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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本月开查乱用“驰名商标”
  将根据新实施的《商标法》对违规者罚款10万元;北京市著名商标将建退出机制
  新京报讯 (记者廖爱玲)从昨天起,“驰名商标”禁止出现在商品包装,也不能用于广告宣传、展览。
  北京市工商局表示,本月起将对北京市场上的“驰名商标”使用情况展开检查,发现违规可处罚10万元。
  据市工商局统计,目前北京市有效注册商标数量达到46万件,其中,中国驰名商标192件。
  市工商局商标处负责人介绍,本月工商部门将启动在流通领域对“驰名商标”的专项执法检查。“我们将依据新商标法对商品进行检查,违法者将面临10万元的处罚”。
  不过,该负责人也表示,按照国家工商总局的要求,如果是在5月1日以前进入市场的、印有“驰名商标”的商品,5月1日后仍可继续销售至完毕。
  另外,市工商局还表示,北京还有“北京市著名商标”601件。今年将对《北京市著名商标认定和保护办法》进行修订,进一步完善著名商标认定的条件、程序和时限。建立退出机制,让企业更注重产品质量。
  据了解,修订办法时,拟规定对严重违法、侵害消费者权益并造成重大损失的北京著名商标予以撤销,而“过去著名商标只有进入的条件,是没有退出机制的”。
  ■ 走访
  多商家提前撤下“驰名商标”
  昨天是新《商标法》实施的第一天。
  新京报记者走访物美、顺天府、超市发、亿潼隆等超市时发现,仍然能见到印有“驰名商标”的商品,但都不是在5月1日生产的。还有多个商家已经提前更换了新包装。
  一知名品牌的酱油,生产日期显示为去年年底,其包装上印有“驰名商标”。而在今年3月出厂的该酱油包装上,已不见这个字样了。
  “我们早就开始核对生产日期,不再允许进那些包装上还印有‘驰名商标’的产品”,一家超市人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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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舍不得金弹子,打不下金凤凰’,大学生创业引领计划,就是‘打下金凤凰’的重要措施。
  重庆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谭栖伟被查,中纪委昨日通报采用的措辞是最严重“级别”——“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谭是十八大后重庆首位被查的省部级官员,其干了7年重庆市副市长,曾分管三峡移民工作,坊间猜测其被查极可能与三峡移民工作有关。
赞同。露天烧烤不健康,且影响周边环境。
不赞同。夏天吃露天烧烤是一大享受。
说不清。得看具体执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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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国内的编剧们都在专注于刻画立体人物。
  所谓立体人物,就是好人也有精打细算的私心,坏人也有良知的余烬。犹记得我的一位高中同学写希特勒,起先说迫害犹太人云云,陡然笔峰一转,说他一生只和一位情妇厮守,结局还是一道殉情,比当代男士们忠贞太多,不算彻头彻尾的&“恶人”。语文老师气得在讲台上甩动稿纸,破口大骂:“希特勒怎么就不算恶人?!”
  翻案文章难做,但人人都爱做。从推敲汪精卫究竟算不算汉奸起,我们已经重新审视了李鸿章、张学良们,最近网上热烈转发江青同志对《智取威虎山》的修改意见,大家讶然发现,这个从上海出走到延安的女演员,艺术品位很不错嘛。甚至有人感叹,这出又红又专的京剧,比现在手撕鬼子的抗日神剧好多了。
  并不是每个历史人物都能被刨出来重新解读,搭着时代顺风车的我们,只有在瞥到魔幻现实主义场景时,才会主动跳下车往回跑,大多数也就走马观花说过就过,有不见者三十六年。那些侥幸被现代人“临幸”的名人,都有个共通点,要么长得好看,要么私生活好看。
  年轻时在广州演说,粤地女学生“掷花如雨”的汪精卫自不必言,人们津津乐道于他和陈璧君的同舟共济。据说汪精卫刺杀载沣前夜,两人敲定终身,据说陈璧君在提篮桥监狱改造时,嘴里反复呢喃的就是一句“我的丈夫是个美男子”。这些眼花缭乱的据说,足够凑成一本《少年英雄爱上我》的言情小说,至于建立伪政府嘛,权当是感情鸡汤上的浮末,撇开一边就好。
  类似的,还有张学良,他和赵四、于凤至的三角关系太哀婉,谁会在意西安事变的起伏和震荡;红袖添香的画面灵动如聊斋,何必深究这山上漫长的囚禁岁月里,这个碰巧被历史选中的,能力平庸的少帅,到底在懊恼和不甘什么;就连不动一兵一卒不抵抗就撤出东北的窝囊事迹,也敌不过和电影皇后胡蝶的绮艳秘闻。
  历史不仅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还是只任人宰割的鸡,你随便选下一块来,就能熬出一锅,滋补当下的好汤。
  当然,光是拎出来作为“男人沉默女人流泪”的榜样还不够,历史名人们,还得承担被唏嘘,被同情的重任。
  在QQ音乐里随机听到方文山为《武媚娘》写的无字碑,歌词让人“弹睛落珠”。从“盛世大唐我退位,心无悔”就罔顾史实鬼扯,到结尾甚至许下,来生要落户山水,“寻常布衣家有你陪,平凡的心碎”的愿望,就差替广大女性剖白心迹:幸福,不在于名利或者权势,只要有个温馨的家,有个贴心的人。
  这个唯一的女皇帝要是发现,千余年后会被拿来,作为“女人的圆满究竟是什么”的鲜活反例。她会不会和我的语文老师一样,气得甩动那一沓稿纸,愤怒质问:“谁他妈告诉你我在大明宫里不高兴啊?”
  这些替武则天感慨“高处不胜寒”的人,同时也忙着替乔布斯忧伤众叛亲离的局面,替希拉里羞臊出轨的丈夫,替李嘉诚无奈“再多钱也买不来亲情”。他们一边为鸡毛蒜皮吵不停嘴,一边震惊于每一桩名人离婚案;边向儿子撒泼索讨每月养老费,边操心刘嘉玲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生;边为年终奖跟同事斗智斗勇互穿小鞋,边对着落马贪官摇头,说哎呀要那么多权力有什么用。
  他们未必对历史感兴趣,却热衷于转发“历史震惊你”;未必对真相感兴趣,却乐于从支离破碎的语录中攫取养分。他们一会把吕雉当成隔壁的失婚妇女,说你看嫉妒心多可怕,硬是把一个见惯风浪的铁娘子,描绘成吃陈年老醋的文艺兵;一会又把军阀张宗昌当成远房亲戚,说小伙子人是鲁莽了点,对老娘倒是满孝顺的。他们对历史的主体表示淡漠,却对八卦有着扶摇直上的热情;他们对人物的主要功过少有了解,却对他们的私生活如数家珍。他们擅长推己及人,觉得一切未知都很可怕,他们天然地抵触深刻,把艺术家们臆想成疯子。只有在琐碎的日常领域,他们才觉得安全,对着一地的锅碗瓢盆,告诫孩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历来翻拍武则天的,重头戏都在当上皇后前——跟太子有私、在寺庙相思,和萧淑妃斗法,这些片段尚属常人能感同身受的范畴,从掐死亲生女儿起,大家就有点吃不消了,至于登基后重用酷吏打压李唐宗室,拜托,看电视是为了消遣,不是为了体验智商局限性。有时我会不厚道地想,我们那么爱看名人的花边新闻,是想借助这些或缠绵或苟且的爱恨,来获得自我催眠:他们也就是普通人嘛,我们的能力、脑力、精力,其实并没有差太远。而一旦涉及专业领域或者政治题材,就不啻于接受一场智力上的鞭刑。
  当然,我们一般都说,爱是人类的共通的情感,和知识、信仰这些东西比起来,它的流通领域比较广,你也可以说,武则天接连换男宠,但这些都不是真爱,所以她晚年独自踟蹰于大明宫时,一定是不快乐的。我没法否决这种猜想,毕竟史家只管记载帝王起居,不替他更新今日心情。但说真的,就像人们年年赌诺贝尔文学奖花落谁家,并不是因为全民爱阅读,只是村上春树比李政道浅显易懂,我们一窝蜂地谈论爱,也不一定是对爱情格外郑重,而是跟其他精神层面的东西比起来,它的门槛比较低而已。感情就是这点好,众生平等。
  可惜鸡汤只能暖一暖胃,从不承担启迪大脑的功能。大多数人读史,读到的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而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我们都特别擅长,用牛人的小小缺憾,来消解自己的不圆满。
  或许世事的确公平,得了天下的失了美人,赢了奖杯的丢了人心,但真正的圆满,也不过是一场求仁得仁。很多人的理想状态,是在厨房择芹菜等孩子放学,但也真的有人,需要从源源不断的权力中攫取快感;很多人希望儿孙满堂其乐融融,但也真的有人,独自对着一叠叠稿纸推算定律时,觉得头顶有上帝经过。
  面对伟大,我们脱帽致敬就行,不必为他们揪心,回家有没有三菜一汤等着。
  就像看西游记,我们只需要目瞪口呆地看孙猴子闹天宫斩妖魔,不必替他分析,这种顽劣的性格源于幼时家庭教育的缺失,无畏的胆识背后,有无依无靠的孤单。规则是念给凡人听的,当天才经过时,我们只需要闭嘴惊艳。我们学着土地公的样子,恭称孙大圣就好,你别推己及人,觉得这孩子伶仃一人太苦,非要给他上溯家谱找个妈。
  小小少年长得很清秀,个不高,特别瘦,白体恤加上黑色短裤,裤腿下面两条白白瘦瘦的小腿像褪了色的竹竿一样杵着,整个人干净的像五月的香樟。
  和小小少年第一次见面是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因为报道来得早被辅导员任命为临时班长,负责填写新生联系方式喜好等基本资料。
  小小少年在他的特长里写的是:脚趾——括号,大脚趾&&&&&&
  少年,你是猴子派来卖萌的吧。
  总之,请收下我的膝盖。
  当然后来我发现小小少年的大脚趾确实比其他脚趾长——看来他填写资料的时候还是蛮认真的。
  小小少年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张同学你好我迷路了怎么办?”
  那是日晚上10点半,开学第二天,从小养成的早睡早起习惯还没被大学扼杀,我刚脱了衣服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你是?”
  “我是你同学,我迷路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就是小小少年,隔着电话给这个素昧平生的路痴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本着助人为乐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精神出了门。
  二十分钟我在七拐八扭的学生街弄堂里面一个理发店里见到了小小少年。说真的这次见到他我立刻马上再次给他跪了——他大半夜出门买吃的然后被发传单的理发店小哥的骚扰加游说下大半夜的耳根子一软被拐卖到学生街深处把头发染成了白色。小小少年你这是受了什么惊吓突然改走杀马特路线了。
  于是被我表情刺激到的小小少年第二天又立马染回了黑色。目睹整个过程的张先生表示少年你这萌卖的也是蛮拼的。
  少年,请收下我的另一个膝盖。
  和少年的第三次见面是开学的第一节课,下午四点,小小少年刚刚运动完,迎着光戴着耳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脸上细细的绒毛上还挂着汗,像随手洒在毯子上的细密的晨露,盛夏的树叶和蝉鸣,橘子汽水的香味,教堂的钟声,哈利路亚。
  少年,把我整个收下吧。
  才见了三次面,小小少年就像海绵一样,我毫无抵抗地被他吸了过去。
  我故意每节课都迟到几分钟,在教室后门迅速锁定小小少年的身影然后漫不经心地坐在他旁边的空座上,一脸无辜地凑近他:“这节是什么课啊,我没带课本。”
  熟稔之后,我和小小少年就变得无话不谈了。小小少年的语速不快,介于磁性和稚嫩之间,开口时像缓缓掉落的樱花,时间在飘散的花瓣下轻轻地漫过去。
  我们校区铺在海岛上,海潮围城,夜里安静的时候,能听到海水和沙滩斯磨的呢喃。虽然所在的城市维度很低,冬天还是会象征性翩然而至。教室的最后一排已经变成了我们两个的专属领域,我们把课程都选在了中午,讲课的是为上了年纪的老师,声音很小,略带沙哑,我们习惯坐在后排。阳光覆过玻璃均匀地抹在小小少年的身上,他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抿着嘴,周围的空气扑洒着清甜的香。淡淡的橘子香味在空气中氤氲着,空气中的小分子一粒粒扑在她身上又跳起来四处溅开,我似乎听到有谁在弹着钢琴版的卡农。
  小小少年的眼镜很大,沉沉的,带着的时候会沿着他的鼻梁往下滑,耷拉着像个任性的老裁缝。所以他不爱也不常戴眼镜,跟个小老太太似的眯着眼睛看东西。
  “为什么不戴隐形眼镜啊。”
  “麻烦。”他回头冲我一笑。
  “那我也不戴眼镜了。跟你一样。”
  小小少年瞥了我一眼,轻轻骂了句“傻逼”,然后侧过脸去,渐次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拙劣的掩饰。
  在陪伴了小小少年一年零三个月后,我想是时候去牵小小少年的手了。体育课上完,大家一哄而散,我和小小坐在还残留着汗水味的草坪上。他刚运动完的脸颊像微醺般白里透红,我突然凑近他,做好被扇巴掌的准备,啪地亲了他一口。
  本来还在嘀咕着晚餐去吃什么的小小少年突然不说话了。但意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有来。
  一不做二不休,我又亲了一口他的嘴唇。
  少年小小少年的唇软软的,像果冻,喜之郎水蜜桃味。小小少年没说话,但他嘴角又开始上扬了起来。我们坐在暮色四合的操场上,青翠的铁丝网,红白相间的跑道,草地,微风,校园里氤氲着丝绸般的民谣,小小少年额前的发丝跟着晚霞微微荡漾着,眉下的眼睛闪着光,他抿嘴一笑,转头望向远方。
  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掏出耳机一人一只带上,过一会儿伫立了良久的路灯换换张开橘黄色的幔布,灯光旖旎似浮躁盘旋,淡淡的晚雾浮起,夜色渐渐晕开,整个世界朦胧得像是水下的亚特兰蒂斯。
  哈,小小少年,是我的了!
  我们在安静的操场上坐了很久,我拉着小小少年的手,十指紧扣。
  在X大这种女生多男生少的学校里,妹子们泛滥成灾,好看的不好看的,燕瘦环肥,傲胸美腿好看的不好看的,女屌丝女神女神经病女流氓,XXS到XXL号,各种品牌各种质量,通通十元,样样十元。
  只要是堆牛粪,都有鲜花插上。
  而现在,作为稀缺资源的两堆牛粪搅和在一起了,为了不引起公愤,我们在学校外找了间躲在深处的屋子,每天徜徉于教室和我们的秘密城堡。
  小小少年很喜欢飙车,我陪他骑着车在柔软的冬日午后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忽快忽慢,车子随着起伏的道路一路,阳光沿着两旁的乔木罅隙间楼下来,斑斑点点地洒了一地。
  小小少年特别喜欢去海边,他们家就是临江靠海的,小小少年说他经常站在海边看向白雾茫茫的远方,他觉得他的意中人有一天会驾着七色彩云来找他。“哎”,小小少年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我意中人连驾照都没有。”说罢白了我一眼。
  圣诞节的时候小小少年和我出去逛街时衣服穿少了,鼻子冻得红红的像准备给圣诞老人拉车的鲁道夫,买了顶红色的独角兽帽子,拉着他海边艺人萨克斯浅吟里欢快地溜达。他宝石般的瞳孔里倒影着海边的钟楼发出璀璨的金芒,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边,像一颗小小的,璀璨的,星辰。
  感激上帝,世界上有那么多个生命星球,那么多个生命星球上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一辈子要虚度那么多的年华,而我,却能在最灿烂的岁月里跨过山越过海披荆斩棘掷地有声地进了那个有小小少年的世界。
  寒假的时候小小少年回了家。
  “我在家呢,好冷。但是手机里都是你,握在手里暖暖的。”
  “我家旁边新开了家咖啡店,里面有只大金毛长得好像你哦!”
  “冬天这边的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地站着真可怜。”
  “去外婆家快吃撑死了,我胖了好多你会不会嫌弃啊?”
  “我买了一件很好看的毛衣,给你也买了一件!”
  “我想你了。”
  “我定了28号回来的机票,记得来接我。”
  我在千里之外的X城,不断回复着带着我小小少年体温的简讯,笑成了傻逼。
  小小少年最后发给我的一封简讯是。
  “坏了,我爸妈看了我的手机,知道我们的事了。”
  然后再也没有音讯。打电话过去开始是被挂掉,后来是忙音,后来再也没有声音。
  小小少年?小小少年?
  28号,我在机场等着我的小小少年回来,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也是在这里送别我的小小少年,夕阳缓缓地沿着跑道慢慢降落,思念这个庸俗的字眼就这么在我脑袋里穿针引线翻江倒海,我焦躁地等待着,把所有的起飞和降落的声音都听成了缓缓拉长的汽笛。
  我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再等等,再等等,我的小小少年就会从到达厅蹦跶蹦跶地出来了,他会满脸得瑟地说“傻逼那么晚了还等着呢”然后给我一个小小的拥抱,并且会在边上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踮起脚来吻我。
  机场飞机出发和到达的提示音兵荒马乱地响着,有条不紊的班机在离我很近的头顶起飞和降落像一只只烦躁的苍蝇。
  熙熙攘攘的大厅渐次冷却,空荡的候机厅里,等不到归人,等不到过客,穿堂风焦躁地从走廊的一边徘徊到另一边,空气安静到仿佛下一秒全世界的灯都会熄灭。
  凌晨两点的机场,我带着藏蓝色独角兽毛线帽坐在不锈钢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
  瑟瑟发抖。
  我的小小少年,我等不到了。
  我的小小少年,真的回不来了。
  小小少年缺席的一个月后,有人来学校收拾他的东西。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单薄瘦小,皮肤病态般苍白,血丝像刺绣,缝纫在她眼底。
  “张同学么?”
  “嗯。”
  “你和我儿子的事,”说完递给我一个信封。“我们知道了。”
  “阿姨,对不起,我们&&&&&&”我的小小少年呢?我的小小少年呢!
  “他&&&&&&”阿姨哽咽了起来。“他走了。”
  “去哪里了?”
  阿姨不再说话,沉默而残忍地收拾完小小少年所有的东西,离开了。
  “他跳楼了,你满意了?”
  “哐”,我和小小少年的城堡大门被重重关上。
  我的小小少年,走了。
  那天小小少年的亲戚们都在,小小少年的手机被不懂事的表妹抢去玩,然后她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大喊:阿姨!哥哥谈恋爱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挖到的不是一个宝藏。
  小小少年人生第一次执拗地跟父母争执了起来,在所有亲戚面前。表妹的妈妈捂着她眼睛说:小囡伐要听,侬啊咕(你哥哥)是同性恋,我们回家去。
  这话就像一根针,狠狠地刺破了小小少年的全家福。
  我的少年走的时候穿着白色的毛衣,带着我买的红色独角兽帽子,从二十四楼纵身而下。整个人趴在冰冷的路面上,像不小心被碰到的搪瓷杯,鲜红色的汁液从杯中溢出。
  有人告诉我,时间是药,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就像温水煮青蛙,煮着煮着,也就习惯了。
  可是我不是青蛙,我只是小小少年的大傻逼。
  这药的疗程太过漫长,药效还没到。
  小小少年,少年,少年。
  我的小小少年,就这么,走了。
  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你。
  可是我的小小少年,都还没来得及跟我告别。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这里就是你的小小少年的家乡吗?”我下了车,轻轻地挽过身边男子的胳膊。
  “嗯。”风并不太凛冽,被我挽着胳膊的男子声音却有点含糊不清,瘦削的身体轻微颤栗着。
  我是七年前认识这个男人的。那时我还在机场实习,不是空姐,而是普通的地勤。最初始步入职场的兴奋早被不断变化的排班消磨干净,每天看离人形色匆匆像一帧帧断续的快进画面,而那晚,从我上班开始,到第二天凌晨八点,一个清瘦的少年安静地坐在候机厅里,从没起身过,像被遗忘行李。信息牌上的航班不断更新着,不停闪烁的红色“arrive”像一绰绰烛火摇曳。
  每次气场提示音响起时,他便神采熠熠地望向登机口,而待出口处人群散尽,他又失落地低下头,孤单得像是惨白的灯光下等待手术的病人,抑或是在接受审判,静待着下一次提示音回光返照。
  终于在整个候机厅只剩在问讯处的我再没有归人和过客时,那个少年猛地站起来,又颤抖着缓缓滑下,瘫拥在冰冷的铁椅上,放声大哭。
  “姐,我难受。”我走过去,不知从何安慰,他说。
  “我快下班了,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谢谢。”
  我看着他慢慢又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然后在朝阳下背对着站成一个剪影,血红的天幕像是火山喷发,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等着滚滚岩浆洪流的吞噬。
  一站,就是七年。
  每年的那几天,他都准点出现在候机大厅,一次次乘着夜风而来,站到第二天天明。而我已熬过实习期,正式成为机场的地勤,可以来回巡逻,在无人的深夜,听他静静的讲述他的小小少年。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夜色中的候机大厅时,我提出陪他去一趟他的小小少年的家乡。
  现在,我跟这个男子站在一个陌生的城镇里,他闭上物是人非的眼睛,我知道,他在回忆那些被恶语相向的青春。
  小小少年,我来了,圣诞快乐,你还好吗?
  小小少年,你知道吗?从你离开到现在,七年了。
  七年,太短,短到我能记得和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七年太长,长到慢慢余生却再也找不出下一个路口。
  我现在就站在那个你长大的小城镇里,这里滨江靠海,干净清爽,像你一样。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夏天的时候去海边骑单车,炎热的夏日,堤坝上迎面出来的海风凉爽得像是站在打开的冰箱前,长长的沿海公路上只有你一个人,追着风,流着汗,喝着汽水。
  可是现在是冬天,我在这个小城镇最繁华的街道上走着,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海风有点酸,吹得我眼睛发红。
  突然想起来,从小小少年走了以后,我已经很久没带眼镜了。
  远处电视塔的灯光像教堂的敲出的钟声幸福着这个小城的每一个人。
  突然闻到了橘子汽水的味道。
  “嘿!”街道对面的礼品店门口,圣诞树拘谨地站着,树上的LED小灯像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闪,我的小小少年,我的小小少年,似乎就站在那一团小星星旁边,带着独角兽棉帽,双手插进大衣口袋。
  夜太浓,但我知道,我的小小少年在冲我笑。
  “我来了!”
  你在就好,我的小小少年。
  你在就好。我爱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大周末的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收到李小墨的短信,
  “小娘们儿,半个小时以后商业街二楼奶茶店,刚认识一说自己活儿特好的。要不要介绍给你开开荤。”
  妈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又馋又黄呢。摁掉手机,继续睡。
  又收到一条。“商业街二楼小火锅,十分钟之内,过时不候!”
  立马大笑着从床上弹起来,换了衣服往脸上扑了点儿粉就开始撒丫子往商业街跑。开玩笑,自从双十一双十二以后顿顿馒头就粥,如今能有这机会,哪怕不给脸上扑粉我也得去啊!
  到了以后,李小墨已经为我点好了锅,正在往里面下我爱吃的海带。
  “看看你内奸笑的样儿,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儿?”
  李小墨假装娇羞的低下了头。“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想让你帮我约你们班内个大帅哥出来一起吃个饭啦,就是咱俩昨天见到的内个。”
  “卧槽不带你这么发情的哈,人家内帅哥已经有女票了,而且人家女票胸起码比你大俩罩杯腰起码比你细两圈好么!”
  “原来是酱紫呀,哼!那她一定木有我腿长!腿长活儿好你造不!不过,老娘也没辣么稀罕他,宝贝儿,其实叫你出来最大的原因是想让你帮人家写篇3000字的论文啦!”
  我埋头吃着土豆片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这人对朋友比较挑。要么白头如新。要么生死之交。而李小墨是我大学里认识的,唯一的,让我决定日后以生死交之的人。
  我跟她属于一见如故。我遇到她的那天特别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的往暖和的地方赶,她穿着羽绒服和小短裙在移动营业厅门口卖手机卡。冻的她脸红红的,不停的跺着脚,还冲我笑,我觉得这小姑娘让我有些心疼,就买了她的一张卡。留了电话。后来就逐渐熟了起来。
  其实李小墨是个好看的姑娘。长发柔软,不胖不瘦,笑容甜美,心地善良。爱美漂亮衣服,爱吃火锅,说话特逗,嘴特毒,整天就像一傻逼一样乐呵呵的存在着。小学课本上说“笑一笑,十年少。”照这么算的话,每次跟她在一起,我都要老几百岁。总结一下,她就是一酷爱跟我一起败家一起吃火锅还有一起唠黄磕的美女逗比。
  我喜欢这样的姑娘。
  后来的一天晚上,李小墨说她爸爸妈妈又吵架了,刚才弟弟给她打电话,一直在哭。她很难过。让我陪她聊天。我觉得气氛不对。
  那天我们从晚上八点,聊到了凌晨三点。她一口气,跟我讲述了她的前20年。
  其实我从小就是个孤独的孩子。
  我小时候长得不好看。有多不好看呢,世上的女孩如果可以分成好看,凑和,丑这三类,那我就一定是丑。即使是让最丑的男孩子来评价。
  我的家乡在一个全中国人一听都觉得闭塞的地方。但是尽管是那儿,也存在着贫富差距。我的爸妈都没念过书,都是农民,只能靠黄土地和一双手来供养一家人的生活。也就是贫农。
  自我懂事起,我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奶奶,我对奶奶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妈妈一遍一遍的讲述,妈妈和奶奶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总是告诉我,那个老不死的当年有多坏,当年如何欺负的她走投无路,所以她才赶走了她。
  大概因为妈妈和奶奶仇怨太深,所以我们一家人从来都没有和我爸爸那边的亲戚走动过。我的记忆里,每年过年,我们家从来都没有什么亲戚会来串门。永远都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姑姑和叔叔之类的。当然更谈不上被疼爱。
  我的父母经常吵架和打架。是真的打架。是想杀了对方的那种打架。我妈妈总是觉得,她嫁给我爸爸简直就是瞎了眼。她常常会在一场拼命的打架结束以后含着眼泪恨恨的对我说,“当初有谁谁谁看上我,我瞎了眼不跟人家,跟了你爸这么个没出息的孬种,不但一辈子受穷还一辈子受欺负。结果人家谁谁谁现在日子过得多好,人家的女人有多享福。”
  在我八岁的一个冬夜里,十一点多。我的爸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打。那一次他们用上了菜刀和铁锹。双方都大声喊着要弄死对方。我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们,心里是巨大的恐惧。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一遍一遍的大声喊着”别打了“,可是没有人理我。
  后来我妈让我去找舅舅。她喊着,“去叫你舅舅,不然这个畜生真要杀了我。”我马上骑起自行车,飞快的冲进夜色里。在那条荒无人烟的路上,那个滴水成冰的冬夜里,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和害怕,我的眼泪没停过的流。我只想赶快叫到舅舅,赶快平息这场可怕的战争。我真的怕我的爸妈,一个会杀死另一个。那样的话,我就成了孤儿。我到了舅舅家以后,看见他们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在看电视。我哭的更厉害了。后来舅舅就去了。事情才平息了。
  我家里孩子多,我又是女孩,爸爸妈妈也就总是顾不上管我。所以我经常在冬天穿着沾满了鼻涕的脏兮兮的衣服上学。夏天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穿过别的小女孩穿的那种带小花的裙子。我记得那时候一到冬天我的手总是又黑又脏,天气特别冷,污垢都硬在了手上,洗不下去。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的手翻了翻我的书,我看着她的手又白又干净,总是特别羡慕,想着我的手要是以后也能那么白就好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洋娃娃,我妈从来都舍不得给我买,于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攥着仅有的我妈给的一块钱,飞快的跑到街上给自己买一个最便宜的洋娃娃。我喜欢给洋娃娃们做好看的衣服和裙子,我总是想,要是以后我能像洋娃娃一样好看该有多好啊。
  那时候,我家里只有一间房子,全家人挤在一张炕上,家里只有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还经常满屏的雪花,所以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些别的小孩子整天津津乐道的动画片和电视剧。
  所以,这样的我,一直是沉默着的。我不知道该跟身边的同学聊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好朋友。
  每天上早操之前站队的时候,我总是安静的看着队伍里别的小姑娘穿着干净而漂亮的衣服,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时不时会嘲笑我的脏衣服和我妈妈用剪子给我剪的头发。
  班里的小男孩也喜欢欺负我,那时候每次到了冬天,教室里都要生火炉来取暖。有时候我的座位在火炉周围,那些淘气的男孩就会揪我的头发,往火炉上放。大多数时候烧不到,只是揪得我的头皮很疼。我通常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如果我敢说一句什么不好听的话,他们就会打我。会用劲踢我。我害怕。
  有一回,头发真的被火烧到了。烧的“次啦次啦”的响。我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流眼泪。后来哭不动了就抽噎着哭。那些男生看我实在哭的不行了,怕招来老师,所以才放了我。也没打我。
  那时候,我无数次的想杀了他们。我总是在幻想让世界上有一种魔法,这种魔法可以让那些肆无忌惮打我的男同学,第二天早上都死掉。让那些嘲笑我长的丑的小女孩,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都变成世界上最丑的丑八怪。让那些嘲笑我穿脏衣服的同学,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都变成世界上最穷的人。
  可是,再怎么幻想。也不会有这样的魔法。
  我就这样,沉默的,自卑的,过完了小学。
  所以直到后来的许多年,我也从来都不留恋自己的童年,因为我的童年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没有动画片,没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没有被长辈们当宝贝一样疼爱过。有的,只是一次一次放学以后回家看到的满院子扔着的锅碗瓢盆,和两个说着恶毒的语言厮打在一起的男女。
  后来就上了初中,初中的时候我还是沉默寡言。还是不会打扮自己。那时候我的胸部已经开始发育,我发现它开始变大以后,觉得特别自卑。因为别的小女孩都没有变大。我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成了女人。后来有一天我妈发现了,就给我买了件那种束胸的小衣服。
  我爸和我妈还是持续不断的吵架。我爸好像脑子有点儿不正常了。他经常会在半夜跑出去。坐在外面满是坟墓的荒山里。一坐就坐好久。我妈也害怕。再怎么吵,再怎么恨他,他也是我们的爸。还得靠他来拉扯大我们。所以那段时间我妈脾气收敛了很多。吵架次数也稍微少了点儿,后来慢慢的,我爸才晚上不跑出去了。
  那时候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他喜欢穿白衬衣,喜欢穿一套小西装。他特别优秀。对谁都很有礼貌,成绩也好。老师们都喜欢他。我一直没敢说过我喜欢他。因为我长的不好看,也没有漂亮衣服,家里背景也不好。所以一直到初中毕业,他也不知道我喜欢他。
  现在想来还是有些遗憾。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他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我,曾经默默喜欢过他三年。他也不知道,他是一个小女孩人生里第一个喜欢的人。
  上了高中以后,我才知道女孩子应该要穿胸罩。宿舍的女孩说,女孩子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穿胸罩,以后胸会下垂的。就不好看了。那时候觉得听这些话羞羞的,但还是跟她一起去买了人生里的第一件胸罩。
  高中前两年也很平淡啊,埋在人海里,每天低头做题,成绩不好不坏。
  直到高三的时候,我喜欢上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幽默风趣,有几个绯闻女友。也就是现在的中央空调。我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他对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那时候我不懂。我以为不拒绝就说明不排斥,不排斥的活,我拼命对他好,说不定有一天就能感动他,等他知道我才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女生,他就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当他提出想抱抱我的时候,我心里满是欢喜。后来就抱了。抱了以后,我看到他的手想从我的衣服里伸进去,我按住了他的手,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有团火。他说不摸他会很难受,他说摸摸而已没事的。我就松开了手。再后来,他说他想要我的第一次。那时候我光顾着喜欢,不舍得拒绝他的任何一个请求,所以,尽管害怕,尽管担心,他还是成了第一个看到我身体的男孩子。那一刻,他很激动。我很害怕。但是,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大概,老天怜悯。它在冥冥中告诉我,进入我身体的男孩子,一定要爱我。当然我也要足够爱他。
  后来虽然我还是对他好。可是那个男生再也没有搭理我。再后来就自然的失去了联系。至今没见过。当然我也不想再见他。他太贪婪。
  其实直到高三毕业,我也不好看。现在想来,这一定就是中央空调不喜欢我的原因吧。毕业的时候大家互相写同学录。有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跟我一点都不熟的男生只给我写了一句,你长的很难看。看到他写给我的那句话,我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走了。其实他的那句话真的伤到了我。我想,哪怕他像别人一样客气礼貌的写句祝你金榜题名也好啊。
  从此以后,我就在心里把这个人永远拉进了黑名单。我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活的比他光鲜。有朝一日,他若有求于我,我一定不会帮他。
  然后啊,我就上了大学。来到这个很远很远的城市。上了大学以后,我开始知道了女孩子应该要护理皮肤和头发,要学会穿衣打扮。还应该学学化妆。我觉得,大学应该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我不要再让自己混混沌沌灰头土脸的过下去了。
  我开始逼自己克服恐惧。一次一次的走上班干部或者学生会竞选的讲台。尽管很多次都被淘汰。但我还是很为自己高兴。我觉得,起码我有勇气抬起头让别人看到我了。
  那时候家里没那么穷了,每个月的生活费稍微宽裕点儿了,我也慢慢学会了做各种各样的兼职,我开始学会给自己买衣服。开始学着打扮自己。
  我也开始学着做一个逗比,我想高高兴兴的过这一生。结果我发现我在逗比的路上越走越顺,结果现在成了典型的二逼青年。当然偶尔控制不好还会变成傻逼青年。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交了个男朋友。他每天给我买饭,去图书馆帮我占座。我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我买了礼物。从来都没有男生对我这么好过,我这人本来就是,谁对我好,我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回报他。而且我觉得,他好像是真的喜欢我。我也想享受下那种被人悉心照顾的感觉,所以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在一起半年以后,他成了我人生里第一个进入我的男人。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要做他的妻。我要为他生儿育女。一辈子为他做饭洗衣。给他最好最温暖的家。
  可是两个月以后。我们一起吃饭,他去洗手间了,我无意中看到他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老公,昨晚人家表现好不好呀”
  那一瞬间我觉得,头晕目眩。就像,天黑了。
  他回来以后。我把短信给他看。他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看着办吧。
  我什么都没说。拿起包,出门。
  在床上躺了一周,所有的眼泪都流完了。
  从此再没回过头。在路上见到他,也是陌生人。
  如今每天按时起床,换衣服。吃饭,上课。看书。定期做面膜,定期给头发做营养。有时候也带领小学妹小学弟们一起做兼职,让自己越来越美艳。
  故事讲完了。我就是在李小墨已经很美艳的时候遇到的她。从那天晚上以后,李小墨更爱缠着我聊天了。
  李小墨说,我这一生,一定要找一个不跟我吵架的男人,他的性情一定要平和。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好好商量,小事上我希望他愿意让着我。大事上谁有道理就听谁的,我会对他的家里人特别好,那样的话他也就会对我的家里人特别好。我希望跟他结婚以后,每年过年,家里都能像别人家一样,一大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男女老少,欢声笑语。我一定不要让我的孩子,过年的时候连个给压岁钱的长辈都没有。
  李小墨说,我做过很多很多兼职,发过传单卖过面膜笔芯手套袜子……,其实做兼职做久了也能摸索出点儿门道,挣的也还行,我现在都能用自己挣的钱偶尔给我弟弟买双名牌鞋了。当然主要用来给自己买漂亮衣服了。也有几个男生追我,要给我买,我都没要。我不想欠别人的,我觉得欠了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我希望不管到什么时候,自己想要的东西,我都自己努力去挣。即使有朝一日结婚了,我也要让自己永远有赚钱的本事。
  李&小墨说,不管做什么,要自信。自己都不信自己,别人怎么信你。
  昨天跟李小墨去看了《一步之遥》。李小墨说,马走日不爱完颜英,他爱武六&。因为他说,他见了武六以后会紧张。其实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会紧张。他的心里有敬畏,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也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摔碎她。我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可是,我只有感动和感激。我不想要他。
  我想要敢带我去骑马,也愿意陪我在午后喝咖啡的男人。他能让我发自内心的笑。他能了解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我不怕他穷,我相信我跟他一起奋斗,穷总会过去的,我怕的是他不懂我,不懂我的梦想。
  李小墨,我祝你此后的人生,遇到的男人都是善良的。遇到的朋友都是交心的,以后等我们都成家了,每年过年我都带着我一大家子人去你家。我们一起给他们做一大桌子饭菜。
  李小墨,这一生,我会用尽力气,护你周全。
  梁文道,一个谈到香港文化圈就绕不开的名字。他的身份标签从公共知识分子、文化人到环保权益维护者数十个,从业经历也由中学校长到电台主持纷纷杂杂。但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复杂的经历给予了他广博的知识背景,乃至于他的批评者常指摘他的引述不准确或是对概念理解不到位,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知识储备广博至常人不可及。
  他的大众文化代表作首推《常识》,另有一本在年轻人中一度风靡的《我执》。《我执》一书以专栏日记的形式记录似真似假的故事,反映“诸种深沉的软弱,难以排解的焦虑,诸种人际必有的摩擦原来也如藤蔓纠缠在他那看来水镜鉴人的心灵里,长成一片过于深邃的阴霾”(邓小桦语)。
  翻看这本书,读者会找到大量记载基督教修行的文章。譬如《回归》一文就讲述了一个人回归、去找他师父重拾修行的故事。作者说,二十年前他的静修被打破,二十年后他又背负着一身的罪回来,二十年间没有一次告解、一次忏悔。所以他要求师父重新引导他读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有趣的是,梁文道本人,是一个佛教徒。就连书名“我执”一词,也是很典型的佛教用语—&佛教上按内容分,有人我执、法我执;按缘起分,有分别我执,俱生我执。一言以蔽之,就是执着于自我,放不下心中梗着的“我”的执着。我执被小乘佛教认作是痛苦的根源。而梁文道也在书的《题解》中以比喻作解:
  “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自己的想像;你以为是自己的,只不过是种偶然。握得越紧越是徒然。此之谓我执。”
  然而这样一本佛教徒所写、以佛教用语为名的书,却收录了大量基督教修行式的体验。而梁文道本人,又曾宣称自己是儒家和亚里士多德的信徒。
  黄伟文,后港乐时代标志性填词人,与林夕(梁伟文)并称“两个伟文”。其个人经历虽不及梁文道般复杂,却也历经电台 DJ、主持、散文专栏、时装专栏、电影、职业填词等诸多岗位。其人迄今填词一千余首,风格鬼马多变,却也不失细腻的情感描摹,例如他在《倾城》中写:
  “红眼睛,幽幽地看着这孤城,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全城为我,花光狠劲,浮华盛世作分手布景。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此般语言运用,常常被拿来与他的劲敌林夕作对比。林夕者,风格大哲学家,气质书生。他常常乱发遮面、身形瘦削地出现在媒体前,也自述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沉浸填词暗无天日的日子。但黄伟文在填词之外的生活却截然不同。他鬼马、他浮夸、他热衷于奇装异服:通身粉色西装加粉色皮鞋、豹纹披风、黑色面纱、身着“巨蛋”、婚纱、把整个头都盖住的皇冠。黄伟文曾经笑言:“你说我不会填词,我无所谓。你要说我不会买东西,我跟你拼命!”
  其人性格的一面是精通文字运用、描摹细腻情感、开导世人或是误导世人的词坛巨星;另一面却是穿戴举止出格猎奇的嘻哈孩童。令人分不清,或是无需分清。
  在我上大学时,人类终于发现了火星上有智慧生命。
  不过这些人不生活在地面,而是在地底下。后来听说他们以前是生活在地面的,不过人越来越多,地价高的吓人,最后强拆引起了暴乱,疯狂的居民把地面炸平了,这下倒好,都去地下住了,公平倒是达到了。
  发现了这些人,地球人比嗨了药还高兴,这倒是让不少公司大发一笔,携程之类的满天飞,淘宝搞的地球包邮也火了,当然还有比较猎奇向的人用陌陌微信进行万里交流。
  这帮火星人也喜欢到地球来看,看了半天,觉得地球人都差不过,国家也差不多,这和中国人去非洲一个感觉。派来的使节去了一百多个国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看电视直播的火星元首昏昏欲睡了好几天。
  于是使节就去找联合国会谈了。
  使节操着一口港台火星腔问潘基文,“地球啥玩意啊,一点都没有特色,你们就没有啥有个性的国家?”
  秘书长回答道,“我们国家的先贤孔子曾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的要求我们会开会考虑的。”
  刚说完,一拍大腿,不是还有朝鲜这个奇葩嘛,好办,赶紧从东北把使节送过去。
  然后这个使节就被送到平壤这个只有鸟才拉得出屎的地方。
  这一去,从使节到火星元首都眼前一亮。使节和三胖在一起,在哪都是万人呼喊啊,使节何时受到如此礼遇啊?使节在朝鲜停留的时间比在整个欧洲还长。火星元首也是眼前一亮,当元首还有这么多好处?我怎么不知道!
  于是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从朝鲜传来的铁的事实证明,这种政体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很有秩序,餐馆医院都不排队,公路上也不堵车,这和其他的国家相比优越性显而易见。
  投票的结果也是可以预知的,火星成为第二个朝鲜。
  后来火星的经济好像就不太行了。作为火星的友邦,地球当然要伸出援手。
  在新东方学过厨艺之后,我又在蓝翔修了双学位。像我这么立体交叉的人才当然要被重用。于是就被送到火星去参加火星建设。
  刚下飞船,就钻到地底下了。接待的人员跟我们说:“欢迎来到宇宙中心,火星!你们住的比较偏远,可能不懂得我们的规矩,还要多多学习。”
  “什么就宇宙中心了,地球和火星不都是在银河系旋臂上吗?!”
  “你们的宇宙知识都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篡改的,到我们这里才能学到真理。”
  我懒得跟他废话,就点头称是。
  路边随处可见元首的塑像,非常高大,在射灯的照射下竟有令人感动的光泽。不知为什么我竟觉得元首的笑容亲切和蔼。
  后来我就在工地食堂用进口挖掘机炒菜了,由于工资发的不多,所以炒菜和卖饭都是我一个人。每次都有一个人来的最晚,一来二去混的熟了,就经常一起吃饭。这样我们都可以把注意力从饭菜上转移开。
  这个人很有趣,火星上的人都把名字改成了敬火,建火,爱火之类的名字,这个人却偏偏叫冰水。但是由于冰水确实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所以这个名字带来的麻烦也越来越少。
  我以前觉得冰水是个宅男,连吃饭都懒得吃,后来才知道他在做一件大事,“确实是一件大事”他说,“确实是一件大事”我说。
  “搞破坏的以前都无法识别,必须要到他们想颠覆政权的时候才能知道,即使都杀了,也十分危险。”
  “嗯嗯嗯”我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
  “我设计了这个机器,它可以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哦?”
  “这个机器对人进行灵图测试……”
  “是图灵测试,而且检测的是机器,不是人”我纠正他。
  他比划了一下,骄傲的说,就是灵图。“这是图灵测试的变化版,所以我改了个名字,而且是检测人。”
  “怎么个测法呢?”我忽然就有了兴趣。
  “把人放进去,外面的人开始问问题,之后辨别,发现不能分辨是机器还是人,就这个人就通过了,从出口出去。”
  “通不过的呢?”
  “走另一个门,毒气室。”眼镜的反光吓了我一跳。
  “不过也有个bug,如果里面的人不说话,机器会认为里面没人,于是入口重新打开,这就给人逃脱的机会。”冰水有些遗憾。
  冰水的研究受到元首的赏识,全火星各地都建立了进行灵图测试的灵图机。
  危险因素被迅速的大面积铲除。各地的上报也越来越少。
  元首十分满意,冰水顺利当上了科技部长。
  我几次想进去看看,但是都被以外星人不得进入挡住了。
  我追上了一个刚通过测试的人,他跟我讲问的也不过是宇宙中心,宇宙真理,元首万岁的事,只要全背下来就能通过。里面有三个门,他说。
  我感到很诧异,非生即死,第三扇门是什么呢?
  我没敢问。
  然而顺风顺水的冰水也最终栽倒在自己的机器上。
  据说是元首亲自设计的题目来铲除威胁,当时冰水自信满满的进入机器,显示屏上却是这样一道题:
  “冰水能不能灭火?”
  如果说是,自己的名字灭火(火星),这必死无疑;如果说不是,这句话的原话也元首亲笔编写的科学课本上,也必死无疑。
  冰水说了一句我操就去氯气室蒸桑拿去了。
  “我操”这就是他的遗言。
  关于第三扇门的事,他只字未提。
  火星元首的头号威胁没了,火星元首又在时间的长河里继续统治一切。就像他将永远的统治过去,现在,将来一样。
  叛乱最终还是爆发了。叛军一路杀进首都,如入无人之境。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从何处来。只知道他们的战斗力不是国防军所能阻挡的。
  元首被捉住了,被审判了,将要被处决了。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从第三扇门。”随即元首也被送进了毒气室。
  这距离冰水死去仅仅两年。
  《毒气室,再见》,报告文学写道。
  新政府许诺再也不用进行灵图测试了,元首将是最后一个进入毒气室的人。民众欣欣然的放鞭炮,舞狮子,奔走相告。
  然而仅仅过了一周,民众就变得既不欢喜也不悲哀。就像毒气室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然而去元首化还是在进行,塑像全被推到,元首的腐败也在不断曝光。
  我走在街道上,射灯照在废墟上,仍然有着令人感动的光芒,仿佛塑像仍在慈祥的看着我。
  第三扇门的秘密被揭开。
  冰水当时设计的第三扇门就是为了推翻元首。能像机器一样背诵语录、精神、章程的人才能进入第三扇门。“能够完全背叛自己思想的人才能完全的反抗。”冰水的思想还是难以理解。
  最终他还是成功了。一群播音员一样喊着“元首万岁”的人让元首在五十岁就完蛋了。不过当初清洗那么多人的脏水还是泼到了冰水头上。
  “冰水是万恶的刽子手,第三扇门是智慧的将领发明的。冰水死在机器里是自作自受。”这样的言论覆盖了大街小巷。
  我很为冰水感到难过。
  不过为了挣钱,我还是留在了火星。
  时代变了,我的工作还是没变。
  每天用进口挖掘机炒菜,不过只能自己吃午饭了。
  然而我还是觉得新政府很不可靠,一群连自己的所有信仰都能完全出卖的人。即使只有那么几分钟,也是可怕的。
  不过没有人关心这个,食堂里骂我炒菜难吃的比骂元首的人多得多,到处都是想把我炒了当肉的喊声。
  不过我还是发觉有些人不见了。
  不是没来,辞职,迟到,死去,而是不见了。
  家里的东西还没有整理,甚至还有没晾的衣服,这件房子就空了。
  由于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机器的销毁,我有些担心了。
  “果然啊。”当我被带到机器口时,我竟有些如释重负。如释重负,仿佛这个将要进去的人不是我一样。
  然而还是要求生的,“我是外星人。”我亮出了身份。
  “你是外星特务”这话像是google翻译读出来的一样。
  我就被送进灵图机了,久违了的灵图机。
  “元首是什么?”屏幕上写。
  “是反动的集权势力”我熟练的答。
  “你来火星干什么”
  “用进口挖掘机炒菜”我有些放松了,“不过如此嘛”。
  然而之后的一个问题让我崩溃。
  “你认识冰水吗?”
  不认识?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答就是否认黑暗历史,那我死定了。认识?那我就是和他勾结的特务。
  我想起了冰水的遗言“我操。”
  我想活着。
  “不过也有个bug,如果里面的人不说话,机器会认为里面没人,于是入口重新打开,这就给人逃脱的机会。”冰水的话在脑海中浮现,我抓住了稻草。
  于是我沉默了,就像没有人在里面。
  1秒,两秒,叁秒,four……人类的历史在我眼前展开,时间在历史上流动,乱却漫长。
  我决定什么都不去想,就是坐着发呆。不说话,我就赢了。
  “系统漏洞已被修复,知道原有漏洞的都确定是和冰水勾结的特务。”屏幕上闪着这一行字。
  “我操。”
  一扇门打开了。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近日严小姐收到银行取款5000元的信息,没在意,以为是发错了,结果到银行查询发现确实丢了钱,于是报了警,哪知取钱的竟是自己的丈夫。
  昨天,记者从大市口派出所了解到,最近警方破获一起离奇的“盗窃案件”,一位女市民的银行卡上莫名被别人取走5000元,但卡和密码均未外流,最终警方经过调查后发现,下手的竟然是失主的丈夫。
  事发当天,市民严小姐突然收到银行发来的取款信息,告知她卡内有5000元现金被取走。收到短信后,因事发时银行卡在自己身上,且密码只有自己知道,严小姐也没太在意,以为是银行发错了。晚上下班后,严小姐到银行查了下,发现自己的账户确实在当天下午被人取了5000元,随后她到大市口派出所报警。
  事发第二天,办案民警通过银行查出取款地点,并通过监控获得了取款人的照片,随后通知严小姐进行辨认,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该“窃贼”竟然是严的老公,随后办案民警将其老公江某传唤至派出所调查。经过调查,江某承认近日手紧,便偷偷记下老婆的卡号和密码,在未经老婆的同意下,使用无卡取款方式取走卡中5000元的事实。目前,江某已被教育处理。
  翻看之前写的日记是件有趣的娱乐活动。初中的时候日记写的特别勤快,每天洋洋洒洒上千字,事无巨细,买的新鞋子、看的电影、喜欢的男生、和爸爸散步,之类之类的。
  有一次看到06还是07年的一天,班里的男生踢足球,我跑去凑热闹,日记里记了一个瞬间,是我躺在草地上,天空的湛蓝的颜色、初夏青草的气味,侧过脸时草叶把天空划开的样子,身边同学们吵闹的笑声和叫喊声,有人过来拉了我一把。
  我捧着日记看了很久,惊诧于这样一个普通时刻所包含的东西。
  前两天北京特别冷,在文图咖啡馆里坐着改文书,突然想起高二的冬天。
  忘了是寒假还是上学日的周末,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江南的孩子看到这种大雪的机会并不多。当时在四楼上数学竞赛辅导课,我看着窗外神游良久,回头的时候已经跟不上老师板书的节奏,于是问边上聚精会神的男生这道题目答案为什么不是这个选项,他解释了一下,语气和眼神里带着“这道题都不会”的傲慢神态。我早就忘记这个男生是谁了,只是记得当时特别想打断老师,对聚精会神的全班说,外面下大雪了唉!你们看见了吗?
  近来总是有学弟学妹问,大学应该怎么过。我基本是耸耸肩说,怎么过都好啊。
  看着他们脸上交替着踌躇满志和迷茫不安。蛮精彩的。
  他们抱怨清华的日子过的特别快,特别匆忙。我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日子模模糊糊地都连成一片了?什么都记不住?一个学妹想了一下,说,是的,虽然很忙,但都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
  正是如此。
  高三到大二,是记忆很模糊的时期,空白一片的,呼啦啦地就冲走了。
  憎恨情绪爆棚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去了巴黎。才发现,和以前一样,日常的生活仍然可以有那么多blingbling的时刻。
  于是回来之后的态度,基本就是,你们争你们的荣誉,你们吵你们的对错,你们做你们的人情,你们铺你们的前程。
  我就好好过个日子。
  之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延期毕业,因为申请加学业压力很大。
  父母坚决反对,他们说,就算今年不申请,去美国gap一年也好。年轻的时光太宝贵,不要在清华多耗一年。
  环球两小时上,若愚问我,你觉得清华的教育会不会有所改革。我说,当然会,但是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课程设置,而是没有把学生当成独立的个体来看待。清华的生活像是莫名其妙延长了四年的高中。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人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青春期。不去质疑单一的评价体系,反而不自觉地相互评判。
  迄今为止,这种啼笑皆非的事遇见不少。熄灯制度、阳光长跑、文化素质讲座、一二九合唱,种种冠冕堂皇爱心拳拳的事情背后,本质是社会和学校的强盗逻辑:你就是欠教育,你就是欠管理,你就得按照我定的规则来。
  好意思谈创造力?
  好朋友某天晚上来找我,说,为什么我做的事情,最后总和我的想法相差很多。最后咬牙切齿地决定,以后一定不让孩子读商科。我扑哧一声笑了。
  园子里不乏一些看着就让人舒坦的人。
  比如某位室友,晚上蹲在地上给四十册《宋史》编目,黑我说那是她给我写的传记;比如一个学计算机的男生,和我说要申请UCSD因为那里真的是海滩可以尽情玩;比如一个学英语的女生,勤勤恳恳做学术一篇课堂论文做到几万字,也会花几个月时间磨一首钢琴曲;比如思维神跑偏的大儒,大四跑到巴黎去交换一年,在微信里和我倒苦水;比如一个玩的很好的工科男生,和我说他想去非洲做志愿,想去申请去曼彻斯特交换,方便看球;比如一个土木的学弟,假期去藏区转悠拍藏传佛教的纪录片。
  他们都不是什么大神,但我很喜欢。因为那份发自内心的安定。
  回来之后和刘北成老师吃饭。我抱怨说,交换其实感觉挺累的。
  老师笑了,说,你天天和过节似的,能不累吗?
  我也笑了。
  太多的时刻,回想起来都清晰可见,那就是好的日子。
  去年冬天,巴黎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后,和几个同学吃饭庆祝。天气湿乎乎的,夜色里哒哒走过先贤祠外的石板路,同行的德国男生Donald突然说,Isn’t it the most beautiful city in the world?
  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突然想写这篇文章是因为觉得积累的素材已经够多了。我们都知道民科,主要纠结于永动机啊什么的与我们这种“失业”学科没什么关系的高大上话题。有民科还有民哲,这个我就不甚了解了。带上民字就变得喜闻乐见乡里巴人,在业内人士看来呢,则是漏洞百出。但人民学者有他们的自信,人嘛,啥都不行的时候总要靠着自信活下去。
  民英是我自己编的词,聪明的你已经知道这是说“民间英语”。但本意上我想说的是“Folk etymology”。所谓民间词源学,就是一些人看着一个单词望文生义,胡乱猜解,还自信满满给出一个答案所产生那个学科。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能够慧眼识真,并且对新东方红宝书式的编排演绎嗤之以鼻。不过话说回来,在这里我倒是愿意为红宝书伸个冤:毕竟我们要考虑到这类书的主要读者都是谁——那些单词记忆困难,理解能力有限,而且还有迫切需要,马上就得出国祸害帝国主义的民主斗士们。对于这些人,我倒觉得“胖得要死”——Ponderous这种联想很欢乐很有效。
  民英经久不息的一篇著作要属标题为《别再用中国人的方法背英语单词了,英国人是这样背。快转吧,老好了,错过这儿村没儿这店儿》(百度文库可以搜索到此文)的,充满着朋友圈垃圾分享措辞的,错的不能再错的文章。最要命的是文章作者在其中引入了词源学的思想,搞得词源学就是如此跳大神一样。
  文中,作者说中文有偏旁部首,英文也有,因此背下来偏旁部首很重要。这点我完全赞同。好景不长的是作者马上引用了一个例子进行分析:“比如单词representative,请别急着告诉我你认识这个单词,其实你不见得认识这个单词”(拒绝使用引用)。接下来他是这么论证的:
  re在英语里是一个偏旁部首,它是“回来”的意思;pre也是一个偏旁部首,是“向前”的意思;sent也是一个偏旁部首,是“发出去、派出去”的意思;a仅是偏旁部首之间的一个“连接件”,没了它两个辅音字母t就要连在一起了,发音会分不开,会费劲,因此用一个元音字母a隔开一下;tive也是一个偏旁部首,是“人”的意思。那么这几个偏旁部首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re-pre-sent-a-tive,就是“回来-向前-派出去-的人”,即“回来征求大家的意见后又被派出去替大家讲话的人”,这不就是“代表”的意思吗!
  一派胡言!
  我们来看这个单词,representative应当拆解为re-,-presentat-和-ive三部分(个别字母可以被划分到不同的部类)。掐头去尾先看这个-presentat-,来源是拉丁语的praesentatus(抑或praesentatio),动词“我展示”praesento的过去分词。这个词是在另一个单词praesum的基础上构建的,意味“负责,出面”。它们这样互相关联:
  prae-sum(原初动词)
  &prae-esse(变现在时不定式)
  &prae-ess-ens(变动形词,类似于英文的现在分词做形容词)
  &praes-entem(一些字母合并,变宾格)
  &praesent-o/praesent-are(去掉宾格词尾,加上动词特征词尾,对形容词再一次动词化,表达含义略有区别,变成了“展示,放在众人面前”)
  &praesent-atus(更换动词词尾变为分词的形式)
  &present-ativus(增加含义“与…有关,有…倾向”)
  &re-praesentativus(加入前缀re-,re-有很多意思,这里没有“又,再”的含义,仅仅只是强化含义)
  &representative(进行英文改写)。这个词到此变化完毕。
  所以说到头来这个词从来没有哪一个部分表达“派送”的含义。能够表达这个含义的应该是拉丁语mittere,如英文中admit就由它构成。承认和派送有什么关系呢?让我们回忆一下某女王唱过的Let it go吧。
  这段过去后,神文里又更有惊悚——再举一个例子吧:“psychology:psy=sci,是一个偏旁部首,是知道的意思;cho是一个偏旁部首,是心的意思。”
  想法很好,但大错特错。(这也就是我说为什么写文章被有文化的人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首先,psy和cho是不可以分开的,因为它们同属一个希腊语词:ψυχ?,灵魂。四个字母怎么转写出六个字母呢?因为ψ=ps,χ=ch。Ψυχ?直接转写,亦是一个英文单词:psyche。这时候大家就会明白,心理学说的是“灵魂的科学”,跟心和知道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心在希腊语是καρδι?=cardia(比较cardinal),知道是γιγν?σκω=gignosko(比较cognitive),而那文章作者提到的sci又是另一回事了,来自于拉丁语scio知道(比较science和conscious)。把这么多东西揉到一起胡说八道也是蛮拼的。
  对于神文的批判到词结束,再多说几个纯属有趣的:
  曾经看过有书把history理解成his-story的,也是醉了。History就是从拉丁语historia来的,而story是从historia的缩短形式storia来的,两个本来意思区分不大,中世纪英语时还没有明确分清含义。强加男权思想,或者女权主义强行鸣不公,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高中的时候我同学给大家讲草之所以是herb,是因为r长得像草(自行感受我现在的心情)。Herb来自于拉丁语herba,草。值得一提的是,除了agri-culture种田,还有flori-culture种花和arbori-culture种树,就是没有种草这词。
  看到知乎上有人问:selfish和卖鱼有什么关系???
  埃及Egypt,aegyptus,Α?γυπο?,“浸泡在爱琴海里”,多美啊,可惜错了。正确的含义特别无聊,拒绝介绍。
  很小的时候看书,一直以为伊斯坦布尔真的是“伊斯兰的城堡”的意思。这座城市前生今世三个名字,拜占庭,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统统都是希腊语,分别是:Βυζ?ντιον拜占庭建造的地方,Κωνσταντινο?πολι?君士坦丁大帝的城,Ε??&τ?ν&πολ?ν“进入那个城市”(土耳其人入城后对其称呼)。其中Ε??&τ?ν&πολ?ν=eis ten polin,缩合成了Istanbul,跟伊斯兰没有任何关系。
  说co-/con-/com-有“一起”的含义,是没错的,但不全面。这个前缀还有对自身的意思。两个例子:cor-rupt腐败,其中rupt是rumpo毁灭的过去分词ruptus演变而来。Cor-rupt是自身的毁灭,而不是一起毁灭。Complacency由placo满意,喜欢变化得来的,不是一起喜欢,而是对自身的喜欢,即自满。
  有关于一个学术单词的来源,我的一位老师经常说错,希腊拉丁分不清楚也并不是大问题,因为拉丁语里也借了很多希腊单词。最简单的辨别方式是通过字母组合:一般情况下,有ps=ψ,ph=φ,ch=χ,th=θ的单词源头都是希腊语,这几个音成分特殊,在拉丁语里必须用两个字母表示。
  想要认清民间词源学的真身,学习拉丁语和希腊语是火眼金睛。用英文单词来解释单词是很不可靠的,因为在使用同一套字母的情况下,英文自己的单词会和拉丁语单词的变形在形式上吻合(例如之前complacency中的place)。背单词可以有任何方法:谐音,狂抄,狂念,不找边际的联想(专家用箭麻醉了麻雀sp-arrow),都无可厚非,大家高兴就好。但是唯独不可取的事情是不懂装懂,让错误的观点大行其道。我们作为知识分子,当人人诛之。
  庭院摆开百只大桶,热气腾腾,众人走进观瞧,但见水面上飘着花瓣,夹杂着些许香甜气息,众人顿时生出不如在此搓洗一番的念头,几位女侠已是面若桃花,几欲下水一试,正在此时,只听一阵低沉笑声由远而近:“我叶某何德何能,小小生日宴会,竞得各路英雄祝寿”,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一人昂步走来,精赤上身,秃头锃亮,腰系五彩团花大浴巾,脚蹬玄色缎布人字拖,手提镂空八宝如意篮,哪八宝?正是浴盐、香皂、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搓澡巾、乳液、毛巾。来人站定,嘿嘿一笑:“哪位朋友先来搓搓?”
  忽听一声娇笑:“人人都道叶师傅乃是搓澡界的圣手,洗浴街的国师,谁料今日一见,不过是抱着老八样不放的老儿罢了,枉担了一世虚名。”你想那叶师傅何许人也?哪家的洗浴中心他没蹚过深浅?还未等众人开始叫骂便朗声一笑,双手啪啪两下击掌,声若雷鸣,顿时压下场中异动。人群中有那懂行的已忍不住叫起了好:“好功夫啊叶师傅!就得是这等手劲儿这等手法,敲击在人背上才能振聋发聩!你们听那回音,是不是已经听出了澡堂的感觉?”溢美之词尚未说完,叶师傅已笑道:“叶某虽然头发不多,但年纪却算不得老,此生确是薄有虚名,多是澡堂里的朋友给的面子,也知人外有人的道理。但想来叶某穷极一生的钻研,却非小姐这等门外汉所能妄议。今日叶某摆下这浴桶阵,自不怕他人拆台,小姐若是有不服的地方,还请划下道来。”
  只听得咯咯娇笑不止,人群中已分出一条道来,一女子娉娉婷婷走上前来,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在场间转上两圈,顿时看得众人口干舌燥,恨不得抱起那浴桶一饮而尽。只见她樱唇微启,温言软语道:“叶师傅万福,小女子才疏学浅,自知登不得大型洗浴中心,但是早些年却也曾流落西域,学得那番邦搓背之术,今日这等盛会,正好请在座前辈指教指教。不知哪一位先来让小女子试试手?”
  “我来!”话音刚落,便有一大肚巨汉跃入场中。此人膘肥体壮,口角流涎,一对大小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不放,正是澡堂里的常客——阿舒是也。阿舒姓甚名谁早已无人得知,只因他常常往池子里一泡然后长叹“舒舒舒舒舒…舒服!”因而得名。要说这阿舒也是不凡之辈,因其皮糙肉厚曾在一洗浴中心连叫九个搓澡工却直叫毫无知觉,仔细看去,身上黑泥犹如战神铠甲,丝毫未损。最后还是澡堂老板当机立断,高价请动叶师傅出山。果不其然,叶师傅略施拳脚,阿舒顿时丢盔弃甲,连肥油都少了几斤,从此之后对叶师傅赞不绝口。有此人压阵,众人才略觉心安,均等着看那女子出丑。
  却见那女子不慌不忙,纤手一挥,阿舒已是衣衫尽去,再一挥,巧劲到处,阿舒便倒栽葱也似的入到桶中。众人大惊:“这还不把他闷死了!”阿舒也是不住扑腾,水泡自桶底咕嘟嘟地冒出来。女子笑言:“怎会,看我以内呼吸之法助他搓澡。”说罢款步上前,朱唇微启,越凑越近…竟是一口将阿舒那话儿含住吞吐了起来!众人何曾见过这等白日宣淫之事,惊诧之下竟无人阻止。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却发现这女子口中吸吮不停之时,手上似也在各大穴位游走,臻首摆动之间好似是和着一种韵律!而阿舒的舒服呻吟之声,居然隔着木桶透过一个个气泡的炸裂传来。
  不多时(阿舒的话20秒吧),那女子抬起头来,将口中浊物吐尽,再将阿舒翻过身来。好家伙,这哪里还是肥猪阿舒,分明是个白净的俊俏后生!女子边将嘴角的包皮垢擦净边媚笑道:“此法名唤‘敲大背’,又称‘大宝剑’,乃是龟兹国皇族不传之秘,据说龟兹国王最后因龟头噗滋不止而死,故而此法不能滥用,作为三两天一次的搓澡之术却是刚刚好。方才我以真气贯通他任督二脉,让他在水中能以先天之气运行周天,再以菊花拂穴手抚遍周身,使得诸般花香浸入其中,数管齐下将污浊之物逼入阳根部位,最后再佐以长鲸吸水式将其吸出,令被搓者在极致享受中污渍尽去。与以往传统之法不同,敲大背不再止于表面,而是从根源上除尽污泥,令人从内而外焕然一新。”说到此处,女子媚眼如丝扫视全场,丁香小舌在嘴角轻轻一撩,娇声道:“只是此法尚在研习之中,还需他人相助,不知哪位前辈高人愿与小女子切磋一二?”
  轻飘飘的话语却似响了个炸雷,原本呆立许久的众人顿时踊跃报名:“我来!我来!……”一时之间,场中众人竟均已为这西域奇术折服,仅余几个搓澡界的老前辈颤抖着握紧搓澡巾,口中不停喃喃道:“妖术…邪法…”而纵横搓澡界三十余年未逢敌手的叶师傅,也终于,皱紧了他的眉头……
  神秘女子掀起澡堂波澜究竟为哪般?叶师傅能否护住他搓澡威名?神秘千面郎君又何时现身?(是不是都忘了标题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前略。
  媒体大肆渲染的“高晓松”vs“梁植”的争辩其实没什么好争的。高不过是说:我们做一个节目本来是聊人生聊理想,你为什么要来跟我柴米油盐。梁就跟任何一个找工作的人一样,不可避免的迷茫呗——如何最大化自己、如何最多贡献自己。就是那种:我明白祖国是需要我发光发热,我这种规格的灯泡是安客厅去还是安厨房?这俩人说的根本不挨着,可以认为是代沟或者沟通不畅吧。
  当然杨奇函兄的借题发挥挺有意思,暴露了很多我想八一八的点。
  贫困生
  贫困生这个概念,我第一次产生印象是“清华之友——凯风公益奖学金”。大一当时有同学拿了,像我这样的围观者羡慕嫉妒恨啊(话说我嘚瑟毛,光看成绩也不够……泪奔)。公允地说,在清华的贫困生有纯助学金、只开给贫困生的奖学金、奖学金带加成等方式。我去过美国念书也在加拿大看人念书(准确地说是养着老公念书),我所见的“世界级名校”,某些学科的学术上我们THU比不上他们,但对学生全方位照顾的程度以及对贫困生的特别照顾,无一比得上我们。多伦多大学phd全奖的额度也在安省低保以下,这个“奖”还有一些是TA的水分——当然加拿大是一个相对nice的国家,你可以随便做TA或者做兼职补贴自己。
  第二次印象是大三开学:确切讲是0字班入学。团委在开学那天负责帮忙登记新生入学注册信息,收发系里的材料。会交给我们的有个材料是家庭收入调查表——收集这个信息的目的就是用来发助学金的,涉及隐私,我们都只管收不敢看的,都是交给系里主管学生工作的徐老师看。一个师弟来交材料,转身要走的时候被徐老师叫住了:你的助学金申请表呢,你不要助学金么?孩子很惊呆:“我不申助学金啊。”他家长在边上说:“我们家能付得出不用麻烦学校。”然后他就走了,他走后徐老师一阵唏嘘:“哎呦,这个父母双方都在务农,家庭月收入才一千多这哪儿够啊。这个要跟他们辅导员说一下。”2010年吧,清华迎新的工作已经很好了,每个学生是也知道学费住宿费,也大概知道大学生活的消费,也知道收入支出多少可以拿助学金,经济上也确是一些压力——但是,我不要拿助学金。能承受的我就承受了,不得不叹叹这孩子父母的风骨。
  然后插播一下“贫困生”的反面,姑妄称之为“富贵生”吧。我很少意识到别人是富贵生——确切点,我身边的朋友们也都很少意识到别人是富贵生。清华的集体教育做的太牛逼了,我简直想象不出还能怎么样让“富贵”的痕迹再淡一点。学校里面的超市,卖的东西其实就是小卖部的水平。课业压力大,每人拎小包,老师们也都背着书包——也就没有接触过什么LV,话说要不是硕士时候朋友有个爱花钱的女朋友,我连Coach都没听说过。所以我和我的室友们就跟四个土包子一样,完全不知道谁谁谁是个富二代官二代。毕业后还有个笑话,说突然发现某男家境很好,全家都是某大城市精英阶层,怎么发现的呢——在清华苦逼没女朋友,一去美国读硕后,就有好几个女生在追他。(当然可能有些系不是我们这样,有些同学自己喜欢高调那也是拦不住的。)我们大一大二的时候对“家境”这件事真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大三大四了见微知著能力明显提高之后,发现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太讲这件事情。了不起一句“真是没看出来,某某某原来是传说中的富二代”的玩笑话。
  平庸生
  杨兄真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行文处处“我们这些平庸的清华人”——杨奇函要是算平庸的标准,那不是逼着我们很多人低到尘埃里么。(当然我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虽然这一点跟本文无关,我就是喜欢天天高举“我妄自尊大”的旗子到处溜达。)
  公允地说,清华的评价很多元:思源班、星火班、SRT、Seminar、艺术团、体育代表队、各种主流or非主流爱好社团、团委学生会、党组织——我听说过的最有趣的是一个每天早晨五点去小树林读古文的社团。可能杨兄比较要脸,被学分绩压制的心情比较碎——像我这种不要脸的也就考试周和出分那周抑郁一下,其他时候活蹦乱跳开心不已。不止一个人跟我说“来自于一个小地方,觉得自卑XXX”。我也来自于一个小地方,确实觉得有些见识比不过高中就在名校的朋友,但是我一点也不自卑……没空自卑。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清华远远比老家快乐。——“远远”甚至不是来自清华任何一点的好,而是老家是个多么让我崩溃的地方。这是清华男生可能完全感受不到的事情:作为一个女生,世界(尤其是小城镇)对你有多大恶意。我可以高三回回考第一,同学们调侃我“人家是要去清华北大的”,但被我爷爷当面说:“谁知道你到时候发挥的怎么样能不能考上本一”。县中模式下,我可以天天在学校上自习上到十点回家,但邻居谣传你九点掀翻妈妈的麻将桌,为了论证“朱文泽是个道德低下的人”——我擦我真是一点都不反对小赌怡情。&我爷爷家老房子拆迁(四合院那种),想换楼房要补款(补款……你们明白么,不是郭海藻宋思明那种给钱,是自己补),跟我爸要钱,房产证上写我伯伯的名字——不给就是不孝子,于是给了。(我擦老大爷您一中国人五十多岁就考虑遗嘱这么细致,敢不敢死的时候再把房子给他。)对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那是“长子”而且生的是男孩。(我擦一共这么点资产,哪那么多穷讲究。)更多关于我家的细节我懒得说了都——要是没有爸爸妈妈对我无条件的爱,真不知道我在道德上会成为怎样的人,学识上也未必能靠谱吧。
  我一直是一个在不干涉别人的前提下极自由极肆意的人,高中的时候看很多书很多杂志,听音乐,还听英文歌,还用MP3。——这点小事可真真触犯好多人的逆鳞了,觉得我装逼、目中无人。地方小就有这个特点:每个年级成绩好的学生都能达到几乎全城范围的有名。而我们那里对待有名女学生的态度是坚决而一致的: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打击而毁谤。我们初中就知道高中部有个有名的师姐,听说成绩挺好,但就是喜欢跟别人明争暗斗。(听听,女生追求成绩好就叫明争暗斗,男生这样做就是正当竞争。)我初三毕业的暑假,闲着没事就去学吉他,刚好跟那个师姐在同一个老师那里,我们大概算是陌生人,我觉得她对我这个陌生人是正常或者说很礼貌的——实在get不到那个明争暗斗的点。
  我们那儿的成年人非常神奇,他们诡异的脑回路驱动着他们要去“逗”一个未成年人,通过把她/他弄哭或者弄得猴急白脸来得到某种(恕我不能get的)优越感。每当这样的人来到我面前,我一直遵从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让他在智力上收到打击,从此我具备了技能“诛心”——我跟他们从来没说过“TMD”“NMD”啊之类的话语,现在想想他们可能打心底里希望听我说三字经而不是把他们驳倒到裤子都不剩。在步入成年人社会后,我逐渐明白了这样一些心态,有些能力低下的人,老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天天意淫着领导和政府的领导腐败贪污,酝酿着看别人和别人家孩子的笑话,回家骂老婆打孩子。
  高中好好学习的动力就是要上清华,因为听说女生在清华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后来发现我YY过度了咩。)然后清华的人可正常了,太正常了——盗用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正面评价“这真是我见过最正常的一拨人了”(我好开心,这句话此时此刻并无效,至少我身边的同事与此是并列的。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现在在加拿大中产阶级的尾巴上,已经甩开那些奇怪的人两三辈人也不止。写出来也是因为不计较了。我原谅你们,恕我无法爱你们。)
  何为弱势群体,谁为谁登高一呼
  吐槽吐太久,都差点忘了正题。
  几年前“北大一对男同性恋”羡煞众人,现在在多伦多金融界的微信朋友圈上也很火爆。我真不觉得这是在挺同性恋。北大的男同性恋恰恰是最不需要被社会关注,最不需要别人为他争取“爱的权利”的人。话说白了就是,我牛逼(/有钱)就是这么任性。需要被关注的同性恋人群,是社会底层的人,是买个避孕套都要计较钱、真正暴露在接触性传染的威胁下的人:建筑工人、种地的农民、端盘子的服务员、一头黄毛的理发师……知识分子家庭的同性恋若还算苦,这些人的痛苦又是几个量级?咱们看身边的同性恋还觉得挺萌的,开玩笑说“性别不同怎么能在一起”、“好基友好基友”地叫个不停。可是身为同性恋,在底层社会有多大异样的目光,多少人甚至没去想过?多少宣传、支持同性恋的人也都乐于去提起牛逼的同性恋者、并秉承着“同性恋是一种优秀”。不优秀就没权利同性恋么?
  你看着自己觉得“做清华的平庸生压力很大”,你见过其他学校哪怕是清北以外的优秀学校的优秀学生的数学能力是多少么,想过其他学校有多少钱搞学生节么,想过其他学校有没有学生节么,想过其他学校拿什么锻炼学生的社工能力么,想过其他学校的学生没有数学能力又没有社工能力的话……他……他没有做技术的能力连做sales的能力也不行,他该找什么工作?
  想过没有,小县城可能几年才考上一个清华北大的,想过吗,有的农村学校已经十年没有人考上本一了。
  我觉得我在24岁的年龄上是中国特别优秀的女性,可是哪怕如此,我也曾保守性别歧视的伤害。那些不优秀的姑娘——甚至根本不是不优秀,而是因为贫穷而不具备优秀可能性的姑娘——甚至苦到有做皮肉生意支持弟弟上学还被弟弟觉得丢脸的,她怎么办?
  你在一个二线城市甚至一线城市买了房(或者付了首付),粮价涨了肉价涨了马上抵制呼号。那怎么办,中国农民就是贱,活该贱卖粮养活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家里凑不齐送孩子上大学的钱?怎么解决,都靠政府解决?市场经济这么久了,税没交多少,看见惨事就天天号着政府解决——政府不正在调粮价解决么,你又反对。你就觉得有一部分贪官存在、有一部分腐败存在——他们没全落马之前,谁敢动你的利益就是“人民的敌人”,你拒绝在任何公益活动上捐钱并且觉得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
  这些年,我们为什么这么讨厌“公知”“大V”,不就是他们说着自己“伸张正义”而实际上要么收着各种奇怪的国外反华势力的funding(美其名曰学术funding),要么其实讨要的是自己的利益么。
  当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么!
  所以说高晓松学长说的对啊。你拿着麦克风,就是拿着话语权。你拿到话语权不为这苦难的人登高一呼,不为苍生登高一呼,就提提你自己的个人烦恼,还觉得这是某种社会应当高度关注的问题——社会真是瞎了钛合金狗眼才天天关注这些问题。个人怎么发展是私人的事情,不是放诸公共讨论的事情。清华于你的价值,是给了你足够的空间让你成长,遗憾我们不能带你装逼,我们能带你飞——但是飞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动辄觉得人生迷茫社会亏欠了你、人生失意社会亏欠了你。社会前世给了你三万个回眸,回得眼珠子都快甩出来了么,就楞说人亏欠了你。
  我的读者,我们都是得利的人。如果你想改变这个社会,吃米吃肉的时候,想想怎么好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对得起农民伯伯两块五一斤的大米牺牲他自己孩子的未来供给你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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