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在丁字路口左转弯和直行把人撞了 不怎么严重 只是年龄比较大 在医院住院观察 保险来医院勘察说赔80%

开车被电动车撞了,结果我被讹了。_百度宝宝知道
精&开车被电动车撞了,结果我被讹了。
宝宝6岁以上LV.24
话说今年6月份开车在一十字路口被一电动车给撞了,我是自南向北行驶,当时由南向北有两条机动车道,我在左侧机动车道行驶,也就是
说这条机动车道即可直行也可左转,当时经过路口的时候是黄灯,我前轱辘已经过线了,就继续往前行驶吧,结果前面两辆机动车都是要
左转的,等前面两辆机动车左转后,我就继续直行,当时可能是东西方向已经绿灯了吧,也没太注意,我马上已经驶过路口的时候们突然
一辆电动车从东向西直接撞到我由前轱辘上,骑电动车的人直接坐地上了,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当时我也懵了,然后当时是老公开的车,我坐副驾,老公赶紧
下车把骑电动车的人扶到马路边,然后说是带他去医院,结果这人说是等家人来,这时候我们也给保险公司报案,并给交警报案,警察来
了后,我们就实话实说确实当时是黄灯越线了,交警当时问我们有没有保险,我们说有,交警直接就给我们定了个全责,我们也签字确认
了,这时候骑电动车的家人来了,确切的说是来了一大帮子男的女的,然后也打了120,电动车家属要求去空总,我们跟交警去交通队签了
单子,押了驾照什么的,去空总了。这时候骑电动车的已经被120先拉去医院了,我们到了医院以后,垫付了医药费,照了片子什么的,只
是一些轻微擦伤,当时那个骑电动车的据我目测有50多,有高血压,医生当时给他服了一片降压药,血压就下去了。然后骑电动车的也承
认自己确实有严重的高血压,医生当时说他的高血压没有系统的治疗过,让他最好去治疗。医生又给他开了一些质量肌肉拉伤的药。拿完
药我们跟骑电动车的又回交通队了,交警说既然不严重,让我们自己协商解决,这时候这骑电动车的一大堆的亲戚也来交通队了,把我们
叫到交通队门口说协商,我们说行,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这时候骑电动车的据说是侄子开口了,说是管我们要1万的精神损失费并赔偿一辆新的电动车,人再有
高血压跟我们无关,我和老公一听这不是瞎要价么,因为是第一次碰上这事,也没经验,就想赶紧解决,说是给他们3千作为补偿,我们确
实是有责任的。结果骑电动车的一堆亲戚围着我们说3千太少,绝对不行,僵持了半天,后来说都再考虑考虑就回家了。(更新一下,我们
昨天咨询了律师,说是我们其实不应该认了全责,就像好多人说的,像这种不严重的事故,一般交警都会判机动车全责,如果你有三者的
话。我们当时就是因为没有经验警察直接给我们写全责,我们就认了,现在电动车那边就是拿着因为我全责,而且在起诉书上写的我撞得
他,至于他第二天看病的费用,法院应该不会支持,至少不会判我们全赔,因为他的病确实是不是交通事故导致的,我们也咨询了医生,
他那种情况就不适合开电动车,而且是无牌电动车)好多人建议我买个行车记录仪,已经跟JD买了个,就是不知道好使不,明天放车上试
试。更新:开庭的时候保险公司说是堵到路上了,具体情况不明,被告委托了个律师代理,没有到场。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据我观察哪个律师跟法院的人挺熟
,可能是经常在这法院打类似官司,而且素质极低。因为保险公司没有按时到庭,此人一直嘟囔保险公司怎么回事,来不来,来不来,对
法官态度都很不尊重,一直要求把做了个什么鉴定的300多加在起诉书中,结果被告知没法加,除非重新立案,好像是这意思,法官初步看
了他的诊断证明,跟原告代理律师说你这些病看着确实感觉跟事故无关,又跟我们说但是有些病跟事故可能是有诱发关系的。说原告要求
赔偿范围是交强险范围内的,等下次开庭保险公司到了,看保险公司是否要求原告去做司法鉴定,然后原告律师就要求择日开庭了。虽然
是在交强险范围内,不需要我承担,但是我感觉那家子就是很明显把钱算好的去住院,这样算完赔偿金额还是一万,而且我看那律师就是
很有把握我一定会赔那些钱而且不知道那律师去鉴定了什么,我从网上查如果律师跟那个司法鉴定中心比较熟,去自己做鉴定,可能鉴定
中心比较倾向于对方。)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第二天一大早,应该是7点多,骑电动车的侄子给我老公电话,说是老头高血压下不去,他们叫了个120把老头送医院了,309医院,让我们
赶紧去,我们问为什么309,人家说原来一直再那看的高血压,我老公说先电话问问保险公司这种情况我们是否应该再垫付医药费什么的,
这时候老头的侄子一遍一遍的问我们到哪了,我们说还没出门呢,这时候老头的侄子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还扬言要找人去我家门口教训我
们,我们一听这个就没去医院。
后来我们一听也知道这事摆明了讹我们呢,我们也一直没理他,就等着他起诉,但是这中间我们也催了保险公司去给他的电动车定损,过
了大概18天左右,交警给我们打电话说他们拿着医药费单子去交通队了,要求协商解决,还说是刚出院,医药费8000多,我们直接跟交警
说赔不了,也咨询了保险公司,如果因为高血压住院的,保险公司是不陪的,我们说让他去起诉,交警就把电话挂了。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这事还没完,又过了一个礼拜,交警又给我们打电话,说电动车家属又去交通队要求协商解决,我们说该出的医药费我们都垫付了,高血
压是事故造成的么,我们没法承担,保险公司也不陪,我们就要求他法院起诉,交警说他们有所有住院的收据,让我们再问问保险公司,
如果保险公司能赔,让我们给赔了。我跟老公及家人都觉得他本身就有高血压,也不是我们导致的,跟交通警察再次表明让他们走法律程
序,这时候老头家属再电话上来就质问我们,说我们是人么,撞了人 也不去看看什么的。我都无语了。
而且这家人没有一句实话,跟交通队说他住院了半个多月,我一看法院寄来的东西,他只住院了6天,住院费就花了6000多,而且住的是
200一天的病房,6天病房就1200,医院的临床诊断开的是脑供血不足,脑梗死(腔隙性),高血压病3级4,扩张型心肌病,心功能 不全,
管状动脉粥样硬化,高血脂症,这个些病跟交通事故有关么。
宝宝3岁6个月LV.13
现在的人……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宝宝6岁以上LV.7
我老公开车出小区门时被超速的电动车给蹭了,是我们给蹭了,结果她自己从车上摔下去的因为她车速太快结果私了不愿意,后来报警了,就裤子破了要1000块钱还把她老公叫来一起讹我老公,结果反被我老公给骂了一顿,后来交警来了就说让我老公看着办,结果赔了500,还被我老公骂了一小时后被交警劝走的,讹诈的数目交警都看不下去了,明摆着要钱的。
宝宝6岁以上LV.7
是把我们的车给蹭了
冬天de水仙
宝宝2岁10个月LV.10
我表妹公公开车去厂里办事,把车停厂门口,办完事出来后一老太太躺车屁股地上,围了一群人,后来被讹了400块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不会呗,太黑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妈的,同病相怜啊!我在红绿灯那被电瓶车追尾。他骑错车道。那时候刚亮绿灯,前面的车还没开,我不能动啊。结果后面电瓶车撞上来了。他还问我你绿灯怎么不开?要我赔钱。次奥,交警来了也叫我随便给个两百解决掉算了,车拖回去麻烦。。。没办法就给了两百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压力大啊开车
宝宝5岁4个月LV.9
没了吗?我还想知道最后怎样了
楼主咸缸豆
宝宝6岁以上LV.24
宝宝3岁7个月LV.11
我这儿有一小车抄近路开小道,撞了人家停路边的女装,然后要人家女装的女主人赔钱,摆明了欺负女人
Hy丶家庭煮夫
宝宝2岁10个月LV.9
你还没说完啊,,
咸缸豆:据我观察哪个律师跟法院的人挺熟,可能是经常在这法院打类似官司,而且素质极低。因为保险公司没有按时到庭,此人一直嘟囔保险公司怎么回事,来不来,来不来,对法官态度都很不尊重,一直要求把做了个什么鉴定的300多加在起诉书中,结果被告知没法加,除非重新立案,好像是这意思,法官初步看了他的诊断证明,跟原告代理...
扫码或保存
邀请好友扫一扫分享给TA或者非查不可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那一年,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父亲在去工地的路上追尾大货车,导致撞断了右腿。然后就是母亲带着不满三岁的妹妹不辞而别。父亲的右小腿被撞成三截,之后又动了两次手术才能下地走路,可是再也干不了体力活儿。用父亲的话说,腿是保住了,但是家没保住。  两年之后,父亲带着他回到老家,承包了一百亩地干起了果园。正应了那句话“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父亲腰包很快就鼓了起来,之后再娶了一个女人进门,从此这个家又有了欢声笑语。继母脾气很好,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只是并没有给父亲再添上一男半女,对他就像亲生的一样。  父亲检查出慢性肝病的那年,他十岁。为了看病家里花了不少钱,全国各地四处辗转寻医问药,可始终没有明显变好的迹象,最后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是看着父亲一天天消瘦下来的身体和越来越鼓起的眼睛,让人心疼。他暗暗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学医,就为了能学有所成把父亲的病给治好。  十三岁那年,在镇上一家药店给父亲抓药的时候,他遇到一位气宇不凡的老人。已不记得自己当时跟老人都说了些什么,老人最后给了他一本手抄的书,说是上面有能治父亲病的神奇药方,可以把父亲的病很快治好。他那天毫不犹豫的把兜里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老人,其中包括他回家的车费。  他把那本无名字的书小心翼翼的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激动无比的一路小跑着回家,因为天黑迷了路,整整走了一夜才走回了村里。记得那是第一次被继母打,他没有哭,继母却忍不住落泪:“傻孩子,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完了。这世界上有些病是治不了的,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从那之后,他更加刻苦用功的学习。他好像也隐约明白了继母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奶奶在世的时候常常念叨一些话宽慰自己和孩子们。她说十人九病,人无完人。吃五谷杂粮的人哪里有不病的道理,不生病的人才不正常。小孩子生一次病长一次本事。  这话在长大学医之后的他来理解,也确实有精辟的道理。疫苗接种不就是提前给人身上注射病毒菌体让人体产生免疫细胞吗?不过现在,有些疫苗也不让人放心。  高中时候他偶尔翻起了那本被不识字的继母扔了好几次都没能扔掉的书,那时候他就发现,书上面的内容有点非同寻常。他不但从里面找到了有关慢性肝病的药方,甚至还从中发现配药、熬药方面的一些奇谈杂论。虽然从图书馆里一些文献上也能找到零星的相似内容,但那本书里面所写的更加精准确凿,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书里面的内容除了治病的良方,还有致命的毒药。他不敢轻易的将那些内容公诸于世,更不敢去改进父亲一直服用着的药方。只是他非常细致的研究了熬药的方法和火候,怎么能熬出最佳药效来也是一门功夫。  自那之后,父亲的病开始渐渐好转。身子也一天天硬朗健壮起来。  一心研究药理药效的他终于如愿考读了药学相关的学科,并且不断得到自己导师的褒奖和鼓励。  大三,暑假放假的前两天,他沉浸在即将回家的喜悦中。傍晚的时候继母给他打电话说父亲的双腿突然失去力量站不起来了,去镇上医生说不明原因,让去县城拍脑CT。他有些天旋地转,即便大学期间接触到了很多病例药理,但是一时间也感到了苍白无力,意识混乱的他在电话里也不知道都跟继母安慰了什么,第二天就急匆匆赶回了家。  县里的CT片子出来了,医生把片子放到灯板上,依次指着说:“这、这、还有这,是异常区域,不排除存在脑膜瘤的可能,当务之急我建议你们尽快手术,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恐怕会延误治疗。”  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他看着继母那因为日夜操劳在田里黝黑又爬满皱纹的脸,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老家前邻的老刘头两口子都是脑瘤,动手术后五个儿子轮班伺候,老刘头的老婆状况好点,但老刘头病情反复,动了两次手术就花了十几万,最后命保住了,可落的全身瘫痪,剩下唯一能动的嘴巴天天哭喊咒骂着让孩子们给他一个痛快。有些病钱花了,人没了。有些病钱花了,人生不如死。  他和继母带着父亲又辗转到了省医大二院,他们心里都带着些许侥幸,万一是县医院不小心误诊呢?但是磁共振结果出来的还是让他们一时无法接受的事实。  专家医生是他大学导师的同学,医生指着成像图谱大片程辐射状的阴影负责任地告诉他们,如果不做手术,你父亲的寿命可能还有一年到一年半。动手术可以治疗,但也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也就是说,上手术台前,请家属做好后事准备。  一时之间,他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无声的哭。哭过之后,他清醒了许多,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这几年虽然物价上涨的厉害但是真正到果农手里,减去各种费用成本之后,还不如外出打工挣的多。而父母亲这一代人的专业技能就是种地,这种最辛苦最原始的劳动收入却不能满足眼下治病的需要。  他需要一笔钱。一笔用来给父亲做最安全最有保障的手术费用、以及后续治疗等等相关所需的钱。  好在他在药学上面有着过人的天赋异禀,他的导师通过朋友关系帮他联系了一份报酬颇高的相关工作。电话里导师的语气有些神秘,他意味深长的说:“据说那儿去过不少人,但是主人很挑剔,没有看上的,希望你能成功。还有,千万不要跟他们提起是我帮你联系的。”  当时的他,21岁,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留着干净利索的短发。说话的语气有条不紊,带着一股子亲和,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总喜欢手指相抵,快速翻飞,那是一双灵巧无比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灵活的关节显得哪么的与众不同,远远望去就像两只随风起舞的蝴蝶,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汽车缓缓穿越过城市一条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向西山靠近。这里有一个地方天然造就了八个赏景的去处,宝塔楼阁在山林间隐约可见。江烽就在那附近的站点下了车。  北方的夏天闷热干燥,太阳晒的地面热气蒸腾,临近依山傍水却依然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凉爽。热的让人想跳到水里去。来之前他从网上查过路线图,还查到些有关这个地方的奇闻怪谈。虽然有杜撰的成分,但也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  沿着山前小路一直走,走过一座小桥右转,又走到一个叉路左转,眼前的水泥公路有了坡度,两边开始有松树林立,霸道的太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路面上洒下斑斑点点,这时江烽才感觉到了些许凉爽。再转过一个弯,山林茂密的地方有一处被树枝遮挡了大半的黑色铁栅门,门上没有标记,不知是什么单位,好像是私人别墅,也可能是个单位机关。  有个朋友跟他说这一带建国初期的时候驻扎过一些部队科研人员,后来还传闻闹过鬼。学医的人多数是无神论,一笑置之。  江烽放下背包,歇了一小会儿,这地方人迹罕至,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刮过,刮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片刻之后,他定了定心神,伸出手来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浅灰色休闲装的女孩,年纪约莫有二十多岁,长的白白静静,头上扎着小马尾,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  “你好,我是江烽!”  她马上熟练的打开门,冲江烽笑了笑:“你好,请进来吧。”  进了大门,又是一片茂密的树,树林深处一座傍山建造的院落,院落门口有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林海听涛”。意境不错,但是颜色看着别扭。两边的墙壁和房子的外墙上爬满了藤蔓,有白色小花朵在绿色的海洋中开放,像星辰在海面上沉浮。院子里一棵参天大树,看上去有些年头,树下有个方型石桌,四面各有一个圆石墩,院子的一角有个小池塘,绿水清波,粉红相间的鱼儿在荷叶下面嬉戏,荷花开的正好。  女孩领着江烽进了房子,里面的格局如同上下两层的独栋别墅,客厅的一侧还有一条像机关单位的走廊,走廊里门对门有四个房间,门都关着,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客厅挺大,家具却不多,有点空旷。几个古色古香的木质沙发,还有一张大大的玻璃茶几。上二楼的楼梯对着正门,深褐色的楼梯布满了斑驳,看上去似乎有了些年头。另一侧走过去是餐厅和落地窗,窗帘上的银色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金光。  “我去给你沏茶。”  “谢谢,白开水就行。”  “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坐。”女孩笑笑转身而去。江烽坐到沙发上目光一一扫过这里的一切。  女孩很快把水端来,江烽走这一路也确实渴了,拿起来一饮而尽。女孩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瞬间又笑了,她又去给江烽倒了一杯。  “确实有些渴。”江烽有点不好意思。  女孩在江烽对面坐下,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叫何青。”她笑笑,接着说:“大家都叫我小何,需要招聘助手的是阿修,她和我是同事,但是工作不同,她想寻找一名药剂师,主要负责将她写出来的药方子配制成可以直接使用的药剂。”  江烽点点头。听上去阿修这个名字不像是真名,也不好判断性别男女。来的时候老师说不告诉自己的就不要打听,安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何青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然后站起身领着江烽走到走廊里右手边的第一间屋子。打开门,里面一排一排全是中药架子,一个一个的格子抽屉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药名子,挨着门口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配药台,上面放着几种配药必需的计量秤具。她把那张纸递给他:“你先看一下这个方子,然后熟悉一下这些药品的位置,我们需要测试一下你能否胜任这份工作,二十分钟的时间,请把这副药配出来。”  江烽仔细看了一遍药方,然后快步的游走在药架之间。他熟悉了一遍药方里药材的位置,然后拿起秤药的工具开始配制。  只见他一手拎着量具,一手迅速的打开药匣,抓起药材放到称具上,几乎每次抓的分量都精确无误。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像是飞舞的蝴蝶,这让一旁的何青看的眼花缭乱。她不由赞叹这速度和精准度确实非同一般。  很快,这副药就配好了,用时十五分钟。如果减去熟悉药位时间的话,真正配药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何青不可思议的看着江烽递过来的药包,心里暗暗佩服,她接过来说:“你先到客厅休息一下,我拿给她检查。”说完转身上楼。  原来那个阿修就在楼上啊?  很快何青就下了楼,看到江烽杯里的水空了,于是又帮他接了一杯,坐到他对面说:“阿修说需要一点时间。不过你的速度她倒是比较满意。”  “谢谢。”  何青从茶几的抽屉里面再次拿出来一张药方递给他:“你先喝口水,等下把这个也配一副。”  江烽拿过来仔细查看,看着看着脸色就变的异常起来。  何青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这个方子……不能配。”江烽的语气像是内心经过了斗争之后做了很大的决定。  “怎么了?”  “这副药有毒!”  何青一脸疑惑的拿过药方:“不会吧,虽然我看不懂这上面都是写什么,但是这些药方都是阿修经常用的,你从哪里看判断的?”  “这里这一味药,和这里这两味药,它们任何两个在一起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它们三个要是在一起就会产生毒性,你再看这一味药,这一味药跟那三味里的任意两个在一起都不会有问题,但是它们三个出来的毒性遇到它就会变成剧毒,服用或者外用药洗伤口都会导致溃烂毒入血脉必死无疑。”江烽还想继续说,抬头见何青瞠目看着自己,停了一下又说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何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面容上却看不出太多的震惊。她把方子放到了茶几上,两个人聊了起来。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学问,这事我一定得告诉阿修。哦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寄过来的资料上说现在还在上学?”  “嗯,马上就大四了,已经联系好一家制药厂去实习。”  “你们学这个学科的都是到制药厂实习的吗?”  “也不是,学药师可以去实习的地方还是挺多的,除了去药厂,还可以去药房,医院里面的取药处,还有证件齐全的私人诊所或者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何青有点惊讶。  “是啊,很多人第一次听说都会感觉奇怪的,其实去保险公司主要的工作就是核查被保险人在医院住院期间有没有使用不适用病况的药物,以及药物的使用剂量和频率。”  “防止被保险人骗保?”  “也不全是,也防止医院方面。”  何青不由的称赞道:”看你年纪轻轻,对社会上面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少。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还有个地方也需要像你们这样对药理非常了解的人员。”  江烽精神一振,好奇的问:“什么地方?”  “警察破案啊,突然觉得刑警队里除了法医专家,也应该配一个谙熟药理的专业药师才行,虽然法医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对药学上面,特别是你刚刚说的这样一个药方,我觉得就是资深的法医恐怕都看不出来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还没听说过哪个刑警队里招聘药剂师的。”江烽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兴许真有招聘的呢。”何青似乎对自己的这个突发奇想意犹未尽。  聊了一会儿,两人就熟络了起来,完全放松之后的江烽举手投足间更显出他与众不同的内涵和修养。何青的脸上也不时出现笑意。聊着聊着就提到了阿修。  她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我过几天就要回以前工作组去了,跟阿修在一起这段时间,总觉得她这人脾气怪怪的,可能跟她的工作性质有关吧,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孤僻,嗯差不多是这样。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她。”  听她有点自言自语的这么说,江烽不好意思评价什么,毕竟这个阿修素未谋面,而且还是自己的雇主。他笑了笑,没有追问。  有时候就是这样,聊起天来时间过的就会很快,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聊了两个小时,转眼天色就黑了下来。那个阿修竟一直都没有下楼。何青看了一下墙上的表,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估计阿修又忙起别的事情来了,她要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就会忘了本来要做的事情。要不你先回去,我估计要跟她商量确定一下,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很感谢你今天给指出的药方问题,如果她确定录用你,我们会给你签一份协议书。你要在这里工作一个月,按法定节假日休息。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要对除我和阿修之外的任何人保密,特别注意的是严禁将药方制剂进行复制或者带出。另外由于她工作的特殊性,不能随意打扰,所以未经她允许,你不能上二楼。其它事项细则,我需要整理一下,等确定了签协议的时候再告诉你。”  江烽从院子走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一抹赤霞在天边,有各种形状的火烧云在不断的变化着。火烧云,晒死人。看来明天又是个大晴天。满山的树枝在晚风中摇曳,哗啦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真有一种林海听涛的心境。  江烽对自己的能力有些把握,而且听何青的语气,估计这工作八成有戏。只是奇怪后来那个方子,看纸色笔迹有些陈旧,应该时间不短了,如果不是那本无名书中的毒药篇里提及,恐怕今天会出差错。她是不是在试探我对配方药物的药理了解程度呢?但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虽然那个阿修一直没有露面,挺神秘古怪。不过毕竟是老师托关系介绍的,应该靠得住。再说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走到快出铁门,江烽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愣了一下,那个房子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黑衣人,穿着好像是那种带帽子的长袍披风,只是背着光,人脸和头都在黑色的帽子里面藏着,看不清人的模样,从身材线条看是个偏瘦的女人。可那身诡异的装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一个------女巫!
  把江烽送走后,何青就噔噔噔上了二楼,二楼有一条狭长幽深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是和一楼那样的一个个密封的房间,门对着门,寂静无声。除此之外就是白色素然的墙,没有任何颜色和装饰物,显的单调冷清,有点阴森。走廊尽头就是阳台,她走到那个黑衣女人的身边,温和的说:“我觉得这个男孩不错。”  女人的脸藏在帽子里,看不到表情,也没有回应。  “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他看出来药方的问题,而且技能和秉性都很好,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满意,那我就爱莫能助了,而且组织上也没有说必须让我帮你找,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何青说话语气里带着一股干脆率真。  这时女人才转过脸来,她的眼睛反射着暮色的天光,像暗夜里的珍珠,神情却冰冷淡漠,就连肌肤也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苍白,她缓缓开口道:“你不觉得依他现在的年龄和大学里所能接触到的,怎么可能看出这药方的问题来?”声音听上去娇柔婉转,但语气冷冰冰的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感情。  何青身子一振,没有说话。  “必须得留下。”说完,女人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走了进去。  ***  江烽从山上下来,夜色中的京城一片灯红酒绿。来京之前他已经把父亲手术的事情安排妥当,当务之急就是解决钱的问题。  临时找的住处就在附近的八角村,江烽上中学时的死党萧靖就在这儿开了一家手机维修店。那个闹鬼的传闻就是他听当地人说的。  马路对面,一位身高一米八的瘦高个,一条腿在电动车上跨着,冲路灯下站着的江烽挥手。  “嗨,疯子,这边。”  江烽拎起包,快速穿过马路。  萧靖比江烽大一岁,两个人初中时是同桌兼死党,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缝,性格很外向,属于自来熟的那种,初中时跟江烽个头差不多,高中的后两年跟吃了催长剂似的个头噌噌的往上窜了一大截,可学习成绩却背道而行,高考名落孙山之后上了两年大专,学了个一技之长。一年前怀揣着同样的梦想开始了北漂生活。  “我说疯子,两年没见,你小子又长高了啊,高就高吧,还长这么帅,哥们我可是想死你了,哈哈哈。”萧靖拍着江烽的肩膀,兴奋的不言而喻。  “哈哈,彼此彼此,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你这口才也是突飞猛进哦。”江烽也激动的拍着萧靖的肩膀。老友见面自然格外亲切。  两个人找了家小饭店,萧靖特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说从这往外看能看到他那小店,窗上的玻璃擦的一尘不染,抬眼看去夏日夜色下的街道上,过来过去的行人中不乏身材窈窕衣着清凉的美女。  萧靖叫来服务员,哗啦哗啦翻着菜单点了几样菜,然后把菜单推给江烽:“疯子,你再点几个。”  “你刚不是点了么,就咱俩,喝点酒也吃不下多少菜,差不多就行。”江烽客气着说。  “瞧不起我是不是,哥们现在怎么也是一个体户的CEO,鲍鱼龙虾不敢说,海味山珍总能请得起,这是给哥们你的接风宴,咱不能失了京城的体面。点点点,吃不了就摆着看着心里边也痛快。”萧靖作出一副土豪的样子。  “你就别跟我贫了啊!”江烽说完把菜单往服务员手里一拍:“赶紧上菜,肚子闹里革命呢。”  服务员转身刚要走,就听有个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走来:“哟,我说这是谁,口气这么大,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还摆着看着,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啊。”来人大概三十多岁,穿一身笔挺的警服,唇红齿白,浓眉大眼,没有挂警衔,不好判断身份。他伸手拦了一下服务员:“跟你们老板说,就说老武要加三个菜,老规矩记我账上。”  江烽不明所以,萧靖却乐了:“这年头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弱了,想曹操曹操就到才够给力,武哥今天能屈尊就卑大驾光临,实在太给小弟面子了,小弟不胜感激,感激涕零,受宠若惊。”  老武似乎是听习惯了这里的话,呵呵一笑算是回应,然后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江烽,然后转头问萧靖:“小萧,这位朋友是?”  “同学、哥们、死党、发小!诶呦我去,生死交情的兄弟!”萧靖大拇指指着江烽,只恨名词记的太少,无法表达贴切。  老武看着萧靖浮夸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他站起来向江烽伸出手:“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江烽吧,你好”  江烽忙站起身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江烽。”  老武是这片儿的治安民警,很有责任感的一个人,而且还没架子。这一带的大小商贩遇到任何困难纠纷只要你开口,老武都义不容辞的帮忙解决。所以大家都亲切叫他一声武哥。  萧靖开的手机店就在饭店斜对面,自然属于老武的辖区。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免不了隔三差五跟一些小地痞闹点纠纷啥的,所以没少麻烦老武。可是只要一提请客吃饭老武就找各种理由搪塞。不过打了几次交道,老武也发现萧靖这人除了嘴贫点,却也是个遵纪守法的三好青年。  江烽来之前有给萧靖打电话。萧靖挂了电话就打给老武,说自己来了个好哥们,生死交情的那种。来这儿一年也没几个交情到那个份上的,想来想去决定邀请老武来一起坐坐,好歹也是一地方代表,给江烽接风洗尘也给自己脸上添光。  这回老武还确实没有拒绝,可毕竟工作随机性比较大,也没有满口答应,只是说到时候看情况。萧靖当时心里凉了半截,再想说什么,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三个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气氛就活跃多了。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移到江烽身上,由于工作内容要求保密,所以江烽只是大概说了一下。老武的脸色不由的一变,他点了支烟,坐到江烽身边,拍着江烽的膝盖,语重心长的说:“百善孝为先,江烽你为了给老人看病暑假打工赚钱这是自然,这辈子我交朋友的第一原则就是无孝不交。”他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不过最近这边不大太平,社会上的事情你接触甚少,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免的让家人替你担心。”然后他端起酒杯:“来,咱们干一个,来日方长,有事儿用到老武的尽管开口。”  “好,武哥所言极是,我先谢过,干了。”江烽端起杯一仰脖,咕咚咕咚一大杯啤酒就灌进了肚里。  “嗝!”老武一杯酒下肚打了嗝。  “武哥海量,咱仨碰一个,走着。”萧靖端起杯子也是一饮而尽。  老武的话没有说透,两个人都看的出来。萧靖把酒都倒上,跟江烽使了下眼色。  江烽端起酒杯诚恳看着老武的说道:“武哥,我这初来乍到没有什么经验,社会上的事你懂的多,有话就直说,我敬您一个!”  萧靖也端起杯说到:“对,武哥,我俩洗耳恭听,敬你!”  说完一仰脖子,咕咚咚喝了个底儿朝天。  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都这么诚恳,老武眉头舒展紧缩又舒展,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们有所不知,最近咱这出了一桩凶杀案,邪乎的很。”他扭头四下看看没人注意他,又继续小声道:“我也不是怕别人知道,其实新闻上已经报道过了,但是没有透露具体地址。”  一说案子,萧靖会意来了精神。他和老武交情不错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老武有时候喜欢将一些无须保密的案子编成段子讲给片区的市民商侩们听,还叫他们口口相传,美其名曰,提高防范意识。但要是从中选个最忠实的听众那非萧靖莫属。  “新闻上报道了?”萧靖面露疑色想了一下,又开口道:“你说的是那个变态杀手吧,杀人之后又给尸体毁容的那个?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嘘!”老武转头看了一圈,又向窗外看了看。慎重的小声说:“我跟你说,那不能叫毁容,那叫剥脸。死者的一整张脸皮都被凶手剥下来了。我听说还连带着一部分头皮,脖子以上的部分全成了一团血肉模糊,作案手段极其残忍。”  他看着萧靖和江烽眼睛,又凝重的说道:“昨天晚上,西山分局从我们所里临时调用了几个人,说是附近发生一起凶杀案,我是听回来的同事亲口说的。跟之前那作案手段一模一样。死者的整张脸皮被剥走了,到现在还没查清身份。”
  听老武这么一说,江烽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人生第一次到大城市闯荡的洗尘晚宴,竟吃的这么惊心动魄,也是没谁了。  首都天京这里不但是全国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也是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翘楚们汇聚的地方。它就像北方一颗璀璨耀眼的星星,一座座摩天大楼把这历史悠久的古都装扮成了国际化的大城市,它的光芒正在渐渐扩散,随着新经济圈的崛起,带动了邻近北田省的GDP和发展速度,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作奸犯科。  “噫,武哥你说的这么瘆人,晚上还让不让做个好梦了。”萧靖听的脸色发白,说这话纯粹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  江烽学医过程中对这类血腥场面是有过接触,但是对凶手采用这种杀人毁尸的方式发泄也感到震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把人杀了再把脸皮剥了,那得有多大的仇恨。”  “仇恨估计谈不上,这种极端的毁尸手段,多数都是心理变态。”老武说话时手摸着下巴。他脸色一沉又道:“从前几个案子情况来看,凶手都是尾随受害人到僻静无人的地方才动手,而且受害者的年龄跨度很大,第一次是位六十多的独居老婆婆,第四次是十三岁的小男孩,昨天这个是位二十多岁的女人。所以我跟你们说,晚上没事早点回家睡觉,别瞎逛游,白天也尽量少往人烟疏离稀少的地方去。”  夜色已浓,隔着通透的玻璃窗向外看,一盏盏路灯像浮动的明珠,一直蔓延到小街的尽头。形形色色的人悠闲或匆匆的从街上走过,没人想到这平静祥和的外表下却暗藏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萧靖看了江烽一眼,语气不爽的说:“本来我俩还想一会儿去网吧泡会儿,你这么一说,我背后呼呼刮凉风。一会儿还是乖乖回去睡觉得了。”  老武拍拍他的肩头,呵呵笑道:“你别太上心,相信我们警察的办案能力,我听说上头已经联系刑侦专家组建了重案小组,估计很快就会破案的,到时候再玩也不妨。”他又转头看着江烽:“你去应聘那个的地方我知道,那原来是个荒废了的一座旧居,解放前就有,原来的主人解放后就出国了,去年才开始有人居住,具体做什么的我还真不清楚,有时间我帮你打听打听。”  “那真是谢谢武哥了,不过我想毕竟是老师托人联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了解一些情况少吃点亏。”  “嗯,武哥说的是。我再敬你一个!”  晚上回到住处,萧靖和江烽说了半宿的话。临睡前,萧靖跟江烽说,有空带江烽一起到山上转转那八处名胜风景,爬爬山跑跑步锻炼锻炼,天天坐着感觉全身骨头都锈了。因为没有伴,所以常立志却没有实际行动。这次来伴了,生活作息也得往健康方面发展一下。江烽只笑不语,这懒人能说出这话来,恐怕是受老武的刺激了。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白天的面试,眼下还是把这份工作干好最重要。钱哪,你这伤人不见血的刀。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还在梦里,江烽的手机就响了。伸手摸到接听,眼睛还不乐意睁开。  “你好,是江烽吗?我是何青。”  “唔,您好,是我。”江烽一下坐了起来。  何青听出江烽语气里的睡意,微笑着语气说“你在什么地方啊,我把协议弄好了,正好一会儿出去办事,我开车给带过去找你。”  “好的,我在……。”江烽使劲摇晃身边又陷入梦境萧靖,那家伙翻翻身不舍得醒来,“这样,等下我把地址坐标发彩信给你吧。”  “好,一会儿见!”  “一会见。”  打开手机上地图软件,定位,截图,发过去。江烽急忙起来洗刷刷。萧靖还没起,他就背着包走了出去。  从住处附近往外走不远,就有个早点摊,要了份豆浆油条还没下嘴,手机又响了。  “我到了,你在哪儿?”何青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就在附近的早点摊,你吃了没?要不要帮你要一份?”  “哦,不用,谢谢,我吃过了。”何青的语气有点急促,我车就在路口,你尽快,我赶时间。”  急匆匆一阵狼吞虎咽,江烽快步往回走,远远的就看到黑色的大块头越野车--切诺基。  车窗落下来,何青一脸微笑看着有点犹豫的走过来的江烽,那气质比昨天更显青春靓丽。  这车有点让江烽出乎意料,人美、车酷,要是能交个这样的女朋友,后面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得走火入魔。心里忍不住劝自己‘这不是我的菜……’  打开车门,江烽坐到副驾驶,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这车你的?”  “呵呵”何青莞尔一笑:“我的就好了,阿修的。”  “这车真好。她…”  “她还在忙。”  “对了,我再跟你说一下,阿修她脾气有点怪,而且她现在的工作项目比较特殊,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突发情况,你每天就按协议上写的方式工作就行,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刚给你打的就是我的手机号,你存一下。”  “嗯,好的,谢谢。”  何青把一个文件袋从遮阳挡抽出来递给江烽:“你看一下。”  江烽打开仔细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最下面甲方的名字已经签好了---“云修月”字写的很有风骨,娟秀干净。  接过何青递过来的笔,江烽犹豫了一下,半空里比划了比划,这才下笔一挥而就,将自己的名字签到了上面。  “再重复一遍,你工作期间就安心做好你的自己事,不要有太强的好奇心。”  “嗯,记住了。”江烽点点头,心想又是这个话题。这个神秘的阿修早就把自己的好奇心放大N倍了。  “那就先这样吧,我有事赶时间。有疑问你可以再打电话给我。”  “好!”  临走时,何青看了江烽一眼,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车都走远了,江烽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有点茫然的看着车尾。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心里一惊,定睛一看是萧靖。  萧靖朝车离去的方向遥望了一下,呵呵笑着:“美女,豪车,工作单位不错嘛,下次给我介绍下呗。”  江烽笑而不语,心里面有团迷雾挥之不去,这个云修月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怪怪的?还是……乖乖的?  萧靖搭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不过,我总感觉这个女的在哪里见过。绝对不是错觉啊,肯定见过。”
  早上九点,江烽按时到达铁栅门口,刚想敲门,发现门是开着的。他直接走了进去,整个院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这是一天中温度最适宜的时候,四周静谧又清爽,不时响起鸟儿的鸣叫,还有那北方夏天已经听的麻木的知了声间歇的响起。  昨天何青走了之后,又发了一条短信,说有事离开几天,让他一切自便。又特别叮嘱,工作期间不管发生什么感觉好奇的事情都不要去探知,切记切记!  看来这葫芦的药是问不得了,做好照方抓药的工作就可以了。  一楼除了那间都是药的房间,其余三个房间都密封上着锁,玻璃里面也贴着纸,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除了那三个房间,其余的随便使用,这就是自己的活动范围了。这个工作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那间药室里面一切摆设照旧,唯一有靠近窗户的一边,多了一套办公桌椅,桌上面放着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一摞A4打印纸。云修月会把药方发到这个电脑上,自己把药方打印出来。按内容抓药配药。这是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内容是把配好的药进行分类,研磨成粉的、熬成药剂的,还有相互匀兑的。  第三部分内容有点特殊,就是如果配药过程中有短缺的药材要记得尽早通知何青。她会联系供药渠道派人送过来。  江烽走到窗口。  窗外,是一个小山坡形成的峡谷,山从密林层叠盘绕,阳光清透穿射枝梢树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潜伏着松鼠山猫。  打开电脑,桌面有个文档,标题是个共享文件,应该是通过局域网连接着另外一台电脑。内容都是一张张的药方。  插上打印机的电源,把A4纸放进去,用鼠标点了几下,打印机开始慢悠悠的打印工作。屋子里只听到打印机马达来回滑动的声音。  有点闷闷的。趁这间隙,江烽想起带来的午餐还在包里,于是走到餐厅找看一下有没有冰箱,这么热天,如果不注意保存到中午就变质了,厨房里还能闻到点残余的烟火气,想来这阿修吃住都是在这房子里。打开冰箱,把自己带着的午餐放进冰箱。里面几乎是空的,但是意外发现了一罐腌制的东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惊愕了半天。这里面腌制的竟然是蝉,一看就是刚从蝉蜕里面出来的嫩蝉。这个东西营养价值很高,江烽小时候经常抓来让奶奶炸了吃的,味道非常好。想不到这阿修还有这癖好,的确像何青所说,怪。  一转身,门口一侧的墙边还有一个鱼竿和一个小网兜,鱼竿上面没有鱼线和鱼钩。仔细研究了一下,才明白这应该是个专门网蝉的。DIY?  不过这个鱼竿看着有点面熟,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好像在哪个论坛里面见到过,是一种价格不菲的奢侈品。拿这么好的东西改成网蝉的伸缩杆子,也真舍得。顺手拿手机拍了照片发微博上,心想会不会有人骂败家呢。  转身接了杯水,拿着走回药室,眼神还是难免好奇的看了看那几间锁着的屋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回来的时候,打印机已经打出来好几张,赶紧去洗了洗手,开始配药。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由于从小就对配药充满了兴趣,而且每配好一副药会就产生一种成就感,江烽沉浸在这种满足中忙的不亦乐乎。  他正在忙着配药的时候。何青就站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看着监视器。看着画面里江烽走来走去的身影,配好一副药,又重新拿起新药方仔细看,他神情专注的样子别有一种气质,她转头对的那女人道:“你看,我没有说错吧,手技娴熟,安分踏实,明天我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那女人此时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坐在单人沙发里,两腿交叠。慢条斯理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天堂地狱一念之间。”  何青撇嘴道:“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呀……反正人已经用了,你慢慢观察吧。”停了一下,她又问道:“天黑后,我用不用再去找些蝉蜕?”  “随便。现在还有一些存余。”  “其实可以从供药处直接买到的。”  “新鲜的蝉蜕对面部表皮组织恢复有更好的作用,”  “我还是去找一些吧,多备无患,前两天又发生案子。我估计很快就有人来。”  ------  日子过的很快,每天江烽按部就班,把配好的药按要求分类整理好。第二天,又有新的方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就是那个阿修从来也不露面。  时间一长倒也麻木了江烽的好奇心,所以便一门心思的专注配药。  周六这天早晨,萧靖早早起来,活动了活动腿脚,换上运动鞋精神抖擞的跟江烽说:“今天带你去逛逛,顺便锻炼锻炼。”  草草吃了点东西,两个人就出发了。顺着山坡的小公路一直往上,很快就到了一个山坡上,再往里面走就是荆棘丛生的野径,不知道都是什么人踩出来的。江烽有些不解的问:“从这里走?”  “对啊,从这里沿着斜坡一直穿过前面的小峡谷,再翻上去就是那公园的第五处。”  “为什么不从正门走啊?”  “那多没劲,关键是正门还要门票的。”  “逃票?翻墙?老大,亏你还是一CEO,这种事都干。”  “这你就不懂了,这野路别有一番风景的。走走你就知道了!”  这个季节正是植物茂盛的时候,一路荆棘丛生,好容易走到峡谷底部,江烽手上已经几个地方擦破了皮,从包里拿出带着的东西,两个人准备小憩一下。  喝水的时候,江烽抬头四下查看,这才发现这峡谷就是药室窗外的那个,从下往上还能看到药室的窗口。突然,他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是那天的装束,让人看着发怵。萧靖见他发愣,也往那边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我见过。”萧靖一脸神秘的说:“她有时候还会在山上到处转悠,不过,我跟你说,这个人很奇怪。”  “哦?怎么?”江烽心中暗想,又一个说怪的。
  “她来这儿大概有半年了吧,第一次见时她的面容憔悴,皮肤很白,年龄跟我们差不多,但是瘦的皮包骨头,让人看着心疼。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身材上不像第一次那么瘦了,可是皮肤黑了,而且苍老了好多,脸上好多皱纹,比第一次见老了十几岁。”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江烽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关键还是第三次,第三次又变了,比第一次成熟,比第二次年轻,但是身材没变。不过面容看着有点别扭,说不出来的那种别扭,女汉子的那种气质。”萧靖蹙着眉思索着,想找个词形容,想了半天,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你说,她是不是会整容失败,然后再整容,然后再整容呢?”  江烽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哪有一个人一年时间整容好几次的,不要命了。”  “那会是什么呢?不可能面容说变就能变,难不成她会?”萧靖自言自语着,突然脸色就白了。  “变脸!”江烽和他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这个发现有点吓人,江烽随即又摇摇头:“不会的,虽然她行事怪怪的,但是在她这工作倒也相安无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你就是在她这儿上班啊,好啊,我问你几次你都不说。”  “有保密协议的,有些事不让说的,你就别打听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月的工作,日期一到给钱走人。”  “原来是这样,那算了。不过你多多小心。能避免跟她接触就少接触吧。这人很怪的。”萧靖见江烽不愿提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爬上对面的山坡,翻过去就进了景点。  让江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周末结束后,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开始了。  第一天上午,来了一位三十岁的男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他来了之后直接上了二楼。江烽猜想,这人会不会是这个阿修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呢。但是一直到天黑这个人都没有下来,不过,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从楼上慢悠悠的走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上午,来了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也是气质不凡,阳光灿烂,跟头一天的男士一样,直接上了二楼。没看到人离开,下午的时候走出去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孩。  第三天上午,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温柔女人。她上楼前还对江烽笑了笑,可是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也没下来,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位像是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吊儿郎当的走了。  一连三天的奇怪现象,让江烽莫明好奇,他特别留意过这些人的面容,是完全不同的六个人。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这几天配的药方中‘蝉蜕’用的比较多,而且‘蝉蜕’的存量本来就很少。三天用下来,已经所剩无几,看来是需要订药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给何青发了一条短信‘蝉蜕没有了。’  何青的回复也很简单‘收到。’  夏天的下午五点,天还是很亮的。所以下班后江烽都是慢慢散着步回去,等到住处的时候天色也就暗了下来。不过今天天气不太好,下午五点天就已经黑了下来。江烽走在下山的公路上,不时的抬头看一下从西边天上慢慢靠近的浓密乌云,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雨来临。心里祈祷着‘千万别下啊,等到住处了您再下。’也许是虔诚的祈祷起了作用,一直到华灯初上,雨也没有落下来。和萧靖一起刚吃了晚饭,外面风就起来了,紧接着雷声大作,雨从天上倾盆似的泼洒下来如密集的筛豆,来的是一场暴雨。这给炎热沉闷的夏夜增添了不少凉爽和惬意。终于可以不用开空调就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刚刚脱了衣服躺下,突然手机就响了,江烽拿起来一看,是何青。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焦急:“江烽,睡了吗?我是何青。”  “还没,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抱歉,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  “哦,什么事,你说。”  “阿修那边可能出了点事,你现在赶紧去一下她那边?越快越好。”  “啊?什么事?”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她应该在山林里遇到危险了,我现在外地,你抓紧过去,拜托你了,”  还想再问,那边电话就断了。这时几道耀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停电了。  萧靖摸索着打开手机上的灯,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江烽一脸的莫明奇妙:“怎么了?”  江烽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挠挠头:“现在让我去山上,说出了点事。”  “我去,外面下这么大雨,现在是下班时间。”  “是啊,可是她说阿修有危险。”江烽看看外面的倾盆大雨,瓢泼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萧靖想了一下,一拍脑瓜:“联系老武吧,让他开车跟咱们一起去。”  “好!”  老武是个热心肠,听说需要帮助,很快就开了巡逻车赶过来,破是破了点,但也能遮风挡雨。萧靖和江烽两个人拿着雨具,二话不说钻进车里。三个人一起赶往山上,是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谁知车子刚过了小桥就无法前进了,从两侧山坡上流下来的水,已经把路淹没了很深,昏黄的车灯照射下,眼前全是哗哗往下涌流。  老武加大油门,几次往上冲都被水流带着滑下来。  “武哥停下来,不行,水太多了,又是坡路,只能步行上去了。”江烽在车里穿上雨具,脑子里还回荡着何青说的话。现在上山危险是危险了点,但是那个阿修是不是更危险?而且这山路毕竟还算不上深山野林,无非就是雨水大一些,水凉一点,对于自己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说,就当是洗澡了。  萧靖也想穿上了雨衣准备下车,江烽按住了他:“你俩先在车上等我电话吧,现在还不清楚状况,如果有危险,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不行,为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种事怎么可能落下我。”萧靖坚持要一起去。  老武看两人争执:“先去后去都得去,我看这会儿雨下的小了,时间紧迫,江烽你俩一起去吧,我找个能停车的地方随后赶到。记住有危险先打电话。”
  雨果然小了不少,黑暗里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往山上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铁栅门那,这里地势偏高,也比较平坦,从上面下来的水都直接流下面去了。江烽三步并两步往里跑,萧靖走的慢一点,跟在后面。过了林子,到了院里,房子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不时一道闪电划过,整个房子在黑夜里如同一个蛰伏的庞然大物,让人看着瘆得慌。  江烽顾不上别的,匆匆钻进了房子里,一边呼喊着:“云修月,云修月。”  没有回应。死一般的寂静。顺着楼梯跑到二楼,发现进二楼的门竟然外面还上着锁。云修月没有在,啊,对,这才想起来何青好像说过了她在山林里遇到危险了。大晚上的,她去林子里做什么?江烽一时没了头绪,从楼梯下来,猛然间想起来厨房的那个网。赶紧跑过去一看,没有在。恍然大悟,她去抓蝉了,不对,她去找蝉蜕了。难怪这里的蝉蜕这么少,原来都是她亲自弄的。这时江烽才突然明白这云修月对药效的追求上面和自己一样执着。心里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共鸣,随之又是一股寒意。这么大雨在山林里,一个孤单的女人,四周漆黑一片,想想都觉得让人心疼。  “云修月,云修月!”江烽和萧靖的声音此起彼伏在风雨中的山间回荡着,老武顺着他们的声音也找来了。  “你们这么喊是听不到回声的,咱们得分开找,给你们两个手电筒,江烽你往那边,小萧你往那边,我往这边。找到人相互联系。半个小时后找不到的话,我给所里请求支援。”  三只手电筒的光在山林间晃来晃去。这时雨已经渐渐停了,江烽心里万分焦急,不时大声呼唤着。他找的这边就那片低洼的小峡谷附近。夜幕里的树梢枝叶在灯光晃动下如同狰狞的怪兽。几次试图找路下到山洼里,都半途而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半个小时就过去,老武在远处呼喊:“找到了吗?找到了吗?我打电话请求支援。”  这时,江烽突然感觉脚下一滑,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心想坏了,紧接着就摔倒在山坡上,刚想挣扎着起来,脚下又是一空,哗啦哗啦整个人从坡上掉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手上挣扎着抓了不少的的泥水砂石,也没能控制住下落的趋势。等跌到底部停下来,感觉浑身都疼。稍微缓了一下心神,咬着牙用尽了气力把身体支撑着坐起来。就听附近草丛里传来紧迫的呼吸声。手电和手机在跌落的时候不知道甩哪里去了。只好伸着手摸索,手触及处摸到了一团软软的肉。有体温,胸口在起伏。黑夜里也顾不得别的,江烽赶紧爬过去,摸索着她的肩膀把她扶着坐起来,穿的还是那件衣服,但都已经湿透。人似乎处在昏迷中。  “云修月!”江烽摇晃她的身子,没有意识回应。不会是摔到头了吧。再一摸头发,有些发粘,闻了一下,是血。  “萧靖,武哥,找到了,在这儿!”江烽急切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山谷回荡,却没有回声。  又歇斯底里的喊了几遍,还是没有回声。奇怪,他们去哪儿了?  情况紧急,也不知道到阿修伤口在哪儿,流了多少血,现在得赶紧救人要紧。  江烽咬着牙,把阿修背了起来,毕竟是个女人,重量还能撑住。凭着那天的记忆,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山坡上爬。这一番不知道侧滑摔了几次,总算是把她给背了上去。  到了房子里,这时供电已经恢复了,打开灯,阿修那张苍白的小脸吓了江烽一跳。想象中这阿修应该是那种腹黑高傲的白富美。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楚楚惹人心疼的小家碧玉。来不及再仔细端详就看到头发上,额头,侧脸都有血迹,于是赶紧把她的外套脱了,弄了一盆热水来。这时脱下的黑色外套传出手机振动的声音,拿出来一看来电是何青。那头还没说话江烽抢先就说道  “喂,何青,我是江烽,阿修受伤了。你知道包扎用的医药箱在那儿吗?”  “啊,你找到阿修了,她情况怎么样?严重吗?医药箱在你药房对面的房间一进门右边的桌子上。钥匙在客厅茶几抽屉里。”  “好,等下再说,我先帮她包扎一下,她昏过去了。”  “赶紧打120啊。”  “事到头迷,我给忘了。你帮忙打120吧,我现在得赶紧给她包扎一下。”  挂了手机,急忙拿钥匙去开门,开门后还没摸到灯开关就摸到个小箱子,拿出来一看正是药箱。  也没有关门,急匆匆跑到阿修身边开始处理伤口。伤口在左耳靠上的太阳穴附近,有头发盖着不好处理,拿着剪刀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剪下一块头发。这才看清创口大小,只是磕破了表皮,问题不大。消毒包扎了一下。再检查其它地方没发现别的伤口。只是摸着额头发烫,开始发烧了。  到了这个时候江烽也顾不上别的了,从她外套里翻出钥匙,打开二楼的门将她抱了上去,一上二楼又是一惊,这怎么跟看守所似的。踹了好几个门才找到她的卧室。给她盖上被子,又给何青回了个电话说给120打电话先不用来了。不过最好能找个女同事来照顾一下,自己照顾的不太方便。  然后又下楼配了一副去风寒湿气的药,在厨房慢慢熬好了,端到二楼的时候,云修月已经醒了。而且还自己换了衣服,正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蹙眉发愣。  江烽端着药进来,她瞪着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他,顿时吓了一跳。此刻江烽才开始从心里评价她,虽然毫无表情,但是相貌却是极美,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冰清玉洁的美,小巧精致的五官更凸现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一头长发也擦干了些,但是还有些湿漉漉的。  “把药放下,出去。”  她说话的语气竟然没有丝毫的感激。江烽一瞬竟然有些生气,但是想想她现在的状况。没再解释什么,放下药,转身下楼。  “她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吧。”江烽有些不满的自言自语着。这才想起手机没了,萧靖和老武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摸黑回到刚刚掉下去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时突然山路上车灯闪烁,有几辆车正盘旋上山,看样子像是警车。  还是先找老武萧靖会和,告诉他们人找到了。  等走到铁门那,那几辆警车已经到了,车灯照耀下,就看到门口有十几个警察手持着警械正严阵以待戒备着,隐约看到老武在一旁正在跟一个像是局长领导的人做汇报。  这气氛有点不大对劲。
  江烽正发愣,猛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吓的一叫,嘴就被萧靖捂住了,萧靖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靠近耳边小声说:“别出声,过来这边。”  两个人走到一边黑暗处,萧靖紧张的有些结巴:“那个,那个房子里,对对,就是那个房子里,人脸,很多,很多人脸,发现的,就你刚才领我进去找人,那个房子里很多,人脸,人皮,面具,对人皮面具。吓我一跳,老武就赶紧报警了,西山分局的警察,这都是。”  江烽听的一惊一乍的,慢慢捋了捋,猜了个大概,心里到抽一口凉气。阿修这儿怎么会有人皮面具?还很多?  “不对啊,怎么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人皮面具呢?”  “什么?你不知道,那满满一屋子都是人脸,我刚才都吓死了,你看裤子都特么尿了,要不老武把我拖出来,我得吓出心脏病来。”萧靖说的心有余悸。”  “对了,刚才我在山里喊没人应,你们俩去哪儿了?”  “诶呦我去,我俩还奇怪你去哪儿了呢,老武喊的时候你都没回声,老武说先去大路上碰头等后援,碰头后发现你人又没来,打你电话无人接听,我又返回去,在山坡里找了半天找到了你的手机和手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把我吓坏了,我返回大路上找老武,老武跟我说房子里有灯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停电前灯就开着,便一起赶到房子里找你,发现一层两个房间开着门,我也是倒霉催的,就走进去了,手电一扫那一屋子的人脸,太特么恐怖了。”  “然后老武就把你拖出来,报了警,西山分局的人就过来了,老武正给做汇报的那个是局长吧。”  “是副局长,这几天他们查剥面案正好没有线索了,而且上头压的紧,正一筹莫展,这对他们是好消息。”顿了一下萧靖又问:“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搅和进去的?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刚才你去哪儿了?”  江烽把刚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赶情刚好错过,他背阿修上山的时候那俩人去大路上了,等上了山进了房子,那俩人回去找去了,等给阿修弄好药的时候离开去找手机的时候,那俩人又去房子里了,这一圈绕的。不过那人皮面具怎么回事,这个阿修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剥人脸的变态杀手?想想她冷漠的表情,怪异的打扮还有行为,江烽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这时江烽的手机在萧靖兜里响了,他掏出来给了江烽。一看来电是何青,江烽正想问个究竟接了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语气:“江烽,我说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人把房子包围了,阿修都病着呢,你搞什么名堂,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告诉任何人,你签的那保密协议条款这么快就忘了吗。亏我这么信任你,事情要是有什么差错你承担的起吗?”  一听这话,江烽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日子确实够憋屈了,什么都不能打听,什么都不让告诉别人,整天神神秘秘的。半夜冒着风雨危险上山救人,自己全身多处擦伤这就不说了,被救的人不感激,中间联络帮忙的人竟然还问起责起来,他语气非常不客气的回道:“大姐,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再问说,我冒着雨上山救人还不是因为你,被包围的事情我刚刚弄清楚,确实是跟我一起来的朋友报的警,但是你们房子里有什么东西你们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们,我都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帮你们干了些什么!”  听江烽这么一说,何青在电话那头语气缓和了些:“那你带朋友来怎么不告诉我,你经过我允许了吗?”  “你倒是放心的很,你知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暴雨倾盆还停电了,我和朋友开车都上不了山,三个人趟着水上山来找人救人,谢谢没听到一句,全成过错了。”  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道:“也许是我太感情用事了,你别介意,不过这件事情一时说不清楚,我联系人过去处理一下。你,你先回去吧”。顿了一下何青又道:“今晚谢谢你了。”  “不谢,不过,”江烽确实想问个清楚,但是想了想道:“算了,挂了吧,你记得找个人来照顾阿修。”  “嗯。”  夜色深沉,山风微寒,刚刚被弄湿的衣服这会儿一吹风,顿觉得冷飕飕的。萧靖战栗了一下,也比刚才清醒多了:“怎么个情况,看你这个单位与众不同啊,我就跟你说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这么高的工资,肯定不是一般的勾当。”  江烽蹙眉冷冷道:“打住,什么勾当不勾当,没搞清楚不要乱说。我总觉的事情没哪么简单,而且何青说话的语气不知道哪儿跟老武有点像。”  “啊?跟老武?”  这时老武走了过来,他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语气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江烽,实在抱歉,由于事情的严重性,我作为一个警察,不能知情不报,那一屋的人脸如果房主说不出来历的话,就是涉嫌杀人剥面的案子了。”他弹了弹烟灰:“你知道如果这里涉嫌谋杀案,那你在这里工作,也是要去局里录口供的。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这个案子,性质太恶劣了。”  江烽点点头,跟老武要了支烟,抽了一口,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靖用难以言表的神情在一边看着江烽有些萎靡的样子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他理解江烽如果失去这份工作将意味着什么。  这时漆黑的夜色里远处又有汽车灯光呼啸而来。老武一脸激动抬头看着:“肯定是重案组的人到了。”作为一个基层的小民警能有机会参与到重案组破案专家的案件里面是很难的的机会,无论对以后的仕途还是自己的人生都将受益匪浅。  没一会儿那辆车就到了,一辆大块头的黑色越野车,跟何青那天开的那辆有着几份相似。  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头顶有些秃,没穿警服。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的焦急。老武赶忙走了过去:“侯局!重案组的人来了?”  侯局看着老武,眼睛差点喷出火来,他指着老武一嘴的火药味:“我说小武,你小子可给我长脸了。”然后转身往门口那边走,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他们撤。”  老武怔在那,一脸的匪夷所思。
  萧靖和老武被带走去学习检讨,江烽倒是出乎意料的命令回家睡觉。  早上八点,何青发来短信说今天放半天假,下午她本人就回来了,到时面谈。看完短信想起床,就感觉浑身难受,怕是也染了点风寒,吃了点药又睡了半日,中午起来勉强扒了几口饭就上了山。来到大门口,就见停着一辆轿车,看车牌竟然是部队上的。  跟着何青进了房子就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年龄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多岁,两鬓泛白戴着一副眼镜,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他的一举一动焕发着军人的那种坚韧不拔的气质。  茶几上已经沏好了茶,上面还放着一个不厚的档案袋。  “江烽,这位是九局的老局长。”何青一脸微笑引荐道。  老局长刚站起身,江烽马上走过去握手:“您好局长,我是江烽。”  老局长睿利的眼神一边打量的江烽,同时面带着微笑客气道:“好好好,小伙子不错。请坐。”  江烽心里莫名奇妙,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勉强跟着笑。  “你们先谈,我去叫阿修。”何青说完就上楼去了。  老局长喝了一口茶,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江烽:“小伙子,啊,对,叫江烽。小江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岁,局长。”  “别一口一个局长的,老朽已经退了,大家是尊敬我都叫我一声老局长,你不用这么拘束,放开点。今天我过来是为了跟你们商量一些事。没猜错的话,这些天有不少让你琢磨不透的事情吧?”  江烽心里一紧,但是面上却笑笑没有说话。  “当年如果不是我决策失误,指挥任务的时候一时大意出了错,现在的我正心安理得的过着退休后与世无争的日子。”他用手扶了一下眼镜。继续道:“真快啊,一晃就八年了。”  他把茶几的档案袋推给江烽:“你看一下这个。”  江烽犹豫的打开了档案袋,里面就很薄的几张纸,抽出来一看,脸色就变了,这里面竟然是自己的档案和所有家庭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私下调查我?”江烽语气有些气恼。  “私下,呵呵,不是私下,这个是我们正常途径调查取证的。不过你放心,这些资料不会外泄,而且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老局长不以为然的说着,他身子靠着沙发,右手搭着沙发的扶手,食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  “那你们有什么目的?”江烽见他这般神情,心中忐忑不安。  “小伙子,哦不,是小江,你不用这么紧张,对你来说,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候,也不对,应该说早在八年前,也就是你十三岁那年,你命运注定了要走上这条路。只不过这比你想像中要早,但是我们已经等了好久。”他摘下眼睛,用手捏了捏眉间的鼻梁,然后再戴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这一天在我有生之年还是等到了。”  江烽紧蹙着眉,一脸的匪夷所思,心中想着,八年前,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个老头,对,那次挨继母打,那次走了一夜的路,那是多么难忘的一次经历。还有,那本书!想到这里,江烽眉心舒展,他看着老局长的眼睛:“您是说那本书?”  “嗯,不错,你的反应和记性还可以。也许命中注定你是要走这条路的,任凭谁都拦不住。”老局长顿了一下又感叹道:“云老啊云老,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云老?您说的是?当年卖给我书的那位老先生。”江烽觉得心里这些年一直未对任何人说过的怪事,今天就要明了。  “对,云老先生是公安部特别聘请药学专家,当年从我的特警部队选出来几个精英奉命保护云老去暗中调查食品药品保健品生产企业的配方安全问题,因为涉及到一家背景复杂的跨国企业,我作为安保方面的总指挥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导致云老被人劫持走,失去联络,至今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啊?”  “以你现在的身份,我还不能跟你说的太多,但是你确实要走这条路的话,以后你自然会清楚一切。当年云老被劫持走的时候,怕被那跨国的幕后组织利用,把他自己撰写的一本药学研究心得,和一本外科手术心得,临时转移了出去。”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已经惊呆了的江烽继续说道:“本来,我们以为那两本书和云老一起被劫持走了,但是通过他留下的暗号,我们破译出他的意思是文件已经秘密转移,但是并没有说明是放在了某个地方,或者交给了某个人。这些年我们在寻找云老下落的同时,也在秘密寻找那两本书,可是一无所获。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说道这里,他目光一凛,看着江烽道:“一直到最近的剥面凶杀案以及你的出现,才让我们觉得这里面肯定存在着某些联系。”  又提到剥面案,江烽惊讶的问道:“剥面案跟我有什么联系?对了,我朋友发现的人脸是怎么回事?”  “呵呵,房间的那些人脸是云修月教授的作品。哦,你还不知道,云教授现在也是公安部特别聘请的专家,主要负责给去特殊环境侦查的侦查特派员们进行易容。”  “易容?”  “对,就是易容,出神入化的化妆改扮,几天前有几位侦查员过来易容,想必你应该是见识过了。而且,你也有参与,你配的就是易容时对原本皮肤的处理和声音变化等方面用到的外用和内服药剂。”  “啊?”江烽又是一阵惊讶。  “云老是云修月的爷爷,云家世代行医,算是医学世家,几代人都为祖国中药学中医学方面做了很多贡献。云老先生前半生倾注所有心血研究中药学,后来因为西医的兴盛,又从事研究了中药制剂在外科手术上的应用。祖国医学博大精深,但是对于外科用药尚待更多的开发和利用。只是可惜老先生一生心愿未能实现就下落不明。好在云教授的父亲当年及时整理了老先生留在家里的杂写随记并秘密封存了起来。一直到去年她回国,这项研究又重新开始,不过由于老先生随记里面内容太复杂深奥,云修月纵然天资聪慧也仅能从中悟出一二,比老先生当年差之千里。那些人脸都是她用三D打印机做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真的人脸。”江烽点着头自语道。又不由问道:“你说云修月是教授,我看她年纪并不大啊!”  老局长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她至少比你大,她在国外学的除了药学还有犯罪心理学和人相貌的相关性,通过人的相貌来判断其行为和犯罪概率,她曾经成功协助国际警方破获过多起疑难案件。回国后公安部给她的授衔是一级警督。”  看着江烽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老局长顿了一下又感叹的道:“她真是天资聪明,也许是遗传基因,研究易容才仅仅一年,最初是从自己身上开始,现在已经可以成功易容出几十种面孔,而且我告诉你,即便你见过她,也很难判断易容后的哪张脸才是真正的她。目前高科技的东西太多了,这对于侦破疑难案件都有很大的帮助。我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就那个什么3D打印我也是听小何同志说的。好了,话归正题,现在该说说你了,那本书现在什么地方?”
  江烽暗想‘书是在我这里,但是这本书可是我花钱买来的,不管那个时候云老先生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觉得他既然已经卖给了我,现在应该是属于我的,没有交出来的理由。’  这时何青和云修月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次云修月穿了非常正式的黑色长风衣,衣服的下摆都到了脚踝,跟那精致里带着些许稚嫩的长相一点都不搭,令她看起来仍然怪怪的。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和青春朝气的何青站在一起完全不同的风格。  江烽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女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虽然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还是不自禁的感到一丝忐忑。  她跟老局长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轻飘飘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何青也坐在了一边。  “云教授,身体好些了吗?”老局长关系的问道。  “嗯,谢谢您的关心。好些了。”她说着话,又看了江烽一眼,虽然她的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中似乎也没丝毫暖意。  老局长对此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端起茶想喝,何青起身道:“老局长,茶有点凉了吧,你稍等一下,我再给您续一点热的。”  老局长挥着手:“不用不用。”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杯,看着云修月和江烽:“该说的刚才我已经都说了,小伙子,啊,小江同志。既然云老先生当年把书给了你,而且想必你也已经掌握了书里面的一些内容,保密起见,我建议你最好是参与进来,而且现在局里让我出面,也是关系到继续寻找云老先生的下落,和继续查证之前没有查清的一切。另外,云教授在去年回国的时候也说过,如果不是关系到云老先生的事情,她是不会参与案件侦查的,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该做决定了。”  “加入案件侦查?”江烽不由的一惊。  何青说道:“对,我已经掌握了你的家庭状况,一是你父亲的病情不容耽误,二是你的就业问题,我想你没有理由拒绝一份待遇优厚的正式工作。只要你同意,老局长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  “还是配药?”  “不限于配药,你加入的是公安部的国安局,加入后会先从阿修的助手做起,后续会根据情况分派你参与案件相关侦查取证工作。阿修现在的身份属于顾问。”  “这个,我想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江烽犹豫着。  云修月淡淡的道:“我可以联系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给你父亲做手术。”  江烽蹙着眉思考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好吧,我同意加入,只要能治好我父亲的病。”  “好,我一会儿回去就给你安排相关事宜。由于这不同于普通公安刑警,所以调度手续也是特殊处理,你记住,你的身份需要对外一切保密,包括你的家人。”老局长脸上豁然开朗,然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一沓文件放到茶几上:“这是剥面凶手案的卷宗,目前是重案组在负责,根据凶手作案特征,抓到一个有嫌疑的外科医生,但是并没有找到云老先生那本书,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小何你从现在起负责两边联络,有什么发现就通知重案组和西山分局,争取能早日破案。找到云老先生的下落。”  “您的意思是说,那个剥面凶手跟云老先生的另外一本书有关?”江烽好奇道。  “无论从剥面的下刀口和手法,还是连带毛发的边缘处理都跟我爷爷留下的散篇所说的一样,如果没有那本书,就算是资深的外科手术专家都是做不到的。”云修月看着卷宗里面的照片淡淡说着。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但愿老朽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云老先生一面,那样我死也瞑目了。”老局长感叹着起身告辞。  何青起身去送,江烽和云修月也站起来。  老局长摆着手:“不用都动,叫小何送我就好。”  江烽还想坚持,云修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思想飘忽不定,也不敢再坚持去送。  等何青送老局长出去了。云修月放下手里的卷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烽。那眼神清澈的好像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但是黑黑的眸子闪着幽深的光,看着江烽一阵发毛,手心出汗。心想,刚才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仓促了点。  “怎么?后悔了?”她看透了他的心思:“后悔也没用了,从现在起,你一切得听从我的指挥。”  江烽暗自忐忑,但是想想父亲的病,也是豁出去了。定了定心神也瞪着眼睛看着她。  云修月话音一转,柔柔道:“谢谢你昨天…给我熬的药。”  江烽心中不由的荡起一股暖意,甚是舒服。  ******  晚上回到住处,江烽进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经过那两个女人的探讨和组织上保密的条款,以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安全起见,一致决定让这个新入组的成员搬进那恐怖冷清的房子里,这样就可以随时听从派遣。虽然江烽百般推辞,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服从组织命令。回来的一路江烽一直在纠正自己的思想,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父亲的病能够早日得到诊治。绝对不是因为那两个漂亮的女人。  萧靖从派出所接受教育回来后,一脸好奇的转着圈上下打量着江烽:“我说疯子,到底怎么个情况,昨天晚上我和老武赴汤蹈火似的陪你上山救人,我俩的心灵和价值观受到了严重的批判教育,你小子倒是安然无恙。”  江烽抱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为了你的心灵以后不再受到此类批判和教育,我们得暂时分道扬镳了,记住今天教育的中心思想,一切保密!”  “啊?你怎么知道是一切保密。”萧靖惊讶着瞪着眼。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来这儿的事情,从今天起你也要暂时保密,就像我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萧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搭着江烽的肩头:“疯子,我懂了,如果有困难请记得你还有我这个兄弟。我会永远站在你转身可及的地方为你祈福的。”  江烽有些感动,眼睛泛红鼻子发酸,但还是忍住了,笑着锤了他一拳:“没你想的哪么严重,当下先救我爸的命。啥都别说了,今晚不醉不归。”
  “什么?你们让我睡客厅?”江烽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这么多房间你们怎么可以让我睡客厅。”  何青忍着笑:“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楼上的几个房间都满着呢,你也看见了,我和阿修一人一个房间,另外两个房间一个是资料室,一个是手术室,楼下的四个房间,一个药室,一个是成品药剂室,一个面具室,还有一个现在用作破案分析室。确实都已经满了。”  “可是,为什么不能你们两个一个房间,我自己一个房间呢?”江烽反问道。  “你见过领导两人一个房间,下属自己单间的吗?而且小何现在是联络员,她来来去去的会影响我休息。我不想有人打扰到我的思路。再说男女有别,你应该学会自重。”云修月不以为然的道。  江烽不乐意的撇着嘴,现实跟想象实在差距太大。看着客厅角落孤零零的单人床,有一种被人抛弃的落寞。  “好了,你就别不乐意了,现在不是度假,工作要紧,你抓紧拾掇,一会儿我们得开个案情分析会。”何青一边布置着,一边催促着发蔫的江烽。  ***  几分钟后江烽走进了面具室隔壁那个房间---案情分析室。  房门里头光线不是很好,暗蒙蒙的。窗边的桌子上,堆着一摞摞的文件,还扔着几本书。旁边有张小沙发,沙发前有个木制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三杯水,里面泡着柠檬。沙发对面的墙上一块投影布,还挂着块大白板,上面贴满了照片,还用黑色油笔写了很多字,阿修双手抱肩站在那蹙眉思考着什么。何青则是在沙发上翻着卷宗。  江烽也走到白板前,静静的看着。  照片一共八张,分别是那四起剥面案的现场照片,和他们本人的原照。都是很平凡朴实的人,只是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性别,让人一时间无法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照片下面标注了地点,分别是九里庄、亩村,杜家冢,八角村。  江烽听老武说过,这都是距离抛尸地点最近的村落,属于第二现场,第一现场至今没有找到线索,根据重案组推断,犯罪凶手应该是在路边或者偏僻的地方对受害者绑架挟持,然后到第一现场杀人剥面,之后把尸体带到第二现场进行抛尸。据报案人说,死者尸体都是扔在光天化日里,因为死者相貌已无,所以到现在有具尸体还没有找到尸源。这凶手可真是明目张胆太猖狂了,简直就是对公安机关的挑衅。  再往下,又写了一行类似的村名,这些村子村外的环境比较冷清,人烟稀少,没有摄像头,基本上都是车来车往,很少见到行人。按说这些地方行人既然少,那凶手进行犯罪活动的时候,应该比较容易被人发现异常,可是却偏偏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如果凶手有作案工具汽车的话,那就很可能只是用汽车拉到这些地方抛尸。但是车辆信息量实在太大,每天上下班来回的私家车实在太多,根本无法一一排除。要想找到罪犯,只怕是大海捞针。  江烽再往下看,字迹很乱了,中英文混杂,根本看不懂。还画了几副半圆线条勾勒出的祥云,让人看着不知所云。有人思考的时候喜欢画圆圈,这位阿修却画半圆,着实奇怪。最下面一行大字‘没有目击者’,写的很有力,这就是最终结果了吧。  这是现在众所周知的问题,她这么强调也是中肯。  就在这时,阿修又伸出手在下面写上了一行字:‘外科医生,病人,雨后,温度湿度。’  江烽这才想起老局长说的抓住了一个可疑的外科医生?一直审讯不出结果。病人是什么意思?凶手是病人?还是死者是病人?正想着,阿修突然转身看到了江烽,然后依据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  “根据重案组的前期调查结果,这前三个里面的两个死者,在死前一星期都有到这位姓秦的外科医生那里看病,病情虽然不同,但是都因为这位秦医生的态度问题进行了投诉。另外就是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位秦医生的指纹。但是,这位秦医生却提供了案发时间他正在工作的人证,而且至今也没能找到第一现场。所以才导致案子陷入僵局。”何青说着把卷宗递给江烽,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死者面部血肉模糊的照片,不由得一阵恶心想吐。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位秦医生被抓起来之后,又发生了此类案件,而且上面又有了秦医生的指纹。这个无论如何是解释不通的。而且这位秦医生因为觉得自己被冤枉,执意留在警局不走了,他请了律师要求给他一个说法。这不是捣乱吗?破案后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的,他自己的指纹出现在死者身上还说不清楚,还倒打一耙。”何青有些生气的说着。  江烽仔细看了一遍卷宗,大致情况跟何青说的差不多。作为一个菜鸟助手,他觉得自己现在有权保持沉默。  阿修蹙着眉,左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四起案件、时间间隔有序、作案手法类似,水平极其稳定从不失手,具有鲜明的个人特点——只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啊?罪犯只有一个人?不是那个秦医生,而且还是个女人?”江烽忍不住惊讶道。  “现在检验指纹已经过时了。这是个懂的反侦查而且对法医检验娴熟的凶手,但是我不相信她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阿修说完瞪了江烽一眼:“你收拾一下资料,然后准备好工具箱跟何青去车上等我。”然后走出屋子上楼去了。  工具箱何青早就准备好了,看阿修走出去了,何青悄悄跟江烽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本书交给阿修?”  江烽接过工具箱,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再等等看,那可是我最后的筹码。我可不想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唉!”何青叹了口气,转身也走出去了。江烽紧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在车里又坐了一小会儿,阿修穿着那一身巫师的衣服出来了,整个头藏在帽子里,那双眼睛闪着看透一切的光芒。  江烽问:“我们去哪儿?”  “去拿她的地址!”  “她的?她是谁?”  阿修嘴角一撇:“当然是我们要抓的罪犯!”
  不得不说何青的开车技术还是很赞的,在这个堵车闻名中外的城市五环路上,走走停停,见缝插针。没有几年的驾龄弄不好就是追尾剐蹭。  好在不是早晚高峰,车子七转八绕,最后停在了一栋五层的白色小楼前,这是一家私人办的美容整形医院。  看着形形色色进进出出的人,阿修的这身打扮竟然毫无违和感,人群间不乏掩头遮面的女人形色匆匆。  有些外科医生为了多赚一些钱,除了平时的正式单位之外还会私下里和人合伙办私人整形医院,那位秦医生就入股了这家美容整形医院,每逢周末休息他就会在这里出现,不过现在他应该还在看守所。  何青从咨询处问得秦医生的接诊室就在一楼。三个人刚走到秦医生的接诊室门口,就隐约听到里两个女人争吵的声音,一个像是女护士的声音有点不耐烦的说:“跟您说了,秦医生最近有事请假,找秦医生的话请改日再来!”  另一个声音则比较气愤:“我都改日好几次了,到底他什么时候才能上班?你们总得有个日子吧,你看他给做的这个手术,这,这,还有这都起了皮了。无论如何今天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我就不走了。”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具体还要等秦医生上班给您看了才能知道,您冲我着急也没用啊,如果要投诉秦医生你可以去找院长反映。”  “院长?一说你们院长我更来气,你们院长来无影去无踪的,要是能找到她,我还至于在这儿跟你浪费口舌。我看你们这儿纯粹就是骗子医院,骗人花钱动了手术就不管了。”  “您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这儿可是正规医院,你可以打听打听,秦医生的手术愈后效果都是有口碑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确实是有事请假了。”  “正规医院的医生请假可以请这么长时间不上班吗?你们都说不清楚他到底请假干什么去了,还有你们那个院长,从来你们医院我就没见过她。”  “我们院长前段时间出国了,最近刚回来,明天就上班了,您可以明天再来!”  “除了改天就是明天,你们这医院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真的,明天您再来肯定可以见到院长的,而且我也帮你检查过了,您这种脱皮属于正常反应。只要按秦医生说的日期来复查就可以了,而且您心情不要太激动,这对恢复没有好处。”  “我能不激动吗,这敢情不是你的脸。看你说的轻松的。”这时不知道里面谁的手机响了。女人继续道:“你不许再骗我了,明天我要是见不到你们院长,我肯定跟你没完!”。好像又跺了一下脚,然后她的脚步声向门口走来,一开门就和阿修打了个照面,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开门,另一只手在往耳朵上挂戴口罩,一头长发,是个身材看上去还不错的女人。看见阿修,她的眼神明显被惊艳了一下,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就走了。  江烽背着工具箱跟在何青和阿修的后面进了屋子,一位戴着眼镜的女护士正坐在靠门口的办公桌前低头整理着什么。听到有人来,头也没抬:“你还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找你的。”阿修说。  “啊?”女护士惊讶的抬起头:“找我?你们是?”  何青微笑道:“不用紧张,我们是警察,今天专门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一听是警察,女护士的脸色立即变的紧张起来:“我,我新来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做秦医生助理护士多久了?”阿修看着她的眼睛说。  “没,没多久,也就一个来月。”她的眼神躲躲藏藏,不敢直视阿修。  何青仍然微笑说:“跟你说了,不用紧张,我们就简单了解一下秦医生的工作情况,你最好如实的说,不然的话就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她诺诺的点点头:“那个,差不多快一年了。”顿了一下她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又问道:“警察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啊,上次不是你们。”  阿修在屋子里慢慢踱着步子,目光认真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屋里摆设和一般医院门诊室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书架上的书满满的,看来这位秦医生平时在专业技能上面还是比较用功。  江烽也跟着一起观察着房间里面的一切,就是身上那个工具箱实在有点沉,也不知道里面都是装的什么东西,得找个地方撂下来,一眼看见书架挨墙旁边有个小凳子空着,就走过去把工具箱放到了上面,不小心手臂碰了一下书架,突然啪嗒一声从书架靠墙的缝隙传出声音,好像掉了里面什么东西,他猫着身子望缝里面看,发现好像是一个小相框,马上就伸手进去掏了出来,拿到手里一看真是个相框,上面是个相貌美丽的女孩,大概二十一二岁,一脸萌态可爱的表情笑着。  江烽一抬头看见阿修正蹙眉瞪着自己,于是很知趣地把相框递了她。  “这个照片上是谁?”阿修拿着相框问女护士。  女护士也好奇怎么突然冒出个相框,她仔细看了看:“这个是院长的女儿,刘小萌。”  “院长女儿的照片怎么会放在这里?”  “是啊,怎么会放在这里?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秦医生认她做干女儿。”  “哦?秦医生,他结婚了吗?”  “不太清楚,不过他跟院长关系的好像不一般。”顿了一下她又小声说:“我只是听别的护士私下里议论的。”  “那你见过这个刘小萌吗?”  “见过两次,不过我总觉得她看人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怎么说呢,”她看着阿修,又补充道:“跟,跟你的眼神有点像。”  江烽看见何青的嘴角明显上弯了一下又绷住了。  “秦医生这个人怎么样?”  “他这个人不好说,平时待人还是很和气的,不过有的时候发脾气也很暴躁。”  “什么时候?”  “他这个人有点较真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十字路口左转弯图解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