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芙设计要求的质量标准准要在哪看

没有色差(12)
质量不错(78)
发货速度快(14)
很好,非常软,包型好看,手感好,质量好。包整体看起来不大,但是巨能装?
包包收到,皮子不错,款式不错,可拎可背。
质量不错(78)
包包不错(69)
颜色好看(53)
大小合适(42)
装好多东西(28)
能装东西(22)
适合夏天背(17)
还可以(13)
质量一般(5)
没有色差(4)
今天取到货的,是直接送到学校门卫处,让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取到货,包包的款式和颜色是我喜欢的,做工和皮质是我满意的!
快递蛮快的,一天时间就到了,包装也很好。严实,皮质挺不错,空间比我想象中大,可以放IPAD MINI,太好了。
非常喜欢的小包包,颜色很靓
包装很好!!
期待再次活动!
昨天下单,今天就收到的,送女朋友中秋节礼物。包装可能'皮质也柔软,摸上去有质感。
手感好,皮质好,优雅漂亮,粉嘟嘟,拎着,单肩背着都行,非常喜欢
质量不错(3)
发货速度快(3)
老婆很喜欢(2)
大小合适(2)
样子不错(2)
背着很舒服(1)
没有色差(1)
颜色好看(1)
和图片一样(1)
这个包款已经第四个了,其他都好就是皮有些皱
第三个包了,太好了喜欢
第二个同款的包了,很好
还不错,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漂亮,一分价钱一分货吧,
样子不错(18)
大小合适(42)
发货速度快(14)
皮质很好(14)
质量不错(13)
颜色好看(53)
没有色差(12)
和图片一样(11)
背着很舒服(10)
适合夏天背(17)
宝贝粉嘟嘟的,大小刚好,如果包里再多一个隔层,那就完美了。遗憾的是手挽处的金属与皮之间接口处空间太大了
包包皮质有些色差,答应给我换一个
这个包太棒了喜欢,才合二百多一个
很愉快的一次网购、下次还会在来、
上次买了一个黑色大的,感觉各方面都很好,天气热了,就再买了个粉色小的,但是这次觉得没有上次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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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树泡芙店成功秘诀,品质是取得利润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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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现如今是互联网时代,对于品牌加盟店来说,品牌形象就如同品牌的生死劫,在食品行业也会这样。随着烘焙逐渐的走进人们的生活中,相对来说各种谣言也从没有间断过,
现如今是互联网时代,对于品牌加盟店来说,品牌形象就如同品牌的生死劫,在食品行业也会这样。随着烘焙逐渐的走进人们的生活中,相对来说各种谣言也从没有间断过,如果出现了非常严重的事情,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控制得了的。
店是如何保障自己产品的质量的呢?
能够保证产品质量的关键不是原料,不是制作的设备,而是一个人。如果说一个店铺没有一个是有责任心的人,尽管在好的原材料,机器设备,在产品的质量上都是无法保障的,一个店铺必须要有一个责任心非常强的人去管理店铺,在产品制作过程中都是有严格的规范的流程,这样才能保证产品的质量是没有问题的。
许多烘焙店创业的人,对经营烘焙店都没有足够的了解,更没有经营经验,因此这些投资者都会在直营店里接受实践操作演练的阶段。在这期间,投资者必须要先接受培训,学习,直到投资者能够懂得如何经营,独当一面,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在人们操作过程中出现因操作不当而发生的一系列问题。
西树泡芙制作烘焙的原料都是由部统一配送,并且有专门的工厂,在制作过程当中都有专门的的人进行把关,严格按照要求操作的。所有产品的口味都是调制好后在送到店铺中去的,因此在产品的口味上是大可不必担心的。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因此不会因为原料而导致烘焙有任何的瑕疵。
作为烘焙加盟店的经营者必须要保证店铺环境要整洁,干净,卫生。西树泡芙店有着自己正规的卫生标准,确保原料的质量是不会有任何瑕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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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地址:上海市徐汇区龙漕路222号4号楼103
联系人:招商部 联系电话:-
加盟条件:店面面积40平方米以上
行业:>&&区域:上海市&&投资额:
20万--50万
最新上线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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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安苒觉得自己大概是无法活着从Var集团里走出去了。好吧,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我暗恋了五十一天的不知名的背影君,以及我发誓要带你回家的正在以1.5折疯狂抛售的LV包包,永别了。
&&真是个草泥马呼啸奔腾的世界。
&&捂脸cry,有什么能比自己的上司发现了自己在上班期间开小差写小说这样蛋疼的事情?好吧,如果你还要算上是被他发现,自己在写的小说,是YY他和另一个男人的不轨恋情这样更蛋疼的事情!
&&日光晴朗,洒在身上是泛着些透明尘埃的温暖。
&&其实当安苒一边在键盘上状若癫狂、噼里啪啦的敲字,一边内心早已嘶吼着让暴风来得更猛烈些吧的时候,郑大贤表示自己其实只是从办公室里出来转转,修长清瘦的手里端着马克杯,细白干净的骨瓷质地在指缝里若隐若现,宛如绒绒云朵里缓缓渗出一抹皎洁清澈的月色,单薄缥缈,苍寂微冷的旧色游离流转,一闪即逝的锋芒。由咖啡氤氲出来的一团团袅娜白雾扑在脸上,蓊郁寒凉,化不开的醇厚苦涩。
&&蒸腾起来的模糊视线里,刘永才三个字像是锁魂夺魄的钩子,他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不自觉眼神就飘过去,某位不怎样熟悉的小职员背对着他狂敲键盘,电脑屏幕在白天放出有些低调黯淡的光,文档里的内容正在以光速向下延伸。
&&他眯了眯眼睛,嘴角突兀勾勒出一丝丝淡淡的笑意,细长的眼角有深邃璀璨的幽蓝星光一动,清浅缱绻,像猫一样狡黠魅惑,不动声色的试探调侃。
&&于是就站住了脚,靠在小隔间的门上,慢慢悠悠的小口小口品尝着咖啡。
&&即使是有些反光,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也是一目十行,郑大贤心里稍微有些感叹,这样一个人才在自己的公司里竟然没发现!
&&就看那满屏幕的KY、TT啥的,屏蔽字眼一箩筐,这个职员也算是阅历比较丰富了。
&&于是就这么挺诡异的,公司的老总端着咖啡杯靠在门口,公司的小职员缩在电脑前对着屏幕一脸炙热。
&&时光安好,静日生香,两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倒是有几分恬淡温柔的相守意味。【你觉得我是在写BG吗?】
&&噢漏,这么偶像剧的即视感是要怎样?!尼玛闪瞎我刚配的24K钛合金狗眼!!!不少员工都不忍直视,侧着身体挺羞射的小跑着路过。
&&终于更完了今天要发出去的内容,安苒松了一口气,花费了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考虑一下有多少亲故会回复,又花费了四分之一秒的时间带着斯文温柔的笑意站起来准备去开水间放松一下,然后就用接下来的二分之一秒顿在原地被滚滚天雷劈成化石。
&&郑大贤打量了一下这个正石化在原地似乎要用眼神把自己给瞪出一个洞来的女生,不长不短的头发披在肩上,像是一匹绵软细腻的栗色天鹅绒,眉目清秀,肤色白皙,神采飞扬,眼睛的形状是介乎于杏仁眼和猫眼之间的清澈娇媚,眼波流转还似乎颇有些俏生生的灵气,左脸颊边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看的倒是挺明显,瞪大了眼睛的时候有几分炸了毛的味道,和她身上原本那种温柔盈盈的气质倒是大相径庭。
&&他端起咖啡杯抿一口,那如兰似麝的液体入喉即暖,他冲着她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早上好~&”
&&带着笑意的低沉沙哑的声线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性感迷离,尼玛真的跟没睡醒似的朦朦胧胧啊,听的人都是麻酥酥、湿漉漉、醉醺醺的啊啊啊啊!!!可是却像是一个炸雷再次劈下来,把安苒心里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的心愿给劈成渣渣。
&&于是这边安苒膝盖一软差点没当场跪下去,好不容易用唯一还剩下的要维持形象的理智支撑住自己,那边郑总又开始了逆天的袭击:
&&“你是我们B.A.P的粉?”
&&“是……是的……郑总……总……”事实证明做贼心虚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让一个平时伶牙俐齿的人差点把舌头咬断的,比如说安苒,又比如说她压在喉咙里的差一点点就冒出来的那一句“总攻”。
&&“哦。”
&&于是我们的郑总就貌似很亲热的和我们的安苒职员拉起“家常”来。一番交流过去,安苒同学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大概是逃过一劫了,郑总好像是一个很“和蔼可亲”【大雾!】的人啊~&看来真的是郑暖男啊~&黑喵我爱你~&你是真的没看到对吧对吧对吧?!
&&底气渐渐就足了,安苒同学终于可以抬起眼睛来悄悄打量面前这位前B.A.P视觉担当+完美主唱的大人物了,这一看心里就是泡泡乱飞啊。
&&矮油,和wuli永才真是绝配啊!瞧这身材、瞧这脸蛋、瞧这笑容!!!呵呵呵呵呵呵呵,咸菜大发啊啊啊啊!!!
&&不过,安苒同学僵硬了笑容,抖抖索索的望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的郑大贤,疑惑的问:“郑总,您这是?”
&&“你贴吧账号多少?加个关注也好让我瞧瞧你的帖子?”郑大贤绝美如罂粟的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隐在阴影里的笑容也是流光溢彩,眼底下那颗黯淡模糊的泪痣像是随意点上的,锋芒饱满,笔酣墨畅,却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晦涩单薄,俊颜微冷,桀骜魅惑,浅浅凉暖,“刚才看你的ID,似乎是叫烛夜花火?”
&&卧槽!!!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暖男、郑黑猫是真的存在吗?!尼玛你特码在逗我?!
&&于是抽搐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个人鬼不分的笑容,就连安苒自己也能默默感受到这个表情的狰狞程度:“郑总,我……想去……卫生间……”
&&开什么玩笑,趁现在还不快跑?!尼玛还等着被这个腹黑撕成渣吗?
&&“啊?你去吧。”郑大贤放下手机,遗憾的看过来,手中润泽的咖啡杯“咔哒”一声磕碰在杯托上,涟漪碎碎,残余着温度的热气罩住了英俊深邃的轮廓,难以窥见具体表情的朦胧微妙,“回来之后就再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想辞职也等我们谈过了再说。”
&&于是安苒两眼一抹黑,就想直接死过去。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安苒坐立不安的等在郑大贤办公室外的休息区,心里疯狂的旋转着无数的念头。
&&一个正常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把自己和别的男人非常规的联系在一起的,即使那个别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兄弟【超大雾!】,即使那个非常规也就是拉拉小手、搂搂小腰、亲亲小嘴的程度【这还不算非常规?】可是,自己理解不代表别人理解,自己觉得是圣恋别人可能会脸色铁青,可是还是挡不住杀人抛尸什么的,她甚至把遗书都自觉的准备好了。遗书和辞职信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为贤才事业献身的第一位大触啊啊啊!好幸福~&^-^&【蜡烛米啊内,我是不是成功的把你塑造成了一个新物种?】
&&这边安苒在门外为人欢喜为人忧,那边郑大贤在办公室里考虑某件事情的可行性,绿色绒面的台球桌镶嵌着光滑温润的乌木边,郑大贤的西装松松垮垮的搭在办公专用的转椅背上,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解开了最上方的一枚纽扣,不显山不露水的锁骨曲线流畅,几分低调几分优雅,清凉桀骜,性感魅惑,衬着那小麦色的皮肤倒是有些单薄削瘦,立体感十足,袖口懒洋洋的卷上去,小臂没有多少肌肉,但是看起来意外的结实,他侧坐在台球桌上,手中的球杆直指白色的主球,象牙质地的台球杆前端在金色的阳光里逆着光线,劈开了漫漫尘埃,延伸出一条缝隙分明的光路,轻轻地一声撞击,最后一颗黑色目标球在桌面上轻盈划过,悄然无声的转折成了一个30度角,蹭过软缎包裹着的桌沿内侧,反射出一个相同的角度,咕噜噜滚进了右边的桌洞,白色球袋微微一沉,咔哒一声过后,桌面上已经没有一颗球了。
&&慢慢收起球杆,他眯起眼睛,脑子里有无数的思绪汹涌回旋,洁白眼睑微微敛阖起来,幽蓝色的细碎璀璨的星光点映倒影在下眼睫上,缓缓氤氲、慢慢晕染、细细弥散,有模糊黯淡的水色波光荡漾,浮动起来清冷暧昧的涟漪痕迹,隐隐疏离,淡淡凉薄,诡谲致命的英俊危险。
&&募地,他的嘴角一丝突兀笑意,眼神划过响起敲门声的门口,斜斜睥睨过去,眼角捎带出一痕幽蓝水色,冷峻璀璨,曳曳生姿,锋芒毕露,无声的压迫,喉咙里有些不太舒服,清了清嗓子,他扬声道: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秘书,他笑笑对郑大贤说:“郑总,刑导演已经在等候室里了,您打算?”
&&他走回转椅边坐下来,眼神划过门口坐着的一个颇为萎顿的身影,心底里有笑意蔓延:“你看到门口的那个女孩了吗?”
&&“是,”秘书没有多说,有些事情的决策权永远是把握在最高统治者的手里的,“那是创意部的安苒。”
&&郑大贤淡淡的吩咐一声:“等会儿你去把刑导演请过来,进来的时候把她也一起叫进来。”
&&他望着秘书转身出去的背影,缓缓掩上的门遮住了他的视线,墙角的那株白牡丹盆栽枝叶繁茂,苍翠鲜辣的绿色枝干龟缩憋屈在角落里,似乎要膨胀爆炸开来撑破屋顶,大大小小的花骨朵隐藏在叶片里,白牡丹就快开了,洁净芬芳的花瓣葳蕤婉约,大概是还没有成熟的缘故,那白色还不纯粹,仿佛是笼着翡翠色雾气一样的殊碧浅黛,水色媚惑,妃璃流霜,大朵大朵的迷离芳馨,馥郁轻飘,寒凉缥缈,连蕊芯里细小柔嫩的黄色颗粒都看得清楚。
&&这样的花,总是让他想起很多事情。
&&比方说那些事,那个人。
&&他没打算放手,就算是那天晚上刘永才被崔凖烘一个电话叫走了,他也没想过。
&&很好。嘴角的笑意看起来有些小坏、有些痞气,简直是英俊的不像话。既然崔凖烘你已经决定死死地粘着他不放的话,那我也不急。
&&不管你和他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至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永远不是你能切断的。
&&一步一步,慢慢来,可以有名无实,但是最起码我和他,在所有人的眼里,会是牢牢绑在一起的,永远不是你能立足的。
&&敲门声再度响起来,安苒先走了进来,接着是秘书,最后才是一个颇有些年轻的女孩子。
&&刑恩贞,是当代极富盛名的一位女导演,年纪轻轻就已经担纲过不少电影及电视剧的导演,其作品更是曾荣获韩国两届百想艺术大赏最佳影片及最佳电视剧的至高奖项,本人年纪轻轻就毕业于丹麦电影学院,当然,这么高的成就其实也是与她本人的家庭有关系,书香门第,一家三代都是知名的导演,轮到她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位刑导演,自然算是韩国电视收视率的风向标,所以在郑大贤的想象里,这个女孩子的形象大概和清高是能挂上钩的。
&&可是眼前这似乎有些羞涩的坐下来的女孩子还是让郑大贤惊讶,女孩子的发型是时下比较流行的内扣,没怎么染色的头发是天然桃木色,和安苒的头发长度相似,梳着齐眉的刘海,肌肤晶莹,眼眸也是亮晶晶的,瞳孔的色彩馥郁浓重,是非常纯粹的漆黑,不像是郑大贤,眼睛黑得隐隐有些泛着幽蓝,她的眼睛看起来甜美漂亮,似乎还有点朦朦胧胧的水汽,巴掌大小的脸瘦瘦尖尖的,像是一只小动物,软软萌萌想让人伸手去戳一下。
&&好吧,人不可貌相,这种软萌的妹子真的就是传说中那个刑导演么?没有人在骗我?
&&“郑总您好。”软萌的妹子说话倒是不卑不亢,硬生生几分干练的气派。
&&“刑导您好。”郑大贤用眼神示意安苒也坐下来,然后看着自己眼前这两个春花秋月各擅专场的女孩子,默默的笑了。
&&秘书站在自家老总面前,忍不住伸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拜托了郑总,你快点切入正题吧,你笑得这样拘谨,我不会告诉你我看的胃痛。
&&“郑总找我有什么事吗?”外表软萌内芯干练的女孩子再次发话了,“您的秘书打电话告诉我,说您有意向要投资我拍一部电视剧?”
&&这倒是真的。
&&郑大贤的Var集团如果想要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博取更高的知名度的话,在娱乐圈里投资无疑就是最快捷的途径。
&&而刑恩贞,目前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意向要拍摄电视剧,其实简单来说以她的名声找上门来主动投资的公司应该络绎不绝,但是前几天她放出来的一个消息却是让人瞠目结舌,门庭冷落,根本没有公司来投资,所以这几天刑恩贞四处奔走希望得到投资,但是没有任何收获,这也是为什么以刑恩贞的身份地位,怎么郑大贤一个电话打过去,她就立刻过来了。没办法,形势所逼啊。
&&话又说回来,这位刑导演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让那些公司避之不及呢?那就是她打算拍一部讲述同性恋之间爱情故事的电视剧。
&&好吧,这样一来,那些投资人就全跑光了。这也正常,没有谁能说这个题材就一定能大获成功,太过敏感的社会问题,同性恋者在社会里举步维艰,公众的接受度在那里,拍出来没有人看有什么用啊?能赚钱么?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名声给弄臭,被人指着鼻子骂恶心,大概谁也不希望吧?
&&“是的。”郑大贤望着这个女孩子冷静的眼睛,淡淡笑笑,“就是你那部同性恋题材的电视剧。”
&&无视了刑恩贞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的表情,郑大贤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继续摆摆手说下去,“我们集团可以全权投资,但是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来。”
&&“要求?”刑恩贞这时候终于笑了,“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就可以。”
&&在她看来,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帮助,只看这代价是大还是小。这郑大贤既然提起这代价,那大概也就说明这件事情是真的有商量的余地。
&&“采纳我们提供的剧本、使用我们提名的演员。”
&&刑恩贞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棘手,抿着嘴低低问一句:“郑总您有已经看好的剧本和演员了吗?”
&&“剧本?”郑大贤笑一笑,在阳光里看起来有些微妙神秘,“当然有,你可以按照安苒的小说来改编。”
&&“根据已经写出的小说来改编?”刑恩贞笑起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柔软透明,但是却渐渐有些怒气,“郑总您这就只是希望我来指导吗?”
&&郑大贤不置可否,双手交叉,尖瘦锐利的下颌抵在十指指尖上,目光深邃魅惑,像是闪电一样迅疾无声的扫过来,逼仄出幽蓝的锋芒,流光游离。
&&刑恩贞看的心里微微一跳,后背上的冷汗瞬间就渗出来了,可想而知,她只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女孩子,即使是再怎样年少有为,也比不上郑大贤或者是金俊贤这个级别的大神多年历练。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郑大贤微微一笑,摆在办公桌上的I Mac转过来,一片荧荧微光里,屏幕上赫然就是安苒的那篇小说。
&&安苒这个时候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先前稀里糊涂被叫到办公室里来,后来又听了刑恩贞大导演和自家boss这两个人精云里雾里一番话,最终还是要扯到自己的头上啊,额滴神呐,竟然是要拿我的小说去拍电视剧?
&&安苒也是没什么办法,毕竟她现在还是在Var集团,自家老板说什么那就得是什么,她没法拒绝,也不怎么想要拒绝,那可是我们大贤啊喂!
&&那边刑恩贞在电脑上一目十行,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眼中甚至还慢慢有了一丝诡异的色彩,她望望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一个娇媚一个软萌,刑恩贞的笑容里竟然带着几分热忱的味道:“你是烛夜花火?”
&&“啊,”安苒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的酒窝深深,肤色不像是刑恩贞的晶莹剔透,倒是在阳光下也冰肌玉骨一样清灵脱俗,“我是。”
&&“嘿嘿,”不像是以往的干练,刑恩贞这个时候的表现和她软萌的外表相得益彰,“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光是安苒,连郑大贤也有点疑惑,像是一只小狐狸得意地瞥一眼郑大贤,刑恩贞附在安苒的耳边细细说了一句话,话一说出口,安苒的脸色可真是非常好看,绝对称得上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目光定在刑恩贞的脸上动也不动。
&&刑恩贞退回来,眉眼弯弯,笑得倒是非常满足,仔细看看,这小妮子望着安苒的眼神,凭借着郑大贤的眼力,那似乎是崇拜。
&&“咳咳”,清一清嗓子,郑大贤表示自己并不想煞风景的打扰这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可是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大概不是太好。
&&刑恩贞一脸的愤怒不满,而安苒则是一脸的魂不守舍。
&&“那就这样吧,郑总,我很满意这个剧本,只是郑总你说的提名的演员,他们在哪里?毕竟,这部小说写的是你和现在正当红的演员刘永才,你们两个人的气质非常鲜明,挑选演员也需要谨慎,那么,我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他们呢?”刑恩贞恢复了职业性的笑容,笑吟吟的望着郑大贤,仿佛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当然,肯定是越快越好的。”
&&“演员?”
&&郑大贤笑一笑,屋角的白牡丹似有似无的传递过来一丝甜美缥缈的芬芳,金色的阳光之下,他英俊凉薄的侧脸泛着些微光,深邃魅惑的眼神意味深长,像是有明媚盈盈的流星在眼底的夜空无声划过,炙热滚烫,穿插进海水直坠而下,沸腾翻覆,倾霜笼雾,琉璃绒绒,汩汩有声,幽蓝璀璨的涟漪细细碎碎,从眼角一波一浪的荡漾、摇曳、漫溢而出,逼仄成绝美如罂粟的水色游离,惊世风姿,温柔难掩,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一道熠熠华彩闪过去,他沙哑低沉的声线,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模模糊糊里沾染一点温热笑意,转瞬即逝:
&&“你觉得,如果我和刘永才本色出演怎么样?”
&&窗外的阳光闪闪烁烁,像是谁的眼睛一眨一眨,清澈无暇。
&&刘永才很累,头很疼,仿佛是前几天的宿醉还作用在脑袋里,浑浑噩噩,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经纪人都担心他是不是压力太大偷偷摸摸地背着人嗑药,前额靠在微有些凉意的车窗玻璃上,车载空调的冷气迎面吹在脸上,神魂俱定,道路两旁翠绿薇薇的流景倒映在他波澜不惊的眼底,连绵不断的接成了一条光带,眼皮子耷拉下来,意识渐渐远离,恍恍惚惚有些想睡过去,一个急刹车,“哐叽”一下鼻子狠狠擂上了坚硬的车门。
&&他哀嚎着,捂着自己的鼻子涕泪涟涟,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经纪人回头看看他,又无所谓一般的回过头去,继续看着自己的电子书。
&&旁边的小助理满眼娇羞,春风拂面的对着手机屏幕,手指在按键上飞快移动,刘永才觉得自己简直能从她的头顶上看见一枝红杏晃晃悠悠的冒出来。
&&我艹,就算大家很熟,可是我也是明星吧,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到底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毁容啥的么?
&&我身为今年的大势男,你们这样对待我会遭天谴的啊啊啊啊!
&&于是就这样憋着一口气,刘永才颇为委屈受伤的缩回了座椅,虽然心里难受的就跟一万只猫爪子在挠一样,可是依然很硬气的一声不吭。
&&不得不说,小孩子气到这种程度,刘永才这个人,有时候是真的让人发指。
&&【We kissed, I fell under your spell,& A love no one could deny,& Don’t you ever say I just walked away, I will always want you,& All I wanted was to break your walls,& All you ever did was wreck me,& Yeah, you wreck me, Yeah, you wreck me……】
&&一听就知道是崔凖烘的电话,这个孩子硬生生把他的来电铃声设置成了这首歌,清澈欢快,元气漫漫,小小的车厢里立时塞满了乱糟糟的Rap声,吵得刘永才痛苦地皱起了眉,脑子里像是有很多支铜锣呯呤桄榔响起来,连视线里都像是有重影叠合的迷离朦胧。
&&“喂?”
&&“哥啊,你在干嘛呢?”
&&“在回公司的路上。”
&&“啊,哥,你吃饭了没有?”
&&无语,刘永才的眼神撇过腕上的手表,指针和分针交合成一个尴尬的时间:10:53.
&&“你问的是早饭还是午饭?”
&&“嘿嘿,”那边的孩子好像是不好意思一样的笑起来,他简直能想到崔凖烘在那边挠着头眯着眼睛笑得羞涩,眼神从长长的睫毛底下飘忽不定的偷偷看过来,像小孩子一样稚气无辜,“我就是关心一下哥你嘛!!!也是担心哥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都多大的人啦!呀西!崔凖烘啊,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一路上听着他在那边叽叽喳喳,一刻不停,很快到了公司里,临挂上电话崔凖烘还闹着要他唱一首歌才答应,黏黏糊糊的气音哽咽在嗓子里,软糯诱惑像是什么芬芳甜蜜的食物,刘永才心里一软,不由自主就开始好声好气的低声哄着,拉上车门低着头往公司的大门里走,纤绒曲翘的睫毛像是雏鸟稀疏单薄的羽翼,垂下来覆盖在洁净玉白的眼睑上,暖暖默默的灰色剪影里筛下了璀璨葳蕤的金阳光,像是小星星一点一点镶嵌上他亮晶晶、水盈盈、湿漉漉的眼睛,阳光下惊鸿一瞥,仙颜摄人,殊色倾城,看人的时候都带着一丝星火燎原的皎洁温柔,清魅蛊惑,缥缈微冷,迷离芳馨,清芬郁郁,深深看一眼,就能盈满心与意,嘴角的一点零星笑意分明是淡淡的宠溺,嗯嗯啊啊了半天,那边的小孩子才扭扭捏捏、吭吭唧唧的挂了电话。
&&刘永才好笑的摇摇头,抬头就看见前面的经纪人也同时从耳边移开了手机,半皱着眉头朝自己看过来,眼神颇有些高深莫测。
&&“怎么了?”刘永才捏着手机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干嘛那样看我啊?”
&&“社长叫你抓紧过去一趟。”经纪人向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一脸的似笑非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了。”
&&一听到社长这两个字,刘永才心里就忍不住膈应一下,好像是吃到了什么倒胃口的东西时的条件反射,这也不能怪他,谁叫这几次社长找他都不是什么好事呢?又是解约又是饭局,闹得刘永才对于社长办公室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郑大贤站在社长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眼神从窗外的高楼大厦上向下面移去,正好看见刘永才低着头从保姆车里下来,歪着头用耳朵夹住手机,一手用力关上了车门,而后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大门里走进来,阳光落在他穿着的Gucci天蓝色薄外套上,一时间仿佛是氤氲开了无数耀眼模糊的小光圈,低下头时背后的蝴蝶骨微微撑起来,清瘦单薄的弧线,一点点慵懒、一点点雅致、一点点温润,浮世清欢,百媚千惑,像是他银灰色如云端琉璃般的发色一样曼妙冷丽,熠熠生辉,温柔盈盈,但却是意外的干净,好像一转身就可以飞起来,郑大贤眯着眼睛,眼神深邃幽黯,盯着他嘴角那一丝绒绒柔柔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的TS社长战战兢兢,虽然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可是额头上汗津津的一片,有凉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汗水蒸腾出来又被吹干了,只是在皮肤上留下一大片紧绷绷的触感,面前的男人立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天光明亮,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苍翠,袖口的银色纽扣微微一动,划过去的弧度泛着低调冷漠的亚光,利落魅惑,举手投足都是沁入骨髓的心跳声,只是,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落寞。
&&好吧,其实在心里夸赞了这么久,郑总你就放过我吧,虽然说我只是倒霉的夹在了你和金俊贤之间,你也犯不着直接冲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吧。
&&我只不过是让刘永才陪着金俊贤吃了一顿饭而已啊,你们谁对他有兴趣谁就上啊,我没意见啊,就连你说要让刘永才去拍一部电视剧我不是都直接就让他来我办公室了么?拜托你了啊,郑总,你倒是说一句话啊……TT
&&“我们以前的社长是你的叔叔?”
&&郑大贤有些低微沙哑的声音淡淡传过来,眼睛里很平静,风乍起,未起一丝波澜,他看着这个新任社长,嘴角甚至是带着笑意的。
&&“是的。”
&&社长恭恭敬敬的低头回答一句,郑大贤哂笑一下,从窗前走回来,黑色笔挺的西装、略有些松垮的条纹领带、干净的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他看起来甚至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深邃魅惑的眼神割过他的侧脸,社长抖了一下,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上都要被刮下来一点什么:
&&“那这就算是第一次吧,也算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刘永才,我不说你在公司里要把他供起来,最起码那些肮脏腌臜的东西别闹到他身上,你也知道的,我和他都是B.A.P的……兄弟,所以以后金俊贤再通过你对他有什么行动的话,你可是要好好掂量一下孰轻孰重了,我不希望你惹到他,或者是我,”语调微妙暧昧的下沉,他忐忑不安的看过去,郑大贤的表情难以窥测,只是渐渐有些似笑非笑,冷凝凉薄的像是兽类盯住猎物时的专注,他心里一惊又低下头,“毕竟,从社长那里接过这个位子也算是不容易,别辛辛苦苦的结果最后毁于一旦。”
&&这算是……社长心里一颤,手脚都抑制不住的抖起来,强作镇定的点点头,只是脑袋里惊涛骇浪,汹涌而来的迷雾里,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穿。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来,郑大贤怔了一下,社长擦了擦冷汗,眼神朝门口看过去,而后又询问的朝着郑大贤看回来,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咋办?
&&郑大贤点点头,转身就往一边的洗手间里走过去,门“咔吱”一声掩上了,社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摆正了脸色,清清嗓子出声:“啊,请进吧!”
&&刘永才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社长非常热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句子写的是不是有点奇怪?原谅我表达不好】,真的是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啊,一脸笑容的往自己这边走了几步,伸开双臂就像是要过来抱住自己:“永才啊,吃过饭了没啊?”
&&“啊,”刘永才情不自禁的往旁边缩一缩,脸上却还是挂着礼貌疏离的微笑,像是天际漂浮着的透澈流云,“吃过了啊,谢谢社长关心。”
&&“你说等这件事过后,我还是给你放个假吧,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社长的眼神从镜片后面来回仔细打量着刘永才的脸,似乎一有什么不对就要冲上去把他送医院去。
&&刘永才忍不住抖了一下,默默地想社长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早上又忘了吃药啥的,放假?开玩笑。虽然TS不像SM那样以压榨自家艺人为终身目标并为之坚持不懈的奋斗,但是和他们一比也就五十步笑百步,能加工资就不错了,还放假?我只想说一句,太天真了。但是嘴里还是很淡定的回答:“谢谢社长。”
&&“啊,应该的,”社长那已经有些秃了的光头上放出圣母玛利亚一般柔和的光辉,“其实这次来呢,就是想表扬一下你最近的工作态度……”
&&刘永才嘴里应着,心思却不知不觉有些恍惚,窗外的阳光打下来清晰疏落的层次,在光滑明亮的棕色地板上缓缓爬过去,痕影斑驳,温暖依依。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极淡极淡的味道,很熟悉,很陌生,好像是皑皑雪山上一棵直抵云霄的青杉,又好像是有些颓废疲惫的Malboro烟味,那气味,隔了夜,蒙了纱,然后又缥缈消逝了几丝,传到鼻腔里,已经辨不出来原味,只是顺着鼻翼蔓延下来,像是凉水浇进了喉头,冷漠魅惑,清涩单薄。
&&郑大贤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修长的身体慵懒倦怠的斜着,垂着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窸窸窣窣的摇出了一根烟,他捏着烟盒侧歪着含住过滤嘴,冰蓝的火苗在他微拢着的指间跳动着若隐若现,他悠悠的吁出一口气,袅袅白烟微妙的升腾起来,灰烬沥沥,绵软无声的落了地,溅不起一丝尘埃。
&&绘着花朵的门外,他看见刘永才乖乖的低头坐在那里,脸上是笑着的,眼神却是空洞洞的,很显然又是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
&&一支裹着褐色烟衣的细长Malboro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明明灭灭的火星散发着诱人性感的味道,不单调却也不妖媚,是恰到好处的冷冰冰的魅惑,就像是玻璃门外那个正坐着的男人,俊俏精致的侧脸,眉毛和眼角几乎都是同一个上扬的角度,斜飞入鬓一样,扫过来时璀璨如星的瞳孔里一片阴影,灰黯的底色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迷离芳馨,浓情漫漫,郁郁翩跹,明明就只是白的肤、黑的眼,但是无端像是翡翠色的背景里绽放了一支皎洁雍容的白牡丹,星雾流丽,冷香缥缈,清魅蛊惑,曳曳生姿。黑白这两样极素净的颜色,殊碧浅黛,于他的眉目如画,衬起来竟也像是大张艳帜,包罗了世间万色的美好,活色生香,桃色媚人。容色胜雪,白皙透澈得好像都要泛着微光,在这样一片浮冰碎霜的肌肤上,一张嘴像是肿着点儿的,绯嫣净色的婉约胭脂唇,温软如花瓣,绝美如罂粟,硬生生逼成有些不真实幻烈迷离。
&&深深吸了一口烟,埋入肺腑的模模糊糊都是想念。他夹着烟的手在玻璃门上凭空勾勒他的模样,指尖划过他的眉、他的眼,在左眼飞起来的眼角略略停顿,然后顺着太阳穴温柔轻盈的经过了太阳穴,在有些尖俏的鼻尖一擦而过,然后拂拭着嘴唇,最后消失在圆润里带着一点瘦削的下颌。
&&烟的味道弥漫在小小的隔间里,他别过头放下手,小声咳了一下,眼睛也被熏得有些发红,一眼望去都是看不见底的沧桑和悲凉。
&&什么时候开始,只能躲在这样你看不见的角落里看你?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捏你的脸,只能勾勒着你的轮廓?
&&我这样的做法,好像真是有些卑鄙啊,你知道你不可能躲得掉的,刘永才,我曾经专属的温柔,我在你的脸上看到它的痕迹,可是却再也不是为了我,你觉得我在欺骗你,可是现在你却在逼我。我们是不是都被彼此逼迫得步步后退?
&&你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的回答是,还你自由?做你的朋友?别痴心妄想了。
&&刘永才脑子里一片空旷,简直可以肆无忌惮的跑马,然后被社长突然放大的脸一下子惊醒了,笑出了一脸褶子的社长,那样肉呼呼的程度神奇的和姜社长相似,吓出了刘永才一身的冷汗,社长笑眯眯的说:“所以,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部电视剧。”
&&“电视剧?”刘永才有些懵了,好吧,这时候在自家上司面前走神明摆着是找死的节奏,他什么都没听,这时候也只能装作【高深莫测】的笑一笑。
&&“是啊,邢恩贞大导演那可是收视的保障啊,就连这次的剧本据说也是网络上风靡一时的小说改编过来的,完全不用担心会有那些专业编剧太生硬的痕迹,而且投资也是有内幕的,也算是我们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资金来源、班底什么的完全无需担心!另一位主要演员也已经确定,现在只需要你这个男主角到位了,那么就万事OK了!永才啊,你看……”
&&社长发挥其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循循善诱,在对面侃侃而谈,唾沫星子都要飞到刘永才脸上来。
&&刘永才听着听着就渐渐安定下来,如果是邢恩贞导演的作品,那也的确是无须担心,可是对于刘永才来说,再好的机遇,也要看是不是适合自己,于是他微笑着问了一句:“那么社长,请问这是个什么题材的电视剧呢?”
&&社长非常淡定的被打断了:“——所以,如果你答应……啊,题材么?是同性恋之间的题材啊。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听我说,”继续淡定的回到刚才的话题,“如果你答应了,那么我们之间的薪酬完全还可以有再商量的余地……”
&&刘永才默默的裂了。
&&同性恋?
&&深深呼出一口气,再次打断社长的话,刘永才的声音非常坚定:“对不起,社长,我不能答应。”
&&社长停了下来,看向了刘永才,那眯起来的眼睛里有精光闪过去,沉默了半晌,他笑起来,语声淡淡:“永才啊,你知道前段时间发布会上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完全是保不住你的,即使是后来有贵人帮了你一把,事情平息下去,可是你别就这样不去想了,那张照片的胶卷在哪里?在我们这边的手里吗?”
&&刘永才的心渐渐沉到谷底,一张嘴却说不出来话,嘴巴里苦巴巴、干巴巴的,眼前想起郑大贤在那一圈烈烈燃烧的电线里安静沉稳的侧脸,惊梦难寻,不染纤尘,半是魅惑,半是冷漠,他的模样,像是一颗流星呼啸着砸进了他的心海,炙热高温,死伤无数,烫沸了、烧毁了、湮灭了所有的防线。
&&“而现在,我们需要尽早解决这个隐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提前引爆它,让对方措手不及,现在你接了这部戏,虽然是讲同性恋的题材,可是如果将来他们真的把那张照片爆出来,我们也有理由说他们是因为你拍了这部戏才故意散布的谣言,你觉得,你应不应该接这部戏呢?”
&&刘永才缄默,社长也不说话了,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做出意料之中的决定。
&&“那我最后再问一句,社长,”刘永才笑起来,脸色苍白,但是依旧镇定,一派温柔儒雅,“那另外一个男演员呢?他是谁?”
&&社长一惊,洗手间里的郑大贤垂下眼睛,静静地觑着手中已经烧了一大半的烟,抖了抖手指,一线烟灰落了地,他扬起嘴角笑了笑,握上了门把手正准备出去的一霎那,社长的声音响起来,直言不讳:
&&“是Var集团的郑大贤。”
&&骤起烈烈风,郑大贤握着门把手定在原地,心头惊涛骇浪拍击着,心跳的发疼,全身的血液都鼓胀起来,冲击得耳膜一阵轰隆隆的鸣叫,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刘永才的手指在膝盖上蓦然紧握成拳,手背上苍青色的血管崩裂,鲜明的脉动着,一阵血气上涌,翻滚着好似浊浪,他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十个弯如月牙的痕迹。
&&多年相处片段浮现心头,多年感情面临生死关头。
&&只等你的一句话。
&&刘永才的手指触到了兜里的手机,崔凖烘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他眨眨眼睛,日光寂静,寸草不生,他的眼睛也是疲倦荒芜的,低低一声:
&&“这是最后一次。”
&&社长顿时喜形于色,他慢慢站起来,朝他鞠了个躬,转身慢慢走出去。
&&郑大贤笑了笑,仿佛是泄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一动也不想动,手指间锡箔制的烟纸被烧焦了,糊哩吧唧的,那气味很难闻,梗着骨头闷不做声的只管烧,就像是人,疼了苦了累了寂寞了,只是沉默着往肚子里咽。
& Malboro是好烟。
&&好烟如人,人如好烟,刺激、快感、放肆,带劲儿,又或者是一种毒,鼻子闻到了点儿,手指沾到了点儿,舌头尝到了点儿,都是要命的事,抽过一次就上瘾,比下十八层地狱还危险。
&&哪怕下十八层地狱也要对他上瘾?
&&对,撞死在南墙上,都不会后悔。哪怕下一辈子的地狱,都要对他上瘾。
&&郑大贤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时眼神已是没有了波动,手中只剩下了烟蒂,一道弧线抛出去,落在了垃圾桶里,嗤啦一声轻微细响。
&&今天这样逼你。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
&&今天是新闻发布会……吗?
&&刘永才这几天都没睡好,和崔凖烘通电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对上他的询问也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过去,他没有和他说起自己接拍新戏的事情,虽然他知道不久之后崔凖烘肯定会知道,但是直觉所在,刘永才觉得就算是自己亲口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抬头望望面前的这栋大厦,会场就在十三楼,阳光从大厦的侧面射过来,落在透明的瞳孔里是尖锐的刺痛,眯了眯眼睛,他莫名的觉得晕眩。
&&这种晕眩感,从他答应社长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未减弱从未消退,头昏眼花,像是踩在正在往下坠落的陆地上,天旋地转。
&&他按了按头上的棒球帽,压低了帽檐,一片阴影遮住了上半张脸,看不清楚具体表情的难以窥测,跟在经纪人满头大汗开辟出来的一条路里,两旁的闪光灯全开,照着他的每一部分一通乱拍,长枪短炮对准了他,从两边延伸出来直抵身前,戳的他有些难受,粉丝们举着灯牌和手幅,人山人海,天崩地裂,尽了全力、拼了老命的尖叫和呐喊,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隐隐作痛,热浪滚滚,他笑着,顺手从几个蹦跳着的粉丝手里收过她们递过来的礼物,无奈之下还要回答追着的记者几个问题,嗯嗯啊啊,词不达意,他全身是汗,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些什么。
&&终于进了大厦的门,保全们拉起了警戒线,阻止外面那些人的进入,大厦一楼里铺天盖地都是宣传画和标语,规模宏大,是刘永才平生仅见的宣传力度,墙壁上都是海报,海报分成两个部分。
&&其实定妆照的时候,刘永才并没有见到郑大贤,做妆发的时候终于憋不住问了一下Cody,人家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个的回答,说他还有自己集团里的事情要忙,所以刘永才也不能多问什么,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关于郑大贤为什么决定参演这部戏的疑问也就没有问出口,以后的海报拍摄也都没有出现,两人这段时间的日程完全交叉错开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郑总,和,一眼秋水都要望穿了的刘演员。
&&今天,就算是刘永才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见郑大贤了。
&&郑大贤位于左侧,眼线浓艳,微微回首,背影和侧脸弧度流畅,连绵成完美的曲线,惊艳莫名,那侧脸上的眼神冷淡凉薄,隐隐幽蓝从眼角逼出来,还透出一股轻佻风流,这就是他的形象设定,一个二世祖外加混混,臭名昭著但是最终栽在了刘永才的手里。
&&右侧的自己手里抱着文件夹,脸上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素净的脸上并没有画上任何的妆容,简简单单,清水芙蓉无雕饰,看着镜头微微的笑,一派无忧无虑的明亮清澈,这是自己的设定,一个最普通的小职员,最终义无返顾的选择牵住了郑大贤的手。
&&不排除他们的关系,在剧中,三年前和被郑大贤救过一次、自此就被扭转了性取向默默暗恋上郑大贤的刘永才,然后在自己终于下定决心交了个女朋友之后,因为女朋友的一次出轨再次与郑大贤相遇,三年前的学弟和学长,三年后的二世祖和小职员,郑大贤虽然不认识他,但是身为双性恋、生性爱拈花惹草的二世祖还是一眼相中了他,自此就展开了疯狂的追逐……
&&好吧,其实是非常欢乐的一部狗血剧,只除了这是一部同性恋的电视剧,纯粹的底子里流动着一些诡异的气流,现实社会里的、不被人接受的爱情。
&&刘永才在经纪人的护送下进了电梯,两旁穿梭着的忙碌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剧组人员、大厦工作者,还有Var集团的一些职员。
&&他们看着刘永才进了电梯,好奇的议论纷纷,刘永才微微点头,笑着问好,而后门关上,电梯里空旷的镜面四壁映照出他虚浮难看的脸色。
&&到了十三楼,电梯门一开,经纪人先走出去,然后走出来的刘永才就懵了。
&&正对着电梯门的是巨大的主席台,不出意外,这就是等一会儿新闻发布会举行的主战场了,后面的背景墙是那幅海报,标题是“【Mr和Mr的故事】开机仪式”,海报上的两个人一时间看起来都有些陌生。毕竟,刘永才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看见过自己和郑大贤的合照出现在舞台上了,这样正大光明、理所当然。
&&底下的座位已经熙熙攘攘坐了不少的嘉宾和粉丝,其中一堆最为显眼女粉丝们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安静的欢笑安静的哭泣,手中的手幅和灯牌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HJ Couple,撒狼黑哟!!!】,刘永才微微一愣,随即眼神就开始复杂起来,手指不自禁摸上了右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细碎素净的银光在指缝间葳蕤流转,像是璀璨的微型星河在安静流淌,他不会忘,戒指内圈上有郑大贤亲手刻上去的H.J两个字母。这群女孩子,或者说已经不再适合称她们为女孩子,不再是少女的年纪,还是为了少女时梦想挚爱着的两个人再次聚在一起,为他们笑为他们哭,无怨无悔。
&&这就是粉丝,完全不了解自己喜欢的明星,只是单单看见了照片或者是有可能捏造的个人资料,听几首歌、看一场节目,就能为他们奉献出自己的所有,包括女孩子最宝贵的青春。他们,就是明星们的骄傲和动力,在明星们的眼睛里,这些粉丝永远都是当初为自己加油呐喊的模样,二八少艾,韶华动人。
&&刘永才动了动脚步,微微一笑,那边已经有几个女孩子发现了他,惊叫起来,朝这边跑过来,一时间【永才xi】和【永才oppa】不绝于耳,被包围在这样似火的热情里,刘永才在他们递过来的手幅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无数次的签名,这一次写得最认真,一笔一划,横撇竖捺,很多副手幅,一副副签过来,chocoice的热泪盈眶的眼睛里都是他安静认真的侧脸,嘴角勾着清浅缱绻的笑意,看向她们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和宠溺,有小星星在一闪一闪的偷笑,侧脸的轮廓完美流畅,银灰色如云端琉璃般微卷的头发梳得服服贴贴,仿佛是一条荟萃了无数璀璨星光的银河,葳蕤如花,盛绽耀目的光芒。嘴唇并不是常见的嫣红,只是清浅疏离的颜色,带着点温润如玉的质感,仿佛渗出花瓣隔夜零落萎残而死的淬色,竟然是更胜一筹的勾魂夺魄。下颌处的曲线如同十三行雁筝般唯美绝伦,冷丽流媚,艳光逼人。纤密曲翘的眼睫像是雏鸟绒绒的羽翼安静覆在眼睑上,看上去出奇的稚嫩,大厅水晶灯里暖橙色的光芒落在他的脸颊上,明晰透澈的白皙肤色在这样的灯光下宛如浮冰碎雪,倾霜笼雾到引得人想扑上去恶狠狠地咬一口,云蒸霞蔚,清瘦明亮,皎洁透缈的一抹琉璃白。青葱白皙的手指握着记号笔,时光不老,人群不散,此间少年依旧年少。
&&就这样签完了,所有的手幅上【HJ Couple,撒狼黑哟!!!】周围是两个并列着的名字,看来郑大贤早就来了,她们的手幅上都有郑大贤的签名,铁画银钩,和自己的签名出现在这样的手幅上,刘永才颇有些尴尬,随意地谈笑了几句,然后女孩子们一边说着【oppa注意身体不要太累啊】一边离去,他微笑着挥手,转过头就看见一旁的柱子边靠着的男人。
&&郑大贤看着他,灯光打下来,眼底里有绒绒煦煦的笑意。
&&刘永才微微恍惚,郑大贤穿着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散漫的解开了几颗,隐隐露出了削瘦的锁骨,袖口一直卷到小臂上,好像是刚刚处理完了公事就赶了过来,安静的看着刘永才和那群女孩子的互动,眼睛里有着和刘永才一样宠溺的笑意,只不过他的眼神受众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刘永才。刘永才突兀想起那天晚上在【繁盛小厨】里郑大贤的眼睛,他的笑容,仿佛是漂浮在流淌在地底的暗河里、一朵无瑕无垢的雪花,泛着即将消逝的苍凉,有孤注一掷的清寒。他淡淡笑着,眼睛里的笑意,慢慢的,漫漫的,像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一江春水,虽然清澈明亮,柔软盈盈,但是却一往无前,冲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无从选择,也无法收拾,即使是撞了南墙、下了地狱也不能回头。深邃魅惑的眼神朝着人瞟过去,凉薄性感,花开到荼蘼的优雅慵懒,乌黑睫毛覆盖住洁白眼睑,笼着朝雨暮烟的苍白雾气,渗出来一星半点的暧昧厌倦,桀骜不羁,迷蒙颓然。可是他看着刘永才的眼,像是有无数颗璀璨幽蓝的星在眼里偷笑着一闪一闪,连那呼啸而出的一江春水也氤氲晕染开了一簇簇星光,幽蓝葳蕤,清浅缱绻,皎洁微冷,迷离芳馨,从细长眼角,无声迫出一抹幽蓝机锋,温柔的,但是犀利的,在瞬间直直抵入人心,连反抗都不能。他未变,他未老。
&&就是那样的温柔,就是这样的温柔。
&&一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刘永才就觉得有些不太好,不自觉脸就有些发烫,刘永才尴尬的说了句:“早上好。”
&&郑大贤收敛了笑意,轻声回复:“早上好。”
&&远远偷偷观望的chocoice们面面相对,闷声笑起来,笑声里都是善意的调侃,她们当然都不会说出口,先前郑大贤先刘永才上来的时候,她们上去找郑大贤签名,其中一个女孩子坏坏的问他:“大贤oppa这么多年之后,为什么要找永才oppa拍这部戏啊?”
&&当时郑大贤是怎么回答的?他说:“因为这么多年过去,我才发现我对他不只是兄弟啊,你们懂的,哈哈。”
&&所有的女孩子当时就眼冒红心,直呼“好有爱!”还没走多远,刘永才就上来了,腹黑的郑总索性就停下来看着他们。
&&刘永才就跟做贼心虚一样瑟瑟缩缩往郑大贤走过去,郑大贤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悄声说了句:“怎么了?怕我们的事被她们发现啊。”
&&刘永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滚蛋!”
&&一起进了化妆间,非常高级的配备,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刘永才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两个女孩子,一个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神娇媚灵动,一个则是软哒哒的萌妹子,小脸上漾着笑,郑大贤接收到刘永才求救的目光,非常好心的介绍一下:
&&“这位是这部戏的导演,邢恩贞,”萌妹子笑着点点头,“这位是这部戏的作者,安苒。”栗色头发的女孩子朝自己微微鞠了一躬。
&&刘永才恍然大悟,连连回礼。
&&然后就有造型师赶上来分开了这一群人,刘永才被人赶去了更衣室,郑大贤则是被按在化妆间。
&&通过镜子看见安苒和邢恩贞又在咬耳朵,两个女人脸上都露出了略猥琐的笑容,眼睛里都有掩盖不了的兴奋,郑大贤不由自主捂住了额头,这些日子的接触以来,郑大贤当然深刻而惨痛的了解到这两个女子是怎样的【一路货色】,化妆镜里又看到那两个女人摸摸索索从身后掏出来大把大把的零食,郑大贤抽搐着嘴角移开眼神,专心看着Cody给自己上粉底,老实说,他不太喜欢上粉底,厚厚一层不透气的敷在脸上,以他爱出汗的体质,这妆还没上镜头估计就得花了。
&&但是目前,这位Cody还没有扑上太多的粉,所以郑大贤心里默默想,那我就忍了。画了眼线,眼睛上多了一层淡淡的咖啡色眼影,顿时,原本就深邃立体的轮廓更加完美,高光再一上,一点点异国风情扑面而来,郑大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恍惚,很多年没有再化妆,原来真的就像容国哥说的一样,他并没有改变多少。
&&被人捏着下颌轻柔的抬起脸来,郑大贤不得不注视着眼前的Cody,她正检视着自己的妆容,这一看,郑大贤又是一惊,这个女孩子和安苒的年纪相仿,长得也是相当的有味道,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是杏仁眼也不是猫眼,而是最会勾人的桃花眼,眼瞳的颜色有些清淡冷艳,和她浓郁的眼妆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就是这种矛盾,让人不自觉有了探寻的欲望。眼底下仿佛是有些疲倦似的挂着点眼袋,笑起来肯定也是暖暖柔柔的,头发为了工作简单潦草的盘在了脑后,一丝丝黑发从脸侧飘下来,拂过健康白皙的皮肤,樱桃色的嘴唇微微抿着,扯住了一根头发。
&&最主要的是,郑大贤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眼熟。
&&这位年轻的Cody看了一会儿,从旁边拿起睫毛膏,粗略随意的刷了几下,而后放下手中的睫毛膏,接着又再次拿起了粉扑,一看到她那架势,郑大贤连连摆手,坚决的拒绝了:“不要再上粉底了,就这样就挺好的。”
&&女孩子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同样拒绝的很坚决:“不行!还不够好!”
&&后面的零食二人组也听到了这边的纠纷,一个两个都看过来,随后发现了郑大贤是在就要不要再上粉底和化妆师争执,一个两个笑弯了腰,没有上来阻止,反而是嚼着零食在后面看戏看得兴高采烈,郑大贤很头疼,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化妆师这样较真,只能没有办法的开始软化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看起来很眼熟。”
&&女孩子嫌弃的皱皱眉头,用不屑且鄙夷的白眼翻了一下郑大贤:“大贤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金希儿,钟业的女朋友啊。”
&&“什么?”郑大贤的大脑瞬间当机,“你是钟业的女朋友?”
&&“是啊,上次明明还一起吃过饭的!”
&&郑大贤抽了抽眼睛,无力的捂住了脸,暗暗感叹自己最近遇到奇葩女子的概率直线上升:“对不起,我忘了。”
&&“别以为大贤哥你和我套近乎,我就会看在钟业的面子上放过你了!我告诉你,哥,门儿都没有!”金希儿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霹雳拍啦说的飞快,郑大贤目瞪口呆,开始怀疑她是不是釜山老乡,“哥,你这么……不白,不多上一点粉底,追光打不到你,我们的灯光师估计会当场哭瞎,真的,哥,你可以……不白,但是请你为我们这些辛苦的工薪阶层想想好吗?我们为了赚钱真的不容易……”
&&说了一大通,金希儿完全是停不下来的节奏,郑大贤开始觉得自己已经黑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后面的零食两人组则在金希儿说自己是钟业女朋友的那一刻中了定身咒,而后则是完全爆笑,东倒西歪的两个女人非常没有节操的大笑,手里的零食袋子哗啦啦抖成一片,最高潮的地方则莫过于某个女人手里一抖,袋子里的豆子哗啦啦撒了一地,而更有某只非常识时务的豆子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过千山万水,精确的瞄准了粉底盒,“噗”一声深深陷进了盒子里,而受害者,则就是离盒子最近的郑大贤,白白的粉兜头兜脸浇下来,一片雪白,郑大贤裂了。
&&这一下子,身后的两个女人更加笑到瘫在地上,金希儿也侧过脸去笑得花枝乱颤。
&&于是郑大贤惨白着一张脸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见了鬼,低下头洗脸,粉底厚厚一层漂在水面上,郑大贤看的鸡皮疙瘩直竖,闭上眼睛又是一通猛搓,哗啦啦的水声里,水流像是一潭碧色凝波的湖,冰冰的、盈盈的,汇成一捧躺在手心里,他闭着眼睛一捧水浇在脸上,水流在脸上留下了错综复杂的迷离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迷朦的水雾袅袅蒸腾起来,水珠串在长长的睫毛上,一滴滴,不堪其重的坠下来,单薄清寒的一层笼罩在脸上。他抽过旁边的一张纸,刚刚擦几下,就听到身后的更衣室里响起推门声。
&&身后的更衣室里刘永才光着上半身,正处于骑虎难下的局面,也许是最近又瘦了的缘故,按照原来的尺码挑的裤子腰围大了一圈,软软的直要往下塌,于是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开门出来,正准备呼唤经纪人拿条裤带过来,一转眼就看见郑大贤湿漉漉的一张脸映在光滑明亮的镜面里,尤其是那张脸上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刘永才攥紧了手指只差没有吓得一拳头招呼上去,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退回更衣室去把上衣给穿上,但是郑大贤的眼睛却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也不能动,甚至连意识都不再旋转了。
&&视觉、嗅觉、听觉和触觉在这个时候都变得尤为敏感,郑大贤能看到对方清凉桀骜的锁骨上有隐隐约约的汗渍分明,嗅到空气里缥缈着的白牡丹所特有的凉薄芳馨,听到刘永才因为惊吓而有些急促浑浊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隔着无尽空间里传过来的刘永才身上那久违的温度。
&&只除了味觉,还有味觉,没有感知到,他一边渐渐眯起眼睛盯牢了自己的猎物,一边还分出心思来思考着,眼前的刘永才,此刻是什么味道?
&&他猜,是甜的,带着一点白牡丹花香,和汗水的炙热缠绵。Best、Absolute、Perfect。
&&直觉这间不大的卫生间里有一点点暧昧燃烧起来,星火燎原,摧枯拉朽的态势,迅速蔓延,挡也挡不住的欲望迅速蒸腾、膨胀、爆炸,情欲是火,焚天燃地,在没有人触碰的角落一丝丝滋生发酵,然后随着一个心跳、一次血液流转全身的时间,毒素流遍了全身,你知道吗,一次血液流转全身要多长时间?短短23秒。就在这23秒钟里,被欲望,见血封喉。
&&郑大贤动了动喉头,脚步一转向着刘永才慢慢走过去。
&&有人说,尝试过性爱的男人一旦动情就有特有的荷尔蒙散发出来,对于自己看上的猎物会有催情作用,好像是原本清淡凉薄的眼神都可以在一瞬间变成魅惑炙热的,他看你的短短一个眼风,欲望的钩子狠狠扎在心里,又疼又痒,勾动着的你的每一个心跳、每一次呼吸,头晕目眩,无处可逃,你都能感受到狂野的撕扯、性感的低吟,以及舔舐咬啮着你每一寸皮肤的舌头,湿润、黏腻、滚烫。郑大贤不再是七年前青涩无知的釜山少年,一个成熟的男人,有了自己的爱人,世间百味,鱼水之欢,情欲的味道他早已尝过无数次,所以眼神里的含义通常会很深邃,深不见底、包罗万象,沸腾翻覆着的不是水,满满的,都是情欲,可是每一次在刘永才的身上他都会得到不一样的感受,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注定了一个男人被另一个人的身体吸引,那么就活该他再也逃不掉。
&&刘永才看着郑大贤渐渐走近的脚步,瞬间清醒过来,一个条件反射就是回头往更衣室里冲,郑大贤精瘦结实的小臂横腰拦过去,像是无处不在一般搂住了刘永才的腰,刘永才苍白着一张脸,瞬间感受到腰部横行无忌的那只手臂,像是刚刚被爆发的火山岩浆蒸煮过,烫得惊人,热意融融,包括赤裸着的后背,这真是不得了,郑大贤还穿着衬衫,然而那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的热度却让刘永才惊慌失措,所有所有和郑大贤直接接触的地方,明显感受到那不属于自己的高温,像是直接虚浮的烙在了皮肤上,恍惚间都能感觉到皮肤被炽烫得嗤啦嗤啦响。对方滚热的呼吸一点点拂过洁白的耳廓,带着染料一点点将他的耳垂染上了旖旎媚色,耳朵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野火呼啦啦摧枯拉朽的态势,见风就长,直接一把烧到了脖子根,刘永才白皙的脸颊上蒸腾出绯嫣颜色,十八般百媚千惑,风流畸零,像春风缱绻,把黛色媚人的千万重瓣桃花开在了脸上。
&&刘永才的全身都渐渐出了汗,是热的,也是紧张的,郑大贤见状不由嗤笑一声,比以前更加低沉沙哑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好像是带着绒绒酥酥的软毛,蹭在耳朵里是撩拨着心尖、挠也挠不得的痒,连全身都渐渐痒起来:“你怕我吃了你啊?”
&&刘永才更加紧张了,然而喉头翻滚了几次,一句话还噎在嘴里没说出来,郑大贤略有些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眼睛牢牢盯住了眼前白皙透澈的肌肤,倾霜笼雾,浮冰碎雪,略带着一点汗渍的微微亚光,喉头一动,终于忍不住了,温软炙热的唇猛地坠落下来,刘永才全身一颤,一道电流从他吻着的地方瞬间蔓延到全身,电击时的颤栗酥痒从尾椎骨窜进神经,大脑顿时浆糊一片,再也忍不住的一声气音低低响起,不是怒斥,他没能力再说出别的话,自然是郑大贤的功劳,一上来就捡他的敏感点攻击。唇瓣辗转吸允着,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再也舍不得放手,带着高温的舌尖暧昧轻佻的舔舐过刘永才的脖子,湿润黏腻的一道痕迹被空气渐渐风干,留下了凉凉的紧绷感和焦躁感,然而情欲却被刺激得再次高涨,甚至还烧得更旺,缠绵缱绻的流连了一番,郑大贤目光瞥过刘永才微仰着的脸,眼角还有着湿润盈盈的痕迹,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风情,眼神迷离朦胧,一丝丝璀璨晶莹的流光,眼睛里似乎都要有水承受不住从眼角漫溢出来,让人忍不住就要狠狠欺负他,于是越发口干舌燥。
&&嘴里还有他的味道缕缕延伸,他低下头满足的笑起来,热气拂过裸露着的锁骨,一片燥热:“果然啊……是甜的……”
&&一句话说出口,刘永才的意识陡然清醒过来,手臂肘关节毫不留情的往后一顶,郑大贤吃痛的一皱眉,不由自主就松了松力度,刘永才抓住时机就挣开他的怀抱准备跑开,一个挣扎的瞬间,再加上一个跑动的瞬间,有些过大的裤子腰部软绵绵的塌下来,阴影里的一切若隐若现更加诱人,春光乍泄永远比不上模模糊糊来得刺激放肆,清瘦单薄的腰称不上纤细,不能说盈盈一握,这是男人的腰,郑大贤能隐隐约约看见骨骼的形状走向,那腰部的曲线柔韧绵软,从裸露着的上半身一直延伸到半遮半掩着的下半身;有着翘挺弧度的臀部,看起来并不清晰,短短一个眼神的长度甚至看起来都有些变形的重影叠合;以及在那一片阴影里跑动起来的修长双腿,从大腿到小腿,大腿相对较为圆满柔润,小腿有些瘦瘦的肌肉,那所有的曲线,曾经是郑大贤绝对的了如指掌,那一寸一寸白皙皮肤,是他固有的领土,或者是干净的,或者是带着汗的,又或者是带着沐浴露没有冲干净的泡沫的,他看见过、抚摸过、舔舐过。现在那味道再次回想起来,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郑大贤拽住了他,强硬的抱在自己怀里。
&&兜头兜脸的Florida木系香氛侵略进了鼻腔,他被包围在郑大贤的温度和气味里,动弹不得,只是回头怒斥一声:“郑大贤,放开我!”
&&回答他的只有郑大贤带着笑的声音,只是这一回连声带好像都要烧着了,一点点小小的火星好像都从嘴里蹦出来烫在刘永才的皮肤上,他不自禁的一抖:“你还在减肥?腰好像又细了不少,现在的腰围是多少?”
&&刘永才强作镇定,抖着声音回答:“滚蛋!”
&&“啧啧,真是的,不告诉我,我就不能自己量一下么,不过,别再跑了,裤子太大,”郑大贤的手指暧昧滚烫的游走在他的腰部,有一搭没一搭漫不经心的丈量着他的腰围,语声淡淡,痞痞的、坏坏的,“跑起来都看光了。”
&&什么?刘永才呆住了,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蹭想要遮住裸露着的腰部,却不意蹭过郑大贤炙烫坚硬的生理部位,自从他离开后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人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样直接的撩动,郑大贤倒抽了一口凉气,深邃魅惑的眼睛顿时都红了,刘永才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赤裸着的后背贴上了卫生间的瓷砖墙壁,滚烫对上冰凉,太过刺激,他忍不住呻吟一声,郑大贤的手指已经搭在了裤子的搭扣上,一个蛮横的撕扯,嗤啦一声拉链就已经被扯开了。
&&他的手强硬的探进去,隔着内裤的衣料覆盖住刘永才半硬的欲望,炽热的温度从郑大贤的手掌心传递过来,烫得刘永才痉挛了一下,而后那猛然剧烈起来的抽动里,他的意识仅仅存在了一秒,挣扎着喊了一声轻微无力的“不要”,就完全消散,被情欲隆隆的车轮直接碾压过去,他的眼神茫然朦胧,没有焦点,郑大贤低下头去舔吻着他带着些汗水的微咸的锁骨,同样炙热的温度,一个人的呼吸一下下喷在锁骨处的皮肤上,一个人的呼吸一下下喷在耳后的发际线边,有火山在这紧贴着的两个人之间直接爆发开了,高温烫坏了所有的脑神经,刘永才模模糊糊的呻吟着,被郑大贤的舌头堵塞在喉头,嘴里的两条舌头纠缠吸允着,分不清谁是谁的,厚重的舌苔磨蹭着,舌尖极具色情意味的一次次在喉咙口附近抽动着,直到呼吸紊乱颤抖得快要不能自己的时刻,郑大贤才放开刘永才,缓缓离开的嘴角之间有暧昧的银丝牵连着,看起来旖旎桃色。
&&郑大贤一边加快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喘着粗气眯着眼睛望向刘永才的表情,那个人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识,昂着头皱着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绝美如罂粟、温软如花瓣的嘴唇紧紧咬着,因为刚刚的热吻更加绯嫣似火的唇瓣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细细长长的眼角有湿润的痕迹,明媚盈盈的眼波带着诱惑的钩子,痒酥酥的风流韵致,潮湿迷离了这片空间里的分子,没有焦点的眼睛里,好像氤氲着、晕染着断黛浅碧的雾气,几乎就要承不住从眼角溢出来的错觉,大朵大朵的馥郁芳馨,浓墨重彩成几乎化不开的残颜邪嫣,清魅蛊惑,冷丽流媚,水色淋淋的荼蘼,看起来简直就是勾引着人犯罪。
&&郑大贤感觉下身灼热更甚,俯下身去亲吻对方赤裸着的胸膛,舌尖蜿蜒着顺着那正疯狂跳动着的大动脉一路湿吻下来,一口含住了胸前的红点,牙齿细细的摩挲过去,酥酥的麻痒里带着微微的疼,在下身抽动着的手更是猛地一握,刘永才瞬间崩溃,仰起脖子,近乎于死亡的快感流窜在全身的每个细胞里,全身战栗痉挛,眼前一片白光,茫茫然不知世事,粗粗的喘气渐渐恢复意识,郑大贤慢慢放开他,彼此抵着的额头都是汗水,他低下头去吻他,非常清淡的一个吻,只是唇瓣的简单交叠,但是却有沦肌浃髓的温情渗进了心脏,就好像他正在吻着他的每一次心跳。
&&卫生间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所有的迷梦,刘永才突地推开了郑大贤,面色瞬间苍白,然而神情却是羞恼的,郑大贤愣了愣,低低的笑起来,门外鬼鬼祟祟的女声传过来,分明是安苒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
&&“好了没有啊?发布会就快开始了诶。”
&&然后再是金希儿贼兮兮的声音:“没事没事,明明还有时间,急什么啊。”
&&最后再是邢恩贞强作镇定的声音:“没事,一些镜头剪一剪,正好可以拼成那场床戏。”
&&这三个声音传过来就已经让刘永才有些不好意思了,再一听邢恩贞那意思好像还悄悄录了影,要拼成这部戏里的那一场床戏,是的,刘永才前几天看完了整本小说就发现在开头部分是有一场床戏的,不过没成功就是了,他原本还担心和郑大贤怎么拍来着,这下好了,直接就开拍了。刘永才的脸都绿了,狠狠地瞪一眼郑大贤,转身进了更衣室,小小隔间的门摔得震天响。
&&郑大贤苦笑起来,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太好受,没吃到还不说,还被扎了一嘴的刺,真是难受,哀叹着整理了一下衣服,静静心思消消火,这才去开了门。三个女孩子早就悄悄地遁了,门口空无一人。
&&郑大贤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朝后面喊了一声:“你好好收拾一下,我去给你拿新裤子啊。”
&&回答他的就是一声巨大的怒吼:“你他妈给我滚!”
&&啧啧,真炸毛了。
Chapter 10.【我以为你知道,从我这里,你拿不走任何东西,包括你自己。哪怕,是分手以后。】
&&“房子都空了。”
&&这是在方容国锲而不舍的敲开门走进来,沉默的扫视了一圈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一句话,略带着些叹息,尾音几乎消失在窗外婆娑起舞的阳光里,轻盈四溅。
&&郑大贤坐在沙发里没有出声,他看起来很安静,就像只是还深陷在一个梦里尚未清醒,隔世经年,暗影错落,梦里的刘永才站在汹涌陆离的人潮里朝他微笑,白衬衫被风撩起一角,带动着他亚麻色的头发微微一晃,奶白奶白的肤色衬着眼神深邃,眉眼弯弯,喜笑颜开,乖巧的不得了,甜如蜜糖,痒入肺腑。
&&像一滴水坠下来,缓缓泅淹氤氲开的梦境里,人来人往,他就在那里等着他,等他走过去,牵他的手。
&&多好,他的笑还有温度,不是片刻之前稀薄模糊的雾气,真实的,像是镌刻在风化塌陷的岩石上的古老浮雕,活色生香。
&&就这样吧。他躺在沙发上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真的就这么让他走了?没有挽留?”
&&方容国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在桌子上,把东西一样一样的从袋子里拿出来,他背对着他有条不紊的忙活着,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郑大贤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慢慢睁开了,日光那样安静,他的眼神像是空洞透明的玻璃球,仿佛时光都烙在了葳蕤迷离如同萋萋野草的眼睫上,晕染开了清冷暧昧的波光,心底深处忽然蔓延开深可没顶的寂寞,像是潮水渐渐漫溯,浸透了全身,湿淋淋的疲惫。
&&“为什么?”方容国皱着眉头拿出最后一样东西,陶瓷餐碗里盛着浓稠适中的白粥,一打开就香气四溢,自家力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啊。
&&“他哭了。”
&&倏忽一声,像是梦醒了,梦碎了,所有的一切都迫不及待地败落了。他的脸苍白若素,透明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像笼着潮湿水汽的嗓子里寒风隐隐,喑哑、迷蒙,似一个苍冷而落寞的叹息,轻悄惘然。泛滥开的思绪,一发不可收拾的,全都是他哭得狼狈的模样,埋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衬衫上都是眼泪的痕迹,斑斑驳驳,仿佛一场战争过后的千疮百孔。风吹过来清浅一撩,一点臆暖一点凉。
&&方容国收了手,粥氤氲开的袅袅白雾掩映了他的表情,脸上的笑却是分明的淡下去几分:
&&“舍不得?”
&&他坐起身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到桌边捧了那碗粥,细腻滚热的温度是非常妥帖的一抹,密密的躺在掌心里,再烫手也没有放开。
&&“舍不得。”
&&他突然笑了,歪着头,看向皱着眉头的方容国。一个男人,这样笑起来却还是英俊无辜如同少年,时光暗暗转换,就像是在他身上停止了一样,眼眸明亮,微笑时露出洁白的一颗一颗牙齿。涓涓暖流,煦煦阳光:
&&“容国哥,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他哭。”
&&是的。他低下头默默尝了一口软糯的白粥,香甜的米味在口腔里温柔弥漫,被碗沿遮盖住的嘴角在方容国看不到的角度泛起笑意,仿佛是黯淡了阳光的庭落深深,寂掩重门,他的笑让看见的人,心脏都会慢慢覆盖蔓延上锈迹斑斑,青苔隐翠,梅雨季节的黄昏里潮湿迷离的浓郁雾霭,断黛浅碧,疲惫苍寂,沉甸甸、湿漉漉、软绵绵。
&&什么都不怕的郑大贤。他有魄力自己成立公司、有狠劲踩着无数人上位、有野心成就一番辉煌的事业。他无所不能,他百毒不侵,他所向披靡。
&&可是,软弱至此,他偏偏见不得刘永才哭。就是这样,一滴眼泪足以击垮他所有的骄傲。
&&情之一路,成王败寇到底不是恒定的结果,一瞬间的倾覆反转就能挽回劣势,禁脔戴上皇冠,王者成为阶下囚,谁先心软,谁就输了。
&&方容国并没有看他,他的眼神栖息在窗外悠悠落下的一片鲜红蔷薇花瓣上,沉稳如山,似有似无的沧桑,了然于心的安静:“这句话,七年前你就说过。”
&&说过。他当然说过。一生中唯一心动过的瞬间,他的眼睛渐渐只能看进刘永才的颜色,冥冥之中天注定,站在这十丈软红的开头,没有人能猜得着如何收场。
& B.A.P只有一个Vocal。这是进公司的第一天,社长对着底下手足无措、青涩拘谨的釜山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投影仪被打开,洁白的幕布上是另一个少年更加洁白妖孽的脸,影影绰绰的一片莹莹微光里,郑大贤屏住呼吸傻傻的望着那张脸,几乎忘了说话。
&&这是刘永才。你们组合里的另一个Vocal人选,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竞争。社长自薄薄的镜片之后冷冷看他,一团漆黑里,投影仪按键上的红灯朦朦胧胧点在他微笑着的嘴角,郑大贤看得浑身一冷,咽了口唾沫费力地点点头,甚至都能感觉到脖子“嘎吱”一响。
&&他是个聪明人,优胜劣汰,自然懂得社长的意思。于是临走之前,下死劲狠盯了那张脸一眼,笑靥如花,眼波如水,弯弯的唇角、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梢,攒着春深似海、繁花似锦的暖意。屏幕上的少年笑的璀璨,神采飞扬。
&&这一眼,莫名其妙,就记了一辈子。
&&出了办公室才能摸到后背上黏腻冰凉的一层冷汗,他跟在一路絮絮叨叨的姜室长身后穿过曲折的走廊,要去见以后朝夕相处的“好兄弟们”。
&&这么说起来,似乎还有一辈子的光景要慢慢煎熬,他们仿佛是要抱成一团,守着彼此被煮成一锅浓汤,就这样过一亿年。可是谁都知道,顶多六七年一过,那由假成真的兄弟们也就这么沉默的散了。
&&他想得很透彻。但是直到走进那扇门,郑大贤才真的意识到,以后是要和这五个人捆在一起了。
&&……除了那个人,站起来挑衅似的撞自己一下,不管不顾,扬长而去。
&&他的眼睛瞥过对方倨傲冷漠的下颌,望着他的背影,还是无法避免的愣住了。
&&多耀眼。所以很久之后的某一次,在谈及对成员们的第一印象时,郑大贤望着刘永才的后脑勺,咧开嘴笑着说:“当时在我看来,永才是所有人当中最耀眼的一个。”
&&耳朵里却突兀闯进方容国低沉中难掩尴尬的声音:“那是永才,刘永才。”
&&七个字一出,五个字都是诅咒。响在郑大贤的脑海里,轰轰雷鸣。郑大贤恍惚的一边和成员们一一问好,一边心里还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
&&原来,就是他。原来,他就是刘永才。
&&渐渐就起了争胜的念头,渐渐就有了靠近的欲望。没有理由,他也不想深究。
&&一个小小的苦肉计,他不动声色的成功了,由看起来最难以接触的刘永才身上打开了缺口,他融入了B.A.P,轻而易举,如鱼得水。
&&可是他没忘。一直没忘。
& B.A.P只有一个Vocal。
&&所以尽管和刘永才越走越近,可他练习的欲望却越来越强。深夜两三点的练习室里,他的汗水洒在拉起来的窗帘上,近乎于偏执的疯狂。
&&每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想法,除了刘永才;每个人都在静观其变,除了刘永才;每个人都知道B.A.P只有一个Vocal,除了刘永才。
&&他似乎是活在自己建造的玻璃城堡里,总以为两全其美,无害如幼童。
&&于是可怕的事发生了,第一个先于心不忍的,竟然是郑大贤他自己。
&&每天一大早就把刘永才从被窝里扒出来,强迫着他一起去练习室;有些多管闲事的推掉了刘永才和他女朋友的约会,强迫着他留在练习室;深夜里不知疲倦的一唱唱到发不出声音来,他就开始嬉皮笑脸的给刘永才灌润喉糖。
&&有抱怨,也有不解,更加有不耐烦,可是刘永才还是留下来了。加班加点,争分夺秒,为的是一场他甚至都不知道其存在着的比赛。
&&后来,就出事了。刘永才大病一场,暮春初夏的时节,他的感冒反反复复,本来瞒着所有的人,却在某一天早上40度高烧躺在宿舍里起不来了。
&&当时金力灿看着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透红、满嘴嘟嘟囔囔的胡话的刘永才,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崔凖烘就乖巧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上,趴在他的床头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方容国皱着眉毛、黑着脸给姜室长打电话,询问能不能送医院。
&&文钟业则来找了郑大贤回宿舍。
&&一回宿舍郑大贤就被金力灿揪着领子扯到客厅里,金力灿的脸上还有眼泪的痕迹,看样子像是急的没有办法了,额头上青筋直冒,怒吼声憋在嗓子里从牙缝里挤出来,就怕吵着刘永才:“是不是你干的?!”
&&拳头攥得紧紧的,金力灿平时嘻嘻哈哈的形象荡然无存,通红的脸、愤怒的眼神,似乎只要郑大贤一承认,就会冲上来把他撕个粉碎。
&&方容国和文钟业也没有上来拉他,崔凖烘更是担心的守着刘永才,连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哥,”郑大贤的心里渐渐凉下去,寂静的客厅里除了这些哥哥弟弟的呼吸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金力灿冷笑一声,眼睛里像是火山爆发,岩浆融融,勃然怒意,炙热的让人看一眼都会被烫伤,“你自己最清楚!!!”
&&“郑大贤,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要Vocal的位置,很好,拿去就是了,别把主意打到我们永才身上,逼着他一起练习什么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他没有那个野心想要抢你的位置,你最好记清楚,他就算只要一个队内的大脑担当,也绝对强过你百倍!!!”
&&言犹在耳。郑大贤站在客厅里,望着金力灿不屑的目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多管闲事。
&&也是,刘永才怎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深夜了。
&&郑大贤垂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纷乱繁杂,无数的心思瞬间迷雾一般汹涌而来,最终只是化成了茫然无措。水龙头里哗啦啦的水流穿梭过修长清瘦的手指,盆里的水越积越多,冰冷凝波的一潭。
&&轻轻吁出一口气。他拧上了水龙头,端着水盆走出卫生间,因为走得急了,一盆水泼泼洒洒浇下来半盆,打湿了他歪歪扭扭的急促脚印,潮湿而无声,不动声色的动荡。
&&作为室友,他是不得不承担起照顾刘永才的责任的。
&&一盆水端到了床头,搁在床头柜上,他捡过旁边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坐下来,椅子上还有暖暖的余温,是崔凖烘的温度,这个孩子一直坐在这里眼巴巴望着刘永才,直到因为明天还要上课,才被方容国黑着脸拎着领子扔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刘永才躺在床上,脸色潮红,浑身瘫软,紧紧闭着眼睛,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高热而被烧得干燥脱皮。他的睫毛不安的闪动着,但是却仍然无意识的硬撑着,倔强的不出一声。
&&郑大贤望着他,拧干了湿哒哒的毛巾,匆匆叠好了就敷上了他滚烫的额头,撤回时手指无意掠过他混乱炽热的鼻息,郑大贤呆了一呆,眼睛里决绝一闪,他霍的一下站起来,转身跨过板凳就要离开床边。
&&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待在宿舍里不去医院会烧傻的!
&&他几乎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睛里,有担忧,有焦急,也许,还有他自己也不会承认的,后悔和愧疚。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牵住他的手,那皮肤似乎都要热得烧起来,虚浮无力的拽住他:【大贤……你……想去干嘛?】
&&那声音,原本的元气满满,现在被高烧折磨的气若游丝,一句话弯弯曲曲说出口,还忍不住沙哑的咳嗽几声。
&&像被重击了一下,心脏生生的疼,郑大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委屈、气恼、愤怒和担忧漫上嗓子眼,像是声带被束缚了一样,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口。
&&深夜寂静的房间里,郑大贤背对着刘永才,眼睛渐渐酸涩起来,白天金力灿冰冷愤怒的话,文钟业和方容国的远远观望,崔凖烘的无动于衷。
&&他的脚底下就像踩着软绵绵的云,寒意从地板上蔓延过来,顺着他的小腿爬上来,渐渐渗进了他的心里,就连牙齿都被那凉薄冻得格格直响。
&&他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明明不应该发生的一切就这样开始了。
&&还没有出道,不是吗?为什么所有的矛盾就这么摆上了台面?这样羞耻的现实。
&&于是郑大贤只是倔强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因为刘永才那微弱的力度而转过身来,台灯昏黄的光芒懒懒弥漫开了,竟然隐隐晕染开了油画一样古旧的效果,窗帘半拉半掩,像是烂抹布一样灰不拉他、软软塌塌的垂在那里,窗外的月光悄悄探了一个头进来,打量着这诡异的场景。
&&那月光,清澈、透明,如水盈盈,似镜光亮,泛着玉白色的光芒,温润烂漫,静谧和煦。
&&深深吸进了一口气,郑大贤硬生生的压下了喉咙里的胀痛哽咽,语调默默,侧脸看过去竟然有些冷漠单薄:
&&“你得去医院,这样烧下去会影响我们出道的行程。”
&&平铺直述的一句话,他说出来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完美的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刘永才在身后愣了一下,而后就开始激烈的反驳起来:“胡说!!!明明没有半点事情!!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咳咳……明天肯定就会退烧的!……咳咳……”他似乎是抿抿嘴,顿住了,一句话说到头竟然有些失落,嗓子眼里的一口痰堵着,哽得他连心里都隐隐约约有些发堵,鼻子无法呼吸的发起酸来,他赌气的一口气又说出来,“……肯定也不会影响你们出道的。”
&&沉默。郑大贤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话的,最起码是安慰一下因为自己有些受伤的刘永才。可是,他没有。
&&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牢牢驻扎在地板上,他无法动弹,连脚步也无法挪动半寸。
&&见他不说话,刘永才显然有些急了,没顾得上自己的面子,就要从床上撑起来,就怕他真的不顾自己的意愿要去医院。
&&“别去……大贤……我不能去医院……”刘永才的声音渐渐焦急,眼看着就要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紧盯着郑大贤,他涣散混沌的瞳孔里像是正刮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雪,苍蓝色的雪花弥漫溃迷,紧绷着不安、希冀,还有泪光的明亮,他急促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哽咽,渐渐激动起来,“我不能去!……真的不能……成员的保密程度不能因为我泄露出去,力灿哥他们会受到影响的!……真的!!!我不能去医院!”
&&像是被什么字眼触动到了,郑大贤所有的情绪都无力再隐忍了,像是突然被拧开了阀门,他忍无可忍的终于转身,漂亮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刘永才,双眼血丝密布,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锥心刺骨、痛入骨髓的凄迷妖离:
&&“我为什么要管金力灿他们会不会受到影响?大不了大家都不要出道一起死好了!!!”
&&一句话急促的吼出口,房间里好像还有回音,一遍一遍的响起来,像是在嘲笑着谁初初交出来的真心。
&&手毫无防备的被甩开,他的话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炸响,仿佛一场冰凉的雨兜头浇下来,猝不及防被淋了个浑身湿透,刘永才慢慢垂下头,后颈的皮肤白嫩,一片湿润的汗渍,散发着黯淡的亚光,曲线却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无力,挣扎着用自己最虚弱的痛处去抵挡外界最残忍的利剑。
&&“不是这样的。大贤,我们不是一个整体吗?我们是B.A.P啊。”
&&他张口,声音嘶哑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仿佛就只是一声低微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呼唤。
&&郑大贤看着他,有月光从他的侧面穿梭过来,简单的勾勒出他侧脸完美流畅的轮廓,银灰色如云端琉璃般微卷的头发很凌乱,仿佛是一条荟萃了无数璀璨星光的银河,葳蕤如花,盛绽耀目的光芒。嘴唇并不是常见的嫣红,只是清浅疏离的颜色,带着点温润如玉的质感,仿佛渗出花瓣隔夜零落萎残而死的淬色,竟然是更胜一筹的勾魂夺魄。下颌处的曲线如同十三行雁筝般唯美绝伦,冷丽流媚,艳光逼人。纤密曲翘的眼睫像是雏鸟绒绒的羽翼安静覆在眼睑上,看上去出奇的稚嫩,暖橙色的台灯光芒落在他的脸颊上,明晰透澈的白皙肤色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宛如浮冰碎雪,倾霜笼雾到引得人想扑上去恶狠狠地咬一口,云蒸霞蔚,清瘦明亮,皎洁透缈的一抹琉璃白。
&&只除了那脸颊上,被高烧烧得通红,像是一只被活活煮熟了的虾子。
&&他痉挛着一只手,伸过来软软牵了他的小指,肌肤蹭在一起,痒痒酥酥的,暧昧微妙的勾引,仿佛是撒娇,又仿佛是央求,这样示弱的讨好,像是一只委屈的被拔了爪子的猫,昏黄的台灯光芒下,细长弯弯的眼睛里波光水色,像是有一尾尾金鱼在那清澈的一泓里穿梭,又像是剪碎了日出时遥远天际的缕缕檀紫晨曦,永远有锋芒流离,是郑大贤从未见过的明媚盈盈,栗色瞳孔中眸彩浓郁,墨黑眼睫一眨,就泛起星星点点的涟漪。
&&饶是咳嗽成这样,却还是把另一只手比在脸颊一边,那还有些婴儿肥的下巴嘟起来,他非常不标准的比了个blingbling的卖萌。
&&静止一秒、两秒、三秒。
&&额前的冷巾“啪嗒”一下掉下来,错综复杂的水流从侧脸蜿蜒而下,经过细长的眼角时,和那股透明咸涩的液体汇合,刘永才别过脸去,擤了擤鼻子,却突然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他痛楚不堪的伏在床上,弯下去的腰像虾米一样脆弱的弓起来,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瑟缩着,手指痉挛着攥住床单青白交加。
&&狼狈。疲惫。
&&但即使是在那震天动地的咳嗽声里,他哑了嗓子,近乎失声,依然竭尽全力的哀求。
&&“不要去医院,大贤……我,求你。”
&&那双眼睛里的泪水,水汪汪的,眼角一痕幽蓝水光,曳曳生姿,满的快要溢出来,就像郑大贤从全身各处突然弥漫开来的疼痛,窜进四肢百骸,连骨骼都是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
&&就像哪怕郑大贤知道刘永才那一刻仅仅只是因为咳得嗓子疼了,才会因为生理因素哭出来,可是郑大贤还是无法拒绝。
&&嗓子因为高烧而无法说出话来,只能软软的握住自己的小指,再加上那几滴因为嗓子疼而冒出来的眼泪,也许是因为气氛太好,才会轻而易举的打败了郑大贤。
&&所以隔天早上起来,看一眼刘永才终于安稳的睡过去了,郑大贤这才庆幸自己不用被金力灿骂个狗血淋头、三观尽毁。
&&方容国倚在门口看着他耐心的帮刘永才掖了掖被脚,然后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走出来,淡淡问他一句:
&&“昨晚为什么没坚持送他去医院?”
&&就隔了一道墙,发生了什么大家不会不知道。
&&郑大贤笑笑:“没办法,好像有些见不得他哭。”
&&明亮清澈的晨光里,他的笑容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
&&弱点,就是这么养成的。
&&……仿佛那就是开始了,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和他之间的纠结,如同藤蔓缠绵,深深陷入皮肉的疼痛。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方容国笑了笑,拽了拽头上的绒线帽子,刘海被服服帖帖的压下来,他垂着眼睛,表情有些感慨,“看着你和永才的样子,总觉得一切还是七年前。什么都没变。”
&&他放下碗,稀薄黏稠的剩粥还附在碗壁上,阳光从侧面投射过来,将他修长清瘦的影子钉在地面上,安静的一抹。
&&什么都没变……吗?
&&也许脸什么的都没有变,可是情呢?
&&他的手缓缓摩挲过另一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弧面光滑,银光洁净,碎碎漾漾。纯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脸上,跳跃开流畅完美的线条,玉白的眼睑微阖,睫毛闪过细碎的光影温柔,他低头疲惫的笑一笑:“哥,为什么来?”
&&方容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还带来了金力灿的爱心早餐?金力灿怎么还会想要理睬他?在他那样对刘永才之后?
&&或者说,再进一步,方容国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又或者说,最根本的问题,在刘永才的这件事情上,自己和崔凖烘之间,方容国的态度是什么?
&&方容国手里的筷子漫不经心的敲在粥碗上,“叮铃”一声,清若天籁,在客厅里听起来格外的心惊,他抬眼看着他,眼神平静,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屹然不动的漆黑礁石,万年不变的稳重:
&&“我看好你。又或者说,凖烘那个孩子现在还不适合永才。”
&&郑大贤端起了茶杯,水在杯中有清湛的碧色,能看清自己的脸,然而手轻轻一抖,盏中水纹的荡叠破碎了他模糊的倒影。
&&迷离一片。
&&箱子里的衣服已经整理了一大半,衣橱也已经满了一半,各色衣服稀稀落落的挂在横栏上,一眼瞟过去倒是空出来不少,像是突兀的少了一些什么,看的人心里凉凉的。
&&全都拿回来了。从郑大贤那里。大概,没有什么留下了。
&&刘永才“咣当”一脚踢上了清漆刷过的白板门,顺势倒在了床上,“咯吱咯吱”弹簧垫不堪重负的声音响起来,他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云诡波谲,暗流耸动,从无名指上褪在手掌心里的戒指松松的握着,温热、光滑、细致。
&&阳光从脸上一寸一寸的爬过去,突然门铃大震。
&&寂静被打碎了,他收回漫天乱飞的思绪,咬着嘴出去开门。
&&崔凖烘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一见到他就可怜巴巴的叫一声:“哥。”
&&刘永才把着门把手,一时之间竟然有了些踌躇,今天早上的那通语音记录声声在耳,他脑子里乱成一片,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大男孩。
&&“哥?”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崔凖烘笑嘻嘻的凑过来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晴朗的阳光下,他年轻的脸上都是欢喜,没有抑制也不想抑制,坦坦荡荡的,藏不住心事,一双眼睛里满满的,漫漫的,流淌着爱慕渴求。
&&刘永才含含糊糊的支吾一声,倒是从门口让开了一条路,崔凖烘于是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一路还忍不住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不是我不想回去啊,我就是想晚一点回去,谁知道Ray这么心急,说我明天要是再不回去就扣我的违约金,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啊,真是的!我还想和哥一起去钟业哥新开的工作室看看呢!老是这么催催催的,他明明也不老啊,怎么比姜室长还啰嗦?那口音听起来真是难听~我都说过他多少次了~明明都想等哥和我一起去美国的……”
&&刘永才倒是从这孩子不知所云的话里,整理出来一个比较大概的信息:
&&他要回美国一趟。
&&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倒是像松了一口气,精神上的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也稍微淡了一些,他回过头搭了一句话:
&&“那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崔凖烘愣一愣,手从后脑勺慢慢放下来,嘴里的话也停住了,眼神紧紧盯住他的眼睛,陡然沉下去的目光竟然有些锐利严肃:
&&“哥,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刘永才没有说话,半晌只是揉揉眼睛,装作一副困倦到不行的样子,模模糊糊的说一句:“啊,昨晚没睡好。”
&&崔凖烘的嘴角忍俊不禁的弯起一朵笑花,他笑意盈盈的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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