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回顾 | 不雅照再度泄露 借贷宝游走在情色和高利贷边缘？
本文首发于2016年12月。
近日，支付宝的生活圈子因大量图片涉嫌低俗，遭遇社会舆论的炮轰后最终不得不由蚂蚁金服董事长彭蕾公开道歉，同时关闭了“校园日记”和“白领日记”两个圈子，这出闹剧就像那夏夜的流星划过夜空，短暂而“闪亮”。然而相比于借贷宝，支付宝上那些求打赏的套路，只能算入门级的。
11月24日，央视《焦点访谈》点名借贷宝并指出，借贷宝无视已经出台的8月24日由银监会发布的《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杨东在当日的节目中表示，借贷宝内部已经形成封闭的资金链条，这类模式可能将风险都聚集在借贷宝平台上。
11月30日，京华时报官方微博爆出，“借贷宝”疑发生照片、视频泄露事件。同日澎湃新闻网报道，有消息人士爆料，大量女学生通过借贷宝借钱，因出借方怕不还钱，而要求并胁迫女学生留下的视频和照片正在流出。随后借贷宝于12月1日发布了公告澄清责任。以下为借贷宝官方微博发布的声明：
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下图为该声明下部分网友的评论截图：
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野马财经通过深入裸条群内部打探发现，各个裸条群中的都有共享的免费资料，照片、视频、资料多达数十G，眼睛看到流血可能都看不完。
借贷宝成情色产业链基础？
今年6月份媒体曝出“裸条”事件后，在全国范围内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而裸条的源头就是借贷宝。随后，借贷宝在其官方微博发布了洋洋洒洒几千字的长图，对此事进行了说明。
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借贷宝在该微博中提到：“借贷宝通过线下找到当事人的联系方式并发送短信表达关心和支持，却未收到回复。”该条微博还表示，借贷宝已经封禁了1600多个违规账户，并坚守24%的年利率。乍一看，裸条好像和借贷宝真的扯不上半点关系。真相是怎样的呢？
野马财经通过调查发现，“裸条”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
在QQ群搜索“luo持、果持、罗持”等关键词时，会出现大量相关的群信息，这些群小的几十人，大的近两千人。群中不断叫卖着各种裸条、肉偿资源。所谓的肉偿就是借款的女大学生无力偿还，通过“援交”的方式赚钱还债。
图片来源：QQ群搜索
野马财经加入“果持果条”这个QQ群后，通过和几个卖家交涉后发现，裸持照片和视频的价格在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时间长、流传广的“资源”则价格较为便宜，而最近一个月出来的“资源”价格会高很多，而这些“资源”中最小的是一名初三学生
图片来源：裸条群共享资料
野马财经了解到，女性如果想成功贷款，需向放款人提供，裸持身份证照片、借贷宝欠款记录及支付宝账号密码等。从该QQ群的共享文件中借贷宝收还款记录中可以看出，裸照中其中一名女孩最近的一笔借款为日，距离裸条被曝光已经有3个月。
图片来源：裸条群共享资料
该裸条群中的一个自称是贷款公司的卖家还向野马财经展示了这样一个“样本”，该“公司”通过全国代理做大学生贷款业务，并声称该“样本”中的女孩陈某某为上海一高校大二学生，因欠款35000元而选择肉偿还债。如下图所示：
注：上图为野马财经卧底小编与该卖家的QQ聊天记录部分截图
该卖家在介绍“肉偿”业务时，提到“肉偿”一次的价格为1200元，并称这是“公司规定”。
当野马财经问到，这类资源是如何获取的，是否是通过借贷宝时，该卖家表示：客户是他们公司通过代理获取的，并非是借贷宝上的客户，但是代理成功后是通过借贷宝放款的。
注：上图为野马财经卧底小编与该卖家的QQ聊天记录部分截图
对此，借贷宝对野马财经表示，裸条借贷是在借贷宝成立之前就存在的民间借贷陋习，即便借贷宝有一天停止运营，裸条依旧会存在。借贷宝还强调，职业放贷人之所以十分主动地把求助者拉到借贷宝平台去完成交易，看重的就是可以在线上达成一个合法的借贷合同和催收服务。借贷宝在其中所承担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便利的借贷合同生成器，不是交易的“第一现场”，也很难说是信息撮合者。
人人催被线下高利贷所钟爱
除了被媒体频频爆出的裸条外，借贷宝在催收上也存在很大争议。
借贷宝主打“熟人借贷”，默认借款双方是认识的，并因此对彼此做“信用背书”。而实际上，借贷宝很有可能已经沦为高利贷的聚集地，而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正是借贷宝热捧的人人催。
虽然借贷宝设置了24%年息的最高限制，但显然这个限制早就被放款人破解了。野马财经在一个借贷宝放款群内和几名放款人取得了联系，在沟通时发现，这些放款人周利息多为18%左右，而他们用来完成这高额借贷的平台正是借贷宝。
野马财经通过通过其中一个放款群了解到，放款人在放款前，会先索要包括支付宝账号密码在内的各种私密信息。接着会让借款人发起一笔借款，（以3000元借款为例，周利息18%，产生的周利息为540元）并将540元利息通过借贷宝打给借款人，随后借款人通过支付宝等手段将这540元还给放款人。放款人确定收到了利息之后，才会将剩余的2460元打到借款人的借贷宝账户里。
此时借款人实际拿到的钱只有2460元，但负债却是3000元，需要缴纳的利息为540元。这么一换算下来借款人的实际周利息高达43.9%（计算方法：）。
该放款人还表示，如果逾期，每天的逾期费是100元，如果不交逾期管理费，放款人就会给通讯录的好友群发垃圾短信。
注：上图为野马财经卧底小编与放贷者的QQ聊天记录部分截图
对于为什么选择借贷宝放款而不是其他平台，放款人坦言，之所以用借贷宝放款而不用支付宝等工具，是因为在借贷宝放款后，如果借款人逾期，人人催可以上门催收。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借贷宝的借款协议中，多为对放款人利益的保护，而借款人利益保护却鲜有提及，或许这也是线下高利贷机构选择借贷宝的一个原因。
注：上图为野马财经卧底小编与放贷者的QQ聊天记录部分截图
催受费达42.8%，合规性存争议
能被众多“机构”信赖的人人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催收“高招”呢？
虽然借贷宝平台本身规定的最高利息只有24%，但是根据借贷宝平台上的借款协议显示，若借款人逾期，由借款人向人人催支付催收费。协议显示，借贷宝上的催收费率最高达本息之和的30%（即逾期超过90天）。这导致借贷宝上大多数借款的年利率远超受法律保护的24%，甚至很多已经超过了36%（不受法律保护）。
野马财经做了个测算，按照借贷宝协议上的催收费率公式：催收费=催收费率*【应付借款本息之和/（1-催收费率）】，以应付借款本息之和10000元为例，逾期超过90天的催收费率30%计算，催收费总共为4285.7元。那么因为逾期产生的催收费和应付借款本息之和比为42.8%。
图片来源：借贷宝借款协议
根据我国最高院《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中第30条规定，出借人与借款人既约定了逾期利率，又约定了违约金或者其他费用，出借人可以选择主张逾期利息、违约金或者其他费用，也可以一并主张，但总计超过年利率24%的部分，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按照野马财经的测算结果，显然逾期利率远超过了最高院的上述规定。
借贷宝在接受野马财经采访时表示，借贷宝平台收取催收费与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30条中出借人收取的各种费用的法律性质完全不同。
借贷宝强调，在其平台上发生的借贷交易中，平台并非出借方，而是借贷关系之外的第三方。其收取的催收费，并非利息或变相利息，而是第三方基于催收工作，并根据平台借款合同的约定而收取的服务费用，也可视为实现债权的费用。因此，平台收取的逾期管理费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的规定，并且不在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30条所限费用之列。
对此，有不愿具名的律师表示，收取高额催收费在法律上存在争议。虽然法律在规定24%的最高标准时仅说是利息，而没有说是借款人的全部成本，但从一定意义上讲，第三方收取高额的催收费，可以理解为变相扩大利息，即使借贷平台把催收委托给第三方，总费用也不应超过24%。
此外，野马财经在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信息中发现，第三方催收机构“人人催”法人股东为人人行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也就是借贷宝即人人行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母公司）。由此可见，人人催所赚取的催收费用，最终还是左手倒右手，回到了借贷宝相关方手里。
图片来源：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信息
图片来源：启信宝
借贷宝该不该为平台乱象负责？
平台存在这些问题，借贷宝是否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易观分析师李子川表示，网贷平台虽然是信息中介，但对所产生的外部社会效应也应负有一定义务，不能为追求平台利益，而默许平台上畸形交易的发生。
李子川强调，从供需的角度来讲，资金成本并不由平台决定，但在交易的合规审核、管控等方面发挥作用，也是企业所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所在，线下高利贷放到平台上，对于平台短期发展会有积极作用，但靠这种业务充实数据的平台是走不长久的。
裸条丑闻再次爆发后，借贷宝于12月1日对外宣布成立用户权益保护部，由副总裁级别高管直接负责，设立百万“打裸基金”。如有用户受不法分子胁迫，进行“裸条”借贷，可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举报，借贷宝将提供积极协助，并承担用户维权所产生的所有费用。
但实际上，以裸条为核心的疑似情色产业链并非是藏于高山大川之中，随便一个QQ群就可以牵出一大串所谓的“源头”。野马财经也曾向借贷宝问到，“打裸基金成立之前包括现在，借贷宝有没有自己去寻找过源头”，但截止至发稿前借贷宝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答复。
附：野马财经采访实录
以下为野马财经在11月29日致电借贷宝就一些关键问题询问，后者的书面答复（未删减版）：
野马财经：裸条的社会关注度虽然降低了（注：当时是11月29日），但是野马财经调查发现，社交平台中的裸条仍在更新，借贷宝是否为线下的违法贷款公司提供了一个线上交易平台？
借贷宝：借贷宝诞生于2015年，裸条借贷是在借贷宝之前就存在的民间借贷陋习。因为借贷宝的行业影响与讨论价值，裸条浮出水面而已。即便借贷宝有一天停止运营，裸条依旧会存在。只要社会存在民间借贷的需求，就很难杜绝此类种突破规则的行为发生。而借贷宝的价值，反而是阳光化这些藏污纳垢之处，使之逐渐走向规范化，这是一条十分艰辛的道路。
野马财经：6月份裸条传出后，借贷宝在杜绝裸条上做了哪些努力，是否取得了成效？
借贷宝：部分用户因急于借钱，绕过平台规则的限制和监督，通过QQ群、微信等渠道，私下协议，进行违规交易，进行“裸条”借贷。针对这类情况，平台已于早前发起“亮剑”专项行动，并建立“深蓝护卫队”专项工作小组。为保护大学生在内的可能受到不法分子侵害的用户，借贷宝开通特别受理热线，接受用户咨询和举报。为借贷过程中的违法行为受害者免费提供咨询、行动建议和法律援助。
借贷宝将“深蓝护卫队”专项工作小组，升格为用户权益保护部，由副总裁级别高管直接负责，设立百万“打裸基金”，为用户保驾护航。如有用户受不法分子胁迫，进行“裸条”借贷，可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举报，借贷宝将提供积极协助，并承担用户维权所产生的所有费用。借贷宝呼吁广大用户举报“裸条”放贷者，为警方破案和抓捕相关违法人员提供重要线索者，借贷宝将予以丰厚现金奖励。同时，借贷宝发出 100 万元悬赏，协助警方抓捕“10G 裸条照片”的源头。
此外，平台近期还将会出重拳调整风险提示机制，抑制不理性借贷。
野马财经：借贷宝是否应该为裸条事件负责？或部分责任？
借贷宝：借贷宝是借贷平台，没有沟通功能，无法进行照片发送，因此平台不具有产生、储存“裸条”照片的条件。部分用户因急于借钱，绕过平台规则的限制和监督，以押“裸条”为条件与第三方不正规借贷公司或放贷人私下交易。相关不雅照片通过 QQ、微信、短信等渠道流传。利用裸条进行违法放高利贷的行为，是借贷宝平台一贯高度重视并严厉打击的。
野马财经：社交平台中有大量以借贷宝名义的放款，日利率高达5%，这类情况您清楚吗？若清楚，是否治理了，若不清楚在采访后会采取手段核实治理吗？
借贷宝：借贷宝致力打造熟人间借贷为特色的平台，借贷双方基于好友关系自发进行借贷。平台设定的最高借款利率为年化24%，符合国家法律规定。高于这一利率的借款无法生成。我们针对线上所有的交易行为，已建立了严密的内部风控体系，对异常资金流动进行监控和预警。
高利贷是中国民间借贷中长期存在的借贷形式，民间高利贷并不是因为借贷宝这种互联网借贷工具出现而出现。借贷宝旨在解决个人和优质小微企业的小额信贷需求，践行普惠金融，同时，将不规范的熟人间线下借贷行为阳光化、规范化，大幅度提高了借贷的便利性，降低了借贷成本，民间高息借贷大幅度萎缩。
近期事件中的高收益行为，是一些不具备偿还能力的借款人为了快速获得借款，铤而走险向放贷团伙借高利贷，放贷团伙与借款人通过QQ、短信、微信等工具私下协商好借贷利率，放贷团伙超出借贷宝规定上限的利息要求，一般通过其它资金划转平台或通过线下当面“返点”扣除“前期”等方式完成。
自上线以来，借贷宝坚决抵制风险交易、不正常高收益等违法违规行为，目前已持续排查账户740万个，封禁处理过万个涉嫌风险交易账户。
野马财经：借贷宝合同中为什么鲜有对借款人权益的保护？
借贷宝：借贷宝是纯信息中介平台，平台不设资金池，不吸收公众存款，不提供增信，亦不参与交易，并且不提供担保。平台始终着力平衡债权人与出借人的权益。
野马财经：在人人催的QQ群中有很多催客公开借款人的私密信息，借贷宝官方对此为什么没有约束？
借贷宝：人人催没有QQ群。可能是第三方催收组建，用以沟通催收方案。
野马财经：人人催催收费率最高达30%，加上借款人本身已经付的利息，很多借款的年收益已经超过了36%，借贷宝的设置是否违规？
借贷宝：此问题设计（此处应为“涉及”）催收费的性质问题。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以下简称“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30条规定，“出借人与借款人既约定了逾期利率，又约定了违约金或者其他费用，出借人可以选择主张逾期利息、违约金或者其他费用，也可以一并主张，但总计超过年利率24%的部分，人民法院不予支持”，即除了借款本金之外，出借人无论主张何种费用，总计超过年利率24%的部分均不受法院保护。
那么，平台收取催收费是否受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30条限制呢？回答是否定的，借贷宝平台收取催收费与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30条中出借人收取的各种费用的法律性质完全不同。在借贷关系中，出借人除了本金之外收取的各种费用属于利息或变相利息，即出借人的收益。而平台上发生的借贷交易中，平台并非出借方，而是借贷关系之外的第三方。其收取的催收费，并非利息或变相利息，而是第三方基于催收工作，并根据平台借款合同的约定而收取的服务费用，也可视为实现债权的费用。
因此，平台收取的逾期管理费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的规定，并且不在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30条所限费用之列。
另外，平台催收费的收取方式和标准主要是参考催收行业的收费惯例，并结合平台和合作催收机构的实际需要花费的催收成本费用确定的，并不具备盈利空间。
野马财经：人人催是否有对催客审核的机制？若有，什么样的机制，若没有为什么？
借贷宝：借贷宝有一个庞大的催收体系，由市面上正规的、为五大行提供催收业务的催收服务公司构成，借贷宝委托人人催进行不良资产的贷后管理服务。
首先，人人催在进行第三方招募的时候，会严格审核他们的简历，并且针对每一个高级别的催收第三方，省级经理和区域经理都会对其进行面试，确保不会有违法分子进入催款团队。
其次，在第三方签约后，人人催平台会定期对其进行培训，培训内容包括催收的技巧、催收常用的法律法规、金融相关的知识等。
再次，人人催平台对第三方有一个很严密的管理体系，其接单后，我们要求他们每三天都必须填写一次催收记录，记录的形式包括文字描述、清晰的图片、录音视频等等，这样可以保证总部对催收过程高度可查。
最后，人人催平台对第三方有一个专业的分级标准，其必须具有多次以上的合法合规的催收回款，才能申请由低级别升到高级别，更高级别的第三方才有资格挣取更多佣金。
以上这些工作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在催收过程中过激行为发生的可能性。在催收过程中，万一受委托的催收第三方或者借款人发生一些过激行为，平台都会积极配合司法机关的调查，如果查实签约第三方在催收过程中发生了违法行为，我们会对其采取严厉的处罚措施，比如取消其合作资格，暂停发放酬金等等。
补充问题：
野马财经：为什么线下的裸条高利贷如此钟爱借贷宝？
借贷宝：借贷宝是一个直接借贷平台。部分用户为了快速获得借款，选择以身犯险，在借贷群里求助职业放贷人（平时的街头巷尾、校园周边、微信朋友圈、QQ借贷群里经常可以见到类似“无担保、无抵押，当日放款”的小广告，这是长期存在的），他们有的向出借人缴纳所谓“押金”“前期”，有的女性借款者甚至不惜押出裸照，以求快速获得借款。
那些职业放贷人（通常是高利贷）之所十分主动地把求助者拉到借贷宝平台去完成交易，看重的就是可以在线上达成一个合法的借贷合同，这样起码能确保自己国家规定范围之内的那部分利率（24%）有效，而且还有一定的催收服务。借贷宝在其中所承担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便利的借贷合同生成器，不是交易的“第一现场”，也很难说是信息撮合者。
借贷宝是借贷平台，没有沟通功能，无法进行照片发送，因此平台不具有产生、储存“裸条”照片的条件。此类行为并非借贷宝平台所为，也不在平台有效监控范围之内。但借贷宝一直在全力打击。
野马财经：打裸基金成立之前包括现在借贷宝有没有自己去寻找过源头？
借贷宝：（未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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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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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借贷宝上成为老赖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一个真实的惨剧
你并没有按时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孤鸿闭关修行了很久，今日带着这篇文章出关，这两天孤鸿将要告诉知友们，这次离别的意义，究竟何在。孤鸿以前一直为借贷宝叫好，主要是因为借贷宝被孤鸿视为21世纪金融界的一大创新，借贷宝的出现，使得借贷更加简便，人人都可以从事放贷行业。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在这个极其需要专业技能的行业里，并非每个人都是金融家。这篇文章孤鸿思考了太久了，怎么把金融风险传导的警示，跟人伦的惨剧连接起来？并且让每一位读者都看得明白且过瘾？今天孤鸿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他是一个1993年出生的小孩，暂且叫他为“辉”。他在去年借贷宝最初兴起的时候，就加入了借贷宝的推广大军，赚起了邀请一个人，奖励30元这份人生第一桶金（一级20元加二级10元）。他先在学校食堂门口摆摊，与其他借贷宝推广人员一样，起早贪黑，给每个人一个价值七八块钱的小玩偶。很快，他加入了各种借贷宝交流群，用赚到的钱，租下了附近沃尔玛的一个摊位，向周围扩展业务。他雇佣了十多个女大学生，都挺标致的，三人一组，分布在各个摊位。他现在的女朋友，也曾经是他的雇员。孤鸿在逛超市的时候认识了他，他对孤鸿说：现在已经推广了5000多人了，每个人大概赚10~15元。孤鸿问他：“辉，你给雇佣的大学生每单提成多少钱？”辉回答说：“一般是10元，有些老员工15元。因为他们有经验了，要是给的太少，就自己出去单干了。”这俨然是一个商人，不，甚至是一个企业家的眼界和做派了。孤鸿听了很感慨，去掉摊位费等，他仅用2个月时间，至少赚了5万元。虽说现在5万元对孤鸿不算什么，但是孤鸿在大学时开“户外旅行”俱乐部的时候，一个月赚5千元都会开心很久。但是一个人，最可怕的是遇到三件事：1、知识量的增长跟不上金钱的增长。无知则无畏。无畏则无视风险。2、身份与道德不相匹配，道德无法支持身份。地位越高的人，缺乏道德的约束，最终结果就越惨。3、眼高手低，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不幸的是，辉，这三项全占了。孤鸿与他聊天，问他的进一步的创业打算。辉回答说：“想通过借贷宝来做金融。说白了，就是给大学生放贷。”孤鸿只说了一句：“记住两点就可以，1是单笔别借太多，2是利息别要的太高。”然后孤鸿给他陆续投了十万元作为启动资金。当然，孤鸿不是做慈善的，这些钱不是一次性投的，都是等前一次归还后再投下一次；另外我们约定了较高的利息。大学生借款期限都非常短，很多都是一周到两周，很少有超过一个月的，周转速度非常快。借款的金额也很少，大部分是几百元。他开始做的有声有色，先垄断了本校的市场，然后向周边几个学校发展。这些借款都是利息前置，比如说1000元借半个月，利息100元，那么辉让大学生在借贷宝上发个1000元的标，先拍100元，拍下后让他把这100元转回来。然后再拍剩下的900元。（这是放贷行业通用的办法，利息前置，扣除一部分金额作为保证金，甚至借1000元写2000元借条的都很普遍。而借贷宝的出现，让高利贷变得简化了）。这时候，他的自有资金不足以放贷了，他开始接触“赚利差”功能。在知道他使用赚利差后，孤鸿找他谈过：“你要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借来的资金最多不能超过自有资金，杠杆最高1:1。这样一旦有人逾期，你可以用自有资金补偿投资人，不至于崩盘。”辉对孤鸿的观点不屑一顾：“要是按照你这么说，那p2p公司就不用开了。p2p公司不都是融资来赚利差吗？要说风险，就算是陆金所出事了，平安集团的资产也不足以兜底吧？”孤鸿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担保公司还可以10倍杠杆进行担保呢，p2p公司一般弄个2%~3%的风险准备金就可以，谁也做不到1:1杠杆。但是，这些平台的风控体系、股东实力，远远不是你一个大学生能办得到的。另外，唯经验论的话，孤鸿身边放贷的朋友，只要杠杆超过1:1的，最终一定死的很难看。孤鸿没法讲这些大道理，比如说分期乐的资产，打包进行了证券化，风险已经被无限传导下去，而平台本身并不承担太大的风险。孤鸿只说了一句话：“可是中国允许企业破产，不允许个人破产。”孤鸿还记得，当时是2015年的圣诞节，下着薄薄的雪，在这次聊天后，纵使窗外弥红灯依旧闪烁，车水马龙，行人踩着雪花发出欢声笑语，但孤鸿节庆的心绪全无，感慨人性变化之快，也逐渐地对他撤资了。后来孤鸿才知道，他在孤鸿撤资之后，陆续融资了近100万，最终背下了300多万的外债。辉开始发现，融资竟然这么容易，赚钱原来可以躺着动动手指，利差就来了。陆续进来了十几万，可是却并没有那么多人借款，仅针对大学生无法消化。辉手里握有大量现金，却很难找到优质的大学生借款人了。这是一系列错误的开始，辉开始试图给社会人放款。这时候辉遇到了一位“赵老板”，直接给辉投了20万元资金，约定利息高达40%，美其名曰“天使投资”。“赵老板”对辉说：“辉，我非常看好你的人，不但要借你钱，给你投资，还要给你介绍借款的客源。我要把自己手里的优质借款客户都给你！然后我给担保。”有这好事？涉世未深的辉自然是千恩万谢。很快，“赵老板”给辉介绍了3位“客户”，都是以赎楼为名义短期拆借，通过借贷宝放款，利息前置，月利10%，折合年利120%！出于对高息的诱惑，和对“赵老板”的信任，辉二话没说，通过借贷宝一共给放款24万，不但将“赵老板”的20万都投出去了，还投了自己辛苦赚的4万。读者们请算一笔账，辉借出去的钱是年利120%，需要付给“赵老板”的利息是40%，辉白赚了80%的利差，如果客户可以持续的话，一年后赵将会用20万赚到8万元利差。这个时候，很快就要过年了。过年那几天，辉本应该收回那三位客户的本息，超过26万，然后赚到比他父亲一年赚的都多的钱，回家过个好年。借出的钱本该大年初二到期，可是辉却没有收到一分钱。辉没有多想，过年期间也不敢问。初三，初四，初五，还没有收到钱，这时候辉慌了，因为大年初五是辉借“赵老板”钱的到期日！辉找到了赵老板，询问借款人的情况，这时候赵老板改口称与这三人不认识，也不负责。但是你借我的钱，却必须马上归还，否则后果自负！这时候辉没有办法，虽然陆续有大学生还钱的，但是杯水车薪。借贷宝收取了高额的逾期管理费，根据时间的推移而增加，最高可达逾期金额的30%+日千分之一。辉借给大学生的部分，陆续的回款了，却连借贷宝的管理费都不够！一周很快过去了，辉实在没有办法，因为明天开始，逾期情况就要推送给所有好友了。辉有三千多名借贷宝好友，这也就意味着，辉将无法再从事这个行业了。辉和孤鸿说过，他已经大四了，不想加入就业大军，给资本家打工，活得像狗一样。他想要借着互联网金融的东风进行创业！辉的女友以前是推广借贷宝时，辉雇佣的员工，比辉小两届。开朗外向，也很粘人，电话里感知到辉最近的异样，反复向辉询问，辉也只说没什么。就在这一天，辉拨通了赵老板的电话，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求赵老板再借给他20万，然后自己再凑一些。由于当时借贷宝有先秒先回的功能，就是说辉逾期了赵之后，赵再借给辉的钱，自动归还辉以前欠赵的钱。在借贷宝的行话里，这叫：“做复活”。就是在逾期后，借贷宝将限制逾期人使用功能，逾期人为了将资产盘活，继续借钱，还清欠款后，就可以借着使用借贷宝的功能了。赵老板答应了他，但是条件极为苛刻，借23万两个月利息2万。实际到手21万。辉只能无奈的答应了。虽说是过年期间，但是借贷宝催收人员依旧爱岗敬业、不眠不休，每天给辉打电话。辉只得将电话关机。过年期间辉赚不到钱，两个月很快过去了，这是辉在大学最后一个学期，别人都去找工作或者实习，只有辉还忙着自己的“放贷”事业。辉表面上依旧光鲜亮丽，与女友在一起吃喝玩乐，但是23万很快到期了，辉这两个月由于没有大学生借钱（一般刚开学时花销都比较充裕），只赚了不到1万。辉无奈，只能再去找赵老板“做复活”。赵老板又提出这回借30万，一个月，一万利息，但是必须有6万，由辉借给某指定“客户”，时间只有一周。辉无奈，还是同意了。当然，这6万，这位客户到期后依旧没有归还。春暖花开，冰消雪融，融化世间万物，却并不包括辉的内心。辉走投无路，开始接触上黑彩。是地下足球彩票。俗称，叫赌博。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就开始不受控制了，和那位跳楼的大学生一样，开始赢了点钱，然后越输越多！剧本都是这么写的，毕竟日光之下，绝无新事。辉也曾经向孤鸿借钱，许诺利息之高让孤鸿为之惊讶，自然断然拒绝！但是孤鸿想帮他，让他给孤鸿交个底，直到他说他赌球，孤鸿简直是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冲他喊：“这是不归路！家破人亡的不归路！我已经见识太多了！”辉不以为然：“这个是单场押大押小，单纯看技术，不像福利彩票是坑人的，这个猜对了就给钱。输赢概率一半一半。”孤鸿自幼酷爱足球，深知其中不可测的因素。强队弱队本来就是相对的概念。孤鸿说：“好的，即使你猜对和猜错各一半，但是你赢的每一笔钱都会被庄家“抽水”，最终你还是赔了手续费啊！”其实孤鸿没说的是，最终赌博的人，不是被输赢压垮，而是被用资成本（利息）压垮。赌到最后，都是庄家和放高利贷的包身工（很多庄家也兼职放贷）。辉接着说：“赌球这个真是看技术，你看我一万多的本钱，这周已经赚了七八万了！”孤鸿：“别说了，就当我不认识你。”说着要挂电话。辉：“孤鸿哥，先别挂，请你告诉我，我欠了30万，下个月就要归还，如果不赌博，怎么能这么快赚到钱呢？我也是没办法啊！如果只凭努力赚钱，我这一辈子连借贷宝的手续费都还不起啊！”说着，他给讲“赵老板”以及过年期间发生的事。还说他女朋友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如果知道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分手的，他不想这样，舍不得。电话那头传来了“呜呜声”，先是短促的哭声，很快就变为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持续了十多分钟，孤鸿狠下心来听了十多分钟，强迫自己不要跟着哭出来。逼良为娼？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电话那头哭声暂歇，辉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像要把肺抽出来一样。但是孤鸿没办法，孤鸿帮不了他。孤鸿得知，他家在本市，是单亲家庭，98年母亲当年因为赌博，欠下巨资而跳楼自杀了。父亲从小跟他相依为命，是一个中型企业的中层领导。家里面小有积蓄，在省会城市有两套房，还有一个捷达一个尼桑。他从小就怕被人看不起，一直想要自食其力。孤鸿也没有主意，只能跟他说：“还有2个多月你就毕业了，无论如何先把毕业证拿到手，以后你的人生可能还有转机。”接下来，无数上演过的剧本，再次上演了！辉赌输了，不但输光了赢的7万，又开始向不同的人借高利贷，越滚越大。欠30万，欠50万，欠70万。。。。。。恰好这时候，新闻爆出了一位河南的大学生，因为欠下百万巨资，无奈跳楼了的新闻，他的爸爸知道了这件事，非常害怕，为他能顺利毕业，卖了一个值钱的楼和两辆车（另一个楼因为年头太老且地点较偏，一时卖不出去）。再加上多年的积蓄，为辉还清了大多数欠款。还剩几万元父子俩计划慢慢还。辉的女友这时候刚上大三，辉被迫告诉了她实情，这位美丽的女孩居然表示，等我毕业的，咱们一起赚钱还！爱的力量，即让辉信心百倍，同时又无地自容。辉的父亲给辉下跪，并磕了三个头：“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我求你了，好好找个工作，千万别再干这个赌博和放贷了！你妈98年跳楼自杀后，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和希望就是你，我求求你别再这样了！”辉在不久之后，为了帮家里赚些钱，早日还清欠下的钱，又开始了玩黑彩。。。。。。孤鸿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再次知道他的情况，是在前不久。孤鸿为了深入研究借贷宝的流程，注册了借贷宝旗下的“人人催”，就是人人都可以催收，属地催收，每个人可以选择五个行政区（如北京市海淀区），这五个行政区里的人逾期，都可以抢单并催收。然后最高拿逾期金额25%的催收费！（借贷宝收取的是30%+日千分之一，剩余部分作为借贷宝的运营费用）孤鸿被一个“催收单”所震惊，催收费竟然高达50余万元！只有高级催收师才能接单，孤鸿没有资格接单，但是也能看到历史催收信息。孤鸿点开后，这个人竟然是辉！他已经欠了200多万！其间“复活”过多次，但无一例外，继续“阵亡”了！孤鸿按照借贷宝上面提供的父亲联系电话和地址，找到了辉的家。那个老房子还一直贴着出售。孤鸿对辉的父亲说明来意，并询问辉的状况。辉的父亲老泪纵横，要下跪求孤鸿的帮助，孤鸿给拦住了。辉的家里真的家徒四壁，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饭锅。辉的父亲说：“辉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这个房子一直在卖，但是卖不上价，即使卖了也杯水车薪。要是有一天辉回来，房子没有了，他去哪住呢？所以贴着出售却没卖。这段时间，来过三波借贷宝的人人催，还有其他网贷的催收人员，但是我实在没办法还钱了。来催收的人威胁，说再不还钱，就要去派出所报辉为失踪人口！失踪两年后直接报辉为死亡人口！”孤鸿说：“辉在离家出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信件之类的？”辉的父亲说：“有！辉说要收集证据，告赵老板诈骗！还说就是死也要拉他下水。并且留下了赵老板推荐的四位借款客户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说要去查这几个人。”孤鸿拿着这几个人的信息走了，先动用个人关系，找管户籍的派出所片警朋友，查到了这四个人的户籍地，都是附近村镇的农民，说白了他们不需要买房，不需要坐高铁，不需要坐飞机，更不需要担任董事长，他们只是种地。接下来，孤鸿找到合作的银行，查这四个人的征信情况，发现这四个人都是标准的黑户，在多家网贷平台上借钱不还！最早从2014年底就开始逾期，最多的逾期了30多万！这还只是上征信的平台，还有多少民间借贷就不得而知了！真相大白了！赵老板找了四个农民，用他们的名义进行多笔贷款，然后给这些农民少的可怜的“好处费”，这些农民付出了当“黑户”的代价，当然，对于他们来说，黑户白户并没什么影响。在最后，赵老板先借给辉25万，一转手到了这四个人手里，最终又回到了赵老板手中！而这个债，是要辉来还。孤鸿常想，要是借贷宝能对借款人进行最基本的审核，至少引入“人行征信”和“芝麻信用分”，其中央行征信看借款人的负债情况，以及是不是黑户；芝麻信用分看借款人的信用情况，只给超过650分的放贷，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或者如果借贷宝催收费能降低一些，这一切也不会发生。金融的普及带给了太多人一夜暴富的机会和体验，但是在这之后呢？却是风险的无限传导。金融的风险可以传导到资产证券化里，稍不留神就会导致类似次贷危机的惨剧。（蚂蚁花呗、蚂蚁借呗、京东白条、分期乐等都进行了资产证券化，并上市交易。一旦经济下行，借款方逾期，多米诺骨牌全部倒塌）。但更可怕的是，金融的风险，会经过多轮传导，传导到人心里，传导到人性里。每个人都无视风险，每个人都肆无忌惮的撬杠杆（孤鸿认为金融的本质是撬杠杆），那时候，这个社会将会黑户遍地，主流社会如果抛弃这些“黑户”，中国将沦为印度这种“一亿人，十三亿动物”的社会；如果主流社会接纳这些“黑户”，那么最终谁来接盘呢？而借贷宝，通过赚利差、先秒先回、人人催等，赚到了金融风险传导的钱。举个例子，辉这个案例，借贷宝不但赚了辉的催收费，也赚了那四个借款人的催收费。几级的赚利差，借贷宝就赚几级的钱。利用金融的传导性来赚钱，留下的只能是一地鸡毛。孤鸿仍然坚持认为，借贷宝本身没错，只是释放出了人性深处的魔鬼。魔鬼利用金融的威力，席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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