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我在翼梦舞城审核下点东西

  先前那个帖子不知道怎么说,是魔岩三杰给我托了个梦。我把梦境写成了小说,纪念。被版主加精了,由于那个帖子字数满了,所以下面另开帖继续更。上面写到《石寂滩之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第17章,以下是第十七章的下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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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那一年,我和小纤还未恋爱之前,也就是这条大道,这个长街,我和小纤一起经过这里,应老师要求去送一个哮喘病的女学生去镇上的卫生院。那时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至今我还记忆犹新。五米宽的机动车道和绿化带之间,有高出地面一分米左右的人行道。窄窄的人行道和七里香门前的大道持平。人行道是由灰色厚实的地砖和坚硬的导盲砖铺成,没那大道的华丽却比它实用的多。如今华丽的大道上的砖已经重铺检修过几次,而人行道上的却至今无裂痕。现在人行道上种上了香樟树,而那时是没有的,所以那时我们路过要清净的多,现在回忆却多了几分清新自由。我,小纤和那位同学结伴去的时候,是中午太阳还很烈。那时的旧商业街,店铺还没有走廊,所以我们只能在烈日下行走。我为她们撑着遮阳伞在这散发幸福热流的路上走过,阳光明媚的铺满了整条街和整个伞面,而我却因伞小而身在伞外,后来小纤说:“也就是那次,我才觉得我身边这个姓梁的人还不错。”去时,我们走在人行道上,那绿化带里干净美艳的花草,像蝴蝶一样在小纤紫色的石榴裙下飘过。小纤拾过一朵落地的白百合,她放在鼻子上尽情的品着香味。我看那落地的白百合像穿着麻衣的天使,于是摘了一朵完美无瑕的百合给她。她怜惜的捧着那朵可爱美丽的白百合,快要哭似的说我制造了花的悲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人以外花也是有悲剧的。小纤说:以后破坏美的事情不能干,所谓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损坏给人看。我像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的向她道了歉。她听完抹掉了眼眶里快要淌出的泪珠,接着让我以后别干就行不必自责。就这样,她一路拾着落地的花朵和花瓣,到路的尽头她手里已经握有一大把了。她说她喜欢花,但我看她那如同跳舞的走路法,就知道她也喜爱这朴实无华的人行道。见她喜欢这路上的一切,我顿时感觉这杂芜自在的花草也变亲切了。回来时,医生提醒病患要注意花卉的气息,以防并发症或者加重哮喘。这句话让小纤感到愧疚,她那洁白无瑕的脸顷刻通红。她洗了手直到手上没了花味,然后她把那些花依依不舍的送给了医生,还纯真的央求医生一定等花完全败了才能扔掉,接着她提议回去走西街。她说虽然那样走绕路还有汽车尾气,但总算没有花卉的气息了。
我和家隽站在当初我和小纤走过的路上,近六年时光的流转,往日的景象早已面目全非了。我看着绿化带里沾满灰尘的山茶花问:“去哪里买笔?”
他调过头,看向身后八点钟方向懊恼的说:“怎么搞的,红豆书店怎么关门了。”
“那去丫丫吧。”我提醒他。
“丫丫品种不全还贵,不去。”他斩钉截铁的说,接着指了指东边讲:“去瑞星吧。”
“拐角那边那条街的?”我问他。他听完点点头,接着我们一起小跑而去。
瑞星那个店铺走廊外的人行道斜斜的,和今天那温柔的夕阳一样斜。我和家隽歪着走在上面,当路过与瑞星一墙之隔的百度礼品店时,我无意中的把头转了过去。我心情放松的扫视里面的一切,老板娘坐着织毛衣,几个男同学在货架右边打闹,几个女同学在门口嬉笑聊天。那几个姑娘白皙苗条貌似又是艺术班的小姐,而那几个男同学却也似初中的货色,不然怎么会这么清闲。就在收眼的那一刻,我感觉里面其中一个姑娘身形像极了一个人。我用余光回瞄,感觉那人越发熟悉,再定睛一看那人却也将目光打向了我。原来是徐小北,就在和她双目对视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了些不好意思。我匆匆的,又故作镇定的跟家隽进了瑞星。
在瑞星,我平静了心,家隽也细心的挑选起笔和本子。我在那琳琅满目的货架前驻足,欣赏着货架上的美丽礼品。这个货架上摆放着诸多礼品,有我曾经送给小纤,当做她生日礼物的装笔的卡通笔筒,想不到今天这个样式还在。也有当初表姐结婚,我送给她做纪念的发光底座魔幻夜光彩球。也有那些我喜欢的贺卡和卡通木制立体人物。
“帅大炮。”突然徐小北进了门,她嚣张的喊我。
我看着她没有开口,“我不是叫啊大炮吗!怎么到她嘴里成帅大炮了。”我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她见我没说话,自己略显尴尬的站在我的右边。我偷偷斜视猫了她一眼,她站着微微斜背对着门,挡住下午暗橘色的光,难以看清她的长相。但那少女的轮廓,修长的曲线,飘逸的秀发足以令我高看她的面容。
那一刻店里吵吵的,我俩却静静的,互相不说话却也没人离开。她挪着小步到了我的左边,步伐自然看起来已经没了尴尬,也确实之前有那么多类似的问候发生,今天这种情况她应该是习惯了。她在那好像也看起了礼物,却也似走马观花。而我认真的看上了一件礼物。那礼物不大,高两分米矮一点,宽一分米长一点。那材料看上去很结实,象是水泥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它没那么重。它分为两部分,左侧底部是一个灵巧的钟的样式,左侧上部是一个袖珍版的白色圆形舞池,上面有两个穿着绅士华美的男女舞者。如果转动礼物右侧面的木转手,那礼物正面右侧的风车就会转动,接着那两位舞者便会欢快的在心形的镜子前起舞,这时优美的音乐声便会从礼物的侧面喇叭里传出。礼物浑身紫色和木色居多,而在这浮华浪漫的背后,就是一个实用的笔筒,但我认为那里插上玫瑰会更合适。这笔筒和舞者让我想到了小纤,我不由的去伸手抚摸这件精致的礼物。
“怎么你喜欢这件礼物?”徐小北突然在左侧调皮的问我。我听到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么丑的礼物,你也喜欢。”她无理的说道。我没搭理,觉得她的话在我耳里那么二货。
“你太幼稚了吧!这礼物我十岁喜欢玩的,早就不玩了。”她又无理的说着,随手拿起了礼物看了看自娱自乐了一下。礼物的音乐响起,她双手小心的捧着它。我看着礼物上跳着舞蹈的小人,感觉美妙极了。
音乐停止后,她放下礼品走到我右边,我以为她会走不料她却停下脚步。她语气温柔的说:“把它送给我吧。”我听完一愣,转头看她,她正指着那件礼物,昏暗的房间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啊?”我惊讶的问。
“我说,把它买下送给我吧。”她靠近我一步,抬着头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哦!”我脱口而出,不是真答应而是无趣的应付。“怎么还有这人,又不熟的。”我这样想着。
“你答应了。”她惊喜的立即回道。
“嗯。”我又一次不经大脑思考的说。
她高兴的从我右侧跳着似的来到左侧,她对着瑞星老板娘问:“这个多少钱?”问完她睁大了眼睛指着那礼物。
“40,你来就37吧。”老板娘用生意人独有的睿智口气告诉她。
我在一旁看着她俩的对话,没有吱声。“37,梁思远。”她转身舒坦的告诉我。
“嗯。”我惨淡回她。
“那我拿喽。”她兴奋着说,大概也有幸福和自豪感吧。
“拿。”我毫无精神的说出这个字,身子动也没动。
她劲头不减的迅速伸手准备拿礼物,但接着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她像沉思了一会,然后严肃认真的说:“真的假的啊?”
“骗你干嘛。”我没有买礼物给她的意思,但看她滑稽的样子,却不自觉戏弄起她来。
“那真拿了。”她继续认真的讲,脚也跨近了礼物一步。
“拿。”我继续无心的戏弄着。
我看着她,我见她现在面无表情的站着,却因面容甜美竟让人觉得她在笑。她语气有种无以言说的不自在,她开口:“付钱。”说完她没有去拿礼物,而是渴望的看着我。
“没带钱。”我继续无趣的告诉她。
“你说买的。”她像进入了什么角色,竟撒娇了。
“你说买的,你不付钱嘛。”我推脱了。
“骗人哦。”她丧气的讲。
“你要,你付钱。”我不改脸色说道。
“你肯定耍我。”她开始不满了,语气也有点生硬。
我看她不乐了,就不好意思的安慰她:“钱没带够,37,我只有20。”说完认真的摸摸口袋,示意不是骗她。
“那什么时候买。”她开始依依不绕起来,急切的问着。
“晚上买到送你家去。”我回他,用着开完笑的口气。
她仿佛没听懂语气,依旧耐心的开口:“真的?”
“骗你干嘛,晚上送你家去。”我邪恶的提高嗓门,无耻的又说出了这无意中的话。
“好,我等你。”她雨过天晴,重又开心的回我。接着我朝她点了点头,我的意思其实是让她快走,我已经受不了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尴尬谈话了。我俩都消停了一会,我依旧欣赏礼物,她则继续摆弄着那礼物。不一会门外来了徐小北的同学,在女伴的催促声中急急忙忙出去了。她走时没有跟我道别,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看她离开,也可能是因为她觉得晚上我真会买礼物给她。礼物不送她家,也会送进她们班的,因为我答应过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因为我还没有做好跟女生交朋友的想法,就连普通朋友也没有。我记得那句话:我知,在风驰电掣的当下,时光流转事实变迁比白驹过隙而无所不及,能遇见你(小纤)也都什么不求了。当然能在闲暇而又紧张的夕阳西下,无趣而又繁杂的学习后能和美女聊上几句,其实也是不甚美好的。我是说:感谢美女徐小北那无趣的闲聊。
  晚自习下了,我和大国他们一起去学校超市。大国疲倦的说,他不希望一直这样吃学校的东西,那样会腻死的。他们在超市买了好多零食,我问他们:“你们嘴败味啦?吃这么多零食。”他们却说今天吃一天素了,如今一个星期只有三天吃荤,学校说这是荤素搭配,学习不累。我听他们这样讲,故意去找了徐思恒,准备戏虐他一番。
  “hi。”我看见思恒和林鹏,刘勇走在路上,借着橘黄色的灯光,他们竟一脸笑意。
“呦呵,十一点一刻了还不回去?”林鹏嘻哈的对我说。
  “还有人学到十二点回宿舍呢!”我讲道。看他们精神饱满,刚刚准备好的戏虐台词怎么也不好意思说了。
  “赵加隽干那事,你也不可能干。十二点?我看你回去就要进被窝,脸都不会洗。看你们好班那同学衰样,军事化一天还木有呢,衰的像个印度猴!”思恒竟然戏虐起我来。
“我以为你今天会被管疯的,看来还不会。”我对他讲道。
  “他是会疯,但不是被管疯呀!”刘勇说完和林鹏神秘大笑起来。
  “滚滚滚。”思恒不好意思的推搡起他们。
  “难道?”我神秘的一说,思恒使鬼眼让我闭嘴,但我还是讲道:“难道你们成了!你们……嗯哼。”
  “对啦,杨潞嘛。”刘勇脱口而出。
  “乱说咂,打你哟。”思恒指着刘勇警告道。
  “看来大家都知道啦。”我说着,接着我们三人起哄起来让他说出实情。
  “进展如何?”林鹏问他。
  “她说要上学呢,暂时不想谈。”思恒一脸青色的说。
  “是不想谈,还是不愿意谈哦。”林鹏接着问。
  “我也是托人问的,那人就这样说的。”家隽回他。
  “哪里能这样,你应该当面去问,直接点。你不直接,人家也敷衍你。”刘勇拍拍他的背诚恳的讲。
  “你看这情况,哪里能约出来哦。”思恒苦着脸无奈的开口。
  “明天你在她门口堵她,直接问。快刀斩乱麻嘛。”我给他出主意。
  “哪能这么鲁莽,会把人家吓到的。”思恒说完直摆手,然后接着自信的讲:“放心,我肯定弄到手。”
  聊完我们各自离去,当回到家的那一刻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干,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已经凌晨十二点有余了,日记写完本想睡了,但躺下又被闹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猛的惊醒。我拿出闹钟,将闹钟的音量调到最大后才又安心的躺下。
  “明天五点十分就要起了,可不能迟到。”想玩完这句话后,立刻就入眠了。
  中午老班进班还破天荒的问我们:“中午吃的好不好?”同学们在下面春光满面的回他:“不错。”接着除了王卉和生物课代表,其他同学包括老班都欢乐起来,这气氛融洽宽松的仿佛真取消了军事化管理这事。但细细观察老班笑的那表情,又觉得他是皮笑肉不笑的。我又不禁乱想,这会不会就是那句古谚语:老天让你亡,必先让你狂。  下午第三节课老班上课时,王卉和生物课代表一直发着呆,老班发现却也没管而是继续一本正经的上课。偶尔他手机会收到几条短信,然后他就出去打个电话。军事化管理对老师要求也是严格的,老班怎会那么大胆上课打电话,看来此事特重要。我也发现了,每当手机信息铃声想起,王卉和生物课代表都会不自觉的颤抖,那被手握的笔身被汗水浸的发亮。下午第四节课就要开校会了,而这节课也可能就是那黑夜前的黎明,那潘多拉铁盒也将会适时而开。  下课铃响了,我们都坐着抓住了凳子的腿,准备下去开校会。隔壁班的老班走到我们班的门口,他双手在腹前一摊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老班,老班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淡定的朝他点点头。接着隔壁班的老班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远处传来他和其他班老班的声音:“都上来,校会在班级开。”听着他们的班级象是已经抢先一步下去占位子了,所以他们先前肯定是不知道校会是在班里开的,可我们怎么觉得淡定的蒋老班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呢?  老班让江天有去办公室把他的座椅和茶水搬过来,两天前刚被教育的痛哭流涕的江天有听话的去了。老班走到王卉旁边看着生物课代表说:“今天的校会在班级开。秋天风大,校长看你们穿的少怕你们冷才这样的,你们可要记住校长的好啊。”他将最后两个字高高的喊出来,然后回了讲台。此时江天有搬了椅子拿着茶水进班了,他热心的放正椅子小心的放好茶水,老班坐定他才上位子。  班里右上墙角的广播呲呲呲呲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黑暗的潘多拉铁盒在地上划过,这是学校广播台的人打开了音响。我们不由得捂上了耳朵,而王卉却是头埋在小臂上,貌似很痛苦。接着广播的喇叭嗒嗒的响,看来领导们已经调试话筒了,接着就是熟悉的冷主任的声音,他“喂喂喂”的叫着,冷伟大不怕吵的满脸自豪。冷主任说完就是喇叭吱嗯————的高频率的电子声,此时连老班也被搞的皱起眉头。这个噪声过后,喇叭就安静下来。我们放下手看着喇叭,每个人的脸上满是疑惑。突然喇叭又开了,它传来更大声的“啪啪啪哒哒哒”的声响,同学们在心里抱怨:“不能开小点声啊!”老班此时也坐不住了,隔壁班也传来学生不满的嘈杂。渐渐的喇叭声音又小了,继续着冷主任“喂喂”的声音,然后就是几位领导的小声谈话和纸张翻动的声响。就这样,这个在班级里开的校会在不愉快的氛围中开始了。  有人拍了拍喇叭,广播啪啪啪的响,只听一阵清脆的纸张声音后冷主任开口了:“嗯哼。今天外面风大我们高三年级会议就在班级开了。首先欢迎今天开校会的领导,(大国轻声跟着说:寿校长,)寿校长,(朱校长)我冷主任,(正当大国张口不知说啥时)高三年级主任阚老师。大家鼓掌。”你瞧,尽管他不可能听到我们的掌声,可依旧让我们鼓掌,我们也在老班的注视下拍了手,顷刻间高三教学楼掌声如雷声一样轰鸣。  “以前年级主任不是只有跑腿的份吗?今天怎么他能取代朱校的位置了。”我这样想着,眼睛有意的看向了王卉和生物课代表。全班同学你看我我看你的表示不可思议,只有她们正正的坐着一脸坦然。仿佛今天中午吃饭时,她们已经知道朱校不会参加校会了。再瞧瞧老班,他也是无所谓的写着教师笔记。  “朱校今天有事,下午去南京教育局参加论坛了,今天由我来代替他的位置。”广播那头传来阚主任的声音。(掌声雷动)只见王卉她们听了这话居然露出瞧不起的表情,显然在暗示阚主任在说谎。  “现在由我谈谈学校过去发生的事情,总结以前的经验。从八月底补课到今天已经近三个月了,这几个月里………………………”冷主任老样子的照章宣本。(掌声雷动)  “现在我们高三了,是一群准高三的学生,比暑假补课那时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我们现在不仅要严格遵循《中学生行为规范》,还要严格的遵守《军事化管理》。……………………最后说一句,有关某些地方学生打砸学校食堂的事,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发生在我们学校。如果学校某些方面做的不好,也请广大同学提出来。我们也会积极改善学校的硬件设施和温和教学环境,也请各位学生老师和睦相处,犯错的人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冷主任继续说道。他最后说的打砸学校的事是一笔带过,但说的那些客气话却有点多,一股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味道。(掌声雷动)我们听到开头就无比失望起来,“看来军事化管理没被取消啊,唉!”大国低头默哀似的念叨。但听到最后,同学们又有点欣慰。
  (二十分钟过去了,同学们已经不耐烦了,有的已经昏昏欲睡。)  “明年的六月七八九号就是高考的时间了,离今天十月五号大家自己算算看还有多少时间。虽然到今天为止省里的高考政策还没出台,但大家还是一定要打好基础,能考本科的努力考本一,能考大专的努力考本科,那些小高考计算机没过的也要争取过了。……十月二十几号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大家最近的学习也要加紧了。”寿校长习惯性的接过冷主任的话说,几乎听不到交接的声音。(掌声雷动)“别人国庆假期还没结束呢,我们陪你在这开这老套的校会,你们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孙杨成的同桌在后面浑水摸鱼的不满说。  (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同学们渐渐振奋起来。)“下面由年级主任阚老师宣读学校到如今的奖罚情况。”寿校长交接了一下,他说完传来了阚主任的声音。(不怎热烈的掌声)阚主任:“喂喂喂!大家听到吧。嗯嗯……嗯哼。”阚主任显然新手,他不熟练的开头了逗的楼下普通班哈哈直笑。“学校高三一班王付红同学,二班丁庆红,陆元强同学拿到市奥数三等奖,奖励600元。三班许拙同学,四班凌金鑫同学拿到省物理比赛三等奖,奖励500元。艺术十班郭道伟获得校园中秋绘画比赛一等奖,艺术十一班尹中基获得校园中秋绘画比赛二等奖。艺术十班罗成和十一班田园,赵晴娥获得中秋歌唱比赛一等奖,以上学生获得100元奖励。”阚主任傻傻的读着。我们听后一脸沮丧,“这么高的奖金。”“普通班又收获了鸭蛋。”“中秋歌唱比赛?我咋没听过。我们中秋还没庆祝咧。”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忘记了鼓掌。  (此时已经下课,大家急躁起来,听着高一高二吃饭去的脚步声和笑声谁还有闲情听他的校会?)“下面我读一下学校惩罚的名单。”阚主任冷冷的说。听完我们都不说话了,都提着耳朵听着是谁那么倒霉被抓住了。“只有四位同学被处罚,看来大家还是很听话的。”他清爽的说完,完全没有受到放学铃声的影响,接着他提高嗓门威严的道:“各位亲爱的同学,各位仁爱的老师,今天我要批评不思进取的学生,他们做了一件让我非常愤怒的事情。刘勇同学家境一般,父母为了他是砸锅卖铁,喝水吃粥,可他总不能领会父母的幸苦和理解父母对自己的期盼。中午他拿父母的血汗钱违反军事化管理规定,偷出校门和某些同学吃烧烤,并因琐事和校外同学斗殴。他在拿自己青春的身体开玩笑,拿自己的学业生涯开玩笑,视学校规定为无物。因违法军事化管理规定和中学生行为规范有关规定,中午私自出校且和校外人员斗殴,考虑到该同学之前已有大过处分,此次犯纪严重,数罪并罚,给予回家自省七天处分以惩戒之。如有再犯,直接开除。徐思恒同学和刘勇犯纪一样,视初犯,给予大过处分。”阚主任不厌其烦的念着,他说完喝了口说继续念:“刘勇同学,因违法军事化管理规定和中学生行为规范有关规定,中午私自出校且和校外人员斗殴,情节较为严重,但认错态度端正,此同学的行为让我们感到非常痛心和震惊,我们教导处提出强烈谴责和给出最严厉的批评,为了体现学校纪律严明,给予校内观察处分,且罚款500以警示之。最后哪位同学我都不想谈喽,老是出问题,上次打老师,这次翻墙出去上网,我们不知道下次你会干出什么坏事!会不会把宿舍被子烧掉。不多谈,张磊开除学籍。”他最后咬牙切齿的说完。  张磊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古惑仔,高中三年年年出事。第一年是带痞子和刀进校被警告,第二年是把女同学打进医院,被记大过,却直到今天才被开除。学校除了这一全校公敌,真是利国利民。可学校如今却也有开除刘勇学籍的苗头,这于我们学生可是无利的。林鹏有钱有势可以躲过一劫,可徐思恒是平头百姓啊!他被记大过处分是肯定的,他爸回家不打死他才怪!  现在有些可憎的同学居然幸灾乐祸起来,老班也真听阚主任的话,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们说:“想不想吃饭?再大声就甭想吃饭。那几个货色当初打篮球被我抓到,我就预感他们要这样,你们可不能跟他们学。”小林听了这话满意的点点头。广播那边再也没发声,那校会的仪式也确实已经走完,同学们听完老班温柔的警告都停止了那些风凉话,热情洋溢的等着吃晚饭。  “等等。”寿校长在那头突然提醒道。接着冷主任结结巴巴的读:“高三三班王卉被评为学校学习先锋,该班生物课代表仇青青被评为优秀班干,奖……奖……奖厉200元。”他说的口气,好似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念的。(掌声雷动)别说冷主任他了,连冷伟大和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学校自己认定的奖项怎会少了冷伟大呢?而且王卉怎会被评为学习先锋,不能因为人家不调皮不多话就这样随便给荣誉吧。那生物课代表仇青青的优秀班干,怎会就她一人当选,并且此奖应该是期末才颁发的啊!再看看那两位得奖者的表现,王卉一脸不屑的看着喇叭,好似很不希望自己获这个奖。生物课代表仇青青则是不开心的看着王卉。  “校会结束,谢谢大家。记住哦,推迟下课归推迟下课,作息时间还是不变的,违反规定照罚不误。”寿校长最后说道。我们大家听完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就长吁短叹了。老班一声“放学”之后,同学们都迅速的排好了队迫不及待的准备向食堂进发。已经六点五十了,我等他们全部走完,也独自一人准备走了。  十月份下午近七点的时光,那温柔的夕阳已经下了山,人世间只留下了它撒子落寞寒枝上的余晖。我孤单的走在这长长的空空的昏暗的走廊上,可这走廊十分钟前还是光明的,五分钟前还是人群涌动的,如今它给我的只剩苍凉和莫名的伤感。我提了提双肩将身体夹紧快步走向楼道,下楼梯时我突然看见了徐小北也正独自一人下着楼。她上身一件卡奇色厚实的夹克衫,下身黑色的筒裤,她扶着扶手缓慢的下楼,到楼梯的拐角时马尾辫被走廊刮来的风吹散。昏暗的楼梯上,我看着她却也感觉到了温暖,可一想到昨天礼物的事,我又不由的慢下脚步偷偷的跟着走。我听着她的脚步,希望等她的脚步声没了的时候就可以走快些了,但是她走的又慢又轻居然没发出声响。我偷偷的继续跟着她,她那苗条的曲线和那飞舞起的发丝像极了校园里的秋风,那灰色的衣着就像现在昏暗的楼道,而她那好似心有所思的步伐和安详的扶着楼梯的动作,不是和现在校园里的同学或者植物花草游鱼的状态很切合吗?我看的出了神,却忘记了下楼的节奏。在两步变三步这心虚感中,觉察马上就要被徐小北发现了,就在这时那个破落户赵加隽却过来了。他站在楼下冲着我喊道:“快点走啊,时候不早了。”我一听立马知道遮不住了,那人越慌步伐越乱,接着十几个台阶的楼梯我两大步走完了。当和徐小北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当做没有发现她的模样从她身旁与那秋风迎面而过。那一刻,我闻到的是徐小北身上那股新鲜布料独有的味道,而不是艺术班大部分女生身上的香水味。这熟悉的味道和那冷冷的秋风,暗暗颓废的光线一起抚摸着我的心慌,让我倍感安慰,那苍凉和莫名的感伤都流失殆尽了。
  跳下了楼梯的我没等家隽第二次开口,抓住他的小臂头也不回的小跑出了校门。  出了校门,家隽不解的看着我说:“干嘛?”说着甩开了我的手,气喘吁吁起来。  我忍着粗气往七里香面馆指了指,眼睛若无其事的看望身后,小纤已经没了身影。我放松的说:“先吃后说。”  吃过饭后,家隽首先开口:“徐思恒吃烧烤打架!你知道情况吗?”  我一脸茫然的回他:“我中午回家的哪里知道情况!”  “那小子也是的,唉!刘勇,林鹏那两个人一个天天和学校对着干,一个天天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额是能玩滴撒。”家隽不安的说着。  “事都出下来喽,不谈了。希望这次是教训,不是悲剧。”我起身回他。  这样我们简谈过后回了校,学校这个时候像往常一样张灯结彩,可也总有那么几个角落没有灯光,仿佛那里被全校冷落和放弃了,比如那被近似开除的刘勇和已经被放弃的张磊。进了班,那明惶惶的白炽灯管发出激励人心的光芒,同学们悉心紧张的做着功课,教室里像此时我的卧室一样沉默。我坐下假装没有发呆的回味着校会,今天的校会除了是在班内开的,这与以前不同和军事化管理继续实行让人鄙视造谣者外,就是那徐思恒等三个人被罚和王卉等两个人被奖最让我意外与疑惑。我此时也不意外冷主任的紧张,校门加强警戒和老师变得温和了。有了寿校长的那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这些不同寻常马上变的正常无比了。虽然之前预期的潘多拉铁盒没有打开,甚至好似都没有出现,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梁思远,难道你没有发现其实王卉,生物课代表被奖励,徐思恒一群人被罚和朱校缺席校会存在联系吗?”我这样思考着,却不知不觉笑了起来——呵呵,这些怎么可能有关系!但我还是想下课去徐思恒那里问个明白。  下课铃响了,不是平常的嘀铃铃,而居然是红歌《大刀向着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我怀揣忐忑不安的心情出了班门,却被刚刚得志的江天有叫住。他用着冰寒刺骨的语气对我说:“站住,去哪?”  我一听便愣住了,我说:“下课了,去哪都要管?上厕所去不?”  不料他不以为然,狐假虎威道:“上厕所可以,但老班说了下课尽量不走动的。我看你是尿频,怎就下课就上厕所。”他说完,同学们不经意间都笑了。  我听到笑声感觉被耍于是针尖对麦芒道:“水喝多了而已,谢谢你的关心。”说完拍拍屁股走人,而我也听到班里其他学生起身要上厕所的声音。那江天有和冷伟大叫着阻止,蔡李雨呼喊反抗,女生管理员于婵娟也掺和着加料,那场面不用看也知道热火极了。  我三步作一步来到了楼下,我在徐思恒的班级外张望。徐思恒看到我后出来了,接着林鹏和一个叫李平健的也出来了。徐思鹏靠近我说这里非说话的地方,于是一起来到了楼下——艺术班的地界。  来到楼下,看着黑灯瞎火的几个艺术班,林鹏嫉妒的说:“我当时咋没选艺术。他们晚会都开过了,现在都去看颁奖典礼了,我们连屁节目都没见着呢!”  林鹏正说着话,罗成和她的女朋友卞青青从黑压压的班级里刚好出来。  罗成是我的远房干亲,于是我说:“呦,奖不领,领妹子啊!”  罗成亲切的笑着,腼腆的回道:“这不正去吗?嘻嘻嘻。”此时徐思恒却在一旁哀声叹气起来。  罗成离开了走廊也没了人,我对徐思恒他们讲道:“你们今天中午怎么回事?”  夜色的走廊风起的很大,半开的窗子被风刮的鬼哭狼嚎,树叶被刮得浪花涛涛。林鹏拨了拨被风吹散的刘海说道:“这还不怪那叫陈基磊的?”  我听后一惊:“什么?”  徐思恒接过话不耐烦的说:“什么什么的!陈基磊那厮外面沾化惹草。都去外地上班了,还把技校老同学得罪了。”  李平建接着补充道:“他妈逼把人家扛把子女朋友玩到手了,你说人家能饶他哦,不是我们当时在吃烧烤,他早就被甩去了。”  “陈基磊,你们吃烧烤?”我有点绕不过弯。  “哎呀!就是陈基磊把吴翔的女朋友搞到手了,人家中午把他约出来要说话,碰巧我们吃烧烤就看到了,看到了就打喽。”徐思恒不爽的解释。  “你那兄弟是不是特会嫖菇凉哦?能不能拜托他下次长点心。”林鹏责怪的语气说。  “是的,花心大萝卜一个。”我这样无奈的回他。陈基磊自从那次和王卉的事情后,也真是和王卉走了两个极端成了花花公子了。  “不是我们在,他被甩的更惨。马勒戈壁的,老子在仪征南门谁不晓得?那吊人居然跟我叫板,干死他个逼还不容易。”李平健在一旁激情四射的叫唤。  “他们都被抓了,怎么你?”我看着李平健不对劲的问。  “我亲大大是陈中高一年级组主任,大妈是地理老师,知道了吧。”他一脸傲慢样答道然后又安慰的讲:“兄弟是同甘共苦的,不过这场我被人家保下来了得办法。”说完他也得意的笑了。  “不怪你,你有本事。”徐思恒用脚踹了踹墙壁说。  “嘻嘻喜,肉尼玛,陈中老师我怕谁哦!”李平健又满口脏话的自诩着。  “我就不懂啦,我们被抓就算了,刘勇被抓我就看不懂了?”林鹏挠着后脑勺说。  “麻痹,吊人真霉,又没跟我们在一起,居然老师说和我们在一起打架了说滴。”李平健口无遮拦起来。  “是怠,我也想不通。刘勇又没跟我们一块咋就跟我们犯一样错了呢?奇怪啦。”徐思恒也眼珠上翻的想着说。  “他人呢?喊出来问问啊!”我提醒他们。  “早就回家喽,我们下午就没见着,绝对有鬼。”林鹏说。  “要我看,八成是他犯了其他错,难以启齿滴,然后老师才把他和你们一样定罪。不然刘勇不会那么傻认错回家滴。”李平健超有想象力的分析着。  “唉,也差不多,反正都是犯错误,结果都一样,老师也省的改字句咧。”林鹏赞成道。  “可是刘勇那人人品在那,能有什么难以启齿兜。”我不信他们的话。  “可能他老是跟学校作对,这几天正好军事化管理,别的学校也不安稳,学校肯定想砍几个鬼子喽。老师想搞你了,理由还怕没有嘛。”徐思鹏吹嘘道。  “怪不得现在下课铃声换《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呢!”林鹏恍然大悟的说道。  “鬼子不是我外号吗?”李平健说着竟然又笑出声来。  “马上课了,走了。”徐思恒提醒道。  “好班的一起上楼?”林鹏使坏的表情看着我说。此时我也发现三楼上,我们班门口有人正盯着我。  “好像被盯上了,我走中间过道上去。”我机警的说。  “嗯。”徐思恒点头道,然后他们一群人上楼去了,留下的是李平健一路自吹自擂的牛逼:“下次再让我遇见吴翔,我让他爬着回去。老子在仪征也不是混干饭的,扛把子朋友多的是。”  我靠着走廊内侧的墙根,准备走中间楼梯偷偷迂回上去。突然我见楼道最东边的艺术班出来了两个人,黑色中只见轮廓不知细节。但我却暗自恐吓:“别说又是徐小北吧!”我慢下脚步,有了回头的感觉。
  “帅大炮!”那影子中较高的一个张狂的叫出声来,音色判断是徐小北没错了。  她走到我这边,微弯腰好像挺拘谨的,与她的语调完全不搭。我木讷的答她:“哦。”答完便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准备回头了。  “说好的礼物呢,那天黄昏的诺言。”没想到她能说的如此有诗情画意。但那话风无疑是愤怒和不满的。  我停下脚步心中无缘无故的怒火便上来了,那努火是徐思恒一行人被罚和徐小北的继续刁难。我不耐烦的口气,语气昂扬道:“买了。”  “在哪?”她有点消气,多了份“原谅你”的口气问道。  “在你家。”我草草回她,接着转身不耐烦的准备按原路返回,不想走中间楼梯了。我见她站那不动了,仿佛是明白了我说的是谎话。此时我却又一次变态了,又说了句:“自己回家看。”然后那些怒火和烦躁随这句话都释放了,我一身爽快的上了楼。而仿佛徐小北和她那同班的女生站那未动也未开口,我想在这刮满秋风快要下雨的阴冷走廊她们肯定不好受吧,但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因为她们不是我爱的人。此时上课铃也响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听的我拔腿学起了刘翔。  “梁思远,你在底下聊的欢快啊!”冷伟大堵在门口招呼我。“怎么?老班都没跑过你呦,你比老班进班准时。”江天有又讥讽起我来,班里听完又是一阵欢笑。  我努力撞开他们想要在老班来之前进班,但他俩早已做好与我对抗的姿态,班里同学大都也看起热闹。“今天我们班有了两个校会拿奖的,就要揪出一个小鬼砍砍。”江天有用说书人鬼马刀的口气说着。  “干什么,干什么?”老班不急不忙的走了过来,看到我们这架势就急忙的问。  “下课去艺术班那一层和那几个校会被处罚的人瞎混,又和那女生吹到上课。”冷伟大貌似一身正气的说着,那模样简直蛮横的可怕。  “哦,你们上位置。”不料老班并未和他们一样激情四射的批斗我,而是招呼他们回位置。他们失望的进了班,一脸不可思议,但我却知道今天老班这样很正常,因为今天老师们都很温柔。  “以后进班早些,那些差生少接触。”老班这么柔和的一说,我却也对他刮目相看了。我想:“你终于软了。”接着我在他招呼下进了班。我坐下,他站在讲台上说:“今天梁思远同学的问题,他做了反省。大家日后还是以孙班长和男生管理员江天有为榜样,好好的约束和规范自己的行为,时时刻刻的要有高考的概念。以后像梁思远这样聊天聊到迟到的,下次你们可没他这次这么好运了。”不知他又从哪本书里学到了这“先礼后兵”的计谋,但我是逃过了一劫。  “发数学作业了”数学课代表三节课下捧了课堂作业进来,他这样喊道。我感觉今天是受了老班的恩的,于是上了讲台拿起一沓作业准备帮忙。  “今天怎么想起来发本子呆。”数学课代表怪调且和气的跟我说,而我冲他微笑点点头。  发作业本,特别是数学作业这对于某些人来说,真是比工地上工发铁锹还难受。写的正确答案多的,得优的那拿到作业本是享受,相反则是煎熬。  “纪律委员。”我说着把数学作业本给了孙文文。不料身旁的江天有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说道:“差生就是差生,发个本子都不忘废话。”  我听到抓住他便问:“说谁呢你?”  “放手,不想和你产生工作以外的交集。”他一脸无赖的说着,但我认为在他心里他可认为自己占大理了。  我刚准备继续反驳,却一想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不是侧面承认自己是差生了吗?那真中了江天有的诡计。于是我找了句不疼不痒的话下台,我说:“纪律委员在这,狗就不要乱吠了。”  江天有听了我这话便急了,他凶悍的转头,冷伟大此时也开口了:“人家管男生的,你……”  “他是管住宿男生,我不是。而且我没说谁是狗,你就不要帮他入座了。”我眼前一亮的回他。  “好了,不要说话了。梁思恒发个本子惹谁唞?”孙文文这个纪律委员终于开口了。  “什么不说话,我这个是军事化管理的需要。”江天有一脸有理样说。  我见孙文文向着我说话,风光的去发下一个人的本子了。看着冷伟大和江天有那熊样,我心想他们此时巴不得于婵娟能起来说句话,压压孙文文的气势。虽然孙文文贵为纪律委员,但终究她是女生是要归于婵娟管的。哈哈,我厚黑学老班的连横战术设置的真是妙极了。  作业本发好之时,窗外刮来一阵阴风,接着就听见楼下有人大喊:“下雨喽。”我听见外面也真的暴雨如注哗哗的瀑布声,秋天下着夏天的雨水,这真的不常见。  “唉,本子掉了。”我听见王卉这样说。我一看原来是王卉的数学作业本被阴风吹掉在了地上,我上前捡起然后叠好交给了她。王卉接过本子只说谢谢却一眼也不瞧我这个大帅哥,真是不知感情的灭绝师太一个。  我上了位置翻看数学作业本,错了两题。真头疼又得订正了。我借过大国,小林,孙杨成的作业本参考起来,却越看越不对劲。于是我又借来小林同桌的作业本看了起来,突然我想到我们的数学作业本无论是大国的全对还是小林错的最多,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只有订正,优,差,日期之分,并都是没有评语的。我记得老班也是没有批改作业时写评语的习惯的,而我分明从王卉那被风吹散的作业本上,看到了老班用红笔写的一行又一行的评语。  “曾经老班是当着全班面骂王卉真笨,并且从此便很少重视她了。怎么如今王卉无缘无故拿奖不说,老班却也特别反常的独为王卉写起了评语。”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  是什么让老班一反常态为王卉独写评语,还有今天中午王卉为何会和寿校长去镇最好饭店吃饭,还有王卉和生物课代表校会最后时刻破天荒拿奖,还有朱校缺席校会后王卉和生物课代表会一脸坦然,还有为什么刘勇被张冠李戴的定罪他却一反常态的不喊冤。校会已经结束,可是这些疑点却没被解开。解开的只是学校冷主任为何紧张,为何学校门卫会多两个,以及老师都温和起来的这些疑点。我想:“这些被解开的疑点其实都是学校放的烟雾弹,而未被解开的疑点才是重磅炸弹。那潘多拉铁盒也定不是不存在的,只是因为学校烟雾弹烟雾太浓,我看不见了而已。而这一切幕后的阴谋,待时间过去烟雾散去真相定会“现出庐山真面目”。”  晚自习终于结束,我终于可以离校回家了,这感觉简直棒极了。可外面的如注大雨却让我头疼起来,别人都匆匆回几十米远的宿舍,而我却没伞回几百米远的家。我站在楼下的走廊上无助的看着雨势,祈求雨停会或者赵加隽快点来,他肯定是带伞的。可是只见校门口撑着伞的三三两两的人离开和教学楼里一间间教室熄灯,却不见家隽的到来和雨变小。  “今天真他妈不是好日子,老子还要睡觉呐。”我懊恼的想着,竟恨起这雨来。  “帅大炮。”耳边又传来了徐小北的声音。  我没有转身看她,而是一阵吐血之感,“苍天能让她见不到我吗?”我无奈的喃喃自语。  “我有伞,送你去车棚?”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  我听后不觉感激起来,但表情依旧静如止水。“是吗?”我转身看她,有点不好意思。  “不来我可走了。”她没了白天调皮的感觉,说完走往雨中。  我看呆了,雨中的她亭亭玉立,撑着伞就如出水芙蓉一般。卡奇色的厚实外套看着也让人温暖,校外扫进的橘黄色灯光把外套装饰的安静祥和。在雨中她站住看着我,见我站着也没动就撑着伞继续走了。我冲进雨中,雨打的我寒冷刺骨。我像一只泥鳅猛的钻进了徐小北的伞中,哈着手弯着腰雨水顺着睫毛就滴了下来。安静的徐小北被我这个举动吓到了,猛的一闪伞歪向了另一边。我见势一只手拉住她另一只手把她的伞扶正。就在扶正伞的那一刻,我的手掌整个握住了她的手,一阵热流顺着手心流满了全身,顿时伞内的我觉得温暖了许多。徐小北尴尬的动了动伞柄,我也才意识到了我的不对。  “男女授受不亲。”我竟傻傻的把这句话说出了口,接着挪开了手。徐小北听完笑了,一阵阵的雾气从她的口鼻中呼出来,她如今就像我的暖炉一般。  “你也没住校啊?”我装作一本正经的问她。  “我校外租的房子,就在校外这条街往西边尽头巷子里。”她也认真的回答。  问完答完我们又无话可说了,走在雨中结伴出了校门。看门的大爷注视着我们,让我感到不安。这时雨也更大了,看着眼前这条熟悉的街亲切的草,我依稀闻到了浪漫的气息。  “那礼物的事,”我吞吞吐吐的谈到了礼物的事,我看的出徐小北也很在意我的这个谈话。就在这时我却听见了陈基磊的声音,雨街那朦胧处传来:“大炮,思远。”我听见叫声,不假思索的出了伞朝那朦胧处跑去。跑着发觉身后还有徐小北,我急忙停在夜雨中转身。徐小北撑着伞站那果真没有走,我优雅的鞠了个恭说:“谢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朝朦胧处跑去。  朦胧处停着一辆红色出租车,陈基磊淋着雨站在外面朝我招手。我靠近他后,他一把把我推进了车里。湿漉漉的大手顿时让我身体的一处冰寒无比,我来不及看清车内状况和说一句话,车内立马传来了徐思恒的声音,他问:“赵加隽呢?”当我告诉他不知道后,陈基磊便迅速的说:“不等了,司机开车。”
  接着“轰轰轰”的,汽车发动了。我急忙说:“我的宝贵凤凰还在车棚咧。”意料之外的,车内又传来林鹏的声音,他说:“这么大雨,有自行车有什么用。汽车送你回家别废话。”我听完擦了擦眼睛上的雨水仔细边瞧边说:“车里都有哪些人哦?”没有人回答我,我这时也看明白了。  “徐思恒,林鹏!你们不是在学校吗?你们去哪啊?”我不可思议的问他们。  “借着大雨混出来滴。”徐思恒说。  “我们马上和陈基磊一起去扬州,我和徐思恒去无锡,陈基磊去南通。”林鹏紧张的解释道。  “瞎扯淡哦。陈基磊你怎么陪他们这样乱逑啊!”我诧异的对陈基磊讲。  “我反正去上班。20天假期我是呆不下去了,那感情我伤的很深,我要离开这地方去疗伤。”陈基磊感伤的说,接着点上了一根黄鹤楼。烟卷烟头红的发紫,烟雾一圈圈的从他口中缓慢的吐出。昏暗的车内,借着烟的光火,陈基磊脸上挂满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像个木偶纹丝不动。  “我和林鹏去无锡创业,找份工作干出个名堂。”徐思恒坚毅的说。  “无锡是苏南的上海,江苏的二当家,是很有前途的地方。与其这样在学校受不公,受偏见,不如去追求实际点的,这样也不枉青春过。”林鹏激昂的补充道。  “对,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老师开开眼。”徐思恒一锤车窗道。  “你们这是要离家出走去打工?”我不敢相信的问他们。  “嗯。”徐思恒惜字如金的回答。  “不是兄弟打击你们。你们走后,你爸妈怎么办哦,而且无锡你们也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别大脑发热以后后悔哦。”我忧虑的劝他们。  “我们拿到第一桶金就回来,时间不会太长。无锡,林鹏他早有耳闻,熟悉也不会用多长时间的。”徐思恒无比坚定的说。  “年少轻狂,我年轻也这样,但是只是在心里而不是行动上。所以我只是开出租,像你们这样的孩子,现在越来越少喽。”司机突然浑厚的腔调开口说了这一段话,从他久经岁月雕刻的面庞上可以看出此言也善也真。  “不管怎么说,既然你们去意已决我也都支持了。累了就回来,家永远是兄弟们的。”我也不得不支持起他们来。  “停车,就在这停。”陈基磊看着到家了急忙喊停。车子在雨中缓缓停下,停在了离我家一百米远的地方,那雨此时正把车窗玻璃打的哗哗直响,这又让我忆起了那天和小纤分离时的蓝雨。  “大炮等我们好消息。”徐思恒说完,我,陈基磊,林鹏,徐思恒都抓住了彼此的手。“赶快下车吧,有些事不能拖,一拖就有变量。”司机又老成的提醒道。  “你们在外保重。啊磊以后处女朋友啥都别怕,有兄弟撑着你呢!徐思恒,林鹏在无锡混出个人样来,回来给兄弟长脸。”我依依不舍的说完,陈基磊帮我打开车门,他站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兄弟好好学习懂啊?”徐思恒和林鹏在车里向我招手说道。  “一句吊话,兄弟。”我豪气的回他们,心里却是一万个凄凉感。  车外我和陈基磊站在如注的雨中,他没有进车而是猛的抱住我。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秋衣被水泡饱了,拥抱起来呼呼呼直叫,像它在哭一样。  “思远,那菇凉我真的好爱她,我对她多好啊,她骗死我啦。那扛把子一来她就推开我走了,我被扛把子打的痛死啦。兄弟被打你去哪里了!啊,呜呜呜……”陈基磊突然在我肩头,在这寂静的雨夜,痛苦流涕的哭诉起来。那满口的烟味被雨水打散,那泪水鼻涕跟雨水一起从下巴那坠下,滴在我的后背留在兄弟我的心头。他那抽泣声哭嚎声,在这忧伤幽怨的冷雨夜里传往黑不见底的天际云端。  “你去把那扛把子喊出来,兄弟马上去砍了他,你信不信?”我一把推开他喊到,借着汽车灯光他的眼球红透了,那脸部肌肉的松弛比这雨还易坠。我接着拍拍他的脸,为他拭去脸上那雨水和泪水混杂的失恋之水。  “进车啦,两大男人在雨里搂搂抱抱的,哭哭啼啼的。”徐思恒在车内假装抱怨到。  “那我走了。过年再见。”陈基磊抽泣着无力的说。  “嗯,别哭了,有事兄弟担着。女人算个屁,几亿女人呢,不怕找不到更爱的。”我安慰他。  他擦了擦泪水进了出租车,车门关上了。车窗玻璃铺满了雾气,敢情里面很温暖,希望这温暖能融化啊磊心中那失恋之冰。我朝车的尾灯挥了挥手,当做最后的道别。远远望去,那车在雨中穿梭,妩媚惑心极了,惊艳美丽的仿佛那是这世间不存在的极光。  徐思恒,陈基磊,林鹏一夜之间就都离开了我,他们和小纤,石寂滩一样让我可望而不可及。我顷刻间感觉世界变了,变的没了温暖没了爱,就和这冷雨夜一样让人感觉陌生可怕无助。我步履维艰的回了家,简便的只是脱掉了潮湿的外套便躺进了阴暗寒冷的被窝。我拿出小纤的那缕枯松的暗发,我把它放在手心紧紧的握住,最后把手放在了脸颊下。  “夜幕又来伴我,夜多么恬静。它带着晚星,轻扫着我身影。夜幕就如问我这天的你,是否开心,轻松与高兴。但你已远去,今天发一切我哪知。留底的只得一串从前事,及某次你顽皮赠我一缕柔柔乌黑秀发,代表依依要我夜夜亲亲秀发十次。那一束长发,今天令我再忆起,因你而起的生命曾是多美。回味想你,愿如风飞,当你发端飘起吻你。望着面前断发,多么的冷静不再度会飘,不再共看星星。现在是长及膊,或蓄短发愿可把你一一看得清。但你已远去,今天一切我那知。回味想你,愿如风飞,当你发端飘起吻你。你这天好,可美满吗碰到新爱吧 仍是爱笑,忘记了,曾属我俩的歌吗?”
  石寂滩十九  秋风舞,黄叶蹈。雨独奏,风弦乱。妇人泪,膝跪地。在十几平方米的校长室里,一片哭声。  “别哭了,你这事去找派出所。”寿姓校长坐在真皮椅子上,像太上皇审案一样不耐烦的把皮球踢给警察。  中年妇人跪在地上哭着,苦苦哀求。一旁她的丈夫站着,忧郁的眼眶里含着一个父亲坚毅的泪光。他们是徐思恒的父母。这是他们从徐思恒离家出走到今天,两天第三次来学校。  “求求校长,求求主任帮我找找孩子。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啊!”徐思恒母亲跪在地上,面颊挂满了泪珠。黝黑苍老的皮肤,让她看上去更加惹人同情。  一旁的冷主任(冷伟大的父亲)悠闲的站着,嘴里叼着一根中华香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朱校坐在办公桌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忙着自己的事。  寿校长没有回答妇人的话。他拿出一根中华烟斜眯着眼将它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一旁黑猪的父亲以为他要开口,眼角顿时闪出一丝期盼。  “后天开会,冷主任和朱校,你们准备一下。某些老师就别叫了,免得扯我们后腿。”
寿校长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埋头工作的朱校和站着的冷主任,迅速的点了点头。  徐思恒的父亲身子微微一颤,尴尬极了。徐思恒的母亲听了则哭的更凶了。此时屋外的雨也仿佛更杂乱,更凶猛了。  “校长,主任大人,你们让我们找派出所,派出所也没办法,没48小时他们也不理我们!贴寻人启事,我们也不知道在哪贴有用。现在城管你又不是不知道,被抓到我们夫妻俩不是又摊上大麻烦。”徐思恒妈妈走投无路的说着。  “我们这是学校,不是你哭的地方。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寿校长拿着香烟盒朝她指了指说,然后生气的把空盒娴熟的抛进了垃圾桶。  冷主任继续站在一旁抽着烟,地上已经有三根烟头了。  “你们孩子掉了,与我们学校无关。”冷主任顺着寿校长的话,顺水推舟的来了一句。也许是说的太急被烟呛着了,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们都是农村人,我们也不想赖在学校。我们只是想让校长在学校问问同学。他们在一块玩的,应该知道我家孩子在哪?”徐思恒的母亲边哭边说,还作起揖来。  “对对对。”徐思恒的父亲连忙说道。  朱校依然埋头办公。冷主任右手拖着下巴,好似在看一出推理剧。  “要问自己问,我那么多事要做,帮你问?自己事自己办。而且学校正实行军事化管理,你们问也别影响学生的学习生活。”寿校长抽着烟,毫无同情的说着。  “绝八代啊!徐思恒啊!你回家吧,别死外面啦,我们给你急死咯。”徐思恒的母亲躺在地上又是一阵哀嚎。  “别这样鬼哭狼嚎的,你家孩子不尊校规和军事化管理规定私自中午出去吃烧烤并且打架斗殴,你们还委屈了。”冷主任随手拿过一张通报批评恶狠狠的讲。徐思鹏父母听到这话,什么话都噎在了嗓子眼。  支……校长室门打开了。进来了一个撑着伞的时尚中年妇女,她是林鹏的母亲。秋风夹着雨滴随她进来了,马上寿校,朱校和冷主任厌恶的用手遮住脸部挡风。  “你好,你好。林董怎么没来?”冷主任突然发现进来的是林鹏的母亲,他赶忙扔掉手上的半支烟敏捷的去迎接她,顺便热心的替她关上了门。  “他啊?离婚离得了。哎?我说,我中华香烟你们也抽了,孩子的事怎么还没着落。”林鹏的母亲来不及关伞就激动的讲。  “你和林董离婚啦?”埋头办公的朱校猛的抬起头问道。  “干嘛。我来找我孩子的,离婚关你屁事。”林鹏的母亲说着朝朱校使了个白眼。  寿校长立马晴转多云的将烟灭了。冷主任也自讨没趣的甩了甩袖子上的水,然后从林鹏母亲身边坐回了位置。  “这事不好办,你找你的孩子,自己去找。”寿校长摇了摇手平淡的说道。  “你们这些领导能不扯淡,能不踢皮球啊!帮我们在班上问下学生就行,喇叭喊下就行,我老婆都求成那样喽!”徐思恒的父亲再也难掩愤怒之情了。  地上的徐思恒母亲正小声的抽泣。林鹏的母亲将她用力的扶起。屋外的风雨把窗户打的模糊了,走廊上的我已经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但仍努力的躲着瞧。  “关我屁事,他们要走,是我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嗒!”寿校长用力的拍了一下办公桌,猛的一下从真皮椅子上窜起。  徐思恒父母被吓了一跳,就连外面的雨也好像被他这举动吓的一阵阵的来,那校长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屁话,咋不关你事!你们不是搞军事化管理嘛,我们钱是交了的,首先钱交的合不合规定先不论,最起码你们要管住学生。你们校门口的老师钱都白拿的吗?我们公司请保安,公司东西被偷了,他们还要担责呢,学校那拿我们钱的老师就没责任?告诉你们,你不帮我找,我就去教育局举报你们,看看到底你们搞军事化管理是为啥?”林鹏母亲不堪示弱,大声抨击寿校长,接着鄙夷的一笑说:“还有,你们不是为了几个臭钱嘛,他姓林的给多少我也出多少!”  寿校长听了尴尬的站着,五个手指来回不受控制的敲着桌子,闭口不言。冷主任也马上埋头翻起书来,朱校也更认真的办公了。  “哦,额呵呵呵。”寿校长谄媚的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就是啊,现在孩子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们这些人还在这吃烟,推脱责任,你们还有人性啊?我们要去教育局告你们。”徐思恒的父亲又一次愤怒的说着。徐思恒的母亲现在已经浑身瘫软了。  寿校长拿着一包南京烟朝徐思恒父亲走来。  “朋友不要着急嘛。先抽根烟。南京烟,我自己买的。”寿校长哈着腰,乖乖巧巧的递上一根烟。  “我也没散你烟,怎好意思吃你烟。”徐思恒父亲看着校长室里“学校请勿吸烟”的标语,回绝了他的烟。  “还有心思吃烟啊!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林鹏母亲死盯着寿校长的眼睛说道。  寿校长眼睛狡猾的躲闪着。  “朱校,你赶快带他们去广播台。”寿校长转头命令朱校。  朱校站起说道:“好的。”说着就从座位走到门口。  此时我知道需要我的时刻到了。我放下垃圾桶,打开门莽撞的闯了进去。风雨跟着我哗的一下进了校长室,  里面的人被我吓了一跳。  “徐思恒和林鹏去了无锡。”我转身赶忙关上门,不顾眼皮上的雨水迫不及待的说道。  “真的?”朱校向后退了几步,他边掸掉刚刚打上身的雨水边不愿相信的斜视着我问。  “千真万确!”我擦了擦眼上的雨水,斩钉截铁的回答他。这时看清楚室内情况的我发现,寿校长听了我的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和不满。  “以后进来先敲门。”冷主任阴森的对我说道。  “谢谢啊!”林鹏母亲则一阵感谢。  徐思恒母亲此时也恢复了些许精神,一个劲的抓着我的手摆动。  “梁思远真谢谢你了!”徐思恒父亲感激的说着。  “这不是拨开云雾了吗!哈哈。”寿校长紧绷的脸部肌肉也舒展开来。但我觉得他依旧那么恐怖,就像不安好心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既然孩子在无锡,那我们学校就不掺伙了。麻烦你们几个家长去找了,我们学校管理不到位还望各位海涵和体谅。”冷主任嬉皮笑脸,奉承的说。随后寿校拿着三包红南京过来硬要塞给徐思恒父亲,但被徐思恒父亲又一次回绝了。  “吃你的红南京去吧。”林鹏母亲狠狠的甩出这句话,然后和徐思恒父母一起走出了校长办公室。我也跟着他们离开了,没有再看校长室一眼,但我能感觉的到寿校长他们此时此刻怒火中烧的心和那被风吹雨打后的落寞。
  上面的事暂且说到这。今天下午和赵加隽去七里香面馆吃晚饭,我们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老板饮了一大碗酒,接着跟食客们聊着:“如果死鬼学校再这样军事化管理下去,我们不出两天就准备歇业了。你们这几位老食客这几天承蒙你们照顾生意,等我们歇业了,还得幸苦你们去别地吃。我还有老婆孩子养活呢,可我都顾不上自己啦。这陈中校长真不是东西。吊生意都给他自家人做了,一点不给我们留活路。”他沮丧而又无奈的说着,市井小民也只能这样抒发心中的压抑了。我和家隽在老板的满口酒气中出了面馆,站在馆子外四下看看,发现那“烤可烤乐”已经搬走了,并且以往灯火阑珊的小商业街此时仅有两三家点着节能灯。再瞧瞧学校那些成桶运出的学生没吃掉的食物,如果换作我是七里香的老板看到这场景,我也会喝酒消愁吐真言的。  今天一天全班的人也都在偷偷抱怨食堂的饭菜难吃,按大国的说法:“除了校会那天的饭菜,其他时候的都不是人吃的。”现在想想七里香老板的酒后愁言,我也觉得校园食堂的饭菜难吃未尝不是好事,最起码这会让学生产生不满。有不满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同学们也许因此就会团结起来,闹起来,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改变现在这不好的状况。而指望领导由上而下的改革,寄希望于那些老顽固简直不亚于痴人说梦。但同学们有没有勇气闹,有没有信心闹赢呢?
  石寂滩二十  昨夜,流浪狗在外面叫喊了一夜。喊的我一夜没睡好,心一直揪着。我不知道徐思恒和林鹏是否在外面,也像流浪狗一样,夜夜无助的哀嚎。  已经又过去了两天,徐思恒和林鹏的父母依然没在无锡找到他们,而我也在为他们担心。  学校因为“刘勇事件”,军事化管理也更严了,同学们好似也都愿被压迫了,再没人干有悖学校规定的事,无论规定是无人性还是有人性的。关于学校食堂饭菜难吃,却到如今也没学生闹不平。其实这也在我意料之中,高三补课时老猴子就曾经这样调侃过我们,他说:“你们别看每次快高考全国各地都会死学生,但无论如何我们学校发生不了这事。因为我们不仅没骨气,而且农村人更能忍。”  今天上午早操时间,刘勇父母带着刘勇来校了,最后刘勇留了下来,他父母离开了。说好的七天校外观察呢?怎么四天不到就释放了。用小林的话:“学校领导是通情达理的。”其实对这话我也只能说:“但愿如此。”  早上我骑着老凤凰,闻着桂花的香味赶往学校。路边的茶梅和月季开的正旺,树麻雀在叽叽喳喳的乱叫,在这悲凉的秋季,它们一点也不懂得学生的繁忙与愁苦。  来到学校,已经接近迟到了。我锁好车,飞快的朝班级奔去。一不留神,我撞到了一位女同学。  “不长眼啊。”我心情本就着急,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说。  “你跑的,我走在前面,你才没长眼!”对方女同学也没好气的对我说。  我可没工夫搭理她,我也不想回到解放前,于是听她说完便继续跑走了。  “帅大炮。”对方突然这样叫我。  我一听这我独有的外号,就知道喊的那人必须是徐小北。  “对不起,要迟到了。迟到罚钱呢。对不起。”我不好意思的回头诚恳的道歉。  “没事,你走吧。这事以后再算。”她斜着身子,侧对着我笑着讲。  我听后就安心的继续往班级跑去。校园里有走读生怕迟到的,也一个个跑了起来,同学们各个跟被狗撵了一样。这交钱了,还担惊受怕的和受管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们学生和牢犯了。  来到班级,班级已经来齐了人了。在位置上坐定,此时东方也渐渐的亮了。一轮满圆的大红火球渐渐升起。它慢慢的,静静的爬上来,接着越来越快,它的内里正燃烧着熊熊烈火。这一切就像一个刚睡醒的学生,惺忪着眼却要早早起床去学校学习,学习那繁杂的,呆板的,不知道高考考不考的知识。他心中充满不快和不满,却只能把它们深深的埋在心中,他无处发泄自己的这些埋在心底的烦恼,或者根本不被允许,因为校规的严厉,军事化管理的变态。但他的烦恼,人人都能察觉到,他的烦恼也会影响别人。这就像太阳,太阳也只能将烈焰燃烧在自己的身体里,射出来的只能是影响他人的热与光。  早自习上。  “听说今天生物课去实验室。”小林偷偷的说道,就怕被冷伟大和江天有逮着。  “不可能,她每次都说做实验,最后都没做。”大国也悄悄的,装作看著书回他。  “也对,这些生物理论你会背,会套用就行了,应试教育才不会要求你去实践它呢。”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着。  “你们这话一说,真浇的我个透心凉。”小林说着,背地里又来了个颤抖。  “王安国你们那边别叽叽咕咕的了,学习下降就是你们这样浪掉的。”江天有厉声呵斥我们。  “狗耳朵真灵。”大国郁闷的说着。  班里刚说完,老班就风尘仆仆的赶进了班。他仿佛碰了一鼻子灰的站在那,双手摊开教师笔记匆匆的读到:“军事化管理从今天起取消。”此话一出,江天有,于婵娟,冷伟大都傻在了那,而剩下的我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关于费用学校下午会退给你们,你们中自习听班委通知去我办公室领。这军事化管理的事你们不要和外人说了,谁说就不是陈中人。”他聚精会神但是结结巴巴的读着。同学们听完再一次心花怒放了,压抑后的释放如火山喷发一样激烈。  “再过几天高三就期中考试了,在这个时刻军事化管理撤了,要求可不会降低。除了作息时间变为往常,那些住宿的原走读生今晚可以回家外,其他本质要求大家还是不能降低。”老师读的头都大了。此时别的班也是欢呼声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在校园里拍打着空气,校园一片解放后的欢乐氛围。  “为了不让撤销军事化管理影响我们的高三学习以及即将到来的高考,我决定实行以下措施。1:江天有和于婵娟男女分管取消。2:孙文文纪律委员撤去,由江天有担任。3设立纪律委员协助二人组,人员由严新,朱令担任。我相信这些管纪律的同学,都拥有猫头鹰的眼睛,狗的鼻子,夜猫的活力,猴子的精力,蜗牛的耐力。我希望在你们的管理之下,班级将和军事化管理时无异。”老班老谋生算的说道。孙文文听到这个消息并未吃惊,以往也看的出来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生。朱令和严新倒是很吃惊,当然从他们表情中可以看的出荣幸。而江天有则是表露出君权神授的架子,貌似很觉骄傲。但我也发现了他们三人的奇特之处,就是要么像江天有这样是老班的心腹,要么就是朱令,严新这样的学习困难户。最后老班让我们收起笑容,安心学习,他把新的纪律班子带去了办公室。他们离开后,我们偷偷的给这些人起了外号,叫:纳粹江,纳粹严,纳粹朱……  “如果你说话,违纪,违规被我们抓到了,那你就准备被调到差班吧。次数多了,直接叫家长。叫家长多了,你就直接回家。男的干泥瓦匠,女的做玩具娃娃。”  纪律工作者们回来后,严厉的说了上面一段话。接着他们把墙上刚贴上去短短几天的《军事化管理》撕干净了。就这样随着仪征高级中学的军事化管理被撕下,那开展了七天不到的“大工程”就这样倒台了。这军事化管理劳累了老师摧残了学生不说,就连校外的餐馆书店都因此遭了灾,此制度一除真是大块人心。  好不容易兴奋到了早自习下,大家终于可以下位置舒展兴奋中的筋骨了。可纪律委员纳粹朱说:“老班说了,以后下课大家不要乱走动。如果谁在班里乱说话,大声讲话,乱走动就去老班办公室学习。”  大家听到这话都十分不乐意的坐了下来,原本要庆祝一番的只有对书弹琴的法了。  “其实选这个纪律委员真没意思。倒是有点拉帮结派的嫌疑,不利于班级和睦。”大国口气唏嘘的说着。  “就是,你说我们班军事化管理前纪律就很好了,如今取消了军事化管理怎搞出个这三纳粹玩意。现在弄个这制度,不是暗地实行军事化管理吗?”小林的同桌板着个脸说道。  “也是为了我们学习啊!”小林调过头说道。  “唉,忍着吧。”大国叹着气道。  刚说完,纳粹严朝我们走来。大家都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整个下课,就你们这话最多。”纳粹江到我身边说。  我们都不想与他说话,因为他今天感冒的嗓门太娘们了。  “军事化管理都取消了,还这样干嘛!再说下课就是说话的。下课不说话,难道嘴巴被门夹了?”蔡李雨在班级的另一头娇声娇气的说道。说完班级里就是一阵哄笑。  “别笑了。STOP!”纳粹严,朱这些协管们起立维持秩序。可大家依然大笑不止,这压抑后的班级控制不了开心了。  “难得的笑点,快浑水摸鱼笑两声。”小林说着,像久旱逢甘霖的秧苗一样。  “谁再笑,我就记名字了。”纳粹严怒发冲冠的喊着。  听到记名字,大家都赶忙闭上了大嘴。班级安静了,纳粹们也都坐下,纳粹江也“气宇轩昂”的上了位置。就在此时沈大美女嬉笑的进了班,见安静的班级也未收敛。而纳粹严也只是温柔的提醒了她一下。  “怎么不记沈的名字?最起码,批评她两句。”我愤愤不平的低声问大国。  “沈可是班里第一大美人,纳粹们巴不得亲亲她呢,哪有批评她的勇气啊。”大国把它写在纸上传给了我。  “梁思远,记名字一次。”纳粹江朝我大喊到,一点不给我留情面。  小林和大国都被惊的颤抖了。  “我说什么了!”我站起来大声质问纳粹江。  “你说话了。”纳粹江与我针锋相对的说道。  “我说什么了?我们就三米远,我说话你肯定听见了。”我继续问道。  “我看见你嘴动了。”他这样回答我。  “那就是你没听到我说什么了。那就是说我声音不大。如果这样你就要记我名字,那以后下课大家连嘴都不要动了。”我有理有据的说着。  纳粹江被气的脸通红,只晓得站在那。  “全班人下课都不看我,你为啥盯着我看。你搞基啊!”我接着对他说。  此时我是全身热血沸腾。如果这次我不跟他理论清楚,以后我就搞不清到底该怎样,在班级里与别人交流了,恐怕大家也会搞不清。  大家听了我的话,也都叫起好来。  纳粹江尴尬的站着,那娘娘腔的声线再也没敢出来。  “梁思远你别嚣张,老班说了,你是重点对象。”纳粹严起来帮他主子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他说完这句话,全班都将目光投向了我。此时我全身燥热,杀他的心都有了。  我站着,盯着纳粹们。一旁的纳粹江已经将我的名字记下了。大国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服软。可我却一动不动的站着,直直的。
  “我在班上很调皮吗?凭啥我是重点对象?”我不服气的问道。  “就是,我是他同桌,我都没觉得他调皮。”大国帮我说起话来。  “老班说你调皮,你就调皮。”纳粹朱也加入进来,他无理的说道。  我无语的站着,如同一个吃了黄连的哑巴,满脸苦色,却不知如何辩解。我这样站着,直到上课铃响才坐下。  第一节课是生物课,被大国说中了,“她每天都说做实验,但就是没做过。”  我想:“老师如果真为我们好,她就应该多带我们去做实验,而不是整天学习书本上的知识。实验室就在那,器材完备。”  中午回家,一路上少了徐思恒的陪伴,虽然已有好几天,但依旧不适应。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马路两旁的花草已经不是暑假的艳红翠绿,渐渐的都凋谢枯黄了。只是那樟树依旧茂盛翠绿,给人些许安慰。  当我和徐思恒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整天在一起摸爬滚打。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赵加隽,大国,小林。在那个时候的某个时刻,我发现了小仟的不同之处。也是那个时候的某一秒,我们发现了石寂滩。在那时,我们会逃掉音乐课,一起去和低年级同学斗小球。在那时,我们会逃掉星期五的最后一节体育课,提前放假回家打小霸王。在那时,我们在放假的夜晚,会偷偷跑出来,去敲小仟的窗户。在那时,我们会和小仟一起放学后去潮湿的农田里掏龙虾。  路,直直的,一望无际。骑着老凤凰在上面行着,从不担心会走到尽头,记忆也总是随着到家而消逝。风,不大,缓缓的吹着。偶尔有骑车的或开车的从身边擦过,此时风才会突然大些。刘海被风轻轻扬起,接着缓缓的落下,遮住眼眸。阳光柔柔的透过发隙,停留在眼角。它会带给我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或者甜甜的回忆。如小溪绕过山石。小溪从没有猛烈撞击过山石,它只是默默的绕着山石前行,山石就这样慢慢的被磨平了棱角。那一束流进我眼角的阳光就像那小溪,我就如同那山石。阳光总是环绕着我,慢慢的将我井喷出的回忆消散在空气中。此时上午的不快通通都消失了。  下午有一节老班课。整节课我都没有发言权,曾经我总会被叫起回答一个问题的。而王卉和生物课代表真是很受重视,老是被老班问问题,回答错了还可以改。这让班上那些动不动就因回答错误而被罚抄的人愤愤不平起来。  “难道我得罪了老班。”我在心里自问。我回忆着早自习纳粹们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你难道得罪老班了?”大国下课也这样问我。  “没有啊。就算我得罪他,他也不会因此在学习上轻视我啊。他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我一脸疑惑的,皱着眉头的回答他。  “有可能。人心隔肚皮。”大国说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听完他的话,我直感觉后脊发凉。  晚自习的自习课,我哪有心思学习。今天上午的一切太奇怪了,军事化管理结束了,我的厄运却开始了。我偷偷的观察着纳粹们,结果我发现,纳粹严30分钟看了我14眼,平均每两分钟看我一眼。  “你干嘛?”我竟有勇气走到他面前问他。  “上位置。”他这样回答我。  “你干嘛?”我提高了点嗓门继续问他。  “上位置!”他也提高了嗓门回答。  “我问你,半节课了,你看了我14眼,平均每两分钟一眼。你干嘛!”说着,我不适的扭了一下腰。  “快上位置,我记名子了。”纳粹江站起对我说道。  “凭什么?”我不得不又转头问江天有,我已经准备好了纳粹们的夹攻。  “班级日志在我手上。”纳粹江说着不自觉的抖了抖大腿。  “特殊人特殊对待。”纳粹朱突然也大声说道。  这一声像晴空中的霹雳,我被批的手足无措。大国过来把我拉回了位置,可纳粹江已经把我的名字又一次记在了班级日志上。  “你跟他们计较什么,现在班级里谁还想和纳粹们说话了。”大国给我递了一张字条,上面写到。  我懊恼的坐在那,眼睛不停的转着,纳闷极了。   11:10分,晚自习下了。这时老班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我和老班。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书,而在他面前却放着一本包装精致的书——《人际关系原理一百则》。  他悠闲的品了口茶说道:“今天怎么被记两个名字?”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我这样想着。  “不知道。”我这样回答他。  “不知道?站着,站到知道为止。”他说完,拿起那本精致的书读了起来。  校外的路灯已经灭了, 夜也已经黑透了。疲劳加上心里的委屈使我越发倔强。过了十几分钟,老班依然看书看的津津有味。  “书,很好看啊。”我说道。  “嗯?对。这人际关系就像财运。你不理它,它不理你。”老班说着拍了拍书坚硬的封面。  又过了几分钟,我依然直直的站着。老班轻轻阖上了书,我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  “按规矩办,明天你家长来一下。他们不来,你也别来了。”老班对我说道。  他说完,我感觉地动山摇了。  “好,你走吧。”最后他简洁的说。  我魂不守舍的走出办公室,就差东倒西歪了。我没有央求他收回惩罚,因为我不愿接受妥协,而且我也并未有错的地方。此时我走在全校最高的走廊上,如今已经没了当初“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夜空黑黑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远方除了星点的汽车灯以外,已经一片墨色。自己仿佛沉没于黑色的大海,远方星点的灯光如同海上落难的渔船。  走出学校,取出老凤凰,摸着它冰凉的钢铁车身,劳累的同时居然怀念起了军事化管理的日子。  “帅大炮。”黑色的前方隐约传来一个声音。  “又是你?”我疲倦的问到。  “对呀。”徐小北她跑到我面前说道。  “干嘛?”我问她,说完就来了个哈欠。  “你白天撞到我了。”她压低声音羞涩的说道,让我感觉很是压抑。  “嗯。”我回答他。  “还有你那天,军事化管理的第一天,你说买给我的礼物呢?”她接着谈到,那双眼在黑夜中直勾勾的看着我。  “啊?”我刚被老班恐吓,好多事已经记不清了。  “就是军事化管理的第一天下午,你没回去,然后我们在瑞星……”她细心的指点我。  “哦哦哦,那个礼物啊!”我一下被点醒了,接着拍拍脑袋说:“刚被老班找了,神志不清了。”  “没事吧?”她突然靠近我却又不敢触碰我,而是关心的问。  “没事。你那礼物,现在连军事化管理都结束了,礼物你如果真的要,那……”我结结巴巴的回她。  “那算了,等你想买给我再说。强迫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是不礼貌的。”她打断我的话,语气颇为失望。  我傻笑着点点头,一脸愧疚。  “那你送我回家吧。我等你这么长时间了,都11:30了,听说马上又要下雨,上一次雨夜我可是送你一程的。”她激动的说着,眨眼她已经来到了我的后座。  我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什么?送你回家。”我不解的问她。因为今天的烂运气,语气中也带了些不愉快。  “嗯,你礼物又没买,早上还撞了我。”她小心的说着。黑夜中我能感到这时她那期盼的眼神。  我没有回答,一小会后。  “上吧。”我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她站在那里,车子经过,路灯一照,她的身子是那么曼妙。  “嗯……我其实是在等人,你走吧,我自己回去。”她说的是那么不自然,手不请愿的拨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马尾。  “哦。”说完我骑上车走了。  “路上小心。”她在黑夜中给我传来问候,在寒冷的一天将结束之际,这问候让我很温暖。  可如今我哪有心思听你这无聊的问候。我现在只想好好睡觉,在梦中见一面小仟,阿磊和徐思恒,在梦中和他们一起去一次石寂滩。今天的一切太奇怪了。军事化管理取消,班级却比以前更严了,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而且明天我居然要喊家长,但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渐渐的雨也落下,心里乱的就像雨被风刮的交织在一起。在这黑夜中我也压抑极了,天黑的仿佛它就在我的头顶,贴着头皮被我撑着。直直的,一望无际的路也不见了,可又仿佛到处都是路的尽头。  发,飘乱在夜里。衣,打湿在雨中。这一切没有人看见,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和那晚冷雨夜与陈基磊,徐思恒,林鹏离别一样,没人知道,所有的伤痛压抑只我一个人扛。  此时我比那昨夜的流浪狗还要落魄,还要可怜。  “黑猪你在外面,有我现在过的好吗?呵呵……”我自问着。  (@罗永浩 文中老师和你的小学老师有得一拼呢!)
  石寂滩二十一  老柳树像一个老秃头,悲凉从它的每个细胞中被挤出来,和那偷跑出来的生机勃勃的气息一起在我眼前打转。枯瘦的身躯,满是皱纹的枝干,没有绿叶的柳条。它只是孤独的在秋风中矗立着,今天它又一次被秋雨无情的冲刷了。  “不愧是我多年的同窗,连落魄也要一起。”我轻声的跟老柳树说话,接着无奈的笑了。  爸爸已经出去收煤气了,妈妈还在床上睡觉。一切跟往常一样的发生着,好像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我很害怕,很不想打破这片宁静。  来到妈妈的床前,她正安详的睡觉,好似正做着美梦。我不忍心吵醒她,也不敢想,如果她知道老师叫她去学校,这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  “我犯什么错了,我为啥要喊家长?要喊他自己打电话。”我这样想着,咬了咬牙熬着口气走出了房间,边走边在心里诅咒迫害我的老班。  来到班级,此时我却害怕紧张极了。我暗自祈祷:老班你今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早自习,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因为纳粹们依然盯着我不放。也幸运今天上午没有老班课,而我也没遇见他。我没有去他办公室向他说明我的情况,而是做起了掩耳盗铃一类的人。中午回家时秋雨停了,这几天断断续续的雨就和我这境遇一样多变。结束了上午的提心调胆,闻着秋雨后洁净的空气,心情马上轻松了许多。在路上,我遇到了赵加隽,我们说了一些话。可这些话让我刚刚舒展的眉头重新紧锁了。  “啊大炮。”他先在我后面喊我。  我掉过头看着他,秋雨停后的世界里他也清新了许多,有那短发陪衬简直又精神极了。他像我们刚见面时那样笑着,那笑容有些强求,但又有种不熟悉的真实。  “你今天好帅。”他笑着对我说。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我说难得见你笑,今天你一笑还这么难看。”我打量了他一下说道。  他继续嘿嘿的傻笑着,渐渐的我产生了疑问——今天他中奖了吗?  “干嘛?不仅受表扬,还拿钱了!”我接着又问。  “难到就只有这能让我开心?”他问我,接着又收起笑容说:“黑猪去无锡了?”  “怎么,你也想去无锡。”我用沧桑的语气回他。  “我早就知道他会出事,军事化管理的那个火坑不是他能闯的。他也真傻,如今他出去,没学历又没关系,可能又要吃亏了。”他叹息的说着  “有富二代林鹏,我们不必太担心。”我安慰他后,也是自我安慰后接着责怪他:“那他要离家出走时,你怎么不去劝他,现在尽说些没用的。”  听我说完,他眼神黯淡了的叹息道:“他也真不知珍惜眼前的东西,你瞧他父母找他时的那紧张和焦急样。他倒好,去无锡追求那一时脑热而想到的东西了。”  我冲他呵呵两声,他突然眼前一亮的问我:“那他追的杨潞呢?徐思恒怎么不追她了?”  我此时也是恍然大悟的拍大腿道:“对呀。不过我也没问他,他走时也没提啊!”  我们说着话,不一会来到了车棚。我们拿好了各自的车。  “怎么,跟我走一路呀,帅哥?”我挑逗他道。  “不了,我家往西,你家往东的。”他说话时,不知怎么声音越说越没气力了。  “对,那祝你学习进步哦,嘿嘿。以后多多happy,笑笑更健康。”说完,我骑车走了,而家隽他却好像还站在原地。  我停下车,掉头对他说道:“还愣着干嘛?等小菇凉呀!”  他低着头没有理我,样子似心事重重起来。  “有事吗?”我有种不好的感觉,锁起眉头问。  他骑着车到我身边,意味深长的说:“走,我陪你走一段路。”  “不必吧,还是不耽误你回家煮饭了。”我心感奇异的讲。  “我电动车快,哪像你的破凤凰那么慢。”他解释道。  “不是说了嘛,我的吉祥物不能乱评价。”我假装生气的说着。  说完,我们又都会心的笑了。我搭在他的左肩上,借他电动车的动力前行,就像当初我和思恒一样。  “你能给我说说石寂滩吗?”他骑着突然要求道。  “现在吗?”我诧异的问他。  “你今天是一定要说的,以前你老是骗我,没一次带我去石寂滩。”他装作义愤填膺的回我。  “有些美好是说不清的,我可没家隽那吹牛本领。还是我们哪天去的时候,你自己感受。”我对他说道。这一秒,他眼角却流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我要离开陈集了。中午就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顿了顿忧伤的说道。  我听后一愣接着不禁颤抖了一下,差点还松开了手。我匪夷所思的问:“开玩笑,你除了陈集还能去哪?”  “真的。”他希望我相信他的话所以一本正经的说着,那表情也是如此的焦急。  渐渐的到我家了,可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陈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爸爸让我去泰州。他们在那安了家,那里他们可以照料我。”他深情的望着我说道,希望我能理解他的选择。  “没亲人,可有我们啊。黑猪,我,学校的伙伴同学。”我心慌意乱的说着。这时我也马上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家隽的父母死活不让家隽住校。  “我们没有选择的,人生就是这样的。你和小纤不就是如此吗?而且我已经做了快十年的留守人口了,爷爷已经去世了,我渴望父爱母爱。”他说着,那眉头皱成了八字。  “啊!不对的,你说的不对的。你看黑猪不是违抗常理,去无锡了嘛。还有……”我语无伦次的说着,却怎么也没直接挽留他的勇气。他几年没和他父母生活了,如今他们一家要团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挽留他。  “兄弟,啊打炮。再见,以后QQ常联系。”他纠结的说完然后就强忍情绪的骑车调头走了,车把晃晃悠悠的转过去流露出他内心的不舍和无奈。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刹,分明他的眼眶湿润了。  “再见,兄弟大个银。嗯……以后车子后面再也别放那么多书了。”我控制着呼气这样说着,因为倘若不控制它我怕我会流出眼泪。他要去泰州是与幸福会和,对他一家来说那可是圆满温馨的。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坚强的笑而不是像个娘们一样无赖的挽留。可此时我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和想什么,大脑里的一切要么是空白要么是乱如麻。
  “如果哪天黑猪回来了,就告诉他我去泰州了。等我去那会想办法把地址发给你们的,高考过后我会回来的。”他放慢车速转过那半张,无奈而又坚毅的脸,他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极力阻止不舍的泪水涌出眼眶。大个银说完飞快的骑车走了,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我知道他此刻的心肯定是酸的,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希望分离了我们还要互相大哭一场,所以他要不回头的离别。
  我不知道,离开最疼我的爷爷,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离开养我育我十几年的故土,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拥抱几年没见的父母,这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这一切不快乐,但也不会痛苦的。这感受恰好在这两种感觉之间,只会残忍无情的折磨人。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向赵加隽的背影挥手,道一句:“一路走好,我五年的好兄弟。”
  来到家,父母和我照常的围着桌子吃饭,此时我满脑子都是刚和赵加隽分离的场景。坐下后我发现父母他们吃的并不开心,我也感到了空气中的不同寻常。
  “老师今天打电话给我了。”爸爸首先开口了。
  “老师让你回来通知我们去,你为什么不说!”妈妈十分生气的说,碗筷也“啪”的放下了。
  “忘记了。”我只有这样回答。
  “饭怎么知道回来吃!钱怎么没忘记要!”妈妈瞪大了眼睛,越发生气的说着。
“小大鹏,我告诉你,如果再听到老师说你在班上调皮,以后老师再因为你犯纪律,而打电话给我们,我就把你擂死的。”爸爸也愤怒的拿筷尖指着我说。
  “老师早上又没去上课,你们去也没用。”我不安的辩解。
  “再说谎咂!老师告诉我们他在学校的。”妈妈居然认为我说谎了。
  “骗你干嘛!你去问啊。”听了她的话我也有了脾气。
  “你在强咂,你再强强看,你肉都是我的,我把你砸死的。”爸爸说的咬牙切齿,唰的一下扔了手中的筷子。
  “人跟他说好话,在学校别调皮,别让老师着急,好好学习,他非不听。”妈妈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没调皮,你可以去问同学。”我反驳她。
  “没调皮,老师就找我们啦。老师神经病啊!”爸爸说的臊臊的。
  “我……”我才欲说话,爸爸上来就要打我。我只得闭嘴闪躲。
  我小想了会丢下饭碗,跑到家门口,朝着家里喊道:“老师让学生盯着我,像盯犯人一样。这他咋不说!”
  “绝八代,老师这是重视你。你个丧命祸,你太不晓得好歹了。”妈妈居然在厨房又破口大骂起来。
  我听完她的话,满脸不悦的骑上车走了。
  “你走咂!有本事晚上别回来。”爸爸跑到门口大声叫道。
  “什么情况?说出鬼咯!”我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阴火。
  来到班级,班级还没有几个人呢。“老班上午来了吗?”我问他们其中一个。
  “没有吧。反正我没看见。”他说道。
  “我也没有。他上午就没来吧。”其他同学也都补充道。
  “狗屁老班。”我这样想着。我感觉我的体内聚集了,前所未有的怒气和怨气。
“下午不上了!”我不受控制的自语,然后快步走出了班级。
  在学校操场上散步,心情复杂极了,如同爬山虎在我身上蔓延。
  “狗屁老师。真混帐,我得罪你哪了,你要陷害我。”我想着感觉头顶都冒了青烟。
不知怎么,秋雨才停了没有半天,这塑胶操场竟然干了,可是这乒乓球桌还是湿的。可怜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经历一场大雨,有的人会立刻擦干身体,而有的人却情愿被淋湿。我就是那种情愿被雨淋湿的人。此时悲愤充斥了我的内心,我渴望大雨的狂淋。可是此时他却停了,真是不通人性。
  据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受了伤喜欢独自淋雨,一种受了伤喜欢听着音乐淋浴。前者浪漫但少不了多愁善感,后者谨慎但少不了想的开。陈基磊曾说我是多愁善感,就像紫色的薰衣草。可是我觉得我是伤时喜淋雨,忧困喜淋浴的,而小仟才是真正浪漫而又多愁善感的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海狮却可以将一个东西记在心里十年。有时我想,如果我们和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这该有多好。可是偏偏我们比海狮记忆力还好。曾经我和小仟牵过几次手或者去过几次石寂滩,现在这一切回忆起来,还是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有时候人的记忆力好真不是好事,我相信如果那一切我们都忘记了,如今我们肯定不会活的这么累,如今我们的生活也必定会简单些。如果这样,我们会很快乐。可是正如小仟曾经说的:多愁善感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谁说寂寞孤独就一定悲伤!
  “伯牙绝琴”,俞伯牙绝琴是悲伤的,但这也使他得到了一丝欣慰。知己钟子期已死,俞伯牙绝琴,从此就没人可以像子期一样听他弹琴了。子期是他最知心的琴友,自己的爱琴能随他而去,难道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吗?伯牙绝爱琴,失知心,他以后会多寂寞啊!可是他还是为知心绝了琴。小仟在石寂滩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回忆不就是世上最美的东西吗?”俞伯牙与其天天因睹物思人而忧伤,不如绝琴后,默默的回忆以往和钟子期一起弹琴的时光,此时虽然寂寞感伤,但心中的心中是甜蜜的。
  这样,久而久之,这种人就喜欢上了在寂寞中独自回忆,甚至去寻找寂寞,制造寂寞。我和小仟就是这种人,但我们却是这种人中的不同种人。她在寂寞的回忆中,喜欢上了我们的过去。我在寂寞的回忆中,憧憬上了我所期待的我们的未来。最终她属于过去,而我却属于未来,石寂滩就负责连接着她的过去与我的未来。
  如今不管我们如何怀念过去,夕阳也不会停止下到山的另一边。小仟已经去了淮安,徐思恒去了无锡,陈基磊去了南通,赵加隽去了泰州,这一切也同样已经发生不可扭转不能忘记了。
  “小纤,徐思恒,陈基磊,赵加隽。”我嘴里默默念叨。
  许仙失去妻子白素贞就已经够悲惨了,如今连挚友小青,同门师兄毛小袁也要离开他。这许仙该有多落魄啊!该有多悲催啊!
  陈基磊应该是我最常见到的人,因为他就住在我家对面。可事实却是,我与他见面最少。他是我分享童年最多的人,如今他却人在南通,我们分隔两地。中秋好不容易,我们可以见上面了,可却因为他没学历的身份,被妈妈挡在了门外。这世事真现实,总使人唏嘘。
  徐思恒跟我从初中就是好朋友,这种状况到如今也没改变。如今他去了无锡,可他几天前还在陈集。如今我们也已经天各一边,可几天前我们还一起上下学呢。我现在还记得他笑我的那句话:“如果你在好班,我就把我吃了!”这世事真善变,总让人不知所措。
  赵加隽今天中午还和我一起回家,可今天中午以后,我就将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与我高中结为挚友,是相见恨晚。至今我还记得,在石寂滩,他曾经说过:“我是留守人口,尝足了缺少父母的生活。我明白那种感受,所以我以后说什么也不会,让别人尝受那种离别的感觉。”可如今他却食言了,他让我尝受到了那种他离开后的感觉。这世事真无情,总让人悲欢离合,水调歌头。
  我一遍遍的回忆过去,不知道自己绕着足球场转悠了几圈,只是不管怎么转自己都不会累。秋雨夹杂着秋风又开始隙隙疏疏的飘了,它们打在美人蕉和桂花上,破坏美景好是可憎。  我仰望天空,享受秋雨的安慰,这冰冷,确实是很有效的。
  “孤独患者啊!”突然对面走来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勇。
  “怎么一个人在转悠。啊?孤独患者。”他手上拿着个扫帚说道,说话时神秘的一笑。
“你不也一样?”我无聊的回答他。
  “我虽然也一个人,但我们不一样。你有心思,而我没有。”他说着高兴的将扫帚往空中一扔,然后接住,溅起的雨珠散出美妙的对称圆弧图案。
  “骗人,你没有?谁不知道你被学校开除了。而且下雨还用打扫?八成老师坑你的。”我说着也阴阴一笑。
  “哎,别笑。人是喜欢钱的动物。只要我有钱,什么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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