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大学含金量高吗怎么样?

虽然东北江河日下,但吉林大学是我一生最正确的选择之一。冬季雪裹大地,鸦雀无声;夏季清晨与傍晚丁香花混着松柏针的冷冽味道永远犹如昨日。如今虽然我已多年不居住在中国,但一提起要去中国,有两件事物令我十分向往:一是江山的确如此多娇,山川大河十分妖娆,这个是小时候在中国成长培养的热爱,大了看世界哪儿也比不了;另一个就是吉林大学。一提起吉林大学,她可以单独作为一个可爱的事物存在,以至于隔几个月就想要专门去长春住些日子。吉林大学严肃冷静的气氛,跟她的校园物理面貌是不可分的。我曾经想,如果像割蜂巢一样将吉林大学割下来,囫囵一伙搬到中国东南沿海的任何一个城市,以她的硬实力,都可以获得显要一方的地位。然而那样,她就不是吉林大学了。梅贻琦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可是我觉得大学之大,既是大师之大,亦是大楼之大。大学的气质,是于数十上百年从她的校园草木、建筑、湖泊、小园子中成长出来的,万万割离不得。中国近四十年生产了大量被西方人批评为“没有灵魂的建筑(soulless architecture)”以及培养了大量soulless architects来设计这些项目,那是迫于时代的需求,解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居住需要与供应远远不足之间的矛盾。但大学是唯一要不得这种操作的地方,经不起每三十年推倒重来一次的折腾。校园里一棵树,一栋小楼都是奔着几百年恨不能上千年去才过瘾。于是,我们就要触及一个话题,天下所有的建筑,都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具有永恒价值的建筑,另一类是不具有永恒价值的建筑。永恒价值的建筑,比如说巴黎圣母院,火烧掉了大家也一定要按原样补好,活了一千年也嫌不够,关于这座建筑有故事、有传承、人间的个体站在她面前不可抗拒地受其气质感染,她的美跨跃其本身所处时代;没有永恒价值的建筑,比如说碧*园造的所有的楼,以及你我上学时校园里未经深思熟虑建起的绝大多数逸夫教学楼们,她们有的自第一天起就没有美可言,有的美不过二十年,满足临时功能需要,二十年后终究要推倒重来。由于“美丽的长春市坐落在吉林大学的校园里”,这个大学的气质,与她拥有的一些具备永恒价值的建筑非常有关系。1930-40年代长春曾一度处在历史的浪尖上,而吉林大学接管了长春市这个时期遗留下来的多数美丽的物件。比如说:毕业好多年,还回来画她的大楼,我是有多爱这个建筑风格,叫做“满洲式”,是那个时代在东北的独创,主要由日本当时较优秀的年轻建筑师们主持,基于他们本身对日本建筑的理解加上对中国传统样式的比较粗略的研究发展出来,这个风格从出生到死亡仅十几年,所以,直到最后落幕也并没有演化出一个成熟的流派,日本帝国主义扔下溥仪先生以及十几栋这样的楼在长春,就投降了。白求恩医学院主楼,原为伪满zhou国国wu院,主建筑师石井达郎,建筑面积2万平米。白求恩医学院教学楼,原为伪满zhou国司法部,建筑师相贺兼介,建筑面积5200平米吉林大学之可爱,在于她的天真与不谙世事。时间在这个学校里是永恒的,我们发现外面满洲国都已经亡了70多年了,里面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记得当年学院操办了一个多少周年庆典,将校友中的杰出者与打酱油者都邀请了许多回来。我就在礼堂门口负责给他们签到,门前陆续来了诸多衣冠楚楚的三四十岁的哥哥与姐姐们。有一位哥们儿走上前来,我说:师兄你好,请报上名儿来;师兄:**;我:你现在在干嘛,工作单位给我填一下;师兄认真地端详了我一下:所以,你没有听说过我?我:我没有听说过你,你说吧,我来填;师兄自己老实填好后:小伙砸,你很有意思嘛,今年几岁啊?我:20岁;师兄摇了摇头:太年轻了,我不跟你聊了。然后他就进去礼堂,默默地坐到主席台上去了。这个学校里充斥着这种不懂事、看起来傻乎乎但又极度认真的20来岁的人。这类人一旦占了主体,整个学校就变得特别乌托邦,气氛相当地令人无力反驳,许多在世俗世界里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里大家都一脸天真地习以为常。我曾经以为这种日子会是永远,转眼间却已经到了油腻的今天。然而里面的人却一直没变,我在的时候每日主题是吃饭上课上自习,从不出校门,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体育馆跟人学习跳那种上世纪黑白电影里才有人跳的交谊舞。而今天我发现人们依然吃饭上课上自习,年初外婆给的压岁钱到期末考试了还没花完,任凭人间繁华,却与你我无关。上学时,还在这样的楼里看过电影与晚会,里面采光极差,黑乎乎一片,是天然看电影的最佳场所。原为神武殿,供驻长春日本人群习武、祭祀神武天huang用,是军guo主义打鸡血的温床;建筑师宫地二郎,建筑面积5245平米。时间久了,我看这种傻乎乎的乌托邦气质最是容易感染人,这一人群主体周围的人们几乎不能幸免。我前段日子去长春住在南岭校区的家属楼,每天都要去图书馆里鼓捣点事儿,发现图书馆不光装上了电梯,连大堂也用刷卡入馆的自动化先进装备取代了往日传达室阿姨目测放行的入馆方式。然而特事特办,我又发现,阿姨还在。说起吉林大学的传达室阿姨,如果要拍一部电影,她们是不可能甘心以配角身份出镜的。我在的那些年,正是阿姨们势力炉火纯青的日子,巅峰状态,光逸夫楼大厅就有七位阿姨,个个嚣张跋扈中透着热情大方。同学们都见识过她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风采,在阿姨们的铁腕统治下逸夫楼师生无不一丝不苟,终日如履薄冰,唯恐有失。我当年常窃想,你们的这个工作,为何要这么多位阿姨?不是提倡企业要精兵简政,提高工作效率?后来才明白,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企业。阿姨们半辈子都是这个工作奉献给了学校,你如何忍心将她精简得了?但今天我看逸夫楼阿姨只剩两位,看来其他五位是已经功德圆满,退休回家去含饴弄孙了。阿姨们的这个工作,其实每天也是乏味得很,但没点水平也是做不得的。我走到图书馆大厅。阿姨:哎哎,同学,不要绕着进去,正面刷卡。我:我没有卡?阿姨:你卡呢?我:我毕业了。阿姨:毕业多久了?我:好些年了。阿姨:啊?我:要不我给您背一下我的学生证号,您让我进去吧?我有个东东要研究,不光今天得进去,后面好几天都要进去。阿姨:啊?有东东要研究?什么东东,哎算了,那赶紧的,绕着进去吧。所以,坐稳阿姨这个岗位,她需要具备的素质是,她要对学术拥有相当的专业敏感与对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觉悟,一听说有东东要研究就会当作天大的事来对待。逸夫楼所在地块原本有着南岭校区的风华绝代红色老主楼,我也没亲眼见过,不幸2000年被拆除换成了全国大学生都喜闻乐见的逸夫楼,万幸对面的二教还在。建筑师与历史不详,但从她的严肃、厚实劲儿,我可以推断她也应该属于同一时期,是满洲式大潮流下的产物,只是她的中央瞭望塔楼顶是水泥构造,且是平的,而非其它重要建筑主楼那样是瓦覆盖的斜尖顶,可见要么她并不是当时的什么重要建筑,要么屋顶被后人改动过。读这样一个大学,就是为了让你在成年以后仍然可以习惯一种天真的、傻乎乎的、你要研究点儿没卵用的东西别人还一点都不把它当小事儿的生活,然后连续四年按这个方向教化,让你以为人生就是这样。多年后,终究有一天,你挺着啤酒肚、摸着秃得光亮如鸭蛋一般的头顶,再回来时发现大家仍然依旧,你顿时欣喜若狂,毫不生涩地重新端起那个腔调,因为它对你来说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换言之,如果世界未能温柔地对待你,你永远知道还有另一种自己习惯的生活方式,是一辈子的久违。地质宫,原本是当作溥仪的满洲国正式皇宫来建造的,前有大广场,后有御花园,问题是刚打好地基日本进入二战晚期,国内空虚,宫殿就成了烂尾楼,于是新zhongguo接盘,1950年代成功将楼建成,体量巨大、气势不凡,今天成了吉林大学的博物馆。我思考了一下,一所大学,如果需要拥有这种大清国亡了一百多年自己却还不为所动的特殊气质,有三个必要条件:一是天气要够冷,李光耀说空调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天气一热就什么范儿也没有了;二是学校本身要具有相当高的水平,否则就没有了讨论这个问题的基础;三是要位处一座经济发展得相当落后的城市,学校外面每天都不温不火要死不活的,你也就懒得出去了。吉林大学与长春,简直就是一对绝配。所以,读不读她,将世人分为了两类:一类人别无选择,他所知道的唯有油腻,并且狭路相逢必须持续坚强地油腻下去;另一类人永远都偷偷地知道另一种体验,因为他是从那儿路过走来的。这另一种的体验,必定是需要有一个美丽而且具备历史森严感的校园才能够hold得住。那么是不是说大学的建筑一定唯遗产与复古没有第二条出路?不是的,遗产在它出生的当年也是新建筑,然而区别在于它是被那个时代相当高水平的一批人深思熟虑过,又被用心地建造出来。岂能是“今天拿到地皮,今晚通宵出图纸”的方式能与之相提并论的?然而吉林大学纵然仪态万方,仍有不足。我认为她目前最需要的是一名美术总监,这个岗位将对校园里一切关系到其永久性面貌的改动或建造都要提出意见与建议,判断行与不行,否则今天竖起来一块石头,上面大红字写着“还看今朝”,明天校友回来又立块石头,后天在广场上弄个好几本书堆起来不知所言的雕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又比如:这是我上了四年大学都没发现的一栋楼,原伪满洲国中央警察学校,如此漂亮,外表如此温柔吸引人,原本中央塔楼、左右各一翼的corps de logis对称布局,竟然不知多少年前被硬生生切掉一翼,留到今天却是断臂,多么的残酷,多么的不温柔啊。如果美术总监在的话,一定会让人把她按原样补好,里面修复更新,成为木楼板、古书古窗、绿罩台灯阅读桌完备的小图书馆。我相信,同学们也会非常喜欢她的。如果让我以一句话概括在吉林大学的体验,那么就是时间在校园内是停止的,你30岁、40岁、50岁回去,看到的仍然是20岁的严肃与冷静,闻到的仍然是20岁那年秋天的松柏香。希望以上的大楼们健康长寿,松柏香永垂不朽。===2022年6月更新===写了这个答案多年以后,我结婚了!娶了吉大校友。所以说吉林大学之于我,还是培养我老婆的地方。小朋友们可以期待一下这还是个娶老婆嫁人的绝佳发生地,值得填志愿哈。我在海外不同国家碰到过几次吉大毕业生,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靠第六感认出来,在吉林大学念过四年书的人似乎多少有点儿那种楞楞的又较真儿的劲儿,对我来说很容易认。我老婆比我晚几届,她上学时我已毕业,我们在国外相识,我见她第一面就能感觉非常特别,久违的吉大范儿。====2022年11月更新====在吉林大学期间发生的一件让我多年来时常想起的小事:我这个人从小有拖延症,无法根治。那年我在南岭校区上学,校区小北门隔着文昌路与东北师范大学相邻。为什么叫它“小北门”呢?因为北面根本就没有大门,南岭校区是全工科校区,里面养着几千名精力过盛的由全国奔向东北三省最钢铁的直男。校园面貌比较冷峻,像这样:我和我老婆都是这个校区毕业的像我老婆这种萌妹子,学的还是机械专业,校园里难得一见,于是直男们老爱往东北师大跑。学校生怕大家嬉戏人生荒废学业,干脆沿文昌路一面全部砌墙封死,不许往来。历史的经验证明,人民群众的需求,当权者靠封堵是堵不住的。久之,钢铁直男们掏出了他们大一金工实习做的小铁锤,硬是在北面围墙上砸出了六七处可供人推着自行车通过的墙洞。他们夜晚砸,学校白天请师傅搬砖来堵,堵完灰浆还没干,下一批人带着小锤锤又来了,最终实现了动态平衡。直男们日常穿梭其间,并自嘲“铅狗洞”。此为背景。于是小北门一带,校园内的小手工业者开始繁荣起来,摊贩们也都是推着小车钻狗洞进来的。其中有位大娘的陕西肉夹馍尤其做得好。青椒剁碎了,从炖锅里捞出一块汁水肥美的猪头肉,摁在砧板上切成小块,与青椒拌在一起,以菜刀刀背铲起,往馍馍张开的嘴里一塞。全程一气呵成,看得人直流口水。我从前都没吃过肉夹馍,那天看得馋了,就说大娘给我来一只。大娘切到一半,我发现没带钱包,尴尬极了,说大娘,那个我没带钱,你看要不...本来想说我把学生证押在这儿,先吃着。但大娘手一挥,切肉也没停下,就说,没事没事尽管吃着,下回再来吃时一并给我。于是我就开心地吃上了肉夹馍。此后两周我都没有路过,也因拖延症一直没提上日程专门过去送钱,大娘是肯定不认识我的,上万人的校园,一面之缘而已。直到有一天这件事总在我心头有一定负担时才决定专门去还钱。但再到那儿时,大娘已经不见了,不知是学校整顿摊贩还是大娘生意战略调整,我专门去过多次都终究是见不到了。那年肉夹馍5元钱,直至今日,我也不能释怀,每隔一段时间就想起。大娘对我们是无条件信任的,哪怕她在外面受到过许多社会的不公、街头商业环境的欺凌,哪怕失去了对人群的信任。但我想她每次一推着车钻过那个狗洞进来,她又换了一副心肠,我们说怎么样她都可以、都信任。也不知道她后来是否还记得这5块钱,大抵是不记得的,她只记得狗洞这边这个世界的好。我要是能再见到她,我真想说,我记得,只是我拖延症去晚了。毕业后我常常特别想念学校,隔几年回去看一眼,小北门不需要狗洞了。一片围墙森严,有正规的小门,也有新的大楼。大娘几乎是再也不可能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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