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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独宠,商女魔妃》 正文 八十六 番外-为什么一直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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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赶来他住的驿馆,中间路程虽无千里之遥,可是数百里总是有的,如今江南雁终于见识到了地方官员无孔不入的本事,云氏故里离这里并不近,他们不但查到了他和心月的关系,还有办法让心月赶来这里请他赴宴,果真不是一般的本事,这件事也可以看出这里有不少官员是受云氏庇佑的!
像他这样的高门公子,一直身在朝堂,居庙堂之高,和这些地方官员接触并不多,这些官员为了讨好他,能上天入地地翻查他的背景,他的喜好,想来若不是查到他不好女色,只怕早已有美女无数送过来了,定力稍微差一点的,哪里经得起美色与财宝的you惑?
就算经得起you惑,他们也总能找到你的软肋,只要你迈了第一步,就会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地陷进去,向来吃人嘴软,拿人手段,听说以前还有钦差大臣直接纳了地方官之女为妾的。舒悫鹉琻
届时回京述职,除了为地方官员在皇上面前美言之外,哪个会说他们的失职之处?睁只眼闭只眼就算过了,被他们拉下了水,自己也不干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为地方官的保护伞,天长日久,此风更盛,天高皇帝远,他们几乎可以为所欲为,皇上鞭长莫及!
皇上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自是对他寄予厚望,而且聪明绝顶的皇上也不可能不知道南方官场的实情,现在皇上坐稳了皇位,自然要大刀阔斧施展他的政治抱负,不会任由着官场贪弊之风继续蔓延下去,祸害百姓!
看着哥哥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江心月实在有些不明白,她不过是想请自己的亲哥哥赴宴,多大的事,有这般为难吗?
江心月虽然自幼冰雪聪明,可大多用在琴棋书画上,在才艺方面的造诣一直享有盛名,另外接触到的就是豪门女人之间的宅斗,不过因为她是嫡长女,是王府郡主,生母又是当家主母江王妃,占有绝对优势,平日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不需要她费尽心思去对付别人!
关于朝堂风云,政局变幻之类的事情,毕竟接触得少,她哪里知道夫家做过的事情和即将面临的灾难?
虽然江心月不知道,可是精明过人的云氏家主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能在江南盘桓多年,敏锐程度自是远超一般人!
如今云氏是江大人亲族,当今皇上盛宠宁皇后一个人,虽说当今皇后姓宁,可是他们知道,江大人是皇后的哥哥,云氏长媳是皇后的姐姐,这种血脉亲缘始终是在的,姓什么并不重要!
江大人来了江南,虽说还未到云氏故里,可至少也应该派人前去问候他多年不见的亲妹妹,才是人之常情,可是江大人什么都没做!
再看看那些地方官员惶恐不安的模样,云氏家主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钦差大臣,代天巡狩,相当于皇上亲临!
江大人居然连亲妹妹都避嫌,可见立场有多坚定,皇上派江大人来勘察地方官员政务,实则为了惩治贪腐官员,难怪所到之处,人心异动!
云氏的嗅觉比谁都要敏锐,他们听到了风声,江大人已经派人核查江南各州衙和地方军中历年的账目,江大人是代皇上巡狩,就说明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
云氏虽并不干净,可哪个豪门世家是干净的?难道皇上坐稳皇位之后,要开始动他们这些豪族了吗?
云氏心中庆幸,还好,他们还有一张王牌,就是长媳江心月,如今,派江心月来见她哥哥,一则请江大人赴宴,二则试探江大人的态度!
江心月看着哥哥没有答应的意思,满目狐疑,“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以前你可是最疼我的!”
江南雁避开江心月的目光,声音平静,“心月,哥哥身受皇命,还有政务要忙,实在没空去赴宴,你替哥哥回了他们,一番好意哥哥心领了!”
江心月急了,皇命?那个她曾经爱过的尊贵如天神的男人,如今已经站在九重天阙,俯视河山,与他并肩而立的,是静琬,江心月想起这段往事,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或许人就是这样,你那样深爱过一个人,就算最后没有和他在一起,可每次提到他,你也不能做到完全心如止水,哪怕你已为人妻,为人母!
江南雁看着心月急切的眼神,心中暗自叹息,这要是换了静琬,早就发现问题了,可是心月为什么迟迟看不到他眼中的担忧?
难怪这世间只有静琬才能轻易地走进他的心灵,他和静琬,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不需要明说,他们心灵的那种默契,从未改变过!
静琬见解之深刻,阅历之广阔,目光之敏锐,不是心月这样真正的深闺女子可以并肩比拟的!
江南雁沉默良久,淡淡道:“心月,你在这里生活得可好?”
“娘亲,娘亲!”江心月的儿子摇摇晃晃地跑进来,天真可爱!
江心月伸出手将儿子抱到怀里,爱怜地亲着他的小脸,忽然想起听说静琬为皇上生了一对龙凤胎,眼底有一丝不自然掠过,提起这事,她心底还是没办法完全释怀!
江南雁看在眼里,知道心月对静琬的偏见从未从心底逝去过,心中低叹,心月啊心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若说以前静琬以前刻意装出来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也就算了,可到了现在,静琬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尊贵如天神的皇上为静琬虚设六宫,不纳任何嫔妾,静琬才是皇上心中的明月,普天之下,换了哪个女人都做不到!
可就算是这样,心月在静琬面前潜在的优越感居然一直都在,这到底得愚钝到什么程度啊?江南雁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冰雪聪明的郡主妹妹,应该比谁都颖悟过人,可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她永远都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永远不会像静琬那样,用心去感受别人!
江南雁忽然有些理解逍遥的感觉了,他一直以为逍遥是喜欢过心月的,他曾经甚至希望逍遥能娶了心月,可是逍遥说他对心月只是欣赏,而不是爱恋。
心月虽然极为优秀,可是身上缺乏那种能吸引他的气质,他每次离开心月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那种恋人之间依依不舍的感觉,于是他明白,他并不爱心月,和心月是否爱着当时的景王爷毫无关系!
江南雁虽然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可心月毕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他做不到如逍遥那般冷静地评价心月!
而静琬,早就把江心月看穿了,可是自以为是的心月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过静琬,难怪静琬和心月永远亲近不起来,却和没见过几面的思凡倒是投缘,静琬会看人,心月却不会!
现在彻查云氏势在必行,别说静琬和心月没有什么姐妹情谊,就算姐妹情深,孰轻孰重,静琬也能分得清清楚楚,皇上是静琬的夫君,是天下的帝王,是黎明百姓心中的明主,不是只属于静琬一个人的。
什么是国事,什么事家事,静琬比谁都明白,他当初带走静琬,隐匿民间,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私事,皇上可以为了静琬饶恕他,让他继续为朝廷效命,可是现在的事关系到江山社稷,有大局观念的静琬绝对不会去求皇上徇私!
看着哥哥越来越沉重的脸色,江心月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忘记了儿子在她怀里玩闹,怔怔呆住,李嬷嬷见势不妙,忙接过江心月怀里的小公子,“老奴带小公子再出去玩会!”
可江心月毕竟只是以为遇到了一些难事,不可能意识到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再大的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她毕竟是静琬的姐姐,哥哥是皇上亲信,只要云氏不谋反,就能永远平安无事!
“哥!”江心月对江南雁微笑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难倒哥哥?”她这样说,是想试探哥哥的口风,是不是与云氏有关?
江南雁是何等人,岂会不明白心月的心思?淡淡一笑,“朝政的事你不懂,别问那么多了!”
江心月有些失望,哥哥的口风居然这样紧,优雅一笑,“哥哥要是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不如去找找静琬,静琬现在虽然贵为皇后,可总归是我们的妹妹,再大的事也能迎刃而解!”
找找静琬?什么叫做找找静琬?以为静琬是什么?江南雁剑眉一蹙,正色看着心月,声音带着淡淡提醒,一字一顿道:“你切记,静琬如今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后不可直呼她的闺名!”
江心月从未见过哥哥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底一沉,笑容僵在脸上,“哥?”
江南雁当然知道心月心中在想什么,淡淡道:“总之哥哥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君臣有别,以后你万万不可如此随意地提及你和静琬的关系,小心惹祸上身!”只能微微叹息,生活在云端的人,永远不肯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实。
这下,江心月是真的糊涂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江南雁闭目,声音有些疲倦,“你回
去吧,我累了,等这边忙完,我会去云氏故里的!”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江南雁唯一庆幸的是,贪腐毕竟不是满门抄斩之罪,最重要的是,如今皇上喜得龙子和公主,不但不会大开杀戒,还会大赦天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云氏难免削职罢官,家产充公,从云端跌落尘埃,不过好在心月等人并无性命之忧,只要有江王府在,保住心月一生锦衣玉食,不过别的就不能再想了!
江心月看着哥哥倦淡的神色,美丽的眼眸中掩饰不住深深失望,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不但不同意她的请求,还如此严厉警告她以后不准随意提及和静琬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可是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江心月带着小公子和一行下人离去之后,室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杯散发香气的清茶轻轻递了上来,离京之前,虽然皇后娘娘并未言明,可是明思凡却隐隐看出了端倪,夫君要查的事情只怕和心月的夫家有关!
江南雁缓缓睁开深邃的眼眸,将瓷杯握在手中,淡淡道:“心月自幼便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在静琬的事情上她如此偏执,总以为自己高静琬一头,就算静琬现在是皇后也一样!”
江南雁很少对明思凡说这么多话,如今终于肯和她说心里话了,可是还来不及欣悦,就看见夫君剑眉深蹙,她的心就同样暗沉下来,明思凡并不知道江心月以前一直暗恋景王爷的事情,轻声道:“这也不能全怪心月,我以前也听说过皇后娘娘不学无术的名声,想来这种印象在心月心中根深蒂固吧!”
江南雁轻轻品茶,姿容俊秀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色,心月真是远不如静琬聪慧,他和静琬之间的对话,从来只需要点到即止,可是心月,似乎他怎么暗示,心月也不明白,他终于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静琬在他心中的位置一直根深蒂固,从来无人可以撼动,那种心灵深处的契合,岂是别人可以替代的?
“夫君,你准备怎么做?”明思凡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江南雁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黯然,良久才道:“这是公务!”
明思凡明白,不管夫君喜欢不喜欢她,他都不喜欢她插手或者知道他的公务,不过她能理解,她猜测夫君现在正在做的是一件牵扯极多的事情,自然秘密众多,不想让她知道也情有可原!
明思凡微微颔首,“我明白!”
江南雁凝视着明思凡,一字一顿道:“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问,这种敏感事情你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言语虽淡,可明思凡从夫君淡淡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关切,心底一暖,脸色羞红,原来夫君的心不是冷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取代皇后在夫君心中的位置,她明白,皇后的影子已经刻在夫君心中,只怕终生都无法拭去,可是只要夫君心中有她的位置就好!噩魔契约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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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闷的蝉鸣将章青山唤醒,设置了定时的空调早早的关闭,留给他一屋子的闷热和压抑。他几个翻身,手在周围的床头柜和枕头旁摸索着空调遥控,可摸了半天都没找着遥控器在哪。他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睁开,这才发现遥控器在电脑桌边。  他翻身下床,却被自己的脚绊到,一跟头摔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呜……….呕……….”洗手间里,章青山张口吐掉嘴里的漱口水,之后胡乱洗了把脸就向着客厅走去。他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就不管了,空调的冷风吹得他又有些昏昏欲睡。落地窗外的阳光烈的刺痛皮肤,热空气从柏油路面上袅袅升腾,街道上急匆匆走过的路人,就像一只只扭曲变幻的怪物。  已经十二点了吗?章青山有些迷糊的看着手机屏幕。接着他打电话叫了一份辣子鸡和手撕包菜,特别嘱咐多加些饭,之后就像死了一样陷进了沙发里。  这就是即将升为大二学长的S级、学院精英、夺冕人章青山的暑期生活。他非常满意现在这种什么都不用思考,只想着睡觉和下一顿吃啥的生活。学院那会虽然过得充实,但也是折腾的他够呛,一回来立刻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没了斗志。  什么古道,什么諾亚,什么强大力量,统统滚蛋。只要能一直拥有现在这种生活,我才不需要那些时刻担惊受怕、还得冒着生命危险的壮丽人生!章青山充满了志气的想。但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没有那些,我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大概就是一条实实在在的咸鱼了。  电视上,一集电视剧不知不觉已经从开头曲播到了结尾,外卖却还没到,章青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想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可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开关。身下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章青山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弹飞出去摔在了电视柜前的地板上,他一边哀嚎着爬起来一边看向把他摔得险些岔了气的罪魁祸首。  可他忽然愣住了,整个眼睛瞪得滚圆。在他面前,柔软舒适的沙发开始解体,原本木质结构的沙发垫底部泛起了金属的反光,蓝色的柔和光芒随着翻起的一整排沙发垫亮起,随之升起的还有一个挂满了枪支的武器架。从便于携带的手枪到一击毙命的散弹枪,数量多达十把!一整排弹夹整齐的排放在武器架前的金属板上,像是在等待着有人将它们塞入这一把把凶器当中。  章青山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有些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在家的这半年,这里已经被恐怖分子改装成了秘密基地?他有些神经质的看着四周。根据他看片多年的经验,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所以他一个翻身,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走到玄关穿鞋。  就在他弯腰系鞋带的时候,门铃响了。他的动作停住了。一股不安慢慢的充斥开,明明还开着空调,可他的额头却冒起了细汗,他想等一等就好,或许是别人按错了门铃,这种事情也时常发生,熊孩子们不就爱这么干吗。可门外那个人可不那么认为,而且还非常的没有耐心,他开始一下接着一下的按,叮咚叮咚的响个没完。  章青山小心翼翼的贴到门上,透过猫眼看。来人很高,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对方下巴上淡淡的胡渣和脖颈处扎实的肌肉。但除了这些,他还看见了一些别的,比如对方黑黄相接的外卖制服。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送外卖的总不可能是恐怖分子吧?他怀着这种心情,在让人抓狂的,恶作剧般的疯狂按铃中打开了门。  可门刚拉开一条缝,他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透过手掌传递了过来。身体本能的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双脚一蹬后跃,就在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猛地一顿,眼中的金光一闪即逝,飞身一脚把半开的门又踢了回去。  一种重物撞击的沉闷声响让他知道,这一下得手了。他特意控制了这一脚的力道,就算对方再怎么体格壮硕,被这样踢中的门砸到那也绝对昏死过去。他本来是不想这么干的,但那也不能任由一个身份不明还卯足了劲想进来的男人就这么推开门,而且之前短暂的感受,这种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使得出来的。  他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紧闭的防盗门一凹,他瞳孔猛地收缩,朝着一旁扑倒。一堆金属块从他的头顶飞过,砸进了墙里,露出来的部分还能够认出来是门锁之类的结构。他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推开快要散架的防盗门走了进来。  男人把棒球帽摘下,一头金色短发下是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他若无其事的把外卖箱放在了地上,转身把防盗门带上。他好像不太喜欢外面热腾腾的空气,一进来就忙着扯开衣领往里灌冷风。  章青山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谁?”章青山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对方的行为显然已经不符合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极限,只要他的回答让章青山觉得有危险,那迎接他的将是冰冷的刀刃。  “我?”男人指了指制服上的标识。“送外卖的啊。”  “别开玩笑了!”章青山从来没见过有哪个送外卖的这么强壮,甚至能把宽松的制服穿出紧身衣的效果。“你是谁?我不想问第二遍。”  男人脸上露出幽默的笑意。“当然是开玩笑的。”他一把撕烂身上的衣服,这个举动让章青山紧张了起来。“敌意不用这么深,我不是你的敌人。”说着,他打开外卖箱,就开始若无其事的享用起箱里的饭菜,还一边抱怨着菜太辣了。章青山在最上面看到了他的辣子鸡。  “喂,别吃了,回答我的问题!”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让他的喉头滚动了两下,饥饿像是蓄势待发的凶兽在他的肚子里张嘴咆哮,但他忍住了。  “中国的交通真是不怎么样,虽然地址什么的都有,但找到你这可花了不少功夫。”男子嘴里吃个没停。“那个司机不停的和我说快到了快到了,可过了好久才到这,这座城市地形太复杂了。”  你这是被出租车师傅骗了吧!章青山很想吐槽。  “不过到了就是好事。”男子的手开始在辣子鸡和宫爆鸡丁间徘徊,这让章青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才在楼下还遇到个愿意带我到你这来的好心人,他看我饿了还把一箱子吃的喝的都给我了,就是这衣服有些勒人。”他最后选了宫爆鸡丁。  你这是抢的吧?是抢的吧!是抢的没错吧!  “噢,对了,忘了自己介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我是特纽因·尹斯拜伦,里昂校长的学生,这一次来找你,是收到了校长分配给我的任务。”他站起身。“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看看手机吧,我想我到达这里的消息已经到了学院了。”  章青山将信将疑的后退,之前确实响了一声简讯提示,还以为是什么垃圾简讯。他一边提防着这个叫特纽因的男人,一边拿起手机点开收到的简讯。确实就像特纽因所说的,他到这里的消息学院已经知道了,收到简讯的时间和他进来的时间几乎一致。就连大概内容也和他说的没有出入。至于这条简讯的真伪,根本不用去怀疑,学院为每部学生的手机所设置的防火墙是和艾玛联机的,只要IP判定为非法就会被拦截,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根本无法突破,就更别提伪造学院信件的能力了。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吧?”特纽因光着膀子在章青山的冰箱里找东西。  “相信了。”章青山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那你毁了我的门,这笔钱算在谁头上?”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的门,这才换了没多久就又坏了。别人家的防盗门一用十几年,到他这倒好,半年一换。  “算我的吧。”特纽因拿出手机随便点了几下又收了起来。“马上就有人过来给你装新门了。”  “那这个呢,这个是怎么回事?”章青山指着原本应该是沙发的家具说。  “改装啊。”特纽因走到沙发旁,他按下扶手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凸起,沙发眨眼间又回到了普通家具的外型。“不仅仅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都是。”他指着厨房的方向和一直没人用的客房,以及一些看起来完全不像能够藏住东西的地方。“这是院方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决策,我们在这座城市需要一个自己的武器库以面对任何突发情况,而你家是我们最理想的地方。”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章青山带着情绪的脸。“其实你也不用太困恼,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就当舍己为人,为学院做出一点贡献好了。”  “那同样在这座城市的郑宇不是更好吗?他家可大着呢。”章青山不快的说。  “就是因为大,所以才不行。而且他家经常有人走动,改装计划很难展开,被发现的话也很难解释清楚。”特纽因摇头。  得嘞,就说我家既没人会来,改装时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是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章青山也是彻底没了脾气。但既然家里已经大变样了,那也就只能默默接受了。仔细想想,早上起来随手就能摸到一把沙鹰,也是件不错的事啊………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校长为什么会派你来找我?如果是担心任务完成度的话,这里有我和郑宇前辈,还有校工部的人,应该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岔子的吧。”  “简讯没写吗?”  “没有。”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的任务内容你不能知道。”特纽因说。  确实,任务在完成之前都是机密,即便这个任务和自己有关。“是我犯了低级错误,我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了。”章青山说。  特纽因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  “什么事?”  “去楼下解开门上的电子锁,你的门到了。”
  这是特纽因在他家里寄宿的第九天,家里多了个男人总是不免被邻居说一些闲话,像是什么前一段时间才看到有女的进出,最近怎么又来个男人,是不是换口味了之类的。尤其是那天他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就连楼下的大姐姐看到他都露出一副‘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他很想解释,但解释的话肯定越描越黑。  不过这样也有一些好处,比如熊孩子们再也不敢来骚扰他了。  “您好,总共159元。”收银员微笑着说。  “噢………好的。”章青山付完钱后,就拎着袋子要穿过警报门往下楼电梯走。可他一转身就撞到一个柔软的身体,那是个外国女生,此时正坐在地上看着他。她有一头深蓝短发,一对眉毛从又短又碎刘海下露出来,精致立体的面容带着少年般的英气。章青山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思考自己和这个女孩子认不认识的时候。四周到处都是看到他撞倒人,不把人扶起来反而皱着眉盯着女孩子看的围观群众。其中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已经叫嚣着要好好休修理他一顿了,大叔大妈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指责起他来。  正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没想到女生自己站了起来。“我没事,大家不用管我。”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明明这种话说出来会更让人同情,可周围的人却开始慢慢散去,最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归到正常的排队收银的秩序。  “谢谢啊。”章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算是解决了之前的窘境。“明明是我撞到你………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女生上下蹦了两下,证明自己确实没有骗他。  章青山一下就乐了。“我们也算不撞不相识,我叫章青山,敢问小姐芳名?”章青山像个古典贵族般优雅的探出手,只是那胳膊上挂着的红色塑料袋让人看着有些气结。  按理来说,这种中二的介绍方式,是没有女生会理会的。“这位绅士,我叫罗德,很高兴认识你。”但叫做罗德的女生却将手搭在他的掌中。  如果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将要进行吻手礼。但这么做显然不合适,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气氛恐怕又会转眼间变得火爆起来,中国不比外国那般开放,他多半会被当成猥亵少女的变态。毕竟这个女生看起来至多刚读高中的年纪,正是即将花枝招展的年龄。  “那我能否有资格邀请你一起………喝一杯咖啡?”一般情况下,他都会说要不要一起去撸个串。但现在肯定不合适,而且哪有人刚见面就请别人撸串的。章青山记忆中就有这么个人,但这种奇女子就和濒危物种一样稀少。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事呢。”罗德轻巧的转身。“但会有机会的,再见了,章青山。”她像个兔子般一颠一颠的走远了,摆动的手臂划着有趣的弧度。章青山站了一会才回过神,这会忽然想起来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的,连忙快步向着电梯走去。  他家的马桶今天傍晚的时候炸了。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至于原因,那不方便透露。总之现在洗手间的状态是又臭又脏,进而影响到了整个屋子,特纽因说喷点空气清新剂会有点作用,没想到在这么做以后香味和臭味竟然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种能够摧毁嗅觉的怪异香气。  提出这个主意的特纽因第一个从房子里逃了出来。  他快步走向百货商场一楼的家居卖场,他今天的任务就是选一个合适的马桶让物业帮忙装回去。本来这种事情和校工部的人说一声就好了,可今天早晨因为一项任务他们都出动去临近城市了,现在还没回来。因为装个马桶就把他们叫回来显然是不现实的,那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家居卖场,显得有些茫然。  销售员神不知鬼不觉的贴上来。“请问,是要看马桶吗?”  “你才看马桶,我买马桶!”章青山这才注意到销售员是个高瘦的男子。  “没差。”高瘦男子搓着手,领他到卖场正中央。“刚好我们最近从RB进口了一款马桶,拥有全自动冲水功能,马桶座圈清洁功能,就连高度也是符合人体工学,还能自主调节,表面镀金尽显奢华身份,现在只卖5998,买到就是赚到啊。”  章青山啊了一声扣了扣鼻子。他所说的‘买到就是赚到’,其实就是个金黄色的坐式马桶。这个颜色让他想起了自家洗手间的颜色,这让他忍不住有些反胃。卖家好像还特意涂了点什么,让整个马桶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这反而让他的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浸淫销售多年的老道经验告诉高瘦男子,眼前这个看起来两眼无神的少年恐怕就是个穷光蛋,和那种韬光养晦装穷的有钱人完全不是一类人。他立刻就失去了和章青山继续说话的兴趣。“那你随便看好了,我还有事。”他的语气一下就懒散下来,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喂喂………”章青山喊了两声,对方理都没理他。  “郑专员,你确定你说的都能够做到吗?”一名校工部的彪形大汉在听了郑宇的计划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用再说了,在这项任务中,你们所要负责的部分很简单,只要负责在一楼制造混乱就行了。”郑宇将身后的羽毛球包拉开,正宗被他握在了手中。“其余的部分,由我一个人来完成。”  几名校工相互对看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相隔六个时区的意大利罗马远郊,尤克特拉希尔学院的指挥中心,一道带着谴责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的口气是谁教的?”斯莱特有些抓狂的看着指挥面板。“任务的行动小组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零件,到他这里倒变成了专门服务他的特勤小组了。”  “有什么关系呢。”有人无所谓的说。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就会替自己的学生说话。”斯莱特数落起这么说的艾迪文。“你说说你都教了他些什么,你自己一副臭脾气就算了,学生都跟你一样了!当初我就不该让步,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狂妄自大,有一点实力就开始单干,他难道以为这是一场专属于他的个人秀吗?儿戏,真是太儿戏了!”  “你才是该死的老东西。”艾迪文还嘴。“他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精英总是孤高的,就让他这么干又如何?他的任务难道失败过一次吗?出勤二十一次任务无一失败,这种成绩就足够让他撑起那份自负了。”  “可他已经脱离了当初设定的任务部署,就算这样,你也觉得没有问题吗?”斯莱特质问。  “有什么问题,一切都以任务完成为最终目的,人是活的,手段和方法当然也要活用才对。”艾迪文回答。  “简直强词夺理!那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后的任务郑宇都要独立负责?”  “他本来就更适合独立完成任务,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里昂在这时候将两个眼看就要打起来的老人推开。“你们也注意点,这里可都是人啊,别跟个小孩子似的吵来吵去让人笑话。”他说完这句话,才让两个老人真正冷静了下来,恢复到以往教授应有的模样。  而分开斯莱特和艾迪文的里昂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向舰桥前的大楼全息投影,其中一个红点正在飞快的向上移动。  10分钟,是艾玛经过验算之后得出的最佳时限。根据有情报显示,曾有混血种在人类世界遭到袭击,一份紧要的资料被窃走。院方很快就锁定了资料的位置,结合黑市中流传的消息和当时现场留下的车辙痕迹,很快就确定下来窃走资料的正是这栋写字楼的拥有人,而他将在今夜七点整将这份资料交给买主。  任务的目的是拿回这份资料,所以特别强调不能出现人员伤亡。  18:50分,行动开始了。在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散尽,郑宇从一楼的后门进入,坐上了职工电梯。整栋楼高21层,但电梯楼层号只有19层,也就是说最后两层要用走的才行。耳机中传来电流的杂声,相隔广阔的欧洲大陆,学院和他联通了。  “你应该读完了任务计划了吧?我再一次强调,一定要避免人员伤亡。”耳机中传来斯莱特教授沉稳的声音。  “这个没有问题。”郑宇看着飞跃的楼层号说。“对手是人类的话,连我的动作也捕捉不到。除非他们也有和我等同实力的混血种,否则我只需要五分钟,独立完成的话我需要的时间会更短。”  “服从命令。”斯莱特说。“校工部的人并不是多余之举,我们已经根据你的话适当改变了行动部署,他们将制造混乱把大部分的人吸引到一楼,而我们会远程侵入大楼电网,暂时关闭报警系统和监控系统,给你提供一个畅通无阻的任务环境。”  “明白。”  “时刻记住你现在身处于人类世界,身处于中国,任意妄为是绝对不允许的。你要是真的听进了我的话,就答应我,不要拔刀。那把刀对混血种都如此凶险,对人类来说就更可怕了,你听见了吗?”斯莱特语气严肃的说。  “明白了。”郑宇松开关闭电梯门的按钮。“我到了。”
  东京新宿,歌舞伎町一番街。  这是一条充满了人类最原始欲望的迷宫之城,甚至来说,夜晚才是这条街真正开始散发魅力的时间。这里的每一个巷子或是角落时刻都在发生着不为人所知的事情。混乱和糜烂是这里的标签,虽然政府一再强调重手整治此地,但这条街早已脱离了政府的掌控,而是在一个名为‘天方众’的黑帮组织下有条不絮的运作着。  天方众,即以战场原家族为首组成的帮派势力。这是一个在RB建国之前,便长存于此的古老家族,出现的时间大概能追溯到奈良时代。虽然没有明确的史实记载,但毫无疑问,这个家族几乎和历代RB的统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每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的背后都有着他们的身影,他们化名百千,于战场血火之间徘徊,推动着名为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  “听说大小姐回来了。”在一处事务所内,一个戴着墨镜吞云吐雾的刀疤脸男人说。  “确实回来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把脚从茶几上拿下来。“不过上次回来已经隔了快两年了吧,大小姐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刀疤脸听到他的话笑了起来。“看来你们新加入没多久吧?那老爷子曾经对大小姐下了禁足令肯定也是不知情的。你想想,我们老爷子多牛逼的一号人物啊,就连政府都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禁足令可不是像你们父母那样随便说说不让回家那么简单,机场或是航运,亦或者是私人飞机,只要是能够让大小姐回来的方式统统都被封锁了,除非………”  “除非什么?”周围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除非大小姐,找到老爷子梦里的那个人。”刀疤脸神秘地说。  “大小姐,老爷已经在房间里等您了。”一名黑衣男人微微躬身。“您是要稍微清洗一下再去还是现在?”  “你告诉老爷子,20分钟以后我就过去。”战场原说。  黑衣男子谦逊的退开,去完成战场原交给他的使命。这个宅邸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要熟悉,所以也不需要任何人在前引路。一路碰见的人都对她躬身行礼,能够在本家行动的几乎都带着战场原的姓氏,他们尊敬这个少女,就像尊敬她的父亲一样。  她提前了3分钟到达父亲的房间。与两年前相比,这里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父亲依旧是坐在房间正中央的位置,在他身后,是名为推古的妖刀,据说是先代在幕府时代将一只大妖怪封印在了刀中,是一把至凶至邪的妖刀,同时也是历代家主的佩刀。  “我回来了,父亲。”战场原行礼。  “欢迎回家,白已。”男人的红色眼睛带着父亲所具备的色彩。  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挤满了她的胸口,她想起了两年前,自己也是在行礼之后,得知自己必须要离开RB的消息,当时的自己如同被放逐一般狼狈不堪。而两年后,她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而这一次,她带来了整个家族的希望。  “您嘱咐我要找的人。”战场原抬起头。“我找到了。”  虽然早已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当战场原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平时不苟言笑到严肃程度的他,开始笑了起来,越来越响,最后变成爽朗的大笑声。就连守在门外的本家护卫也忍不住偷瞄了几眼。他想一口喝尽杯中的茶,可他发现却杯中的茶梗不知什么时候立了起来。  走过来的战场原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笑着说。“看来他将带给我们家族好运了。”  “旧神不会骗我的。”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就像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来,坐下来好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战场原在一旁坐下。“我啊,是在那个时候………”  “诶………诶西!”章青山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好在校长夸下的300000美金在暑假当天就已经到账了,但当他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发票时,还是忍不住有些脑袋发昏。  他是照着以前家里那个坏了的马桶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因为一直没坏过所以没想过得花多少钱,可1200元也有点太贵了!章青山不禁攥紧拳头。我一定要报账,一定要!他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又被之前那个向他推销黄金马桶的销售看见了,他不屑的看着章青山的背影一眼,暗骂了一声死穷鬼。  走出商场的章青山看了眼腕表,现在的时间是18:50分。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基本都是特纽因的。他不用回电话都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其中有一个陌生的号码让他有些在意,好像因为他没接,还特意发了条短信过来。  他点开短信,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章青山?这是你的手机号吧?我是肖珊珊。你没接电话所以我就发短信了。你之前收到了消息了吧?如果不忙的话,明晚18:00有个同学聚会就一起来好了,地址你应该知道吧?友情提示:可以带女伴哦。”  章青山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换号码了吗?章青山以前暗恋肖珊珊的时候,把和她有关的数字都记住了。但这和他接到这条短信的心情来比,就像有两个人同时将超跑和拖拉机的钥匙塞进他的手里,毫无疑问的,他肯定会选更豪华更拉风的超跑。  这条忽如其来的短信让他想起了高一那时,第一次看到肖珊珊的时候。那时的她纯白的就像坠落凡尘的天使,在此之前,他从没觉得只是看着一个女孩子就能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她就像伟大的画匠,在那回眸一笑的瞬间,将他的整颗心绘成了彩色。  也是从那一刻起,章青山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而现在,他的心又有些荡漾了起来。真没出息,他暗骂一声。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甚至在那个糟糕的晚上任由那些人愚弄自己,让自己变得那么渺小那么卑微。可当他想起那时的回眸一笑,还是忍不住想要做些回应。  “好啊。”他回复。  他等了一会,这条短信就和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他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机塞进了裤子里。之后快步走上天桥,他要在马路对面打车才行,不然就要绕远路了。在招手等车的这段时间,他看见从商场的一面开出一辆小型货车,但车在拐弯的时候和一辆电动车发生了事故,他们争吵了起来,章青山好像在货车上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刚买的那个马桶类似的白色物体。  但他没再看下去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前面。  电梯门开了。忽然的黑暗让郑宇眯了眯眼睛,但这片黑暗中却闪烁着蓝色的弧光。他知道那是什么。一根电击警棍从黑暗中探了出来,带着嗡嗡的声音打向郑宇的头部。  同时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方位,也有电棍招呼了过来。  以正常人来说根本做不到完全避开。但郑宇只是一跃,整个人贴在了电梯的顶部。双手扒住电梯门上方,一个漂亮的前空翻掉进了黑暗当中。对方显然也没料到郑宇有这种身手。可等他们转过身,郑宇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就算不激活言灵之力,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要比眼前这些人强上数倍。他手腕一翻,正宗在他手中调转角度,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打昏了过去。但其中有两人以人类的角度来看,绝对是属于练家子,但终究学术不精,被郑宇数招内击倒。  五个人吗。郑宇从打击的肉感和方位判断出了人数。在黑暗中还是有些不方便,之前看过的楼层地图告诉他,这条走廊没有岔路,直直的向前走就能找到上楼的楼梯。但黑暗让他不安,眼前犹如蒙上了一片黑布,像是再往前一步黑布就将揭开,迎接他的将是一张充满了利齿的血盆大口。  所以他激活了言灵之力。  一楼的大厅在这时候进来了一群带着防毒面具的暴徒。这群身高体壮的外国人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将四颗催泪瓦斯从一楼大厅外丢了进来,在做完这个动作的同时,他们已经将大门的卷帘拉了下来。催泪瓦斯的烟雾量就连他们自己都显得有些震惊,你完全无法想象乌云般浓密的烟雾是从四个小小的罐子里喷射出来的。  但这只是装备部的一个小小的改装,要不是那些大杀器无法运到这里,他们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塞到这些人的手上,让他们好好的使用一下,好得到一些实况数据。  有些人看见了他们,但大部分人在尖叫和咳嗽中昏倒了过去。几个捂着口鼻的保安发现了他们,但当他们走近却被一拳撂倒。有些人想按下警报开关,回应他们的确是令人绝望的一片死寂。监控室的画面只捕捉到丢瓦斯弹的瞬间,接着整个监控屏幕墙都陷入了雪花点当中。  保安们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争相恐后的向着楼下跑去,手里拿着配备的电击警棍。  暴徒中最强壮的三个人一言不发的向着楼上跑,他们的任务是将楼上所有的人都引下来,或者就地解决。留在一楼的只剩下四个,其中一个在卖场中狂奔,如同一只发怒的公牛,催泪瓦斯时而从他手里抛出,保安想要抓住他,但他只是一个振臂,就能把对方掀翻。  整齐排列的产品展示柜,被他接连的速度爆发飞跨过,当成了捷径。有些还不知道正门那一块发生了什么的人,一脸茫然看着这个有些神经病的健身教练,直到他们吸入了从健身教练手里抛出的催泪瓦斯。  还有三人,一人留在了正门口,一些在门外的保安被他轻松的堵在了门外,他还不时的拉开一丝缝隙将一些人扯进来放倒,而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报警了。  剩下两人则伪装成抢劫的,开始扫荡各专柜的名贵物品,每一件名品店都有光顾。看他们的样子,显然玩的蛮开心的。毕竟和郑宇的独挑大梁相比,他们的显得要轻松很多,制造混乱对他们这些前特种队队员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艾玛给出的时间。  而托他们的福,整个一楼陷入了混乱当中,这种混乱如同传染病一般向着更高的楼层蔓延。尖叫声同交响曲一般此起彼伏,其中偶尔还响起校工们粗粗的嗓音吼出的不标准中文。在他们周围除了昏迷的就是双手抱头的,这一切看起来就是个完美的抢劫现场,而且是非常专业的那种,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郑宇那里。  一切都在照着计划进行。  18:54,警方出警,距离抵达现场还有11分钟。
  苏格兰,爱丁堡。  这是一个有趣的英国管辖之下的行政区,历史上,它曾为摆脱英国,即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控制,而发动了两场大型的独立战争。但事与愿违,就算有大义在身,失败的阴霾依旧冷漠的笼罩住了他们。  但这个地区的人们,依旧有着高贵的心和不屈不挠的信念。  爱丁堡所在福斯湾南岸以北,一座沉默不知多少岁月的死火山岩顶,有着一座比之爱丁堡城堡还要广阔雄伟、历史悠久的城堡屹立于此。没人知道它确切出现的时间,唯一能确定的是,每一个人在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那座城堡的巨大身躯。  “真是不管看几次都不会腻啊。”亨里站在露台上,居高俯瞰整个爱丁堡市区。他伸手,手掌不停的翻转抓握着眼前的城市,力道之轻就像在抚摩着一个易碎的珍宝。“果然,这种感觉是最棒的。”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请不必要随便暴露你那恶心的控制欲,哥哥。”他身后有人说。  “恩?”亨里转过身。“这不是我们亨特家族最宝贝的小妹吗?”他从露台走回室内。“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你不陪着父亲,而来这里找我真的没问题吗?”  “我已经见过父亲了。”尼诺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行走。“听说我走了以后,我的猫忽然失踪了。”  “是吗?真是可怜的小东西。”亨里语气有些悲伤。“我记得她是叫玲玲?还是叫瑞丽?”  “是叫丽丽。”尼诺将书桌上的一本名为《黑色犄角》的书翻开。“不过我觉得应该会有人知道丽丽去哪了,我说的对吗?哥哥。”  “当然,我的小妹。”亨里灰色的眼睛眨了眨。“不过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猫这种动物可是想走就走的,就像女人那样,离开的时候让人悲伤,但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忘记。”他向前几步,伸手将尼诺翻开的书合上。“你说对吗?妹妹。”  尼诺将手从合上书中抽出。“或许吧,混蛋哥哥。”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房间的角落里,一团阴影扭动了起来。“亨里少爷,您这一次的言语会不会太过激了?”阴影走了出来,在阳光中浮现出的样貌,赫然便是当时陪伴亨里前往校园的中年男人。  “没有啊。”亨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走回了露台。  “你这么做只会让小姐记恨你,他会觉得那只八岁的老猫是你处理掉的。”男人提醒。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亨里不在意的说。“但也好过让她记恨那个人吧。”  男人深深的看了亨里一眼,最后只能用叹气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比任何人,甚至是他的父亲都还要珍惜尼诺这个唯一的妹妹。但在尼诺的眼中,一切都在八年前发生了改变,现在的亨里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尼诺的眼中都和谎言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些亨里又偏偏不在乎。  “少爷,茶凉了。”男人说。  “胡拉多,其实你不用一直跟着我的,我的实力,还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会发生。”亨里扭头笑着说。  “我去沏壶新的。”胡拉多自顾自的转身出门了。  亨里嘴角的笑意在男人出去的时候消失了。他知道胡拉多肯定不会听进他的话,他会像他说的那样,沏一壶热腾腾的红茶回来。就像他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保证。  离开亨里房间的尼诺,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确实见过了父亲,这一点她没有骗亨里。但关于丽丽的老猫,他却骗了亨里。丽丽并没有失踪,而是死了。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厨房小弟。他说当时在山下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再加上淋了雨,没过多久就死了。  她沿着楼梯向下走,仆人们纷纷给她让出路,族人则微微额首,动作冰冷的就像筑成这座城堡的石材。走过殿堂一般华丽的门厅,高耸的大门外是经过悉心照料的花园。现在正值七月,娇羞的花儿们纷纷放下了傲慢,毫无保留的展示着自己的美,她行走在这一片花香四溢的小径上,烦闷的心情渐渐缓解了下来。  “小妹?”有人在前方的圆弧顶亭子里说。  尼诺望过去,一个高瘦的男人在她的注视中站了起来。如果只是从眼睛来看,很难分辨出这双眼睛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这是他的两位兄长中较年长的那位,昆廷·亨特。与亨里不同,他继承了母亲的柔和五官,以及平易近人的性格。同时,也是最有望继承亨特家族宏大家业的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她很喜欢昆廷,与亨里的乖张性格不同,昆廷天生就具备与人相处的能力。他是个完美的商人,父亲曾经这么评价他。这种话尼诺从记事开始只听过三次,而其中的两次就是对着昆廷说的。  他还很爱看书,尤其是散文和游记。他说这样能够丰富精神世界,让别人与他相处更为轻松。他曾和尼诺说过,一定要让别人放下对亨特家族的偏见。当时还小的他,在听到昆廷这句话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一个全身都在发光的巨人。  虽然现在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盲目仰慕了,但她依旧尊敬着这个人。  “你怎么在这?父亲不是说你去了巴黎谈生意了吗?”尼诺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  “当然去了。”昆廷留着一头好看的灰色长发。“不过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因为谈判过于愉快,我们还一起去香榭丽舍大街喝了杯咖啡,谈了一会以后的合作项目。”他笑着说。  “真的吗?”尼诺有些吃惊。  能够与人类或是混血种这般融洽相处,在亨特家族里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伴随着他们的降生便紧紧跟随的魔眼怪谈,一直是别人避讳甚至是厌恶的原因。可昆廷就像是这一片冰天雪地下的火种,家族中的异类,但让人意外的,他这种冰冷中带着温暖的性格却被父亲所青睐。  “这是我在巴黎给你买的礼物。”昆廷笑着将一份包装精致的木制礼盒递了过去。“本来想回来之后先去找你的,但听说你和父亲在一块,我就想先在这里等你有空了再说好了。”  尼诺打开礼盒。“这是………苦修者艾汎的游记续作?还是限量版!”她小心翼翼的把一本暗红书皮的书从礼盒中拿了出来。轻轻的翻开第一页,能看见暗金色的首页绘有一道花式签名。她当然认得出这是谁的笔迹,来自艾汎·伯伦多,混血种世界知名探险家亲笔手绘的签名!  “满意吗?”昆廷问。  “满意。”尼诺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可你是怎么买到的?听说这部续作全球只有十五本,而精装限量只有三本,而且还没到发售期啊?”  “这当然是求作者本人拿到的啊,这可是我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次谈判。”昆廷苦恼地说。“没想到知名探险家的脾气那么差,可在他笔下书写出来的游记却是那么的细腻,我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么精彩的故事是出自这样的一个人之手。”  他的苦恼却让尼诺情绪高涨。“你是说你见到艾汎本人了?在巴黎?那他长成什么样?他有没有给你透露续作之后是否还有新的续作跟上?最开始的《魔法生物》还会不会连载了?结局他想好了没?”  “一个一个慢慢问。”昆廷温和地说。  “那好,那你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我确实见到了本人………”昆廷开始说了起来。  对于尼诺所有的问题,昆廷都极为详细的进行回答。阳光就在他们不断交谈的时间中变得困倦起来,风卷起阵阵花香,纷扬的花瓣在阳光中变换着色彩,就像是精灵般闪耀。绵长的紫红色火烧云在天际浮现,当最后一丝残阳余晖消失,清冷的月光步入了广阔的大地之上。  他们的交谈就在接近黄昏的时候结束了。尼诺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礼物,但昆廷却没有跟着她一起离开,他依旧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手里捧着书,就像一尊由月光绘画而成的美景。他轻轻的翻到下一页。  “怎么样?”他忽然张口说话,可他身边明明空无一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亨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胡拉多一直都跟着,没有办法下手。”他四周的空气鼓动着,声音明明清晰雄浑,但不远处走过的女仆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的样子。  “看来你前几次‘糟糕的行为’已经让他警惕起来了。”昆廷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  “那需要我潜伏下来吗?或者是先把胡拉多解决掉?”声音问。  “不需要,就让他一直这么吃喝玩乐下去吧,早晚他会忍不住的。”昆廷不在意的说。  “那小姐怎么办?”声音又问。  昆廷合上了书。“公主既然是公主,那就只能接着履行着公主的义务。况且,我根本就没把她当过一回事,又为什么要拿她怎么样呢。她只需要接着沉溺在我所给她的好意当中,等待着溺死的那一天就行了。”  “明白了。”声音消失了。  昆廷昂头,注视着亭子外天空漫开的阴云。映衬着月光的灰色眼眸一闭一睁,在阴云遮蔽月亮的瞬间,透出比这世上最寒冷之地还要冷冰的寒意。
  一间漆黑的书房响起了吱拉的推门声,入夜后的城堡沁出的丝丝寒意流了进来。罗塔·亨特反手推上了门。在书房的窗边,早就有人站在那里等候。  “家主。”那人听到了动静,转身谦卑的说。  “坐吧。”罗塔挥手示意。  那人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从酒柜中取出一瓶1978年的干红,倒入早就摆放在桌子上的高脚杯中。罗塔像是早已习惯,安静的等待着他把这些做完。桌子上只有一个杯子,半满之后他停了下来,将酒瓶放在了一旁的酒架上,这才坐下。  “我和你说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罗塔伸手拿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  那人一言不发的从一直带着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叠薄薄的资料,贴着桌子推了过去。罗塔轻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他拿起面前的资料,翻开了第一页。可很快的,他又翻开了第二页,第三页………总共十页不到,被他一分钟内全部看完。  他将资料丢回到桌子上。“真是一穷二白啊,你确定这就是全部?”  那人点点头。“除了他父母的资料,这里就是全部了。”  “是吗………”罗塔深思了起来。“从你也查不到来看,应该来头不小。不过这小子的天赋和血统都属上佳,先不管这模糊的背后势力,如果真的能够成为亨特家族的成员,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又翻阅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这样吧,我吩咐的事情先暂停一段时间,既然亨里都觉得能行的话,那就顺其自然看看好了。”  “明白了。”那人站起身。  “慢着。”罗塔抬手阻止。“别走正门出去,跳窗户吧,尼诺马上就要过来了。”  “………”  远远的,就能听见楼上吵闹的声音,其中还混合着从某个男人口中吼出的法语。章青山有些疲倦的打开大门的电子锁,吵闹的声音一下就不见了。但这丝毫无法减弱他现在糟糕的心情。想到坐上电梯之后,就要面对那些因为他家那股弥漫开的,好像用微波炉炖屎一样味道而吸引过来的左邻右舍就一阵头疼。  一直到他抵达所住楼层,电梯门划开之前,他都一直这么想。  在他眼前所展开的,是他从没见过的画面。左邻右舍们确实围在了他家门口,但人数也有点太多了。他所住的小区,居民楼每一层只有三户,可现在长长的走道站着的人却远远不止三户人家。让他更震惊的是,那股异味竟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香味,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牛排在煎锅中翻滚、滋滋冒油时装入盘子中、之后再浇上香浓黑椒酱汁的美妙香味。  他有些迷惑的拍了拍站在最后面人的肩膀。“什么情况啊?”  “你不知道吗?”被他拍肩膀的是一个穿着背心的糙大叔。“这一家来了个大厨,现在正在做免费西餐派送呢!那个味儿香啊,让我这一辈子吃着白米饭的人都忍不住想上来看看。对了,你是谁啊?”  可章青山听到这句话后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没有作答。他内心有个小人在疯狂的呐喊着,我不在的这一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18:54,金色在郑宇的瞳孔中浮起。  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而隐藏于黑暗中的利齿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在他的视线中,是总数为十九的黑衣武装保安,去掉之前放倒的五个,这里已经有二十四名保安了。从它们潜伏的姿势来看,非常的专业。每个人都套着防弹衣,拿着电击警棍,还有三个人把手放在腰部,这是掏枪的姿势。他们无言的看着他这个异类,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  在那三个人掏枪的瞬间,郑宇动了。  对于他这诡异的速度,那些人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三名持枪保安后跃的同时扣下扳机。四名手持警棍的保安激活了电流的开关,嗡嗡声中朝他招呼过去。其他人并没有急着攻击他,而是沿着墙根快速移动,想要把他包围歼灭。  他们移动时产生的密集脚步声能让普通人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发疯,但郑宇全然不觉,他在警棍几乎完全封锁住前进方向的瞬间一顿,透过细密电弧射向他的子弹被他斜竖在身前的杖刀弹开。  接踵而至的警棍却没有办法用这种方法解决。所以他双脚猛地一蹬,整个人如轻盈的小鸟跃了过去。他旋身飞踢,将一人踢倒在地。但他的本意并不止如此,原本想要依靠这一脚产生的力道踢飞第一个人,再用携带着他这股力道第一个人撞飞第二个人。  可就是这样,让他得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以极快的速度一脚踹昏想要挣扎爬起来的保安。这些人,都是受过严酷训练的精锐部队,或是和校工部一样同为特种部队或是间谍出身。他一个诡异的侧身,躲开警棍。那这样的话,我就能稍微认真些了。  枪声在他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他的手中一拧,手中的杖刀快速划了个圆,左脚向前一步,将一个持警棍当头劈下的保安手臂扭转制住,接着身体猛地一旋,将这名保安和自己的位置调换。两道闷哼从被子弹击中的保安口中发出,但紧接着打下来的警棍却让他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郑宇右手猛地发力,一拳打在来不及收手,最后打在同伴身上的那名保安腹部。巨大的力道让整个防弹衣凹陷了进去,之前还因为郑宇这个行为而露出嘲讽笑容的脸,转眼间煞白一片,他腮帮子一鼓,吐出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  这时,包围圈开始缩小。郑宇一个侧跃,两颗目的为击中他小腿的子弹,打在了地板上,一颗则打在了墙上。嗡嗡声忽然大响,这一刻,放眼放去全是蓝色的电弧,甚至因为警棍之间靠的太近,电弧相互呼应融合,形成一张能够摧毁一切的电网。  郑宇转身迎了上去。他以极快的速度狠狠的撞在一名保安的腹部。让人意外的是,这猛烈的撞击竟然只是让对方向后退了几步,保安咧嘴一笑大力抱住他,郑宇竟然一时挣脱不开,他扭过头,蓝色电弧充满了眼眶。  可忽然,郑宇消失了,连带着那个保安一同消失不见。保安们的眼中只看到一阵金光乍现,接着不远处就响起了重物撞击的闷响。他们望向声音来处,只见郑宇一脸淡漠的朝他们走来,在他身后是半个身子都陷进电梯门的锁住他的保安,从口鼻中溢出的血来看显然伤的不轻。  但他们真正关注的是电梯门那匪夷所思的破化程度,这………这简直就是在和怪物战斗啊!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向上爬,他们忽然丧失了斗志,这就像是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你完全理解不了也完全无法抗衡的强大存在,你只是身强体壮的人类而已,在他面前,除了匍匐别无他路。所以他们放下了手,任由郑宇穿过他们走向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直到上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们这才长呼一口气。而那三把违禁的仿制手枪却发出了轻微的断裂声,接着半个枪膛滑落到地上。  18:57,李能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虽然他叫做李能,但看起来却是个地道的西班牙人。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第一次来中国旅游的时候,导游的名字叫做李能,他真正的名字叫做茨如乌,在西班牙语中是乌鸦的意思。  其实从开始袭击那个强的要命的人类时,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份资料,他手下有十几个人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要不是最后用了麻醉枪,那还说不定谁搞定谁。  其实在楼下一发生抢劫案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多年在黑道上打滚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抢劫。所以他立刻安排了所有的手下聚集在19层,那些可是他花了重金雇下的狠角色,可仅仅是三分钟,他再往下打电话就再也没人接了。  但好在这种情况他遇到过不止一次。曾经有人为了暗杀他,伪装成酒侍,想要通过下毒和遥控炸弹的方式干掉他,但在最后关头被他发现,并降下了办公室的安全门堵在了外面。这种门是他照着华尔街花旗银行金库做的,降下之后只能从内部打开,只要你不拿火箭炮不停的轰,不然别想进来。  况且20层的地板已经被他通电了,只要踩上去就算来的是一头大象都能给你电趴下。  但这还是让他不能安心。只要他一想到之前那个男人的金色眼睛,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事的,他安慰自己。没有人能够冲进这里来,只要拖到警察过来,我就没事了。他走到酒架边,将一瓶一直不舍得喝的白兰地拿了出来。  原本想喝一杯压压惊的,没想手一滑,酒瓶直直的砸在了地上,金黄色的酒水洒的满地都是。他刚想抱怨,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连续的金属被切开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  他打着哆嗦扭过头,呼吸就在这时被扼在了咽喉………  他赖以信任的金库门,就这么在他的眼中,成为切割整齐的金属块,一个接着一个的掉在了地上。
  在碎开的金库门后。  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年走了进来,他刘海下的一对金色瞳孔,仿佛黑暗中摇曳的灯笼般诡异。滚滚黑烟从少年的左手上飘起,扭曲变幻围绕着他,连带着五官也变得模糊不清,犹如从地狱踏步而来的恶魔。  一米五厚的钢板就这么被切开了?李能看着沦为金属块上的平滑切面,表情就像受到了某种文化冲击一样。他用了什么切割工具?不不不,不管是什么切割工具都不能造成这种切割面,除非是以非常快且大的力道,一下干脆的切开才能做到。但在李能的脑海中,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符合他的猜测。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变种人还是未来战士?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李能无所适从,他的世界观开始倾覆。  “就是你吗?”少年说话了。他的手腕不时翻转着,李能能看见黑烟中闪烁的金属反光,那是一把刀的刀刃。  “你………你别过来!”李能尖叫一声扑到沙发旁,一把抽出了放在沙发垫下暗格中的手枪。  从外观来看,这把和仿制的有着天差地别。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是一把柯尔特蟒蛇转轮手枪。单看长长的枪管就能给人一种威慑力,当初买来就是为了防身,可这么多年下来一次都没开过,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这是一件大凶器的事实。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这家伙不听他的话,他说什么都要干掉这个魔鬼。  但是………少年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他的手腕依旧有规律的翻转着,随着少年的走进,那股黑烟仿佛变得兴奋起来,犹如火堆前扭曲跳跃着准备仪式的年老祭祀。李能终于忍不住了,抬枪就射。从来没开过枪的他,出现了严重的耳鸣。  但这毫不影响他瞪大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一枪的结果。  可少年只是左手轻轻一挥,叮的一声,子弹被从中切成两半。李能崩溃般怪叫一声,将最后五颗子弹通通倾泻出去,但无一例外都被挡下,其中一颗子弹还被弹了回来打在了他的小腿上。鲜血汨汨淌出,但这一刻李能竟感觉不到疼痛,他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致,以至于除了这个什么都感受不到。  看着眼前这个瑟瑟打抖的男人,少年缓缓的收刀入鞘。但紧接着,他的左手猛地探出。李能只听见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接着被一股巨力推到了落地窗上,厚实的钢化玻璃化为纷飞的碎片,而他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脚下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他想求救,但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捏住了脖子,脖颈上突起的血管濒临爆裂的边缘。一口血被堵在了咽喉下,有股沉闷的窒息感敲打着胸膛,李能想掰开那只手,但做出来后却变成四肢抽搐。他仿佛能听见身体的悲鸣,能够感觉到鲜血淋漓的背传来的凉意,能看见那双不带一丝感情透着野兽气息的黄金瞳。  那双黄金瞳挤满了他的眼眶,让他连临死前的闭眼都做不到。那双眼睛不是人类的眼睛,金黄色的,透着命令一般的威严的眼睛。他让我睁着眼死去吗,多么残酷的魔鬼啊。李能的脑海中跑马灯般浮起往日种种。  模糊中,他好像听见少年又问了一遍刚进来时,问的那就话。  就是你吗?  李能想要回答,并在回答的同时狠狠的吐一口唾沫到这家伙的脸上。他从来没怕过死,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也料到了自己总有这么一天。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死掉。本来今天晚上还有个约会,看来是到不了了,手下拖欠的工资也只能下辈子还了,希望我还留了张不错的照片,起码墓碑上看起来脸色应该比现在要好得多。  大脑缺血让他的意识越加混乱,可忽然,对方将他丢回了办公室里。李能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这才发出劫后余生的一声喘息。刚恢复一些意识,就喉头一甜,之前堵住的血全喷了出来。  后背和小腿疼得李能龇牙咧嘴,但当他看见少年走向他时,呼吸下意识就微弱了下去,就像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还有呼吸这件事一样。难道这个家伙想换个法子弄死我?他闭上眼,换上一副无惧死亡的表情,等待着死亡的再一次降临。可脚步声最后却停住了,李能慢慢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少年正站在他身边低着头。  他在观察我,李能能够判断出来。  “你………”少年开口了。“………也是混血种吗?”  混血种?“我吗?”李能语气颤抖着。  少年直视着他,直视着李能眼眶中睁开的黄金瞳。是因为濒死状态而让体内的隐性诺亚因子觉醒了吗,你也是混血种吗………少年向后退了几步。这根本就不像是之前那个魔鬼啊,之前黑烟滚滚什么都看不清,现在来看眼前的只是个有着可怕眼神的清秀少年而已嘛。李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懂他之前那个问题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现在自己是安全的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听见少年在说。“我时间不多了,交出来吧,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李能心领神会,他将办公桌后的油画移开,没想后面竟然是装有保险箱的暗格。他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接着一瘸一拐的捧了过去。  “这就是全部?”少年的眼神让李能打了个哆嗦。  “全部,本来就是准备卖的,既不敢私藏也不敢才开来看,所以你放心吧。”李能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一些。  “那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少年点头致歉。  可这时,一阵危机感笼罩住了他的心头。刺眼的光芒在他手掌中的纸袋亮起,在光芒中,他看见了李能竭尽所能的钻进红木办公桌桌肚里的背影。就在热量同光芒同时绽放出来的时候,他撒手跑向碎开的落地窗。  八咫被他发挥到极致,爆炸产生火焰几乎贴着他的背,冲击****着他迎向天空。整列的落地窗在零点零一秒的鼓动之后,化为漫天的碎片,随着他坠下楼去。楼下的人尖叫着逃开,玻璃如雨点般哗啦的砸落在地上,却不见少年的踪迹。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喂?”李能艰难的推开被爆炸冲到墙边的办公桌,找到掉在不远处的手机。手机的外壳已经被高温融的变了形,好在接电话还是没问题的。  “你办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了。”电话里是一个混杂着滋滋电子杂音的懒散男人声音。  “看到了?”李能望向已经只剩下歪曲的金属框架的落地窗残骸。“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应该知道警方马上就要到这里了,如果发现爆炸的地方是我的办公室………”  “不用担心,你既然出色的完成了我的委托,我也会帮你打理好一切。你只需要立刻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拿着我给你的9000000美金随便出个国旅游就行了。”电话里的人打了个呵欠。  话里提及的高达9000000美金的酬金,让李能放下了最后一丝不安和对少年的怜悯。他这个年纪还在黑道上打滚的已经不多了,五十岁都还没有成家立业的就更少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合适的时机洗白,做一些正经的生意。  但李能一直很苦恼这个时机该在什么时候,要知道,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可都是死在金盆洗手这件事上的,他可不敢随便决定。但直到接到这个神秘人的电话之后,高额的委托让他动了心,也决定干完这一票老子就洗手不干躲国外享清福去了,娶辣妹,生他几个白胖小子!  不过现在果然还是先去医院看看更重要些。  身后传来重物挤压玻璃渣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李能扭过头,险些心胆俱裂——  只见全身是血的少年,单手扒着金属框架钻了进来。平和的表情荡然无存,只有狰狞的怒容,和一双燃烧着的夺人心魂的黄金瞳。李能听见尖叫声持续不断的从自己的口中发出,他难以相信一个人能够从21层楼高跳出去,还被爆炸波及的情况下,还能回到这里。可当他看到那把冒着黑烟的刀就忽然明白了,他是靠这个插着玻璃幕墙才没有掉下去摔死!  他想求饶,可还没来得急张口,就感觉脖子一凉。紧接着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他张着的嘴里咕哝着冒出血泡,金色渐渐消散,最后失去了神采。而那个泡在血泊当中的电话,却在亮了几下后,彻底坏掉了。  少年转身,再次跃出了落地窗外。  远处一处高楼顶部,一名身穿夏威夷衬衫的男子有些邋遢的抓了抓腿脖子。他用力一握,将一部崭新的手机捏成一块废品,之后揉搓成球状,转身走向向下楼梯时随手弹了出去。  而在一楼的校工部伪装的暴徒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腕表上的时间。  19:00,他们接到了撤退的信号,如同来时那般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尤克特拉希尔学院,指挥中心。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方的倒计时最后化为零,共计十分钟的行动时间一分不差,在最后归零的同时,那个代表这次任务行动中心的红点消失了,这意味着任务成功,目标或已摧毁或已夺回。  整个指挥中心都长出一口气。除了一个人………  “简直………简直就是胡闹!”斯莱特一副被气得够呛的样子。“他的体征数据早就超过了正常水平,他不仅激活了言灵之力,使用了言灵,还用了那把刀………”  “可以了,不用再说了。”里昂插嘴打断。  “是啊,斯莱特,任务完成才是首要的,任务手则里不是有对极端情况的处理方式吗。而且你应该也听到了爆炸声吧?都被人用炸弹了难道还不准还手了?”一旁的艾迪文有些欣慰的笑着说。“重要的是,我的学生,又一次出色的完成了一次任务。”  “我可没办法像你这么乐观。”斯莱特被里昂一提醒清醒了不少。“他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把我的劝诫当回事,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意识会对整个团队造成影响。而且,你应该最清楚你的学生每一次出任务都会做出一些什么来吧?造成大量受伤事件已经是最基本的………这一次甚至还升级成了爆破事件,还是在人口密集的街区,这是要引起整个社会的轰动吗?他难道完全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吗?学院每一次为他善后要花多少钱多少人力啊,他难道完全不会去想吗?”  艾迪文好像对这些问题也很烦恼。“你说的我当然也知道………”  里昂挥了挥手。“这些都好商量。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郑宇这家伙,恐怕是开了杀戒………”  “不会吧?”艾迪文说。“郑宇杀了个人类?这不太可能。”  可校长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如果是非本人意识主导,而是在基因锁开启后顺从本能的情况下呢?”  艾迪文和斯莱特同时对看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震惊的脸。
  这是章青山第一次觉得在人群中向前移动是如此的艰难,比面对强敌还要艰难。他已经足足被堵在人群外十分钟了,这才下定了决心要穿过这片肉体森林。但真的要付诸行动,他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这时候,发福的大叔和大妈显然拥有了绝对的优势,他们组成密不透风的墙,让章青山几次想穿过去都被挤回了原位,在他们的眼中,章青山就如同商场大促销时想挤到前头挑走本就不多的精品的小偷,胳膊肘戳腰子挠痒痒什么的都算客气的了。但逆境对一个正直青春年少的少年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绞尽脑汁、费尽力气………从里面逃了出来。  他扭过头,最后还是决定等人都走了以后再回家好了。  他保守估计再过个十分钟,这些家伙就会离开他家。但实际上,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让拥挤的走道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章青山缩在电梯旁的角落里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这才可怜兮兮的走了回去。  他一进门就看见特纽因正拿着毛巾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特纽因有些诧异他现在狼狈的模样。  这稀松平常的打招呼是怎么回事啊!可章青山已经无力吐槽了。  “你这是在搞两国文化交流还是就算人种不同但我们是一家人?”章青山看着满地的脚印一阵脱力,他转向特纽因。“之前门外一大叔和我说的免费西餐派送是什么啊?家里的洗手间你不管了?”  “这只是我为了聊表歉意而已,毕竟我们这里发生的突发情况影响到了上下楼的邻居们。”特纽因耸耸肩,将擦手的毛巾挂好后又说。“洗手间我当然管了,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吗?”  听他这么一说,章青山确实发现了。那股恶臭去哪了?他错愕的又嗅了嗅鼻子。那味道就算是牛排的香味也根本盖不住,甚至有可能让本就刺鼻的味道变得更难以忍受。可现在香味已经淡下去了不少,那股他萦绕在脑海中的刺鼻恶臭竟然一点都闻不到了。  “什么情况?”章青山走向洗手间。“这……..这是!”他看着干净整洁的洗手间,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这里原本可就像是‘爆破现场’啊………而且,坏了的马桶竟然已经换好了,而且还是那个给他留下不好印象的黄金马桶!  “是校工部的人帮忙弄好的。”特纽因双手环胸站在他身后说。“除了这个以外,这整个洗手间的东西全部都换成新的,包括牙膏,我们还特意替你挤成之前的样子。”  章青山看了一眼,果然能看到杯子里的牙膏只有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全在垃圾篓里。其他地方倒是和之前的没什么差别。“可他们不是出任务去了吗?”章青山疑惑地问。  “确实出任务了,但这一次任务的专员是那个特立独行的郑宇,所以他只要了七个人,其他的全都遣返回来了。刚好我打电话问了一下,想说他们没事的话就过来帮忙。本来是想打电话和你说一声的,没想到你不接,所以我就自己做决定了。”特纽因解释。  郑宇前辈吗。他的话,恐怕一个人都能够出色的完成任务吧。章青山心想。那个人的强大,只有一起战斗过的人才会明白。虽然他没有和郑宇正面交手过,但难缠程度恐怕不比炼狱岛时的战场原差多少。他对郑宇的评价也能够用一个简单的词来概括:杀胚!没错,一个地地道道的天生的杀胚!  “你发什么呆?”特纽因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之前为什么要出去………”而且又买了个马桶!章青山一想到有些抓狂。我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为什么不能聪明些在买之前回个电话问一下。可他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安慰他,这是有备无患。这什么有备无患啊,这是在立隐藏flag啊,立洗手间又一次炸了的flag啊!  “你又买了个马桶?”特纽因问。  “你,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特纽因摆手。“怎么样?出去吃没吃东西,要不要试一试我的惠灵顿牛排?我刚好留了一份,虽然比不上米其林三星,但味道的话比外面那些所谓的西餐店可要正宗的多。”  特纽因一说吃的,章青山的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他傻笑几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时间了。郑宇伸出颤抖的手关掉了萨博93的引擎。虽然校工部一再要求将他送到家,但郑宇还是决定在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由自己开车回来。面对郑宇这股执拗的狠劲,校工部的人只能放弃。所幸一路到家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他轻呼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正常的水准,这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七月的城市里,有着惯有的闷热。一从满是冷气的车里出来,气温的骤变就让郑宇险些站立不稳。他扶着滚烫的引擎盖,有些打晃的走出了车库。他拖着存放正宗的羽毛球包,在车库前的草坪上前进,卷闸门在身后发出轻微的下降声。在开门时他险些吐了口血,好在最后被强行咽了回去。  要是吐出来就麻烦了。郑宇小心地的转动门锁。现在的他全身的衣衫都破破烂烂的,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如果吐了血的话,昏倒倒是小事,被妈妈发现什么那就完了,他现在的样子,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冷气扑打在了郑宇的脸上。  那个女人又没有关冷气吗,可当他走到大厅时却楞了一下。妈妈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一角的餐桌那,还亮着一盏光芒暗淡的黄灯,桌上摆放着套了一层保鲜膜的锅盖面。郑宇出门时的理由,是要参加邻市的羽毛球比赛。可这个傻女人好像一直等他到很晚才睡着。他的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摇了摇头,用毯子包住这个怕他饿着的女人,之后横抱起来,向着二楼走去。  安顿好妈妈之后,郑宇已经不剩下什么体力了,勉勉强强回到房间后,立刻跌倒在地。但在这之前,他还是习惯性的扭上了门锁。他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扯下,之后从抽屉里拿出急救箱。而失去了衣衫的遮蔽,他满是烧伤的身体也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或许是太过于狰狞,当郑宇低头去看的时候,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除了烧伤外,他还有好几处外伤以及淤伤,但这几处都是后来脱离了一种奇妙状态之后,被毒素折磨时挣扎留下的。他立刻联想到章青山在学院住院时曾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几乎能确定自己所开启的就是章青山所说的那个助他击败战场原的神秘力量。但这股力量消退后的副作用是如此的强烈,远超他的想象,以至于他在撤退的时候,连身体都控制不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最后校工部的人及时赶过来,他就算不被折磨死,恐怕也会被警察带走了。肩膀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抖了个激灵,那是撤退时从二楼掉下来,摔进巷子里垃圾堆中被废金属刺穿的地方。为了快速撤离,赶来的校工们只能切断刺穿他身体的钢筋。  虽然之后取出了钢筋,也采取了消毒处理,但包扎的水平就实在不怎么样。郑宇解开绷带时,看着反而有些恶化的伤口直皱眉,他将消毒液洒在伤口上,这无异于在伤口上再来一刀,而当流下的消毒液淌过烧伤的地方时,他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清理干净后,他咬着牙将新的药膏压在伤口上,接着用绷带一圈一圈的绕着肩膀和胸膛缠好。  其他的伤口也用同样的方法处理。所幸混血种的身体,具有极高的代谢能力,这种对人类来说难以痊愈的伤势,对他来说并不构成太大问题,甚至连疤痕都不会有。在全身几乎都绑上绷带之后,郑宇这才换上一件宽松的睡衣。  可他没急着睡,而是打开电脑,将今天的任务报告写完,发送回尤克特拉希尔学院。做完这个后,他看了眼腕表,已经1:20了,平常来说,这个点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必须睡觉的时间。但他想起了一楼大厅那盏孤零零的灯,所以起身离开了房间。  面已经凉了。但郑宇撕开保鲜膜,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明明是镇江人,为什么弄的这么难吃。”郑宇说着,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咽了下去。  水流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响,郑宇将洗好的碗放回到消毒柜中。这一幕让他想起了曾经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是那个男人还没有抛起他们母子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厨房的水池边,踩着凳子洗碗,那时的他带着每个普通孩子都会有的笑容。  你们滚吧,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累赘。那个男人走时的话还犹在耳边。郑宇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断裂声在掌中响起,他看了看,随手将断成几截的筷子丢进了垃圾篓里。  等着吧。  郑宇关上了厨房的灯,眼神阴冷的走回房间。  我啊,早晚会找到你,然后………杀死你。
  看着电脑屏幕上爆裂的主基地,章青山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哼哼,之后关掉了电脑。  窗外的阳光依旧炙热,但已经似行将就木的老人,散发着消失前最后的一点光和热。他看了眼窗外悬于城市上空的烈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床头柜上的闹钟在这时候响起,那是他昨天睡觉前设置的17:00的闹钟。  这当然不是因为章青山想要一直睡到下午五点直接吃晚饭。事实上,他在早上七点钟就已经醒了过来,刷牙洗脸时正好碰见了在煎鸡蛋的特纽因,对方看他的表情非常诧异。这也难怪,章青山的正常作息时间是晚上不到凌晨绝对不睡,白天不到中午绝对不醒。  他这一反常态的行为,让特纽因不禁猜测他是不是撞邪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正直的人是不会被脏东西附体的。”章青山一边嚼着面包一般说。  但特纽因却觉得,或许是章青山生活中表现的太过于废材,才不会被脏东西附体。毕竟鬼这种脏东西,附体也是会挑人的,有什么理由不找看起来积极向上的精壮男子而选择眼睑低垂就知道打游戏的死鱼眼少年呢?  章青山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下时间没有出错。就打开衣柜,开始思索起穿什么衣服出门。虽然他想穿的随便点,但怎么说也是要去参加阔别一年之后的同学聚会,如果穿的太过于随便,这不是变相的在说其实我过得并不好,你们包涵一下之类的吗。  一年前那么装逼的离开,一年后却变成落魄小子了,这不是去找笑话吗。虽然章青山觉得自尊或是节操他早就丢掉了,但唯独在这群人面前不行,他必须挺直腰杆。宋茜曾说过,这其实是诺亚因子的孤独感,所造成的悲哀局面。但章青山不这么觉得,软弱才是造成他高中三年惨痛经历的真正原因。  “要出门吗?”特纽因瞥了一眼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章青山。  章青山点了点头。“今晚我在外面吃,你就不用做我的晚饭了。”  “那你有代步工具吗?”特纽因问。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住了章青山。代步工具他确实有,那辆自从去了尤克特拉希尔后就没怎么开的奔腾就是,可因为太久没启动的原因已经坏了。原本他觉得也没什么,但没想同学聚会来的这么突然,就算立刻送去修也赶不上了。  “只能打车了吧。”章青山挠了挠头。  特纽因看到他的模样却笑了笑,用一种早就猜到了的语气说。“重要的约会怎么能打车,你好歹也是尤克特拉希尔的精英骨干,赴约的话怎么能没有专车呢?穿好鞋就下楼去吧,你只要想着到了那里该怎么办就行了,有人会送你过去的。”说完他又顿了顿。“对了,待多久都行,玩的越开心越好,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  章青山此刻觉得特纽因的脸哪哪都这么讨喜,要不是他是一大男人,章青山早就扑过去狠狠的亲他一口了。这完全不亚于你快饿死时,忽然有人将一沓钞票砸在你的脸上让你放开花的感觉。这已经不能说是善举了,而是辛德瑞拉!帮助灰姑娘变出南瓜马车、前往皇家舞会的辛德瑞拉!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没有所谓的十二点必须离开,否则魔法全部都会失效的时限。  “大恩不言谢。”章青山琢磨了好一会,最后还只是憋出了这几个字。  特纽因不在意的挥挥手。“快走吧,你不是赶时间吗。”  章青山点了点头,穿好鞋就出门了。在电梯里时他不时看看腕表,电梯门滑开的时候他立刻走了出去。空洞的脚步声在走道回响,如同章青山现在的心情,迎着阳光,他推开门。  在阳光下的楼门口停着一辆顶级的英菲尼迪超跑,穿着西装的强壮司机有些粗暴的为他拉开车门。“请上车吧,章部员。”他的语气不像是请人,更像是威胁。  章青山第一眼就认出这是校工部的人了,所以他知道这就是校工部那群暴徒正常的语气。“你们没事吗?我是说送我去什么地方这种差事,你们做这些没关系吧?”  校工摇了摇头。“您是在考验我?这只是工作而已,谈不上有没有关系。”  章青山看到他忽然正色的脸,识趣的闭嘴了。他本想坐车后座,没想到一拉开车门就看到两个带着墨镜的硬派壮汉转头看着他。他们的手放在腰部,给章青山一种随时要掏枪干人的感觉。  “这是以防万一。”司机解释。  怎么看也是和你们在一起才更危险好不好!章青山无奈,只能坐进副驾驶的座位。以一个司机的标准来看的话,这位校工部的大哥显然有些没调整过来。他一个单手支在引擎盖上,潇洒的跃到车的另一边,接着拉开车门走了进来。这一套行云流水,章青山全程都张大着嘴巴看。  好像章青山夸张的表现,让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习惯了,以为是掩体。”他这么说。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章青山只能接受了。“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吗?我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说着,他拉开副驾驶前的手套箱。  “别拉那个………”大哥出声制止。  可章青山已经拉开了,接着他整个人就石化住了。只见手套箱中,不似平常人放的一些吃的喝的用的之类的东西,而是好几把手枪和固定好的弹夹,以及三颗手榴弹。章青山有些僵硬的转向一旁,震惊的眼神既像是询问又像是害怕。他又把目光投向车内后视镜,从这个角度来看,能清晰的看到一种叫做手枪的握把从西装外套里调皮的露出了一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就这样上了一辆满载凶器的超跑?这可是在中国啊,这些全都是违禁品啊,万一被交警叫停,发现这些以后该怎么办!但当他接触到三位大哥的眼神时,发现还是自己想多了。他们无言的目光就像是在说:没事,发现不了,实在不行射伤对方再撤离,这个我们很在行。  章青山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他现在下车的冲动非常强烈,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是任务需要,我们不可能随时都能回住处拿装备。所以车上必须备着点,因为任务的出现是没有固定时间的,也是为了接到任务就能第一时间进行任务的开展以及相关行动。”司机大哥又说。“后备箱有防弹衣,你要不要穿?”  章青山差点笑了出来,但司机大哥认真的表情,显然不是开玩笑的。“不用不用,你见过哪个人去参加聚会,还套件防弹衣的?我又不是什么国家领袖。况且,我还有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司机大哥点了点头。“那目的地?”  “你们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吗。”章青山伸了个懒腰。  司机大哥深深的看了章青山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章青山的目的地他确实知道,特纽因上午的时候就已经电邮给他了,至于方法不是他该问的。但章青山身处多种身份:特灾部部员、夺冕人、S级新生、校董会中还有人非常看好他,想要知道这么一个人从没说过的隐秘信息,那必须有非常高的权限,所以他不会问。  “不过你们只是送我去参加聚会而已,这么严正以待会不会有些太那个了………”  “‘这是任务需要’。”司机大哥又重复了一遍。  章青山一听就知道有事,不过他也懒得打听。想都不用想,也能猜到恐怕是叫他们来的特纽因安排了什么任务,而且这个任务的内容还不能让他知道,虽然这让好奇心极重的他内心如同挠痒痒一般,但他知道再问回答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也就不多说了。  “走吧,应该能在六点前到。”章青山看了眼腕表。  司机大哥无言的踩下油门,驶出了他所住的小区。  特纽因站在阳台上,手边的石雕防护栏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他目送载着章青山的车滑入茫茫人海中,之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待命的二队远远的跟上,绝对要保证章青山的安全,但有一点前提,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你们。”  “知道了。”电话挂断了。  特纽因一边走回客厅,一边拨出另一个电话。嘟嘟的忙音响了一会,接通了。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在等待着接电话的人先开口。  “找到了吗?”沉默片刻,电话里响起一道苍老但稳重的声音。  “找到了。”特纽因回答。  “看来章青山真的被那群家伙盯上了。”声音笑了起来。“不过到了他所在的城市里,有没有找到一点他们当时被堵在070站台外原因的线索?”  “没有,我猜测是学院里有人刻意不让他们过去。而那个人,恐怕不是出于善意才这么做的。而且我觉得,恐怕这件事,和犄角巷那个被邦德法尔追击的凶犯有关联。”特纽因不确定的说。  “我知道了。你先去解决掉浮出水面的麻烦吧。”通讯切断了。  特纽因放下手机,之后从玄关的鞋柜中拿出章青山觉得已经报废的奔腾的钥匙,快步出门了。
  “叮铃铃——叮铃铃铃——”  “喂喂,这里是罗洛·罗德在听电话。”  “哦呀~能听到小罗德的声音真是太好。”电话里响起一阵油腻的狡诈笑声。“不过接电话可不能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哦,女孩子不能这么轻浮,千万要记住。”  “知道了,王公。”罗德双腿交叉的架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眼睑微垂带着笑意。  “王公,我已经在罗德大人这里待了半年多了,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一道尖细的哭腔从一顶靛蓝色平顶礼帽顶端的骷髅头装饰上响起。这是王公的礼帽,周迪哈特。  “不行哦,周迪。”罗德俯下身子,整张脸没入了阴影当中,微眯的双眼看着大腿上平放的礼帽。“王公可是答应了把你借给我玩的,他可不是个会反悔的人。”  “可是………你当时说,是借几天………”周迪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罗德的双眼在阴影中冒着猩红的光。“你是说,我反悔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罗德大人………”  “不是不就没问题了,再说,我可没说几天到底是几天。”罗德俏皮的用手指挑起礼帽,之后再指尖旋转了起来。“王公,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可挂了。”  “真是让人难过,难道我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都一定要个理由吗?”王公的哽咽里还夹杂着打毛衣的窸窣声。“不过………这半年来,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和我汇报过事情的进展吧?”  “能有什么进展……….”罗德开始玩弄起周迪。“对了,郑宇不是第十四人。”  “kufufufufu~还有吗?”  “还有………我发现了疑似第十四人的家伙。”罗德说着,嘴角扯出一个有趣的弧度。“不过这是我的猎物,王公你可别插手啊,更不准派人跟踪我,不然我可再也不回去看你了。”  “小罗德,现在知道威胁人了。”王公发出感动的呜呜声。“不过不要玩心太重了,你要知道第十四人对我们来说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他可是.........”  “钥匙钥匙,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知道了。”罗德挂断了电话。  “罗德大人,章青山已经从住处离开了,不过尤克特拉希尔派过来的那个家伙好像也想跟过去,还有一群持械人类一直在章青山周围。”一副夏威夷打扮的热带风情男人站在落地窗边说,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是繁华的街道。  可一直到他说话之前,这个房间都根本感觉不到有第二人存在。他就像是空气,又像是阳光投下的阴影无处不在,既像在那里又不在那里,明明是血肉之躯,可直视着他却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犹如人世间的黑洞,能将一切真实与不真实都吞噬殆尽,哪怕是视线。  “是吗。”罗德伸了个懒腰,她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这个不用担心的,贪婪已经跟过去了。”  “那意思就是要我待机吗?”热带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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