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电网公司总部部认为我们分公司数据是假的,对我们几百个员工一个一个的逼问,我们作为员工应该怎么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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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八日:一个普通职员的日本游记
13:28 发表在
东 瀛 八 日一个普通职员的日本游记阿Q将军本人于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去日本八天,一路所见所闻,感慨良多,回来后迅即写下观感,以后进行多次整理和润色,形成现在的文字。本人写作时以真实细致为第一要求,其次是尽可能追求可读性,真诚希望通过这些文字能够让人们更多地了解日本和日本人。第一天(11/21)上海------东京星期日 晴转阴,小雨人员介绍本次出访日本共七个人,有的职务高一点,有个经理副经理头衔,有的什么也没有,比如我就是。但总体说来,我们这些人大致上平起平坐,都属于打工仔阶层,我们的工资收入比我们的老板们,比如副总经理(日本人),只有十分之一至十五分之一。介绍一下各人情况。徐,我们的领队。男,三十六岁,朝鲜族人,皮肤很白,圆滚滚的身材像一头小牛,精力充沛,活力四射。徐毕业于东北师大日语系,原在MB公司(世界五百强企业)大连办事处工作,98年调入我们公司,负责联体别墅和多层公寓的现场销售。徐去过日本两次,最长的一次一个月。虽只有短暂的留日经验,但日语水平可用“出类拔萃”来评价,甚至令那些留日十几年的人都甘拜下风,和日本人在一起也几可乱真。徐自认基督教徒,经常去朝鲜语教堂做礼拜,每次进餐前会低头闭眼叽哩咕噜几句。徐的业余爱好之一是跆拳道,自称有低级段位。齐,也是领队,男,三十九岁,肥胖程度不输于徐,只是远没有徐结实,性格平和,说话不温不火,走路不急不慢。华东师大政教系毕业,九十年代初期,曾在日本打工四年。齐的日语与徐相比有天壤之别,但一般交际没有问题------正因为日语不如徐,虽同为领队,出头露面的事都由徐来做。齐现负责办公楼销售,其个人爱好是炒股,深谙其道,时有斩获。除了徐齐,其余人均首次赴日本。马,男,二十八岁,瘦小白皙,沉稳精明。华东师大房地产学院毕业,当过销售员,现担任经理助理,从事市场调研工作。一年前开始学习日语,能说一些简单的语句。何,女,四十六岁,身材保持良好,看上去不到四十。何负责个人按揭业务,不会日语。王,女,二十四岁,是我们当中最年轻的,平时言语不多,较之同龄人稳重。旅游大专毕业,销售经理,负责公寓现场销售。她会简单日语。瞿,男,四十二岁,烟瘾奇大无比,据其自我介绍,一生别无爱好,连酒也很少沾,但香烟得一天三包(净抽),他的脸色总是灰黑灰黑的,很像农宅里被烟熏火烤过的炉灶。瞿房地产中专毕业,施工现场经理,负责与施工单位的协调。我,男,四十六岁,秃顶,颇为见老,看上去有五十五岁以上。本人文学硕士,曾从事过企画广告和市场调研工作。日语水平大致与齐相当,口语稍弱阅读能力稍强。本人爱好围棋,在新浪网拥有十来个低级段位,其中有一个ID就是“阿Q将军”,另对古典音乐也很喜欢。按理说,如此低级别人员是去不了日本的,但我们偏偏去了,而且不光去了我们这几个人,我们这个只有五十来名成员的中不溜秋的公司,居然前前后后去了十七八人,这在上海的日资公司也很少见。要找理由的话,是公司的房地产业务在这一年猛赚了一笔,上司们善心大发,决定让大家出国开开洋荤。因此,很多人是头一次去日本,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去的名义是研修,为此也安排了一些参观装点门面,但实际上是游玩散心,这一点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所以对每个去的人而言,绝对是美差。总之,天上掉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馅饼,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我们。相约浦东机场九点半飞机。我们约好七点半在候机大厅十二号入口处会合。我第一个到,才七点多一点,以后是徐、马、王三人,他们搭同一辆出租,再后是何与瞿。只有齐迟迟没有露面。有点滑稽的装束打扮我们互相打量着彼此的形象,开着轻松的玩笑。徐身着蓝西装,和平时并没有大的不同,球状般的肥硕之躯被西装裹得严严实实,与他能量无限、风风火火的举动很是般配。何有所改变,是缕花羊毛衫加一袭长裙,有中年知识妇女之派头。王平时都是深蓝色工作制服,现着褐色便装,体态挺拔,雅如淑女。马瘦小的身子套着一件厚厚的灰色灯芯绒茄克衫,最显眼的是腰上绑了个厚厚的小包,大有襄阳路服装市场小老板风采。瞿衣着较朴素,是质地很厚的土黄色休闲西装,但那油彩照人的大背头让人联想到乡村企业家。看来我的变化比较大,我是一身新:崭新的咖啡色西装,崭新的黑皮鞋、崭新的行李包,不敢说光彩照人,也很有拉回岁月的感觉。自豪的是,这些全是淮海中路一带的廉价商店里买来的,统统加起来不过四百八十元。更能说明我们旅游身份的是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几乎每个人都带了拉杆式行李箱,何的最大,几乎相当于半个办公桌,其次是徐的,看上去也牛逼得很,这两个体态庞大的家伙拖拉不便,于是早早地被放到了行李车上。其他人的则相形见绌,王的包最小巧,她的拉杆包连徐何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好在她一口气带了三个包,所以也没输到哪儿去。我们所有的行李包都腹中空空,滑行在大理石地面上显得轻飘飘的。它们一个个像嗷嗷待哺的小鸡,期待着日本货把它们填满。佐藤副总经理前来送行佐藤事前没打过招呼,谁也不知道他会来,所以他突然出现时我们还以为大白天撞见了鬼。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送行,第一批访日小组出发时他也来了。在日资企业工作多年,我们知道日本人喜欢送往迎来,不过,这通常是对上司或平级人员的做法,对下级十分少见,所以佐藤的行为有些古怪。对我们来说,有一个日本人送送也不坏(当然最好能送到日本),但不送也没什么损失。但对佐藤而言,代价真的不小:机场来回至少一个半小时,加上逗留时间,至少得花两个小时吧。为此他得早起床(最晚也得六点半),要知道,今天可是无比珍贵的双休日啊。值得一提的是,佐藤的第三个孩子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他居然能脱身而走,实属不易。我们开玩笑说:你这是逃避家务还是逃避孩子的啼哭?既然来了,就得聊天。我们聊着他的新孩子。这是可以挖掘许多内容的趣味话题,因为他的中国太太不到两年便生一个孩子,已一口气生了三个,肚子忙得不亦乐乎。我们问,佐藤先生你准备生几个孩子才肯罢休啊?这个有着硕大脑袋、长长头发、平时有点傲慢的家伙突然变得非常害羞,一味傻笑着不接我们的话。一番说笑之后,佐藤把话题转移到我们的出行上,他认真关照徐:所携带的费用要好好使用,“用途不明的费用”将不能报销。“用途不明”语意暧昧,想必指色情?闻之者报之一笑。佐藤的中文有点结巴,要想完全地表情达意最好是说日语,但要说日语的话,一点不打折扣听下来的只有徐一人,所以尽管吃力他还是说中文更多一些;此外,从性格上说,佐藤并不是一个十分健谈和爱开玩笑之人,因此看到他有一茬没一茬地用中文和我们说话,我想有点难为他了。佐藤陪我们领登记牌,然后把我们带到出境大厅的进口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有了佐藤作向导,我们踏实了许多。到了出境大厅入口,佐藤进不去了,便挥手向我们告别。此时,多多少少有一阵暖意流过我们心头。齐迟到与整个欢快情调不太和谐的是齐的迟到。齐是谨慎细致之人,怎么也会迟到?总不会搞错时间地点吧?第一批访日成员中有一位女马大哈搞错了时间,大家都到达机场了,她居然还呆在家里。但齐决不是马大哈啊。徐给齐打了电话,齐的回答十分镇定自若:“这么早去机场干吗?”闻之者大惊,继而大觉不爽:是啊?这么早干吗?有必要提前两小时到机场吗?这句话怎么看都是准确无比啊,我们一个个都像傻瓜呆呆的。但是,为什么当初约定时你为不反对?七点半是早了点,但既然约定了,大家就得遵守,否则岂不是显得你太聪明?齐晚到了二十分钟,换句话说,他节省了二十分钟。和所有人相比,齐更像一个旅游者,粗厚毛衣外套着茄克衫,肥肥的腰间也挂着一个厚厚的小包,可能因为体态肥胖,这只小包挂在齐的腰间要比马气派多了。俏皮的是,齐还戴了一顶蓝色长舌帽,倍显悠闲。齐有四年日本生活经验,又是个细心之人,他的准备工作想必胜出大家一筹。果然,当我们后来在飞机上觉得无聊时,便享受到了他小包里的口香糖。齐一出现,我们对齐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不管怎么说,齐没有拖累任何人,而且,我们谁又能保证不迟到呢?齐也很快融入了七人团队之中,有说有笑起来。艰难出境在登记牌处排过十几米长的队,以为该排的队已排过了,可到了出境大厅吓了一跳。黑压压一片人头,像一片黑压压的海洋。几十列队伍紧紧相挨,每列足有二三十米长,乌云压顶般地伸向出境办理柜台。因为每个人都是站立的,大厅里的密度可比足球场高得多了。我暗暗猜想,如果发生紧急情况,会不会有人被踩踏致死?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以为时间还绰绰有余,排就排吧,但哪想到脚步的挪动比时钟的指针慢多了。随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我们越来越不自信,甚至恐慌起来:该不会误点吧?我和齐、马在一个队列,另外四位同事在旁边的队列。本来两条队伍前行的速度差不多,但后来他们越行越远,让我们大为丧气。齐沉不住气了,离开我们挤进了他们的队伍。我和马鼓不起这番勇气,只得祈祷自己的队伍快点挪动,不要太丢脸。二三十分钟后,徐向我们招手,要我们过去,我和马撑不住了,互望一眼便涎着脸挤了过去。做犯规之事有点鬼鬼祟祟,不知道背后沉默的人群是不是有一丝愤怒?可笑的是,我们作了弊却没占到便宜。我们离开的那条队伍前面是一大帮旅游观光的韩国老妈子,她们的出境手续办得很快,如果我们老老实实呆在原来位置上,还会早一点出关哪,根本用不着插队嘛。但插队的并不只是我们几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台湾人,哭丧着脸要求挤到我们队列中来,他说他到香港的飞机九点零五分起飞,现在只剩下十几分钟了。我们同意了,但我们怀疑,这管用吗?还上得了吗?我们建议他去入境柜台前和警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立即放行。他去了,然后带着更加可怜无奈的神情回来。我们只好宽慰他:飞机会等你的。排队时间越长,火气越大。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不多设几个通道?不就是多设几个柜台多配几台电脑多配几个人的事吗?又不是要把候机大厅拆了重建,难也难不到哪儿去吧?难道就让我们像蜗牛爬似地爬出国境吗?出境处的工作人员按部就班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紧张。看来,他们已见怪不怪了。为什么不采取一些措施?我们只好胡乱猜想:出境登记属于机场和公安局两家管,但在机场看来,这是公安局的事务应该由公安局想办法解决,而在公安局看来,受影响的是机场并不是公安局,应该由机场投入设备。谁都认为这是对方的工作,谁都没有解决的动力,乘客的抱怨又怎么样?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有几个别着航空公司标志牌的先生小姐在队伍间穿梭,寻找着自己的乘客,一旦发现便将其直接领到出境柜台前,可能飞机就等着这些人起飞吧。我们看到最多的是佩戴西北航空标志的,那个可怜的台湾人没人招呼,我们也没有人招呼(我们乘的是国航)。当我们终于挨到出境办理柜台时,离起飞只有二十分钟了。出境办理很简单,把护照什么的往柜台小窗一塞,然后等着警官在电脑键盘上敲击一阵,在他抬头打量我的瞬间,我很主动地把脸盘向前一挪,期待他的火眼金睛立即给我认可。接着他又在电脑键盘上敲击几下,护照被扔还给我,我便沿着通道出境了。可就是为了这个简单的手续,我们在大厅里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登机口过了出境柜台,快步疾行至安检处。安全检查和国内航班没什么两样,就是卸下可能发出怪声的手表手机和小金属然后穿过检测门。过了安检,环顾四周没见到我的同事,我一阵紧张,便按照指示牌标记朝着登机口撒腿狂奔。一路上也见到了其他奔走者,那付样子真的很不可爱,所以我可以想像自己的形象。不管可爱不可爱,我总算顺利到达登记口。满以为登机口会一派忙乱,却想不到门还没开,候机厅里只有寥寥二十几个人。有四五个工作人员,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问才知,我们的航班还没放行呢!登记口右侧排着队伍,乘客们神态从容,丝毫不见大厅里的那种焦灼之态。我稍稍感到骄傲的是,我是我们七个人中第一个赶到这儿的。不一会儿,那些伙伴也赶到了,一看那架势,就知道是一路奔跑过来的。登机门左侧挤着七八个人,是其他航班的,从那满脸的惊惶焦急可以断定他们迟到了。那个倒霉的台湾人也在其中。登机口的门开了,我们不慌不忙验票出门,那七八个晚点的乘客伸长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一个一个走向机场大巴。登上车,每个人都吁了一口气,仿佛结束了一场战斗。咳,这是一场完全没有料想到的窝囊战斗。早上出门时,每个人都是山青水秀气度从容,经过两个小时的折腾,显示了狼狈之相。巴士车厢里泛起阵阵指责抱怨之声。乘上飞机当我们安安稳稳地坐上波音757的座位时,已晚点了二十来分钟。但机舱广播告诉我们,我们得原地等候,因为有几位乘客未到。这一等又等掉了二十来分钟。所有乘客都到齐后,又磨蹭了一会,差不多十一点,终于听到了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这时恍然大悟:当初的紧张慌乱实在大可不必,完全可以慢悠悠地来嘛!只要拿到登记牌,你的信息就进入了电脑系统,你就不用着急,人们得老老实实地等着你的大架光临嘛。我们是初出茅庐,自然不太拎得清,可那个台湾人该是久经沙场的吧,竟也会急成那副熊样?他怕什么呀,他实际上够威风的,飞机上所有的人都坐得端端正正地恭候着他呢!我突然觉得,齐还不够精明,来得再晚一点又有何妨?人们总是把准时登机看得太重要,一定要提前多少多少时间到达机场,今天这番经历让我懂得:飞机晚点是正常的,准点倒不正常。由于积压飞机太多,当我们的飞机驶向滑行跑道时,我们看到了一幅壮观图画:排在我们前面有两架飞机,排在我们后面的,居然有五架飞机!也就是说,此时有八架飞机正在列队起飞!它们排成纵队缓缓前行,双翼轻轻颠动,依次拐入起飞点,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庞大的身躯冲向蓝天。抵达成田机场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半,我们的航班抵达东京成田机场,晚点一小时。可能是多云的缘故,当飞机在跑道滑行时,机舱外面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往下望去,大块大块的水泥地,有一种生硬冰凉的感觉,令人稍稍振作的是,水泥板块缝隙中生长着的绿草带来几许生机。窗外不断掠过庞大飞机的机身机翼,而各种运输车辆(它们此刻看上去很小)静静地排列着。这一切都和浦东机场没什么区别。沿着通道走向候机大楼时,我们对成田机场产生了几分失望。这里最大最醒目的建筑就是候机大楼,但它的造型显得笨拙简单,咖啡色的墙面也给人以陈旧落伍之感,和浦东机场极富现代气息的姿态无法相提并论。机场大楼内部的装潢考究多了,有进入星级宾馆的感觉。通道的灯光很亮,浅黄色的大理石墙面一尘不染,静静地反射着光线。通道中央是电动走道,正无声地转动着。有意思的是,电动走道的扶手边相隔十来米就有一盆植物,写有名称和介绍。这似乎显示出日本人的细致之处。一路走着,奇怪的是看不到多少人,整个通道显得空荡安静。不知是客流少还是机场有着强大的分流能力?人们行走的声音都很轻,回想起在浦东机场奔跑时的噼里啪啦声响,这里像另一个世界。通道尽头是转乘处,乘客们要在这里坐有轨电车行驶两百米才能到候机大厅。等车的时候,看到两位日本航空小姐拖着滑轮行李箱款款走来。看来是下班了,她们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什么,神情轻松。她们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红色制服制帽,一样的滑轮行李箱,一样的走路姿态,真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她们的行走方式给我们留下了印象:不是走在通道中间,而是靠边走,且路线很直,好像有一条直线引导似的。临近转乘处时要拐一个弯,我们都是斜对着登车口走过去,因为这样距离最短,而两位小姐却是规规矩矩转了几个九十度的弯才到登车门前。从这种自我约束中我们看到了一种高贵气质。成田机场入境处入境处人不多,在我们之前,有十几个和我们肤色相同的亚洲人正排着队伍,我们排上去之后,又来了十来个欧美人,他们大人带着小孩,很像举家外出旅行。这里一簪排都是入境柜台,其中十来个专为外国人办理,现在开了四五个。日本人在大厅另一头办理,柜台更多些。按理说,日本人比我们多,办理速度应该比我们慢一点,但那里只剩下寥寥数人。我们猜想这是不是有点歧视外国人?但终究是个猜想而已,也许是日本人办理手续简单。有位五十来岁的日本人在我们队列前维持秩序。他的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仪态有点高贵,看起很像一位知识分子。我要在其他场合看见这位日本人,以为他不是董事长、总经理就应该是教授,或者是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想不到只是维持秩序的,因而不免有点惊讶。这位日本人很尽责,他的眼光不时扫视着柜台,一旦哪个柜台有空就示意列队者上前办理;与此同时,他来来回回地检查着我们手上的入境单,提醒我们什么地方得填上什么地方可不填。他就这样不停地走动,不停地说话,不停地扫视。他的嗓音已有点干燥嘶哑,看来这活儿不轻松。我有点无聊,便胡乱想像:他能否让自己轻松一点呢?应该是可以的。比如他不要走来走去,站在队列前看着队伍检查检查入境单就行了(反正填错了让他们改就是了)。柜台空了也用不着提示,反正办理者自己会上去的。这样可以减少一半工作量吧?继续想下去,就觉得他的样子滑稽可笑了:他会非常的懒散无聊,度时如年,对入境单上的错误要么鄙夷地一笑,要么冷眼相对,要么埋怨唠叨------,这样的场面我在国内见得多了。但这位日本人不可能这样,理由很简单,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在这儿工作了。女入境官我排到了队伍前列。我有点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当我来到柜台前,我惊讶地发现入境官是一位年轻女性,她穿着蓝色制服,但好像没有戴帽子。她笑吟吟的,与我心目中的冷峻形象大相径庭。她坐的位置较高,可以居高临下打量我,可因为她是微笑着的,我一点也不怵。我此刻好像不是站在日本国的入境窗台前,而是上海火车站的售票窗口。相比之下,上海出境处的办理人员虽然谈不上威严,但至少是不苟言笑的吧,虽然坐得低,但抬起眼睛扫视的一霎那,多少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女入境官看了我的护照和入境单,指出我没有填日本联系单位(我还是犯了小错,有点对不起维持秩序的老头了!),我马上填上了“日本MB株式会社”,她笑着说:你和刚才那位一样,也是MB公司的(刚才在这里办理的是马)?我点点头。她在签证页上盖了章,粘贴上一个小邮票似的印花,再用揿书机把出入境单和护照订在一起,交给了我,点了点头示意OK。于是我穿过一条窄窄的栏杆通道踏进了日本国。乘坐JR线出了机场大厅,来到了JR线地铁站。我们要从这里坐轻轨到东京,然后转山手线到新桥,我们的饭店在那里。徐有详细的路线指引图和一口流利的日语,我们跟着他大可放心。徐边走边张望,很快找到了JR线售票处。排了三四分钟队伍,买到了车票,每张三千多日元(两百多元人民币),大概相当于上海到北京的火车票价吧。一看时间,徐吓了一大跳,说列车一分钟就要进站了。我们急急忙忙找到进口,只见列车已经停靠在站台,而且乘客也上得差不多了。冲进车站,面对着一长排洞开的车门,我们奔向最近的一个,一窝蜂挤了进去,还没站定,车就开了。据徐讲,如果赶不上这一班,下一班得二十分钟以后。我们靠近车尾巴,好像是三号车厢,而我们的实际座位在八号车厢,我们便拖着行李找过去,途中发现有许多空座位,就擅自坐了下来。座位太多了,万一有人来我们让座也不迟。从车厢内部来看,JR线和国内的软座列车差不多,只是色彩格调上稍有差异。这里以黑红两色为基调,给人宁静之感。六位同事坐在一起,我一个人背靠着他们坐一个两人座。刚坐下不久,就来了一位拉着行李箱的中年男子,他用日语和我打招呼:可以坐吗?我说请,他便坐了下来。接着,他有点心神不定地问我:不对号没关系吧?我回答:大概没关系吧。我想,看来我的日文发音还经得住考验,他把我看成是日本人了?但我和他的交谈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们没说过一句话。我的日语水平可以和熟悉的日本人进行有限的攀谈,和陌生人不行。坐在日本人身边感觉有点怪怪的。如果和六位同事在一起,尽管外面是日本人的大世界,但我们可以构成一个中国人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会让你有一种安定感。而此时,我稍稍偏离了自己熟悉的世界,和一个不熟悉的世界紧挨着,尽管我们之间没有说话,心里却总有几分不踏实。平时在上海也接触了不少日本人,但不是上司就是客户,地位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们得小心翼翼地侍候。可能是初来乍到吧,恍惚之间以为身边这位也是我侍候的对象,若说他是和我完全平等的乘客与乘客的关系,还真有点不适应哪。一路上,我一直望着窗外,边上的日本人则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闭目养神。窗外风景窗外不断掠过东京郊外的风景。这一段路大致相当于上海浦东机场到市区,只是更长,到东京市区大概要半小时。浦东到市区,公路两旁是层次丰富的宽阔绿化带,透过绿化带则依稀可见村庄若隐若现。这里有所不同,没有像模像样的绿化带,起伏的丘陵上,多是建筑、车辆、河流、桥梁。铁道边有许多类似小别墅的独幢建筑,叫一户建。它们一簇一簇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村庄。我想,它们处于远郊,可能是农民的住宅。单个来看,这些一户建未必比江浙一带的豪华小洋楼富丽气派,它们基本上都是些两层楼建筑(而在浙江温州,四五层楼的独幢小楼决非鲜见),私家庭院很狭小,有的只有一个停车位,但都造得比较精巧。由于铁道沿线满眼都是这样的小别墅似的房屋,你不能不感受到日本的富足。小别墅里停靠着各种小轿车,除了常见的丰田、尼桑车外,很多车都很小巧,类似于上海的赛欧、波罗。颜色有绿的、蓝的、黄的等等,看上去十分鲜艳。这样的小车差不多占了一半,远远超过了上海。看到这些小车在乡间小道慢悠悠行驶着,我有一种进入童话世界的感觉。后来我在东京大街上也看到许多这样的车,这让我觉得日本人非常憨厚逗趣。上海人一般不屑于开这样的小车,开得最多的是桑塔那2000或帕萨特,其次大概是别克和奥迪了。我想,日本人之所以如此,是这样的车更适合自己。日本小道多,庭院小,这样的车型更为方便。东京的郊外十分干净,一路上看不到垃圾和杂物,大小河流荡漾着清澈的浅绿色波纹。在我看来,这可是了不起的成绩。十几年前我在浦东郊区住过一段日子,对其肮脏深有印象:村口是五六只化粪池,泛着陈腐的臭味;附近的蔬菜地因为经常浇粪,到处散布着白花花的卫生巾;宅前小溪混浊不堪,生活垃圾则堆成了小山。近几年我经常往返于上海南京之间,这块富庶之地的铁路线两旁,河流总是泛着浑黄之色,村庄周围垃圾四散。看到眼前情景,真不知道东京人是怎么做到的。郊外的小道路齐整,弯道处,连边沿的弧线也切割得很整齐。随着东京越来越近,公寓和办公楼多了起来。它们大多十来层高,陈旧,外观平平,上海任何一幢新建公寓都要比它们漂亮。此外,这里建筑物的景观协调性较差,看起来有点乱乱的,与上海成片开发区无法相提并论。设计上也乏善可陈:设计师们只是笨拙地进行纵向和横向的切割,过于刚劲稳重的直线条导致了呆板僵硬。有一幢立面宽大的板式公寓,每一层阳台像走道似地连成一条线(上面搭晒着被褥),这让我想起中学校舍一条条长长的走廊。东京站JR线进入了东京站。这里是东京的交通枢纽,从这里可以转乘轨道交通前往东京各个角落。我们要在此坐山手线,它围着中心城区绕一圈,类似我们上海的内环线,是东京最重要的交通线。从JR线转山手线不用出站,但得走一段不短的路程。上海目前只有两条地铁线和一条轻轨线,其枢纽站人民广场和徐家汇拥挤不堪。特别是人民广场站,有一二号线相交,人流如潮,喧声如雷,浩大的人流滚来滚去,你想看道路指示牌都很困难。东京站更可观了。东京总共有十三条地铁和轻轨,大概有半数(?)要在这里相交,我们也总算在此领教到日本人的拥挤和热闹了。在人民广场好歹跟着人流走就是了,不会错到哪儿;这里却是各个方向的人流,上上下下的,直线斜线的,交汇在一起。大厅里虽无人高声喧哗,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行李的拖曳声,广播喇叭的报站声,车辆进出车站时发出的哐啷哐啷的铁轨撞击声,使你仿佛陷入了声音的汪洋大海之中。我们这帮人像一只只孤立无援的小船,除了紧紧跟着船老大徐外别无他法。徐领着我们上了山手线站台,刚想喘口气,却发现上错了方向。一位说流利中文的年青人(估计是中国人)告诉我们应该到对面站台乘车。一番感激之后,我们拖拉着行李再次进行艰难的跋涉。对东京地铁站的印象是:站台很陈旧,地面没有地砖装饰,直接就是水泥地,由于无数人群的踩踏,很多地方又光又亮,和上海地铁站比明显差了一个档次(但后来我看到过新车站,感觉比上海的更漂亮)。来来往往的地铁车辆大部分陈旧而笨重,毫无现代感。但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些车辆但还没到更新年限,当然得继续使用,没有必要大手大脚换成新的。反过来看,上海的新车辆也没多少可以骄傲的资本,都是从德国进口的,而日本呢,我想应该是自己造的。车很快就来了,我们只在站台上呆了一两分钟。山手线的地铁车厢山手线地铁车厢与JR线截然不同,格调上很世俗。这种印象主要来自于车厢里密密匝匝的小彩旗广告,它们在车厢顶部,每隔数米就有一排,一眼望去,但见五彩缤纷,煞是热闹。上海地铁车厢广告都做在两旁门窗之上,拥挤的时候很少看到广告,而这里,只要你有一定的高度,前前后后都可以看到。和JR线另一个不同是,山手线上上下下人很多,很拥挤。我们很快就发现:东京人乘地铁的方式很文明。比如,上车乘客都是在车门两边列队等候,决不会有人在门中间挡道。如果不小心挡了别人,立刻会报以“对不起”的致谦声。上下车者都是依次而行,决没有急吼吼的争先恐后者。车厢里,无座位的人都站得比较直,没有在上海常见的斜倚栏杆的景象------这样做可以尽量减少自己占用的空间。很多人取出文库本小说和漫画杂志来看,这些书籍开面较小不会影响别人。相比之下,上海人喜欢在地铁车厢看报,最多的是免费的《时代风》,其次是《新闻晨报》。有时车厢很拥挤,人们肩靠肩背顶背,寸步难移,但也依然有人展开报纸阅读。我的脸部、耳朵就时不时地被报纸边角刮擦。有时我想打开袖珍本《庄子》阅读,但视线已被别人的报纸所挡,只得放弃。这里也有熟人交谈,但都轻声细语的。日本人本质上不喜欢大声喧嚷,不管男人女人都是如此。上海的几个日本上司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甚至连说批评的话也是如此(不过有时笑起来无所顾忌,声音响得很)。国人喜欢大嗓门,地铁上两个男人在这一扇门说话,另一扇门的乘客也可以听得见,如果是一帮熟人乘车,特别是一帮小青年的话,那周围的人就惨了。中国人似乎没有小声说话的意识,我母亲病重住院,无论是探视者还是病人,只要有可能,都是大嗓门,叽哩哇啦的一片混响,以至于你怀疑这儿不是病房而是茶馆。出新桥站,问路我们在新桥站下了车。新桥站也是一个大站,其闹哄哄的程度和东京站差不多。地铁出口好像很多,到底该选哪一个考验着徐的智力。还好,徐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准确的出口处。但由于算错了站点数,在成田机场买的JR联票还需在此补票。这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错误,反正询问、交涉、补票事宜都由徐和王(管钱)办理,我们只是站着一边休息而已。办完集体补票,我们从特别通道出了站。一出站,看到的是高架(轻轨线)和亮着各色招牌的街道,有一个大招牌上写着“BIGECHO”,这让我们大感亲切和兴奋。这是一家大型卡拉OK店,我们公司所在办公楼的一二层就是“BIGECHO”(必爱歌)。徐说,饭店很近,走去即可。众人齐表赞同。总算能在东京的地面上走走逛逛了,打的而过岂非可惜?虽说上午的一番折腾让大家深感疲惫,但此时由于亢奋又激发了巨大的能量,走到饭店是小菜一碟之事。我们贴着新桥站前行。这一带有很多商店,其中有料理店、服装店(从摆放出来的衣服来看,应该比较廉价),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旅行社,门口有好几排书报架,上面花花绿绿地摆放着数百种国内外旅游点资料,任人索取。走着走着,喧闹离我们而去,街道也失去了五颜六色,变得平淡起来。有的路段没什么绿化,看上去都是钢筋水泥的堆积。当我们穿过一个七八米长的阴暗肮脏的小门洞时,墙边的几只纸板箱十分刺眼,它们搭成的形状很像一个小屋,难道这里面也可以住人吗?难道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也有乞讨者?我匆匆张望了一下,里面没人,但有毛巾、杂志之类的物品,后面的王观察得更仔细,还看到碗盆什么的,她的结论是纸箱住人,我无法否认,但又难以置信。来到一条大马路,徐吃不准怎么走了,便开始问路。他也真有眼力,随便一拦就拦住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徐的日语完全没有问题,女孩也完全能理解徐要找的地方。但遗憾的是,女孩没听说过我们要找的饭店,她歪着脑袋在徐的路线图上指指画画,最后给出一个大致的方向。看她很不自信的样子,我们也自信不起来,徐也有同感,所以一边走一边又在物色询问对象。来到一个路口,徐看上了指挥交通的老头。老头六十开外,十分矮小,黑黑壮壮的,看上去老实憨厚,若不是他穿着制服,我认为他更像一位农民。徐问他话时,他一边仄着脑袋微笑着倾听,一边仍举着小旗指挥行人车辆。如此敬职敬业,两不相误,我怀疑他是不是今天第一天穿上制服。可能是掉了牙的关系,他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我怀疑徐是否听得清。两人来来往往说了好一通话,最后的结果是,老头也不知道怎么走,他难为情地指着马路对面的小屋子,让我们去问那里的警察。治安相谈所马路对面的小木屋,开面比上海襄阳路服装市场的摊位大不了多少,有里外两间,加起来可能不超过二十平方米。小木屋的门口挂着牌子,上面是一行工工整整的楷书,说这儿是某某地段的“治安相谈所”,按我们的理解,它就是一个警察岗亭吧,只是它不是用来指挥交通而是管理治安的。屋里有两个三十来岁的警察,听了徐的问话又查看了示意图,满脸狐疑地议论起来。议论了几句没结果,其中一位从里屋搬出一份大图纸来。这好像是测绘机构的勘测图,两人指着地图上一大块空白处说:要找的地方应该在这里。我觉得有点搞笑,但经解释算是明白了:这是一块再改造地区,新的地图还没有出来,徐所问的饭店也是新建的,但方位应该在这里,不会错。至于具体走法,可沿附近的一条小道往回走,过天桥便是。显然,我们走了冤枉路了。徐看到我们失望的表情,很想将功补过,便打起了出租车的主意。但两位警察都表示反对,说走过去也不远,打的的话,要是碰上坏司机绕远道,反而吃亏。有趣,看来东京也有宰客司机哪。在徐和警察交涉时,我们打量起“相谈所”的尊容来。这是个十分简陋的小木板房,外间除了一张写字台、两把椅子、一个小柜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里面一间看不见,可能会好一点,或许有什么电脑之类的吧?不得而知。外间最吸引眼球的是贴在木板墙上的通缉令,有四五张,全都是彩色的。有的是单个人的,有的是几个人放在一起的,似乎以中年人居多,从彩色肖像照来看,个个相貌堂堂的,没有什么贼眉鼠眼或者杀气腾腾的样子,若不知道这是通缉令,或许会以为这是什么歌星、影星或者政治选举人的照片呢!其中有一张是六个通缉犯放在一起的,第一排第三个竟然是个中国人!好像姓陈吧?照片不够清晰,但五官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戴着眼镜,笑着------好像中了某个大奖似地非常开心地笑着。我大感惭愧,天哪,坏事做到别人家里去了!这让日本人如何看中国人!(尽管此前也知道中国人在日本犯罪比较多,好像还发生过灭门惨案,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还讲过一些歧视亚洲人的话,但在活生生的通缉令面前,纵使你觉得石原说得不对,也感到没了底气。)我有点担心这两个日本警察对中国人的态度(徐起先自我介绍时已说过我们是中国人了),但两位警察自始至终未见异样,倒是一直为不能说出饭店的准确位置而不好意思呢。施工与交通弄清行走路线后,我们向两位警察致谢告别。我们正准备转入一条只有四五米宽的小马路时,被一位身着制服的干瘪老头拦住了。他正扬着小旗指挥交通呢。他满脸严肃地阻挡住我们,因为红灯已经亮了。马路对面也有一个日本老头在维持交通。我们有点奇怪:大马路上也没看到警察和交通协管员,这条不起眼的小马路怎么会有两个老头指挥交通?还有一点想不通的是,我们并不是要过马路而只是想拐进小马路,这也不行吗?但既然被拦住了,我们只能服从指挥。在我们等候的时候,一辆白色小轿车从小马路慢慢驶了出来。哦,看来这条路还是有车辆经过的,尽管凭它这种文雅的速度不可能造成什么事故。信号灯转成绿色,我们拐进了小马路,前行几十米后又左转拐进另一条小马路。没走多远,前面又有一个中年人指挥交通。这个人不是穿交警制服,而是戴着桔黄色安全帽穿着白色工作服,估计是某个施工企业的职员吧。前行几十米,我们看见了施工隔离栏、脚手架以及铺垫在地上的钢板等等。这时我们才明白,这个人不是在工地现场,而是提前了几十米指挥交通,是可以让行人事先做准备。这可想得真周到。这时路灯已经亮了,工地的隔离栏上的灯光很亮,来往车辆不多,都是些小轿车,行驶得非常缓慢,我们通过这段道路并不难,只要贴着脚手架走便是,根本用不着东张西望。现在也明白小路口为什么会有老头指挥交通了,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想:由于施工,这一带的车辆进出不正常了,工地现场有交通指挥还不够,于是在相关拐角处也设了交通指挥。那两个老头,应该是临时的,工程完成就会撤走。我想这样的猜想是有道理的,否则长年累月在小道上设交警,成本太高了,而且也无法解释很多路段为什么没有交通管理人员(后来参观MB开发的公寓时也遇见了类似情况)。小插曲:何徐的皮箱大出风头穿过小路,我们来到了一个大楼林立的地方。天已完全黑了,路灯闪着幽静的光。这里的马路和建筑物都很新,而且豪华高档,但一路上没什么人,走在这里很像走在上海虹桥开发区。我想起了佐藤说的“再开发地区”,估计我们这次走对了。看着面前矗立的又高又漂亮的玻璃幕墙大楼,徐说,其中一幢可能就是我们的饭店。也许是安静的缘故,我们的行李箱发出了十分清晰的声响,其中最为出彩的是何的大箱子。不知那些轮子哪儿来的那么大力量,发出了隆隆声响颇为骇人,就是一辆卡车驶过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来吧,我估计这声音可以传出百米以外。其次是徐的箱子,也是轧轧轧地的怪声。其他人的也有声音,但相比之下就微不足道了,甚至因此而显得温柔。显然,那两只身身躯庞大的滑轮箱是低劣粗糙之物,如果事先知道它们表现如此糟糕的话,主人们肯定会把它们扔在一边。我为这种大大咧咧的声响感到几分难为情,因为它彰显着我们的身份,就像上海火车站民工背着大蛇皮袋而彰显自己的身份一样。或者换一种说法,某位家庭主妇神气地牵着家犬在马路上散步,突然发现自己所牵的是一条不值钱的草狗,大感惶恐。何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她时不时地把大箱子提起来走上一段路,于是,就像电视机的音响被突然调低一样,声音顿时轻了下来,只留下徐的箱子唱独角戏。但接下来不知是力气不够还是对自己的宝贝箱子又有了信任感,何又放在人行道上拖了起来,于是,它又一次发出不可饶恕的巨大声响来。徐是自信满满之人,此时反正有何垫底,总觉得自己的宝贝表现不算很差,所以也就一直神情自然无拘无束地拖曳着。但他的箱子也实在不争气,在他大摇大摆过马路的时候居然掉了一个轮子!总算气得过的是,虽然少一个轮子,倒并不妨碍拖拉,徐也就一直拖着箱子,拖向饭店,拖进富丽堂皇的接待大厅。红绿灯前说到那条让徐丢脸的马路,还得再记一笔。那是条窄窄的马路,也并无车辆来往,按照国内的习惯是想也不用想就跨过去了。但是,这里有红绿灯,而且存心要阻拦似地闪啊闪地闪成了红灯,我们互相打量了一眼,觉得还是不过去为好。因为我们边上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日本女孩,几分钟前一直和我们同路,她们看到红灯很自然地停下来了,我们总不好意思违规吧。徐正边走边打电话,没留意红灯,也没留意我们停下来,自管自地拖着行李箱堂而皇之地过了马路。到了马路对面才发现我们没过来,只得老老实实地等着。我们都笑了,边上两个日本女孩也笑了。我们第一次在没有监督的环境下自我约束自己,体验着日本人遵章守纪的感觉,这很有一种新鲜感,也有一种文明修养提高时的自我满足。徐在马路另一端不知怎么想?要是我的话,我会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哪怕我并非有意。到达饭店历经四十分钟的跋涉寻找,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芳汀饭店。我们早就意识到徐带错了路,只是七人中只有他最可靠,也只能咬牙忍受。一看到饭店,巨大困顿疲倦之感席卷而来。后来我们知道,如果徐走对路的话,从新桥站到饭店只要五分钟。话说回来,这五分钟的路也实在不好找,先要穿过汐留(SHIODOME)车站,然后沿着长长的天桥拐来拐去拐到饭店,十个人中恐怕会有九个人出错吧。我们的饭店是很新的玻璃幕墙建筑。整幢楼分两部分,高的一部分是办公区域,矮的部分是饭店。这幢楼的天井大概有十来层楼高,极为气派。在寸土寸金的东京营造如此巨大的室内空间,算是极有气魄的大手笔吧(这也让我感到:所谓气派,所谓高档和现代,就是看你敢不敢挥霍)。这幢建筑好像是住友商事投资的,因为办公楼写有住友的字样。通往办公楼的门小而普通,和高大的天井相比显得简单寒酸,但进入饭店的门则大不一样了,这是两扇差不多有三层楼高的深褐色的木质门,它们紧闭着,看上去厚实沉重、神秘威严,使人心生敬畏。但实际上这是自动感应门,我们一走近,它便轻巧地开启了。映入眼帘的是饭店大堂,虽然整个空间比外面的天井小多了,但别具番风味。几盏壁灯散发着宁静幽暗的光线,这些光线被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和柜台泛化后,显得十分温柔。这种幽暗的风格与我在上海所见的宾馆似有不同,例如公司附近的花园饭店和新锦江饭店的大堂都很明亮。大堂里只有六七个人,其中三个是饭店工作人员。饭店是公司预约的,入店手续办得比较快,不一会便拿到了房卡和磁卡钥匙。经过一道需要插卡才能通过的玻璃门后,我们进入了电梯间,然后来到住宿的六楼。客房和国内的五星级宾馆没什么差别,有的陈设还高档些,比如液晶电视和依奈克斯冲洗式坐便器,只是房间略微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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