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弓箭网址为多少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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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他们吗
203l惊现6l,我按住了,楼下的准备好了…
喜欢刻画的普通士兵生活,不喜欢老啊A,太装。虽然整体都是假的。
我擦!你们喷人家说的什么似的
现在老子说你们你们就急了
犯贱的是楼上没教养的
糗百原来那么多素质低的人
士兵突击。
记得他们有你妈用?
六一跟屎班长
六楼长那么丑就别出来吓人了。还整个恐怖的头像!
你他妈想表达
我能说史班长退伍的时候我哭了么
虞啸卿跟烦啦烦啦。。1
记住了,他们是演员,电视里的和现实天壤之别
你可以替天行道。但不可见'b就艹
我喜欢看,看了好几遍,然后还买书了。士兵突击!
征兵开始报名了
最喜欢的电视剧
同意99L……
看了很多遍啊
第4956个兵
列兵许三多。。。列兵许三多。。。列兵许三多。。。
从来没见过他们,就谈不上记得他们了
不能这么说6楼,不是人,怎么能把用在人生上的形容词给她用。
六楼!可以送去被L
六楼操你逼,办你菊花
袁郎:你是一个很安分的兵,不太焦虑,耐得住寂寞,有很多人天天都在焦虑,怕没得到,怕寂寞 。我喜欢不焦虑的人......
许三多:要好好活,要做有意义的事情。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六楼被骂死了
六楼还活着嘛?
赞一个,我想问候的是6楼你成年了吗?操死你
我只想赞一个
两个爱看角色,真心不爱看老A
士兵突击这部电视剧粉丝很多,很不错,贴吧里甚至有人一集一集的讲解,我也看了N遍
没头脑和不高兴
6楼车祸现场
真的很好的电视剧
两个都是我喜欢的军人想象(╯▽╰)
我挺喜欢看这部军旅题材的电视,讲述男人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关于女人的
记得,很喜欢呢
三多去哪了
那是我永远的梦
这几天又在看
不好意思。 找了半夜。 原来在这里。
6楼回院里吧。 院长说你悄悄跑出来又要发劳资款
小逼张嘎。
149条。没看到说这个电视剧叫什么的。你们可知道你们说得我更想看啊。求名字啊。感觉没看过好丢人
不可超越的经典
我最喜欢的班长
没我是特种兵逗。哎呀我这脑子啊~
没法被超越的经典,6楼你麻比
唯一的一部,看了4遍的电视剧!
6楼,这俩人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
还真有脑残
记不记得又怎么样?
这是一部只有男人,只有战友情兄弟情的电视剧!无法被超越了!
别只会说喜欢!电影塑造那许三多身上有好多现实中我们缺少的!!!
看到图片就记得27楼说的话
不抛弃~不放弃~
许三多,想来老A吗?报告,我是钢七连第4956个兵
你觉得很糗吗?
六楼你昨天是不是用胡椒面插逼了,怎么脑子也有问题,操你妈
本来没看过听说是在我部队拍的!居然看完了
看几次哭几次,史金退伍坐在车里和高成默认流泪,高成在草原五班为了许三多挤兑成才成才笑着流泪。现在看到这里还会哭
什么片子。
6楼好可怜,就说了一句,被从头骂到尾,
许三多钢七连第4956个兵
六楼就他妈欠艹!……
最爱俩角色
我喜欢他们
超喜欢看的,许三爷
太喜欢这部电视剧了
六楼,我尻你全家不拐弯,虽然我没当过兵
不抛弃,不放弃。。。这个信念陪我走完最后两年大学生活,弥补了前两年留下遗憾。。。很喜欢,许三多一人守着钢七连那一段,现实中,能有几人守得住自己的心。。。
这部电视剧,是我的最爱,袁朗,史今,高城,成才,伍六一,红三连五班班长,李梦,老魏,还有李晨演的那个等等等等,还有那个傻傻的许三多。唉,经典啊!
因为活在当下却很少能做到那六个字
不抛弃不放弃我们就叫钢七连
以前的军人,我很喜欢,那都是大英雄!现在的,哼哼,说他们是狗熊,都他么的侮辱了狗熊这个词,让狗熊怎么还有脸活着呀!
六楼想被挨个操她逼眼儿啦
六楼没爹没妈,大家请多原谅,他爹妈死的早
我看了至少有十遍,家里还有碟片
六楼姨妈喝嘴里了吧
里面最最最让人流泪的片断不是史今退伍许三多哭那段,也不是七连走光了只剩下许三多那段,也不是七连长后面原谅成才那段,而是五六一韧带拉断毅然离开部队七连长打完抱着哭那段!
我看这个电视剧最起码看了10遍,特喜欢袁朗的做事风格。康洪雷导演的经典之作,兰小龙的编剧。没有一部电视剧能够超越这部电视剧,全是一帮男人的戏,现在的电视剧多少有些爱情之类的、唯独这部电视剧是一帮男子汉!吴哲……一句平常心!
我刚看完就今天,这么巧呵呵
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女主角,全集就出现两次女人
你是觉得他们两很糗吗?发来这里
我就是应为这个才当兵的
六楼脑残+杂种!
史今,伍六一,正副班长
艹他妈六楼,六十楼,七十二楼,没教养的东西,妈逼
又听见兜里钢蹦声了
我家宝宝呢
所以说成功的背后必定有一个支持你的人
我刚看了一边
不抛弃不放弃
额。看一次哭一次,爱史今
裡面的BGM都很好~雖然都是撿的現成的往上套但是恰到好處~還是可以給個贊的
為什麽這麽多秀下限的
这电视剧害人不浅,我就是看这个电视剧去当兵的,到了部队你会知道什么是现实与幻想。
同楼上,同样的片段,莫名戳中泪点!
虞啸卿和孟烦了。
虞萧卿和孟瘸子
假如许三多没有遇见史今。 唉,许三多常有,史今却不常有
那帮枪口对人民的畜生?当然记得他们咯
士兵突击。在部队时天天组织观看
超级爱看,不知道现实的部队是这样的不
确实是经典
特别是史今退伍,晚上过长安街嘴里含着奶糖大哭那段。我也哭了。六楼是个小P孩子,大家原谅一个在娘炮明星的熏陶中长大的二B丫头吧。
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
六楼 避孕药吃啥了吧
最喜欢看的就是士兵突击
最喜欢的电视剧,不可超越
记得你麻痹,随便截图就是糗事了?煞笔
大爱兵哥哥
怎么说呢?造势的东西,恰恰说明问题啊,不觉得吗?
士兵突击是军事题材最经典的我看了3遍
6楼贱逼,你爸妈造你的时候姿势不好,才把你这个大煞笔造出来
六楼是我家的,没栓好不小心跑出来了。
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
这部片被那傻逼搞砸了,却成就了那个傻逼,当过兵的兄弟姐妹们看到那傻逼都不看这部戏
列兵许三多,目标六楼,直接击毙!
我想操6楼!
六楼你吃屎了吗
伍班副,班长
喜欢,我看了无数遍
不抛弃不放弃
谁还记得许三多是第几个兵
俩逗比鉴定完毕
我的团长,我的团
刚我还在看
6l就是许三多
曾经看哭的电视剧
看了好多遍了。
攻必克,守必坚,踏敌尸骨唱凯旋
是。嘿嘿。班长
严肃点、别笑
列兵许三多
大爱袁朗和伍六一
他们是国家军队吗?
六楼刹车坏了吧
大爱史班长!
大爱史班长 6楼避孕药吃多了
好喜欢看,赞
伍六一,史今。。当时看的时候还哭了。。。。
六楼是我老婆,被我操的神经出了问题,各位对不住呀,请见谅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电视剧!前阵子又看了一遍
六楼似乎是个杂种吧
六楼。必须的二比
我擦,看到这个不由自主想起,
高成:许三多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你也吱一声。
许三多:吱……
我当兵的时候全团每天晚上组织看
我喜欢袁朗,段奕宏演的那个
6楼煞笔,鉴定完毕!
很喜欢看,都看了见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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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欢迎的爆笑笑话不管愿意不愿意,我每天都会看到老魏。只要我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就能看到老魏牵着他的狗,守着一个冰糖葫芦摊位,在我办公室楼下的商业街上穷困潦倒地生存着。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教会这条狗识别矿泉水瓶子,靠着卖瓶子的补贴和冰糖葫芦的收入,老魏才能够将生活继续下去,并且去继续他那疯狂的举动。路过这条街的大多数行人应该都见过老魏的请愿书。那是一张字迹潦草的牛皮纸,大意是说他和他的狗在一次打架中受伤了,老魏被送进医院,等他出院时狗已经死了。他申请为他的狗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并追认他的狗为烈士等等。“请您签个名吧!”老魏对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脚步声絮絮不停地说起他和狗的遭遇,说这个人类的世界对他的狗是多么不公平。“疯子。”这是老魏最常听到的回答,往往还伴随一个白眼,但老魏看不到。请愿书上有很多我的签名,中文的、英文的、网名、笔名等等,每次经过老魏摊前,我都不忍心拒绝这个瞎子,或者疯子。想来,老魏的疯病怕是有些遗传因素的作用。老魏的故事得从我姥姥所在的刘镇说起。镇上一个独身的货郎和一个疯颠的婆娘不知怎么走到一起,就有了老魏。老魏的出生引起了整个刘镇的关注。“我押疯子”,“我也押疯子”,“我就不信,我押正常!”老货郎在出来倒水时看到几个半大小子正围在一起押纸元宝,“做啥呢?”老货郎把桶往地上一墩,那几个小子看他黑着脸站在那儿,想也没想撒腿就跑。老货郎低头看见地上泾渭分明地写着,“疯子”、“正常”,散落的纸元宝显示刚才孩子们的较量是7:1。老货郎捡起“正常”那边孤零零的一个,轻轻拍掉上面的土,默默地揣进兜里,转身回屋。但老魏“小疯子”的外号还是叫开了。后来老货郎结束了走街串巷的叫卖,在刘镇的中心街摆起了小摊儿。在镇里没有孩子跟老魏玩,老货郎怕他孤单,便弄来只狗跟他作伴。一次路过老货郎的小摊儿,我注意到蹲在墙角的老魏和他的狗。老魏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个散着肉香的包子,狗蹲在他对面,伸着长长的舌头,不断地摇着尾巴。老魏把剩了一半的包子凑到小狗鼻子上,“好好闻闻”,然后突然用力向远处扔去。手指向远方,学着八路军的样子喊:“大黄,冲啊!”小狗立刻像得令的士兵一样蹿了出去。很快大黄叼着半拉包子,摇着尾巴跑回来。“好样的,吃吧!”老魏拍拍大黄的头,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大黄于是满心欢喜地埋头于它的战利品。“老魏真威风,怪不得从小大家就叫他‘老魏’呢。”回家的路上我衷心说。后来我才知道,老魏的威风和他的狗是不可分割的。那天,老魏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蹭到学校门口,还没进校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声说“看啊,那个疯子自己来了。”老魏的头更低了,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可还是很快被追上来的学生给团团围住。“你的疯狗呢?”“被你疯妈给撕了吧?”“妈呀,吓死人了!”“没有,才不是,大黄下小崽儿了。”老魏辩驳道。“听啊,那只疯狗又下了一窝小疯狗!”“这才是真正的疯子之家呀,哈哈……”“我们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老魏的脸涨得通红,和一个学生厮打起来。“疯子咬人了!”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声,结果一帮男孩子一哄而上把老魏打在地上。胜利者拍拍身上的土扬长而去,老魏还孤独地趴在地上呜呜的哭。当大黄重新跟在老魏身后来上学的时候,老魏狠狠地威风了两天,那几个欺负他的小子吓得东逃西蹿。可是很快学校颁布一条纪律,任何人上学不许带狗。第二天老魏带着大黄来到校门口,伸手示意大黄坐在那里等他。老魏转身走进校门,看门大爷拦住他说:“规定不许带狗,你咋回事?”“没带呀?”老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没带?你看那是啥!”老魏回头一看,大黄早已起来,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他身后。老魏赶紧回身把大黄叫到墙角,重新吩咐一番,还象征性地打了它的头一下。可是老魏刚一起身,大黄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急得老魏坐在它对面直搔头皮。突然老魏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着从书包里掏出橡皮,远远地扔了出去,然后对大黄说:“冲啊!”看大黄跑出去,老魏赶紧转身进了校门。大黄很快就叼着橡皮跑回来。“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让我唬唬它。”看门的大爷拎起墙角的棍子,吆喝着驱赶大黄。大黄却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快上早操了,几位做准备活动的体育老师也凑过来助阵。眼看操场上学生越来越多,看门的大爷终于急了,抡起棍子向大黄砸去,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只听“哎唷”一声,老魏抱着腿坐在了地上。大黄终于见到亲人,跳到老魏怀里,把一直叼在嘴里的橡皮吐出来,用舌头慢慢舔着老魏腿上渐渐红肿的地方。大黄呜呜地叫着,眼睛里似乎渗出了泪水。老魏站起来,一拐一瘸地走到看门大爷面前,“你下手忒狠了,你这么着能把它整死你知道不!”说着呜呜地哭了。哭声很快被一片惊呼打断。一向温顺的大黄突然高高跃起,一口咬住看门大爷提着棍子的手。体育老师慌忙捡起来,向大黄狠狠地打去。老魏没有片刻犹豫,抱住体育老师的胳膊,张嘴咬了下去。“疯子咬人了!”校园里喊声一片。这个事件中大黄没有挨打,但是老魏被处以留校察看。&“叮……叮……”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把目光收了回来。“您好,这里是刘晓玉心理咨询工作室,请问您有预约吗?”助手一边轻轻地问,一边向我投来征询地目光。我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电话。“您好,我是刘老师。”我的声音温暖而稳定。“您好,我想问问失眠怎么治疗。”听声音,对方是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女性,说话很慢,似乎有些顾虑。&“是这样,一般来说失眠分为两种,一种是功能性失眠,一种是精神性失眠。这两种失眠产生的原因和调理的方法有很大区别,所以我希望能够先判断失眠的类型。”我说得很专业,目的是打消患者对咨询师能力的顾虑。“那么什么是功能性失眠,什么是精神性失眠呢?”对方的问话似乎更慢了,欲言又止地矜持着。那语气很像个领导。“功能性失眠是由于我们机体的一些功能失调导致的,一般可以用药物调整,辅之以精神调节。比如更年期妇女的失眠就属于这一类。”我特意停顿了一下,没有听见对方任何反应,就继续说:“精神性失眠的原因很复杂,但主要是由于承受过大的心理压力造成的。”“精神性失眠可以治好吗?要多长时间?”对方的语速明显加快了一点,看来她已经做出了判断。我并且注意到,她并没有咨询我治疗费用大概是多少,看来她更在乎治疗结果。对于这个年龄的妇女来说,这并不常见。最后我们约定下午在我办公室面谈。“是抑郁症吧?”助手急切地询问。“很有可能。”我简单地说,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病,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失眠。“现在得抑郁症的人怎么这么多?”助手感叹道。我喝了口茶,没有吱声。的确,在医疗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人们却越来越多地患上很难通过现代技术治愈的心理疾病。我把头转向窗外,看到楼下的老魏。我和老魏,这个城市中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和艰难度日的外乡残疾人,有着天壤之别。可是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老魏喜欢抬起头来感受太阳。当太阳照在他脸上,我分明看到那黢黑而瘦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面部肌肉会稍稍放松,嘴角微微上扬。我也喜欢感受阳光,这是心理医生的必修课。其实长时间从事我们这个职业,健康的心里也会蒙上阴影,所以导师要求我们每天必须在阳光下静默10分钟,驱走内心的阴霾。老魏的心里可有阴霾?应该是有的。老魏的父亲在他14岁的时候离开了他。老货郎死后,姥姥叫我去给那对孤儿寡母送饺子。门没有锁,推开门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老魏满脸是血,坐在地上。大黄趴在老魏身上,细细地舔着老魏的伤口。老魏和大黄同时抬头看了我一眼,老魏抿着嘴不出声,大黄伸着脖子冲我叫个不停。我想他们是在以不同的方式询问我到来的初衷。我扬了扬手里的饺子。大黄赶紧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亲昵地蹭蹭我的裤腿,叼着我手里的饺子袋回到老魏身边。它把饺子袋轻轻放在老魏脚下,没有吃,又钻进老魏怀里,抬起头望着老魏,呜呜地小声叫着。老魏拿出几个饺子,递给大黄,拍拍它的头,温柔地说:“吃吧,多吃点。”然后拿起剩下的饺子站起来向里屋走去。“别过来,别杀我!”疯婆子尖利的声音突兀地从里屋传出来,我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妈,别怕,吃饺子了,你看,香喷喷的肉馅儿饺子。”老魏轻声细语地说着,拿起来一个放到嘴边轻咬了一口。里屋没有动静。老魏像怕惊动谁似的悄悄地走进去。大黄站直了竖着耳朵,和我一样紧张地听着里边的动静。一声盘子落地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紧接着是一阵凄厉的尖叫:“我打死你,打死你。”大黄迅速冲了进去。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尖叫,伴随着老魏凄惨的呻吟声。一会老魏抱着大黄狼狈地退了出来,看见我还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爹死的时候她又受刺激了,”老魏嘟囔了一句:“过几天就好了。”像是说服谁似的,老魏又强调了一遍:“真的,过几天一准儿能好。”看着老魏渴望的眼神,我强迫自己点了点头。老魏笑了一下,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他笑得很勉强。疯婆子再也没有好起来。在那年最寒冷的一天,她凿开了哺育刘镇的那条恒河,把头伸了进去。当老魏找到她的时候,只看见冰面上倒立着着一个没有头的身子。那一年,老魏15岁。那以后,我有十多年没有见过老魏。&&“老师,您预约的客人来了”助手礼貌地通报。跟在助手身后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头发梳得很整齐,在脑后绾了一个髻。脸上的线条很硬朗,目光威严。衣着朴素大方,领口和袖口都很板生,裤线明显。手里拎了一个略显大点的公事坤包,足以放得下一本厚厚的书。另一只手拽进来一位年轻的姑娘,姑娘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脸。“坐吧。”我微笑着把她们让进屋。“请喝茶。”助手端着茶盘过来。“不,她不能喝茶。”中年妇女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没关系,这是三七花茶,具有补气养血,安神镇定的功效。”我微笑着示意她们喝喝看。中年妇女轻轻抿了一口,那个姑娘还保持着刚刚坐下的姿势,没有动。我稍稍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我说:“睡眠状况不好的是这位姑娘吗?”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多长时间了?”“有一年多,开始没太注意。”“去过医院吗?”“是的,可是效果不明显。”我点了点头,注意到姑娘从进来就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我柔声对姑娘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季冰倩。”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复又把头低下。姑娘没有化妆,面色不好,微蹙着眉,眼眶有些发黑。眼神清澈,却有些散乱,有些迷茫。“冰倩,很好听的名字。”我笑着说,“能配合我回答一些测试问题吗?”冰倩侧头看了中年妇女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我示意助手带冰倩过去做测试。“您是冰倩的母亲吗?”“是的”冰倩母亲点了点头,急切地问道“您看冰倩严重吗?”“还不好说,我要分析她的测试结果。不过根据她的言谈举止看,不是很严重。”冰倩母亲轻轻呼了一口气。“冰倩遭遇过什么事情或者说受过什么刺激吗?”我试探着问。冰倩母亲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这对我确定调整方案有很大帮助。”我补充道。“哦,是的,是受过一点,”冰倩母亲垂下眼帘,犹豫了一下说:“受过一点惊吓。”我没有说话,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冰倩五年前曾经被流氓袭击。”&“事后冰倩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失眠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那件事以后,冰倩就变得很孤僻,不爱说话,也不出去,有的时候还会偷偷地哭。”冰倩母亲喝口茶继续说:“最近我们见她总是精神恍惚,带她上医院,她跟医生说晚上总睡不着觉。”这时候冰倩做完测试走进来,冰倩母亲止住了谈话。我看了看冰倩的母亲,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提议道:“今天先谈到这里吧,等我整理一下冰倩的测试资料,然后再约你们,好吗?”送走母女俩,我开始分析冰倩的情况。“很明显的抑郁症早期症状。”助手自信地说,“可是我们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要是在她受到惊吓以后就马上治疗,事半功倍啊。”&我不以为然地说:“长期受惊吓困扰的人眼神和冰倩不一样,那种人的眼神是躲躲藏藏、游移不定的。可是冰倩不是,她的眼神迷茫、散乱,似乎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她,她却找不到答案。”“那你找到答案了吗?”助手凑过来问。“怎么会,我都不知道问题是什么,怎么找答案。”我无可奈何地笑笑,把头转向窗外。楼下的老魏正拦住一个行人絮絮不停地诉说着,行人甩掉老魏疾步走开了。我不禁黯然感叹,如果冰倩能像老魏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今天老魏的生意显然不好,冷风吹得人们只顾低头赶路,没有人停下来照顾这个摊位。老魏的狗似乎也很懂得行情,低头钻到摊位下面。我注意到那里铺了一层棉垫,是小狗休息的地方。小狗侧躺在棉垫上,头稍稍探出来一点。老魏挪过去,熟练地伸手轻轻挠着狗脖子下面毛厚的地方,小狗很受用地闭上眼睛。一个光头走到老魏跟前。两只手插在兜里,撇了撇嘴,“多少钱?”“一块钱一串,随便挑。”老魏恭敬地回答。“拿一串,就那个!”光头朝插在上面的一支努了努嘴。老魏谦卑地说“麻烦您自己拿吧。”“他妈的!”光头看了看老魏的墨镜,甩下一句国骂,很不情愿地拿了糖葫芦,扭身就走。老魏的狗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咬住光头的裤脚。“哎,对不起,您忘给钱了吧。”老魏平静地说。“谁说我没给钱,谁他妈的证明我没给钱?”光头一边踢着脚边的狗,一边不耐烦地叫嚣着。回答他的是小狗有力的叫声。“您确实忘给钱了。”老魏仍然不紧不慢地回答。小狗站在老魏身边,虎视眈眈地瞪着光头。有几个过路的人听见动静围过来凑热闹。“通常都是它收钱,您给没给钱它记得最清楚。”老魏指指小狗解释着。“哟嗬,你们家是狗说了算啊?见过狗仗人势的,没见过人仗狗势的。老子今天算开了眼!”老魏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那您就把钱付了吧。”周围的看客也纷纷谴责光头,光头一看不好,赶忙自找台阶地说:“不就一块钱嘛,至于吗。”说着掏出一个钢镚儿高高地抛了出去。老魏的狗叼住钢镚儿,扔进一个铁皮盒子里,然后跑回老魏身边,呜呜地蹭着老魏的身体。老魏抬起头,脸冲着太阳的方向,腾出一只手拍拍它的头,充满了怜爱。今天的太阳并不灿烂,躲在云彩后面,没有给这寒冷的冬日增加多少温度。老魏和小狗重新回到他们的位置,老魏挠挠小狗的脖子,小狗蹭蹭老魏的膝盖,偎依在一起,没有受到光头的任何影响。我突然很想探究老魏的心理。站起身来穿上大衣。走到门口又犹豫了。我与老魏算是故交,虽然十几年没有见面,他可能已经忘记我的声音了,但我还是觉得在他面前非常不自然。这大概也是我无法拒绝在请愿书上签名的原因之一。“要出去吗?”助手好奇地看着我。“噢,不!”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大衣重新挂到衣架上,坐了下来,“我还没想好。”助手把头向窗外探了探,“你一直在看老魏还是在看他的狗?”“嗯,都在看。”我随口应了一声。“你知道老魏的狗值多少钱吗?”助手饶有兴趣地问。“值钱?老魏的狗?”我摇了摇头。“听说有人出一万元买老魏的狗。”“道听途说吧,怎么可能?”我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老魏的狗。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狗,黄白相间的毛色,略显瘦弱的骨架,尾巴短而不粗。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名贵品种。“真的,据说它是烈士的后代。”“烈士的后代?胡说!”“老魏说的。”助手挺认真地说。“你跟老魏聊过?”我来了些兴趣。“听他瞎说呗,就当可怜他了。”助手向我讲起了老魏的事。离开刘镇时,老魏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为了生存,老魏加入到浩浩荡荡的农民工进城队伍中。一同出来的人都找到了工作,只有老魏还在街头晃荡。后来有好心的工友指点他才知道,带着大黄出来打零工,无异于开着宝马去应聘,老板是不会要的。老魏只得把大黄带回刘镇,给它买了几个肉包子,趁大黄不注意的时候,老魏抹了一把眼泪,偷偷爬上火车跑了。老魏来到我们这座城市,成为一名码头装卸工。为了生存,老魏干活从不惜力气。一百多斤重的麻袋扛上就跑,别人一天下来码一百多包,他愣能码到二百多包。别的工人都是走走停停,有时还坐在船边抽颗烟,聊聊天。可老魏总是一刻不停地装包、卸包,从不加入其他人,大家都取笑他“天生一个闷犊子”。老魏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多跑几趟,早日把埋爹娘的钱还上,等日子好了把大黄接出来,再给自己讨个俊俏媳妇。每到领钱的日子,都是老魏最幸福的时候。他会把钱小心地装进贴身的衣兜里,然后跑到无人的码头上,冲着刘镇的方向大声喊:“大黄,等着我来接你。”有一回老魏喊完了就躺到甲板上痛痛快快地喘起粗气来,谁知眼皮一沉,竟睡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满天繁星,老魏挣扎着爬回宿舍。第二天上工,老魏的脚就像踩在棉花地里一样软绵绵的,浑身无力,肌肉酸痛。他也没当回事,愣是一口气没歇,又码了二百多包。第三天老魏觉得不对劲了,扛包走得急了,总忍不住剧烈地咳嗽,有时像要把胸腔咳爆了一样。老魏跟工友要了几片感冒药,早早睡了。天亮后坚持上船,麻袋扛在肩上,感觉像压了一座大山,脚下没跟、身子打晃,眼前一黑直接从甲板上栽到海里。工友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捞上来,送到医院。老魏得了急性肺炎。住了一个礼拜,他的口袋就空了,被医院轰出来的时候,还欠了两天的床位费。老魏狼狈地回到码头,工头把他的铺盖扔了出来,“不让你赔偿丢到海里的货钱已经够便宜了,还想要工钱?门儿都没有!”老魏想起同自己一起掉进海里的包裹,咽了咽唾沫,捡起行李走了。老魏背起行李漫无目的地走着,天黑的时候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地,找到一个水泥管子,铺上被褥,暂时安了窝。一天水米未进的他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老魏梦到了大黄。大黄冲他汪汪地叫,不住地摇尾巴,老魏哭了。醒来后的老魏脸上湿湿的,睁开眼睛,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狗正趴在他跟前,用舌头舔着他脸上的泪。大黄?真的是大黄!老魏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大黄亲了又亲,不敢相信大黄怎么能从刘镇找到这个只来过一次的城市。大黄太瘦了,瘦得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老魏真恨不得立刻割下自己的肉来喂给大黄吃。他蹲下去,轻轻把大黄楼在怀里,头埋进大黄的身体里,呜呜地哭了。从此,老魏和大黄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这座城市捡破烂的大军里又多了一个人和一条狗的影子。“叮……叮……”电话铃声打断了助手的描述。我随手拿起电话。“您好,请问您是刘老师吗?”对方的声音很急切,但不失温柔。我脑海中浮现出冰倩的模样。“我是季冰倩,”担心我想不起来,她又补充了一句:“下午和我妈来过。”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有什么事情吗?”我预感到她有话对我说,怕惊扰了她,把声音放得很温柔,低低地问。“没什么,就是想打个电话试试,没想到您还在这儿。”“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自己在家吗?”“是的。”冰倩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我的测试结果您看了吧?”“是的,我看了。”我稍作考虑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是决定等她问我。我怕我表现太积极,反倒刺激她,让她刚刚冒出头的交流欲望又缩回去。“我的问题严重吗?”她怯怯地问。我笑了一下,“你的问题不大,只要找到症结,很快就可以调整过来。”“真的吗?”听得出,冰倩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可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什么?”冰倩果然着急了。“可我觉得你不像是惊吓所致啊。”我握着听筒,静静等待冰倩的反应。“惊吓?”冰倩似乎欲言又止,“哦,我知道了。”我预感到我们的谈话结束了。果然冰倩说:“刘老师,您还会再约我们吧?”“是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那就定在明天下午,好吗?”“好的。”挂上电话,我微微笑了一下,冰倩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姑娘。&第二天,走在上班的路上,我还在想这个不爱说话的姑娘,看来也有她坚强的一面。正想着,迎面过来一群人,走在中间的是老魏和他的狗。老魏的胸前捧着那份被很多人胡乱签上名的请愿书,在人群嘻嘻哈哈的簇拥下,向市政府走去。助手挤在人群里,冲我挥了挥手,从我身边走过时悄声说:“我们去市政府请愿,追认他的狗为烈士。”匆匆丢下这句话,眨眨眼,跟着人群跑了。到了办公室,我把冰倩的测试情况调出来认真研究,试图找到她的症结所在。没一会儿,助手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你不是去请愿了吗?”“被轰出来了。”助手喝了口水,垂头丧气地说。“第几次被轰出来了?”我不动声色地问。助手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准,我只赶上过三次,听说老魏每月都去!”“老魏疯了,你也疯了?瞎胡闹什么!”我稍稍加重了语气。“我看他可怜。”助手小声辩解道。“看他可怜就跟着他胡闹?可怜他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他呀!”“那你说怎么帮他?”助手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一时语塞,脸微微有些发烫。好在助手也没有等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觉得老魏的狗更可怜!”这时有人敲门,助手打开门。冰倩拘谨地站在门外。“坐吧,”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来得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我在她对面坐下来。冰倩坐下来说:“以前我在别的医院也看过,说我是抑郁症。您看呢?”这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话题,如果我说“是”,会影响她治疗的信心;如果我说“不是”,又与事实不相符合。我喝了一口茶水,“其实从医学角度说,每个人都有患上抑郁症的可能,这不单取决于外部刺激,还跟人体内的各种激素水平有直接关系。”冰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给她机会,我要把她带到我的轨道上来。“这里所说的外部刺激,也不一定是一次强烈的冲击或一个突发事件,有可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累加在一起,重复作用而成的。客观看来,每个抑郁症病例的形成都是内部和外部共同作用的结果,只是有的人内部因素占主要,有的人受外因影响更多。”我观察着冰倩的表情,她皱着眉,似乎没有听懂,又似乎在考虑别的问题。我接着说:“受外因影响的人,只要找到原因,并且让本人认识到困扰她的事情并不是那么严重,一般可以在较短时间内调整过来。”“一定要找到这个因素吗?”冰倩突兀地问,可能意识到了,她又补充道:“我是说,那个困扰着我的原因吗?”我点点头,“如果不找到这个原因,很难对症,这样调整起来效果不好,还容易出现反复。”“哦。”冰倩应了一声,皱着眉坐在那里,好半天不出声。我没有打扰她,轻轻走过去,给她的杯子续上水。“能告诉我,你睡不着的时候都想什么吗?”过了一会儿,我柔声地打破沉默。冰倩还是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又茫然地摇摇头,“说不清楚,乱七八糟,什么都想。”“哦,”我应了一声,“那么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吗?”“刚才?”冰倩皱了皱眉,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没关系,慢慢想,刚才我们说到困扰你的原因,然后你想了什么?”我不紧不慢地启发道。“然后……”冰倩想了想说:“然后我就回想起出事那天的晚上。”我没有出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那天,我晚上回家,路过石河桥的时候被几个流氓给拦住。”冰倩闭了闭眼,继续说:“我吓坏了,大声喊救命,可是他们用手捂住我的嘴,我的手脚都不听使唤,硬生生地被他们拖到桥下。”冰倩的脸抽搐了一下,我知道这样的回忆对她是残忍的,没有出声,耐心等待她继续说,或者不说。冰倩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看我。我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哭着喊着挣扎了半天,可还是被强行脱光了。”冰倩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慌乱之中,我听见了厮打声,还有狗叫声和谩骂声。我感觉有个人和他们扭打在一起,顾不得多想,趁乱捡起衣服逃跑了。回到家,我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才出来。妈妈担心我想不开,天天看着我。”冰倩稍稍停顿了一下,“我爸爸妈妈都是领导干部,平常没多少时间在家陪我,那几天却几乎是寸步不离。”“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失眠了吗?”我忍不住问道。冰倩摇了摇头,“那时总做噩梦,但还能勉强睡得着。”“从什么时间开始睡不着觉了呢?”“搬家的时候,一年多以前。” 冰倩拘谨地端起杯子,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水。然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总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我平静地坐着,用鼓励的目光望着她。“搬家前我收拾东西,在妈妈的房间里发现了我以前的病例。可能是不想勾起我对以前的回忆吧,那个病例袋一直被妈妈压在柜子底部。我随手一扔,却从里面掉出一块被撕下来的报纸。那是一段寻人启事。”我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预感到真正的原因出现了。“上面说有一个捡破烂的,在石河桥下被人发现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当时他身旁还躺着一只满身是血的黄狗。那人被送到医院救治,他醒来后说是为了救一个姑娘被流氓打成重伤的。医院希望那个姑娘能够站出来为他作证,这样他就可以用市政府的见义勇为奖金来支付医疗费用。”我没有出声,瞥了一眼助手,正好看见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冰倩没有抬头,继续说:“我去问妈妈,吓了她一跳。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说她问过医生了,那个人比我早住进来几天,所以肯定不是救我的人。”冰倩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的眼睛很清澈。“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一看到文字就会心惊肉跳,一躺下就会听见那天的扭打声和狗叫声。”我试探着问:“你想找到那个救你的人,还是想验证一下这个寻人启事上的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冰倩想了想说,“我想找到这个人,我觉得他就是救我的人。”“为什么这么觉得?”助手突兀地问。“因为,”冰倩犹豫了一下,“因为那天妈妈很慌张,她好像有意在隐瞒我。”“知道是哪家医院吗?”我问道。冰倩点了点头,“第一医院。”“还记得你出事的时间吗?”“2003年4月21日晚上,那天是我同学的生日。”“我可以马上就查出来那个人住院的时间,你愿意吗?或许这正是困扰你的症结。”冰倩微微吃了一惊,她瞪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僵硬,嘴微微张着,好半天,点了点头。我把电话拨到第一医院,直接找了我那个做主任的同学,请求他帮我查一下五年前寻人启事上提到的那个人。等电话的时候是漫长的,冰倩坐在那里,两只手夹在腿中间,肩膀微收,不住地抬头看表。助手则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手里的笔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像是要敲进谁的心里。窗外,老魏和他的狗站在那里,请愿书不知被谁撕成两半,丢在一边。窗户关得很严,但我却觉得外面的风更冷了些。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我拿起听筒,听着听着,渐渐觉得手臂发沉。&“是同一天吗?”冰倩紧张地问。我的喉咙很干,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平静地说:“那个人是4月22日凌晨送到的,脑部受了剧烈撞击,由于付不起医药费,医院只采取保守治疗,最后他失明了。”我一口气说出来,没有考虑冰倩是不是能够接受得了。冰倩看着我,像是听不懂我的话。过了很长时间,她哑着声音问:“能找到他吗?”我看了看助手,助手没有看我们,她还盯着窗外。我艰难地点点头,“不过他现在过得很不好,你愿意去见他吗?”冰倩没有动,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知为什么,我被冰倩语气中透出的坚定征服了。我带着冰倩来到楼下,指着对面的老魏说:“医院说那个人叫魏光荣,这个人也叫魏光荣。”寒风吹起老魏的衣服,老魏的狗瑟缩着躲在他身后。老魏抬起头来,冲着太阳的方向,静静地站着。冰倩缓缓地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停在老魏跟前,颤抖地拉住他的手,扑通跪了下去。我听见她哭着说:“大哥,你是个好人。”老魏被这突然的事情惊扰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好像早料到有这样一天似的。他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搀起冰倩说:“你也是个好姑娘,一听你的声音我就知道。”站在一旁的助手早已泪流满面。
不敢再继续看下去,我转过身,顶着冬日里并不温暖的阳光,径直向市政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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