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二级建造师增项考几门了一个市场,市场中间主要通道出口正对着我三间民房。我

我家的老屋_随笔攻略_随笔知识_随笔信息_百度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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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屋走过沧桑,历经繁华。我家的老屋早已被宽敞明亮的封闭式平房所代替,屋内卫生间、客厅、餐厅、卧室、储藏室都是按城里的样式设计的,可谓乡村居首。村里40多户家家都是平房,过去的土胚房早已销声匿迹。可每次回家我总是默默想着居住在老屋时的情景,一幕幕漫溯心房,禁不住潸然泪下,,,,窗前像看到娘的背影在老屋里弥漫,回忆着父母的模样,就像又和他们一起在老屋里走进走出,亲情无限。老屋虽然在流经的岁月中消失,而烙印在脑海里的老屋却从未褪去,至今犹新,历历在目,无法搁浅我对老屋的怀旧和追念,老屋就像一首歌曲总是强烈氤氲在我的心里宛转悠扬。 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我的老屋是山里人家最普通的式样,老屋的结构与北京四合院颇为相似却韵味不同。它没有城市高楼的雄伟和高大,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庄严,古朴的风韵里酝酿着岁月里的浓浓苦涩,四季的风雨里展现着一种厚重的熟知,山乡的生活中涌动着摩挲的依依柔情。老屋坐北面南,中间是三间,两边各两间厢房,就像一个母亲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儿女们。大路门正好对着堂屋的正门,很紧凑、美观。堂屋三间,正中间一间是客厅,放着一个老式的条机柜,条机柜正中是一个四方桌,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正中一间的两旁各是一间住房。客厅两边墙各有个门框,没有安门,只是各挂着一个布帘。一进堂屋门,门后面有两个大缸,一个是到冬天盛酸菜用的,一个是盛粮食的。 岁月流逝渐远,光阴匆匆似水。老屋最早是在1959年盖的。当时农村穷,人们建房子都是就地取材,挖点土,掺些秸杆,浇点水,和和砌砌,就成了农村人的安乐窝。父亲弟兄四人排行老三,成家后,母亲与刻薄的大娘总是不和,老屋住房又窄。于是,父亲决定独自出来。当时盖房哪有什么瓦、砖,无非是他们先砍够三间房子要用的木料,请人做好房梁和门窗,割够三间房子要用的茅草,再请乡邻门打好土墙,四个屋角是用砖头包的。娘总是对我们说为盖堂屋父亲至少要少活几年,足见他们盖房的不易和艰辛。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1967年又盖起了东边的两件厢房,一间做厨房,一间是猪圈。到了1975年,又在王店请来一个亲戚盖起了西厢房,那时,屋墙是父亲拖的土胚垒的,屋顶不再是茅草而是自家请窑匠烧的砖瓦。1972年,父亲和娘又把堂屋房顶的茅草换成了自家烧的青瓦。实行责任到人后,我家分了两头牛,又把猪圈变成了牛铺,中间是用一人高的土胚墙隔开。牛通人性。我清楚地记得,每到做饭时,牛总是扭头深情地望着我们,看着我们烧火、做饭。盛饭时我总是舀一碗放进水瓢兑点水让它们喝。人牛同屋,四季气味弥漫,特别是到了夏季,尽管父亲会及时铲去牛粪上地,把牛拉到院门外的牛棚里,但屋内还是苍蝇乱飞。可那时我从不感到脏巴和难闻,反而觉得“亲切”,放学回来,给牛割草、扫身、饮水,完全把牛当成家庭中的一员。 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院子的西厢房窗子下面挖有一个长方形土坑,是冬天专门埋萝卜用的。每到深秋,娘把切了秧子的萝卜一个个头朝上码好,再用沙土盖严,上面均匀地泼上水,一个萝卜窖就建好了。再把萝卜秧在锅里一锅锅蒸熟放在缸里,菜酸了,娘怕盛不下,就晒成干酸菜。一个冬天和来年的春天,萝卜、酸菜就成了我们农家的主菜,娘还不时地送给菜少的乡邻们。我和姐姐先是在堂屋的西间同榻住,后来西厢房盖好后,我们一人一间住到西厢房。爱干净的娘不知求谁找来了报纸,把靠床、靠桌子的墙都糊上报纸。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爱上了阅读。放学一有空,就会脱鞋站在床上读报纸,把不会的字记下来问姐姐和同学,后来,姐姐和我墙上报纸里的内容我几乎都能背下来。在学校我经常找条件好的同学借书看,摘录好词佳句,课余给同学们讲书里的故事,被大家称为“文豪”。每间房里一张柴床,床头放着一张柴桌,一个板凳。大字不识的娘说让我们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假期里学习互相不受干扰。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老屋如同一个时光的宝盒,里面装满我儿时的活泼、调皮、快乐、忧伤、懵懂,装满我成长路上的欢颜笑语,青春里的磕磕碰碰,跌倒过爬起来的印迹。老屋是岁月苍老的一本史书,记录了我历经的脆弱和坚强。 在老屋里,我教娘认识字,教娘认识钱的面值;好强的娘在晚上,把村里会打算盘的王国祥大叔请来教我们学算盘;冬天的晚上,我们坐在火池旁听娘讲她的苦难童年,默默记下娘勉励我们努力学习,走出大山的话语,,,,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 老屋四周绿荫浓郁。和村里的户家一样,老屋门前栽着一棵桃树。全村被核桃树、枣树、桃树、杨树笼罩,村前是近二十亩的茂密竹林,远远望去,村庄就依偎在绿树的怀抱之中。如今,每逢酷暑,村里人都会念叨:“现在虽然是水泥路干净,屋里是水泥地平好看,可哪有老屋时凉快、舒服。”一到夏天,太阳刚刚落山,家家户户都会把竹床、躺椅洗刷得干干净净,搬到村前竹林边或村后的的小溪旁。溪水清清,凉风徐徐。大人们或躺或坐,手摇蒲扇,你言我语,笑声不断。我们小孩子们则在做捉迷藏、拍水、抬飞机游戏。玩累了,躺到父母怀里,不知不觉进入了甜甜的梦乡,醒来却不知何时已在家中的柴床之上。小学五年里,我和姐姐学习都好,我的成绩特别优秀。堂屋中间的两堵墙上贴满了我的奖状。只要乡邻到我家或春节来亲戚时,娘总会指着奖状夸我。听得我心里美滋滋地,感觉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对未来充满全心的希望;背着娘缝制的书包蹦蹦跳跳走在上学路上,沐浴着阳光、花香,深深感到生活是那样美好。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 老屋的严冬里是暖暖的。每到冬天,父亲早早砍来柴禾疙瘩码在房檐下,在堂屋东门的墙根围一个小小的火池,晚上放学回来,娘总是把我们在积雪中踏湿的靴子烤干,免得第二天早起时冰凉冻脚,临起床时娘总会把我们的袄子在火池上烤烤,穿时暖烘烘的。老屋是土地面,每次扫地,娘都会教我们在地面上均匀地洒上水,待水珠吸干后再开始扫。每到暑假拆洗被子时,娘总是早早起来把堂屋打扫干净,待我们吃过早饭后就开始铺席拆被。我最喜欢拆被褥了。把被褥摊在当堂的两张席上,我们姐妹就开始在上面嬉戏玩耍,疯一阵拆一床,开心极了。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 土面的老屋虽然冬暖夏凉,可不仅有虫乱跑,常常还会有老鼠蹿动。夜里老鼠在房里乱蹿乱叫,明知是老鼠,往往吓得不敢睁眼。为了防止老鼠盗粮,父亲总是在干活之余把老鼠洞用和好的黄土泥死死塞住。可老鼠像人一样饥饿,往往是没隔几天就会在旁边又打出一个洞穴来。四年级暑假的一个下午,娘嘱咐我看好刚孵化出不久的鸡仔,待黑时把鸡仔放到笼子里。摸着一个个绒团团的小鸡仔,我欢喜的不得了。可等我上趟厕所回来,二十二个小鸡仔无影无踪,全被老鼠拉到鼠洞里了。我惊得目瞪口呆,恨得咬牙切齿,哭得满脸泪水。娘回来看着哭得伤心的我一句也没有责怪。可我知道那鸡蛋是娘攒了多长时间啊。那此刻,一种强烈的愿望在我内心深处萌发,何时才能住上有水泥地面的房子啊! 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1987年前后,我和姐姐相继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后又先后成家。1995年,招上门女婿的妹妹准备扒掉老屋盖平房。当时村里已有几家早就住上了平房。扒房子容易,墙倒屋塌,只剩下一根根椽子、条把。父亲佝偻着瘦弱的身躯,一根根把它们捡出来放好,那样凝重,那样仔细。 “爹,要那干啥,现在又不缺柴禾烧,,,,”妹妹不屑一顾。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 “为割条子编房席,你妈脚都摔伤两次”父亲泪眼婆娑,哽咽难语。 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是啊,老屋是父母用心血铸成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梁都注入了父母的汗水和博爱。那黄土打起来的厚墙,更是父亲在人生中竖起的一面韧壁,凝着父亲的憨厚和耿直,映着娘的勤劳与善良。老屋是岁月的见证,更是父母的形象。它和父母连成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情丝,不管我走多远它都会牢牢牵住我的心。 老屋吱嘎作响的木门,虚掩着一段坑坑洼洼农民脚踩的足迹,袅袅而起的炊烟,在村里婶娘的头帕上徘徊落定,凝成粉末。在浩浩荡荡的时代桎梏里,奉献一生的老屋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时代的终结。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 老屋是一种精神的信仰,是岁月变迁的记载。老屋早已刻进了我的脑海,嵌入了我的心中,沁入了我的骨髓。因为那是一片溢满温馨的家园,是一块镶满爱的乐土,是一幢装满幸福的城堡。 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真情挚意心头刻,思乡泪水遮双眼。飘泊在外,让我魂牵梦绕的是我的村庄,我的老屋,我的父母,他们是我的根,我的魂。因为老屋是风雨中的不倒翁,教会我坚强,教会我做人;老屋是一部厚重的史书,记载着祖祖辈辈的忠诚与善良,镶刻录着父母养育子女生的大爱与无私,见证着时代的步伐,浓缩着我们挚诚的情感,验证着我们播下的追求与梦想,,,, 海内杂谈 辣评热议 民间呼声 草根爆料 社会万象 热点新闻 体育沙龙 国际聚焦精彩内容,尽在百度攻略:http://gl.baidu.com谈房论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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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树镇中坝村人,离开大树已经8年了,如今,用笔回忆在大树生活的16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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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树16年(其一)北纬29.2,东经102.4,汉源县大树镇,我的家乡。从2009年9月份最后一次坐上开往别处的客运车,就再也没回去过。那里,已经没有农舍和村庄,没有小鱼网和小木舟,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水,那倒映在那湖中的幽幽青山。8年的时间过去,那些曾一起读书、玩耍、打架、逃课、吹牛的同学和朋友,早已各奔东西,断了联系。甚至连名字,都已经变得模糊。今日,梦中,又是那些过去熟悉的一草一木。花圃、操场、柳树、沙场。光阴在不知觉中已悄然流逝,在今天已很难记起那些岁月和时光。这是我的故事,16年的童年,不特别,不搞笑,没新意,但却是深深的回忆。因为,2009年秋天的河水,淹没了所有,连一块泥土,也没能留下。劳作中出生,劳动一生。 我出生在国历5月2日,一般来说都还在劳动节的假期中。据说当天天气不错,有没有祥云我可不知道,母亲还在地理劳作,我就等不及要出来了。好不容易跑到医院,到下午时分我才第一眼见到这个世界。时间太久了,过程我是记不得的,家里人也没有提起。但后来知道了,有一个女生和我在同一天出生,时间间隔只有一两个小时。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女生却成为我同班同学。在和她同班的时间里,对她充满了好奇。为什么我是男的,她是女的,为什么我们俩都长得圆圆的,胖胖的。还有,她这个姓还真搞笑,姓董。老师问我们懂不懂,我们都说懂“董”。好奇是天生的,对一丁点儿不起眼,不经意的东西,我都要探个究竟。正是这样的习惯,让我在上初三时,看着历史书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逃跑到台湾的国民党现在怎么样了?”这问题太尖锐了,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让我从一个傻不愣登的小孩子,变成一个敢于批判的现代青年。 劳动节,劳作中出生的我,好似注定了要一辈子劳动。虽然不愿做一个农民,但在去年给自己的公司“有菜有家”做定位的时候,就是要“做一个好农民”。 “做个好农民”,站在“有菜有家”的立场上,是想把最好的农产品贡献给消费者。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农民那种敢叫沧海变桑田的精神,是我所追求,和践行的。汉源人是勤劳的,大树人也是出了名的,那首当年传唱汉源的《大树人是英雄汉》正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深山修出林罗堰,大渡河边地变田”。 从不入座的学生。 从几岁起开始记事,我是不知道了,能回想起的最远,就是上幼儿园时候。从不在自己座位上听课,而是选择站在门背后。这可不是被罚站,就是不愿在下面坐着,可能是怕生吧。的确,小时候我还真是个内向的人,话都不会说。幼儿园时,下课不去跟小朋友玩,而是跟老师捶背捏肩。 家里人以为我学不下去,干脆再等一年吧,入学的太早了。结果我一回家还能把老师教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背出来,这下可以继续读了。后来家人找老师商量了一下,在门背后放一张桌子吧。可是我却不干了,老老实实的回到小朋友中间坐下来。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分析又分析,还是没能找到原因。这小男孩,还真是个奇葩。还好现在没几个人记得这些事。 好不容易上学前班了,在那种老瓦房的教室里上学,下个大雨,水都得漫上来。实在是不喜欢,拉着我妈,让她给我转学,这学校怎么读啊,下个雨房子垮了怎么办。最终还是如愿了,等到一年级就转到另外一个学校,然后住进外婆家。那一年,我记得父亲悄悄从厂里离职,瞒着家里人,跑到西昌去做矿石。家里人四处寻找,带着父亲的一张大头贴,二爸,爷爷还有我母亲,在西昌的大街小巷寻找。最后找到了,还在那里有了点名堂,母亲也就不回汉源了,就在西昌陪着我父亲。(其实我已记不清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但一年级开始,我的确转校了。) 于是,离开了“中坝小学”,转进“书茂小学”,住进外婆的家里。 第一次被老师教训 “书茂小学”和我当时见过的其他学校命名方式都不一样,我们当地有“中坝小学”、“麦坪小学”、“青杠小学”,都是以地名来命名的,而“书茂小学”,却偏偏不以当地的地名“海螺”来命名。后来才知道,原来“书茂”是一位老师的名字,曾经在“海螺小学”教书,由于院墙垮塌,他在救学生的过程中牺牲了,后人为了铭记他的功德,将学校以“书茂”命名。 他叫“姚书茂”,据说他的一位后人,也继承了他的衣钵,教书育人。他的一位侄子,现在我得叫他姐夫。 然而,随着2009年秋天的水,“书茂小学”成为永远的历史,被尘封起来,再也没有人见过,没有人提起。 我的一二年级都在书茂小学度过的,那位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董”姓女生,就在那时成为我的同班同学。来到一个新的环境,还是很发奋的,每次考试都得奖,害的那用藤条把我打的皮开肉绽的老师看的哑口无言。 那真的是第一次被老师教训,我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用手指粗的藤条往我身上打。说我上课不专心,还专门讲话。边打还边问我错没错,我愣是没开腔,打到他手软。同学们都把我看着,同桌还说“高老师,我们不敢了。” “杀鸡儆猴”吗?可惜这只鸡没被杀掉。我死不认错的让他打,回到家后,我也没告诉家里人。直到有一天,和母亲在路上碰见了这位老师,我没有跟他打招呼。我母亲倒是很主动的过去,还问我怎么不叫老师好。我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位老师,冷冷的说,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吗?这时,我母亲才知道,拉起我的衣服,背上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 这个老师,叫“高仁学”。第一天见他,是这样介绍的“我姓高,但个子不高,人很有能力,还是个老师,所以人人都学我。”当时真的很佩服他,一个男老师,居然还有教音乐,教音乐就算了,竟然还会写歌,写歌也就算了,居然还会编舞。后来,知道真相后,想起他那句话“这首《让我们荡起双桨》是我自己写的,舞也是自己编的,好听吧”,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当初还高呼“高老师”,现在笑不出来了。 这高老师在我离开“书茂小学”后见过两次,一次是初中毕业后,坐在我对面,人是变老了,我说你当年打过我,他说没映像,之后找借口离开了。第二次是今年2月份的时候,我开车经过大渡河大桥,我母亲告诉我,那在桥头穿着皮鞋和白衬衣卖橘子的,就是你老师“高仁学”。我没回头,回了母亲一句“我永远忘不了我被他打的样子。” 我记仇,还像还真的。 我叫刘颜林,又名刘瑞元,那时我叫刘佳雨。 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不起眼,但难忘。因为,那故乡里的点点滴滴,连一片树叶也没能留下。永远,成为回忆。当无法再回来原来的地方,去感受那曾经发生的一切,就只能在孤独的夜里,独自回忆。 这是我的故事,需要记录,因为,记忆,终有一天,随着岁月的侵蚀,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大树16年(其二)
大树,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我最珍贵的童年,最纯真的童年。有人问我,为什么要记录,仅仅是为了留住回忆,不被消灭吗?当然不止了,这些回忆,有很多深深的藏在脑海里,连家人都不曾知晓。我回忆,我记录,也是因为正视过去的自己。
2009年9月,是个分界线,之前的事情,可以记录,可以说出。之后的,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说出,留待将来吧,或许有那么一天。也正好,那时间点也是离开故乡的日子。
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不起眼,没新意,但很真实。记录有时候是为了不被遗忘,有时,却是想从内心深处,好好看看自己,当初的模样。著名的王相公,和我的好朋友。
王相公,真名王耀祖,也不知是谁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在那个穷乡僻壤,也不知是谁有这个文化。他是我在“书茂小学”里唯一记得的同学之一,因为他特殊,貌似精神有点问题。反应总是比别人迟钝,上课还拉屎在裤裆里,大家都喜欢嘲笑他。我也记不得当初那顿被老师的毒打,是不是因为我在嘲笑他的缘故。他父母都不在身边,一直是外公在照料他,很多次,他外公都拿着藤条到学校找他,找到就是一顿打,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
他家住在“水运处”,那可是个政府单位办公的地方,感觉很高大上,可就是搞不懂,为什么这孩子会这么可怜。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可怜人,前些年听同学谈起时,却说现在精神正常了很多,混得还挺不错。也许上天待他不薄吧,谁知道呢。
我的好朋友,姓郝,叫郝建军。说是好朋友,其实在一起玩耍的时间真的不多,那时我只会跟其他的几个同学一起混进混出,郝建军在我眼里就是个好学生。但这些年,我永远没有忘记,也在他奶奶流着泪向我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和在新学期开学时校长以他作例子讲话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我的好朋友。
二年级的期末考,是他对所有人的永别。还没等到成绩单的通知书,他便永远的消失在大渡河那湍急的河水中,家人寻找了数月,一直没能找到。
他是在河边,不慎踏到青苔,溜下水去的。在河水长大的孩子们,多少有点水性,可是却遇到一个漩涡,将他牢牢的困住。他用尽力气抓住旁边的稻草,同行的朋友们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一个幼小的生命,陨落了。
三年级的开学,我已经回到“中坝小学”,校长在台上讲话,说千万不要像“书茂小学”那个孩子一样。那时,我握紧拳头,泪水在眼中打转。
后来,我经常到他们家做客,他奶奶每次见到我,都会说想孙子。她告诉我,曾经每一天,郝建军看见我从家附近经过去上学,会立马放下碗飞奔出去和我同行。听到这里,我很失落,一直到今年2月份,再去到他们家,他奶奶还会说同样的话。
原来,他当我是这么要好的朋友,而我却并不知道。之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去他们家,看望他的奶奶,逢年过年,都会带上东西去拜年。奶奶年纪也大了,今年去的时候,她已经睡在床上休息了,见我到来,硬撑着身体,起来给我煎蛋。在她心里,我就像她的孙子一般,一直被她疼爱着,十多年,没有改变。 有妖怪作祟,快找老师降妖。
“书茂小学”的教学楼背后,是一条很长的巷子,巷子里种了几个参天大树,很是遮住了很多阳光。学生们时不时会去那个地方玩耍,其实是为了偷偷撒尿,来浇灌这些树木。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去撒尿的时候发现一只鞋被埋在土地,吓得直叫“鬼啊”。加上当天旁边的垃圾池正在焚烧,烟雾缭绕,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之色。我很好奇,跟着几个同学小心翼翼的就朝那边走去,想要一探究竟。也不知从哪儿听说这巷子里,还埋葬着没有牵离的遗体,也正是够这些小学生想的,估计是些高年级的,编出来吓唬我们的吧。
我们正当要走到那里,却被数学老师叫住了。只见那老师手持出头,一脸凝重的表情,就走过来。让我们靠边,他要开挖了。天啊,那还不得快跑。我可躲的远远的,看着那老师挖了半天,除了挖出一只鞋,什么都没有。这事儿,也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书茂小学”的卫生间在操场的另一头,也难怪有些小朋友会舍近求远,这下可吓大发了,老师也下了命令,以后不准在那边撒尿,不准往垃圾池里点火。 作业被狗撕了,你信不信?
这大概是个天方夜谭,但却的的确确发生了。那时还在二年级,当时的假期作业,我只做了一半,每天做完作业就随手放进桌子下面的隔板上。
却不料,在某一天的清晨醒来,发现满地的碎纸。我辛苦大半个假期的作业,被狗给撕毁了。这下好玩了,马上得开学了,还赶得出来吗?将计就计吧,反正这作业是做了的,只不过没做完而已,谁知道啊,除了我,估计只有那只狗知道了吧。
开学报名那天,母亲害怕我被老师责罚,就陪着我去了。要知道,我从小都是自己上学,自己报名,家人从来不陪同的。这次我***我还紧张,来到办公室,我给宋老师说,已经做完的作业,在两天前被狗给撕毁了,来不及重做了。老师盯着我,看了半天,转而问我母亲,是不是真的。我母亲也是老实,不敢说的那么肯定,说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全部做完了,但是作业本确实被狗给撕了。我一直点头,很肯定的说,作业真的做完了,早就做完了。
老师半信半疑的说选择相信我,当时心里那颗石头算是掉下来了。不过给我两个星期的时间,让我重新做出来。我当时也答应了,但结果可想而知,他比我还先忘记这件事,我就只补写了两三页,见他没有提起,也就算了。
“书茂小学”挺大的,有个大操场,听说刚修好了“梭梭板”,水泥做的,老师让我们没事儿就去玩玩。对我们这种低年级的小朋友来说,当然是件很开心的事情。每天下课就跑去排队,什么姿势和花样都耍出来了。可是这玩意儿总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过了两三天,发现了。“梭梭板”从刚修好的粗糙变的光滑了,新买的牛仔裤破了。回家都是一顿骂啊,花了七八十买的牛仔裤,在九几年的四川西南偏远农村,这算是贵东西了吧,两三天就给糟蹋了。
我这可不是来炫富的,当时家里经济条件真的不差,还买得起这些。记得还有一百多的小皮鞋,八九十块的凉鞋,一百多的衣服。不过这些都经不起我的折腾,搞得母亲不敢再给我买好货了。
说起这凉鞋,我小时候也挺奇葩。虽然调皮了点,但却是很讲究卫生。大热天,穿凉鞋我也得把袜子穿上,怕脏脚。我母亲最爱给别人讲我小时候有多爱干净,农忙时节,我在田边守着他们,但从来只会站着,不会坐。连地下铺了件衣服,让我坐衣服上,我都不愿意,怕脏。可奇怪的又是,我喜欢玩泥巴,每天在那儿捏泥人儿。
我们家院子里那堵破旧的土墙,上面有我用木条开凿处的一条又一条的“盘山公路”,那可是我解闷的地方。 回到中坝,熟悉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中坝村的人,中坝一共有六个组,我家在中坝五组,中坝村卫生院的背后就是,那里有一整片的荷塘,将我们的院子包围起来。那里,除了荷塘就是水沟,源源不断的流水从家门前流过,一到夏天,哪里都不用去,就在院子周围,就可以玩转一整个夏日。
家里有个很大的院子,进入到院子需要过一条小水沟,踏过小水沟是一条小巷子,不长,不是太宽。右手边是姑老爷家的房子外墙,左手边是他们家的猪圈和厕所。我们院子里可能大家都太爱干净了,厕所总是离住宅有点距离。不过,究其原因是因为厕所和猪圈是连在一起的,所有只得走远点了。
穿过小巷,就是我们家的大院子了,没有大门,直接就是个很大的院坝。正对左面是代伯伯家的老房子,一直到右手边的土房都是他们家的。
正对面是一处老房基,那就是我们家以前的老房子了,现在只剩下几处断壁,里面已经是种满了鲜花,算是我们家的花园了吧。那里有几颗常青树,以前并没有很高的,后来让我给它倒了瓶催长素,就开始长势喜人,那树根都长到其他地方去了,大风来了,都岿然不动。还有很多栀子花,黄菊花,吊兰等,很多我都叫不出名字的。
挨着花园的那栋楼房就是我们家了,两层楼房,第二层还有小阁楼,顶是瓦盖的,其他都是砖混结构。连着楼房的是一个小厨房,接着是猪圈、厕所、鸡圈。这样就整个将院子包围起来了。
我们家比较特殊,家里除了我爸爸外,还有个幺爸。我们一家三口住底楼,幺爸和爷爷奶奶住二楼。厨房也是分开的,大厨房是他们在用,我们底楼里还有一个小厨房。但客厅在底楼,又成为公用的了。
后来,分家的时候,我母亲很不乐意。因为诺大的房子,我们一家三口只得到了七十个平方,一共是两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猪圈连着厕所的。而剩下的,大厨房是幺爸的,底楼客厅,二楼客厅,二楼三间住房,一个大猪圈和一个积极都是幺爸的。这样的分发,引发了家里很多年的矛盾。
我从海螺村的“书茂小学”回到中坝村的“中坝小学”是个值得说道的事情。报名的那天,我正当从家里出来,便碰见了隔壁正在“中坝小学”上六年级的哥哥和姐姐,他们骑着自行车也要去报名。我就跑去问他们“中坝小学的土房还在吗?”他们说已经拆掉,修了新房了,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中坝小学读书,我当时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每天上学有自行车坐也不错啊,就跟着到中坝小学了。
来到报名的办公室,见到了我在“中坝小学”的班主任李树梅老师,很和蔼可亲,三十岁的样子,问我怎么想到来“中坝小学”了。我说喜欢这里,这里环境好,还认识的朋友多。李老师笑着就接纳了我,连家长怎么没来都不问我,假期作业也没有检查。
第二天要上课了,早上出发前,我母亲告诉我,放学后就直接去外婆家吃饭。因为外婆家住在海螺村,就在去“书茂小学”的必经之路上。我胆怯的看着母亲,说自己没有在那边读书了。母亲当时就愣了,把我给骂了一顿,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提前商量。这可难到我了,找个理由吧,就说假期作业没做完,干脆转学了,这样老师就不知道了。多好的理由,上次作业被狗撕了,这次干脆直接转学了。恐怕我母亲也是十分无语吧,但是木已成舟,她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于是,就这样,我回到了“中坝小学”。
说起这假期作业,这还不是最后一次的。有一次快开学的时候,作业还没有做完,实在是做不出来了,就跑去告诉母亲,做不完了,要不就不去读书了吧。我母亲直接给我发冒了,叫我不读书可以,衣服裤子脱下来,出去乞讨。我也是泪水汪汪的,乞讨啊,这不会,怎么办。但没有办法,先把衣服裤子给脱了吧。
我叫刘颜林,又名刘瑞元,那时我叫过刘佳雨,也叫过刘雨佳,最后确定了,我叫刘颜林。
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不起眼,但难忘。城市的烟火和岁月的磨难,已让我们迷失方向。有时候,当自己用心的去回首往事,也许,会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当我决定用笔写下这些过去,无论好与坏,无论贫与富,我已然接受,那个最真实的自我。
明天奉上第三部分
人总是无法割舍对自己生长的地方的那份感情
我的大树16年(其三)大树镇,大渡河流域最大的冲积平原,震惊中外的麦坪遗址就在这里被发现。古南诏国的统治最北曾达到这里,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部队在这里折戟沉沙。而我,我的曾祖父在这里隐姓埋名,只留下一个“王”字的谜团,无人知晓背后的答案。 正因如此,竟也流传着房屋底下埋藏着曾祖父带来这里的钱财的传说。这个传说中的地方,正是曾祖父和曾祖母曾经的房间,那时,已是我的房间。听爷爷曾提起,有人说在地下一两米的地方,可是当年斗地主和三反运动的时候,并没有被挖出来。也有一说埋的太深,或者早就被曾祖父转移了地方。遗憾的是,曾祖父逝世的太过突然,曾祖母也将关于他的一切秘密带进了棺材。后人,也就无从知晓了。 而这块曾经流传着神秘财宝的地方,如今,也随着那场大水,被永远的埋葬在地底。恐怕是,再过千年,也无从查找了。 关于这个传说,我的哥哥姐姐是不愿意相信的。我曾告诉他们,曾祖父姓王,按理来说,我们都得姓王,只是他隐姓埋名,我们才姓刘罢了。姐姐一本正经的说我胡说八道,还跟我解释了刘姓的起源。这好像是两回事吧,谁在意呢?我一直铭记在心里,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给自己取了一个王姓的名字,叫王志宏,寓意着宏伟的志向。这应该是我在初中时给自己起的吧,反正还洋洋自喜了一段时间。 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不起眼,没新意。但对我而言,却万分珍贵。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那些点点滴滴,才能让我,真正看清自己。 两个好兄弟 住在外婆家时,有两个很要好的兄弟。一个是胖子大舅妈家的孙子,辈分上算是我侄子,但我们年龄相仿,却是很好的兄弟。他叫玉龙,家里开了个麻将馆和小卖部,就在外婆家对面。另一个叫“节节高”,真名叫什么我还真忘就,反正我们当地所有的人都这样叫他,他家人也不例外。他家经济条件很差,就只有爷爷奶奶在照顾他,但是太调皮了,他奶奶几乎每天都要去找他,一会儿就没影了。 玉龙呢家里经济条件宽裕,家里人也都在家,没有什么农活给他做,每天很是悠闲。节节高呢,家里虽然穷,但爷爷奶奶管不了他,自然也没农活去做。我呢,外婆每天要出去打麻将,家里那鸡就只得我来喂了。到了夏天,我提上篮子,他们两人跟着我一起,一人叼一支烟,就去地理弄菜回来喂鸡。 烟是哪里来的呢?玉龙他们家的,他经常去自己的小卖部偷烟出来,顺道有时候也偷点钱,我们就一起去买零食去了。当然是经常被发现了,被发现就是一顿毒打,皮开肉绽的。不过那瘾可不是能打掉的,后来就少拿点,烟呢也拿便宜的,那时候抽最多的就是金五牛了,简直就是每天都沉浸在五牛的烟味中。 在农田里抽烟容易被邻居发现,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的房间。因为外婆每天要出去打麻将,外公也会在外面玩,所以家里几乎没人。我们就拉上窗帘,锁上门,开始在房间里过烟瘾。 看着外婆要回来了,马上把窗子打开,用扇子不停的将烟雾散出去。那个日子,至今难忘。 等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去买玩具枪,可是囊中羞涩,压岁钱都在家人那里放着。玉龙又去小卖部偷钱出来,我们就跑去很远的地方买玩具手枪。一天一把,玩坏了第二天又去。后来干脆买了就在外面玩吧,玩坏了再回去。 在海螺村的一个沙场里,我们每天都在打“枪战”,后来我让我另一个好朋友,中坝小学的丁鹏也加入进来。每天在沙场上玩的昏天黑地,衣服里是沙子,鞋里是沙子。丁鹏最搞笑,连内裤都进了沙子。 沙场不大,却是留下了我们每一场战役的兵器残骸。 脚上那道深深的印。 外婆家和大马路之间隔着一条大水沟,这条大水沟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贯穿了整个海螺村和中坝村,是两个村的一条主要的灌溉水道,我记得沿着这条水道一路向西,就是大渡河。大水沟上横放着一个大货车的车斗,我每次都喜欢从车斗那里爬过去,然后直接进到外婆家的后门。日复一日,如履平地。 然而,有一次却不小心踏滑了,右脚直接被拉了一条大口,还是没有肉,全是骨头的地方。当时一阵猛烈的疼痛,我仔细一看,那里面白色的东西,估计就是骨头吧。玉龙吓到了,问我怎么办。我坐在水沟边,告诉他,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外婆知道,你去帮我拿一根绳子吧。 他很不解,跑去给我拿了一根细绳子,我用力的缠在伤口上方,告诉他,这样就不会留学了。然后我想都没想那么多,直接用水沟里浑浊的水来清洗伤口。血是洗干净了,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近厨房,再用清水洗了一遍。后来,我跑房间里去换了长裤,遮住了,外婆也就不知道了。 那时我还在小学几年级,这条长长的印子,可能就因为当时的处理不当,到如今已然留在我的右脚。岁月的侵蚀让他的颜色逐渐与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但仔细看去,依然那么清晰。 无独有偶,过后的一段时间,我又从那截车斗的顶端掉落下来,这下是右脸着地了。脑袋的撞击,让我差点晕了过去,当时外公正坐在不处坐着,走上前来我们怎么了。我慢慢的爬起来,甩了甩脑袋,说没什么。就跑进屋去,看看这脸怎么回事。先是去到厨房,用清水洗了一下。这下可不敢再随便洗了,脸啊,还是重要。 洗完之后感觉有点痛,照了照镜子,看着那个疤痕不是很大,我也就没在意了,以为第二天能好。那曾想,第二天早上起来,斗大的疤出现了,这可吓到我了。可不能让外婆知道我是在车斗上掉下来的,因为外公跟外婆是分开生活的,所以外婆现在肯定是还不知道的。 洗漱完毕之后,我用红领巾遮住脸出门了,外婆叫住我,为什么不吃早饭,我说不饿,就先不吃了。外婆走过来说,你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原来外公已经告诉他了,我本想去到学校之后,回来跟外婆说是在学校受的伤,这样就不会被骂了吧。没想到,计划破灭了。 还好,由于外婆发现的及时,带我去医院上了药,这脸蛋都是没有破相哦,还跟原来一样。就只是之前被母亲打了一巴掌,手指甲轻轻划破了我的脸,到现在都留下了这个小印子。母亲说这是遗传,也不能全怪他,当时打的也不重,没想到这么大的后果。当时奶奶还说我母亲太黑心了,把孩子打破相。 也的确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父亲的右脸上由于小时候贪玩,在秸秆上划了一下,至今也留下印子。而我的妹妹,小时候蚊子咬了她一口,她晚上把包给弄破了,有脸上也留下了印子。我们三人的印子,都在同一个地方。 这样粗矿的伤口处理方式,那时把我那兄弟给吓住了。但那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当属上高中时,我让兄弟给我拿卫生纸和绳子、白酒。用绳子将伤口勒住后,我用力将伤口瓣开,让他给我往里面灌酒,他吓住了,不敢动手,还是我自己操作的。 我有那么狠?可能还真是,要不然也不会在中学的时候一两个人就敢提着板凳跟来收保护费的人打架。 恩,是的,我有点狠。那次被狗咬了,也是自己将伤口瓣开,现在回想起,都觉得恐怖。 外公去世,没有说出口的道歉。 有一次,我跑到集市上去,看见一支很漂亮的钢笔,就给买了下来,橘黄色的,还带很绳子。东西不贵,但长得好看,写起轻松。之后的某一天,那支钢笔突然见不见了,我是满屋子的乱找。 后来,我想了一下,外公很喜欢写字,会不会是他拿去写字去了。于是我跑去问外公,有没有拿过那支笔,外公否认了。我不是很甘心,如果说是玉龙和节节高拿走的话,那两个都不喜欢读书的人,拿来有什么用。我的怀疑目标还是放在外公身上,所有偷偷潜入外公房间,结果没有找到。 我很失落,因为外公房间的东西实在太多,有他写的字,有他的收藏。但我从来没有将怀疑的目光从外公身上移开。 我记得很清楚的,六一儿童节,我正在奶奶家的楼上玩耍,玉龙飞快的骑着自行车来找我。我以为来找我玩,结果是让我拿外婆家的钥匙。我很不解,问说拿钥匙来干什么。他还是着急忙慌的说不用出口,最后憋着说出我外公去世的消息。 爷爷奶奶没有听清楚,可我已经听清楚了,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是个三四年级的学生。我立马朝楼下跑去,奶奶问我怎么了,我说外公死了。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正要叫住我,我已经冲下楼,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 回到外婆家,屋里已经有邻居过来了。告诉我外公是在医院去世的,外婆已经赶去医院了,邻居和亲戚们过来准备场地,一会儿就会将遗体运回来。 后来家人的回忆是这样的,在外公去世的前一两天,外公提着几斤大白豆,到大舅家,要把大白豆给大舅家吃。大舅让外公留着自己吃,外公说自己吃不了了,大舅还责怪外公说些不吉利的话。大舅是外公跟前妻生的唯一儿子,很早就在当地有了自己的家。外公是个很喜欢写毛笔字的人,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字写的特别漂亮。他参加过抗美援朝,后来主动退伍了,没有享受过退伍军人的待遇,外婆是个教师,嫁给外公后也辞去了工作,也没有退休教师的待遇。 那天早上,外公如往常一般起床,可是没有在上午早饭时喝一杯小酒,要知道,他这酒可是喝了几十年了,一次一小杯。他走路,从海螺村走到中坝村,那里有一个刘姓的人家开了一个面馆,做榨榨面的。外公很久没吃过了,就进去吃了一碗,说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饭。老板问他要去那里,他说上区医院,之前还有药钱没有结,去把账结了,还有计划的一瓶液体没有输,将就去输了。 外公徒步走了十公里,来到区医院,在医院大门口摔了一跤。当时觉得没什么,就按照计划去把先前的药钱结了,然后去住院部躺着把最后一次的液体输了。输完之后,三姨妈过来看他,问想不想吃东西。最开始外公说他什么都不吃了,后来突然又说要吃鸡蛋,三姨妈还有点埋怨,一会说吃一会说不吃,真麻烦。于是就扶着外公,去医生宿舍,因为幺舅是医生,所有在医院里有房子。刚爬了几步楼梯,外公身体就不行了,三姨妈赶快带着去急诊。 当时外公已经昏迷了,抢救的器材还没进到急诊室,外公就永远的离开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伴随着外公的遗体,绵绵的细雨也降下来了。我当时正站在大路旁,看着灵车越走越近,雨也跟着越下越大。 最后一眼见外公,他已经躺在冰棺里,四周都是冰,脸上盖着防腐的东西,看不清。我心很痛,看着前来吊唁的人群,竟有种说不出的痛。我没有流泪,但我看见外婆流泪了。这个不顾一切嫁给他,又因为矛盾和性格不合而分开生活的人,在此刻,也掉下了伤心的眼泪。 出殡的前一晚,来了很多人,花圈叠了一层又一层,那应该是我当时见过最大的葬礼了,外婆家那个大院子已经站不下人。锣鼓震天,我胸口带着白花,默默的,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就要准备出殡了。墓地在几公里外的山上,那里是康家的祖坟,很大一片。我走在队伍的前头,手持引路的火把。待我们爬到山上,向下望去,队伍一直拉到了山底,那半山腰,已经白了一片。那些是披麻戴孝的,足有一两百人。 外公下葬后,家人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从外公的门背后发现了一副字——告子女书。内容我已记不得了,家中子女们都没人见过这幅贴在外公房间门背后的字。他们开始分家产,我看着桌上方了一支金黄色的软毛笔。我也记不得是谁了,递到我手上,说该你来继承衣钵了。 我握着笔,说不出话来。对啊,外公从来没写过钢笔字,怎么可能要我的钢笔。那种无法说出道歉的感觉,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依然记得。在一次给外公扫墓的时候,我跪在外公的坟前,给他道歉,可是,外公又能否听到呢? 我叫刘颜林,又名刘瑞元。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但深深的扎根在我的内心深处。在午夜梦回间,还能再见那昔日的点滴。
王相公我们搬在一起在
我的大树16年(其四)大树镇,中坝村5组,我生活了16年的地方。这个中坝可和我们经常见到的中坝酱油不是一会儿事,那时我们可都是吃散装酱油的,也确实在我们中坝有一家酱油做的特别好。每天,那个做酱油的老人家就会推着“鸡公车”在路上吆喝“打酱油醋”。那时我特别喜欢吃醋,因为他们家做的醋特别好吃,我是端着碗喝的。现在外面的工业醋跟这可没法比,我见过他们家发酵的东西,很震撼。酱油就不敢这样吃了,吃多了可对身体不好。 许是和中坝缘分未尽,在我2014年7月份出来工作的时候,住的地方有一个地名,就叫中坝村,现在的成都地铁四号线中坝站就在那附近。 中坝,让人忘不了的东西太多。从大树镇的集市出发,过了“二号桥”就进入中坝村的地盘了。“二号桥”是必经之路,是一座三五十米长的石桥,那16年的时光里,不知在上面有过多少次的来回。 今年年初,回来那个地方,看见湖面上冒出了一座石桥,我很兴奋,跟朋友们说那就是“二号桥”。可朋友们遗憾的告诉我,“二号桥”的位置应该还在下面,这是“一号桥”。哦,原来啊,8年过去了,竟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 没有刹车的自行车。 过了“二号桥”,就是一条很长的下坡路,我很希望骑着自行车在这条路上飞驰。当然,我的自行车刹车是失灵的。这车是父亲从西昌买回来的,一辆赛车,学校里有这种车的同学很少,我每天都骑着去上学,骑着到处去玩。据说,这辆车是从偷车贼那里买过来的,才花了七八十元,感觉挺赚的。 我学自行车是个偶然的过程,当时还是初夏,拿到自行车的我简直高兴坏了,家里人教我骑,可是我老是学不会,于是每天就一只脚踩在踏板上,连屁股都不坐上去的滑着走。也不知这样的操作过了多久,有一天,我从门外滑到院子里,爷爷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心想,都学了这么久了,还没学会,爷爷该不会要骂我吧。于是,我一不作二不休,直接坐上坐凳,双脚踩在脚踏板上,就这样居然骑着就走了。 爷爷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居然骑着就学会了。这下终于可以骑着去上学了,再也不用在院子周围装会了。 那条长长的陡坡,我做过一件蠢事。我骑着车,载着两个同学,杨浩和丁鹏。那时人很瘦小,所以一辆自行车居然可以载两个人。我们一路从二号桥顺着陡坡往下走,一路上没有刹车。 在陡坡快要走完的时候,那里有一个向左边的分岔路,杨浩他们家就得从那里进去。而分叉路的正前方,是一个十多米高的坎,下面是农田。车速太快,没有办法左转,于是我问他们俩“相不相信我的技术”。 怎知,他们现在已经吓傻了,在后座上嗷嗷大叫,让我赶快停下来。我看着他们惊吓的样子,居然开心的笑出来,说“别怕,我朝坎那里去,停不下来,我们就一起掉下去吧,反正我在前面”。 他们俩更害怕了,用脚开始与地面摩擦。这个动作我早就已经开始在做了,实际上,我的自行车,一直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刹车的。 同样的惊险,在十多分钟前,从大树集镇出来,也发生过一次。当时车速也是很快,丁鹏让我停车,我便朝一处人家的院子里开去,在平稳的地方将车刹住。 他们没想到,十多分钟后,将再一次经历。而这次,没有平稳的地方给我们。 二十米,十米,五米,两米,近了,越来越近。他们俩已经叫不出声来,在背后紧紧的拽着我。一米,半米,30厘米,10厘米。停下来了,就差一点,我们就得掉下十几米的高坎。 我笑着对他们说“让你们要相信我,安全停下来了吧”。从此之后,杨浩再也没敢坐我的车,而丁鹏,自己学车去了。 从杨浩家的另一条路出来,也是一条不长的陡坡,我和丁鹏经常骑着车去那里。其实,那里没什么好玩的,之所以去那里,还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女生,也住在那里嘛。我和丁鹏都喜欢她,没事儿老爱在她们家门前晃悠。 一次,我们俩从那个小坡上冲下来,由于是急转弯,来不及了。我看着前方有一条巴掌宽的田埂,如果骑上去的话,可以直接在对面的空旷地带停下来。 我率先冲过去了,结果没想到那泥土是软的,轮胎刚好撞在石头上,一起身,磕着命根子了,疼的不行,我就倒在一旁的地上准备装死,让丁鹏过来救我。可万万没想到,丁鹏也遇到同样的情况,可恶的是,他也想装死等我去救。 僵持了几分钟,我心里想着,我很清楚自己没事,假如丁鹏有事呢。所以爬起来去看他,结果才知道,这家伙也是装的。 去传说中的鬼屋吃饭。 杨浩他们家,是中坝一组和二组交界的地方,有个小地名,叫“庙子”,估计以前那里真的有寺庙吧。离“庙子”不远的中坝二组,有一座很大欧式住宅,表面涂成土黄色,在当地算是独树一帜的房子。 据说这房子是一户姓石的大户人家,特别有钱,家里房子也修的很豪华,可是很不幸,被人谋杀了。这房子一直空起,由于欧式风格的灯光比较暗,所以很少有人愿意靠近,就连那山里下面租房子的人,都不愿意租这套房子。 那时,我们班搬进来一个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得了。有一天,我们问他住在哪里时,他就说住在那座房子里,家里人来租的,价格很便宜。我们当然很好奇了,一直问他里面阴不阴森,恐怖恐怖,有没有鬼。 他倒是毫不避讳的说跟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但是有时候总觉得很冷。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一次,顺道吃个中午饭。 我是很好奇的,好奇这房子怎么租到的,不是家里人都被杀害了吗?该不会是石家的后人吧,怪吓人的。不过,很想到里面去看看。 第二天,约了几个同学,就跑他们家去了。院子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有很多藤蔓,倒是一个很普通的庭院。走进大厅,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灯光特别暗,墙面也都是深色的。我很排斥这种,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走到大厅里,能感觉到寒冷,毛骨悚然。那位同学要我们去他楼上的房间,我抬头一看,三楼上,那里好像更黑暗啊,为什么不开灯,节约吗? 迟迟不敢迈出步伐,感觉每走一步,都有个眼睛在盯着。算了,还是撤吧,这饭也不敢吃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同行的几个同学也都感觉到了,纷纷向着主人家道别,说有其他事情,饭就不吃了。 于是我们匆匆忙忙的走出大门,踏出大门后,我们简直就是一路狂奔,想赶快离开这个吓人的地方。 “皂角”声声催泪来,校长口水什么味? 中坝小学,在中坝三组,有一道高高的铁门。进门后,左手边有一个诺达的皂角树,听说以前的人们都是用皂角来洗衣服的。但这皂角对我们来说,还有一个大用途,把皂角拨开,里面的粉倒进鼻子里面,可以让人打喷嚏。这样很好玩,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去拣了很多放在抽屉里,一到了上课时间,就悄悄给弄鼻子里。 只听得满屋子的喷嚏声,此起彼伏,真是一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好戏。最难忘的是一节校长的课,为了给他捣乱,我们几乎所有男生都将皂角坊鼻子里,整个课堂,已容不下校长的讲课声。 我坐在最右边的最二排,偷偷的倒了很多,旁边那女同学一直在偷笑,我可没管那么多,直接举手,说“老师,我要去垃圾桶旁边打喷嚏”。老师很无奈,看着我的样子的确很痛苦,就准许了。在垃圾桶旁,我待了一两分钟就回到座位上了。这时,老师似乎发现了什么,课也不想讲了。 一个叫刘柯的同学举起手来,也要申请到垃圾桶旁边去,老师也准许了,但让他一直站在那里打喷嚏,不能停。他也是够老实的,拿了个皂角就上去了,边打边剥皂角,这下可就暴露了。我可是发现不对劲,立马将皂角藏书包里了,谁料刘柯在那边鼻血都给搞出来了。老师问他,爽不爽。他点点头,慢慢的走回座位去了。 这个老师当时在教我们数学,临时过来的,但却是中坝小学新来的校长,名叫施光亮,我们都称他死光亮,意思是死了都还很光亮。据说他是山上下来的一个老师,能力不是很高,托关系走了点后门,就来我们这里做校长了。他有个很臭的毛病,爱吐口水。 教室外边是一个小花园,我可是数不清他在那里留下了多少口水。有一次,他明知道有同学在后花园里玩耍,还向那里吐口水,人品真差。 当然,更可恶的是朝学生吐口水。我也是中奖了的,有一次我拿了语文作业让他批改,可他明明上的就是数学课,拿到本子,那把勾都打到一半了,突然发现我那是语文作业。马上准备就要给我一口唾沫,吓的我赶紧躲开,还好及时,只沾上了一点点。 最惨的应该是一位叫赵祥伟的同学了,作业没作对,在讲台上就被施老师一口唾沫粘脸上,赵祥伟转过身上,对我们说“好臭”。 赵祥伟人真的不可貌相,后来靠近了四川农业大学,那可是重本,而我们这种,就只能去些专科学校了。 后来,跟这老师的关系就渐行渐远了,走哪儿都躲着他。他,也是中坝小学最后一任校长。 折柳送来个家访。 相比于这位只为吐口水的数学老师,我更喜欢之前那位姓李的数学老师,人长的很帅,不过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课当然讲的很好了,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春天的时候,我们每天中午都会跑到大渡河边,那里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有金灿灿的沙滩,还有一排排苗条的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这里,是大树镇最美丽的地方。一望无际的沙滩和芦苇,简直就是天堂,躺在沙滩上,用芦苇遮住阳光。如果还能再回去,我一定在那里仰望星空。 跑到河边可不是为了那美丽的沙滩,而是为了嫩嫩的柳枝。摘下来,编个帽子,编个衣服。编好之后,舍不得,就只有拿到学校里。那段时间,感觉学校突然出现了很多野人。当然,都是我们搞的了。后来校长下命令了,不准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学校,卫生都搞差了。 不带进学校就不带呗,反正又不是不让我们玩。我们中午饭都不吃了,每天就在外面玩。有一次,眼看着就要迟到了,我们还在从河边回学校的路上。一路的狂奔,到了一处老旧的院子里,一个同学说那里有进道,结果我们就听他的,没想到是挺近的,不过得翻墙。 好吧,几个四五年级的学生,好不容易翻过去。估计这时间,也够走远路了。还没到学校大门口,就听见上课铃声了,我们有三个人跑的慢,铁定迟到了。我把脚步慢下来,让他俩先走。他们倒是很急,继续朝学校跑。我就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着,反正都迟到了,跑也没用。 慢慢走到教室,我见他俩被李老师罚站了,我心想着,完了,我进去也得站着。突然,灵机一动,我就装作脚崴了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李老师见我迟到了,让我站着。我用手握着脚,一脸痛苦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李老师问我怎么了,我说脚崴了,走的慢,所以迟到了。 李老师见我这样子,也就让我先回座位了。实际上,他当时已经知道我跟他俩是一起的了,所以,过了两天,我学生生涯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家访出现了,来家访的竟然还不是班主任,正是我这个数学老师。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时候就有这么深的心机啊,真得反省一下了。 这个家访来的太突然,没有任何的防备。李老师手持墨镜,踏进我家的院子,好一副黑社会大哥的形象,墨镜的一支脚被藏起来,我奶奶一看,以为我在外面惹事,把人家墨镜给弄坏了。 李老师跟奶奶聊了很多,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了解一下平时的情况吧。也是,在学校挺调皮的,自从上了小学三年级,也就是回到中坝小学之后,数学就从来没有上过60分了,连50分都很少上。 不要问我高考数学多少分,我说只有二十多分,你信? 我叫刘颜林,也叫刘瑞元。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但却记录了我的童年。诚如我之前所说,只有将自己的一点一滴,裸露在自己面前,才能知道自己的过去,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犯了错误,是不是就得改正?我很敬重一位伟人,他每天都会将自己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从不避讳,每天在日记本上有“忏悔栏”。我做不到,但是,我也能学会坦然。
青杠三队的来看看
我的大树16年(其五)
我们家没有太多的历史,准确的说,有很多不知道的历史。我们这一脉的历史,是从曾祖父那里开始的。据说他姓王,在机缘巧合下来到大树这个地方。有关于他的真是身份,无人知晓。有人传说他是国民党的将军,因为在那个偏僻的农村,他懂的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懂得火药和放炮。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到这里隐姓埋名,从未向谁透露处自己的身份,连姓名都是个迷。他来到大树,因当时刘家人丁并不兴旺,好似要走到衰竭。于是,刘家人就将他收入门下,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刘福忠。这段历史,是爷爷告诉我的,也正是刘福忠的出现,使得刘家有了由衰转盛的苗头。 传说曾祖父力大无穷,曾跟人打赌,若能将一把筷子拧出水来,便可以得到一个夏天的豆花吃。当时的场景,有很多见证者,有一两位见证者,如今还活在世上。他们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那筷子的确被拧出水来。当然,爷爷告诉我,那筷子不是干的,用水泡过,只是他力气大,能拧出已经浸泡在里面的水。 曾祖父这一脉也算是人丁兴旺,个个都很是吃苦耐劳,我爷爷从小就在外面倒腾些小生意。家里的日子,也是过得不错。 然而,好景不长。上天没能让曾祖父如愿的过上幸福平凡的生活,当时大树要修建林罗堰。就是那首《大树人是英雄汉》中唱到的“深山修出林罗堰”。 林罗堰,位于大树镇河南乡,在深山之中。从中坝背上砂石,走到河南乡,需要一天的时间。爷爷告诉我,他们背一天的砂石,修一天的工程,再走一天的路回来。硬生生的,在深山老林中开天辟地,修出这条大树的深山灌溉之渠。 曾祖父是在修建林罗堰时牺牲的,他负责爆破,却不小心因为火星把火药点燃,而被炸伤,在赶往医院的途中,不幸去世。 我从来没有见过曾祖父,如果他还健在,在今天,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该是说出来了吧。但我也在庆幸,由于他的英年早逝,躲过了长达几十年的政治运动。如果,他真的来历不明,或者真的是国民党,那么,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政治斗争中,他,能挺过来吗?也许,为刘家留下血脉,为大树修建林罗堰,就是他的历史使命吧。 因为有他,所以有我。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查找那背后的秘密,翻阅了大量历史文献,包括国民党姓王的人员,都没能找到符合的答案。也许吧,他连生辰都给隐瞒了。 对,他是在1949年以前就来到这里了。许是背负了秘密,许是逃离,谁知道呢? 时间犹如长河涛涛,奔流而逝,从来不曾停留。我,在大树生活了16年。我,离开大树也有8年了。下一个8年,我还能不能记起。再下一个8年,我还会将大树,当做家乡吗?我不知道,我 只能尽力的守护,那段珍贵的回忆。就像我告诉妹妹,不要说九襄话,要说大树话一样,可是,原来啊,妹妹是在九襄出生,九襄长大,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九襄人吧。而我呢?被吃掉的情书,懵懂的初恋。
看着现在的00后都开始谈恋爱了,有时还老是鄙视人家,其实我在小学四年级,就开始往女生书包里放情书了。 那个女生,算是班花了。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字,叫朱梦静,就住在中坝二组那个叫“庙子”的地方。据说咱们班挺多男生喜欢她的,我那好朋友丁鹏也喜欢她,还说让给我,当时把我感动的,好兄弟啊。 追女生要做什么,那个年代流行写情书吧。那就写,还不能被发现了,那就多写几个,放在不同女生的书包里吧。这样就不是个案了,笔迹还得写成不一样。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后来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必要写那么多哦。 有一天,母亲走到我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封写好的情书,正当在看。被我发现了,一把给抢过来,就往嘴巴里塞。母亲还骂我一顿,真不明白,这给你找儿媳妇勒,你骂我干嘛。 后来我主要要求换位置,换到她的前面。当时我的同桌也是个女生,叫姜玉霞,知道我要换位置,还以为是我讨厌她,还骂我一顿。哎,追个女生不容易,处处遭人挤兑啊。我跑去跟我一个妹妹一桌了,她叫杨丽娜,现在可是个高个子美女。说是妹妹,人家现在还不承认勒,就当是同学吧。 说实话,那时的我,连为什么要男女之分都没搞懂,可不像现在的小学生,老师要教的。我们那时候,老师都觉得羞涩吧,也不跟我们讲。 喜欢这个女生算是有很久,从小学四年级,一直到初一上学期。小学毕业后,她们家就搬到成都了,好像是在双流,或者龙泉。移民点太多,我也都记不清了,大概是在双流吧。那时,为了联系她,还给她写信。不过每次都没有回音,也就算了。 那算是第一个喜欢的女生,喜欢了三年的时间。后来,在高中的时候,偶然间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问她还记得我吗,她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人在哪儿,不清楚,或许还在成都吧。 玩个游戏,飞出几米远。小学的时候,我也算是非常调皮了,每天下课都在操场上疯玩打闹。那时我们最爱玩一个游戏,叫“占墙”。就是分两批队伍,攻击对方的领地。那可是体力活,和打架就差那么一点点。 一次,我自己的队友,将我认错了,认为我是敌人,在我没有任何防备他情况下,抱起我,将我从领地丢了出去。那家伙体力真好,人长的很强壮,我居然被他硬生生甩出一米多远。重重的摔倒在地方,左手韧带断了。 这个小伙子叫张乃佳,现在都还有联系,也算半个亲戚。当时可是疼惨了,包了几个月的药。 最无奈的时,第二个月就得参加期末考试。虽然是右手写字,但这左手总归还是有些作用吧。无奈之下,考试的时候随身带了一块小石头,就当是左手了,把试卷给压住。就这个举动,我们班主任李树梅老师可是称赞了我很多年,说我是多么的刻苦读书。 直到前几年再见到她时,她还跟我母亲讲,最难忘的就是看我带着石头考试的样子。可惜啊,我不是个用工读书的人,充其量只是个有态度,有原则的人罢了。 无独有偶,在学校受伤可不止这一次。在五年级时,好端端的那蜜蜂都会来咬一口,搞得我忍住痛,跑去问食堂阿姨要蜂蜜来敷伤口。 决战丐帮,吓的不轻。小时候,也有些打打闹闹,至今想起来,让人笑掉大牙的。 在那个叫“庙子”的地方,有几个同学和一些高年级的人,组成了个叫“丐帮”的小团体,在班上到处炫耀。有时还拿两根棒子到学校,说那那是他们的打狗棒。我这个好奇啊,就问她们,朱梦静参加了吗?他们得意的告诉我说参加了。我这高兴的,闹着要加入,这可是亲近女神的好机会,怎能错过。 怎知他们直接拒绝,说只收当地人。我这个暴脾气,当时就火了,不让我加入,你们给我等着,这周末,就来灭了你们丐帮。 他们居然接受挑战了,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啊。不过,人家可是有固定成员的,我就独身一人,总得搞几个同行的吧。 于是那几天我找些朋友,告诉他们周末一起去打叫花子,说起打架,很多人怂了。我这无奈啊,找我侄子玉龙和哥哥康飞。康飞哥哥比我们大,他说我们三个人足已,不找别人了。好吧,那我就回去准备武器了。 我把约架的事情告诉了爷爷,爷爷很支持,给我做了个长鞭,一米多长,让我绑腰上藏起来,打的时候拉出来,还教我怎么使用。 我这爷爷啊,老顽童啊。会的东西多,还给我做过弓箭,做过红缨枪。那弓箭和红缨枪都是在家里自己玩的,可这鞭子是让我去打架的啊。 我的确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那红缨枪耍的很棒,还有棍子,敢给武校的小朋友们比试一番。 我带着爷爷给的长鞭,和玉龙侄子,康飞大哥,浩浩荡荡的如约而至了。 到了目的地,那些自称丐帮的人站在沙场的顶端,我们在下面。人家不下来,只得我们爬上去了。挺高的,还找不到路。叫嚣了半天,我们三个是等不及了,看见右手边有一个缓坡,我们就爬上去了。 好不容易爬到顶,却看着那边竟然站着将近十个人。这实力悬殊有点大了,我当时可没在怕的,有长鞭嘛,你还能近我身? 可没想到我这康飞大哥当场怂了,那丐帮有个大哥问我们上来干嘛,我这康飞大哥说来看风景。对方笑的合不拢嘴,问我们是不是来打架的,康飞大哥说打什么架哦,就是来看看风景。 这康飞大哥,现在的妻子,是我在海螺小学时候的同学。两年前我去过她们家一次,才知道两人马上结婚了。一年前我去过康飞大哥家一次,我这同学正在带孩子勒。我都不好意思向我这同学讲起,当初那个张狂的康飞大哥,见到那么多人时怂的样子。 打架,在那时不算时髦,但也是常事了。大树有一家武校,叫雅洲武校,当时有很多学生。在海螺村,有四五个人,每天耀武扬威的,凭着自己在雅洲武校学了一身功夫,就到处欺负人。 我可看不惯这个,玉龙和我两人,可没少跟他们添堵。一次,他们竟然将我一位很斯文的同学,追到别人家的地里面藏着不敢出来。好像还骂过我一个妹妹,把我这妹妹关在一个废旧的房子里。我和玉龙准备开始教训他们了,公开的和他们约架。 每次见他们,我就拿着长鞭,玉龙就拿着棍子。他们都是见到我俩就跑,毕竟我将算是那种拼命不怕死的。他们见我俩,就骑着自行车跑。跑就算了,还回过头骂我们。 后来,武校准许他们带武器回家了。电鞭,那种打在地上还冒火花的东西,还有大刀,就是那种很软,但还是有杀伤力的训练刀。他们为了防我们,每天就带着武器出门,又开始来挑衅我们了。很显然,我俩的装备是要落后一点。只能打游击智取了,我们在沿途的很多地方都藏了弹弓和兑满尿液和墨汁的矿泉水瓶,晚上就悄悄的埋伏起来,看见他们了,就往他们身上扔。 那感觉,真爽。后来到了过年时候,鞭炮成为了必备品。我们就开始用鞭炮对战了,游击战我们俩是有经验了,他们依然被我们耍的团团转。一次,我哥哥也参战了,差点被炸到。 这些人都来都搬走了,应为一直都不对付,见面就开打的,所以就没有什么联系。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以前那么狂妄,一定有比我们更狠的人会教训他们的吧。 我叫刘颜林,又名刘瑞元,这是我的故事,不特别,却难忘。我们都是幸运的,有着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但是,也许有一天,那些记忆会随着时光的老去,而被自己忘记。今天,趁自己还能记起,记录下来吧。
不错,很多都记不清了,很怀念以前,
写的太棒了有时间多回汉源看看
自己转学那一篇笑死我了,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你妈妈也是真的放心
还会不会更新?
读到郝建军的时候后面奶奶部分好感动
写吧。都写下来。
这个贴吧挺荒凉的。今天偶然进来看见了这样的故事
一看日期7月份。期待你的故事。我还想看?
石棉人们发来贺电&错估了开头,结尾才更有悬念&
本来是还要继续发的,但是说什么要审核帖子内容,一直发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的大树16年(其六)
大树镇,如今已是一片汪洋,是的,它已经沉浸在汉源湖底,是84平方公里湖区的其中一小部分。很多朋友会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历史太过久远,我所经历的,却是这段历史里最沉重的。 2000年左右,我们家开始盖新房了。当时已经住的是两层楼房,现在又要重新找个地方,修建更大的房子。新房的选址离旧宅不远,在大路边,光是不加院子的房建面积就是原来房子的一倍还多。怪不得以前老有人称我家是“万元户”,还说曾祖父留的有金子下来。 然而,当我们热火朝天的开始修建时,一纸红头文件给拦了下来,大树片区,禁止修房。这时,大人们都说,水库要修了,我们得搬走了。 水库?什么水库?今天位于大渡河流域最大的电站“瀑布沟水电站”便是了,据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准备要修建的,还是苏连专家来评估,后来两国关系破裂,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时隔几十年,还是没能逃脱这个命运。 很快的,到了2004年,政府的补偿文件出来了,具体记不清了,听人们说都不接受,这标准是上个世纪的标准。那时候就有人开始找部门交涉,结果可想而知,并不受理,敷衍了事。 老百姓们开始在私底下谋划着上京诉状,那时每家每户都捐了钱,向进京的代表送行。可是结果却不随人愿,好像那进京的代表并没有完成任务,有人说他们拿着钱跑北京玩了一圈,把钱给玩完了。 具体的事情,我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几天之后,有人开始号召,说瀑电大坝要截流了,大家赶快去阻止。一时间,人们一哄而上,男女老少拿着背包,开始去到二三十公里外的大坝工地。那时,我清楚的记得的,外婆也跟着去了。 紧接着就是漫天的标语,我还记得,那些十三年来从未忘记的文字:保卫家乡、保卫汉源、打倒贪馆白蛋糕、誓死保卫大树。经常看抗战片的,很容易联想到那样的场景,大街小巷,全是标语。 而那些声势浩大的队伍,就在丛山峻岭间,在瀑电工地上。后来,我才知道,那场惊天动地的行动,参加者竟然有十万之众。很快,罢攻潮开始了,县城里的菜市场也开始罢室了,中学开始了罢颗。而我,是个小学生,也做不了什么,只得继续上课。但,心思全在这场运动上。 每天在教室里,都要拼命的往“汉源大桥”那里看过去,只见得桥上人山人海,排着长龙往瀑布沟走去。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很多老百姓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的确,一连那么多天的风餐露宿,却没有任何的效果。有的人开始拒绝反抗了,有那么两三天,反抗的人数降了下来。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我家里人也不去了,后来村长亲自带人走访,称每家至少得去一个人,不然就得罚款一百。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越来越多的人又开始了。最开始的和平抗争,随着“庄园大酒店”的打砸声开始改变。那天,县领导正在“庄园大酒店”开会,突然,酒店员工起来反抗,冲着酒店就是一阵乱砸。 局势俨然就要失控了,瀑电工地的冲突也升级了。警民冲突中,有一名伍警被民众打死。这位打死伍警的人,正是我的表叔陈涛,他当年18岁。他,也正是事件后被秘密枪决的唯一一人。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国务院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委派当年正在重庆的汪洋火速前往汉源灭火。 汪洋从重庆来了,也带着军区的人来了。全城戒彦开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真枪实弹。汪洋重新主持了会议,抓捕了汉源县县委书记和县长白然高、汤福锦,也抓捕了闹是着,并向老百姓承诺将提高补偿标准。 事件,至此告一段落。有关于整个事件的历史与经过,包括这十多年来无休止的后续问题。由于某种特殊原因,我就不能在这里讲出了。以上的所有文字,皆是我的亲身经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我相信,那场发生在十三年前的事情,以及这十三年间永无止境的疑难杂症,终有一天,会尘埃落定 移民工作很快就要来了,人们开始拆掉自家的房屋。爷爷家是第一批移民,记得那天早上,我来送他们。很多人都哭了,虽然每个人都戴上了光荣的大红花,但我知道,那泪水,绝对不是高兴所至。我没有流泪,但心里却很失落,也许,这一别,将不知道是多久后才能重逢。 的确,和爷爷奶奶的下一次重逢,是在分别五年之后。而,那些从小一起玩耍的朋友,却至今没有再见过一面。 整个大树,到处都是废墟。而我,也在2006年的上半年,毕业了。我们一起参加升学考试的同学,变得越来越少,就连我喜欢的女生,也没和我一起,走近考场。挥舞的锤子,第一次挣钱。 由于很多人搬走了,留下了很多的断壁残垣,在大树,一项新的赚钱模式出现了。就是卖废铁和铜丝。我和另一个好兄弟王建宇一起,手提锤子,在烈日下,穿梭在废弃的房子之间,打铁,烧铜丝。 那是人生赚的第一桶金,用劳力挣出来的。我们家有一间废弃的屋子,里面全部堆满了我去拆下来的铁还有电线里烧出来的铜。每两三天,就要找收废铁的来买一次。挣了多少钱,我是不知道了,大部分都交给母亲去了。看来我还是挺顾家的,那时我也经常带着弟弟。 很多人,都在废墟里见过一个背着小孩的人,那就是我了。整天背着弟弟到处跑,真是够能吃苦的。 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他叫刘昊雨,却也是这么多年不敢去提起的痛。每天,我都会背着他到处玩,山上去了,河边去了,沙场上去了。每天,我都很主动的去给他洗尿布,他也很腻着我。 很快的,我就要上中学了。母亲帮我在县城里托了关系,进了富林初中。那是第一次离开家人,独自在外生活, 初一,我记不得了,我所有的及记性都停留在九月的那天。姨妈突然跑到教室找我,告诉我弟弟不幸去世的消息。我一路狂奔,从学校到车站,连跑带着眼泪。跑到车站,我没有坐客运车,直接搭乘一架摩托,告诉司机,有多快就开多快。 从县城,到家里,四十多公里路程,我的头脑里全是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我一直让司机加速,等到了家里,看见的,是一个躺在灵堂上一动不动的弟弟。 回忆到此,我无力再写下去,那深深的痛,和着眼泪,越来越浓,第六部分,到此结束。待笔者调整好情绪,再续写下一章节。
就喜欢看这样的故事
终于等到我最喜欢的大树故事更新了
楼主写的好。表忘了还有人等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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