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想说胡话忍着憋住紧闭嘴巴不发声为什么状态持续下去自身心理抑制地抽搐呢?

—— 可爱在表,博弈在内。

狐自从出生起就注定是要依附着人类生活,都是一群喝媚水长大的妖物,多数是雌性,地位也比较高,满了一十五就能有人形,而后凭借着一身媚骨,不是在皇亲国戚的屋里享受,就是在达官贵人怀里羞涩。

成年的狐,在狐的世界里若是依旧没勾引到一个权位高重或是貌比天仙的伴侣,那多是要被当作饭后嘲讽取笑的话题。

刘耀文就是那个笑料中心。

十八岁,雄性,与所有狐妖背道而驰,特长是上串下跳,在野外里无目的地奔跑。

在刘耀文十六岁能够变成人形的时候,就被长狐们抓进了少孤管理所,但这只皮男狐上课七天逃课六天,屡骂屡犯,屡犯屡骂,后来没了耐心,把刘耀文遣送回他爹娘身边,他爹娘更没办法管他,生生变成一只小野狐,天亮就出去森林里自由自在野一圈,回到家尾巴和耳朵都抹上一层泥。

族长不允许他们自认尊贵的狐妖族谱上有这样堕落的狐存在,勒令要把刘耀文抓起来,囚禁也好任何方法都罢,直至要让刘耀文学会魅惑人类,若实在无法扶正他这条根,那么就连地拔起,说白了,就是让刘耀文直接消失在他们的族谱上。

十六岁的刘耀文会被抓进少狐管所是因为他刚成为人形身体虚弱,但十八岁的他知道自己要被抓起来之后,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天晚上,趁着父母入睡,刘耀文连包裹都不收,逃跑了。

他没有目的,只知道要离开狐妖的结界,不然迟早都是要被抓回去的,是生是死被人掌握,或许更坏,剥夺了自由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于是刘耀文莽撞地往一个方向不停地跑。

冲破狐妖结界,远远看到了山底下的人类,刘耀文第一个感觉是冰冷,他不得已变回原形,鲜橘色的绒毛能包裹着他,暂时寻到一些温暖。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越跑越远,便越来越冷,天空飘着白色的小颗粒,再逐渐变成花,刘耀文在书里看过,这叫做雪,在他们的世界里,其实很少看到。

再往远的跑,还有高得望不到边的房子,还有四个轮子跑得很快的机器,还有五彩斑斓的光亮,在建筑上,在道路上……

兴奋交杂在寒冷里,刚刚成年的小狐狸对一切未知都充满好奇,在盲目的逃亡中跑了三天,在第三天的夜晚,最终体力不支,在随意寻找到的草丛里,又冷又饿地晕了过去。

他以为他就要这么死过去了,可他没有害怕,至少他是自由自在地死去。

然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蓝色毛发的狐狸在拥抱着他,蓝狐狸身上暖暖的,在寒冷的冬天里就像一个暖炉,刘耀文忍不住抱得蓝狐狸更紧,尾巴摇啊摇,耳朵贴着蓝狐狸的身体,蹭啊蹭。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死,因为死人是感觉不到温暖的。

慢慢的,刘耀文意识更加清晰了,直至睁开眼,不再是狐届里只有丛林的周围,也不再是逃亡时只有鸣笛声的人界,而是躺在一张软软的垫子,周围被橙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手边的桌子,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刘耀文还没从自己的处境反应过来,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的男人戴着眼镜,穿着一身丝绸质的睡衣。

这是刘耀文对他的第一印象,像极了他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册和书籍里看到的,能够让人愿意为他割尾巴割耳朵多的美人狐。

“怎么了?你还是不舒服吗?”那被刘耀文认作是美人狐的男人朝他走过来,在一旁的床边坐下,“要是还是不是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这是刘耀文对他的第二印象,内心里的不安和迷茫因为他的关心和一个润湿的眼神而不复存在。

刘耀文摇头,小腿驱起,把身上的蓝色被子抱得紧紧的,贪婪地获取温暖。

“我不难受,我有点冷,还有点饿。”

“那我把暖气调高一点,我已经给你煮了粥了,一会儿你暖和一点了,再出去吃好吗?”

“我……那我能吃两碗吗?”

刘耀文实在是太饿,逃亡几天吃的都是野草野果,肚子空得发痛,又正成年,食量当然大,却又害怕因为自己吃太多,而被眼前的漂亮男人嫌弃。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副样子,有多能唤醒人的怜悯之心,男人温柔地笑,揉着他的脑袋点头,说了句当然,帮着刘耀文又把被子掖高了一点才走出去。

刘耀文直到人消失在自己面前还是迷迷瞪瞪的。

他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耳朵,又拔了拔尾巴上的毛。

很痛,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梦。

老天爷呀,那他也太过幸运,被这样温柔漂亮的人捡回了家里。

察觉到自己捡来了福气,刘耀文美滋滋地把床头的热水喝掉,一定是那漂亮男人替他准备的!谁说狐妖一定要学着谄媚才能得到下半生,他就遇到一个好人,而且还特别漂亮呢。

水被刘耀文咕噜几口喝完,身体也暖得差不多,掀开被子便兴奋地要去找收留他的漂亮男人,顺便填饱空了几天的肚子。

刘耀文有些着急,又对房子的户型不了解,一打开卧室才发现这里有两层,在楼上兜了一圈才跑到楼下,又在楼下兜了一圈才找到厨房在哪,看到一个正在为他下厨的背影,刘耀文开心地跑过去,从背后把人抱住。

狐狸对心爱的人有天生的依赖性,虽说刘耀文和这个漂亮男人没有过任何接触,可他收留了自己,这也足够在刘耀文心里画一笔浓厚的记号,他是直白的狐妖,感情就是会直接表露。

可他突然的拥抱似乎吓到了没有防备的人,男人偏头看了一眼,没有推开刘耀文,只是把火关了,把菜盛进碟子里,才转过身。

“鸡蛋是什么?”刘耀文不感兴趣,脸埋着,耳朵上的猫弄得人的皮肤痒痒。

“鸡蛋是能够补充能量的东西,我还在里面加了几根火腿肠,你要不要试试看?配着粥吃。”

“那你现在端着这盘去外面的桌子等我,我给你拿碗行吗?”男人温柔地教他,“对了,端盘子之前先去洗手,以后吃饭之前也要洗手,知道吗?”

刘耀文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真的听话,眼前的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被牵着在水龙头下冲着手也不反抗,只是会忍不住偷看。

他真的好漂亮,好温柔哦。

帮他洗手的人突然愣了一下,“嗯?怎么了?”

“我可以喊你哥哥吗?我今年十八岁。”

“可以啊。”男人拿开纸巾,替他擦干湿漉漉的手,“我今年二十六了,比你大八岁,可以当你的哥哥。”

“那哥哥,我叫刘耀文,你叫什么?”

刘耀文在心里默念着,不知道是哪一个字,只是听上去,原来他的名字也这么温柔。

最后盘子也是宋亚轩端的,他总觉得要照顾眼前这小孩,可是刘耀文觉得很不好意思,跟在后面显得有些局促,直到在饭桌上,宋亚轩朝他招招手。

刘耀文又愣住了,听着宋亚轩好听的声音喊他阿文,怎么他的名字……也变得好听了呢?

“阿文不是饿了?快过来。”

一道温泉冲刷了站在寒冷中数夜的人,刘耀文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嘴巴无意识往下一瘪,宋亚轩这么温柔,让他他觉得好委屈。

不顾任何,他跑上前抱住了宋亚轩,尾巴绕过自己的腰,也圈住宋亚轩的身体,耳朵更是耷拉着,埋进宋亚轩的肩膀里。

他需要抱抱,需要被抱抱。

宋亚轩莫名,却听出了一点撒娇和依赖,心软地拥着他的后背,慢慢拍,慢慢抚。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耀文才从宋亚轩的温柔乡里出来,刚刚宋亚轩不仅给他做饭,还带他洗澡,给他穿同样的丝绸睡衣,还给他拿了几个可爱的猪猪玩偶,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粉色的东西,但是因为是宋亚轩给的,越看越喜欢。

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吧。

刘耀文闭上眼,却突然想起什么,猛的坐起身子。

他从出现在宋亚轩面前开始,虽然就是人形,但狐狸的耳朵和尾巴都没有藏住,因为他在狐届的时候不爱去上课,并没有学会变成人的时候怎么藏起耳朵和尾巴。

可……宋亚轩作为人,看到他这样没有一点吃惊吗?

族里的老人都说了人类最惧怕的就是妖魔鬼怪,特别是他们这种从他们历史里就没什么正面形象的狐狸,所以才要从小学着用力讨好,弥补一些天然的偏见。

但这些从小耳濡目染的现象,似乎没在宋亚轩身上看到,宋亚轩看上去没觉得自己是妖怪,刘耀文这么一想,心又一次酥酥的。

怎么办,他又想要抱抱宋亚轩了。

想就要,刘耀文抱着那只粉猪,往走廊的深处跑去,宋亚轩和他说了自己的房间在最尽头,有事的话随时可以找他。

刘耀文想了想,抱抱应该也算一件大事吧。

敲门没有两分钟,房门就打开了,宋亚轩看到刘耀文的第一眼皱眉,顿时让刘耀文心里紧紧的,生怕这个点打扰了他,刚刚来找他的自信和欣喜都没了,低下头自己在难过。

可下一秒宋亚轩把他拉进房间里,让他坐在小沙发上,蹲下来问他。

“你怎么不穿鞋?我刚刚给你说的你又忘了?”

刘耀文啊了一句,从宋亚轩满是蓝色系的房里回过神,想起吃饭的时候宋亚轩去找了一双棉鞋给自己,嘱咐自己天气冷了要穿鞋,不然容易感冒。

宋亚轩说,感冒了就只能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而且还不能和别人贴贴抱抱,不然容易传染。

刘耀文那会儿听到不能抱抱立马穿好鞋子,把宋亚轩逗得直笑,可他现在又没穿鞋,宋亚轩还会和他抱抱吗?

“不是哥哥,我就是太着急了,忘记穿了,我现在就回房间穿,你等我一下。”

宋亚轩拉住要往外跑的人,让他坐回去,“你再跑回去脚不就更冷了,你坐着吧,穿我的。”

“可是哥哥的脚好小啊。”

刘耀文倒是饶有兴趣地伸着自己的脚在宋亚轩旁边对比起来,发现宋亚轩好瘦好瘦,脚上露出长长的骨头和关节,还很白,像从未晒过太阳,干净又纯洁。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小动物天性对主人喜欢撒娇,刘耀文看着看着就从沙发上下来,坐在地板上抱着宋亚轩的小腿,尾巴讨好地抚着他的腿,抬头看着宋亚轩一脸天真。

“哥哥,能再抱一下吗?”

宋亚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觉得刘耀文是单纯的,所以能做出这种动作,这样是放在商场上有人对他做出这种举动,很难不认为是有人送来讨好他的,因为他见过很多,也很唾弃。

但刘耀文这么对他,让宋亚轩有一种……还挺受用的感觉,像养了只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宠物。

宋亚轩蹲下,把他抱着自己的手扯开,想拉着他站起来给个拥抱,没想这只狐狸还挺重的,宋亚轩把他拉起来后被他狠狠一抱,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下刘耀文却还不知收敛力度。

于是被推着,两人都摔倒后面的床上,宋亚轩闷哼一声,身上跟躺了个大暖炉似的,又热又重,他都快喘不过气了,推着刘耀文的肩膀。

“阿文乖,起来,你太重了。”

“不起。”刘耀文想起那个梦,哥哥就像梦里那只蓝色狐狸一样暖暖的,抱得舒服,根本不舍得撒手,“再抱一会儿。”

“不是……你这样子,哥哥没办法呼吸了。”

刘耀文有些失望,手撑着宋亚轩身体的两侧,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就这么安静地看宋亚轩喘着气,等着他呼吸顺畅过来。

然后再小心翼翼开口,“哥哥,我能继续抱了吗?”

宋亚轩被他的真挚和单纯打败了,推着他的躺到旁边,拉了条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和他侧身相对,揉着他橘色的大耳朵。

刘耀文很少被人揉脑袋,那都是表现得好的小狐狸才有的待遇,他曾经嘴硬着不屑于这么幼稚的举动,可当宋亚轩温热的掌心揉着他的脑袋时,细细的骨节触碰着他的耳朵时,他觉得整个身体都要起一身的疙瘩,体内的血液流通得更加畅快,原来被人这样宠爱地对待,会这般舒服。

他不禁主动去蹭宋亚轩的掌心,蜷着身体靠得更近,眼神依赖地盯着宋亚轩。

“哥哥,你喜欢我吗?”

刘耀文问得很直白,跟人类世界不同,喜欢就是想要无距离相贴,根本不会考虑是否门当户对,或者是拧巴地不敢开口正视情感。

宋亚轩适应了人的交流方式,倒是被刘耀文问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也还不过24小时。

“不喜欢吗?”刘耀文脑子里,喜欢是直说,犹豫才是想办法要拒绝。

宋亚轩受不了他这副及其受伤的表情,立马又替他揉了揉脑袋,“不是,挺喜欢你的,你很乖。”

昨夜下了雪,忙完工作的时候已经很晚,宋亚轩其实疲惫得不行,在小区楼下的草丛里发现一只小狐狸的时候他本来想打电话给动物保护局的,毕竟这狐狸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万一是什么保护级动物他根本承受不起。

可当他靠近那只狐狸,把大衣盖在狐狸身上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狐狸在大衣下变成了人的形态,是一个小男孩,只留下了耳朵和尾巴没有消失。

一只狐狸变成人,换一个人或许会被吓到,而宋亚轩对待眼前神奇的一幕没有过多的震惊,他明白了什么,用大衣把光溜溜的人掖了掖,收起了准备打电话的手机。

心里的声音大声地呐喊着。

男孩应该是昏迷了,嘴唇和脸色都苍白,宋亚轩把手探到他的鼻尖,还有温热的气息,于是蹲下身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背到身上。

这只狐狸有些重,宋亚轩背回家的时候人已经累得不行了,又强撑着精神喂了男孩热水,抱他捂热了身体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哥哥,你为什么愿意收留我?”

刘耀文的声音打断了宋亚轩飞飘的思绪,因为体型有些大,本想缩进哥哥的怀里却不得逞的刘耀文,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哥哥抱进自己的怀里。

“以后再告诉你。”宋亚轩说。

“哥哥,我其实是只狐狸哦,只是我还没学会收耳朵和尾巴,你不害怕我吗?”生怕宋亚轩下一秒说害怕,刘耀文又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是不伤害人的!”

“知道,我不怕狐狸,而且你不收起耳朵和尾巴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宋亚轩掐了掐他脸颊上的一点婴儿肉,感叹这只狐狸身上怎么哪哪都好摸。

“哦哦。”刘耀文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警惕地纠结着,“那我……嗯,哥哥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我可以……虽然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就是吧……”刘耀文想起在狐届里那些老师和前辈是怎么骂自己,一事无成和不成大器,让他在此刻自卑到极致。

“没关系的。”宋亚轩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大概地猜测得到,手搭在他的腰上,去拨弄他的大尾巴,“不会的慢慢学就可以了,哥哥以前……也是个废物来着。”

“不是!你不是废物!”

刘耀文突然大声地反驳,短暂的相处就让他认定了眼前的人,谁都不能贬低,也包括他自己。

宋亚轩笑了笑,放在他尾巴上的手捏了捏。

“好,我不是,那阿文也不是。”

两人的相处异常的和谐,若是不讲,其实根本看不出他们只是刚相识不久的人,反倒像是渡过七年之痒的情侣了。

刘耀文有时候也会奇怪,为什么哥哥能够准确无误察觉到他的任何情绪,就算出门上班了,也会在自己感到孤独和怀疑自己的后一秒,电话响起。

是的,宋亚轩教会了刘耀文用手机。

他告诉刘耀文,如果想他的话,随时可以打给他,一开始刘耀文是不会打的,总是害怕自己打扰到宋亚轩。

但他会时刻注意着手机,只要哥哥的名字显示出来,刘耀文一秒接起,盘着腿,尾巴和耳朵都乖乖竖起,对着话筒元起地喊一句哥哥。

“你在家干什么?我给你叫的外卖你吃了吗?”

“我在哥哥的床上躺着,好香啊!”刘耀文尾巴都要晃晃,勾着宋亚轩的枕头抱在怀里,“外卖吃啦,我有戴帽子和穿大衣开门,把耳朵和尾巴都藏得好好的。”

宋亚轩夸完人,听筒里就听到一声傻笑,面前似乎浮现了刘耀文耳朵颤抖尾巴翘起的画面,手掌痒痒的,好想揉揉他的头。

“阿文,在家里会不会无聊?”

“嗯……有点,但我可以忍。”刘耀文最近在努力回忆起在狐届里那些狐狸的做法,尽量乖一些,“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就好啦。”

“那阿文想出门吗?陪我上班好不好?我教你赚钱。”

当然可以,宋亚轩手上的项目刚收完尾,公司上下都在阻止庆功,带薪放假的放假,组织企业旅游的旅游,这段日子闲得不行,按理宋亚轩也该跟着活动活动的,可家里刚捡了只狐狸,那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宋亚轩觉得自己走不开。

正好公司也没什么人,让他过来,两人都能解解闷。

宋亚轩不放心让他自己打车过来,开了车特地回家接人,打开门他呼吸都停住了。

刘耀文……这是在干嘛?

“你……你穿我的衣服?”

刘耀文在客厅里懵了一下抬头,认真点头,身上穿着宋亚轩的衬衣和西裤,也不知道从衣柜里的哪个角落翻出来几条衬衫夹,用也不会用,绕着衬衫绑在肩膀和腰上。

“我想着要去你的公司,要穿得正式一点。”

“但你这么穿……”宋亚轩真是欲言又止,但转念一想刘耀文还小,哪里懂这些,“把衣服换下来吧,穿得宽松一点,舒服一点就好。”

宋亚轩不自然地清嗓,眼神不太敢在刘耀文身上多停留,之前没仔细看,这么一穿肩宽腰窄腿长的优点全部暴露着,头上还长着耳朵,屁股还有条软乎乎的尾巴,这要是走出去要不被当成角色扮演,他宋亚轩名字倒过来写。

“没有为什么,你快换吧。”

刘耀文乖顺地答应,可是动作却不是往房间里,而是晃着他的尾巴接近宋亚轩,朝他张开手。

宋亚轩每一次从外面回到家刘耀文都要朝他张开双手讨拥抱,他听过刘耀文委屈地诉说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世界,知道他算是被遗弃的小孩,求拥抱只是在寻求安全感。

平时他绝对会毫不犹豫丢掉公文包和文件拥抱他,可是今天太瑟了,他总是不可避免想到一些不纯洁的东西。

久等的刘耀文无辜地又喊了一句。

宋亚轩的挣扎在刘耀文面前显得无谓,走进两步抱他,被刘耀文自然而然搂在怀里,那活泼的耳朵和尾巴照旧蹭着他的脖子和小腿,拥抱的力度也是一如往常让他没办法呼吸。

今天更甚的是,呼吸不畅仿佛还多了一个刘耀文,他比宋亚轩微微高出几公分的身子蜷着,嘴唇贴在宋亚轩的肩膀上,让宋亚轩隔着厚厚的西装都能清晰感受他在搞小动作。

这只狐狸,是不是想咬人啊?

“阿文,抱好了吗?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吧。”

宋亚轩吞了吞口水,“那还要抱多久?”

宋亚轩若有其事抬表给他记时,在十一分钟后拍拍他的尾巴,“十分钟过了哦。”

好吧,那就再抱一个十分钟。

宋亚轩觉得他的纵容都用在刘耀文身上,要是公司里的人见到他这样都还不知道怎么想。

可这十分钟不太对劲,宋亚轩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狐狸越来越热了,虽然本来他就是体温高的动物,但此刻未免太过分,宋亚轩被烫得缩了缩脖子,偏开头躲他,可是这举动让刘耀文不可置信地抬头。

眼里溢出的被遗弃感深深刺在宋亚轩的道德线上。

“可亚轩刚刚躲开了。”

狐狸突然不喊哥哥,宋亚轩却被这一句亚轩叫得脚底一软,险些没有站住,体内里一种久违的躁动被挑起。

刘耀文扶稳他,轻轻往上提溜了一下,把整个人都抱起,清晰地看到宋亚轩的眸子在一瞬间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蓝色。

蓝狐狸,宋亚轩像极了他梦中的蓝狐狸。

但他又觉得,宋亚轩比那只蓝色狐狸还要漂亮精致,忍不住要凑近,他有些想亲哥哥了,不止是拥抱,亲吻想过很多次,却在此刻迸发得激烈,他归咎于是哥哥终于愿意带他出门了,像是他们之间迈进了某层关系,他不仅是哥哥的宠物了。

平日要个拥抱都会询问的乖狐狸,在亲吻上却不再问,把宋亚轩抱到沙发上,吻落在他的鼻尖,观察不到宋亚轩脸上有拒绝的情绪,兴奋全点燃。

刘耀文贴上去,比宋亚轩哄他用的果冻要软好多,不是水果味精,是若即若离传来的香气,他觉得要崩溃,却还要记着两手撑在哥哥的两侧,害怕压着哥哥了。

所以衣服没有换成,宋亚轩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刘耀文还小,或许根本没见过除了他的其他人,自己把他带到自己领土里,就不应该继续过分,还要拉着他在进入更深的深渊。

可是这些理性在刘耀文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盯着自己,嘴里呢喃着好几遍好喜欢哥哥里慢慢崩塌。

谁又能拒绝一直衬衫绑带的狐狸男呢?

宋亚轩自认不是圣人,刘耀文穿着这么情瑟的衣服裹着自己,是他主动的,是他不懂事的,那不怪自己的。

“阿文,要继续的话,以后只能是哥哥的了。”

最后的理智大概就是提醒刘耀文他们是在做什么。

十八岁的孩子,虽不成熟但也脱离了孩童的稚嫩,这件事他相信刘耀文能懂,只是这声提醒而下,带来的是更激烈的风暴。

脱离衣服的反而是宋亚轩。

白色泡沫如击剑穿透身体,盔甲散落一地,宋亚轩察觉到这辈子从未触碰过的边界,他觉得自己要窒息,要踩空,要被碾碎,痛苦和沉沦的呼喊找不来支点,干脆放弃,他扶着刘耀文试图找回一点思绪。

那是很久之前宋亚轩替朋友养一只狗时,遗留在家里的玩具,前几天被刘耀文不知道在家里哪个角落找出来,那是刘耀文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生气的情绪。

原因是怕那只曾经在这个家里住过的狗,会抢了他在宋亚轩心里的位置,即便宋亚轩安慰了很久,刘耀文还是耿耿于怀。

宋亚轩想把那哨子扔了表忠心,却被刘耀文藏着,洗干净后时不时拿出来吹着玩。

这个东西……为什么要在这种事的时候出现。

宋亚轩想吐掉哨子,却发现刘耀文固执地让自己咬着,研磨得他深入痛苦边缘。

宋亚轩含糊不清,可刘耀文置若罔闻。

潮声依旧,伴随着尖锐的哨声,刘耀文动一次,宋亚轩吹响一次哨子。

在两人都失去精力的一刻,橘黄色的狐狸尾巴包裹着两人,却在橘黄色的空隙里,显露出深蓝色的毛发,触感是相似的。

刘耀文想,那也是尾巴吗?蓝色的尾巴……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宋亚轩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和客厅,意识回温,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越界的事,他迫切地起身去寻找那只狐狸的身影。

却在起身的时候摔了一跤,因为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宋亚轩低声痛呼,偏过头寻找摔跤的根源。

心里的鼓刹那间打得巨响,他猛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耳朵也显现出来了。

他在人类世界这么多年,早就克服了形态的变化困难,他已经很久没有变回狐狸的了,他明明把自己的身体控制得很好的了……他明明已经成为百分之九十的人类的了……

刘耀文的呼声吓了宋亚轩一跳。

宋亚轩破天荒没有答应刘耀文,在和他对视的时候慌张爬满了全身,他用尾巴把自己包裹在蓝色的空间里,忍不住颤抖,自欺欺人地想,刘耀文没看到他,他还是刘耀文在人类世界的哥哥。

可事与愿违的,刘耀文在他面前蹲下了,又拉开了他的蓝色尾巴,像无数次自己抱着他安慰他的时候抱起了自己。

宋亚轩一片迷茫,又藏着恐惧。

怕刘耀文觉得自己欺骗了他,更怕同样是狐狸的刘耀文不会喜欢一只狐狸。

狐届的,不都是想要一个人类伴侣吗?

“哥哥不理我。”可刘耀文反倒是委屈上,低头在宋亚轩躲避的眼睛上亲吻,“蓝色的哥哥,好漂亮啊。”

宋亚轩欲言又止,这该从哪解释呢。

“没事,反正你是我的了,哥哥。”刘耀文并不在乎宋亚轩该怎么解释他也拥有同样的尾巴,“或者我是你的,你不能不认账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骗了你。”

他并不是善心泛滥,而是看到那只在雪夜里可怜的狐狸想到了自己,八年前成年之时自己也是这样义无反顾闯到这个世界里,尝试过那样的无助,橘色的狐狸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就是单纯的,想让他没那么冷。

可宋亚轩根本不知道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他是什么身份根本已经不重要。

在刘耀文眼里,宋亚轩是在雪地里的火花,给他的不仅是一处能够活下去的温暖,还有曾在狐妖界里遥不可及的偏爱,他可以是自由的,他可以是骄傲的,做任何都会有个亲爱的哥哥揉他的脑袋,告诉他他很棒。

“阿文,我是狐狸呀,和你一样是狐狸。”

“那很巧,老人家说是有缘。”

宋亚轩心里似乎放下一颗石头,却还是摇摇头。

“我和你一样,也是从狐妖里跑出来的,不会谄媚,不会讨好,有点笨,还记得和你说过的吗?哥哥也是一个废物,不过哥哥其实没有你勇敢,你是因为不想而逃出来,哥哥是因为太笨被淘汰出来的。”

想起年少的事,宋亚轩总藏不住暗淡的情绪。

“不许说!”刘耀文却比宋亚轩的情绪要更高涨,“我不喜欢,哥哥,我不喜欢。”

刘耀文把身上白花花的人抱回沙发上压着,橘红色的尾巴和蓝色的尾巴缠绕在一起,摩擦得温度颇高,笨拙又鲁莽地低下头,在嘴角的地方磕出一个小伤口,铁锈味的血渍蔓延在鼻尖。

“对不起……我不起故意的……”

“我只是不喜欢你骂自己。”

宋亚轩还是那样温柔看他,按着他脑袋揉了一会儿,拉到嘴边咬了一个差不多的伤口,有把血吻掉。

“扯平了。”该安慰还是要安慰,“所以你不用自卑哦阿文,你在我眼里,已经很棒很棒了。”

刘耀文闻言把头埋进了宋亚轩的脖颈里,沉默不语了,可宋亚轩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心疼自己,像小动物似的湿湿凉凉的舔,抚平主人的心。

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宋亚轩又是感动又是更多地内疚了,这么好的小狐狸,不应该被他骗得团团转。

于是手又握着他的尾巴扯了扯,让他先放开自己。

“哥哥还有事没有和你说。”

刘耀文很乖地点头,满脸就写着哥哥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哥哥骗我什么,我都会原谅。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你昏迷的时候做梦,梦的内容是因为我在喂你的水里用了药,希望你没醒来或是醒来都只能看到我,想让你依赖我,原因无他,是我孤独,所以遇见同样逃跑出来的你,只想自私的留下来取暖。”

“阿文,哥哥不是你想的善良,但哥哥不想骗你了,你问我为什么愿意收留你,问我为什么不惊讶你有耳朵和尾巴,都是因为哥哥也是狐狸,是天生狡猾又不讨喜的狐狸,想要固执把你圈在身边,包括昨天,哥哥应该推开你的,但是……”

接下来的话都不用多说,宋亚轩偏过头,甚至不敢去看刘耀文的表情,害怕是失望和厌恶。

可他还是意料之外地被他的阿文抱住,无异于他每一次向自己讨要的拥抱,总是那样温热和富满安全感。

刘耀文有的只是一句谢谢,身体滑下,在宋亚轩心脏的位置留下一吻,在蹭着身子和宋亚轩对视。

“谢谢哥哥对我耍心机,阿文真的很喜欢你。”

刘耀文下巴靠在宋亚轩的身上,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弧度,狐狸本质,不都是这样吗。

哨子和西装,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耳朵和尾巴,他也学会了隐藏。

可要装啊,或许哥哥会喜欢,那就要让哥哥真的属于他了。

深沉前男友合作方X律政努力小菜鸭

非常感慨,有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没应樱莺这个人呢,现在马嘉祺的支线居然是我写出来的。

如果等不到,那就一直等,等到的是你还是遗憾都无所谓,反正我会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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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从面前的黑色豪车里传来,大概是因为昨晚熬夜工作,我脑子昏昏沉沉,眼睛也困的快要睁不开。但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恰好对上车窗后马嘉祺那张清冷的脸,大脑在一瞬间清醒,还来不及反应惊讶的话便脱口而出。

对面的人倒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反应,简单扔了两个字却掷地有声。

我强打起精神摇摇头,心想着多少年不见,彼此还是初恋外加前任的身份,突然撞见就已经够尴尬的了,总不能再让着尴尬的气氛大放异彩吧。

“不用了不用了,待会车就来了,我自己......”

像是偏偏和我作对一般,清醒之余还混杂着困倦,我一个不注意跌下台阶,踉跄了好几步,脑子晕晕地看不清脚下的路,挣扎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车里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下车拉开车门,扶着我这个像是刚刚出院的人坐进了副驾驶。

心想着既然他执意要帮这个忙那又何苦不从,反正再不济也就是个初恋关系,把一切都归咎给年少不懂事,下车后好好道个谢然后再也不见就好了。我快速地报了公司地址,躺在柔软的皮垫上,用余光偷偷瞄着马嘉祺。

现在的他和高中时期有些不同,金丝眼镜凸显出商务和成熟的风味,一身黑色风衣颇具压迫性,修长的手轻握着方向盘,无名指上没有戒指,想必依旧是单身。没想到啊,马嘉祺这样的男人也会没对象,但这也不怪他,谁叫他太优秀,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一生中最珍贵的初恋给了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女吧。

“过的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还不等他说完我便抢答着开口,虽然从刚才的表现看来我就像是被生活压迫的孤家寡人,可是我依旧不想让我的初恋看我的笑话,依旧不想让他对我表露出一丝丝同情。

马嘉祺也不是瞎子,从刚才的那些表现中也能察觉出几分实情来,不过好在没有戳穿我,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开着车,半晌,我听见他淡漠的声音。

我垂着头玩着手指,故作轻松的状态,努力不让他觉察到语气里的情绪。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顿,不到几秒钟后又恢复如初,恰好撞上一个红绿灯,他凝视着前方的路口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唇角却有些抑制不住想要上扬。

接下来的路程里我们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昨晚的疲累和软垫的舒适,我轻靠在座位上睡着了,马嘉祺也难得没有出声打扰,或许他也觉得刚才自己说错话了,又或许是想让我这个社畜舒服地补个觉。

本以为到了公司后他会叫我,可直到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远超上班时间的时钟,我又看见驾驶位上拄着头淡淡盯着我的马嘉祺,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我无力反驳,再者坐的还是人家的车来的,只能慌乱地抓起包匆匆同他说了再见,没想到马嘉祺也打开了车门,迈着长腿三两步追上踩着高跟鞋的我,手还绅士地护在我的腰后。

“不用送了马嘉祺,我快迟到了。”

“没送你,我也来这。”

在我惊诧的目光下,我看着他信步走进事务所,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所有的员工都排列整齐地迎在门前,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板此时此刻脸都快笑出朵花来。

马嘉祺微微颔首示意,礼貌地同他握手,我趁机溜进工位,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其实不应该感到意外的,看他那打扮和开的豪车就知道他收入不菲社会地位不低,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巧,前几日老板说的大客户居然是他,只是没想到他怎么会来打官司,换句话说,他怎么会来这个小小的事务所谈合作。

秉持着不多关闲事的原则,加上补了觉还没被纠缠迟到,我自觉地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务,没想到还没敲几分钟键盘就被同事喊去了老板办公室。

推开门,果不其然看见了马嘉祺,他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的香茶还冒着热气,身处办公室中就能感受到他领导者的气场,我没来由地缩了缩脖子,在老板的指示下坐到了一旁。

“介绍一下,这是马总。”

我尴尬地冲马嘉祺笑了笑,他也回以我一个微笑,只是这笑里我读出了几分杀机,还有那种追逐掌心猎物中的玩味。大概是因为久处于官场养成的习惯吧,我咽了咽口水,等着老板的下文。

“马总这边的案子,我就交给你了,马总和我对你都很有信心,待会我会叫助理把相关资料都发给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私下和马总那边的人对接。”

手中的咖啡差点被我泼洒在地,好在我那极强的控制力和肢体协调能力救了我一命,只是指尖被烫红了些。我偷偷观察对面马嘉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这也正常,合作场上的老手都不是喜形于色的。

马嘉祺手下的案子,同我相比一定不是一个档次的,只是他找上了这里又偏偏任命于我。为了不给事务所以及不在原来的初恋面前丢人,我咬着牙,还是点了点头。

老板拍了拍我的肩声称果然没有看错我,我深吸了口气只想逃离这尴尬的地方。得到允许可以离开后我像插了翅的鸟一样要飞出屋外,这时马嘉祺的声音又正正好好地落在我耳边。

“加个联系方式便于汇报工作吧。”

我红着脸掏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是当时的微信,事实上我并没有删除,只不过将他拉进了黑名单里,这种把人拉黑还被抓了现行的事情更让我觉得尴尬不已,马嘉祺倒是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对我单挑了下眉示意我动作快些。

“既然这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老板听见,他欢喜地说当然可以现在就去准备,马嘉祺侧过头去望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是和这位小姐讲话,如果未来有机会我再宴请您。”

兜兜转转,我还是又坐上了马嘉祺的车,就像是我从高中到现在浑浑噩噩,在无数个片段和场景里流连,最后又在不经意间,转角遇见了他。

马嘉祺轻捏着我那会被烫红的指尖,我要抽出手却被他用暗劲压住,车内冰柜里的冰被他用布袋包好放在我的手上。我按捺住心头别样的情绪,假装热爱工作似的查看着他助理刚刚发来的资料,看着上面几乎没什么差错的报表和文件,觉得马嘉祺像是在玩我。

“马总,你这文件报表也没什么问题啊,你确定对面是在这上面动了手脚?”

“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什么问题待会再说。”

我无语的望着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公私分明的老板。既然这样那还请我吃什么饭。

马嘉祺订的餐厅很高级,对我来讲吃一次肉疼一年的那种。他绅士地将菜单递给我,我却对这价格望而却步,他心领神会示意这顿他来请,我摇摇头说熬了夜没什么胃口还是马总自己来吧,他轻笑出声,金丝眼镜被他摘下放在一旁。

“怎么,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回去睡会。”

我被他这话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却发现了他眼底掩盖不住的笑意,这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马嘉祺居然也会开玩笑,真是活久见。

见我没有点餐的动作,他自己接过菜单开始点单,大概是不知道我的口味不敢贸然下单,几乎点一道就要询问下我的意见,我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没注意到马嘉祺由晴转阴的脸。

“谈合作的饭局你最好还是用点心。”

“马总不是说下班时间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吗?”

我低头切着手中的牛排,话虽然放肆却仍旧不敢抬头看马嘉祺的表情,估计应该很精彩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回想到他之前做的种种,我就是不想按他的意愿来,就是偏想和他对着干。

“行,那聊点家常的。”

他倒是顺着我来,相遇的短短一个上午,马嘉祺已经不知违背了自己的内心迁就了我几次。

“你和刘耀文,为什么分开,什么时候分开的。”

“前两天,因为一些个人原因。”

我形容的含糊,语气也轻飘飘的完全听不出失恋的痛楚来,事实上我已经被这痛苦砸的麻木了,反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如平淡应对。

马嘉祺点了点头,顺手将自己盘里切好的牛肉放进我的盘中,我没有拒绝,听着他的声音发呆。

这餐饭吃的没什么感觉,我本以为会是前任相见的剑拔弩张,马嘉祺会借此机会将我羞辱的一文不值,实际上我似乎把他想的没人情味了些,他只是默默地聆听着,偶尔还会出口几句玩笑话来。

他说下午由于合作问题我可以不去事务所,可他又有些事情要处理,干脆放我回去好好休息,我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心头的怀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反正多出半天假期不要白不要,正好补补觉放松放松心情。

我没让他送我到小区楼下,还让他将我放在早上遇见的车站旁,虽然离家有段距离,我还是坚持在那下车,想戒备性地告诉他我们还没熟到你可以知道我家的地址。马嘉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在车站前停了车。

“谢谢马总,马总再见。”

我推开车门,临走前不忘给他一个得体的笑容,他道了再见,在我一只脚迈出车时又叫住了我。

“以后别叫我马总了,怪别扭的。”

“以前叫什么,现在还叫什么。”

我红着脸看着他的车慢慢驶出我的视线,脑子里又乱成一堆浆糊。直到我回家甩掉高跟鞋将自己整个人团进被子里,也没有琢磨懂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怪别扭的,他们公司的员工这么称呼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偏偏到我这来就成了怪别扭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初恋突然成了合作方让他角色过于跳脱所以不适应?还是因为单纯的不喜欢我这么叫他。

可是不叫他马总,像以前一样叫他是什么意思啊。

像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一口一个含情脉脉的嘉祺吗?

我又回忆起了那个青涩懵懂的高中时代,那个只会不声不响听着他说教的自己,那个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却只能暗暗自卑的自己,那个和完美的他相差甚远的自己。那个什么都留不住,被他牵着鼻子走的自己。

迟来了几年的叛逆好像就在那一瞬间到来了,心里像是有一团无名火在作祟,现在想起之前的种种,我只觉得自己傻的要死,居然会为了对我毫不在意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马嘉祺那样拼命。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我下定决心,一定不要再被马嘉祺左右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嫩了些,说实话,马嘉祺的这个案子并不难打,甚至可以说是压根就不需要打,对方只是想多捞油水般的更改了几个微不足道的数据,而且对事实供认不讳。都不用我出马这案子就能了解,只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精明能干的马总怎么到这时候就优柔寡断起来,非说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叫我继续研究,甚至以天天各公司之间跑太麻烦了为由,将我从我们老板那“借”了过去,叫我就安安分分全心全意地待在他身边处理这个案子。而他也自然而然地以顺路为理由接我上下班。我本想有骨气地拒绝,看着早高峰地人流还是在马嘉祺略带得意的目光中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马嘉祺贴心的属性最近倒是暴露了出来,每天上班时为我带好早餐,特意将我办公的地方安排在他的办公室对面,我还贸然发现他这个角度正好能将我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我一边暗骂他的腹黑,一边没来由地思考起他的小心思来。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相处吧,或许我们都将那段过去当做青春时不理智的特殊记忆,这也让我们而后的相处没了些尴尬,多了几分自由度,若不是潜意识里提醒着我,我都快忘记这个免费的司机是我的合作方。

去公司或是回家的路上,马嘉祺开始和我闲扯家常,和我讲六斤已经有儿有女了,我打趣六斤进度都这么快你还是个单身狗,他淡淡地瞥我一眼反击说我不也是。话题慢慢慢慢聊得开,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寒暄的意味。倒也是奇怪,虽说长大后我和马嘉祺的身份地位仍旧极不匹配,但我莫名其妙地没有感受到青春时恋爱的那种不平等感,真是奇怪。

“你和刘耀文为什么分手。”

马嘉祺似乎对这问题执念很深,哪怕我敷衍了再多次,他都坚持不懈锲而不舍地想从我嘴里知道真的答案。哪怕这对他来讲并不重要,甚至和他无关。

“你不是之前问过了吗?”

他腾出一只手来将我的头发揉乱,我不满地叫出声,却看见他满脸认真的表情。

反正都分开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早晚都是要面对的,虽然就连复盘都带着遗憾和疼痛,但总不可能一直自己骗自己蒙混过去吧。

“他意念出轨,我接受不了,所以分开了。”

我没提自己那些丢人的表现,没提和其他人的那么多次邂逅,没提自己迷茫地跑去占卜,没提除了这件事外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

马嘉祺静默着没出声,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读不懂,不过倒也无所谓。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在同情我这么多年的感情最后无疾而终,还是在感慨世事变迁,人生无常。

亦或许,他是在自责,自责自己当年的高傲和冷漠,叫我们彼此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时光,到最后还是两手空空,孑然一身。

他左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偶尔偷偷瞥我一眼,右手试探性地覆在我的手上,像是无声的安慰,我有些惊讶地感受着手上温热的触感,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老友间的体谅罢了,心头的别扭又在作祟,不过几秒,我还是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

我这平淡的一生,已经遇见过无数人了。只是哪一个会属于我,我又终将会错过哪个,我不得而知。

忽然又想起那个午后,占卜师神神叨叨地念着,最终的正缘是往日的旧人,以崭新的姿态重新回到我的生活来。

我偷偷瞄向一旁的马嘉祺,他的右手仍旧停留在原处,紧抿着唇凝视着前方,时不时微侧过头来提醒我面包的果酱快要蹭到我的头发,前面的路口会提速,喝美式的时候小心些。

马嘉祺......应该算是我的旧人吧。

回律师事务所处理公务的路上撞见严浩翔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也不知道这个小破公司最近是撞了什么大运,大佬接二连三地到来。

今天早上马嘉祺恰好有个早会要开,我也趁此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不用来接我了,反正也费不了太长时间,谁知......

对上严浩翔目光的那一瞬我也察觉到了那么一丝杀气,看来大佬们都是这么看人的。我尴尬地笑笑,准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回我的办公桌就被严浩翔擒住了手腕。

我狗腿地露出笑容,上一次的不告而别本以为不会再见了,结果相逢总是突如其来,每次都杀我个措手不及。

老板姗姗来迟,在他走来的前一秒我挣开了严浩翔的手,成功避免了成为茶水间八卦主人这一角色。严浩翔见我这架势,不知怎么脸色又臭了几分,我侧过身去给他让路,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之前在一块工作过。”

我草草应道,准备敷衍了事后赶快收拾东西逃离这是非之地,没想到严浩翔冷哼了一声,就像是看见曾经忠心的部下叛逃一般,迎在我身前挡住退路。

“原来你跳槽到了这里啊,怨不得呢。”

“没有没有,我......”

他压根没想和我寒暄,气氛尴尬的要命,下一句话更是惊掉了我的小心脏。

“那个合作,让她跟进吧。”

我惊异地瞪大双眼,想着重逢第一天就给我这么一份见面大礼应该也是大佬们不谋而合的一点。一旁的老板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略带歉意地说我已经提前被马总预订了。

严浩翔在听见马嘉祺的名字时,眉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警戒和疑问。

原来大佬间都互相认识啊,不过看严浩翔这幅模样像是笃定了我和马嘉祺有什么,我慌张地摇头又点头,总不能说他是我的初恋吧。喉咙里的那句“我们不熟”刚刚出口,手腕便被身后的人攥住,熟悉如薄荷叶般清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严律师这是要和我抢人?”

不知何时,马嘉祺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他早会结束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早高峰也才刚刚过去,他这是......

马嘉祺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不带一丝笑意。严浩翔还像刚刚一样微蹙着眉,只不过眼神落在了马嘉祺和我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

“不过是不熟的工作关系,马总还是请自重吧。”

“那就不劳烦严律师了。”

空气中一股暗潮在涌动,我只觉得这气氛尴尬又窒息,即使这两个人真正意义上来讲都和我毫无关系。马嘉祺的脸上仍旧是那得体的微笑,严浩翔也不甘示弱地望了回去。笑面虎与冷脸狮之间的斗争实在让我这只小绵羊胆战心惊。我扯了扯马嘉祺的衣袖,小声叮嘱。

“马总我今天是来处理公务的。”

“收拾好东西和我回去处理。”

我偷瞄一旁的老板,明明是他的事务所此时此刻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慌慌张张地点点头示意我赶快收拾资料和马嘉祺走,我屏住呼吸弓着腰小心地将资料都抱进怀里,乖乖地跟在马嘉祺身后。

“来,和严律师再见。”

马嘉祺微抿着唇轻轻扬了扬头,颇有得胜者的姿态。明明前两天已经和他拉进的距离在那一瞬间我又觉得有千丈远。草草地和严浩翔道别后我低着头跟在马嘉祺身后,明明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却感到刺骨的冷。

马嘉祺的车里冷气开的也很足,我刚想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就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被他盯得发毛,迫不得已钻进副驾驶。

马嘉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冷的能和车里的冷气媲美。我咬着唇死死地抱着手中的资料,虽然不知道马嘉祺今天为什么这么低气压,但这个时候装死总是能救自己一命的。

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方向盘,车里只余有这单一的敲击声在回荡,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却又步步紧逼。那两个字带着询问的语气,我却从中觉察到危险的气息。

“其实,倒也不是说不熟,就是高中同学嘛,最近才因为工作碰面。”

马嘉祺低头冷哼了一声,单音节的话语更具压迫性。车里虽冷我却没来由地出了些冷汗,或许是因为马嘉祺的气场太过强大。

“你和你的每个高中同学都谈过恋爱?”

马嘉祺这话里满是讥讽的意味,是在讽刺我的翻脸不认人还是无辜装傻,这我不得而知。手里的资料被我狠狠攥紧,我本以为马嘉祺会淡忘这段幼稚的感情,心想着如果他不主动提起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和他细细掰扯,毕竟谁青春的时候没有干过些傻事,留下些遗憾。况且我又并没有错。

“小时候的事情,还算么?”

一脚油门将车速提高,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巨大的推力就让我的灵魂和躯体在那一瞬间得到了分离。回过神来狠盯着一旁的马嘉祺,他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一点歉意可提。

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冷战期,我垂着头坐在我的位置上处理公务,他闭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或许是因为心无旁骛,就连那些琐碎的数据处理起来也快了些,照这个速度这周了解掉这个案子应该没什么大难度。

这样更好,可以早点结束和马嘉祺这个不称职的初恋该死的合作,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

不知道老天爷安排我们再次会面有什么用意,想看我们再次因为不合而不欢而散,还是想看我在他手下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其实没这个必要,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在他的世界里熠熠生辉,我在我的平凡日子里自得其乐。我们不需要相遇,我们除了当年对感情的骄傲自大和猛烈的冲突外一无所有。

我太喜欢逃避了,虽然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躲一时是一时,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生活因为马嘉祺这个插曲脱离了正轨,那我也不介意再逃避一次。

高中时封存已久的悸动不知何时又悄悄在心底作祟,可是重蹈覆辙的后果只会比以前的更加严重。

自那天起,我重新审视了我和马嘉祺之间的关系,最后决定将他停留在工作关系上,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就那样正正好好地端在那是再好不过了的。每天找借口逃避和马嘉祺的独处时光,要么是早晨绕路而行,要么是晚班结束后的不告而别,看着微信上礼貌的交际,心口虽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但好在没有逾越。

直到那天,和马嘉祺合作到期的那一天,我强打起精神定了6点的闹钟,反正是最后一天了,熬过今天就再不会有尴尬的工作经历了。再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

这念头直到我看见车站处停着的那辆豪车才戛然而止,我揉了揉眼睛试图看的更真切些,又看了看腕表确认了下时间。在二者都没出问题的情况下,我断定马嘉祺这个人出问题了。逃避的本能又在那一瞬间显现出来,我扭头就走不留一片云彩,自我催眠着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车门被摔上的声音,不过几秒,本应在车里安分待着的人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一僵,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没躲两个字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也不知身后的马嘉祺走了没有,过了好一会试探性地扭过头查看却恰好撞上他的胸膛。看来他就在这等着我没打算走。

直到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我都始终低着头不看他,他没有开车的动作,似乎只要我不说就打算陪我在这一直耗着。我突然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起这么早,这样的话我还能以误了合作为由催他赶快开车走。

“你今天怎么来这了,还来这么早。”

这两个字说的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今天守株待兔似地要来这讨回个公道来。

这两天虽然没发生什么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来。马嘉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并且刨根问底地要弄个明白,和以往对什么都保持出一幅不甚在意态度的他大不相同。

我没底气地重复了“没躲”,缩在副驾驶上玩着手机,小臂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我扭头查看才发现被纸袋包好的三明治静静地躺在一边,一旁的马嘉祺仍旧紧盯着前方不说话。

三明治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好放进保温盒里的。对于大早上苦命打工的社畜来讲,还有什么会比热腾腾的三明治和滑入喉咙便觉得胃得到治愈的豆浆更好的早餐了。舌尖抵住牙齿轻轻啧了一声,我让自己的视线避开诱惑,深吸了两口气。

马嘉祺放慢了语速,忍让似的将三明治又一次推到我的手边,这似乎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不知道自己和食物较什么劲,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接二连三地不识抬举拒绝马嘉祺。真是造孽,最后一天还出这么些幺蛾子。

“你要知道,合作结束不代表我们两个之间结束。”

平静的语气理性的不成样子,可谁又知道这自持下藏着什么波涛汹涌。马嘉祺吐出这句话时同我对视,冷静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压迫感。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太需要......”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虽说面上留了余地但我肯定马嘉祺知道我代指的是什么。

我没工夫和他再重蹈覆辙一次,再说了不过是青春时期懵懂的悸动,实在没有那个必要拿出来旧事重提,与其现在昧着良心装瞎到最后碰个头破血流,不如见好就收划清界限,至少能避免两败俱伤。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慢慢地顺着我的话茬询问,眼底的情绪却暴露了他,他似乎也很好奇我究竟把他当做什么?

合作关系这话太假又太不带感情,哪怕面对的是马嘉祺我都害怕会伤了他的心,前任关系听起来又太过暧昧,半晌我才磕磕巴巴地将他在我心里提上了朋友位。

“就是,朋友关系啊。”

“那朋友之间,互相送个早餐,送你上下班,不正常吗?”

他耐心回答,经他这么一解释我还真觉得我们这段关系很正常,是我胡乱揣测了。

可谁知道继续下去会不会变味,一变再变一错再错,不如现在就挑明心思,也免得未来脱离我们的控制。

再说了,或许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马嘉祺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高中时他就及时止损了,更何况是大家都已经成熟的现在,或许他只是因为高中的同学情分才愿意帮我一把,说的再准确些是给原来的初恋一个体面,毕竟是他的初恋。

这个解释很合理,合理到我无力反驳却又没来由的心酸。手边微微已经有些放凉的三明治被我拿起,我泄愤一般撕开包装,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

“马嘉祺,说好了,我们就是朋友。”

他没说话,只是凑过来替我将不平整的包装整理好,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肌肤,心底一阵酥麻浮起。

合作很顺利,我也重新搬回了事务所办公,不过就像马嘉祺说的那句话,合作结束不代表我们两个之间结束。每天早上他的车依旧会停在车站口,保温盒里依旧是他准备好的三明治和豆浆,我们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朋友关系,小心翼翼却又大大方方地维系着这段友谊。

严浩翔似乎也和事务所有些合作,我总能在工位上看见他的助理来取文件和报表,自从上次堪比修罗场的见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马嘉祺到底私底下有没有和严浩翔产生不快。

在这期间我也总会接到刘耀文的电话,我知道他是来讲和的,可心里还是别扭的无法言说。前几次都是狠着心挂断电话,或是选择将手机关机,只是后来,看他如此坚持,心头那一抹冰逐渐开始融化,我深知这是感情中的大忌,可是三年的爱恋又不是说断就能断的。看着桌面上显示的来电提醒,我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胳膊里。

每当这个时候,马嘉祺这个朋友出现的就很及时了。一开始看着下班后脸色越发不好的我,会轻声关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请医生来开些药,后来在我的否认下,他也猜出了个大概来,于是默默地开车带我去郊区边的山上,或是市区外的海边散心。我看着夕阳缓缓从地平线坠落,心里如一团乱麻,马嘉祺没有开口安慰,只是静静地将我拥进怀里,让我的坏情绪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慢慢溶解不见。

刘耀文的电话来的越发频繁,他似乎也吃定了我犹豫不决和心软的这一点,觉得马上就要攻克我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了。我就是这样没出息,明明早就决定了绝不原谅,可看着他的来电还是会纠结许久。

和马嘉祺约好了今晚去海边露营,我厚着脸皮两手空空,因为我知道他会把一切都准备好。不过在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还是惊到了,后座上是整齐码好的零食与毯子,车厢里是精心布置的吊坠和香水味,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只胖乎乎的柴犬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我惊喜地将这只团子抱在怀里,马嘉祺今天的打扮很休闲,我们还真像一家三口出去玩。

我坐在副驾驶上逗弄着六斤,一旁专心开车的马嘉祺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幽幽怨怨地开口。

“某些人说要和我一起去露营,结果却什么都没带。”

怀里的六斤开心地蹭了蹭我的手,并对自己的老爹不满地叫了两声,马嘉祺惊讶地盯着自己叛变的狗儿子,我被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互动逗笑,觉得这样的马嘉祺也挺可爱的。

“我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啊,如果今天我不来,六斤会这么开心吗,你会这么开心吗。”

我将六斤举高高,边玩着他的肚皮一边给自己开脱,马嘉祺倒也吃这一套,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夜晚的海边有些凉,海风扑在身上凉丝丝的,小六斤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又一串欢快的脚印,马嘉祺蹲在一旁研究着烧烤架和帐篷,我身上是马嘉祺勒令必须披着的毯子,今晚的夕阳很美,将天空和云彩渲染成了橘红色的波浪,我裹着毯子说好想吃橘子味的舒芙蕾,马嘉祺无奈地抬眼打趣我就知道吃。

没想到马嘉祺工作能力强,动手能力也不赖,看着组装起来就很难的烧烤架和帐篷被他三下五除二搞定,此时此刻地他脱下了西装换上了围裙,乖巧地将牛肉和蔬菜放在烤架上炙烤,不得不说还真有家庭煮夫那味。第一块新鲜出炉的肉被他小心地盛在盘子里切成小块,沾了点酱料送到我唇边,味道很不错,看来当家庭煮夫这一方面他也很有天赋。

一个晚上我都抱着六斤凑在马嘉祺身边,看他喂饱我们这两只馋狗。我嚼着肉询问他怎么不吃,他单挑眉笑了笑,说在没打发走我们这两只吃货前自己大概率是吃不上什么的,我有些愧疚地摸着六斤的小脑袋,在下一块肉送到面前时又不争气地夹起送进了嘴里。

“今天谢谢马总带我和六斤来海边烧烤散心,马总大气。”

吃饱喝足后,马嘉祺架起小桌和躺椅,桌上是冰好的酒水,六斤懒洋洋地趴在我们脚下,晚风拂过,带来惬意,也带走了我这几日的烦恼。

“马总之前不是不许我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了吗,怎么今天突然破戒了呢?”

我和他碰了杯,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下微微透着光亮,在马嘉祺的注视下我一饮而尽,大有巾帼英雄之范。

“人总是要变通一下的,不变通,那些该属于你的,最后也都不属于了。”

那杯威士忌浸了冰,灌入喉咙带来刺激的同时也冰的人头脑发凉,在习习凉风下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与理智。马嘉祺学着我的样子一饮而尽,随后收起了酒杯说已经破了戒,不能再向下试探了。我看着送到手边的可乐,微醺的感觉,很不错。

“你还打算和刘耀文复合吗?”

马嘉祺惬意地靠在躺椅上,虽说只灌了一杯酒,可偏偏酒精上了头,那些该问的不该问的,终究也都以朋友之间互相关心的名义问出了口。

我低头抚摸着六斤,软软的绒毛摸起来舒服极了,看来马嘉祺这个老父亲当得还算称职。

“本来吧......我还不确定。”

远方的星星闪烁着微光,估计也想把这些多年来从未说出口的真心话一并偷听了去。我仰起头,直起身子,看着黑夜下翻滚着波浪的大海陷入沉思。

“可是,就在你把六斤抱到我怀里,带着我踏上沙滩的那一刻,我就不想了。”

“或许是我太狠心太绝情吧,就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没有他刘耀文,我也能过的很好很好。”

“我想,只要刘耀文没有做出那件事,我会矢志不渝地爱他,坚定我自己高中时的选择,陪着他从青葱岁月走到白发苍苍。”

“可是他做了,我就不可能介怀,不可能装出自己不在意的样子与他重修旧好。不可能对自己无法释怀的错误说出原谅。”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纠结,看着他的来电会心烦意乱,会想起异地恋时的种种,这些东西,说放下就放下,很难。”

我扭过头对,大大方方地对上了马嘉祺的眼眸,他的眼睛很好看,高中的时候我总沉迷于他动人心弦的歌声以及他那勾人魂魄的双眼,澄澈至极,干净如初。此时此刻又因为酒精染上些微醺,迷离中带着情欲。

“但是,马嘉祺,我放下了。”

我对着他轻轻地重复着,又觉得这件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不应该遮遮掩掩,干脆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漆黑的星空和涌动的大海用尽全力地吼了出来。

戏剧性似的,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又一次因为来电提示响了起来,马嘉祺淡淡瞥了一眼,冲我扬了扬下巴,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那是刘耀文的来电。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逃避,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沉默,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接通他的来电。我苦涩地摇了摇头,最后一次轻声唤着刘耀文的名字,像高中时每一次他踢我凳子时那样,像我们每一次接吻时那样,像站在火车站口依依不舍等待离别时那样。

“刘耀文,我不在意你了,我放下你了。”

那面的声音有一瞬的迟疑,似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我口中说出来,我没听见刘耀文的答复,只听见他捧着手机偶尔发出的啜泣声。像是重复给他听的,又像是重复给自己听的,我提高了声音,字正腔圆地说出了那句话。

“刘耀文,我不在意你了,放下你了,我们结束了。”

手机被我脱力一般地甩在桌上,我释然地感受着轻抚过面的海风,看着它把我的发丝吹起,看着波浪一点一点地冲刷着沙滩,将所有痕迹都抹去。

马嘉祺看着我,又看着桌上未挂断的电话,轻轻地凑上前去,对面的刘耀文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放下你了,听清楚了吗。”

突如其来的男性声音让刘耀文神经紧绷,刚要开口询问他是谁对方便挂断了电话,他红着眼抱着手机,却没有继续打的勇气,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那是未来的我要考虑的事情。”

我捡起一块小石子丢进海里,突然发现一旁的马嘉祺斜倚在椅子上不知在想写什么。

见我发问,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我面前同我平视,我这才发现他比高中的时候更单薄了些。海风似乎能都将他撕成碎片。

“在想如果高中的时候,我们没有分手,会不会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

这次的语气不再是平淡,自持,他的眼尾发红,惹人怜悯。他长叹了口气,尾音在颤抖,我能觉察到他的隐忍

“我们还是会分开的,马嘉祺。”

这是分开后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一起直面这个问题,想想也挺可笑的,分手是在电话里说的,微信是在当晚拉黑的,从那以后我们就变成了陌生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我们都,太骄傲了。不知道在骄傲些什么,所以固执的谁都不去低头。其实那天,你只要哄我一句,我就不会坚持分手。”

可惜谁都那样高傲,谁都没有挽留。

“那天的事情,是我错了。”

我愣在原地,死也没想到马嘉祺会低头。没想到那个高傲的马嘉祺会就几年前的事情向我低头。

“其实,也没什么啦,也不单单是因为那件事。”

我将手揣进袖口,马嘉祺先一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手臂肌肉线条很明显,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清瘦。

“可能是在,你催我睡觉我却依旧像固执的看手机的时候,你在台上唱歌我只静静地成为千百个人其中之一当你的听众时,你忽略我的招呼像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走过还埋怨我和朋友走的太近的时候。”

“我就知道,咱们两个不合适。”

所以在再一次和你相遇的时候,我只觉得世界真小,看着我们彼此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进,窃喜的同时我又深感无力。

马嘉祺没出声,眼周却红了一圈,我们静静地凝视着彼此,这么多年了,我甚至无法分辨出他到底变了没有。

“我们家家教很严,我妈又刚好从国外回来,不是故意不搭理你,让你伤心难过我很抱歉。”

“我知道我这人不愿意低头,倔强的要命。”

我挥挥手示意没事,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应该过去了,我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故作释怀地说。

“没事,误会都解开了,我们又成为了好朋友不是吗?”

朋友那个词说出口的时候我的心又没来由地痛了一下,像是一根扎在内心深处的刺被人连根拔起。

他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些,本来垂下的手又狠狠攥成拳,我甚至能看见他胳膊上暴起的青筋。

“可以不当好朋友吗?”

我惊异地瞪大双眼,他眼底的坚定被我尽收。

“或者,慢慢来,从可以知道你的家庭住址的朋友做起,慢慢地走到你的身边,好吗?”

女人的第六感果真是准的,在和马嘉祺重逢就被他塞进了他的贼船时,来事务所签订合同指名道姓要我来进行合作时,在我有意避开他干脆守在路口抓我时我就应该知道他图谋不轨。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同意马嘉祺的追求,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要让他送我到家门口。看着他一脸得逞的表情我只觉得自己像是羊入虎口,老虎还是只笑面虎。

估计是知道我彻底放下了刘耀文所以感到心安,但同时又对我的桃花运太好感到不满,自从心意被挑明后马嘉祺干什么事情都变得大胆了些,反观我倒是有些畏首畏尾了。

每天早晨看着楼下的豪车,我总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楼后便能看见一身风衣的马嘉祺替我拉开车门,满面春风地将保温盒里的早餐递给我,我有些不适应地看着他,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继续盯着我吃早餐。

我看着拄着头一脸傻笑的马嘉祺,突然觉得自己也能配的上他了。

“我在追你,当然要拿出诚意来。”

虽然说诚意和智商没什么太大关系,或许现在的马嘉祺就是恋爱脑这也没办法,反正人都是会变的。

但愿他下次变得聪明点。

马嘉祺的追求虽然不算兴师动众,但也惊动了不少人。譬如那个本来没怎么把我当回事的老板,经过上次那么一番合作后恨不得将我当做财神爷一样供起来。再譬如......此时此刻站在我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严浩翔。

大概是因为之前是自己的上司外加对自己提点有加吧,对待他还是要有起码的尊重的。

所以现在在他单手拄在我桌上,大有一幅逼问架势的时候,我仍旧保持着一幅冷静自持的模样,学着马嘉祺的模样唇角扬起了三十度的微笑。

“严律师有什么事情吗?”

“最近看来生活过的很滋润啊,每天专车接送。”

我不知道严浩翔是从哪里知道我每天和马嘉祺上下班,或许是每天停在这小事务所前的豪车太过招摇了吧,我暗自咬牙,并希望下次马嘉祺能蹬个三轮来。

“是还可以,严律师有什么事情吗?”

听见我没有否认后严浩翔冷笑了两声,没有过多的赘述,直接单刀直入。

“你和他谈恋爱呢,不是不熟吗,这么随便啊。”

人只要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虽然当时的我觉得自己并没说错,但我显然低估了他们两个的记忆力。总不能说马嘉祺在追我或是承认他是我的初恋吧。我支支吾吾,只能挤出一个微笑来看着他。

“笑的和他一模一样,丑死了。”

严浩翔咬了咬牙,随手将一个袋子放在我桌上就转身走人,我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就看着他迈着长腿出门了。打开袋子后才发现那是还在他手下工作时我常喝的冷萃。

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大声说一句谢谢严总然后迫不及待地喝掉,可现在,看见这杯冷萃,我只想到马嘉祺今天早上煮的咖啡又有些糊了。那杯饮料就静静地摆在桌上,我盯着它,一时不知该干什么。

马嘉祺来接我的时候看着我拿着这杯一滴未动的冷萃上了他的副驾驶有些诧异,毕竟离这里最近的咖啡店都有一公里,而我也懒得等外卖。

“我就不能是自己买的吗?”

我将冷萃放在他手旁,看着他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装”的表情。还是松了口。

“严浩翔送的,我没喝。”

像是对我的表现很吃惊一样,他有些惊喜地接过杯子,修长地指尖悄悄探上了我的手。

“这么乖,别人的东西都不要了?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心里有我?”

我狠狠拍开他的手,看着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无动于衷,示意他赶紧喝,他倒是很有骨气地说自己才不喝情敌买的饮料呢,如果我承认了在意他那另说。

“我和严浩翔只是工作关系,你少想那么多。”

“是啊,初恋关系都可以说是不熟,更别提是工作关系了你说对吧。”

“......开你的车。”

“送你到家门口的那种吗?”

高中时的同学聚会来的突然,本来久久不联系的同学们因为几个海外学子学成归来又要好好聚一聚,我本担心和刘耀文的再次相遇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所以一直苦恼着要不要前去,没想到在群聊里看见了他婉言拒绝的话语,说他自己最近在别的城市出差,实在是周转不出时间来。

我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居然突然担心起马嘉祺来。

他应该不知道刘耀文会不会去吧,他到底在不在意这件事情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给他发了微信,告诉他当天晚上不用来接我了,他说他知道我要去参见同学聚会,会把我送到餐厅再等我出来。

我不死心地问他,万一聚会里有刘耀文呢,你就不怕我回心转意吗?

那边回复的很快,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说他相信我,放下了就是放下了。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因为一些别扭就和我不欢而散,也很高兴我愿意征求他的意见和他讲这些。

我扁了扁嘴,回了一句谁说要征求你的意见了,不过是不想你白跑一趟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最后看见了他那句。

“没事,反正不顺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同学聚会那天,我心事重重,马嘉祺倒是一脸轻松,他说今晚风大,他会一直在这等着直到我出来为止。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次的聚会人数并不全,那些和我关系很好的女孩要么是因为工作要么是因为家庭原因都没有出现。我坐在角落的座位里夹着菜,心里早就后悔了来这个地方。

一旁的人虽然眼生,却好像对我很熟悉的样子,我细细回想才发现这是高中时文艺部的人。打了个招呼后就看见他八卦地凑了上来。

“刚才开车送你的人,很眼熟,是马嘉祺吧。”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看着他一脸姨母笑不明所以。

“好在你们最后喜结连理了啊,不然他可是要憋屈死了。”

他一脸你不知道吗的表情,猜到马嘉祺那样要面子一定不会主动和我说,于是冲我挥了挥手,在我耳边耳语。

“多亏你们在一起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没有你的时候马嘉祺有多憋屈,天天看着你和刘耀文在一块,眼睛都快长你们两个身上了。他就是嘴拙,然后爱面子又不好意思说,好在你们最后在一起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这个臭毛病。”

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一旁的人却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不是喜欢唱歌吗,可是你和他分手以后,他就再也没唱过了,不知道他等了你多长时间,从高中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啊。真的,唯一能拯救他嘴笨高傲的方法大概就是他还愿意专一的等你等下去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那会同学聚会,你应该在还在和刘耀文在一起吧,我记得那天晚上他喝了特别多酒,我问他,他打算怎么办,真是倔啊,就打算这么一直等下去。等不到结果那就是另一码事情了。”

“好在,他等到了啊,他对你是真的好,真的喜欢,快别让他继续等着了。”

语毕,他同我碰杯,似乎是对好友终于有了结果的相思感到高兴。

我看向窗外,那辆车还静静地待在原位,驾驶位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也从未离开。

不知在我没见过的时日里,他自己一个人又等了多久呢?

等着这段大概率会没有结果的爱情,用自己的青春和行动来弥补过去的遗憾,静静地等着属于我们的未来。

身子一个激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便拎起包和衣服同他匆匆道了别,踩着高跟鞋的我依旧脚下生风,来不及等人满为患的电梯干脆直接跑下楼去,气喘吁吁地出了门便被扑面而来的凉风杀了回去,我咬咬牙冲进风里跑向路口,路尽头的马嘉祺似乎也看见了我的到来,看着搭在我胳膊上的大衣和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忙下车将自己的风衣披在我肩上,开口就是满是关心的责备和数落。

“你不穿大衣还跑这么快,急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等了!”

想试探妹妹男朋友是不是直的,结果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妙妙,你男朋友是弯的哎…”

“才不是!你乱说!你不能因为你是弯的就看谁都是弯的!我不信!马嘉祺就是最好的!”

“不信?那你亲哥就证明给你看看~”

丁妙妙不知道,此时一片温馨的晚餐氛围里,她的亲哥哥丁程鑫正在桌子下面偷偷用脚蹭着她未来男朋友马嘉祺的腿,来试探她男朋友到底是不是弯的。

看似熟练却又有点青涩,雪白的脚从棉拖里逃出来,装作不经意地用圆润的脚趾触碰到对面马嘉祺的脚腕,就算后者微微后退让出空间也并不停止动作,甚至更加过分。

丁程鑫一米八腿长一米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长腿有一天要用在勾引自己妹妹男朋友身上。

丁妙妙带了男朋友回来,可丁程鑫一眼就看出来马嘉祺背包上的彩虹挂坠分明是附近有名gay吧的会员专享。

这货是弯的还敢来招惹他妹妹!靠,一定得勾的你原形毕露!

攻势还在继续,丁程鑫将一条腿伸进马嘉祺两腿之间,用脚背轻轻地从马嘉祺脚腕向上一路轻蹭,来来回回,在柔软的小腿肚肉上轻压。说不尽的暧昧。

薄薄的校裤立马把一阵暧昧旖旎地温度传递到马嘉祺小腿内侧,惹得马嘉祺瞪大了瞳孔,看向对面平静自如,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丁程鑫身上。

马嘉祺皱紧眉宇,优秀的教养让他身为客人不好意思出声质问主人,低垂着头继续吃饭,只不过把腿开的更大,让作乱的人够不着。

可丁程鑫腿长着呢,根本不顶用。抬眼偷偷观察着马嘉祺,那人还算冷静,不过越嚼越慢的动作也能看出来他有些慌乱。

“哥你给我夹个丸子。”

丁妙妙浑然不知桌子下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带了心仪的对象回家吃饭格外开心,吃的格外欢实。

丁程鑫微微前倾,本就微微敞开的领口将雪白的脖颈与锁骨显露在马嘉祺眼前。他记得以前圈子里有个人说,他脖子那一片最勾人,白的细腻的谁看了都想在上面落几个草莓印。

咱就是说,见第一面就让马嘉祺心猿意马,立马拿下!

丁程鑫得意地观察对面人,结果马嘉祺压根就没抬头。

马嘉祺还不知道丁程鑫是铁了心要证明他是弯的,细长的腿竟然伸着伸着直接贴上了他大腿内侧,雪白的脚背贴了上去撒娇一般一晃一晃地触碰着。

马嘉祺身子一僵,筷子停在碗里,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对面的人。丁程鑫蛮不在意,继续作乱,马嘉祺要是个直男的,现在被这么挑逗就应该掀桌子。

被一个年长的哥哥挑逗,平时再镇静的马嘉祺此时也招架不住,冷白的皮肤染上羞红,肉眼可见的惊慌。

马嘉祺纯洁的男高中心里世界炸了…

丁程鑫始终没有等来掀桌子,马嘉祺细长的眸子半慌乱半恐惧地死死盯着丁程鑫,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在抖。

丁妙妙发现马嘉祺死死盯着她哥哥看,不明所以地问到“你怎么了?”

用手肘碰碰旁边的人,突然想起来吃饭前丁程鑫跟她说他要证明给他看马嘉祺是弯的,一下子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男朋友要飞了的红色警报声。

马嘉祺脸色极差的腾的一下起身,努力镇定的声音里依旧能听出慌张。

丁妙妙目送马嘉祺离开餐桌进了卫生间,立马嗓门就升了起来,“哥!”

丁程鑫丝毫不愧疚,“别想了,你这男朋友就是个弯的。”

“你住嘴!我不听!”丁妙妙嘴上满是拒绝,可她知道,就丁程鑫那张美的没边界的脸要想真的勾谁就太简单了。

可那是她心仪的男神啊…

“你到底要让我证明到什么地步你才信?”丁程鑫捏捏小妮子的鼻子语气宠爱,“让他亲口承认?”

丁妙妙黑着脸甩开丁程鑫,“对!马嘉祺要是亲口跟我说他喜欢男孩子我就死心。”

“行吧…”丁程鑫就知道他妹妹倔,那他就再近一点…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马嘉祺掬了一捧冷水扑在发烫的脸上,抬头看丁程鑫时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沾着水珠,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了几缕,狼狈的很。

丁程鑫关上门随手扭了几圈锁上。

来者不善,马嘉祺警觉地看着丁程鑫的一举一动,连递过来的毛巾也想了很久才接住。

马嘉祺跟丁妙妙一样高三,比丁程鑫小了三岁,不禁逗的。丁程鑫早就听丁妙妙把这位男神夸的天花乱坠,什么高冷,学霸,神颜,几乎极其了小女生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

可你是弯的还勾搭小姑娘就是个人渣。

对人渣就不用礼貌,丁程鑫放开了来,趁着马嘉祺擦脸上的水的空档一个靠近,贴着马嘉祺耳根就是一个亲昵的吻。

手中的毛巾直愣愣地掉了下来,简直梅开二度,马嘉祺再次瞳孔地震地看过来,丁程鑫便慵懒地靠在洗漱台,长腿支在地上无尽风情。

“弟弟怎么吃着饭就突然来洗脸了?”

“脸这么红…”丁程鑫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马嘉祺身下刚被他挑衅的地方,挑眉而笑,用若有暗示的语气问到,“还是来感觉了?”

一句话完全把马嘉祺点着,被羞辱很久终于隐忍不下去,他完全不知道头次见面的丁程鑫为什么会如此的引逗他。不着调。

“你到底要干什么!”少年压抑很久已经够有修养了,现在完全是很愤怒。

“这么生气,不喜欢我么?”丁程鑫故意用造作的语气问到,水润澄澈的眸子清纯又无害。

马嘉祺要无语透顶,他不过来同学家吃个饭,结果直接被她哥哥骚扰?!

丁程鑫觉出来马嘉祺在爆发边缘,也不装了,直击问题,“你是个弯的吧?”

“弯的你还来勾搭我妹妹,是不是个男人,你,现在赶紧出去跟丁妙妙说分手,说你是弯的,不然你信不信我能赖你身上,黏死你。”

马嘉祺压低眉宇,冷飕飕的眼神直扎在丁程鑫身上,一步步靠近年长的哥哥。

“首先,我不是丁妙妙男朋友,我们俩是学校拍宣传片选出来的男女主,今天来是互相适应方便拍摄的。”

啊?不是正八经儿的男女朋友啊。

那马嘉祺岂不是真的是个正经的好学生?丁程鑫立马意识到的问题的严重性,想起来自己刚才一番的骚操作心虚地咽了咽唾沫。

丁妙妙你个天天想入非非的花痴!谎报军情!

冰冷的声音持续落在耳边,“再者,哥你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很危险,你知道我是弯的,这么勾搭我就不害怕我干点什么。”

少年压迫性的清冷高大的身影压过来让丁程鑫有一瞬间的害怕,强装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你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能干什么?”

“没长大?哥刚才不是都碰了么,大不大你不知道?”

这下轮到丁程鑫脸红说不出话。说实话他刚才纯是因为觉得马嘉祺是个人渣而愤怒,才没下线的挑弄。

马嘉祺贴近丁程鑫眼神凌利,低气压围绕着,两个人鼻尖即将触碰到彼此,主动权立马被夺走,丁程鑫着实是知道自己惹了一头凶凶的小豹子,加上误会人家勾搭他妹妹心里更心虚。

丁程鑫觉得自己耳根发烫,推了一把马嘉祺也没推开,才知道身前人要动真格。

“你既然不喜欢我妹妹就不要给她希望。”丁程鑫结结巴巴地还在把错往马嘉祺身上归。

“我会跟丁妙妙说我对她丝毫没有意思。”

丁程鑫松了一口气,刚想夸赞一下这个小伙子,马嘉祺紧跟着在他耳边就是一句,“对妹妹没意思,但是妹妹的哥哥看起来不错…”

班里的人最近都在起哄,丁妙妙天天和马嘉祺一起回家,再加上两人男女主的身份早就被同学们看成现实中的一对美美地嗑上。

马嘉祺会去丁妙妙家写作业,其实也不是总去,他会提前问问丁程鑫在不在家。

“我哥啊?他最近都在的,他跟他导师出校做实验,离家近住家里。”

马嘉祺得到满意的答案后难得笑了笑,“正好,我有点大学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丁哥。”

丁妙妙面容羞涩,低着头看着脚下,不敢把目光投向旁边的白杨一般挺拔高傲的人,她哪能不知道马嘉祺问她哥哥的事都是说辞,应该是想多制造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

(马:误会了,还真是去找你哥的…)

丁程鑫在家里整理材料数据,看到马嘉祺也来了吃了一惊。每次他来写作业丁程鑫都躲在自己屋里不出去。他还哪有脸面对马嘉祺。

“你好你好,小马又来写作业啦…”

“你不说想问我哥事情么?你俩先谈,我去给你俩洗水果?”

丁程鑫心里狂喊丁妙妙你不能把我自己扔下来跟马嘉祺独处啊,我会尴尬到扣出三室一厅!

房间门锁一声落下,丁程鑫心里一颤,不安地扭头看向堵在门口的马嘉祺。

家里不冷,可丁程鑫现在浑身鸡皮疙瘩,被马嘉祺吓的。

“哥这么紧张干什么。放松点儿啊。”

薄荷音就怕突然认真,清凉里也会参杂着低沉,听着冷飕飕的,丁程鑫心里给自己鼓气,他好歹比马嘉祺大三岁呢,怕什么。

“我不紧张啊…不紧张…”

马嘉祺逐渐贴近,拉着丁程鑫的手,明明是关心的话语,语气却深沉又危险,眼神里的阴郁仿佛要把面前的人吞噬掉。

“上次我回去想了好久,总觉得当时没干点什么太亏。”

马嘉祺一个猛拽把丁程鑫拉进怀里,指尖挑着丁程鑫黑框眼镜取下,露出眼镜下昳丽漂亮到过分的脸。

“你想干什么…”丁程鑫才发现年龄在气势面前是没用的,眼前的人强势到了极点,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是把你上次在餐桌下面对我做的事进行到底…”

丁程鑫大惊失色,“不是,我都解释过了也道歉过了,当时不是没搞清楚才…才那样的么,其实我是个本分人。”

说到那天自己那副勾引人的举动连丁程鑫自己都不好意思,可那不真的是搞错了嘛,他都跟这小孩儿道过谦了,还要怎么样啊。

马嘉祺俨然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禁锢着丁程鑫的手腕把人摁在门板上,无限靠近。

手腕被握的疼,丁程鑫也不敢吱声,因为眼前的小豹子脸色沉的真的想把他吃了一样。

马嘉祺清俊的脸一点点贴近,鼻尖擦过后,丁程鑫紧张地闭上眼睛,唇上便被一阵柔软覆盖,一开始马嘉祺还很理智,做足功夫,温柔地对待着年长的哥哥。

突然另一只贴在丁程鑫腰上的手猛一掐,疼的丁程鑫下意识打开贝齿,马嘉祺便开始了真正的残暴。

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戏弄,而且毫无还手之力,马嘉祺像最高端的猎手围困着自己的猎物。丁程鑫腿软不过是必然的事,只是他头一次知道激烈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逼出生理眼泪的。

丁程鑫支持不住靠着门板滑了下去,被欺负狠了一般大口吸取着空气,不过一会儿唇便肿了起来。

马嘉祺蹲下来与他对视,掰着他下巴想继续。

丁程鑫声音嘶哑,抵在马嘉祺胸膛的手不过摆设,对方强势又霸道,他的老天爷爷,他到底做了什么孽惹上了这么个阎王。

马嘉祺顺手拿了一旁桌子上的护手霜挤在手上,“没提前准备,丁哥凑合着用。”

“啥?”丁程鑫还没反应过来马嘉祺说什么凑合着用,马嘉祺就已经上手去扯他衣服下摆。

丁程鑫脑子轰的一下短路,眼睛里除了马嘉祺就是惊恐。

马嘉祺冷哼一声,又接着嫌弃手里的护手霜质地比不上正常的油好用,“这个应该也可以,一会儿应该不会痛。”

什么一会儿不会痛?!丁程鑫就是一个被吓懵的状态,眼看着马嘉祺单手揭开自己衬衫扣子。

他怎么…他是要内个么?!

马嘉祺其实长的不错,那股气质也挺让丁程鑫喜欢的,但但但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霸王硬上弓!”

马嘉祺一路解到肚腹,挑了挑眉,“你上次对我不也是想霸王硬上弓么。”

丁程鑫可算听明白了,马嘉祺说到底还是在报复他那天餐桌下面的事!

“你等一下!妙妙还在门外呢!”

马嘉祺嘴角翘了一下,“你那天怎么不说你妹妹在旁边。”

他怎么这么小心眼!他不都解释过了么,这怎么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眼看着马嘉祺蓄势待发就是想把他办了,丁程鑫虽然害怕但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急乱的安抚后马上就是最后一步,丁程鑫像只小羊一样软绵绵地把头靠在马嘉祺肩上随着马嘉祺动作。

“等一下!”丁程鑫突然抬头看马嘉祺,“你成年了吗?”

马嘉祺眼底被情绪催染的猩红,声音嘶哑低沉,“再过三个月十八。”

“那不行,你未成年呢…”

话语刚落,丁妙妙在外面敲门,“哥,马嘉祺,你俩在里面干嘛呢,还锁门。”

丁程鑫脸一阵爆红,推搡着马嘉祺让他起来,后者俨然不想放弃,固执地看着丁程鑫。

深邃的眼眸平稳而有力量,像幽不见深的潭水深深吸引住了丁程鑫。丁程鑫羞红着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亲亲,“哥等你长大行不行?”

丁程鑫漂亮灵动的眼眸里有一种年长者特有的柔和的撒娇,让人不太好拒绝。

门外丁妙妙因为没人搭理她愈来愈暴躁,再继续的确不太好。

马嘉祺生气地咬了咬丁程鑫鼻尖作为惩罚,“说好了,到时候哥就跑不掉了。”

说完起身面色不善地开始收拾衣着,然后把腿软的丁程鑫抱到椅子上,自己开门。

“内个…”丁程鑫小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嘉祺回头,“你别忘了洗手…”

马嘉祺压着嘴角不至于让自己笑的太欢,但丁程鑫的确太可爱,又忍不住折回去亲亲羞得不行的小绵羊。

完了,丁程鑫心跳不绝于耳,把自己搭进去了。

有一天晚上丁妙妙突然破门而入,泪眼婆娑地举着手机给丁程鑫看一个聊天界面。

迟早要得到的男神:妙妙对不起,可能我们之间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另外我希望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和你哥哥。

丁程鑫读完先是小小的脸红一阵,直到丁妙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才想起来安慰一下。

“丁程鑫你是不是人,你怎么连自己亲妹夫都下手…呜呜…你烦死了…呜呜…”

丁程鑫心虚地舔了舔唇,心想那马嘉祺不喜欢你我能怎么着…

“你这么想,至少马嘉祺现在也是你亲戚了呀。”

丁妙妙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一般惊讶地抬起头,大泪珠扑簌簌忍不住往下掉,抄起一旁的抱枕就往丁程鑫头上招呼,“那是我男朋友!谁要当他亲戚!”

丁程鑫也不敢反驳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只能躲着丁妙妙的悲愤之锤。

以前马嘉祺放学和丁妙妙一起回家她能幸福地冒泡,现在就恨不得一脚把马嘉祺踹在沟里。

再回家吃饭就是丁妙妙一个人坐在一侧,丁程鑫和马嘉祺坐在另一侧。

丁妙妙脸色阴沉地用筷子扎着碗底的豆腐,再也没有了往常看到好吃的快乐。

什么是亲哥,挖你墙角,当着你的面和你得不到的男神秀恩爱。

“这个不好吃…”丁程鑫咬了一口龙虾馅儿的福袋就直皱眉头,马嘉祺用碗接住丁程鑫剩下的,“给我吧。”

马嘉祺一边问到一边换了一个别的馅儿的小福袋放到丁程鑫碗里,然后才开始吃丁程鑫不要的。

还阿程?丁妙妙听着马嘉祺温柔的声音心痛地不能呼吸,抢在丁程鑫前面扒丁程鑫黑历史。

“他小时候喜欢大龙虾,晚上拿到被窝里搂着,第二天醒来都臭了,被我妈一顿打之后才不喜欢龙虾。”

丁程鑫身子一僵,丁妙妙在对面得瑟的笑,你不让我好你也别想好。

马嘉祺意外地揉揉丁程鑫的小卷毛,“阿程原来这么可爱,喜欢的都会搂进被窝?”

“什么时候也给我这样的待遇。”

当时这话一说完,丁妙妙当场就哭了,这绝世好男人原本是她的!

两个人忙手忙脚安慰哭泣的小可怜,丁程鑫更是直接抛出诱惑,“别哭啊,你高考完带你去云南玩儿好不好。”

丁妙妙抬头,“真的么?”

马嘉祺赶紧应到,“对,反正多一个人更热闹。”

丁妙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多一个人?你们俩早就计划好了高考完出去玩,而且之前不准备带我?!”

丁程鑫和马嘉祺暴漏了计划,默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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