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三明治 · 为什么年轻人沉迷游戏会沉迷于Rooftopping这样的危险游戏

为什么年轻人沉迷于“rooftopping“这样的死亡游戏?
注: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写的。决定二月刊发一些,我在“三明治”上写的几篇文章。公共写作,和个人写作不一样,它需要一些表演性。但都没有关系,不过只是在消解时间。这是第四篇,讲的是一个青年文化运动。明天,会推送这次连载的最后一篇。来自公众号:三明治(China30s) 。
文|赵景宜
花了不到五分钟,我们就溜到了最顶层。当天风有些大,这给行动带来了一些风险,但上海最好的视野也被净收眼底:东方明珠塔、上海中心、世博馆、moma 博物馆,还有在黄浦江上穿梭的货船,以及南浦大桥与街道上的车流。
CA 和他的朋友爬上了建筑外立面边缘
这项运动叫 rooftopping,中国玩家称它为 " 爬楼 "。顾名思义,就是抵达建筑物最顶部,在屋顶上 " 坐一会儿 "。在这些人中,玩的最有名堂的是两个俄罗斯人。他们用了 2 个小时,徒手爬上了上海中心大楼,为了拍摄更好的照片,一直在塔顶待了 18 个小时。那是 2014 年的春节期间,这栋 650 米的世界第二高楼还处于施工状态,一夜间成了世界头条。在警方想调查他们时,这两个人已出境离开,并留下了著名的 " 假名 ":Vadim Makhorov 和 Vitaliy Raskalov。
飞在黄浦江
带我爬楼的小伙子叫 CA,我们约在了小南门地铁站。他留着偏黄色的卷发,踩着一双 vans,能看到黑白色的长袜。他带上了几个朋友,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爬楼,还好今天的目标不算太难。走在街上,他们手上拿着滑板,有的戴着帽子。有些手臂上露出了纹身和旧伤疤,我则穿着纯色体恤显露出小肚腩,蹩脚的提着电脑包,显得有些差异感。
我们给 rooftopping 爱好者画个脸谱画像吧,他们大多喜欢摄影、街头文化、设计,喜欢穿潮流品牌。日常的话说就是:这些小子还挺酷的。
图:CA(ins:causer_wuu)
CA 看上去充满了活力,毕竟 19 岁。去往中山南路某处楼时,他有些朋友选择骑上 ofo,CA 则决定用滑板。一路上,他滑得非常快,好像是在拍摄公路短片。到达后,CA 让我们分成两批进去,这样可以不引起保安的怀疑。电梯上到 24 层,我们穿过 "XX 公司 " 的招牌,到了消防楼梯,上三层后抵达平台。除了需要打开一个被反锁的门外,一切都非常顺利。
我爬上天台楼梯后,马上获得了全新的体验,就像 CA 事后告诉我的:"rooftopping 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有爬了的人才知道有多好玩 "。此刻,我拥有了上帝视角,行走的人群和建设的工地都只不过是渺小的众生。但当他们开始走向建筑最边缘的外立面时,我则产生了人类本能的反应:脚软。太阳照在铁架上有些明晃晃,给我一种理性的暗示。
在场另一个人称 " 恐高 " 没有继续向前,这让我想起了希区柯克的电影《迷魂记》:警官斯考蒂得了恐高症,他想通过踩椅子方式来慢慢克服,但一不小心看到了窗外的街道,惊慌的跌倒在地。当然了,rooftopping 的场所可不在房间,并不适合每个人。
最开始,喜欢拍照的 CA,无意间发现楼顶上视野很棒。慢慢地,通过网络了解到了 rooftopping。最开始十层楼开始,慢慢尝试。他在南京西路的一家西餐厅工作,中午会休息三小时,CA 就和朋友 Eric 就利用这个时间去爬楼和拍照。
从 16 年 11 月开始,他们爬了几十座楼房。这半年里,CA 认识了很多同行者,还组建了一个叫 hygge 的社团。人不算多,八个人,平均年龄在 22 岁左右。
在我们拍完照,下电梯时,我好奇地问 CA:" 还挺刺激的,你小时候是不是就挺喜欢做些冒险活动?"
" 我现在就是小时候。" 他这样回答道。
" 当时是阴天,铁架有些潮湿,踩上去很滑。我在想下来的时候,发现够不着铁架了,犹豫了五分多钟。安全落地后,当时觉得再也不会爬楼了。"
今年三月,swaggy 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濒死体验。但不久后,他又有了爬楼的欲望。所有的爬楼者都遇到过不同程度危险,除了自拍杠、手机,他们徒手完成。普通的人看来,这些人是标准的裸体玩家。
图:swaggy(ins:aka_swaggy)
每周会有几次,swaggy 从学校出发,搭乘一个半小时地铁来市区找点乐子。他喜欢街头足球、滑板、说唱、trap,和愿意尝试各类的亚文化,又自称 " 同时喜欢文艺小清新的东西,比如研究奥地利经济学 ",但他从市郊的嘉定区而来,更多是为了上楼顶坐坐。
在 2016 年暑假时,他通过 ins 接触到了广州的 " 爬楼先锋们 "。回到上海,他一个人开始探索爬楼,发现不用去羡慕别人了。当夜幕降入时,上海的夜景出现,swaggy 会觉得特别棒。" 和外部世界隔离了,内心的叛逆情绪和不开心的事,用 rooftopping 发泄了。" 这是他去爬楼时最大的喜悦。
不过,去屋顶上坐坐,如何应付高楼的安保是首要的问题。swaggy 打了个比方,说爬楼就像特工一样。当我追问更多细节时,swaggy 保持了足够的缄默。想来也有道理,这些技巧如果流传开来,当然也会落到安保人员耳里,这会增加以后登楼的难度。在一则 " 上海哪些高楼可以爬楼摄影 " 的知乎问题中,李波斯基给了一个三体小说式的答案: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CA 对这个问题回答简扼:应对安保可能就是尽可能绕开所有的安保系统。起初,他会尽可能避开摄像头,后来干脆毫无顾忌地走进去。" 现在的摄像头基本是 360 度 " 他补充地说道。
物业较差的写字楼,可能一伙人结束离开时,保安都还不知情。一般的写字楼,每层楼都设有监控,保安一但发现电梯直达顶层,就会警觉起来。但安保级别高的上海中心、百联世茂大厦这些建筑,也偶遭 " 非法入侵 ",一般管理方则表示 " 毫不知情、门锁没有被撬迹象 "。
对于 swaggy 来讲,日常的麻烦则在于保安会误会他是小偷。这时候他会打开相机证明 " 我只是来拍拍照的 ",这也是他的经验:要随时能够随机应变。
再高级的玩家,也总有失手的时候。Blackstation 接受《中国国家地理》采访时谈到:有次国庆前,上了楼顶后准备离开时发现门被反锁,保安放假回家休息了。他用了快关机的手机,打了 110 电话,得以脱险。
在 rooftopping 圈里,也有少数的女性玩家。Healy,一个重庆女孩,朋友们叫她黑梨。她的空闲时间基本都在玩摄影,来自重庆。立体感的城市,交错的轻轨线、山城的天际线,还要老城区街巷,构成了她喜欢的一切。
图:黑梨 (ins:healyzhang)
解放碑建筑群,是黑梨和朋友们常去的地方。" 你要在安全范围内 ",这是她一年多 rooftopping 中遵守的,不爬塔不踩窄边边,因此爬楼中没遇到危险情况。黑梨喜欢爬楼,更多原因是为了拍照:" 很多人耍帅,耍酷,这很幼稚。真正爱爬楼的,更多想记录好视角的照片。"
在重庆,写字楼的安保也越来越严格,可能和爬楼人群日渐增多有关。她说道,找安全通道,会感觉像是破解迷宫,需要胆大心细。有时,保安会上楼顶巡视,黑梨和朋友们就会找隐蔽位置躲着,常相安无事。
" 你怎么知道保安上来了?" 我问道。
" 爬多了的话,就能感觉到有人上来了。如果真被逮住,我们都会认错,态度好些就没什么事情。"
黑梨也是一个温和的爬楼者。她上天台时会尽管找漏洞钻过去,觉得没有必要 " 把门搞坏 ",不鼓励其他玩家做不必要的破坏。父母也知道她爬楼,不过拍了些看上去惊险照片时,黑梨会选择对其屏蔽。" 在重庆玩爬楼的女孩,不太多,就几个人吧。" 黑梨估计到。
外企员工,是黑梨的另一个身份。爬楼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一栋楼,我可能上了好多次,但天气不一样,拍的照片也不一样。" 除了爬楼,沙坪坝、大渡口的废弃工厂也是黑梨光顾的地方,里面都是陈旧金属感的物件和带来的空旷感。
爬完楼时,同伴们会约着去吃东西,黑梨最喜欢吃大虎老火锅和解放碑的李记串串。rooftopping 确实是都市中的冒险,但这个时候, 黑梨只是在度过她的周末。
年轻、社交网络、都市化
除了物业外,也有很多人不太喜欢 rooftopping。
我有个朋友叫 RAMEN,喜欢各类亚文化,但他这样评价 rooftopping:" 无意义的刺激,双向性的不安全,讨巧的视角。"
但刺激对于年轻人来说诱惑太大。俄罗斯内政部甚至出台了《安全自拍指南》,rooftopping 也被归类为了 " 自拍死 " 的一项中。这些致死的行为保罗万象:和野生动物自拍、与枪支合影、攀爬电线杆。死亡最多的是 " 和火车自拍 ":年轻人会站在铁轨上,等火车逼近时拍照,几乎最后一秒时逃离。
毫无疑问,这些行为和社交有很大关系。不光还能收获无数的点赞,有可能还一夜成名。打开 Instagram,我发现 #rooftopping 上有 93123 篇帖子。其中活跃着许多玩家,一个名叫 roof_topper 用户获得了 11.8 万人关注,他的签名上写着:been on more roofs than santa claus,比圣诞老人到过的屋顶还多。在 chasing-rooftops 账号上,你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青年玩家:奥克兰、纽约、柏林、墨西哥城、迪拜、香港、东京、上海,这早就成为了全球都市的流行文化。
回到中国,在新浪微博上可以发现,2017 年这几个月有 127 条微博提到了 "rooftopping",而是 2016 年全年则不到 60 条。爬楼最多的地方在上海,其次是广深粤,重庆则是少有的内陆的活跃城市。
狂热的爱好者,除了在本地活跃,还会去世界各地 " 地标 " 建筑打卡。其中一些佼佼者,除了能收获数以万计关注者外,也会得到品牌商的青睐。可以这么说,几乎没有一个爬楼玩家,如果不去 " 发个朋友圈 " 就会少些什么。
上网搜索,同时也能找到不幸的案例:自拍达人 Kirill Oreshkin,2015 年在高楼上自拍时,不小心掉落致死。同一年,24 岁的 Conner 在曼哈顿四季酒店拍摄时,从 52 层高楼跌下。同行的摄影师 Dimitri Olivares 目睹了事故的发生。
面对越来越多的 rooftopping,swaggy 给出了 " 好自为之 " 的劝告。他说道:" 有些人只是追求高度,为了爬楼而爬楼,只是为了耍酷。我认为爬楼是城市探险的一部分,我喜欢发现有意思的结构,这也是寻找我的过程。"
面对我的访问,swaggy 也像我表示了困惑:总感觉 rooftopping 被太多人知道也不太好。他向我举了例子," 在广州,新发现的楼一出来,很多初中生就会跟风来爬。对于老玩家,这也意味着机位没了,门被锁上。"
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做了研究调查,2014 年共有 15 人死于自拍,2015 年是 39 人,而 2016 年前 8 个月就有 73 人死于自拍。这些案例有如下的特征:平均年龄为 21 岁,76% 死者为男性。其中,爬楼而死的不在少数。
我拍下他们通往顶楼的过程
这让我想到了,重庆的一个古老游戏,现在基本消失。炎热的夏天,少年们系着泳框跳进长江里,湍急的水流会推着人浮动。等玩够了,就强渡上岸,买份凉粉凉虾解解渴。漂流十公里,基本要用时一小时,十分耗费体力和耐心。除了这些,还会碰到漩涡、暗流、来往货轮等不可预计的危险。
为什么年轻人沉迷于危险游戏?
艺术家李巨川认为这和年轻人的精力有关,他研究过 90 年代武汉朋克文化,说道:" 因为是年轻人嘛。年轻人对自己的身体更有自信吧,可能还会经常处于身体的力量无法充分利用,身体的欲望无法充分满足的状态。不过我觉得个体的差异还是很大的,并不是所有年轻人都会进行这样的身体冒险,但是他或她可能会进行一些别的冒险,做一些别的莽撞的事情。高楼跳伞可能和这个最接近,很多国家都禁止这项运动,因为危险太大,但总是有一些年轻人会去做。"
swaggy 在说到他的濒死体验时也谈到," 从那以后,我变得自信了很多,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 从这点来看,rooftopping 和长江浮漂没有太多不同,只不过是获得刺激感的方式。不同的是世代变了,除了年轻人的兴趣从 " 拥抱自然 " 到 " 走向都市 " 外,社交网络也扮演了更多角色。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过去 " 勇敢者游戏 " 的进化。
rooftopping is an act , 它也是都市探险的一部分。爱好者们会利用各种手段,到访不允许公众进入的地方,比如地铁隧道、荒废的防空洞、废弃的工厂。除了满足好奇心和消极无聊生活的沉闷外,还代表了一种破坏性:对既有秩序的反抗。简单来说,爬楼者通过到达楼顶的方式,获得了新的空间。
这和巴黎一直以为的 " 占屋计划 " 有些不谋而合,它有个专有名词叫 squat:寻找无人使用的建筑物,用来自己居住,除了被房主发现,麻烦的事情还有得解决水和电的供应。端传媒曾报道过艺术大学毕业生群体,其中有个叫亚历桑德的年轻人,把一个荒废三十年的住宅,变成了处艺术展览空间。当地媒体《解放报》称他们为:新的诗意占领运动。
但更多人认为,rooftopping 只是 rooftopping,李巨川认为爬楼是身体冒险,和具有社会运动的占屋运动毫无相似处。对于更多爬楼者来说,这也只是个乐子。他们或者单独行动,或者三五成群,就像打篮球和玩王者荣耀一样,不是为了去表达什么,只是因为好玩。
在建筑的外立面边缘
爬楼过程中,当我试图往边缘靠近,看到远处的南浦大桥时,感到心跳动快了很多。于此同时,我想到了一个童年小事:
家里新房刚装修好,一处位于六楼的复式楼,临街,主阳台和南面小阳台由一个狭长的排水道连接。那时没安装防盗网,我问妹妹赵景宇:你敢从这走到大阳台吗?她很自信,背对着墙面,慢慢地挪动脚步。虽然过了十来年,还是能记起出于担心的恐惧。我也意识过,我永远不敢像我妹妹这样做。
对于 rooftopping,我依旧持有审慎的保留态度,如 RAMEN 所说 " 它具有双向性的不安全 "。但我也认为,这些年轻人代表了某种勇气和冒险精神,它是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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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玉,到底是“极限运动”,还是老年人的健身运动? | 三明治
文 | 赵景宜我最早知道剑玉,是因为我的朋友李可。他留着长头发,皮肤黑黑的,穿着淘来的古着,经常拎着瓶啤酒在街上散步。李可是广东潮汕人,“石头呆久了会生苔”,他说,然后跑到了武汉来生活。在这个沿江的城市,他热于接触新东西:滑板、摇滚乐、电影放映,还有他暂时不能适应的生辣食物。有天,我看他突然玩着一个新东西,一只球,在木头上转来转去。李可递给我玩,我试了几下,就还给他了,“太无聊了,半天都接不住。”当时,李可在一家livehouse工作。尽管,他经常向身边朋友们推荐这款游戏,但玩的人还是不太多。在武汉最早接触剑玉的玩家,都是玩BMX、滑板、涂鸦的人。尽管这个城市青年文化还算丰富,但还是很少人玩剑玉,几乎都没有形成一个小圈子。大多时候,李可都一个人玩剑玉,但他会随身带着,就像是一个朋友。李可每天出门,脖子上都会挂着剑玉,在武汉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运动。(糖雪妮 画 )就像参加聚会剑玉的结构很简单,由一根线串联起剑球与剑身。剑身分为大皿、小皿、中皿、指,你可以利用腕力和其他技巧,将球落到上、下、左、右,以及它们之间相连的各个部位。反之,你也可以握球,让剑身在球面上完成不同动作。在四十年前,日本剑玉协会成立,并定下了基础十招:大皿、小皿、中皿、蜡烛、止剑、飞行机、飞行球、日本一周、环游世界、灯塔。这些招式有许多累加的部分,比如“日本一周”,先将球接在大皿上,翻转将球落在小皿上,最后收进中间的剑里。英文剑玉技法书籍《Spike! Mastering The Kendama》内页。全书展示了50种剑玉玩法,ISBN:978-1--4最开始的练习过程,在外人看来,很像老年人的健身活动。如果能学会全部的招式,就像打会了咏春拳的木人桩,剩下的千种招式都来自这里。我练习了很久,只学会了第四招“蜡烛”。参加团练很能帮助新手学会动作,并形成稳定的运动圈子。周六,我去参加了希罗组织的剑玉团练,这可能是上海目前唯一的剑玉公开活动了。每次参加的人不算太多,六个人左右,每次希罗的朋友空调、牛奶都会来玩。“希罗”在上海组织的每周团练现场希罗三十多岁(朋友们叫他奶瓶),短头发,有一个可爱的小孩。最先他玩滑板,现在更多玩剑玉,“我看视频时,总发现有人在玩剑玉。”他上淘宝买了一个,从简单招式开始慢慢练起来。那天,他们在拍摄新招式的视频,在商场四楼反复练习。我问希罗,有了小孩经常出来玩,会不会被老婆不满意。他开玩笑地说,今天出来,还要拍照给她看。“有时,我喜欢一个人玩,但也喜欢和人一起玩。可能我喜欢交朋友,就一直会组织团练。”他告诉我基本功很重要,最开始大皿、小皿、剑指,先练习一百遍。“和我们团练的,还有一个体育老师,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基础十招。” 每天,希罗没事的时候就会玩一下,偶尔晚上他们会约在大悦城团练。希罗在这附近工作,一家外贸公司。他也常在脸书发自己玩剑玉视频,被工作里认识的客户看到,他刚好也是一个剑玉爱好者。这个人和希罗一起开始卖Sweets在内的国外品牌剑玉。“我家里大概有100只剑玉,好的情况每个月能卖十几个,一般就卖几个。”在十年前,中国就开始有人玩剑玉了。“在2007年左右,台湾、香港、大陆同时开始玩起了剑玉,最早的发起者,除了北京的武艺玩滑板外,我和香港的李国海都是玩单排滑轮出身。”余嘉勇说道,他是剑玉品牌玉木的主理人。玉木、Friday、赢家是两岸三地最受欢迎的剑玉品牌。他很好奇为什么剑玉在大陆市场没有流行起来。“在台南,加上小学生有700、800人玩剑玉。社会人士占200-300人。我进了一些微信群,发现在大陆这边玩剑玉的好像就那么一拨人。”希罗的潮州朋友“螺旋”的段位证书像任何小众运动一样,氛围最重要,需要不同团体来互动。总参加希罗组织团练的空调,是一个念大四的医学生。他还喜欢玩溜溜球,从13岁开始玩起,已经玩了十年了。他看溜溜球的国际比赛时,经常看到有人玩剑玉,就也买了一个试试。从去年开始,他在不同地方买了大大小小30个剑玉,“有国产的,有sweets,最便宜的60块。” 和大多数剑玉玩家一样,空调也随身带着剑玉,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玩一下。他玩的时候很认真,当他注意到你在看他玩时,空调会停下来,来问你,“怎么了?” 空调说自己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但剑玉、溜溜球让他认识更多朋友,“比如去参加溜溜球比赛,会认识很多外国玩家,可能我们都是不同的人,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喜欢的东西。”问及为什么常坚持团练,空调说:“我觉得每周一次的团练更像是在聚会,剑玉让我变得更外向了一些。”剑玉回潮:要标准化,还是freestyle?“以前日本人参加轮滑比赛时,休息时玩剑玉,被美国选手看到并带回国内。”余嘉勇回忆道。因为日据缘故,台湾人很早就接触过剑玉这个游戏,当地人叫它“日月球”。但最终还是美国玩家让它回潮,“这十年来讲,因为美国把剑玉的招式做成freestyle,又红回日本。”“我们之前也玩过,但没有想到剑玉可以这样玩。” 余嘉勇说这句话时,脸上带有一些兴奋,有种要跃跃欲试的冲动。台湾剑玉社团“超朋友”的facebook主页,有5000多位用户点赞他出生在台南,从1998年他16岁的时候就玩起单排滑轮,初中毕业后直接去滑轮店打工了。好景不长,滑轮店倒掉,余嘉勇就自己做滑轮教学,后来还请过五个教练,好的时候每月工资能拿4万台币。在2006年的时候,一个国际单排滑轮比赛引起他的注意,两名选手溜到栏杆时,同时从身上拿出了剑玉,玩了几个动作。很快,余嘉勇在2007年开了一家剑玉工厂。他赶上了这股浪潮,创立了“玉木”品牌,在最高峰时,有三十多个工人为其他品牌做代工,一个月生产几万只剑玉。这家台南的工厂,也开始感受到了剑玉新旧势力的变化。2012年,一个叫窪田保的日本人,退出了日本剑玉协会,并在广岛举办了第一届剑玉世界杯。它允许你用任何剑玉,只要都能装在统一尺寸的盒子里,规则充满了竞技性:一个选手做出一个动作,然后轮到你来模仿,几轮后,由裁判打分并决出冠军。这非常不容易,你不仅要多加练习,还要想出一个很难模仿的招式,并在比赛前严格保密。相比下,日本剑玉协会更传统一下,他们要求所有剑玉规格按照16制2的版型。“日本剑玉追求一个奥林匹克标准,要有统一的动作和尺寸。但世界杯很开放,所以协会讨厌他们。”余嘉永对我说。英国剑玉社团网站上的信息:“恭喜Rob Henman获得了英国剑玉冠军的称谓,并赢得了一趟去日本的旅行”,来源:http://kendama.co.uk/不过潮流更偏向“世界杯”,至少除了日本外,也只有台湾地区成立了剑玉协会。他们学习日本推出段位与考级,目前主要是台湾玩家参加判定,有1000多人拿到认证。在2012年,他们面向其他地区玩家开放了网络鉴定,要求玩家上传一段没有剪辑的视频,完成相应的要求与动作。我看了下段位要求,初级一段要完成“收剑”、“宇宙一周”、“跳剑”等在内的十一个动作。其中,皿上来回需要做400个,中间不能丢球。第四段,皿上来回的要求则到了2000个,非常考验耐心和熟练度。四级以上,则很少出现基础性动作,更多考验的是有难度性的动作。比如,第五段需要在45秒里作出“竞技B”的动作,需要顺序做出10个动作:飞行蜡烛、县一周、日本二周、世界二周、欧洲一周、地球回转......最后一个灯台收剑。这些实在很难打动年轻人。就连玉木签约的十几个选手,大多都没参与段位认定,他们更喜欢玩出好看的动作。毕竟16制2和其他规格标准化的剑玉,不是谁都喜欢。余嘉勇(中间)与台南剑玉玩家我接着问,“那你觉得什么是好的剑玉?”余嘉勇脱口就说:“能让你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剑玉,就是好的剑玉。”他后来解释道,“日本协会标准是用山毛榉,第一漂亮,然后密度低,吸附效果好,能做好动作。但从工艺来讲,越贵的木头越好。一般高级玩家会用枫木,因为耐用,玩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好听。从木头密度讲,想练月面的玩家,要选皿头重的,玩转剑的,就选屁股重的。”我们坐在M50的一家咖啡馆里,谈话到了尾声时,他很自然地和店里其他人聊起了剑玉。“我们发明过一个方法,没接触过剑玉的人,也能很快的把球放到剑指里。” 他把剑玉递给了旁边的纹身师,然后用手转动球体,拉伸绳子后球会不易晃。很快,他们挨个试了起来。我突然想到,余嘉勇告诉过我,年轻时练单排滑轮时,断了两条韧带。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能空中跳绳,但担心腿承受不了这个力。在试了三次后,留着花臂的咖啡店主进洞了,他很开心地笑了一下。走后,余嘉勇说起自己近几年生活习惯,“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四点起床。”这么一听,感觉剑玉是一个友好的“极限运动”,至少你很难受伤。“上海人要帅,怕出丑,不好玩起来。”“很多人觉得危险的运动才是极限运动。我觉得剑玉能挑战人的极限,因为你要练习好几千次,才能做出漂亮的动作。” more觉得剑玉是一种极限运动。我倒觉得剑玉有点像过去的街机游戏,按钮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你只有后来知道更多东西时,才能按出大招。more不这么看,“玩剑玉时会有很多不稳定性,有些人玩了好几年,但大家一起团练时玩最简单的动作,他也可能会丢球。每分每秒都在考验你,哪怕你把招式全背出来了,在家里试了很多次,但可能你出来玩时也会失败。”more戴着渔夫帽,有一点婴儿肥,腰间挎着一只剑玉。从2006年,他就开始接触剑玉,但现在他只练习基础十招。他是一个职业涂鸦师,工作室在朱家角,如果从人民广场坐“沪朱快线”的话,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我觉得小镇很安静,很喜欢。”但他很少会在古镇里闲逛,“这里有很多开店的朋友,碰到了和你闲聊,就会花好长时间。”最早,more通过视频学习剑玉,“我只能猜是怎么做的,慢慢试,后来才做对。等基础动作会了,其他夸张动作可以自己想。不过,我到现在又只玩基础十招了。这是最基本的,它能演变成上千种动作。more可能赶上过剑玉在中国的潮流。最早在中国推广剑玉的人,是一个叫武艺的人,他1980年出生,14岁开始后就一直玩滑板。在小孩出生时,他开始玩剑玉,慢慢成为国内高手,并在08年创建了一个剑玉网站,里面发布了很多教学视频。more的第一只剑玉,就是在武艺的网站上买的。 那时,他在公司里玩剑玉,同事们也会跟着玩起来。他会把剑玉放在公司前台,没事的时候同事们就会过来玩,很多人都可以颠球了。有段时间,more去了外地一周,“回来后,我发现他们正确率挺高了。”现在,武艺是国内著名的hip hop DJ,他已经好几年没公开玩过剑玉了。不过这个网站启蒙了很多国内剑玉玩家。从网络和公开报道来看,2010年左右,是剑玉在年轻人中活跃度最高的时候。“2013年时,上海滑板圈几乎人人都在玩剑玉,最近几年那些老人几乎都不玩了。”more告诉我。但more觉得自己真正了解剑玉是知道Friday后,有天他网上无意间看人玩到剑玉,就想重新开始玩。就在淘宝上搜剑玉,经过比较后,他选择了页面看起来更干净、好看的Friday。买了后,老板加了他微信,说一起多聊聊。接着,李可经常参加团练活动,重新开始玩起了剑玉。去年,他还在静安寺工作,每周末他会为Friday组织团练。团练说简单点,就是大家一起玩,新手能学习,高手相互切磋。不过参加剑玉团练的大多数是新人,more会先教一些很简单的招式,让他们有信心。“如果我催着他们练,他们可能会玩。现在我没做团练,他们也就不玩了。”more说道。来参加more团练的,大多都是工作的人,多为设计师、做艺术创作的人,“当时还有一个拍电影的导演经常来团练,他家里有很多剑玉,但都不玩,只是想来看看我们怎么玩。有很多人因为潮流的原因,关注到剑玉,但潮流总是会过去的。”more做的漫画角色,猫杀团,也和剑玉有关(截图来自猫杀团微博)他想过剑玉在为什么在上海不受欢迎,“可能上海人和香港人一样,要帅,怕出丑。” 即使练习了很多次,在玩剑玉时也会有很大失误的概率,想要玩得很漂亮会很难。这几年,more常去不同地方市集摆摊,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区别:“我出去摆摊,上海人只会看一看,但不会问你,可能会回家买一个,玩得很好后再加你微信,说我也是玩剑玉的。但在北京,他们会来问你,要你教他玩,很热情。”我通过微博,翻看了2016年到今年有关“剑玉”的综合内容,发现大部分博主是来自北京的年轻人。每周,在北京都有固定的剑玉团练,总有十来个人参与。more说:“上海人玩小众文化,喜欢扎小推,我们三个人一起玩,两个人一起玩。不像北京,喜欢派对生活,动不动去朋友家喝酒,但可能私底下说你坏话,但这不会影响我们聚会时的感情。但在上海,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参加你的圈子了。”他觉得现在上海很多人不玩剑玉,可能是很多人藏了起来。more提起了一个经历,“我之前认识一个日本涂鸦师,他在东湖路开了一个潮流店。我觉得他肯定很喜欢玩剑玉,因为是日本人,我就送了他一个剑玉,每次有活动就叫他玩。终于有一次,他跟我说,他一点都不喜欢玩剑玉,他觉得在日本玩剑玉的都是老年人,他也没必要玩剑玉。但他和我说,他们店内有人玩剑玉,好几年,但出了店就不玩。“那一个人玩剑玉会不会觉得太无聊?”我问more。他告诉了我一个住在嘉兴的玩家,这个小城市就在杭州和上海之间。那个人在当地玩了七年的滑板和剑玉,是个三十岁的年轻人。最开始,他也带其他人一起玩,但都坚持不了两个月。“如果你想看剑玉的神技,可以去嘉兴找他,玩得很好。” more说。当我开始思考着这该有多么寂寞时,more又向我讲起了自己:他小时候住在上海金山区,一个靠海的城郊,他从2006年开始玩涂鸦,直到12年来市区念大学,他都是一个人在玩涂鸦。那时,他画完一个图后,会写上“喜欢我涂鸦可以加我QQ”,希望能碰到朋友。“最后呢?” 我问。“五年下来只有两个人加我,一个是个美国外教。还有一个也是英语老师,他是中国人。”推荐阅读看看现在年轻人都在玩什么?点击标题,阅读故事01他们怎么玩rooftopping《为什么年轻人会沉迷于Rooftopping这样的危险游戏?》02他们跳街舞《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尬舞?》03她们玩滑板《想和广场舞大妈“抢回街道”的滑板少女》2017年即将过去,你在这一年里留下了什么样的纪念呢?时间过得总是很匆匆,但是每一年里总有一些特别的日子值得回味。可能是一个大纪念日:换工作、恋爱、生孩子、搬新家……也有可能是一些重要的小事:情绪失控的一天、做出新改变的一天、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一趟意想不到的旅行……三明治发起 Mark Your Day 活动,鼓励每个人记下自己在过去一年里对自己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在故事的交汇中,平行时空出现,所有平凡的故事都将共同构成光彩熠熠的2017年回忆。每个日常,都不平常。25星期二2017年7月我今天开始练毛笔字@南瓜小弟China30s时常做一件别人不做的事情时,就会怀疑自己,觉得自己挺另类的,这么大年纪了,现在练字会不会迟了点,又会不会自己没有天赋呢?艺术这事,多少得有点天赋。当然这是我等俗人的想法,过了年纪再来学习,让自己觉得有点不合适时宜。在同事的鼓励下,终于买了毛笔,字帖回来。开始练习了,在写的时候就想,上小学时也学过毛笔字。只是那会没有认真学。后悔。一开始练真心控制不住力度,后来,每天就练三张纸,简直惨不忍暏。想着倒的墨水没写完,倒了可惜了,就拼命的写,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般三张纸写完差不多墨水就写干了。三张纸也有几十个字吧,能挑出一个字看得上眼的就不错了,有时状态不好,一个也没有。这就出现了我在每日书里放的那个字。有时手挥洒自如,只限那一个字,状态真的好的不得了,那一刻真的享受到了人神合一的感觉。有些事情,真的是坚持,一切开始都不晚。在练习的时候,我的心里在打鼓,是不是开始的太迟了。直到最近看到一个访谈说蔡澜从四十岁才练习,我又觉得找到了精神支柱。后来,我的好奇心来了,在网上找了一下蔡澜的书法,一看,妈呀!他写的不怎么行哇!(没有抵毁的意思哇,我也不懂)还是每天继续写写。结果管他呢?....................................................................? 三明治Mark Your Day页面,目前已有一百多个2017年故事在这里被记录点击动图或标题,查看更多2017年故事《2017年每一天,都在发生对你我很重要的小事》你也想要参与 Mark 独属于自己的2017年回忆吗?扫描下方二维码,和我们分享你的故事,你的2017年故事也将有可能被展示出来喔~点击图片,即可查看相关内容详情/ 2018年1月每日书报名中 / 只要一直坚持写,你就离专业写作者不远本期奖品全面更新:三明治电脑毛毡包、三明治新书《写作者说》、每日书&三明治课程20元代金券。用写作开启你的2018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年轻中国人的焦虑与狂欢 / 我们在故事里寻找年轻人群变迁的答案在现实困境和梦想的夹层中仍有许多不断寻求创新、破茧、突围的故事三明治新书《生活不在别处》就在此地,就在每一个当下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MARK YOUR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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