都不怎样,这一点在俵屋显然不太适用。

用完茶点之后,在俵屋内部稍作探索,大堂内摆着雛人型,由人偶师丸平在江户后期制作。每年3月,日本会举行传统的雛祭,保佑女子健康成长。男女
雛人型被樱花、桃花簇拥着,供以白酒、点心等,是旅馆常用的室礼。现在虽然已是4月初,但俵屋的室礼按照旧历提供,这些人型将在4月中被更换。

图书室“高丽洞”灯光昏暗,摆着很多传统工艺和美术类书籍,坐在日式坐垫上翻书时,地窗外可以看到绿色的庭园。
在走廊尽头发现了细川护熙亲笔《春之暮》,不愧是名门之后,细川桑。

新馆楼上还有一处公共空间,
这里是俵屋过去的男主人,ernest satow生前使用过的书房。satow过去是京都艺术大学教授,他的摄影作品现在还在纽约的一些美术馆中展出,其审美意识与俵屋女将佐藤年大概有着非常高的契合度。

书房内装饰着satow和日本著名雕刻家,宫协爱子的作品。finn juhl的椅子据仲居说是非常稀有的一款,全世界只有28把,是佐藤年30年前在北欧购入。现在finn juhl在亚洲范围内也开始大红大紫,长野县的白馬甚至还有了以finn juhl家具打造的酒店,不禁佩服女将的品味和前瞻性。
wegner的bear chair是自己一直想搬回家的单品,坐上去之后,眼神再度被窗外的绿植吸引。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俵屋的任何空间都考虑过客人的视线高度,无论是房间内、高丽洞、图书室、还是吸烟室,坐下时眼睛平视的位置总是能看到庭园。客人在摆满美术品的日式家屋中活动,难免会有一丝紧张感,用庭园来吸引注意力,放松心情,这正是俵屋
もてなし的一部分。吉村顺三和负责施工的中村外二工作室,大概是受到了俵屋很多刁难,才完成了如此出色的空间。 

吉村顺三是日本知名建筑师,负责俵屋新馆的设计,与二层木造本馆不同,新馆采用钢筋水泥造,总共三层,是俵屋主人将原来自家居住的四间房屋拆掉后,在原址上增筑的。1965年,新馆正式完成时,俵屋的客室数增长到18间,并一直维持到现在。
吉村顺三所完成的俵屋新馆,对于今后日本旅馆设计起到了极大指导作用,作为吉村建筑爱好者,我经常会带着
集英社出版的《名工们的名旅馆》,
前往日本各地有着吉村顺三印记的旅馆和建筑(比如文珠庄、国际文化会馆、小涌园)。记得书中收录了俵屋女将佐藤年的一句话:
“日本有很多名建筑家,但能够完成这种日本家屋的,也只有吉村老师一人。”
吉村顺三受到日本文化的深刻印象,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现代日本建筑,与当地的风土和祖先生活中派生出的东西结合起来。
“日本建筑最大的特色,是流动的自由空间,以及纯粹、诚实、艺术性这四点组成。”
吉村为俵屋赋予的自由性,不仅是客人滞在时空间的自由性,还包括改造的自由性。
佐藤年现在经常会对俵屋的房间进行装修和微调,来让俵屋成为更加适合现代客人居住的地方,这与吉村在设计时,为旅馆留下“成长的缺口”密不可分。
“高级酒店要体现奢华”这一在日本旅馆界不通用的标准,在俵屋有着最为明显的演出,虽然客室面积很小,但所有的小空间,都会充分考虑到如何让客人呆得舒适,对此,佐藤年自有她的判断:
“说到住这件事,重要的不是有没有自己的房间,而是有没有让自己感到踏实的落脚处。平时在家生活时,我先生喜欢坐在eames风格的椅子上,我则固定坐在边上的沙发上,我们深切了解这般安心的舒适感,因此希望旅馆的房间对每位客人来说,都是这样的落脚处。”
在俵屋滞在时,无论是在土间喝茶,在书房写作,或者在榻榻米上用手支着头躺着,都感到非常舒适。旅馆有着脱离日常的环境,却能够延续在家生活的安心感,这些生活中随意的片段,会让人产生对自家生活的反思:
总觉得家里空间不够大,但如果在窗边设一个这样的坐席,一边看着窗外的绿植,用喜爱的作家器皿喝茶如何?
真的需要在房间正中放电视吗?
椅子的高度是平时生活中最喜欢的吗?
注重生活的客人,在旅馆体验到不够舒适的细节时,会反馈给主人,极度重视客人体验的主人,会改进这些细节。当新的客人来到这里,就会见到完成度极高的旅馆,发现到处都是令人感到舒适的“落脚点”,这是
,也是“传统”为什么重要的理由之一。所谓传统不是恪守规则不变,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现、论证、思考,然后积累下来的东西。
差强人意的晚餐,舒服到爆表的床
回到房间时,客室係已经开始布置餐桌,接下来是最期待的晚餐时间。
俵屋厨师长黑川修功在这里已经工作超过30年,媒体对俵屋的料理全都赞不绝口,也有很多日本的旅馆爱好者认为俵屋在“衣食住”上都具备最高水平。
客室係端来食前酒,里面放着樱花花瓣,很符合当季的演出。

“来俵屋自制清酒吧。”
客室係大约50岁左右,保养很好的京都妇人,讲话节奏并未经过特地调整,没有那种过分尊敬的疏离感。
“您一会打算去赏夜樱么?”
“看时间是否许可,这个不强求。话说,在京都不能穿着浴衣出门吧?”
“是的,其他地方的旅馆也许可以,但京都是不行的。”
俵屋的晚餐大概要1个半~2小时,算下来吃完至少8点,也不太可能看到夜樱了,索性踏踏实实感受下旅馆料理。
题外话,俵屋的电视放在床之间同侧的旮旯里,也就是说,男主人用餐或者端坐在桌前时,一定会背对电视,不可能打开看。俵屋虽然按照国际观光法装了电视,但女将到底是有多讨厌电视?藏起来不说还放在一个几乎不适合从房间任何位置观看的角度,看来电子产品始终是日式旅馆的大敌。

刺身碗来自京都陶艺家,加藤静允的作品,可爱的兔子形。

俵屋以京都食材为主,反映季节性的料理,从“旅馆料理”的角度来讲,算是中规中矩。
问题在于,食材相对普通,调味也略为落后,椀物的出汁几乎品尝不出香味,强肴则是居酒屋水平的料理。京都风料理确实淡薄,也不该去把俵物的料理与“和久传”之类的专业餐厅去对比,但以这个价位的旅馆来说,几乎没有一道料理让人留下印象,只是“循规蹈矩地做”,我个人来讲觉得稍有不足。
30年不变的厨师长,确实能守住旅馆的传统味道,但在其他旅馆/酒店都不断进化的年代,俵屋在料理上似乎稍微落伍了。
回想起来,对俵屋料理赞不绝口的人,大多都是60岁左右的评论家,或是50岁以上的旅馆爱好者。
与自己同龄的30代日本人,对俵屋的料理则多有不满,里面有口味的问题,也有cp值方面的考量。
大概俵屋的目标客户,或者说常客,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客人,让他们体验到传统的京风料理,吃完一餐后胃的负担不会太大,不会太油腻,就ok了。这样想的话就十分容易理解。
离店时在出租车上和司机闲聊,对方说俵屋的房间和服务都无可挑剔,但料理的确差强人意,“京都有很多花上1万日元,也可以吃得很好的餐厅,在旅馆只订早餐,晚餐去外面吃才是正路啊。”
撤掉餐具后,仲居询问明天要汤豆腐还是炸豆腐,然后开始铺床,俵屋的床褥之厚,在自己住过的旅馆中,大概只有あさば可以匹敌。这里垫的不是榻榻米床褥,是真正的低反弹床垫,然后垫上一层厚床褥,再垫一床真棉床褥。 
在俵屋商店中可以订购寝具,光是真棉床褥就要10万日元,这是女将佐藤年长期研究后诞生的产品。如果想把俵屋的全套寝具搬回家,差不多要花30万日元。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价格,不过仔细一想,今后每天都可以睡在俵屋的床上,这一点恐怕蛮有吸引力。如果拿这些钱去俵屋住宿,只能在特别室“晓翠”睡最多两个晚上。

一天只做600丁的豆腐屋,构筑俵屋命脉的职人们
早晨还在朦胧中时,听到客室係敲门,起床更衣后相互问候,醒晨的果汁和报纸已经摆在书房。

为什么要特地问豆腐的做法?因为这豆腐是俵屋的招牌之一。
用京都优质地下水做的豆腐,轻炸后浇上汤汁,是难以言说的美味,如果俵屋可以只订早餐就好了。
“是吧,要感谢平野屋家的豆腐。”
“在京都,没人想做豆腐店的老婆吧?”
俵屋的豆腐来自平野屋,这是一间夫妻店,夫妻俩每天3点起床做豆腐,一天做600丁(一人份是2丁),全年无休。平野屋的客户名单如雷贯耳:俵屋、柊家、炭屋、以及京都的各大料亭,一旦店主病倒,御三家的客人们就没有豆腐下锅。
俵屋将早餐的食材托付给一家个人店,控制风险的能力想必很低,为什么不去找更大的豆腐店?这正是京都的商业特性,老铺们大多只相信本地长期合作的供应商,不管对方规模多小。其实何止豆腐店,翻开俵屋的名册,所有供应商全都是京都本地的老牌职人。这些京都职人所掌握的工艺,在现代需求量越来越低,但收费却居高不下,从某种意义上讲,以俵屋女将佐藤年为首的京都老铺旅馆业,是京都传统职人最后的守护者。俵屋追求的是“在日常中感受日本传统之美”,体会到这些的客人,其实就是职人们的赞助商。

check out之前,倒上一杯冰水,坐在庭园前享受片刻宁静的阅读时光。
NY TIMES的一篇评论中曾写到:“俵屋是都市中的静寂场”。
这里不是那种有着充实公共空间,可以认识新朋友的旅馆,相反,每个房间都像是一个小宇宙,面对庭园、在书斋阅读或写作,是一个能够让人安静自我反思的场所。
房间设计中体现出日本文化的精髓,不仅是家屋、挂画、美术品,还有这一切所带来的,自然中表露的东西。光线、柔和感、肌理的分寸、平静中的秩序。
现代生活中,人的内心时常会暴露在外界的混乱和嘈杂中,在俵屋滞在时,会感觉到内心安静而坚定的那部分变得强大,与混乱对峙,并在某些时刻占了上风。
从最初的紧张感,嘈杂到单纯的环境转变,直至完成最终调和,内心所获得的宁静,会转化成对抗外界的力量。
俵屋是宝贵的旅馆,不是日本第一还是第几的问题,它能表现出独一无二的“日本传统之美”。明明是高价的旅馆,却摒除任何对“奢华”的追求,相反,每一个角落都如此舒服,房间的设施、窗户的大小、光线的变化、庭园的分布、接客的距离和用心,几乎每一样日本旅馆重要的元素,俵屋都做到了“只有这样最好”(除了料理)。
统领这一切的佐藤年,就像是一曲交响乐的指挥家,而京都职人和男众、仲居们,便是各种乐器的演奏者。
听男众领班说,佐藤年不像其他旅馆的女将,她从不会特地去和客人招呼,但每天早上10点,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旅馆,更换所有的鲜花,并检查今日的工作内容。
她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也从来不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报纸杂志中。
这位“隐形女将”的工作之出色,全都体现在俵屋的内部细节上。
check in时的热情欢迎、奉茶时谦虚的姿态、入浴时恰到好处的水温、充满季节和自然元素的房间和室礼,以及,离店前最后的感动。
自己爱用的ALDEN摆在脱鞋处,低头时猛然发现,鞋子被擦得一尘不染,里面用鞋撑撑过,鞋垫加热到微温,上脚后前所未有地舒服。
对管理鞋子的老年男众低头致谢,随后离开,送客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原地站立,直到车转弯消失在视线中。
旅行纪录片导演、日本方向专栏作者
时常前往日本,体验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料理、旅馆、餐厅等
别急着关掉,最后有礼物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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