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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情血奴泪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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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纸迷金醉恨白身,一思天道一思诚(上)  浑浑噩噩涉人生,前途渺渺谁人知?淡看天下追风者,朝叹今生夜思人。两袖清风脱俗世,一表人才是镀金。放眼天下谁知道,一盏清泪解愁思。痴迷酒醉天天有,梦醒方知心心酸。战战兢兢人生路,不过黄粱一梦休。  且说天下大势,天威所至,无有不顺。  江湖风雨,儿女情长,自古便是茶前饭后痴男怨女闲谈之事。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故而江湖之事自然当需江湖了。  自剑圣刀皇一战,风雨飘摇已然十几年过去,此一战四圣有三圣隐居度日。而剑圣以一己之力独撑武林,十几年来门人弟子遍布天下,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正所谓:树大招风,高名丧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纵使晴空万里,也有波澜雷霆,更何况江湖风云本就飘渺。  武林盟,旧主新逝,新君登殿。天下各门各派但有头脸者无不赏光参拜。而总有那么些个反对的声音,淅淅沥沥。暗中便隐隐号称剑圣的影子。  盟主登位二年,其势更衰,为稳固地位,不得已提前出神鹰飞燕召集令,谴使诏令。自此江湖又当腥风血雨,波澜再起。  风起云涌吹不散儿女情长,雷霆万钧震不散江湖恩怨。欲知情仇恩怨与谁有,请看刀客情血奴泪!  ‘千峰指天松自立,八卦台里秋叶飞,峰间千座莲心台,万里晴空走飞隼。千仞山中藏千仞,莲花台里生莲花。八卦台上坐八卦,各自相映妙无穷。’  今日不道那千峰峻立势成林,也不说那千座莲台各不同。更不言瑞丝千条生万物,松柏古木参天树。只说这三鹰齐飞英雄事,八燕碌碌天下知。  但见山中紫雾笼罩,朦朦胧胧。飞鸟走兽声声呼应,虫鸣犬吠此起彼伏。忽而一声炮响,万物静籁。便见鹰起,其身遮天蔽日,藏山纳海,其势似流星击月,狂风乱舞。什么风?不是那冬里数寒三九风,亦不是风卷残云空穴风。真是那  ‘展翅起飞尘土扬,过山振翅叶归根。缥缥缈缈无踪迹,黑电突袭波澜惊。’  但见那鹰从高崖冲下,落至半空又突然起飞,在空中盘旋久久不去,在空中似飞似停,久不振翅,翱翔天际。细望之,但见  ‘细颈白翎褐羽毛,绿嘴灰脚通玄尾。丈余双翅真逍遥,千丈高空真自在。’  话说那鹰盘旋许久,不多时,又听一声炮响,双翅一振又飞高许多,地上八只雨燕如御风而起,直冲高空,虽比不得鹰高,真是如离弦之箭,追风赶月。真是个天空飞云真是慢,一日千里笑谈间。  不多时又一声炮响,那鹰一直向北飞去,另两只向南而飞。八只飞燕确各从各方飞驰而去。  且说那向北之鹰,一路奇峰裹霭,恍如仙境,又见那奇峰林立,高如云端,入峰穿涧,晨起朝露,夜披晚霞。涧中取水,山中觅食。  不一时飞尽了山峦,来到一片平原。自觉心情舒畅,一翅振起千条风,一眼望尽万里地。一路千般幸苦,正飞处,但见清气袅袅直上云霄,向下一看,不觉心情畅快,振翅高唳。这一声正似那  ‘三月初起一声雷,惊蛰方知春来袭。万顷大海腾巨浪,雷霆震怒炸天开。’  城中人头攒动,指指点点,人群早已炸开了锅儿,抬头望天。  有说“大鹏叼人的”,有反驳说“金翅大鹏冥王下界普度众生的,我等没有这造化,也无此等法缘,故而冥王不在此停留”,说着倒身便拜,这一拜,陆陆续续也有跟着拜的,也有惊魂未定的。人群议论纷纷,嘈嘈杂杂。忽听一人高歌而来,声音宏亮,但听其歌,莫说五音,三音也不见得有,依稀听得他唱。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夜空,月也空,东升西落为谁功。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①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痞赖和尚,光着头,身穿一身皂蓝的道袍,破破烂烂,项上挂着一串佛珠,下身穿着玄色的长裤,编起来一半,足穿一双草鞋,满身污秽,手里甩着一个道帽,一步三跳,一跳一唱,唱完又唱,总是一首歌。有人道哪里来的疯和尚,也有人言哪里来的疯乞丐。说法不一,多有指指点点,骂骂咧咧。那和尚也不理,依旧边唱边跳,径直往前跳走而去,行人尽皆躲开,生怕沾染这一身晦气,口中依旧嘟嘟囔囔,嘀嘀咕咕,多是污言秽语。好和尚哪管这许多,歌声又高了半分,哪里是唱,更像是喊。再向前些许,忽有感应见一高楼,高有四层,但见瑞气缭绕,紫雾盘旋不休,冲破天光,不休不止。那和尚止了唱,嘴里嘟哝一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又到怀里摸了一摸,点了点头,唉叹一声。抬头眺望,真是好楼。  怎见得好,有诗为证:  “青瓦红砖攒琉璃,朱门红墙镶金玉。  勾心斗角飞龙柱,星辰万点青石阶。  鬼斧神工班子魂,巧夺天工人人妒。  匠心独具世无双,只此一间状元楼。”  又有诗赞曰:  “雕栏画栋大造化,鳞次栉比真乾坤。  万里河山四方对,八荒尽在此楼中。  王前工匠尽心成,市井安得巧天工。  圣前卖弄通造化,成就此间凤来仪。”  望那屋顶坐落着悬山顶,中间塑着仙人骑鹤,鹤展双翅,向天嘶唳,仙人手托拂尘,一手指天。  两边确也奇怪。非龙非凤不塑麒麟,不雕飞鸾,生生塑了对负屃。头望仙人,眼看指向。一心一意做功课,修身齐家好负屃。  再瞧下方却是八角小阁楼,高不过一丈,顶生八角,每角各有一龙,龙头分指八方,脊上却是螭吻,从龙尾而下,成盘螭散水的样式。殿间窗户样式新奇,雕刻各种飞龙金凤,真是龙飞凤舞,有戏珠的,有戏水的,也有起舞高鸣的,诸般不一。怎见得好,真是平定八荒金龙生,栩栩如生真螭吻。  往下便是殿顶,顶有丈余,长约四五丈。却是四方顶,螭吻正下方坐着张着嘴,如起舞之状,远眺四方。各脊上坐落各种飞禽,殿间也有各类刻画,画着百种鸟兽飞禽,做出百鸟朝凤的盛景。真是在天为王百鸟朝,浴火重生金凤凰。劝诫学子多用功,九转一生证正果。  再往下看已有六丈长短,高则两丈有余。两侧各坐着嘲风砖瓦与阳光呼应,映日生辉。脊上坐着狮子、天马、狻猊,或坐或跑或跳宛如活物。殿间刻着诸般走兽,雄狮,猎豹,白兔,盘蛇,无一不有。姿态不一,形状各异,有两两相戏的,有三五成群的,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真一个好工匠,好楼阁,各家手笔汇聚一堂,世间走兽般般有,龙子望高赛嘲风。  抬头便可以看见九丈长短,丈半有余高的主厅,顶子上坐着四尊神龟,望向四方,脊上刻着狎鱼、海马、海狮、金鱼,真是个千般鱼儿嬉戏,万种水类映辉。吐泡的、斗戏的、有躲得,有藏得、样儿不胜枚举。但见那万物和谐真祥瑞,百般水类真气派。各家会子大手笔,牵着龙宫地上来。  真是个诸般神兽镇高楼,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不知耗费多少能工巧匠消磨几何日子苦熬几番心思方能雕砖刻瓦成就这座楼阁。  下有四根粗壮的红漆珠子顶住房脊,柱上自然雕龙画凤各种祥瑞,劝勉学子用功努力,有朝一日也能托天撑地。各柱雕琢自然不同,分别是双龙戏珠、凤舞九天、神龟驮屋、虎啸山林。雕龙的吞云纳雾,刻凤的瑞气横生,画龟者气势浑厚,写虎着威风八面。柱前却是两只两人高矮的大石狮子,公的踩着绣球,母的护着幼狮,真是个威风凛凛,气势夺人。  柱后便是三个大门,中门紧闭,只开着那青龙白虎二门,但见中门之上托着块九龙环绕两丈有余的镶铜大匾,朱漆的边子,漆黑的面子,斗大的四个铜字书‘有凤来仪‘,却无落款,真是世间怪物般般有,今日所见样样奇。鬼斧神工凭凑成,门前巨匾不留名。虽然整座建筑乱七八糟,胡雕乱刻,但是门前的对联还是有的,但见那乌木的木板镶着铁字,写着:  “韦编三绝学富五车写不可一世之文章,破万卷书才高八斗开千载不遇之盛世。”  但听楼内,隐隐有论道之声,各家学子各显神通,有说依法而立,又说法亦存情的。也有论证各家学说长短的,也有讨论切音纠字的。虽然争论不休,但是确是字字珠玑,妙语连连。当真是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士。  那和尚整了整衣服,将帽子用手提了,从青龙门径入,不进则已,一进更是洞仙福地。怎见得好:  ‘地上铺就大理石,楼间阶梯玉石柱,琉璃雕的负屃,高坐扶手向内望。’  门外只见的此楼长宽,入内方知别有洞天,门前观楼只有九丈长短,入内才知这九丈不过是宽而已。细看那楼,径深二十丈有余,共有三层。楼梯小廊相连,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真是金钱能使神鬼泣,金钱能使鬼推磨,散尽奇宝造楼阁。成就此间一福地。真不知何人财富敌国,也不知何人能有如此气魄才能拥有这样的福气。  琼台楼阁出人才,泼皮赖道入才格。  衣冠只是众人色,方知世人总痴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①悟空:明朝《万空歌》
  第一回  纸迷金醉恨白身,一思天道一思诚(中)  但见一楼尽是红桌红椅,青花茶具,桌桌都是那文雅书生,谈文说经,切音矫字,意气风发。议论纷纷,却都不失礼数,虽起争执,却以文论高低,以书求真理。多有真知灼见者侃侃而谈,当真是卧虎藏龙,人间翘楚。  顺着楼梯向上,有一小平台,将楼梯分开。平台上塑着文曲星比干的神像,真是个眉清目秀,只见他‘丹凤眼、柳叶眉、卧蚕鼻子丹朱口,三尺长髯迎风舞。左手持着玉如意,镶珠攒宝多富贵。右手托着状元帽,红绸绿宝真喜庆。体态丰腴大富贵,身材魁梧真状元。’细看这塑像,便知这衣冠、玉带、如意、皂靴;样样都是真物件,穿戴整齐。塑像之前放着几盘点心,燃着几柱高香,原来这便是此处的供奉:文曲星君。  二楼座椅又有不同,楼上乃是楠木造的桌椅,紫砂的茶具,有八仙桌、宴桌、方的、圆的、两人的、四人的各不相同,放眼看去,竟无一人就座。想必这二楼必然出身不同或有特权者方能就坐,楼下这些书生并无官职罢。  再向上便是三楼,更是了不得,只一张玉桌,四个玉墩。说句话外话,各位看官心想这有什么稀奇。且听我细细道来,这套桌椅可不比其他:“鸿蒙初破巨灵山,一山身成千斤玉。造化通神得灵气,只遇真主方显形。鲁班借得通天力,匠人各个惊天地。千雕万琢始成形,促就一桌共四墩。”  但看那桌:“四腿攒就龙与凤,霸下负重驮玉桌。梅兰竹菊四君子,住在四角栩如生。千朵莲花生百媚,当在桌中躲清幽。”  再看玉墩:“玉墩分座四方灵,内秀外慧真乾坤。八边棱角有分明,百兽瑶花瑞气生。朱雀展翅显神威,玄武望天通星辰,白虎盛威啸山林,青龙盘坐弄神珠。”  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四个犀角的杯子,琉璃的茶具,金箸托,银箸。真是千言万语说不尽的好,万语千言道不尽的妙。  再向上看还有一阁楼,大门紧闭。只见阁楼门顶上有一块镶金九龙玄木大匾,大书三个金字:“状元楼”。并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赐敕建状元楼的正楷小字。且留一行小字“社稷永驻,既寿永昌”。角下还有一印,印书:“六合八荒开世之宝”的字样。  门前是乌木银字,镶金边的的对子。  上联书:“奉天承命降文曲治世”  下联写:“世道清平留千载美名”。  话说那和尚看了一遍便向里迈了一步,见那小二便是眼睛一跳,和尚全不理会又走一步,小二慌得三步并做两步小跑而来,止住和尚满脸堆笑说:“道长!且慢,且慢,今儿主家并粥施,您到别处瞧瞧?”这和尚也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店家哪有欺客驱人的道理,也不能将他赶走,只得努着嘴,诺诺的跟着,那和尚寻了一个座儿,刚刚坐下,小二也不擦桌倒茶,忙说:“道长,今儿主家真的不曾施饭,直至现在我还未见主人一面,想是家里忙着,不如……”话未说完,那和尚将手中的道帽戴在头上,也不言语,亦不起身。那小二忙跑去沏了一壶茶,笑道:“大师,吓煞我也,茶水管够,您先坐着,我去收拾桌椅,一会儿再来伺候。“说的眉开眼笑。  正要走,那道长把手一伸,拉住小二说:”笃敬,今天怎的这般烦琐,呶呶不休。去给俺来一壶酒,再切半斤牛肉,半斤羊肉来。“那小二一听这话,真是晴天霹雳,唬的魂飞魄散。二话不说一个踉跄,‘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先是三个响头,泪如雨下,眼似迷雾,凄凄惨惨,支支吾吾,还未开口早已说不出人话来了,跪着‘腾腾腾’的挪到道人面前,噙着泪说:”大师,您已欠了三十七两六钱的金子了,就这还还把零头都给您饶了去。再这么吃下去,我家主人还不打死小的。您看您今儿又戴了道帽,是个和尚,怎好欺瞒佛爷偷腥食酒,不如喝些茶水,小的再给您拿个馒头,就此了了吧。“那道人把脸一黑,骂道:”我把你个夯货,谁说俺今儿不得开荤,老爷我是三七斋戒,平日里食得荤的。“小二争道:”上次老爷说的是五九斋戒来的,今儿是十九,可变了三七了,这如何能行。“那和尚眼珠一转,叱道:”胡说,九乃圆满之数如何戒着?逢九便如见酒,还斋戒甚么,休要胡言,快取酒来。“  话说这道人只争斋戒却不题欠银,只吵嚷着要拿酒肉。那笃敬也只是哭,支吾着说:”老爷,您每次都说实不再赊了,可是每次都还是赊,如今是小的实不敢再给您赊了,实在不济,就如小人前言,给老爷奉上几个馒头,哪怕从小的俸里扣也是好的,也算佛渡我这愚昧之人。要不,您摘了道帽,去找个达官贵人之家化个圣贤之辈,也有酒肉吃的。”  那和尚冷笑道:”我说笃敬,几日不见,你也长了见识了,却也知道这‘道化圣贤,释化愚’的话儿来,但你这次全然错了,理解的错错的了,就这也该你受罚,就凭你曲解佛祖的意思,也是要受罚的。快去拿酒拿肉来,老衲给你化解化解。“笃敬一瞢只是不动。  那道士眼见不行,眼珠一转,立刻面目和蔼可亲,嘻嘻哈哈的把笃敬拉了起来按着坐到自己身边,和颜悦色好声好气的说到:“嘿嘿……老夫向来都是各处化缘,方才你说我何时欠你钱来着?”笃敬“你……”话未出口,道士按住笃敬的手同时急口抢白到说:”好好好,即便是欠了,那也是要还的,又不是不还,正所谓道法茫茫,人心巍巍……”但见笃敬眼见直勾勾盯着他的帽子,满眼鄙夷。那和尚把脸一红,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立即改口道“哦,不对,我是说‘佛法无边,人心巍巍’我乃出家之人,怎好诳人?老夫今日一并算还,绝不食言。“说罢向全场的人看了一圈,又盯着笃敬。  那笃敬也还是不动,只站起来也看了看四周,说道:”大师你又诓我,前日您就说一并给上,可等您吃完了,吵嚷着要看账本,还说怕小的算错,我就拿一个账本的时间,您早就不知去向了。还有上次,您说吃完定然付账,可是吃完您宁是要走,我抱着您的腿,居然被你拖出店外。还有上上次……”说到这里,那道人也乖巧,赶忙把笃敬拉住。刚才听小二说他囧事脸上还是阴晴不定,一转眼,便把脸一转又成了嘻嘻哈哈的样子,拉着笃敬道:”嘿嘿……俺前几日那是拉肚子,憋不住了,出去上个厕所,后来一想,我又不是不来了,索性下次一并付清,所以今儿不就来了嘛。至于上次,那是俺看你老实可爱,寻你做个耍子,莫要生气才是。今儿老爷我真的得了宝贝,不仅可以顶替旧款,便是结了新账也还是有余的哩。你先给俺上酒上肉,吃完一并了账。绝无食言”说着脸上竟然多了几分老实巴交的样子,说到重点还不时点头以示肯定。那笃敬也看他诚实的样子,把眼泪摸了一摸道:”大师这次不诓小的?“那道士忙连头带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道:”不诳,不诳,我还能诳你个实诚人不成?快去,快去。“那小二还当真迈步向后堂走去。  话说笃敬向后堂走去,店里也有其他吃饭的书生,便是骗得了小二,又如何能瞒住全店的书生?看见笃敬向后堂走便听到满店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有一人笑说:“笃敬呀笃敬,你这名字真是起绝了,实在是忠实、忠厚。”那小二忙行礼谢过,上前又深深作一揖手道:“先生不说,晚生还不能参透其真理,如今先生说了,不如再给晚生说说通透方好。晚生并非一无所知,只知这名字乃是出自圣人的《卫灵公?十五》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却也只道老爷让我做人敦厚,对人恭敬,言语守信罢了。但是我终究是个店小二,哪里配的如圣人所言的君子?”他人听小二这番论述都止了笑,心头无不为‘君子‘二字若有所思,一时间众人默默所思,安静至极。此时忽听一人道:“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那店小二循声看去,但见一书生,手拿蒲扇摇了一摇,又说:“不愧是这’凤来仪‘连伙计尚能熟记《论语》,此番君子论述也需我等反思才是。然而姚老爷给你取名笃敬若只见字面意思岂不辜负了他,论语不止让人修习德行,也要修心。不装模作样,真实不虚。故而立如笃信,座亦如笃信,似那郭汲守信、尾生抱柱、商鞅立木。”说到此处,却又不说话了。笃敬连忙道谢,直言受教。那书生又说:“似此等人物,无外乎修心于信,自然而信。若其心不正,时不过半,自然自绝于天下耳,故言’人无信,则不立‘的话来。“说着向哪道士看了一看。  那笃敬忙上前作揖:“敢问先生,刚才’道化圣贤,释化愚‘又做何解?”那书生眉头一挑连说‘好好好’之后便说:“不曾想你却好学,常人总以为此化乃是化缘只化,岂非忘记了这化也是度化教化之化啊。至于为何有如此只说,还要你自己去悟了。”那笃敬连连点头,木然的向后堂走去。那书生眼光一暗,轻叹口气小声道:“真是个痴儿”。又大声说:“小二,你且要看看那道士的宝贝值不值得这许多金子,要是吃完又走了,你去哪里寻他哩。”言罢一笑,也惹得一楼之人哄笑不止。  那小二红着脸,迈着碎步,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似的,挪到道人身旁道:”大师,您今儿不知得了什么宝贝,先让小的开开眼,小的心里也畅快畅快,好催后面上菜,可好?”  那和尚本来黑脸,如今把脸一沉,像是又黑了几分,口鼻出气也重了几分,吹的胡须迎风而起,瞪着眼睛道:“尚举人,你不好吃饭喝茶,却管这闲事做甚?岂不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古话来?怪不得你至今方得个举人,连个进士也捞不到哩。”那书生听人揭短,面红耳赤,尴尬至极。又复言:“在下学识鄙陋,与万万人共享一斗之才,未敢有半点僭越之心,道长只知其一却也人前卖弄,却不知有言:‘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愚下以为晚辈不得高中,实乃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外无治世之经,内无修身之道,故浑浑噩噩至今矣。”言罢亦是神色游离,哀叹不已。话音刚落,在坐的众人也是纷纷叹息,只道可惜,窃窃私语多有为他惋惜之意,也有悔恨而大摇其头者。那和尚见戳着痛处,却也得势不饶人,又说:“人家说的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和尚我这是私事,你管的许多?”尚书生又辩:“一事无闻,如何管天下事?一室之不治,何家国天下之为?”语锋凌厉,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心高气傲是秀才,学富五车当谦虚。  万人眼中宝石者,或是山中一顽石。  欲知秀才激起何等事件。且看下文!!!
  第一回  纸迷金醉恨白身,一思天道一思诚(下)  那和尚听罢,心里暗自畅快无比,却又撒泼道:“嘿嘿…听你这话,一辈子也得不着进士喽。就是天天赖在这‘有凤来仪’的楼里,也不见的混个进士,更莫说状元。你看着四周张贴的画像,那个是你家祖宗,那个是你家先人?你有何能在此吃酒撒泼,若不是你,俺酒肉早已入口,你又何须听我这些秽语?”言罢摆出高傲的姿态。桌上众人无不嗟叹哀伤。  那书生听罢,怒由心中起,火从三昧来。喝道:“小生虽不才,但今儿这顿饭你也休想吃的消停。学生初试不第,但也是十年苦读。虽未行万里路,却也算得破万卷书。虽无八斗之才、五车之学,却也是一心读书,在下来这‘凤来仪’不敢妄想三甲,只想交得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谈诗填词,泼文切音,图个自在。却不似你这泼道,两次三番的成心欺笃敬心善,工钱已扣到明年去了,尚不知耻,还要啰唣。”  那道人也不甘落后,破口大骂:“你才是道士,你们全家都是道士,俺是个和尚,没看到挂着佛珠么?就你这样的睁眼瞎也好意思和我争论。似你这般说,你父母生你,养你,供你读书,只为让你交几个朋友?吃酒看戏,来此花天酒地,泼文洒墨来的?我把你个没出息的浪子,一试不中尚且如此,你有何颜面对你父母含辛茹苦的生你养你?如今不思进取,如何成事?难道天下之人都该一次夺魁?那个不是十年苦读,那个不是悬梁刺股,不中者都如你来此喝酒解忧,谈诗填词?如今尚不知耻,还敢复言!你且仔仔细细看看墙上画像,再琢磨琢磨老夫言语。”话语间故意将最后一句说的重了三分。  那秀才向四周注视许久,起初懵懵顿顿,次而忧郁无奈,后而突然放声大笑,众人无不惊愕。接着起步,快步向和尚走去,那和尚却稳如泰山,似笑非笑。笃敬也已做好劝架准备,而本来坐在尚举人身边的兄弟,也站了起来,神情很是紧张。但见那书生走至和尚身前,深深的作了一揖,那和尚微微稽首。这一幕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皆不知是何用意。  再看那书生怎生模样,身着一身湛蓝袍子,绣的是腊月冬梅,栩栩如生,艳丽如血。长开的衣袖的边儿绣着兰花,温文尔雅。胸前的边子绣着山竹,应着那节节高升。袍低的边子遍布菊花,似黄非黄,似白非白。外穿一件小袄,紫色的缎子,用金线绣成的鱼跃龙门栩栩如生。头戴一顶委貌冠,脚穿一双卷云高缦靴。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上绣着那岁寒三友,背面不知写着什么诗文,却看不清楚。  看他着装喜好,便知其人品行端正,心性坚毅。眼似繁星,明眸皓睛。眉似新月,密密织织。鼻子如卧蚕,玲珑剔透。四方口,皓齿整齐。身材健硕,体格高挑。真是个眉清目秀真人杰,方口阔鼻真豪士。  那秀才深深作揖道:“大师一语道破天与地,一言惊醒梦中人。如今聆听教诲,当称为师,请受学生三拜。”说着‘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抬,那和尚兀自坐着,也不拦着,伸出手摸了摸尚懿珑的头道了声:“起来吧!”语言深沉而慎重。大有大师风范。见尚秀才起身,又道:“你名懿珑,心中却未见玲珑,稍有不明事理,你弟虽名懿文,却比你慧秀于心。你才高八道,此次春闱失利固然是你笔锋过于凌厉所致,然而如今大势已非前夕。你弟思路缜密,治世宏论,锦绣文章可谓人中上品却也是名落榜外。并非尔等才识短浅,只因目光短浅而已。”尚懿珑听罢向师傅深深鞠躬,眼光迷离,一时间还未明白过来这位师傅怎么知晓他二人此次考试文章。远处尚懿文更是惊讶无比。  那和尚又说:“为师今日与你有缘,故而收你为徒。为师算定此生应有三个徒弟,你是第一个,往后你有个师弟,是老夫的二弟子,他必定有事求你。你若念同门之谊应当帮之,若不念,则自求富贵也罢。如若帮他,你便前途尽毁;如若不帮定然飞黄腾达。我且听你怎么说。”  尚懿文深深鞠躬道:“师傅如父,师弟如手足,岂能为一己之私,而不念手足之情。学生纵使前途尽毁也一定如他所愿。”那道人听罢,合掌道:“善哉善哉,你才识不在人下,兵家之事更胜他人,奇谋决断堪称天人,至此世界容不得你。他日真龙自来,你方显现你得本事。你服下这颗丹药罢。”说着拿出一颗赤红的药丸,递给尚懿珑。  尚懿珑正要放在嘴边,尚懿文突然叫住哥哥,那笃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药丸,也自摇头,只不说话。尚懿珑冲着弟弟微微一笑,一吞而下。  那和尚见他吃了药丸,拍掌大笑:“好好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所食药丸日后自见奇效。为师今授你天书九卷,名曰:’玄机九变’,你当用心参悟,日夜不可懈怠,其中奥妙应当仔细参悟。这就去罢!”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九本书来,递给尚懿珑。尚懿珑赶紧接过,翻开一看,只见几个大字“以战止战,策之下也。以不战止战,策之中也。我自巍巍不动,天下莫敢与之战,策之上也。”淡淡三句,却使他心潮澎湃。内心对这师傅更加敬佩,深感授书之恩,眼泪纵横,泣不成声跪下道:“师傅金玉之言,知遇之恩,赐书之福,弟子万不能报其一。如今方始见面,一饭尚未有之,也不曾孝敬师傅,何敢言辞。”和尚道:“孝在心中,不在面上,这些俗礼就免去吧。”那尚懿珑静了一静又道:“天下之大,师傅叫弟子往哪里去?”那和尚淡淡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从此教书育人,若将来桃李满天下也是你得造化。”  尚懿文又道:“如此奇书,弟子倘若守关不严,如有外泄又当如何?”和尚轻轻笑道:“无妨!无妨!”那尚懿文一看哥哥见书对那和尚如此恭敬,方才对那和尚高看几分。心里纳闷,什么奇书能让哥哥如此欣喜若狂。走进一看,但见书名如和尚所说一样,也轻轻翻开一看,方见内容,怒气横生,指着和尚,怒而不言,恨恨说不出一句话来,径直向门外走去。  尚懿珑莫名其妙的向门外看去。正要追逐,却像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向那和尚磕了三个头,双手将自己的蒲扇递上以为拜师之礼。又起身,向在坐的众位朋友行礼道别,众人也起身行行礼相送。而后追寻其弟而去。这一幕真是看呆众人,都不知所措的拱手道别,目送尚懿珑追逐而去。  笃敬里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呆若木鸡。那和尚却眼睛一转,拿着蒲扇在笃敬面前晃了一晃,眼睛都笑成一缝线了“这不是宝贝?还不快快上酒上肉?”那笃敬也不理睬他,口中喃喃嘀咕道:“这和尚当真能诳人,想那尚举人才高八斗,在这店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竟然也被瞒过。莫不是这和尚只为骗这扇子换食吃的?”不想那和尚却极为耳聪,隔着甚远却也听见笃敬嘀咕,把脸一黑:“你莫要胡言,今日收此弟子乃是天命,你这般胡言乱语也不怕天谴?而今我宝贝在此,还不上菜?”那小二依旧不动,只言小的眼拙不识得宝贝。那和尚无奈,大呼要见店主。  笃敬晒道:“你还敢见我家主人?你今儿来我都替你瞒着,不是可怜你贫苦,乃是心疼我家主人,今日你却寻死见他,我偏不通传。”那和尚摸着下巴沉思良久,像是把他四仰八叉的胡子摸了一摸,又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时间店里竟然寂静无比。只听忽然一个声音打破沉静,却是那和尚先开口问道:“你家主人现下如何?”  那笃敬日常与主人感情颇深,一听此语却也是滴泪不止。嘤嘤噎噎答道:“主人自今日算起,已有三日未上床歇息了,每日守着老祖宗,茶饭不思,脸色都憔悴许多,都怪你了,害的老祖宗老爷受这份苦。”那和尚听此一言,掐指算了日子,大惊失声,言语也急切许多喊道:“快叫你家主人来,否则大事不谐。”那店小二一惊,也来不及反应,听着急切,不暇思索便向屋里冲去。  不一会儿但见一人手持一棍从后堂冲了出来,二话没说,举棍便打,那和尚情急跳开,但见‘砰’的一声凳子上已留了一条青印,那人又向右一抡,又打了个空。看那和尚像是学过武艺,都是轻轻一闪,险险的躲了过去,每次却都是差之毫厘,却总是伤不着他。口中却喊道:“莫伤了家具,莫伤了家具。”那人闻言大怒,举棍乱捣,只顾打那和尚,却哪里打的着。一不小心被和尚一把抓住棍子另一头,那人棍子进也进不去抽也抽不出来,像是嵌在和尚手里一般,再也难动半分。  那人怒气又盛了三分,拉扯不动,索性丢开棍子,举拳便打,那和尚也弃了棍子,见拳头已来,一把抓住,那人又进退不得,便用脚踢,那和尚这下却也没了办法,只得站着挨踢。当真是古话说的好,傻子怕楞子,楞子怕疯子,疯子还怕那不要命的。如今这人愤怒已达极致,正式拼命的架势,即便拦住他的腿,万一他用嘴咬这可如何是好,但那和尚却无意伤害此人,只是招架。喊道:“姚子贞,你何故伤我?”那人闻言才停下脚,但觉自己腿疼,又不言语,只是挣扎脱手,可是那里挣扎的动。店里其他人也趁此机会,纷纷鱼贯而出,夺路而去。  当真是:  纸醉金迷恨白身,善恶难分是人心。  人生几何是真意,一思天道一思诚。  欲知店家为何如此恨那和尚,且听下文分解!!!!
  第二回  孝感动天得馀庆,一语道破一真人(上)  但见他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嘴唇也有些发白干裂,本来丰腴的身体似乎一日而瘦似的,皮肤都有些松弛了。又挣扎几下见双手依旧被死死扣住,却突然泪如雨下,破口大骂:“我把你个挨千刀的泼道,该生拨活刮的臭和尚,绷扒吊拷的夯货,不当人子的畜生。你生来便是诳人禽兽,我如何不打你,你莫拿住我,我恨不得食你之肉,煮你之骨,吸你之髓,敲破脑壳炖汤喝。你骗谁家,枉我贤弟日常斋济你,你却趁他不在,戕害我母,我不打你怎么对得起我卧病在床母亲,不杀你如何对的起日夜煎熬的弟弟。我是不孝之名业已背上了,却不能让我兄弟也落得此名,我今日便杀了你。若我母在一日我便照顾一日,我母若亡,药是我给喝的,我绝不独活。”言罢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那和尚听罢大喝一声,一把推开姚子贞。怒道:“我又何时戕害你母?要你这般诬陷我?”那姚子贞见解了双手,拾起棍子朝打打去,那和尚却也不躲,但听一声闷响,紧接着咔嚓一声,只一下,那棍子便断成两截,一头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过去,姚子贞双手发麻,确也是吓傻了,呆若木鸡。  但见他形容枯槁,一身麻布长衣,还不如笃敬穿戴的好,玄色的帽子扣在头上,腰间一条紫色的带子拴住灰色的长袍,穿着一双布鞋,双眼布满血丝,活生生的像个乞丐。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和尚的头。那和尚却像无事一般淡淡的说道:“我给你那件宝贝,你可按时服用?”那姚子贞先是一惊,然后便像没听见和尚说话一般,惊道:“你还不死?”转而大怒,像是兽性大发,双手伸起,直冲过来,掐住那和尚的脖子,大声喊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那和尚见姚子贞精神不对,气运丹田大喝一声,震得桌椅都动摇几下,那姚子贞踉跄后退几步,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倒逐渐清晰起来,却也觉得气喘吁吁,累的狠了。  只见他说半句缓口气的说道:“你还有脸说你那宝贝,若不是你这诳人的假和尚,骗食的臭道士,我母不至与此,就你那碗不知哪里捡来诳人善良。如今不用还罢,一用我母上吐下泻,就只剩下半条命了,一天叫苦不迭。想我兄弟二人,施酒赊饭于你,你有何能?在此欺骗我,我也是不当人子,病急乱投医,居然鬼迷心窍的信了你得话用了你得药。”  那和尚怒道:“是那个迷了你得心窍,不给你妈用我符碗用药,你母在用碗之前每日肚中绞痛如死,除了哼哼唧唧那里发的出一声,你只用了一次,便呕吐开口,能言苦楚。如何不好?只怪你停用符碗,故而不能进一步的治疗,所以上吐下泻,恐怕如今腹胀已销,元气已伤。如若按时用药,按今日算计,应该能稍进饭食,恢复元气。不曾想你如此愚孝,比之你兄弟差之千里。”姚子贞一听恍然大悟,当日见母亲痛楚,一心只想到假和尚害人,却没注意到表面母亲虽然苦楚,却实际有所好转,如此听这和尚一说,便明白过来。立刻跪下只顾磕头,求那和尚救人一救。  那和尚双手扶起姚子贞,只言:“再服便是,只是那符碗本有十日功效,如按期服完不但能根治其病,也可增强体魄,如今虽然荒废两日便只有八日之功效了,却足可根治,不过尚有八日之时效,本来此碗,可延命二十年,如今便只有十八年之功效。不过天命如此,不可强求。到时你莫强求,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人一听此言,立刻起身,忙向后院跑去。那和尚叹息一声,将那凳子上的白印擦去,又坐了下来。  笃敬再不努嘴,上前问道:“大师,你要再点什么?小的这就去催。”那和尚摆摆手道:“怎么不见你二爷?”敬笃擦着桌子说道:“自老祖宗病起,他便遍请名医,终不见好,前些日子二爷便起身往武林盟去求救了。说‘念在他孝顺老母的执念上,再加上盟里运作一番,怎么着也也能请出一两个医师来。或许能救老祖宗一命’。不想二爷走后,老祖宗病情又恶了,大爷终日不离卧榻,侍药奉饭,又几日不见二爷回来,管家先行回家,说二爷终日在武林盟门外磕头,但见终日有人行迹慌忙进入,向来比较要好的朋友却只言此事真不赶巧,近日盟内有大事,恐怕难以找到药师就此下山。使钱通传也如石沉大海,把钱财退了出来,都说忙于公事,无暇私顾,抱歉万分。所以二爷才让管家先回来通传,言罢又赶回武林盟去了。  大爷听闻此言,哭的竟然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又到老祖宗房内侍奉。恰巧前日你送来符碗说能治病,大爷就去试了一次,谁知老祖宗连吐一日,大爷不敢再用,哭的死去活来,说他害了母亲。而今又颓废许多,样子刚才大师也是瞧见了。”  那和尚轻轻叹息一声道:“如今去武林盟,他们哪里有时间顾及这些事情,纵使养出那武功天下第一的侠客又能如何?”说罢把那蒲扇拿了出来,递给小二。接着说道:“老夫知道你是个重义气的人,对你家主人绝无二心,此物干系你家主人性命,你要收好。千万不可让别人看到,将来找个日子去个小镇。不留在这状元楼内,你可答应?”笃敬一听,当真瞠目结舌。  听那和尚又说:“你年龄尚小,不懂世事,天机不可泄露。世间有那至孝与至善之人,若不解救,我于心不忍。”笃敬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接过蒲扇。那和尚又道:“记住,出去之后无论谁问,都说不认识尚懿珑与尚懿文两兄弟,从未听过。”笃敬又点了点头,如今笃敬已觉得那和尚便是大罗神仙,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物。一一记在心里。  那和尚微微一笑道:“记着我叫黄真,日后送扇子之时,那人问起,便说是我让送来的。”  笃敬又点点头说道:“我姓闻,本来家贫,外出揽活,辛苦的紧。有一日在路上捡到一个钱袋,我便在捡钱的地方坐等。一连三日,不见有人来领,我又困又饿,但又没钱。当时真的就想将那钱袋的钱拿出一些,吃点喝点。当我打开钱袋,当真是吓坏了,金灿灿的。居然不是银子,都是金子,用手一掂足有十几两。我心想,那主人一定急死了,又忍了下去。就在当日下午,见有一人,着装朴素,来到我面前。说他丢了一个钱袋,里面有七两金子。我对他摇头,说不是他的。这人正是大爷。见他哈哈大笑,连说好几个好,我当时很不明白,不一会儿又见一人,衣着华丽,说他也丢了一个钱袋,内有金子十三两七钱。我们找了个店铺称了一下,果然不错。我便将钱袋递给他,谁知他哈哈大笑,说这是我这一年的工钱,我当时吓傻了,虽然我没有文化,但是算算账还是会的,一两黄金是八两的银子;一两的银子是壹仟叁佰个铜板,现下是壹仟伍佰个了。那可就是十四万两千四百八十个铜板呀,一斤面才九文钱,一旦米才……我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当时我真的吓傻了。手里拿着的钱感觉有千万斤中,怎么递都递不过去,就想是手不听使唤了。就在这时,大爷一把抓住我的手对着二爷说到,看吧。我眼光绝然是没有错的,这个人一定可用。就这样把我领回到了这儿,大爷与二爷还有管家都教我识字,说让我以后也要当个账房,大爷觉得我叫二狗土的很,便就论语里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笃敬,说这个字很像我……”那小二默默的说着,像是在回忆一般。那和尚也慢慢听着,犹如随着笃敬进入了他的世界。只听小二又讲一些小事,有的是主人家对他的亲情,有的是他与小少爷玩笑逗趣,恋恋不舍。  黄真也听出了其中意思,便按住笃敬的手,说道:“日后世事无常,你家老爷定然会赶你出门,你要记住我说的话。”那笃敬默默点头,回答道:“笃敬报答主人,虽死不悔!”  那道人见此时气氛沉闷,忽然大笑几声唱起歌来,词曰:‘闲行闲坐,不必争人我,百岁光阴弹指过,成甚么功果。昨日羯鼓催花,今朝疏柳啼鸦。王谢堂前燕子,不知飞入谁家?’①  福缘天机是人心,聊聊众生天何亲?  痴儿浪子无忧心,孝子贤孙是真人!  欲知黄道去往何方又遇何事?且听下文分解!  ①杨升庵,清平乐边唱边起身,向门外走去。
  第二回  孝感动天得馀庆,一语道破一真人(中)  那和尚出了有凤来仪,唱完清平乐又唱起万空歌来,周围人无不望而退避。仍然有人议论那巨鹰之事,市井之间热火朝天,口沫横飞,说什么的都有。忽见一茶馆,店内店外挤满了人,桌边坐的,边上站的,密密麻麻,听说书人所讲的正是金翅大鹏鸟的传说事迹,正讲到迦楼罗向因陀罗的提婆斗法之处,那和尚心里暗笑,大声唱起来:“清风神保护你的双翼,请月神保护你的脊梁,请火神保护你的头颅,请日神保护你的一切!我永远专注于你的平安与幸福,愿你踏上平安的路程,为了此事大功告成。”①那和尚用汉文唱出真是蹩脚无比,不一会儿又改口,换做梵文唱出,也算的连绵悠长,但是其他人那里听得懂,都向他看来。只见一个和尚,甩着帽子,又唱又跳的挤了进来,叽里咕噜的唱个不停。客观们看他形容鄙陋,穿着破烂不堪,眼神多有鄙夷。那说书的先生听到台下吵吵闹闹,也说不下去,只得停了。  店家见状忙跑过来:“大和尚,你要听书,听便是了,如何这般吵闹?快去,快去!”边说边推,把和尚向门外推。磕磕碰碰推到门边,那和尚大怒挥手挡住小二的手,边挡边喝道:“你才是和尚,你们全家都是和尚。你个瞎眼的夯货,怎敢胡嘶乱叫,莫不是看你小,看我不大耳刮子扇死你。”那店小二一听和尚骂人,一来一看他不是富贵的主,二来也看他就是个闹事的货,也不落后,骂将起来:“呔,我把你个秃驴,你若不是和尚,如何头上寸草不生,如何能这般秃?莫不是剃光了头混吃骗喝?信不信我将你扭送官府,治你的罪?本以为你是个佛子,还想留你听书,不曾想却是个假的。吆,这是不知道是从哪儿偷来的佛珠挂在脖子上了?贼和尚,今儿且不说你没钱,有钱小爷也不让你留在这店里。”那和尚却也不怒,也不走,把帽子一戴却又像个道士,大叫道:“嘿嘿,看你这怂样就知道是恶星顶头,老子懒的跟你计较。一个老鹰飞过,你们便以为是大鹏鸟下凡,若是一群鸟飞过,岂不是毗湿奴临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呐,你们说这般歪传,也不怕普化天尊降雷劈了你们。众位也忒无趣,自己个儿水深火热,却到这里无味排解,岂不知谁家佛子下凡来?神仙佛子都忙得很呢。诸位回家该种地种地,该睡觉睡觉。去去去…”边说边挥手将小二连推带搡,自己已然挤了进来。  众人听罢也多有叹息,隐隐有说,若是真有神仙活佛看到我等苦楚,莫说不去那天上天享些清闲,就是不吃这苦中苦也就满足了。但听有个稍大的声音说道:“莫胡言,你们有几个脑袋来的,安敢妄言朝政?”言罢一片安静,那道人走到说书先生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他。说书先生眼睛也直勾勾的瞪着他,手里捏着扇子。道人笑道:“莫生气,我与你说,今日所过之鹰,并不是金翅大鹏鸟,乃是鹫。”那说书人顿时眼睛一亮,不过有忽而转暗。对和尚埋怨道:“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人人皆苦,我不过借势说书,混碗饭吃。大师如此一说,我看听众也无心再听什么大鹏鸟普化天尊了,换一个便是。”只见他敲了敲醒木,高声说道:“诸位,别人不知,在下可知今日之神鸟到底是什么?不知众位看官是否有意静听?”下边一片哗然,有些人默默走向门外,好些个都叫到‘你不是说是金翅大鹏鸟临凡解救众生的吗?怎的要变卦了?’店小二也不再理那和尚,忙向周围卖茶收钱。那说书人又将醒木敲了敲,场下渐渐安静。说书人就把扇子一摇:“今日这神鸟便是武林盟内的神鸟高山鹰鹫,既然此鸟出现,那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自此江湖有新主,天地有新规。今儿老小儿便给大家讲一讲武林五圣的奇闻轶事。”看官们又是一阵嘈杂,多有言只听过四圣的,不曾听过五圣之说,还有一些仍旧认为就是天神下凡来的众说纷纭,又嘈杂起来。本来快出门的人也又挤了回来,那说书人提高嗓门又说:“老小儿,阅书无数,肚子里也是有稀奇货的,我所讲的当然与那普通说书人不一样了。话说大多人都只知道四圣,然而在下却从书中得知其实还有一圣,所以称为五圣。”下边听众“哦”了一声。显然说书匠对听众的反应很开心,满脸堆笑:“列为可知当今天下武功第一的人物是谁啊?”台下一片唏嘘。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当今武林,功夫第一的当是青峰山,翠松崖的剑圣封大侠。除此之外天下无二。”听其言当是武林中人,声音宏亮,内力极足,然而人群中却难找出他来。严慧也向堂内扫了一眼,同样没有找到说话之人,便开言道:“不错,正是此人,一剑飞起千斤雪,电光流火过青海的剑圣,这剑圣共有三个弟子,然而性格迥异,却各有所成,一个不服一个。所以学成之后不到三年就分了家,为了成为师傅的得意门生‘碧波一剑’的称号打的是不可开交,你方唱罢我方唱,一开始只是三人相互切磋,然而后来却是拉帮结派,自成势力。自此江湖如同乱世,为争这天下第一门弄的江湖是腥风血雨,枯骨万千。直到剑圣一开金口只一言,便将此事了结,将三个弟子分置不同去处,才算是平复了当时的局势,自此开始剑圣的名号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然而当今江湖,三个徒弟虽然分置不同去处,但其势力却错综复杂,那么这世上能与这剑圣一战的人也非刀皇不可了,然而……”正讲着,听见人声嘈杂,有人向外走去,后边又有人喊道‘快去那边,正讲剑圣大战刀皇,正精彩着呢!’茶楼的人一听走了大半,不久时又有人喊‘快,那边在讲四圣共诛梼杌,共御魑魅了。’众人闻言又跑向另一家,此时真是人头攒动,如海如浪挤出了小店。一时间各家说书先生都言四圣之事,有神话的,有传奇的,讲实讲虚的都有。,众说纷纭,满城鼎沸。  那和尚摸着胡子,吃着点心,品着茶,也不知道是谁剩下的。此时这店也没几个客人了,那说书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是支支吾吾。那和尚也笑眯眯的看着他,到终了,说书匠止了讲,走下台来,叹气道:“世道荒凉,本欲赚钱为我那小孙女治病,不曾想道路艰难呀,如今客官也走完了,大师傅我看您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人家,快些吃罢走吧,我也要去别的店家了。”那和尚面带微笑,依旧不言语,说书匠只得摇头,上台收拾了东西,就要出门,正走道那和尚旁边,便听见:“你这一走,你孙女的结巴就再也好不了喽。”声音虽小,但那严慧一听却如晴天霹雳,先是一颤,又是惊慌又是兴奋。然后便是欣喜若狂,转过身来便问那和尚:“大师可有何妙方?”那和尚瞄了一眼,又道:“我才不是和尚哩,你看俺那里是个和尚?世人都以眼观世,俺偏不与世人同俗,有谁定的光头便是和尚了?有道帽便是道士了?若是以衣帽论道德,那岂不是犯了佛家的戒,违了道家的理了?所以嘛,你看到俺没有道帽是个光头,可这是俺偏偏是那炼丹的道士,你看俺戴着道帽,可此时俺偏偏是那念经的和尚。你奈我何?”那严慧听着实在想笑,可又有求于人,只得憋着,好在他年迈,一来忍的住,二来脸也不红。那和尚自己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说‘叫你女儿过来与我瞧瞧!’那严慧赶忙出门喊叫。  只见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从路对面过来,正行处忽听一声马嘶冲将过来,回神一看,但见一匹黑马抬起前足,马上一人紧紧拉住缰绳,真是:  ‘一开巨口如霹雳,恶风吹出玄蛇来。  风卷残云四蹄忙,惊的小女忘了娘。’  那女孩早已吓傻在路中间,一动不敢动。黑马落蹄之后又高高抬起,那人将缰绳一卷,马蹄落在小女孩右边落下,眼看马蹄要乱,那人又将马一提,马蹄又高高抬起,那人将缰绳一拉,马蹄又落在左边,小女孩只是呆呆的站着,那马看到蹄前有人,只是抬头长嘶,马上之人尽力控制,十几回合之后渐渐力道不匀,眼看这一蹄落在小女孩顶门,但见有一人影,快如闪电转眼既至,那小女孩已在路边,接着便听到一声大喝那马听到喝声,再路上蹦蹦跳跳,马上之人竭力控制,险些被颠了下来,路边之人极力躲闪,方才躲过一劫。  不一会儿,,那女孩才反应过来,抱着爷爷放声大哭,那说书人抱着孙女,吹着胡子,进来便骂,那和尚充耳不闻,手里却把玩着一件玄色的铁牌正面阳文刻着‘武林盟’背面阴文印着‘追风’二字。那人见这和尚不理睬他,更加生气,却听到那小女孩说道:“爷爷,你喊我做什么?”说话很是流畅一点儿都不结巴,声音如落地珍珠,清脆无比。说书匠一听,只是跪下磕头,再起身时那和尚已然不见。桌上留下几行水印,似乎写着什么,走近一看尚有水迹,但见:  “福缘深浅在善恶,一念成仁一念魔。  若要世间通造化,大千之外凌云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①毗娜达祈福之歌《大鹏救母抢甘露苏摩》
  第二回  孝感动天得馀庆,一语道破一真人(下)  话说那和尚出了门见马上之人一身玄衣,上身着玄色白边的坎肩,下身只一条玄色长裤,脚穿官靴。才扯住了马,身子却也结实,肌肉壮硕,满脸愧疚站在门边,那和尚瞄了年轻人一眼径直走了。  说书匠见和尚消失不见,只往外跑,哪里寻得见,早已不见人影。回过身来又见了骑马之人,不知是该喜该怒,喜的是若无他的惊吓小孙女结巴不一定好,怒的是若一不小心小孙女变会命丧黄泉,站着也不是,怒颜相对更不是,只得起手作揖,那少年一惊慌忙唱个大诺。说书人将他扶起,少年满脸歉意,只言为赶时辰慌忙赶路,却忘了看路,以至于此。说书人也不恼他,只说人没事便好,少年见说书人并不恼他忙取五两银锭出来与他压惊。说书人却也是个正经人,心想若无他的惊呵,孙女的结巴如何能好,再看那少年也有英雄之气,决然不收,伸手推回。  那少年一见说书人双手,一把捏住,他是习武之人虽然没有用力却也是劲道惊人,一般人哪里受得住。说书人被捏的呲牙咧嘴只是喊疼。那少年见他并无功夫便松了手,又道:“看你并非江湖之人,怎会在此说书?”说书人一惊,问道:“你怎知我是说书匠?”少年一哂:“前者说‘青峰山,翠松崖’的便是在下了。”说书匠又惊道:“那时小哥可在店中?如何又骑马而来?”那少年又笑道:“言语时不曾在店内,刚刚进城,只听见隔空有音说武林五圣,心想还有说书匠还能知道五圣之说,便寻声听去。”说书匠一听更加敬重,将少年让了进去,着座。便答:“老生严慧,小哥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那少年作揖笑道:“请恕在下不能相告。”严慧也自知趣便道:“刚才小哥问我何以至此,闲讲来也不怕人笑话,只是苦命人儿,有损慧听。”说着叹了口气,止住不言。那少年默默无言,也跟着叹了口气“我自下山以来,每每遇到便多有苦命之人,不知真假。念在你爷孙二人迁就我过错之处,如果可以,我定然帮忙。”  严慧又叹了口气:“倒是不求小哥儿帮我,只是有苦说不出,憋着难受啊,此事当从五年前说起,一不知来历之人,忽然来到我家,说山北之地乃是他祖居所有,被我等硬占了去便要讨回,我家在此居住几代人了,不曾听说过山北有谁家居住,自然不肯。于是对簿公堂,我们本来也不怕他,不但向县老爷讲了事情始末,也送了银钱。谁知道我不光我家有地契,那人居然也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地契。然而等到开堂县老爷对我等视而不见,反而说我等伪造地契,念在我们世居此地便不惩罚,只是归还土地,反而输了官司。儿子年轻气盛,自然不服,便告到了道台,谁知道台居然不理;只得又向府里告,初始府尹听罢惊呼还有此等恶事,说好一定为我等主持公道,谁知开审之后也是脸色大变,言此案已结刁民安敢毁坏法度,杖一百逐出庭堂维持原判,我儿回家养病,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那少年轻叹口气,仔细听着。那严慧默默言道:“本以为此事作罢,谁知三年前那人又来我家,还带着一群人,进门开口便骂,说我等外来之人强占他家田地,如今要悉数讨回,便要我们迁走否则便扬言杀尽全家。我儿气不过与他争论,谁知那人起手便打,不止如此还将我等告上公堂,我各方使钱送礼,只当县官能够帮衬,谁知这一场官司尽然......尽然葬送了全家啊。”那少年一听惊讶不已。“县令不但判出我等归还土地,没收家产,而且将我儿关押在大牢。不出一月居然传出病死在了牢里,夫人听说一口气没缓过来,一病不起,不久便殁了,可怜我的好儿媳听到我儿亡故居然上吊而死。孙女自此受惊便得了结巴,我一个老汉也被赶出了家,四处流浪,只得靠着说书混口饭吃罢了。”  那少年听后甚是迷茫,便问道:“既然已世居几代,何故又言外迁而来?”那严慧摇摇头便说:“实不相瞒,小老儿祖上因圣上恩宠告官回乡,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这一脉便索性外迁,迁到这是非之地,买地置田。后来朝廷颁令鼓励开荒,所开荒地免税一年,往后每年交税,但是土地归自家所有,正好那时我家人丁兴旺,便在北山开荒。而后来家里人丁越来越单薄,自我父亲开始便是一脉相承,如今老来丧子,做了这至不孝的子孙。”少年也默默叹气,脑海里想着爷孙二人种种无奈。  严慧默默无语,突然眼睛一直,似乎想起了什么,再看桌子,水已然干了,又想那和尚必然是菩萨转世,否则如何预知孙女结巴将好,便偏偏出来这么一位小哥一惊一吓将孙女的结巴治好。开口便说:“不知小哥姓甚名谁?”那少年本来一心一意听着故事突然这么一问,开口便道:“在下凌云台追...”突然止住,咳了一声,又道:“先生何故如此一问?”那严慧默默道:“凌云渡,凌云台...”直言自语道“这凌云渡是什么意思?”来回踱步。那少年平静了心思不知对方何意,是否暗猜自己出行的目的,只是不言,浑身内劲已然运行起来。那严慧自言自语一会儿突然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言罢‘扑通’一声向那少年跪下,那少年一惊,向后一跳,一看真的只是往下跪,赶忙上前扶住,那少年乃是习武之人,严慧跪到一半被扶住哪里再跪得下去。只是带着哭腔:“少侠受我一拜,我有一事相托,少侠万万不能推辞。”那少年一听忙把严慧扯到了凳子上按着坐下:“老先生,在下外出为的公事,恐无力帮衬。”严慧赶忙说:“帮衬得了,帮衬得了。那和尚说让去凌云渡,而你刚才说的凌云台只一字之差,天下如何有这般巧的事情?你想我一个老汉眼看就要埋到土里了,如何照顾我这孙女这也是其一。再次我看你方口阔鼻,浓眉大眼,定然是个英雄人物,我将孙女托付与你自然万无一失。”  那少年一听受惊不小,面红耳赤,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只言:“晚生年龄尚小,尚未想过婚配,尚未想过婚配。”严慧哈哈大笑:“谁说我将孙女许配给你了?你们二人认个兄妹如何?如若她长大了果真看上你了,嫁给你又有何妨?”那少年听说脸又红了几分。只言:“还是当大哥吧,还是当大哥的好。嗯、对。叫大哥的好。”严慧一听忙叫小孙女跪下磕头,那少年要扶,可是小女孩身材娇小,还未到跟前已经跪下开始磕头了。磕完头,抬起头来,那小女孩眼睛忒大,黑白分明,漂亮异常,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倒是把那少年盯得不好意思,躲避眼神。那小女孩咯咯一笑:“大哥哥好!”那少年嘿嘿一笑,赶忙扶起。那小女孩又说:“我叫严馨,你叫什么?”真是声如脆铃,叮叮当当,勾人心魄。那少年支支吾吾的,没说出话来。严馨看罢捂着嘴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到现今见到了我,变成小姑娘了,扭扭捏捏的。算啦!看你这么害羞就不逼你啦!既然这样,你以后就给俺乖乖的当大哥哥,要不然大耳刮子抽你。”  那少年被一顿抢白,羞得满脸通红,说道:“在下江湖人送诨号‘追风’。”那严慧默道:“追风,追风。武林盟追风。”那少年一听有人道出他的出处,大吃一惊:“你如何知道我是武林盟的?”严慧说道:“前时那和尚也持一面牌子,正面书武林盟,背面书追风。来回翻看,我正纳闷为何是反着刻的,那和尚便消失了,我一看桌子留了一首谶诗,本以为是说我不吉利的,谁知得遇小哥儿道出凌云台来,才知那和尚的真意。”  追风一听已是一身冷汗,顺手摸去,果然牌儿不见了,战战兢兢,口不能言。此时方知:‘人外之人天外天,斗量海水貌相人。福缘深浅皆天定,短学少郎艺不精的老话儿来。’追风自持一身轻功天下无二,一对拳脚自视无双,诸般兵器样样精通,要想平日纵使几十人想近身都难,谁承想今日居然鬼使神差连铁牌丢了都不知道。从进城到现在他仔细想了一遍,唯一变故便是坐骑受惊之时别人才有机会,然而凭他警觉别人如何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铁牌偷走,而那和尚......追风思来想去,想不透彻,什么时候的事儿?此时正是迷迷瞪瞪,但听严慧喊:“小哥儿,小哥儿?”那严馨咯咯笑着声音清脆无比道:“哎哟,爷爷,俺今日都与他人了兄妹,你又叫他哥哥,这不是乱了辈分吗?这差了三代的辈分还不吓坏了他,你看你看他都吓呆了。这可好,我认了个痴傻的哥哥,这我可怎么养活咧。”边说边笑边跺脚。此时追风方才醒悟,羞得面又红了一分。  自古一物降一物,丈八男儿亦面红。  窈窕小女口齿俐,谁知原来是口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道通圆融渡真身,一问前程一问情(上)  追风回过神来,又道:“先生不知……”谁知话未说完严馨又抢道:“喊爷爷,既是兄妹,我爷爷就是你爷爷。怎么?你想耍赖?我可是磕过头的,要不认?那你得给我磕回来才能作罢!!”追风苦笑,怎么听这话也觉得别扭,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心里想着有这么个活宝妹子,也是开心异常。只不知道严慧是做个打算,他一个孤寡老人往后可该怎么办。便改口喊道:“严老爷,你有所不知……”话未说完,那严馨又抢白道:“不对不对,你看我爷爷哪里老了?明明年轻着呢,身强力壮的,我看你才是有所不知,可不能胡说。”说罢爬到凳子上,摇着腿,用眼睛打量着追风痴痴的傻笑,那追风此时一听无言以对只得装作没听见。索性不再称呼接着说道:“武林盟中在外公干很多都戴追风的牌儿,我也不例外的。”那严慧一听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立刻缓和了不少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今武林各门各派丢了牌儿可就要了命了。你的没丢便好,武林盟真是神通广大,那和尚可真是了不得。我本欲走,是他让我留下给孙女治结巴,不成想你一来,果然我孙女的病也好了。进门便见他拿着追风的牌子看来看去,转眼就消失了,桌子上还留了一首诗,仔细想来写的真是明白:“福缘深浅在善恶,一念成仁一念魔。若要世间通造化,大千之外凌云渡。”少侠可知其中意味?”  追风言道:“这首诗倒也明白,无非劝人向善,正所谓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只是他说着凌云渡,不是那接引佛引渡成佛之人的渡口吗?这是说善事多做,自然会脱去肉胎成就正果吧,也是劝人行善罢了。”  严慧摇头苦笑道:“少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道人定是个老神仙,我前者说这诗是谶语,只因此诗道破我家之兴衰。想我祖辈为官清廉,归乡后圣上亲赐良田财宝,家大业大,故而旁支迁徙至此地置地买田,丰年收租,坏年散粮。已有几世,后世贪心不足,开荒后山。至此人丁单薄,一年不胜一年。直至我儿,又按年要征租,不正是福尽恶来,一念成魔?我从小便只有这独子一个,疼爱有加,故而从小便好与人争强,所以此时失了性命。想那和尚必然知晓我家之事,意欲让我出家为僧,化解前厄。正巧少侠你来,可以带我孙女去武林盟,免去我后顾之忧。你说这和尚不是神仙,却是什么?”  追风听到此处也是无言以对,心里依旧想着那位高人,况且不知那人来历,更不知道将会以他的名义做出什么事情;漫无心思的点着头,默默无语。心想此事还需当地人出面,找到那和尚才行。那严慧见他若有所思,默默点头,以为追风也认为那和尚是个神仙,出家之意更浓了几分。  追风思虑甚久,似乎做出了决定,站起来拱手道:“严老爷,您先在此歇息,在下尚有公事未完,暂且告辞。”那严慧一听,忙问:“少侠不愿意带小孙女去武林盟?”追风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纵使刀山火海也是要办的。既然答应,何敢食言?太公在此休息,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日,晚生必归。”说着便给严慧五两银锞子,严慧推诿几番,多言‘使不得’等等。追风笑道:“馨儿说的好,既成兄妹,她太公自然也是我太公,太公何须介意,且请收下。”严慧本来无钱,听如此说也便安心收下,多有嘱咐办差小心,早去早归之类。  话说追风出门,径直往府尹內衙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内宅后门,递出书信,烦请门童通报。那官人家的门童自然高人一等,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那里理睬他,只说老爷公务烦累已经休息,概不通报,或明日再来。  追风无语,那里等得到明天,便掏了五两银子。那门童瞄了一眼银子,也不伸手去接;说道:“老爷当真是睡了,小的怎好打搅。”追风无奈又掏了五两,往门童手里一塞说道:“兹事体大,烦劳哥儿通报通报。”那门童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眯着眼睛:“既然兹事体大,何故只有这些?”追风笑道:“事若成,必有重酬,这些只是小弟今日见兄弟仁义,交个朋友,权当一点儿茶钱不成敬意,还望哂纳。”那门童一笑,将钱装进袖内:“兄弟既有急事,我便冒死通报一回,不过老爷……”追风赶忙接过话头:“无妨,无妨,将信递到便可,但求提携,有劳兄弟。”那门童见追风如此谦虚,关门而去。  追风在门外等了不消一会儿,只见门童气喘吁吁奔驰而来:“大人请前门入衙。”追风已知将信递交,便说:“此事不可从前门入,后门请进。”那门童忙将钱财取出,要塞给追风,追风再三推辞。门童告饶许久,追风只说无妨。门童又跑回通报。不一会儿但见一人身穿官服,门童随后而来。到门前打一揖手,追风亦还礼。那人道:“上差前来,有失远迎,请进请进。”追风亦请,与府尹并肩而行。一路无话直到内堂。屏蔽左右才言:“大人,小人此来,本该早来拜访大人,然而事出突然,蹊跷无比,故而晚来,还望大人见谅。”府尹一听见并非来者不善,便问:“有何蹊跷?”追风便将治哑、丢牌之事说与府尹,说到那和尚之时,固然详说几分。府尹听罢当真五雷轰顶,战战兢兢说道:“追风的牌儿丢了?”追风默默点头。  那府尹急忙喊人,就要查办。正要开口,追风急忙止住,府尹定神一想,招了招手让人出去,并嘱咐道:“闲杂人等,皆不可在房周围停留,上差有秘事相告。尔等仔细看护院子。”待衙役出去,关好房门追风才说:“大人不怕死么?”那府尹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细想一会儿默默的摸着下巴,因为身肥不能久站寻了凳子坐下,又把事情理了一遍,方才镇定下来。  “来人!”府尹开口说到。立刻进来两个衙役,“追风大人前来告知,近日我境内有一疯和尚招摇撞骗燕飞虎你着人速去查出他的底细,若遇到他即刻抓捕归案。如若不见其人,速速来报!”燕领命而去。“还有一人近日流窜各个茶楼酒馆说书谋身,其特征便是有个结巴的孙女。于德力你着人前去查清他的底细。切莫惊扰他们。若有差池,唯你是问!”于领命亦去。  “来人!”府尹又开口说道。这次又进来两个人,也是衙役装扮。“去把海总管叫来。”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衣着华贵之人。行礼介绍完毕,又说道:“你写书信让快手速向辖区各州县暗送书信,让各地暗查官制玄铁的牌儿,若牌上刻有武林盟追风字样,即刻缉捕归案,办成此事,必有重赏。”又嘱咐几遍私密行事,方才安心。海总管领命而去。  不一时,燕飞虎、于德力二人回禀:“那说书匠姓严名慧,孙女姓严名馨,于前年来到本地,只是说书糊口。据了解这两个人似乎与辖区内的孙县令有些过节,也算是逃难于此。”那府尹冷哼了一声:“什么叫逃难?”于德力回到:“输了官司,儿子气不过气死了。妻子上吊,儿媳投井死了。如今只剩下爷孙二人而已。”府尹面不改色,哀叹不已。追风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已是老江湖了。虽然心中愤怒,也猜的七七八八,却也是面不改色,至少他知道了妹子的仇家便是这个孙县令了。  燕飞虎见于德力汇报完毕也开口说:“那疯和尚虽然神出鬼没,但好在时常招摇过市,如今属下也已查实,那和尚一会儿说自己是个和尚,一会儿又说自己是个道士。众人都叫他疯子黄,虽然来辖内时日不过半月却游走于街巷茶楼之间,画符施药,多有见效的。只是今日好像开错了药让姚老板给打了出来。之后便又混到茶楼里去了,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小人四门都有问到,却不见他出城门,城内目前为止也没寻到,属下正在加大搜索范围与力度。”那府尹一听治坏了姚老板家人,脸上便暗淡了几分。  府尹招招手示意二人下去,沉思良久问到:“莫不是那说书先生恶人先告状,先入为主的犯子?上差知道自己丢牌其实是那严慧首先告诉于你,如果他心思缜密先告诉你那疯和尚拿着牌子,你便不会首先怀疑他了。况且那和尚疯癫异常,偷你的牌儿又有何用?”  追风沉默一会儿,也摇摇头道:“那严慧我早已试探过了,抓住他的手运气走遍全身,气脉脆弱,绝对不是习武之人;他纵是神偷,凭借我的本事又怎么近的了我身?况且他若要偷我的牌儿,何苦叫我带走他孙女?只是那个和尚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说的,我却不曾见过。”  府尹沉思良久:“不如三管齐下,你去接他孙女来;我一边让人寻找疯和尚一边监视严慧以达到分而治之的作用,纵是严慧偷牌儿也会顾忌他孙女;我已安排人从铁牌入手,各州各府自然在意,更何况官制玄铁的牌儿本来就少,想必不日便见分晓。”  追风起身去接严馨,府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急急呼呼,摩拳擦掌。不一时便有人回报一趟进展,至此直到夜晚。不一时追风已接严馨到府衙,对严慧便说是为他打官司的,严慧反倒不甚同意,追风再三要求尝试方才首肯。  见了府尹,严馨敛衽而拜,低着头右手往左手一搭放在侧腰,右脚向后一支,微微行礼道一声:“爷爷万福。”声音清脆宛如夜莺,那府尹听到‘爷爷’二字乐的欢天喜地,听那声音如同天籁,早已不知道东南西北,脸上的肥肉像是堆在了一起。再看那严馨行礼便知她家并非无脸面之家,出身应当不差。又看相貌真是个:  “春风吹散三九寒,毫光扫尽诸般霾。  鹅蛋脸儿新月眉,琼瑶玉鼻樱桃口。  凤瞳剪水摄人魂,玲珑青葱倩如玉。  月宫仙子三分羞,九天嫦娥下凡来。”  那府尹如此看早已惊动了严馨,待看府尹要扶,严馨向后一撤,退到追风身后,抓着追风衣角眼似秋波,神如洛女,三分惊与怕,五分面腮红,如那盛开的桃花,带雨的梨花分外妖娆,勾人心魄,眼巴巴的望着府尹。见那府尹体态丰腴,肚大腰肥,方脸盘子小眼睛,卧蚕鼻子铜刀口。双耳垂下笑嘻嘻,好似三世弥勒佛,像是个痴儿一般盯着严馨。  严馨见他这般盯着,很不自在,开口道:“爷爷,小女有礼了。”只是说,却依旧躲在追风身后,小鸟依人。那府尹一定神方知是失礼,便镇定道:“小丫头,姓甚名谁啊?”那严馨不答,只是低头站着,追风便道:“舍妹姓严名馨。”府尹接到:“馨儿有何冤屈?本官一定为你做主。”严馨一听微微一笑,但见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笑眯眯的看着府尹,真似那水出芙蓉,有似那含苞待放的水仙。府尹谄媚无限,摩拳擦掌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说道:“只管放言,不就是个孙德成嘛。本府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此时单听严馨讲道:“谢谢爷爷抬爱,小女子当真无甚冤屈。”如此一说,追风与府尹倒是先一惊,但他在官场混迹这般久,除了钱色多有把持不住,其余定性自然是好的,很快便淡定下来又问:“既无冤屈也罢,爷爷问你一样东西,你可不能骗爷爷呀!”严馨表情依旧:“爷爷只管说,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么一说,听的追风府尹都笑开了花,心想这小女孩口齿倒是跟了那个说书的爷爷了。府尹边笑边比划的问:“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大,黑色的铁牌?上边还刻着字呢。”严馨一听便道:“嘿嘿……我就知道那个牌子一定是追风哥哥丢的吧?还怕羞。”说着还用指头把自己的脸蛋点了点做羞脸的动作,笑眯眯的看着追风,看的追风满脸通红。接着又说“开始听追风哥哥说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个牌儿,我还信以为真呢,你们一问反倒坐实了。嘿嘿…我爷爷可没说假话,那个和尚拿着这么一个牌儿的,他去听爷爷说书的时候空着手来的,救我之后手里就多出来了牌儿,还坐在茶楼把玩了一会儿呢。”追风一听便问:“那和尚如何救得你?”“这我哪里知道哦,只是救我之人身上有一股青泥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我能闻到那个和尚身上是有的。”  追风听罢深色木然,面容沉重万分,坐在了凳子上。心想:我自恃轻功造诣已有大的造化,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了,谁知今日却神不知鬼不觉丢了牌儿不说,就连从我马下救走严馨都没有察觉。更可怕的是这人却不在江湖名册之中,与我相对,却感觉不到他会一丝功夫。他又细想到刚进城门便听到严慧说书,单凭一个说书人怎么会有这般内力将声音送入我的耳朵,而我运足内劲将声音送回原地,他便听声辩位,所以才让严慧呼唤严馨,受此一吓却是治好了严馨的病,此人功夫定然远胜于我。可是他偷我牌儿又有何用?若是栽赃我,为什么要将救严馨的功劳送给我,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当真可怕。方今才知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正是:  浩浩江湖卧虎龙,谁知他人真乾坤?  少子不知天与地,遇事不防悔不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三回  道通圆融渡真身,一问前程一问情(中)  府尹见追风沉默许久,便问:“若如此,如是奈何?”追风本来有求于他,如今得知那偷牌之人定是那个和尚无疑。心里便气这府尹对严馨无礼,开口便说:“此人功夫了得,怕是江湖人士,偷了我的牌儿指不定要做什么事情,依我之见此时关系重大,我需上报盟主方可。”那府尹一听,忙跪下道:“上差饶命,此事说出,下官失官是小,少侠名誉事大,还请三思。”追风听罢,冷笑一声:“我的名誉事小,若坏了盟里的事儿才是大事!既然如此,大人有把握寻回名牌?”那府尹一言不支,默默站着。  正此时,忽然有人急报,话声已到门前,府尹以为名牌有了下落,忙宣入内。衙役入内跪报:“今日佛光寺塔顶舍利子突然失色,漆黑一片,僧众难探究竟,惊恐万分,请大人抉择。”那府尹本来被失牌儿之事所累,一听此言,眼前一黑,竟然往下一倒昏了过去。追风忙一跨步将府尹扶住,放到凳子上。严馨惊呼道:“就是这样,那个和尚就像这样,不过那一步好像很大,似乎一下就到了我跟前,将我抱起,回到店内将我放下,感觉不像是用走的,倒像是飞。”  话说追风听严馨如此一说,觉的不可思议,心想我师傅轻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也没有严馨说的那般神奇,转念又想那小姑娘如何看的清我轻功步伐,但又觉得如果看不清为何她能指出相同之处,况且他当时几乎全部精力都在控制失控的马匹,对那和尚一点知觉都没有,想她当时不吓傻才怪,怎么会留意那和尚的步伐,便更难相信严馨的话语。就这样自我怀疑,五味陈杂,将信将疑的又掐了掐府尹的人中,送了口水,府尹才缓缓缓过神来,口中还在念叨:“如是奈何?如是奈何!”  追风细想,纵是名牌丢了,站在此处也毫无作用,府尹已经派人去查,驻足无用。不如也帮帮他,以后用得着他也是个恩情。便开口说道:“大人莫急,不如让我前去查看。”府尹一听,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说:“好好好,大侠需要什么?我这就准备妥当。”追风回答:“只要一二衙役带路便可。”府尹换来衙役,嘱咐好生伺候,若有差池重罚不饶。  追风要走,严馨却要跟定追风,那府尹百般哄诱都不成功,便只能带上,一路无语径直到了佛光寺,门僧远远看到有官差来,早就通报,合寺僧侣都在山门外等候。  那住持上前一步打个揖手道:“阿尼陀佛!衲子有礼了。”追风忙后退一步双手合十行个佛礼:“方外人,追风起手了。”低身不起。那住持伸手扶起追风,呵呵直笑,连说三个‘好’字。追风又行一礼:“敢问大师德号上下?”“不敢不敢,衲子上衍下身!”追风一愣,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可是沩仰宗的高僧?”住持一笑:“衲子愚钝,竟不知何为高低,世间皆平,如一物而已,衲子乃是一僧而已。”追风自知失言,忙跟在住持后面进入山门。  刚进山门,但见一佛祖坐在正中,正是那来世佛,高大宏伟。严馨一步三跳跑到佛前,那佛笑,她也笑,只是盯着佛看。衍身一见小女孩盯着佛祖痴痴傻笑,心里也是非常欢喜,向前走去口诵佛号:“女施主,我佛如何?”  严馨心里自然觉得佛祖和蔼可亲,吉祥平静;但是刚才那住持用大智慧抢白了追风,她心中却有不快,便巧言道:“大师有大智慧大造化之人,我一俗世的尘埃,真不知道什么是女什么是男?更不知道什么是佛?什么是如何了?大师如此一问,我竟然如同白昼一般,内心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罢,嘻嘻哈哈,便跪下向佛爷行了大礼,起身又躲到追风背后去了。追风倒是满面尴尬,以为严馨冲撞了住持。那住持面含微笑双手合十只道“善哉善哉!”  绕过佛祖,但见四大金刚分列左右。严馨见四天王面目峥嵘,内心有些害怕,脸上自然也不好看。衍身见严馨害怕,微微笑道:“小施主,怕吗?”那严馨性格却也刚毅,虽然心里害怕,嘴上却不服输:“槛内之人,世俗的很,不…不知道什么是大,什么…什么是小。什么是害怕。只是,这四位大神,为何这般摸样,却要躲在那尊好佛爷的背后吓我。我,我又没有做个坏事,这么凶干什么?”那住持哈哈大笑:“你也有害怕的。你可知你进门所拜之佛?那你为什么拜他,却不拜这四位金刚?”严馨年龄尚小,自然一说一,二说二:“进门所见的佛爷慈眉善目,肚大腰圆,可爱之处言之不尽,他还冲着我笑,自然之尊好佛,当然要拜啦!你看他们四个,恨不得吃了我,还有他,你看你看,躲在佛爷背后的还有一个,拿着个杵都瞪着我,恨不得把我捣成蒜泥,我还拜他们做什么?”住持笑问:“你可知弥勒佛为何长笑?为何肚圆?”严馨摇摇头。住持又说:“入我佛门,便要欢欢喜喜,度大能容,方才心里平静。只有内心平静,善恶之门自然紧闭,正所相由心生,你心中有凶戾之气,看到他们自然是凶的了。若你消除戾气看他们自然也是慈眉善目的了,这位护法与这四位金刚可是保护你的,你还觉得他们凶吗?”严馨听罢,忙向金刚护法拜了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与住持斗嘴争强,少了慈悲心怀,请五位大神不要凶我。”住持倍感欣慰:“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善哉善哉。施主再看金刚如何?”严馨微微笑起,那住持也微笑向严馨行了一个佛礼。  走过天王殿,正中间便是一个大铜炉,燃着高香,细香;香炉之后,便是高山。那住持转身问到:“即入佛家地,不知施主是否心有礼佛?”追风打一揖手:“非是晚生无礼,只因此次乃是受府尹大人公干而来,不敢因私废公。倘若下次再来,定然礼拜,还请见谅。”严馨却看着宝殿,盯着香炉,心里却是想上一株香,只是见追风不拜,不好开口。追风见严馨盯着宝鼎,便知她的心思,立刻取出香油钱施舍给管香的小僧,那住持忙将钱财推回:“小施主与我佛有缘,既为缘聚,何劳施主破财。”便取了三株高香,边点香边口中念念有词,念完之后递给严馨;严馨拜罢,个子却低,住持接了香供奉在宝鼎之内,口诵佛号。又对严馨说:“施主如今已度一人皈依我佛,善哉善哉。”严馨虽然不懂,但是却也不敢再争辩,衍身见追风心事重重,无心礼佛,便引路从大殿旁的长廊走去。  但见长廊顺着山势如盘龙游蛇逶迤而上,入了长廊,但见朱红的柱子,洁白的墙面;柱上多有对联,墙上或歌功颂德或讲禅语解机;行不过数步,便见墙上有画佛像的,也有书写佛经的或刻或雕不胜枚举。廊外高树鲜花美不胜收,走到尽头,但见台阶之上正是大雄宝殿,宝殿左右便是祖师殿、珈蓝殿;再向回看,原来除了上来的这条路,还有一路长廊,依山而造,如双龙盘绕。  过了法堂、罗汉堂、藏经楼、转过方丈室,向西廊转去,但见一方密林,树高塔更高,多有三层石塔,庄严肃穆。伴随着虫鸣鸟叫,一唱一和宛如天籁。郁郁葱葱恍如清幽仙境,森森塔塔错落有致,真一个洞天福地人间天堂。时值夜晚,月色朦胧,烟云缭绕与这福地遥相呼应,怎的一个‘自在’了得。追风看的正自发呆,那方丈开口道:“这里便是小寺的塔林,中间那座九层高塔便是佛光舍利存放之处,在此已有三百余年,小僧道行浅薄,恐获罪于天,佛祖降罚,故而失了此物。本该佛前忏悔,却喜得上官前来,万望寻回此物,以证佛心。”  追风向高塔望去,果然是好,高六丈有余共九层。夜黑却看不清,追风心想,此处戒备森严,佛塔又高,能从这里将佛光舍利偷走,功夫定然不一般,正自忧愁,听见严馨说道:“哥哥,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哥哥施展轻功飞上塔顶,一看便知。”追风一听宛如明钟一般,心想我心乱如斯,竟然忘了上塔观看,但是佛家子弟岂无能人?便一喝严馨:“休得胡言,宝塔乃是佛门重地,下有祖师衣冠,塔有镂刻真经,谁敢妄为?更何况祖师当真是那活佛在世,无人不敬,苍生亦感其功德,纵是圆寂之后也留下这佛光舍利,为我辈消灾解难,想必祖师业已成佛,才有这佛光普照,三百年经久不灭,我何德何能,敢上塔顶?”严馨见追风喝她,早已眼泪盈眶,只是不流下来,满眼委屈。  那方丈一听便道:“施主心中有佛,自然亲近我佛,在贫僧眼里佛便是世人,佛便是万物。正如施主所言,我寺祖师既遗佛光与寺,普度众生,而今佛光乍无,贫僧还请施主上塔一观。”言之再三追风也谦让再三,只怕对佛祖不敬。却说恼了旁边的严馨:“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哥哥莫要推卸,方丈与祖师有师徒之情,不敢造次,哥哥你武功盖世,不如替方丈走上一遭,佛祖眼里明白,岂会怪罪哥哥。”衍身也忙应承,追风便不再推辞。顺着塔下饶了三圈,但见塔上刻着经文,行过了礼,众僧也口道佛号,祷告完毕。  追风气运丹田,只是一蹬,便跃起丈余,脚已经踩到了一层塔脊;轻轻一点又跃起两丈有余,向下稍落,便到了三层塔脊;双脚用力,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高了三层;用手一搭,将第六层的搭耳抓住,然后一甩,身体如飞燕一般,御风而起又上了一层;手脚并用不会儿便到了九层,如蜻蜓点水一般到了塔顶,向下看足有十丈高。再一看塔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套住了顶子,黑套之内隐隐有光。解开黑套,却是大吃一惊,不是自己名牌,却是何物?但见名牌装在套内,套子裹住了舍利,追风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伸手将那袋子取走把名牌收了。但见那舍利果然光华无限,佛光普照,追风向后一跃,便如落叶一般飘飘荡荡轻轻站在地面,对着佛塔三叩九拜,口诵宝号,众僧亦行大礼。  那方丈真是惊喜不小,也知异物所挡,并未丢失,感叹不已。谓追风道:“京城重地,国寺院内,舍利失色,异物横生,恐非祥兆;此主天下有变,佛光在施主手中恢复,其中自有其意,施主当择贤而事,不负天意才好。”追风笑答:“在下不意朝局,只愿做个闲野散人罢了。”方丈默默无语,口道:“善哉善哉,天机不可泄露!”  正值夜晚,住持便留众人于寺院歇脚,追风因为得了牌儿也心无牵挂便留了下来。衙役却要回府禀报,自然不敢逗留。是夜严馨定要住持为她讲授佛法,那主持也是欢喜异常,追风听的混混噩噩,严馨听的回味无穷,问东问西。不知不觉已到深夜,严馨依旧不觉困乏,方丈让比丘尼将他们送回禅房。  一夜无话,至次日天明,追风早起练功,见严馨早起,神色忧郁,像是茶饭不思,口中无味,平日里的伶牙俐齿竟然荡然无存,文静异常。追风见严馨这般,怕心郁难解,生出病来;便跑到前去打一揖手深深鞠了一躬,带着七分调侃三分坏笑戏称道:“沙弥尼,方外人有礼了。”严馨见状‘噗嗤’的笑了出来回应道:“不知大师何意?烦叨小尼有何见教?莫不是凡心不定,求禅难静,以至堕入苦海?不如小尼渡你一渡,拜入我门下,为这苦海添一扁舟、加一叶帆如何?”追风一听咕哝道:谁晓得她今天看着文静,口齿还是这般伶俐,想必是无虞了。便把话头一转:“小尼姑,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甚怕风浪,又不会游泳,更不会向前,若有个大风大浪,谁来护我呀!奴家怕的要死,还是不要了的啦!”真是个七分妩媚三分谄媚,肢体摇晃的跟小旦上台似的,看的严馨‘咯咯’直笑。正在此时,但听寺内钟声想起。  忽听有人念到:“我今鸣此槌,为招十方圣贤来,共同合利,为拔三恶,道苦众生,共同出离苦趣。”气力浑厚,悠远绵长。念罢便是三声钟响;一停又响十八声,边听又唱到:“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边唱边响,时而一句一声,时而一字一声,钟声不断,似千回百转,响遍大地百川。追风听的正自入迷,宛如禅音不断,宁静无限,如此钟响一百单八下。  稍停鼓声又起,但听又有人念道:“邦基巩固,国运遐昌,佛日增辉,**常转。天下太平,万物祥和,佛光常照,普度众生。”晨鼓又起,似雷霆降世,急而高昂,如雨点般落地有声,体内血脉如江河涌动,而后归入大海,内心却是一片平静,追风觉得体内经脉与钟鼓相连,动静有致,节奏鲜明,突然觉得内劲充沛如日中天。不一时鼓声也停了,严馨似风一样的向大雄宝殿冲去,早有住持等候,原来严馨早起却是为了这柱头香。  严馨接过香口中默念:“自有血海仇,今发如来愿。莫问前程路,不求终身事。万法尽自然,何敢违定数。如若随法愿,一身尽孑然。愿爷事如意,愿父脱苦海。”祷告完毕叩首,又默念道:“虽无血肉亲,恩重胜亲兄。愿发一大愿,为我寄恩思。”言罢又偷偷的瞄了瞄追风,祷告几句,又拜了一拜。将香给住持,住持将香插在鼎内。  追风也买了香上了一株,对住持说道:“衍身法师,叨扰多时,惭愧不已,晚辈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居,此女有一太公,一心向佛,时常提及出家为僧,不知大师能否为他敞开门户,拜入门下?”住持含笑说道:“善哉,善哉。佛门常开,自度有缘之人。”追风欣喜不已;便领着严馨走下山去,刚到山门便听有人喊住。  正所谓:  自古忧喜两难分,拙子遇巧是定生。  德女为孝发宏愿,不知天意早成书。  欲知来人是谁?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第三回  道通圆融渡真身,一问前程一问情(下)  话说追风二人正要下山却听到有人喊叫,回头一看,见一和尚追逐而出,边跑边喊;二人驻足等待,那和尚手捧一紫檀盒子做工甚是精巧雕刻的莲花栩栩如生小跑而来。将那盒子送与严馨:“严施主,住持特命小僧将此信盒交付于你,并言:‘有此一谶,荣华富贵。有此一戒,普度众生。’”严馨接过,欢喜异常,见那盒子更是手舞足蹈爱不释手,那里细看,眼见就要解封拆盒,和尚赶忙拦住:“施主莫要心急,请看封条所书何字?”严馨见那锦盒果然有张封条上书‘遇圣自开’四个字,看着封条撅着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三个字。但有前车之鉴,不敢不听衍身的话,只能乖乖抱在胸前,追风见她这样的表情,心中却觉得啼笑皆非,便接过锦盒捏在手中;拉着严馨下山去了。  严馨毕竟小孩心性,走了没多久便蹦蹦跳跳,忘记前忧。不一会儿又鼓动追风打开盒子看看写着什么。追风便吓唬她:“神人的话还是要听的,要是不听呀,天打雷的时候追着你,地冒火的时候也追着你,跑都不跑不掉,就是躲到天上天也会塌,钻到地里啊,地都会陷下去的。”吓的严馨再不敢要看,但是吓得了一时,不一会儿便忘了。又开始了瞎想自己是那杀富济贫的侠客,惩治贪官污吏的钦差,追风是她帐下的小将,可以呼来唤去,一会儿又想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追风是她身边宦臣,做足了架势说道:“小锥子,给娘娘唱个小曲儿。”追风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反驳却不如她口齿伶俐,受尽了欺负,直捱到下山入城,严馨才变得乖巧玲珑,宛如一只温顺的羔羊,也不蹦也不跳,举止典雅,活脱脱的像变了个人,追风才松了口气。  回到茶楼,见严慧眼圈较黑像是没睡好似的。追风问安,严慧便说:“昨天做了一个梦,好在有惊无险,一开始倒也是安详宁静,我像是坐在一个莲花池中,周围全是盛开的莲花,池边坐着一个老僧,一边喊一边招手‘道融,过来。’我在池中他在池边,没有桥,也没有船,不知道怎么上岸,便喊道‘大师,渡我则个。’那和尚却也奇怪,哈哈大笑,说什么‘万人皆求渡,何时能自渡,入我禅定门,万人皆自渡。’我一听便想起那个道士的谶语来,便喊道‘福缘深浅在善恶,一念成仁一念魔。若要世间通造化,大千之外凌云渡。’那和尚听罢哈哈大笑‘此时不渡,更待何时?’只见水里莲花三朵一接,五朵一变,成了一个莲花座游到我面前,我便上去坐在中间,莲花自己向对岸游去。谁知游到一半却不动了,我拼命用手划,只前进了一点儿。忽然间狂风大作,阴云密布,犹如鬼哭神嚎,有几个小鬼前来缠住便要吃我,我便喊‘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害我?’那鬼便言‘你祖上为官害我一家,如今便要你来偿还’另一个鬼喊道‘你祖上哄骗圣上加收税租致使我等活活饿死,也要你来偿还。’在撕扯中我险些掉进水里,正此千钧一发之时见一女仙,脚下踩着一颗葫芦飞了过来,用手一挥,便见金光万丈,众鬼皆散,那光冲开云端,吹散了黑云,驱散了狂风。再一看那女仙,身着七彩玲珑缎,只能见到背影,一言不发又骑着葫芦走了。我又向前划,不一会儿,又见四周乌烟瘴气,出现了一群黄面佝偻的小鬼,有拄着拐杖的,有弯腰弓背的,还有四人抬着一人走的,像是个逃荒大队。一见到我便一窝蜂似得向我冲来,口里喊着:‘还我命来!’我也大喊:‘我与诸位素未谋面,如何赖我?’那老鬼叫道:‘你爷家财万贯,为富不仁,天有大灾一毛不拔,人有大病一文不济,贪得无厌,雁过拔毛;我等皆因他而死。其人虽死,其心可诛,如今便要你来偿还。’上来便是厮打,将我围在中间,我左右遮挡,护拦不住。眼看就要将我拉下水去,但见有一人从水上走来,到我面前,那群小鬼弃了我,却跪在那人面前哭泣不止,但见那人将手一招,顿时金光万丈小鬼烟消云散。他将我扶起,我再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脸;见他跪下行礼道:‘小婿救护来吃还请太公恕罪。’说罢拜了三拜。我正要将他扶起却见他脚底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心惊肉跳,脑昏恶心。定了定神再一看那人已经不见了,但见尽是荷香美色,祥云悠悠,池水静静。眼看就快到岸边,但见那个逼死我儿的人穿一副红色的铠甲,悬在半空,声如雷霆哈哈大笑,形态癫狂不已。吓得我梦也醒了,惊了一身冷汗,但是依旧瞌睡,又昏昏的睡着了,一觉便是天亮。”  追风听罢觉得此梦异常蹊跷,便讲了光寺愿意接纳他出家为僧的事情。严慧听罢叹道:“果然世事无常,终归是缘归缘、法归法,因果铸成,报应不爽。既如此我便一心向佛,我只馨儿一孙,还望你一心帮衬啊。”追风听到此处,赶忙跪下:“太公何出此言,折煞孩儿了。从此之后义妹之事,便是孩儿之事,纵是上天入地也无妨。”严馨听到如此说面红耳赤,只抓着衣角把弄。严慧看着严馨说道:“从今天起,你事事要听你义兄之言,从此以后他便是你的亲兄弟。”严馨一听亲兄二字,面色发白咬着嘴唇说:“亲兄如何,义兄又如何?追风哥哥,纵然不是亲哥哥也是比亲哥哥还要亲的。说什么亲兄义兄呢?”严慧听罢为之一哂:“好好好,义兄就义兄。既如此,我也是了无牵挂,今日便上山去也。”严馨也跪下哭泣不已,噙着泪说道:“爷爷,非是孙儿不留您,而是衍身大师在我刚进寺门,便言我将渡一人入他门下,由此而看全是天意,况且爷爷年迈孙女在您身边,也还是让您颠沛流离,起居无所,又何其不孝,孙女心如刀割。”说罢泣不成声,哭倒在地。追风赶忙扶起也劝:“太公即便要入佛门,也容孙儿前去准备香油,高香,僧帽、僧衣、僧鞋、僧钵禅杖,一应俱全再去方可。”那严慧听罢哈哈大笑:“了无牵挂,佛门自开。众多拘束,六根难尽!”说罢径直往山上行去。  一路到了山门外,见那放生池活水源头,功德无量,与梦中的莲花池竟有几分相似。严慧默念:“功德大道,皆一念矣。”过桥但见哼哈二将怒目而立。严慧跪在寺门之外,想起以前种种往事,痛哭不已。正此时但见寺内塔顶金光大盛,舍利子光芒万丈,直冲云霄,与日争辉。不一时便见山门大开,衍身走了出来面带微笑道:“道融,你可记得老衲?”这一叫,严慧抬头一看,正是梦中池边老僧。严慧惊疑不定,衍身扶严慧起身,从空门入内,但见弥勒佛慈眉笑目,严慧一看便见佛前写着一副对子:  上书: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下书:笑口即开笑天下可笑之人  严慧见状,跪在佛前又是大哭,呜呜咽咽,泣不成声,不一会儿渐渐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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