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一笑的小段子:老爸啊,我就蹭个空调有错吗

马凯起床很早,天刚拂晓,他身着一身运动服,大步流星地来到公司大门口,巨人般地站在那棵枝叶茂盛、如撑天巨伞般的枫树下,气宇轩昂,一身阳刚。
阵阵清风徐来,他好不惬意,兴致地伸伸背、弯弯腰、踢踢腿……做他喜爱的那套健身运动操。这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每天都少不了,早晚各一次。
约莫半个钟头,他把全套运动操做完,又两掌平胸,上下运动,吐故纳新,吮吸着新鲜空气,一切完毕,才转身不紧不慢地回到宿舍,洗脸、刷牙、更衣……
“叮铃铃——”这时,公司职工食堂早餐铃响了。他忙完了饭前琐事,从墙上取下装餐具的白色布袋,转身出门,随人流向职工食堂方向走去。
职工们纷纷扰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一个个穿着时髦,五颜六色,奇装异服。一个个春风满面,活力四射,一路上挤眉弄眼、谈笑风生、你追我逐。
“马凯,马凯!”马凯没走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花腔女高音,声音熟悉、悦耳,很有磁性。他稍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正是他的女友王禹欢。
“马凯,周董事长叫你等会儿到去他那儿一趟,说有很要紧的事跟你商量。”王禹欢说话间,已经大步流星赶了上来,几乎与马凯并肩同行。
“什么,周董事长叫我去他办公室?”马凯的脸稍微侧了一下,朝王禹欢瞥了一眼,脸上略显一点惊奇,但很快便消失了,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王禹欢说:“可能事儿真的很重要吧,看上去,周董事长还蛮认真的,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小事。”说这句话时,她比刚才显得认真,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马凯。
“是吗,还是大事?……”马凯若有所思,嘴里在回答,脑海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前不久的一天傍晚,周董事长约他一起外出散步,二人来到长江边,一路上,二人边走边谈,话很投机,无话不说。话到最后,周董事长向马凯透露出一个信息,说:“马凯,我酝酿了很久,现实的条件基本成熟,该去做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凯来旺达公司一年多了,周董事长一直在关注他,观察他的一言一行,经常主动跟接触,跟他搭讪、聊天,谈人生、论商品市场,摸他的底细。一来二去,周董事长对他了解已八九不离十,开始信任他了,希望尽快委以重任。
来旺达后,马凯仿佛耳目一新,对这里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周董事长跟过去的王大福绝对不一样。这个周董事长是个大知识分子,个人素质、处事作风,尤其是知识层面,二人都大相径庭、天壤之别。王大福呢?他人虽然不错,但他纯粹是个商人,说通俗一点,他就是个暴发户。
马凯刚来公司时,周董事长曾直言不讳地告诉说:“马凯先生,你来旺达正好,我是个读书人,你是当过兵的人,我俩一文一武,往后的事,文的我来,武的你上。我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合作,没有咱过不去的坎、办不成的事。你说,对不?”
王禹欢也常说,马凯,周董事长跟我哥哥不一样,人家是喝过洋墨水的大知识分子,什么都有懂,什么都会。我哥哥呢,是什么?泥巴腿子一个,纯粹的打工仔一个,原本就是地地道道就是个农民、乡下手艺人。
周董事长姓周,单名独字“鹏”,这一年,他四十有三。他说他十九年毕业于北方某知名大学电力专业,在德国留学三年,获工学博士学位。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玻璃片简直就跟罐头瓶底差不了多少,一层又一层,圈圈叠圈圈。
马凯暗自庆幸,他又遇上个好人、能人,还是个大知识分子。这一年来,他万事皆顺,精神出奇地好,身上有使不完的劲,人也长胖了不少,跟王禹欢之间关系发展迅速。
“欢欢,我吃完早饭就去,周董事长要商量的事,八九不离十,我应该知道点儿。”
“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对我也保密?”
“这事还真得保密,不过嘛,今天下午有可能告诉你的。”
王禹欢看来心情不错,眼皮儿一挑,妩媚一笑,一阵风儿刮来,脖子的上红纱巾飘了起来,贴到了她的白里透红的脸庞上,她抬手轻轻捋了过去,喜出望外,高兴地说:“凯子,我等你的好消息,晚上不见不散。”
马凯一脸幸福,微笑着点点头,说:“好的,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
王禹欢来旺达时间不短,当财务经理也有些时间了,公司财务上的大小事儿,收入、支出、银行存款、现金留存,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即使董事会的决定,董事长表态,没有她签上“王禹欢”三个字,谁也甭想动用一分,公司上上下下都是这么说,还说得有模有样,说她在旺达能一手遮天、一言九鼎。
前年,她离开哥哥的珍珍服装公司是不得已,来到这里后,蹩足了一股劲,想做出点成绩给童珍那个女人看看。童珍那个女人就是个扫帚星,可怜的哥哥,把命丢在了她的手上,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被这个妖女人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直到如今,王禹欢偶尔想起这件事,心里仍添堵,气不知从何处出。
是旺达给了她希望,她仿佛自己从粥锅里跳进肉锅里,一切感觉那么美好,工作上得心应手,同伴相处融洽,董事长对她高看一眼,十分器重,最重要的是,个人爱情的基础更牢固了,如愿地让把马凯拉到了她的身边。
王禹欢表面看上去,浪漫、任性,实际上,他很传统,是个志诚情重的女孩子。当初,她跟徐有志恋爱时,总希望徐有志能像马凯,做个像样儿的男子汉,敢于担当,做人大度点,性格豁达一点。可是,徐有志一样也没做到,反而变本加厉,没有办法,她只好跟他“拜拜”。作为朋友,分手时,她还给他去了一封信,说了许多心里话,嘱咐他今后吃一堑长一智,活得像个人样儿,不要枉费自己的人生。
没想到,这次徐有志却意外显出风度来,回了信不说,还说了许多歉意的话,并对自己的过失进行了反省和“忏悔”,还给王禹欢赔不是,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全是他的错。他还不忘夸王禹欢几句,说她是个好女孩,祝愿她幸福。
那天,她读了徐有志的回信后,情不自禁地哭了。她不否认,自己曾经爱过徐有志,而且爱得很深,现在是爱恨交加。这种感情上折磨,她心里一直延续好长时间,直到马凯来旺达公司,才从感情的阴霾中逐渐解脱出来。
其实,王禹欢来时,心里并不快活,哥哥逝去,她失去了依靠,徐有志的离开,她尝到失恋后的痛苦……这些事常萦绕在心头,感觉自己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照顾好家里年迈的妈妈,老人家本来就体弱多病,哥哥去世后,她的身体更差了,三天没有两天好,让她牵肠挂肚,她在家雇了个保姆,专门伺候老人家,还安了部电话,随时跟妈妈保持联系,现在,她既是妈妈的女儿,也是妈妈的儿子。
马凯来旺达公司后,给她带来了快乐,二人的感情也与日俱增。她感觉到,现在,马凯是她除妈妈外,谁也替代不了的亲人。马凯的一举一动,衣食住行,喜怒哀乐,也时刻挂在她的心上,牵动着她的神经。
她深爱着马凯,也知道,马凯是心甘情愿接接受和享受她着这份爱的。
马凯原来是个当兵的,当兵的人更看重感情,前两次恋爱的失败,他本没有什么过错,可他还常常自责,觉得他不起人家胡小倩和陈彤,有时还打听她俩现在的生活。去年,当他得知陈彤结了婚不久又离了,心里愧疚了很久,觉得这事是因他造成的。
他真的爱上了王禹欢,二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后,胡小倩和陈彤才才渐渐从他心里面淡出。其实,他这次跟王禹欢的关系发展到这种程度,功劳全在人家王禹欢。王禹欢敢说敢干、敢爱敢恨的热情奔放的性格征服了他,让他真正体验到前两次没有体验到的那种男欢女爱的真谛,真正品尝到了坠入两情相悦的甜美。
细心的女伴们总喜欢打听王禹欢、马凯两人之间的事,突然有一天,王禹欢坦然地告诉她们说:“姐妹们,你们不用瞎操心了,我爱马凯,马凯也爱我,我俩相爱了,他这辈子是甭想离开我的,我这辈子也甭想离开他。”
马凯听到这话后,幸福地笑了,姐妹听了,一个个“咯咯”直笑,都说,王禹欢真大方,性格爽快,真是敢爱敢恨。
王禹欢思忖着,今天,周鹏突然说找马凯商量一件事,看来,这真的是件大事。没想到,马凯这家伙心里早就有底,就我蒙在鼓里。她想,周鹏既然单独找马凯商量,肯定跟马凯有关,周鹏的脸书上已经写着,马凯的表情上也能看得出。
想到这里,她心里在说:王禹欢,你不用担心了,马凯吉人自有天相。
前天早饭后,马凯应周鹏之约,来到他办公室,二人闭门交谈了好长时间,直到太阳当顶,职工食堂饭菜又香了,午饭开饭铃声又响了,二人才慢慢从里面出来。出门后,二人仿佛意犹未尽,继续边走边谈,直到职工食堂门口。
这一切,都被细心的王禹欢那又敏锐的眼睛跟踪到,她估计有戏,事情应该商定了。午饭后,她一放下碗筷,就迫不及待去了马凯宿舍。
马凯让王禹欢坐下,递了一杯水给她,乐呵呵地说:“看来,我俩的谈话,你是非知道不可哟?真是打鱼的不急,提鱼篓子的反倒急了起来。”
王禹欢美丽的大眼睛瞅着马凯艺,逗笑道:“那是当然喽,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道你不是吗?我最担心的,就是怕你们走过去珍珍公司的老路,前车之鉴呀!我们的投资,一定要慎之又慎,真的再走过去的老路,我们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头来恐怕只有死一条。”
马凯向王禹欢靠了过去,朝她微微一笑,认真地说:“欢欢,你这话说得太毛骨悚然了吧?其实,有些险该冒还是要冒的,天山雪莲总是绽放在险峻在地方,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男人还是应该有点冒险精神的。”
“嘻嘻!”王禹欢一阵轻笑,很不以为然,说,“去去去!你这全是诡辩论,我不信这些,还是言归正传吧!你说,你们到底商量了些什么吧?”
马凯表现得坦然和淡定,在王禹欢急不可待的追问下,他把他跟董事长的谈话内容全盘托出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董事长谈话意思非常清楚,就是要扩大企业规模,扩展企业商品营销市场。”
王禹欢明白了,呵!原来是这事?她眼珠一转,思忖着:旺达要扩大企业规模,那怎么个扩大法?是增加销售品牌,还是……
她思忖了半天,估计董事长应该考虑得很成熟,面对眼下的营销市场,他会运筹帷幄。突然,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于是说:“董事长的既然找你商量,绝对是他十拿九稳的事,你应该助他一臂之力。”
马凯回答说:“我也希望自己这样,董事长的想法是,我牵头新成立一家分公司,经营光学电器业务,总公司注入资金500万,去银行贷款1000万。”
王禹欢眼睛一亮,说:“那好哇,去干吧!这有什么犹豫的,有钱、有人、还有现存的货源和市场,你担心什么?”
然而,马凯没有表现出兴奋,十分从容、淡定,说:“我不是没有考虑,可没有十足把握。你知道的,我是个门外汉,没有经商的经验不说,还对电器一窍不通。”
王禹欢仍兴致不减,立即给他打气,说:“你呀,亏你在企业待这么多年,这当经理的是搞管理,并非一定要精通业务不可,只要熟悉基本常识就行。”
马凯说:“不错,我也曾这样考虑过多次,可仍心有余悸,底气不足。”
王禹欢表情默然,觉得马凯这话有些道理,符合他的性格和为人,但又一想,这是一个机会呀!应该大胆地去尝试一下,鲁迅不也说过么,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不就成了路吗!她相信,马凯凭着自己的智慧和执着,是能走出这条路来的。
于是,她又开始给马凯鼓劲,说:“凯子,我觉得这事干得,不懂就学嘛,只要工夫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
见王禹欢这么一说,马凯思索了半天,态度也有了转变,似乎还胸有成竹,她拍了拍胸脯,当即表态,说:“好的,王经理,马凯遵命,这就干了,也做一回老板,坐一坐这经理的宝座,尝一尝经理的滋味!”
“对!这才像马凯,这才像个当兵的。哈哈哈!”二人同声笑了,笑得很开心。
周鹏是个子不高,貌不惊人,可思维敏捷,有经济头脑,是家用电器市场上的能手,还熟悉光学器材,他麾下的两家分公司,早已在市场上站稳脚跟,而且占据全省同行业半壁江山,再成立一家空调设备营销公司,他是王八吃秤铊——铁了心。
最初,他犹豫不决,发愁的是手上没有资金,后来有了资金又担心市场。最后来,两项都有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现在,他万事俱备,东风也不欠,一切让了然于胸,尤其让他高兴的是,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马凯。
他早已为新成立分公司起名个名字,叫旺盛电器公贸公司,理想是“旺达”“旺盛”“旺迅”“旺捷”四旺一统江山,逞强一方。他租借了一家国有企业闲置多年的厂房,集办公、仓库和商品展销厅于一体,约7000多个平方。
马凯接到新的任务后,也开始在思考和筹备,首先向周鹏要人,说:“董事长,搞商品营销,我虽然是门外汉,但我有信心和决心把事做好。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好搭挡,目前,我心目中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希望董事长能给我配一个。”
周鹏不吱声,稍稍耸了耸肩头,思索了片段,说:“好,这事我来给你安排。不过,这人选嘛,还要征得你的同意……”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明天吧,明天我就给你派个人过来,你先试用一些时间再说,好的话,继续用,不好的话,你毫不留情地退回,到时候可不要留情面哟!”
没有想到,第二天,周鹏竟领来一个大美女,身材高挑,气质不凡,马凯见了,感觉到眼花缭乱,调侃地说道:“好个大美女,我旺盛就这么个小庙,怎么能容下你这么大尊佛呀!”
周鹏正要开口介绍,大美女抢过话去,忙做自我介绍,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佛,我叫周媛媛,原来是个跳舞的。现在嘛,听周莉事长差遣,来到你这里做事。小女子不才,从今往后还仰仗王经理多多包涵。”
啊!马凯明白了,大美女原来是周鹏的亲妹妹,事后了解到,这个周媛媛跟王禹欢同岁,虚岁26,同样大学毕业。不过,人家可是本科生,王禹欢是专科,她是学舞蹈专业的,王禹欢是学财务专业的。周媛媛来这里之前,在省某群众艺术馆当舞蹈老师,是她哥哥生拉硬拽,把她弄过来的。用周鹏的话说,这舞蹈是年青人的活儿,总不能干一辈子,人还是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好谋生。
周媛媛来了,马凯多了一个帮手,更是如虎添翼,果然不负众望,公司挂牌时间不长,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把新公司的一切安排得顺顺当当,有条不紊。
马凯按业务分工,分公司设公关部、营销部、人事部、信息部和经理办公室五个部门,总公司过来的骨干按个人擅长、业务能力分配到这五大部,优选出部门负责人,去充当一方诸侯,还约法三章,分别与他们签订了营销合同、利润分配协议。
没几天,百万资金就到了公司账目上,马凯毫不犹豫,把管钱这个重要岗位给了周媛媛,让她兼做财务经理,掌握公司的财经大权。
这些日子,马凯可真忙坏了,出出进进,进进出出,里里外外,外外里里,与事俱细,人员摆布,货源采购,商品定价,广告宣传,方方面面工作齐头并进,公司上下无处不见那马凯的身影,无处不见他那高亢而厚实的声音。
周媛媛乐呵呵地打电话给周鹏报喜,说:“哥哥,我们旺盛还没正式开业,三个月就净赚回200多万元,不错吧,你该给我们发奖喽!”
电话那头,周鹏听后,嘴都乐歪了,说:“媛媛呀,那个马凯不错吧?我第一次见他时,就感觉他有一种不同凡响,很有人格魅力,是个做生意的。”
做生意,马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却一炮走红,干得很漂亮,让周鹏刮目相看,为他日后青云直上奠定了基础,被总公司上下传为佳话,个人身价也随之倍增,一跃成为总公司数一数二的人物。
当然,这一切,王禹欢功不可没,她把原先珍珍公司财务室的王婕挖过来,给周媛媛当助手。王婕这个小姑娘,可不能小瞧她,在珍珍公司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财务业务熟,对市场营销业务娴熟,珍珍公司多次挽留,童珍还曾许诺高薪,就是留不她的心。她说,她的心在她莉姐这儿。
过去,在珍珍公司,王禹欢跟她是工作上伙伴,同居一室,同甘共苦。平时,两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特别是童珍到来,徐有志的多疑,王禹欢感情上困惑的那些日子,是王婕常陪伴她左右,给予她心理上的安慰。
王婕最大的特点,是心细如丝、思维缜密,一个数据,一件细微末节的小事,她都过目不忘。她心底善良,待人热情和蔼,绝对信赖她的莉姐,更依赖她的莉姐,什么事都跟她莉姐说。平时,她总是莉姐长,莉姐短的,时刻不忘她的欢欢。
对王婕的这些优点,马凯也跟王禹欢一样,评价不低,很是欣赏。那天,马凯带王婕到总公司来报到,周鹏第一次见到王婕,说马凯:“凯子,这个美女王婕,看着怪机灵的,你了解她的底细么,做管钱的事儿,放心么?”
马凯开心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董事长,你放一百个心好了,这个美女王婕,我简直太了解了,虽然机灵,但绝对诚实,没问题,值得信赖。”
这三个月,马凯虽然忙点、累点,但工作起来得心应手,没有烦恼,常对王禹欢说:“欢欢,有你和王婕做我的后盾,我的事业就成功了一半,没有干不成的事。”
的确是这样,分公司开业才三个月,就销路大开,净赚回来200多万元。接着几个月,又一路跑红,连连赢利,周鹏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没有想到,分公司一成立就有这么好的业绩,印证了他最初的设想。
空调、冰箱市场,周鹏了然于胸,还不乏精英给他指点。但是,市场瞬息万变,琢磨不定,尤其是“大病”过后的中国市场,更是瞬息万变,让人提心钓胆,难以琢磨。没想到的是,马凯上任不久,就站的脚跟,还旗开得胜。
有着商业睿智的周鹏,更有拓疆开域的胆量,旺盛公司的良好开端,让他看到了商机,看到了希望。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心里又有了另一个主意,准备继续在马凯身上做文章,给他一片开空,让他施展工夫,施放潜能。
周鹏心想,旺达总公司加另外两个分公司,一年上来,营业额上亿元,代销全国三大知名品牌,员工两三百多人,管理层面也算得上人才济济,不乏精英。
但是,像马凯这样的人,总公司太缺乏了,只要你给他一块土地,他就能开疆扩土;只要你给他一粒种子,他就能让它生根、发芽,结出丰硕的果实。他做什么都能得心应手。做什么都给你带来希望,让你兴奋,让你收获成就。
他常喜欢对妹妹说:“媛媛,你平时留心点,马凯绝对是个有心人,是个思维缜密的人,还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将来能做一番大事业。”
没几天,周鹏的计划酝酿成熟了,准备开始实施,他打算干脆放手一搏,把旺盛甩给马凯,把经营权承包给他,让他显显他的能力,也真正过一回老板瘾。
周未,他亲自找马凯商量这件事,说:“马凯,我突然有个想法……”
马凯听后,惊待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提供给他资金,给他经营场所,分文不掏得到承包经营权,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我不是空手套白狼,白赚净钱么?他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鹏猜透了他的心思,继续让他个定心丸,爽快地告诉他说:“凯子,这事我酝酿了有些日子,你再考虑考虑吧,承包的具体内容我们再抽时间谈,行不?”
一周后,周鹏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跟马凯签订了旺盛公司承包合同。
签合同那天,周鹏来了,王禹欢也来了,还有总公司的多位经理,听说他们都有过不同意见,有的人甚至公开抵制过。但是,周鹏执意要这么做,他们只好作罢,都听了周鹏的,勉强同意他的承包方案。
合同签了后,周鹏兴奋地举起合同书,笑容满面,高兴地对大伙说“今天,我把旺盛承包给马凯,没有感到后悔。明儿个,旺盛生意做大了,超过了旺达,我们再让马凯办几桌庆功宴,我们大家一起来喝它几盅,大家说,好不好!”
此时,马凯当然兴奋,像做梦一样,没想到,这天上真的掉下如此大个馅饼,心里有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此刻,面对着众多复杂的眼神,他心里十分明白,我能怎么说呢?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把旺盛经营好,多挣钱,多创造效益,才能回报周鹏。
他说:“董事长,各位朋友,请你们放心,马凯既然有勇气接了旺盛,就会继续把他旺盛下去,给大伙儿一个惊喜,不说一流,起码不会是三流。”
这句话,说到周鹏心坎里去了,他完全相信这句话是真的,要的也是这句话。这话能带给他利益,带给他事业兴旺,带给总公司美好的明天。
半个月后,马凯正式经营旺盛公司,他打算从组建精英营销团队入手,运筹帷幄,运用现代市场管理手段,给社会一个全新的视觉,去拓展旺盛的业务,赢得更广泛的市场,让企业利润最大化。
省城前不久下了一阵子雨,昨天才开始放晴。雨后的天气,四处像沐浴过似的,空气清新,绿的绿得醉人,白的白得耀眼,站在冰湖边,立在日头下,徜徉在和熙的阳光里,精神格外爽朗,心里感觉不知有多舒坦。
马凯还有个打算,把公司的经营地迁到了冰湖湖畔。他说,冰湖湖畔地处城乡结合部位,地理条件独特,四通八达,利于货物进出。其实,他喜欢这儿的山、这儿的水,他习惯体育锻炼,每天天一亮,他就出现在湖边晨练,伸腰、踢腿……
冰湖又称白湖,每到隆冬,这里常常白皑皑一片,阳光下,湖面银光闪闪,全是冰层,湖周围则全是霜冻和雪绒,分外妖娆,所以,人们喜欢叫它白湖。
半天月后,旺盛真的搬家了,搬到了省城的郊区,一个风水宝地。
新公司背山面水,位于省城的南边,冰湖湖畔东边。每到初秋,这里秋波荡漾,碧水蓝天,周围桂花开遍,阵阵花儿蕊香扑鼻而来,更让人惬意,城里人都喜欢来这儿赏景,一到冬天,这里的游人比肩接踵、人山人海,漫山遍野都是人。
不久后,分公司提拔王婕做营销经理。公司上下可热闹开了,大伙儿津津乐道,说,没几天了,这个王婕乌鸡变凤凰了,真有本事,让大伙儿信服,都替她高兴。
马凯也觉得,王婕来旺盛后,真变了不少。过去,王婕不喜欢化妆品,总是轻妆淡抹、朴实、素雅,一对大辫子拖在脑后,地地道道的一个乡下农家妹子,后来,又受王禹欢感染。再后来,估计又受到周媛媛的影响。所以,大伙儿常拿她开玩笑。
马凯还清楚地记得,他刚到莎莎服装厂那阵子,王婕的甜嘴,总是凯子前、凯子后地叫个不停。后来,她知道他跟王禹欢那层关系后,立马改口叫马凯是王哥,再后又叫他王副经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人精儿。
王禹欢说,王婕的原名叫王菜花,这个名字起得太俗,到莎莎服装公司后,是王禹欢给她改名儿叫王婕,说王婕长得漂亮,这名儿适合她,王婕乐意接受了,后来就叫王婕了。其实,大伙很少叫她这名儿,总习惯喊她小王,把她的真名都给忘了。
马凯上任旺盛公司没几天,王禹欢和王婕就建议他把珍珍公司的蒋四清挖过来,说这里用得着这样的人。其实,她俩都是在同情蒋四清,知道蒋四清的家庭情况,在一起待了多年,都互相了解,还有一定感情。
蒋四清来公司后,马凯安排他做公司仓库保管员,蒋四清激动得眼泪直流,说:“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还记得我蒋四清,我感谢你们了。”他为人憨厚,不善言谈,这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他的心里话。
那天,马凯、王禹欢、王婕和蒋四清四个在一起吃饭,回忆起在珍珍公司的日子,想起了王禹欢的哥哥王大福,大家有说不完的话,吐不完的苦水,王禹欢满肚子冤屈,说她再也不想谈起珍珍公司了,谈起那儿就心痛。
蒋四清说,王大福去逝后,珍珍公司就像一盘散沙,童珍想捏也捏不拢。最近,她出了一个怪招,贴出告示,动员内部职工全部参股,目的很明显,是想通过这个办法筹钱,解决公司的资金困难,没几个人同意。
王婕比蒋四清早离开珍珍公司半年,是王禹欢亲笔写信给她,让她离开那里,来旺达公司,这件事,曾惹恼了童珍,说王禹欢是蓄意挖他墙脚,拆她的台,甚至还说了许多更难听的话。这次蒋四清又走,据说,她更是恼羞成怒。
王禹欢心里非常高兴,每次见马凯,总是笑盈盈地对他说:“凯子,如今,又添了一员大将,更是如虎添翼了。”
马凯则回答说:“不对,还有你和王婕两个大美女当我的参谋长呀!”
“嘻嘻嘻!”马凯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四人开心地笑了,几乎笑成一团。
这些日子,海尔电器系列产品销路大开,几乎供不应求,尤其是大件,货一到就被抢购一空,让公司的营业额猛增。马凯乐不可支,天天给总公司那边打电话,频频给王禹欢报喜,让她分享他的喜悦。
分公司搬家后,离总公司的路比以前远了许多,王禹欢来分公司没以前方便,来的次数自然少了,心里颇不高兴,常跟马凯发牢骚,说:“好你个马凯,翅膀硬了不是?如今,这经理宝座坐上了,就开始摆弄了,把个分公司搬那么远,是有意回避我吧?”
马凯心眼很实,这次搬家,还没有想到王禹欢的感觉,更没看出王禹欢的反应,不经意地回答说:“白湖背市面湖,风景独好,窝在市中心有什么好,让人心闷。”
王禹欢漂亮眼珠机警一转,噘着嘴吧说:“那儿就那么好?你怕是翁醉之意不在酒吧?”
马凯一愣,莫名地看着她,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似乎领悟了一点她的话意,说:“欢欢,你想多了,你到旺盛去看看,一定会改变现在的看法。”
期初,马凯要搬迁旺盛分公司,王禹欢想阻止,但没能如愿,心里很不高兴。其实,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离马凯近点,能天天见面。马凯到旺达后,她感觉她俩的感情与日俱增,已经难舍难分了,曾经好几回做梦,梦见自己披上洁白的婚纱,同马凯手挽手走走婚姻殿堂。马凯这么一走,她感觉寂寞难耐,心里空荡荡的。
临近元旦春节了,看见一对对情侣手牵手出入商店、酒楼,一辆辆披红带彩的婚车在大街小巷来来往往,她心里很难受,油然产生一种别样难言的情感。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王禹欢莫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些天,她心神不定,心里不由自主地总往这方面想,有时候彻夜难眠。
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一早,王禹欢不由自主地到了马凯这儿,嘴里说是来赏雪景的,其实是心猿意马,心里惦记着的是别一件事,想说又无法启齿的事。
王禹欢一身隆冬打扮,头戴红色毡帽,上身穿一件红色羽绒服,围一条洁白色围巾,下身咖啡色绒裤,楚楚动人。
马凯领着王禹欢赏雪景,从湖边,到山上,又从山上下来回到湖边,转了大半个上午。在一片冰雪的世界里,二人漫步羊肠小道,徜徉在冰清玉洁山间、湖畔,犹如一道的亮丽风景,两朵移动的花朵,给白色世界带来了生机。
马凯很兴致,说:“欢欢,这儿跟市内相比,哪儿好?”
王禹欢则很不以为然,回答说:“这儿有什么好的,除了山,就是水和雪。”
马凯立即义正词严,说:“对呀,我看中的就是这儿的山,这儿的水。”
王禹欢瞥了马凯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马凯则继续高谈阔论:“你要相信,这次分公司搬到这里,单纯是为了赏景而赏景么?不是,我是看中了这里独特的地理优势。”
王禹欢脸上绽放一丝微笑,又带一丝疑惑,问道:“这儿有地理优势,穷山僻壤,优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看出?”
马凯停住脚步,回头放眼四望,说:“欢欢,你看,这方圆百顷的银湖,这奇石林立、悬涯峭壁的湖前山,还有……将来都旅游开发的好资源,你知道不?”
他告诉王禹欢,去年,他离开珍珍公司时,就曾考虑做点事,苦于没有那个实力,更没有合式的项目。他觉得这次周鹏把旺盛承包给他,给他创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一定借用好这个平台,为自己今后事业的发展积蓄能量。
二人从外面回来后,坐在火盆旁继续聊,马凯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打开后,亲手从里面取出金光闪闪的项链来,小心翼翼地给王禹欢带上。王禹欢高兴地给马凯一个热吻,甜甜地说:“亲爱的,谢谢你!”
王禹欢抚摸着胸前的项链,美丽的大眼珠了转了几下,幸福地看着马凯,突然欣慰地问道:“亲爱的,这是你给我的定亲信物吗?”
马凯爽快地回答说:“亲爱的王禹欢小姐,嫁给马凯为妻,你愿意么?”
王禹欢回答说:“愿意呀!可是,今天才收到你信物,本小姐不虔诚的话,早飞喽!”
马凯自信地回答道:“不会的,我相信,王禹欢非马凯莫属。”
王禹欢趁热打铁,说:“那你什么时候把本小姐娶进门?”
马凯嘻嘻一笑,说:“快了,等到满山红叶时吧!”
王禹欢嘴巴一噘,说:“油嘴,你可别让本姑娘等老了哟!”
马凯激动了,一把把王禹欢揽进怀里,二人热情地相拥在一起,马凯喃喃地说:“欢欢,美人即使老了也美,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美丽的。”
此时,门外虽阳光普照,但仍寒气逼人,室内却暖意融融,二人胸前的火盆烧得正旺,块块木炭红彤彤的,似耀眼的金砖,角角落落充溢着温馨。
马凯来旺达时间不长,周鹏就委以重任,让他当上了旺盛分公司经理。不久,总公司分文不取,又让他承包了该公司的经营权,成为总公司的一方诸侯,与另外两个公司经理平起平坐,人家心里酸溜溜的,很有想法,差点儿恼羞成怒了。
这一切,周鹏在马凯面前只字未提,马凯却早有耳闻,但他十分冷静,觉得这事儿人之常情,人家有想法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也能理解。他想,当下,要紧的是如何把旺盛经营好,做出点业绩给他们看看,慢慢认识我马凯。
再说另两个分公司,经营电脑业务的叫旺迅公司,经理是一个比马凯小五六岁的年轻人,还是个大学生,名字叫黄醒,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成府却很深,据说人缘关系不怎么好。但是,他经营电脑、软件有专业,有技术市场。他曾经在一家软件公司就职,后被周鹏招揽到麾下。最后来,他出资承包了公司的经营权。
另一个分公司经营音像设备,公司经理吴彪,人们都叫他“彪子经理”,这家伙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乍看上去,根本不像个生意人,倒像个黑老大,凶神恶煞,猴子不吃人,样子难看。外表是外表,这家伙生性耿直,为人厚道,员工愿意跟着他,客户舍近求远,也要来捧他的场,生意做得不错。
过去,这两人的关系很一般,更说不上感情。可是,马凯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总公司的宁静,这次周鹏把旺盛承包给了马凯,二人突然变得亲近,在抵制周鹏上、反对马凯承包上,竟然不谋而合,结成坚不可摧的“同盟”。
平时,他俩只在周鹏那儿发发牢骚,表达不满,没跟马凯发生冲突。可是,年终的这次董事会上,总公司内像丢下一颗原子弹似的,大有毁灭之势,把宁静、秩序的总公司上下闹得个鸡犬不宁。
黄醒阴阳怪气,先抛砖引玉,点上一把火,说:“董事长,总公司如今是如虎添翼,兵强马壮了。这新成立的旺盛分公司,肯定是一颗巨星,一定霞光万道,不久将走向全国、全世界,但愿它将来成为总公司的一块名片和金字招牌。”
若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只有董事长、马凯、黄醒、吴彪四个人,而且只有黄醒一个在说,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抑扬顿挫,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鹏当然听得明白,但表面上,他好像没有反应,心里却在想,好个黄醒,你这是在吃马凯的醋呀!你心里不服人家马凯,有说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哩!
黄醒见董事长仍不吭声,更来劲了,干脆单刀直入,说:“董事长是伯乐相马,如今真的相中千里马了,希望总公司多些这样的千里马,带给企业壮大。”
没想到,黄醒真是在抛“砖”引“玉”,他的话音一落,吴彪马上接了上来,真的公开叫板了,单刀直入地说:“董事长,您这事做得不公平,不能空手套白狼,做事得讲规矩!可您呢?如今把规矩都丢了,难以服众。”
二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继续在牢骚,轮番向董事长发起进攻,言语虽不痛不痒,但暗藏杀机,那指手画脚的肢体语言更是蜇人。
聪明的马凯坐在一边,手里捧着不久才签的那份《旺盛公司承包协议书》,一看一听二人的言行便知,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在指桑骂槐,分明是朝着他来的。
周鹏频繁向他使眼色,意思叫他不要理睬,让他们尽情发泄,说个够,累死他们,他能控制好这个局面。意思是,这事解释不得,更争辩不得,不然的话,越抹越黑,不仅说不清楚,而且还伤了和气,让他这个做董事长内外不是人。
没有料到的是,吴彪得寸进尺,咄咄逼人,在周鹏面前猛“轰”了一阵子后,就直奔马凯而来,说:“马凯,王经理,你来旺达快一年了吧,旺达幸福吧,差事简直太好干了,不管什么人,都能凭一张嘴,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谋个经理的位子,不是股东能进入董事会,你说说看,这不是天下奇闻又是什么?”
见吴彪说得这么直白,坐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的黄醒又插过话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吴经理,你话不能说得那么难听,董事长既然让人家马凯承包旺盛,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无可厚非,但承包有承包的游戏规则,可不能为了某个人破了这个规则。否则,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更不能以理服人。”
黄醒一说完,吴彪仿佛话欲未尽,马上接了过去,语言不痛不痒,却很蛰人。话不多,马凯听了却难受,如坐针毡,尴尬得地下如有缝立马就要钻进去。
周鹏的眼神始终停留在马凯身上,仍不停地朝他使眼色,让他克制,继续保持沉默。马凯意思到了,也做到了,心里却倍受煎熬,难以承受如此羞辱。
再坚持忍耐一会儿吧,今天,让他俩尽情地发泄,也许这是他俩表达情绪的最好方式。从今往后,我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看谁笑到最后。
很快,时间到了第二年开春,旺盛昂然走上正轨,销售额与日俱增,开始两位数的赢利。
这些时间,马凯憋足了一股劲,一头扎进公司的营销业务里,把春节前吴彪、黄醒“闹宫”的事儿甩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去扩展经营市场,捞营业收入。
七九八九,沿河看柳,元宵节前后,冰湖里的冰雪基本消融,大地开始泛绿,尤其那湖边的垂杨最敏感,最早得来春的信息,已经开始抽吐新芽。
周媛媛是个性情中人,爱美,更爱赏景,还爱来湖边唱歌,一曲又一曲,唱得过往的行人止步不前,唱得湖水不流,树上的枝叶翩翩起舞,附近的乡亲眉开眼笑。
马凯风趣地说:“媛媛,你来旺盛后,旺盛热闹了,我们不用购买音响设备,就能听到原汁原味、美妙动听的歌声了,大伙儿真有耳福呀!”
周媛媛嘻嘻一笑,回答说:“那好呀,王经理,今后,你让王婕付给我电费、润耳费吧,不要多的,就一月一千,好么?”
王婕没来几天,就跟周媛媛很投缘,亲如姐妹,赶紧接过话来,替周媛媛帮腔,乐呵呵地说:“王经理,我说这钱付得值,我最喜欢听周姐的歌,大家伙都喜欢她的歌,她的歌唱得跟明星一样,甚至比明星唱的还好听。”
周媛媛脸红了,见王婕夸她,有点儿不自在,说:“王婕,别吹捧了,这唱歌不是我的特长,王经理也不会付给我电费、润耳费的,我是跟他开玩笑。”
马凯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玩笑,我可当真的,你定个时间,由你牵头,在公司搞一个联欢晚会,唱歌、跳舞都行,我给你们发奖,好不?”
“搞文艺晚会?王经理,你可得说话算数,我一定跟你组织好。”周媛媛、王婕听经理说要组织文艺晚会,很乐意,马上把这一消息传遍全公司。
几天后,周鹏又来到旺盛,说是来看冰湖赏景的,其是来旺盛摸底的,看看这里的经营情况,一连询问了马凯十多个问题,马凯都对答如流,他很满意。
二人在分公司谈完了事后,周鹏让马凯陪他到湖边散步,想跟马凯谈谈心,担心他因前年黄醒、吴彪的那件事背上心理包袱,帮忙解开他的心结。
整整一个上午,二人绕着湖边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周鹏语重心长,介绍了旺达刚成立时的情况,分析了黄醒、吴彪经营的两个分公司的市场,谈了对二人的基本看法。
说到最后,周鹏安慰马凯说:“凯子,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他们二人都有个性,说话蜇人。但是,这次他俩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对你的。”
这件事,年后因为工作,马凯早把那件忘了,回答说:“董事长,这事儿呀,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其实,我能理解他们,即使他们俩对我有意见也有道理的。”
周鹏诚服地点头,说:“这样做,我是武断了点,但我有我的道理,他们暂时不理解,以后会明白的。你们同在旺达,虽然彼此没有利害关系,业务往来也不多。但是,必要的工作联系还是有的,你有这种心态难能可贵。”
接着,周鹏给马凯简单地介绍了黄醒和吴彪两人的个人情况。
他说,吴彪这个人人品不坏,只是性格急点,说话粗点,是那种侠肝义胆,讲江湖义气的人,时间久了,你会了解他的,相信你们一定会友好相处。
至如那个黄醒,他就是那么个性,成府深点,心思重点,有时说话怪怪的。但是,他是个大学生,读书不少,也出来闯了几年了,我相信他,应该知道为人做事的深浅。
话到最后,周鹏语重心长,又说:“凯子,总而言之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相互之间知根知底,摸透了个性,都好相处了。”
周鹏的一席话,更让马凯心境豁然开朗,他明白周鹏对他所作的一切承受了不少压力,承包旺盛足见周鹏的用心良苦!马凯还想,这件事的发生,也说明一个问题,给他一个提醒,那就是他还得卧薪尝胆,加倍努力,拿旺盛经营的业绩说话,给自己争口气,给董事长争光,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周鹏和马凯在湖边的小路轻松漫步,在垂杨下悠悠徜徉,一遍又一遍,说了很多知心话,谈了旺盛的发展,谈工作,谈生活,寄予马凯很多希望,给予他很多鼓励。
旺盛和旺达虽说同在一个城市,距离也不是很远,但一个在市中心,一个在市郊,来往一趟少则二三十分钟,多则个把钟头,遇上街上堵车或者别的干扰,那时间就更长了。马凯前先不觉得,现在才切身体会到。
在旺达时,马凯、王禹欢二人几乎天天见面,上班在一层楼上,下班时,一起进职工食堂吃饭,休息时,在一起聊天,日子过得惬意、幸福、自在。二人突然分开了,马凯工作忙时,没有什么感觉,但闲下来时,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些天,他突然想到,自己快三十岁了,古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不是吗?老家的同龄伙伴们早就娶媳生娃了,有的孩子会上街打酱油了。他哩?还是光棍一条,把母亲给急坏了,至今没圆老人家这个梦。
上午,马凯来到办公室桌前,收拾完桌上的广告资料后,拉开抽屉,从里拿出王禹欢不久前给他的玉照,捧在手上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把它夹进桌上玻璃内。
恰巧,周媛媛推门进屋,大大方方走到中央,说:“王经理,有还一笔钱没有到账,是一家事业单位的,我和王婕都催了好几次。”
“事业单位没问题,别急,催一下就行了。”周媛媛身村高挑,不愧为舞蹈家,身穿黑面红里风衣,把她衬托得婀娜多姿,站立在宽大的办公桌子前,双眼像犹如一对闪着光芒的光柱,温情地射向马凯。
马凯感觉到了一阵香味,抬头后,蓦然一愣:啊!好你个周媛媛,真漂亮!这身材,这眉眼,衣着服饰,还有这笑而不露的表情,这不是一幅明星画么?
周媛媛再往前一步,来到桌边,眼尖的她发现桌上玻璃底下王禹欢的玉照,媚眼一闪,纤细洁白的小伸向桌面,说:“哇!莉姐这照片照得真美哟,王经理真有艳福。”
见周媛媛说出“艳福”,马凯脸上“唰”的一下红了,感觉不好意思,心跳跟着加速,愣了一会儿,说:“不久前才照,她前天才给我。”
周媛媛故意瞅着马凯,噘着嘴甜甜地说:“怪不得大伙儿都说,王经理跟莉姐情深意切,感情发展迅速哩!还说你们早就相恋了,恋龄不短吧?”
“是的,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应该有几年了吧。至如恋龄嘛,那还谈不上。”马凯心里仍然忑忐着,既想辩解,纠正周媛媛的话,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他没有想到,在她这个大美女面前,自己如此不自信,甚至有点惶惑。
周媛媛眼皮儿一挑,嫣然一笑,眼神复杂得让马凯难以琢磨,和美地说:“郎才女貌,才子配佳人。王经理,你们是绝配呀,祝你们幸福。”
没等马凯再回答,周媛媛又补充说:“王经理,你忙吧,不打扰了。”说完,她一个漂亮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余香却依然在这里,久久未能散去。
马凯目送周媛媛渐渐消失的背影:啊!这身影,这脚步,连走路都像优美的舞姿,简直光彩照人,以前只在电影、电视中见过,没有想到今天大饱眼福。
周媛媛走后,他仍然余兴未了,感觉还有一种莫名心跳,而且跳得十分厉害。
好半天了,他收回目光,瞅着桌上玻璃下王禹欢的玉照,仔细瞧了几遍,仿佛一切都恢复原来,心里在说,周媛媛确实漂亮。但是,这玻璃镜里面的王禹欢也不差。看来,她们两人各有特点。容颜如此,不知性格是不是这样的,今后得留心观察。
刚才,周媛媛那表情、那神态,在他脑海里已经留下深深铬印:看来,千万不可这视这个周媛媛,她不仅人长得如此漂亮,可能还是个人精,很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算了,不说这些了,男人如果总想女人的事,会惹人笑话的,人家就会说你贪色,会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说你想入非非,不干正事。
新年过后,王禹欢在马凯面前暗试过多次,盼着马凯有个明确的态度。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把自己给嫁了。马凯却总是态度暧昧,闪烁其词,既不像拒绝,又不爽快答应,王禹欢感到很为难,神情恍惚。
哥哥病逝后,她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一夜之间失去了依靠。现在,她时常有一种寂寞感、孤独感和责任感。以往,家里什么事都由哥哥管,连她的衣、食、住、行也都是由哥哥操心,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年来,哥哥一直宠着她,什么都由着她,她的一件衣服抵得上哥哥的一月生活费。化妆品、香水都是名牌,大多是多国外进口的,价钱昂贵,哥哥从不说个“不”字。出差时,还经常给她捎回来。哥哥虽然赚钱不少,却不抽烟,不喝酒,省吃俭用,是个勤俭的男人,可惜英年早逝,走得太早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童珍,至今还耿耿于怀,痛彻心扉。当时,若不是她的到来,莎莎服装厂不会是那样,哥哥也不会是这种结局。
前年,她来旺达公司时,就想到了马凯,打算自己站稳脚跟后,把他也找来,跟她一起在旺达公司打拼。她心里有种期待,期待马凯像哥哥那样关心她,爱她,呵护她。最后,跟他结婚生子,一起过幸福的家庭生活。
马凯来旺盛后,没让她失望,二人关系发展迅速,特别是恋爱关系确定之后,更是如胶似徐,更似相濡以沫的夫妻,谁也离不开谁。她觉得,她把该给他的爱都给他了,只剩她做女人的最珍贵的东西。
王禹欢想,这不是自己封建,而是女人的尊严和做女人的原则,一定要守得住,等到洞房花烛那一天。其实,马凯也很循规蹈矩,从没有胡思乱想。
旺盛公司成立后,马凯当了公司经理,不久又承包了公司的经营权,王禹欢似乎感觉到马凯跟她渐行渐远,特别是分公司搬离总公司后,她莫名地感觉到有种危机感。
那天,她有意地问了马凯几句,说:“凯子,周媛媛漂亮吗?”
马凯好像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说:“漂亮,当然漂亮。”
她又问:“她那么漂亮,你心动过没有?”
马凯半天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别的,好半天才回答说:“我心动?不过,她确实很漂亮,可她是周鹏的妹妹呀,还是我的副手、公司副经理。”
王禹欢心里这才轻松了点,故意回答说:“马凯,我相信你能当好旺盛公司的经理,更相信我的眼睛没有看错人。”
马凯则说:“放心吧,我的王禹欢小姐,你是如来佛,我是孙悟空,我马凯再怎么有本事,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绝对不敢异想天开,更不敢想入非非。”
但是,王禹欢是个极聪明的人,许多事让她产生联想:马凯来旺达刚一年时间,周鹏让他当上分公司经理,不久又把分公司的经营权拱手让给他,而且分文不取,接着就是把妹妹安插在他身边。这一切,不能不让她产生怀疑。
王禹欢前思后想,总觉得两方面都有,绝对不是马凯想的那么简单,只能说明他还没有看懂周鹏的真实用意,很可能,他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
那天后,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茶饭都不香,睡眠也不好,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几乎快把人憋死。还好,正当她感情困惑的时候,王婕利用周未时间来看她了,还买了些水果,这丫头真傻,买什么水果呀,空手来欢欢姐也是高兴的。
王婕来王禹欢这里玩了大半天,中午还跟王禹欢一起吃了饭,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可当问到她觉得马凯有什么反常举动没有,她却一口咬定,什么反常举动也没有。
见王婕语气肯定,她只好欲言又止,再不好问下去了,担心继续问下去引起她的疑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周媛媛毕竟是周鹏的妹妹,马凯是分公司的经理,弄不好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这件事上,王禹欢尽管心有余悸,却只好深深埋在心里。
“五一”劳动节快到了,周鹏说,在总公司搞一次联欢舞会,让全体职工自报节目,表演的时候排名次,总公司拿出一笔钱发奖,一二三名得重奖,没名次得优秀奖,反正都能得奖,大伙儿报名非常踊跃。
没有想到,旺盛头一个报来节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男女双人舞——探戈西班牙斗牛士,表演者是马凯和周媛媛。节目一报来,总公司一片哗然,都说这节目选得好,新潮、浪漫,这对舞伴也是绝配,一个是英俊潇洒标准的男子汉,一个美若天仙、婀娜多姿的舞蹈老师,节目一定会倾城、倾国,惊艳旺达人。
爱情是自私的,听到这番议论,王禹欢又感到心里不舒服。但是,她无可奈何,这跳双舞主意肯定不是马凯定的,百分之两百是周媛媛,这次她可如愿以偿了,找到一个更能亲近马凯的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地投进他的“怀抱”。
周一上午,王禹欢坐在总公司财务室制表,见马凯路过财务室门口,十分高兴,把握十足地以为,马凯办完事后,一定会来她这里跟她照个面,说几句话。
可是,等呀等,那天,她彻底失望了,坐在财务室望眼欲穿,中午下班铃响了,整个大楼人去楼空,就是不见马凯的人影。等到最后,她午饭也懒得吃,回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那一夜,她真的失眠了。
几天后,她因公事去旺盛公司,问起马凯这件事,马凯仿佛没事似的,说:“那天,我到董事长办公室待了不到半个钟头,汇报完一件重要的事就走了,迅速回到了分公司,根本没有时间在总公司停留。”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马凯说得有鼻子有眼,像是在说真话,又像是辩解,模模糊糊,王禹欢将信将疑,感觉马凯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陌生,对她的感受很敷衍,只好说:“不用再说了,说再多也没用,反正你心里清楚就行啦!”
马凯心里不服气,居然反唇相讥,说:“欢欢,这件事信不信由你,你把我看成什么?我是因为工作太忙,可没有别意思呀?眼下,分公司的事,大事小事,我都得过问,成天忙得不以乐乎,还哪有心思……”
王婕站在一边,也觉得马凯很冤枉,连忙替他辩解,说:“欢欢姐,王经理可不是那种人,我俩在一起时,他常提到你,念叨你。从珍珍公司到这里,你们俩的感情一直那么好,连我都羡慕,你就不要瞎想了。”
王禹欢本来想是问问马凯,跳双人舞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便开口。单位搞活动,男女搭配跳舞、演节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事上,我若太多心了,人家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他们一定会说,这个王禹欢是怎么啦,吃醋也不分个清红皂白?是不是有神经质呀?果真有那一天,我还能在旺达待下去吗?
吃午饭时,马凯把地点安排在公司隔壁小酒馆内,只约了王婕跟他一起陪同王禹欢,没想到,饭菜刚上齐,周媛媛不请自到,一进门就说:“王经理,马凯,你真不够意思,请两个大美女吃饭,唯独把本小姐撇下。”
马凯似乎感到惊讶,立即起身,笑着回答说:“岂敢岂敢,粗菜淡饭,恐怕有伤你的胃口,哪敢请你呀!”
王禹欢一头雾水,只好礼貌地挪出一张椅子来,笑着说:“周媛媛,请这边坐。”
周媛媛朝王禹欢笑着说,:“不客气,谢谢你王经理,我就不坐了,那边有我的客。”
王婕插嘴进来说:“媛媛姐,那都是些大美女吧,舞蹈学院的,对不对?”
周媛媛说:“对极了,都是些大美女,一会儿我让她们来给你们敬酒。”
周媛媛说完出门,刚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马凯说:“王经理,晚上跳舞的事,你可别忘了呀,晚饭后,我在俱乐部等你。”
马凯尴尬地瞥了王禹欢一眼,心里在说,好你周媛媛,我何约过你跳舞呀!你当着王禹欢的面,是拿她开涮呀,还是拿我寻开心?
他心里这在这样想,嘴上却不由自主回答说:“好的,我不会失约,一定来的!”
马凯和周媛媛的双人舞正在紧张的排练着,每次总是周媛媛主动前去约马凯,两人在一起经常挑灯夜战,周末也不休息,不知道什么叫疲劳。
起初,周媛媛约马凯一起跳舞时,马凯还点儿犹豫不决,顾虑重重,一是考虑自己没时间参加排练,公司里外太忙,经常东跑西赶的;二是考虑到自己是个舞盲,对什么三步四步一窍不通,没有这方面细胞,人家周媛媛是舞蹈科班出生,我这乌鸦哪能跟凤凰毗配哩?弄不好自己出洋不说,还会连累人家。
他曾经想拒绝,分公司却有人提醒说:“王经理呀,周媛媛邀你做个舞伴,你就没这个胆量,你还是男人不?现在,社会上叫经理的哪个不会蹦跶几下子?你没听说过吗?他们是,酒喝半斤八两不醉,麻将打三天两夜不睡,三步四步都会,下属都好,顶头上司说的都对。你可不能失约哟?”他听这话后,一想,还真有些道理。
最后,马凯感到盛情难却,为了不让人家周媛媛失望和难堪,只好答应了,说:“好吧!那我就试试看吧,如果确实不行,我再退出。”
周媛媛的兴致高涨,当着马凯的面,总是满腔热情,爽快地说:“王经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哟!教你跳舞,包在本小姐身上,保你学会。”
马凯依然心有余悸,担心他那硬邦邦的双腿不听使唤,无可奈何地说:“过去踢正步的腿现在跳舞,行吗?我还真没把握,别弄出笑话来就行喽!”
周媛媛漂亮的嘴巴一噘,说:“王经理,你就不要谦虚了,你这么聪明的人,还担心学不会跳舞,我看你能行!”
王婕听说马凯要跟周媛媛做舞伴,两个人一起跳双舞,感觉这件事有点蹊跷,脸上掠过也一片愁云,先是不相信,后来相信了又无可奈何,神情沮丧地说:“王经理要跟周媛媛一起跳舞,开玩吧,这?”
那天,王禹欢来旺盛时,不高兴地问起马凯,联想到他们俩要在一起跳双人舞,王婕仿佛恍然大悟,心头一愣:“啊!莉姐的怀疑有道理,从今生往后,我是得留心点。”
从此,马凯身边悄然多了一双警惕的眼睛,他跟周媛媛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牢牢记在心里。这双眼睛就是王婕,她充当了王禹欢的“私人侦探”。
二人开始练舞了,从基本步子开始,从四分音符,再分解到八分音符,前后,左右,左右,前后,先分解,再连贯。周媛媛不厌其烦地对他进行辅导,两人在一起合练过多次,最后排练那曲探戈舞——《西班牙斗牛土》。
分公司会议室内,常见他俩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常听见那曲悦耳动听,铿镪有力的曲子,不分白天黑夜。周媛媛来旺盛大半年了,跟马凯接触的机会加起来没有这一周多。
王婕一听见音乐响声,就闻讯赶过去,她要替她的莉姐看住马凯,定时给她的莉姐报告情况。每次看得真真切切,二人在一起排练时,十分投入,一个谦虚谨慎,勤学苦练,一个诲人不倦,甘为人师,“师”“徒”
配合默契。
王婕见了,有时羡慕不已,媛媛的舞跳得真棒。有时,她心里又酸溜溜的,妒忌死了,还真替她的莉姐捏了一把汗。
马凯倒蛮高兴的,跟周媛媛学了几天,收获不小,摸到了跳舞的窍门,能和着韵律节拍起步,还通过跟周媛媛近距离的接触,对她有了进一步有了解,慢慢体味到她身上的那种独的人格和艺术魅力。
周媛媛跟王禹欢既相似又不同,他们各自成长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不一样,形成他们性格上、生活方式各自不同的特点,处事方式也不一样。
王禹欢性格开朗、活泼,但直爽、务实、诚稳,是那种是非分明的人。周媛媛是学舞蹈专业的,艺术细胞丰富,感情细腻,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尤其是那魔鬼般的身段,水汪汪的明眸,风情万种,绝对是倾城倾国、令男人垂涎欲滴的那种女人。
一天,公司接待一个客户,到附近的酒店点菜吃饭。饭后,马凯留下客人,请周媛媛陪同给歌厅唱歌,大伙儿热情献歌,轮到周媛媛了,她歌一曲《真的好想你》,那声音,如泣如诉,清脆悦耳,唱得人荡气回肠,客人们如痴如醉,全酒楼炸开了锅,为之哗然,纷纷拥了过来,都以为是哪里来的大明星哩!
周鹏告诉马凯,他妹妹能歌善舞,性格开朗。可是,她爱情并不顺利,屡遇坎坷。用他的话说,妹妹心高气傲,总是居高临下,看不上一个男人,女伴也不多,做哥哥的常为她的婚姻生活担心,总怕委屈了妹妹。
他曾经多次亲口嘱咐马凯:“凯子,我妹妹单纯、幼稚,尽管受过一些挫折,但她仍像个小孩子,天真活泼,对生活充满幻想,希望你好好引导她,照顾她,拜托你了。”说这话时,他一脸虔诚,意味深长。看得出,这兄妹骨肉之情胜过任何东西。
周鹏说,他母亲去早,妹妹从小就失去母爱,他这个当哥哥的应该让妹妹感到温暖,不再让她受到委屈,是做哥哥的义务和责任。
周媛媛的委屈,是指她在爱情上,也是在工作上。据说,她在读大学时就早恋了,男的是她的同班同学,名叫欧阳海涛,是一个富家子弟,而且爱得很深,时间长达五年之久,从大一到大学毕业,直到那个欧阳海涛出国一年多,他们俩还如胶似徐,山盟海誓,频繁地来往书信,爱得死去活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俩多年精心培植起来的爱竟然是一场梦,一个无言的结局。那天,她接到欧阳海涛最后从海外的来信,读了信上蹩脚的英语,心都碎了,眼前一片漆黑,万念俱灭。很长一些时间,她悲痛欲绝,甚至有过轻生念头。
往事不堪回首,她清楚地记得,五年的恋爱,他们花前月下,漫步湖边街头,出没校园、公园,曾经让多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封信,一张白纸就让他们天各一方,多年的感情化为乌有,一切都烟消云散。
在那些痛苦的日子,哥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给她讲人生理想,人生价值,爱情观,事业观,带她到北京天坛、颐和园,上香格里拉,游杭州西湖,还去过延安,重庆渣滓洞、白宫馆等地方。
哥哥用心良苦哟,周媛媛体会到了哥哥的这般用心,很快从阴霾中解脱出来,总算摆脱了心里的阴影,重新点燃起了希望之光。
她的工作曾经换了三个单位,第一个单位是省城某大学,是她的母校,另一个单位是一所成人舞蹈学校,第三个是省群众艺术馆,一年后,又辞职来旺达公司。但是,她总换工作,心里总感觉不如意。
那天,王禹欢离开马凯回到总公司后,心里好像总有事,总有阴霾笼罩着,吃不香,睡不好,做事也总打不起精神来。
见了周媛媛后,她仿佛有点儿自惭形秽,变得不自信。以前,她跟周媛媛见面的机会不多,这次终于跟周媛媛面对面了,目睹了她芳容,还真让她信服。周媛媛长得确实漂亮,气质不凡,很有艺术家潜质,她真有点自叹不如。
其实,这一点,她感觉并不很重要,重要是周鹏把妹妹安插在马凯身边,显然有他的用意,很可能是蓄谋已久的。还有一点,也让她联想,当时,旺盛搬离总公司,到底是谁的主意,真的是马凯的么?她匪夷所思,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能理解。
其实,王禹欢的担心不无道理,周媛媛不是一般的人,她那含情脉脉、放电的双眼,激情四射,这样的美人儿留在马凯身边,男人毕竟是男人,能抵挡住漂亮女人的诱惑么?天长日久,恐怕是夜长梦多。
她还想过,古人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人家周媛媛的哥哥是董事长,是有钱的大老板,马凯渴望成一番就事业,瞌睡遇上枕头,两厢情意不就成了?我王禹欢呢?如今一贫如洗,除了人,一无所有。
前些日子,她曾多次在马凯面前暗示他俩谈婚论嫁的事,马凯总是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反应,这更引起她的怀疑,马凯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或者故意回避。
有时候,她心里又说,王禹欢,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难道你不了解马凯吗?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联想到这些,她又犹豫了,感觉她错怪了人家马凯,人家马凯有什么过错吗?做过对不住王禹欢的事吗?没有呀!
周末那天,她突然接到王婕从分公司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王婕神经兮兮的,用一种急促的声音告诉她说:“莉姐,可不得了,近两天,王经理总不在办公室,总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不是跳舞,就是聊天,每次说话,媛媛姐那眼神总是怪怪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得小心点,别让媛媛把王经理给抢走喽!”
王婕把话说得更明了,煞有介事,像模像样,又说:“莉姐,我发现,自从你上次走后,王经理真的变了,好像变再不原来的马凯,根本不避嫌,不管是什么场合,一见到周媛媛就笑脸相迎,眉来眼去,格外亲热,可把我妒忌死喽!”
电话那头,王婕唠唠叨叨,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王禹欢听了,疑心再起,开始忐忑不安,心想,现在,这王婕的亲眼所见,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这些,现在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马凯,你还能说什么?
想着,想着,她头脑疑虑越积越多,越多越淤,持续发酵,感觉再也忍无可忍了,思忖着,一定找个机会跟马凯好好谈谈,弄个水落石出,哪怕最坏的结果也认了。不然的话,这样沉闷的日子让人憋得难受。
总公司这段时间很热闹,上下热火朝天,搞联欢舞会,搞促销活动,发大红包,是公司开业以来最红火的一次,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弄得省城一片火红,上电视,登报纸,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员工们都说,旺盛的马凯频繁在电视、报纸上露脸,亮足了相,出尽了风头,成了新闻人物,走在大街上,人家一眼就认出他,熟练地叫得出他的名字——马凯,旺达总公司旺盛分公司经理,给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电视银屏上,人们感觉最饱眼福是那支双人舞探戈——《西班牙斗牛士》,跳得精妙绝伦,令人眼花缭乱,这是省城最成功的一次舞会,最亮丽的一个节目。
那天,总公司联欢晚会上,马凯和周媛媛的双人舞成了压轴节目。
闪烁霓虹灯下,这对俊男靓女,一个着黑色燕尾服,一个着鲜艳的大摆裙,二人一出场就光彩夺目、惊艳四座。
一曲轻柔、铿镪《西班牙斗牛土》舞曲响起,二人手牵着手,对视会心一笑,踏着轻快的节奏起舞了……
大家目瞪口待,眼花缭乱了:激情奔放的弦律,急促旋转舞动的脚步,流光溢霓红灯,大家才感受到了什么是热情,什么是艺术享受,饱尝从未有过的美妙精神大餐。
王禹欢坐在舞池内,欣赏着两人的精彩表演,也十分激动。她十分诧异,马凯居然还有这两下子,舞会跳得这么棒,敢跟人家科班出生的周媛媛伴舞,配合得这么默契。她心想,他俩真的用心了、用功了,马凯呀马凯,你真行!
晚会上,二人这么一跳,立刻在全公司掀起了轩然大波,让许多人刮目相看。晚会过后,王禹欢无论坐在办公室,或走在上班的路上,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伙儿看她眼神都变了,总是怪怪的,偶尔还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私下就有人说,王经理可能还蒙在鼓里,马凯早就跟董事长的妹妹好上了?两人已经形影不离,几乎经常在一起,不分白天晚上,说不定生米已经做成熟饭。
有人甚至关心起王禹欢来,跑去问她说:“王经理,你跟马凯是怎么啦?他怎么又跟周媛媛好上了,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些?”
还有人说:“这样的事,说不定别人谁都比王禹欢清楚,就她不知道,这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不足为怪。不过,她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人家的哥哥是董事长。”
王婕更急了,说:“莉姐,你看你,他们俩都这样了,你还不着急,非要等他俩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俩跟你把事挑明你才急吗?”
王禹欢却异常坦然、冷静和淡定。其实,她不急是假的,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无风不起浪呀,她能不急吗?可是,她冷静一想,那天,她跟马凯见面时的一段对话,她仍记忆犹新,她还能说什么呢?
那天,她问马凯:“马凯,你说说,你心目中到底在想什么?”
马凯还是过去那样表情,处变不惊,说:“想工作呀,我承包分公司不久,想干点成绩出来,不然的话,真掉到人家吴彪、黄镇嘴里去了,那不成大笑话。”
王禹欢见马凯好像不明白她问话的意思,又问:“听说,周媛媛对你不错呀,你是没有感觉到,还是彼此心有灵犀呀?”
马凯这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瞪圆眼睛陌生地瞅王禹欢说:“你呀你,媛媛是董事长妹妹,再说,她工作认真、大胆泼辣,难道我不要这样的助手么?
王禹欢见如是说,立即反问一句:“你很欣赏她,是吗?据说,她也很欣赏你,这次她主动约你跳双人舞,舞跳得不错嘛,大伙儿都大开眼界了!”
马凯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很委屈地说:“王禹欢呀王禹欢,马凯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你胡思乱什么呀?人要自信,做人得讲原则。”
二人走在路上,谈着谈着,突然话不投机,尤其是这最后一句,让王禹欢心里突起波澜,她也重重甩出一句话来,说:“你有原则,我没原则,去你的吧!”说完,她便转身去,眨眼工夫跑出很远。
多少天后,王禹欢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这句话,她相信他一半话是真的,一半应该不可信。她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改变,人也是会变的,马凯如果真的想怎么样,就由他去吧!
风儿多了,空气干燥了,树叶儿渐渐变黄了,银湖湖畔、山上山下,色彩斑斓,把旺盛分公司周围点缀得美妙绝伦,美不胜收。
时令又进入秋天,旺盛的生意进入了淡季,日销售额急剧下降,王婕的财务上连连报忧,马凯则不以为然,说生意有淡旺季,这很最正常不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有些日子了,王婕不见莉姐来旺盛看马凯,猜测他们肯定在闹矛盾,感情大不如前,心里很憋屈,对马凯颇有怨气,心想,这都是他造成的。她琢磨了好几天,一定要找个机会,替莉姐出出这口气,在马凯面前发发牢骚。
机会到了,这天,马凯来王婕的公司财务室看银行存款额。正好,周媛媛不在,王婕眼珠子一转:机会来了,天助我也!
王婕找个理由跟马凯搭讪,说:“王经理,公司这段时间生意不好,你着急不?”
马凯说:“这有什么可着急的,淡季呗,一年之内总有那么几个月时间是这样的,不足为奇,无妨大碍。”
王婕突然转了一个话题,说:“那莉姐不来看你,是不是也不足为奇呀?”
马凯愣了,瞪大眼睛看着王婕,好像不认识,说:“这?她不来看我吗?”
王婕回答说:“您没感觉到吗?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
马凯皱起眉头一想,果然有些时间了,说:“工作忙呗,有什么奇怪的?”
王婕说:“当然不足为奇,莉姐说您见异思迁,早把她给忘了,是吗?”
马凯感觉十分惊讶,说:“见异思迁?王婕你别胡咧咧,瞎说一气。”
王婕淡淡一笑,突然一个反问,说:“经理大人,您敢说这不是真的吗?”
马凯更是莫名其妙,说:“什么真的、假的,你说说,我见异思迁,你们怎么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王婕仿佛如释重负,开心一笑,说:“您不知道就好。王经理,其实,我是在替欢欢姐考验您的,明日个,我去把莉姐给您接来,行不?”
马凯仿佛仍不在意,说:“王婕呀,你这个机灵鬼,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鬼点子还真多,你们累不累呀?”
“不累,一点也不累,即使累点也值,我得替莉姐看住您,免得您被人抢跑喽!”王婕朝马凯使了个怪脸,嘴上不吭声,心里却在嘀咕。
王婕说话算数,第二天,她果然热情,一早就把王禹欢接到旺盛,还买回了好苹果、香蕉、桔子、巧克力、糖果之类好吃的东西,摆了一大桌,去找马凯,却没找着,有人告诉她说,王经理一早到外出了,天黑才能回来。
真是白忙乎,王婕有些儿尴尬,好心把莉姐找来,马凯却跑了,没法跟王禹欢交代。王禹欢却没往心里去,还说:“王婕,这没有什么,王经理有事,不能怪他!”
王禹欢跟王婕游银湖,逛马路,爬山,一路上,王婕一连说了几个笑话,逗她开心,话到最后,终于绕到了正题,她说:“莉姐,你不知道吧,我帮你试探过,王经理是爱你的,至今没有任何改变。”
王禹欢似乎没有感到惊讶,忙问:“是吗,你用什么办法去试探?”
王婕回答说:“那天,我开门见山就问王经理,您见异思迁么?他却说,‘我思谁呀,你们怎么知道,我却不知道哩?’”
王禹欢脸色依然,说:“王婕,你太幼稚啦。你想想看,你这样去问人家,能问出个什么来?世上还没有那么傻的人,把这事儿告诉给别人。”
王婕刚才一脸兴奋,见王禹欢这么一说,似乎提醒了她,是啊!我还真是个傻冒,莉姐说得有道理,这种事儿,谁会跟你说真话。
王禹欢嘱咐她说:“王婕,从今往后,我的事甭你管了,你也管不了,马凯要怎么样由他去吧!爱谁不爱谁,是他的权利。再说,我王禹欢也没对谁说过,非马凯不嫁。”
王禹欢的一句话,王婕听了,体谅莉姐此时的心理感受,眼睛痴痴地瞅着她,心头波浪起伏,五味杂陈,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那天,直到深夜,也不见马凯回旺盛。
总公司那边,那次联欢晚会后,马凯、周媛媛确实一夜色之间成了公司的红人,大伙儿心目中的偶像,走到那儿,都听有人在谈论他们俩。
周媛媛嘛,她本来爱跳舞,能有人夸她舞跳得好,是对她的一种褒扬,这很正常。至如,她跟马凯如何如何,有人是肆意推断和妄加猜测,有的人则纯粹捕风捉影。
人们谈起这件事,常常有意避讳着王禹欢。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避而远之。确实难以避讳的,她总是嫣然一笑,装做没事似的。
旺盛这边,联欢会后,周鹏来过旺盛好几次,每次总来过问分公司的销售情况。这次来,他一个劲地夸他马凯在联欢舞会上的表现,还开玩笑说:“凯子呀,以前不知道,你马凯还有这细胞,会跳洋舞。”顿时,他的话把马凯的羞得绯红。
上一次,他来旺盛时,把妹妹和马凯叫到一起到附近的餐饮里吃饭。酒桌上,他酒醉话多,常说那句话:“马凯,旺盛在你手上,我很放心,妹妹在你这儿,我也很放心,希望你把公司办好,把我妹妹照顾好,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
马凯是那种认真而又单纯的人,不会用心去考虑别的,只会考虑公司的利益,回答很直溜,说:“请董事长放心,我一定把分公司经营好,不辜负董事长的期待。”
坐在一边的周媛媛见哥哥酒醉话多,担心他说出不该话的话,总是故意打断哥哥的话,不让哥哥往下说出第二句来,堵住哥哥的嘴,说:“哥,你已经醉了,酒醉话多,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要紧的事哩。”
有几次,她干脆不让哥哥喝了,强行把他扶上车,嘱咐司机把车开走,送他回总公司。
周媛媛这些举动,单纯的马凯仍蒙在鼓里,并不明白她的用意。有时候,他还替周鹏说话,希望他能留下来多待一会儿,多说说话,甚至埋怨周媛媛不该撵她哥哥走。
一次,周鹏对马凯干脆把话说白了,说:“凯子,从今往后,这旺盛就交给你和媛媛了,有什么事你们俩商量着办,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马凯还是不明白,仍然回答说:“董事长您放心吧,我们俩绝对把旺盛经营好,让生意越做越红火,利润越来越多,争取向八位数奋斗。”
但是,马凯看得出,周鹏每次来旺盛都很高兴,还经常给周媛媛带来些好吃的,在他面前,句句不离周媛媛,不只一次嘱咐他要替照顾好周媛媛。看得出,他们兄妹情深胜过常人,哥哥像父亲一样关心着妹妹,让他倍受感动。
马凯说:“董事长,我非常理解您做哥哥的这份心情,我一定替您保护好媛媛,照顾好媛媛,让她不受委屈,尽量减轻她的工作压力。”
每次,马凯说这样的话时,周鹏很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儿失望,觉得马凯真不懂,还在装不懂,为什么总没有领悟他的话意思呢?
王禹欢猜早想到了,周鹏对马凯一路推崇,固然有他对马凯才华欣赏的一面,还有另外的打算。但是,这一点,马凯至今却全然不知。
总公司举办的联欢舞会上,他亲眼看到了妹妹跟马凯的那曲《西班牙斗牛士》,心里甭说很多高兴,满以为这是他全俩感情升华的催化剂。没想到,马凯做事那么精灵,在男女关系上却是个榆木疙瘩,妹妹好像也是,一曲跳完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最近,他耳边常听公司有人在说,马凯多么多么能干,妹妹多么多么漂亮,如果哪一天他俩走在了一起,那真郎才女貌,该有多幸福呀!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俩什么也没发生过,周鹏在想,难道他俩都不明白我的良若用心?想到这些,他仍不甘心处心积虑了这么长时间白费。
周媛媛依然那么活泼,喜欢唱歌、跳舞,依然每天清晨都到湖边去晨练、吊嗓子。
住冰湖边的乡亲发现,几乎每天清晨,都看见周媛媛站在湖边,对着湖面,一会儿伸臂弯腰,一会踢脚蹦跳,一会又引吭高歌。那婀娜多姿的身影,鲜艳的时装,立在湖边的轻轻摇摆着枝叶的垂杨旁,倒映的湖中,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
人们常津津乐道,说他们幸运,每天能看见这么美丽的姑娘,像电影演员一样美,还能欣赏到她这么优美的舞姿,能听到这么美妙歌声,简直让人进入天堂。
还有的说得更玄乎,说,只要听到她优美的歌,湖畔周围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声会嘎然而止,它们似乎有灵性,停下来在静听、欣赏她的歌声。
周媛媛会唱的歌很多,她喜欢的歌也不少,有周冰倩《真的好想你》、殷秀梅的《我爱你,中国》、彭丽媛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关牧村的《吐鲁番的葡萄》,还有蔡琴的《南屏晚钟》、邓丽君的《独上西楼》,等等。
这几曲脍炙人口、扣人心弦的歌曲,大伙儿爱听,常听常新,让人惬意、回味无穷。老人们听了,乐歪嘴了,笑眯了眼,说,这个周姑娘人长得美,歌又唱得这么好听,将来一定大福大贵。年青人说,周媛媛就是一只春鸟,她来这里后,这里的山变青了,水变绿了,湖边、树上,鸟儿也比往日多了起来。
王婕虽然担心她抢走马凯,处处提防着她。但是,她很乐意跟周媛媛在一起,听她的歌时,心头总痒痒的,还想跟着学会几首。听周媛媛说话时,她心头也感觉甜甜的,冬天暖暖暖,夏天清凉清凉的,总没有忧愁。
然而,起初,她对周媛媛的窥探,周媛媛一点也不知情,除工作在一起外,平时,周媛媛总是王婕长、王婕短的,大小事都找王婕商量。其实,周媛媛大不了王婕几岁,却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着王婕,教王婕喝歌,讲故事给她听,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无穷。
凡属到这个时候,王婕的警惕性全没了,把自己窥探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一天,周媛媛突然问王婕说:“王婕,你处过男朋友吗?”
王婕一阵脸红,讪笑地着说:“没有处过,我妈说不急,叫我说过几年再说。”
周媛媛微笑着瞅在王婕的脸上,点了点头,眼睛故意眨了眨,又问:“王婕,你的马凯哥哥跟你欢欢姐是什么恋上的?”
听到这说后,王婕突然警觉了起来,好生奇怪地回答说:“早着哩,好多年了。在珍珍公司的时候,他俩甭说有多亲密,一天到晚在一块儿。”
周媛媛突然又问:“王婕,你马凯哥真爱你莉姐吗?”
王婕心里一紧,她问这干什么,莫不是?赶块堵住她的嘴,回答说:“真爱呀,那还有假,你没见呀,马凯的桌上还有莉姐的照片哩,他一刻也离不开莉姐。”
周媛媛脸色变得认真,说:“王婕,你去跟你莉姐说,今天好并不等于明天好,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男人,有钱有势的男人。”
王婕反驳说:“人家会变,但马凯跟我们莉姐俩是变不了。”
周媛媛笑盈盈的,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傻姑娘,那是没到时候,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一天,你就明白了,知道吗?”
王婕更警觉起来,忧心地问道:“那一天,那一天是哪一天呀,媛媛姐?”
说这话,王婕红彤彤的脸蛋上显出现恐慌,吃惊地瞅瞅周媛媛,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答案。
周媛媛不慌不慌、不紧不慢,笑着说:“那一天就是那一天,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媛媛姐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要去告诉你莉姐,叫她提防着点。”
那天,王婕听了周媛媛这番话后,如坠入五里云烟,一头雾水,几天没有睡好,总在琢磨那些话有意思,很想把那些话告诉给她的莉姐,可又怕惹她烦心。
周媛媛说这些话,跟没事似的,还是往常那样,该说的时候说,该笑的时候笑,该唱的时候照样唱,有时候还把她拉到一起,自由自地的。她心里没想到王禹欢则可,一想到王禹欢心里就添堵,总是说:媛媛姐,你倒心里乐呵,可苦了我莉姐。
雨雪过后的省城,空气格外清新,天色蓝蓝的,蓝得醉人,太阳挂在天上,万里无云,分外耀眼,阳光酒向大地,四处暖洋洋的。
好几天,马凯出差不在家,周四那天,他一回来公司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周媛媛的办公室,想从她那里了解到公司的几天来的经营情况。
马凯推门进屋,一缕温暖的阳光也随之而来,把整办公室映得亮堂堂的,见周媛媛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笑了笑,礼貌地说:“媛媛经理,感谢你,我离开公司这些日子,公司的大小事全靠你打理,真辛苦你了!”
“什么,媛媛经理?”周媛媛全身像触电似的,热血直往上涌,她清楚在记得,来旺盛这么些时间了,马凯以前总是叫小周呀、周媛媛呀,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直呼她“媛媛经理”,她既吃惊又高兴,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一阵脸红,感觉几分惬意。
马凯接着说:“这些日子,公司的事太多了,特别是营销方面,没有想到,你能把工作考虑得这么周全,安排得这么周到,你还真把艺术的天分用到工作上来了,做什么事讲求完美,值得我学习。”
“哪里话,你看你夸得我快坐不住了,我能做什么,只不过帮你当当下手,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比起你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周媛媛边回答边打量着马凯,发现他这次外出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穿着这么讲究。平时,很少见他打领带,今天却西装革履,尤其是外套深蓝色大衣,真是个白马王子,标致极了,让人眼馋。
“媛媛经理,分公司下一步的营销,我有个初步设想……”马凯在认真地说,然而,周媛媛却一句没有听进心里去,看着眼前马凯,心里突然联想起了远在海外的欧阳海涛,
想起了那段铭心刻骨般的爱,那段如今还让她心里留血的往事。
声乐学院、舞蹈学院周末联欢晚会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男声独唱,演唱者是声乐十班的欧阳海涛同学,曲目是美声唱法《我的太阳》。
舞蹈学院排演大厅内,流光溢彩,座无虚席,在一片热烈、欢快的掌声中,英俊潇洒的欧阳海涛闪亮登场了,白衬衣,红领结,那件黑色燕尾服穿他的身上,让人心旷神怡。
“最后一个节目是独舞《雀之灵》,由舞蹈学院的周媛媛同学表演。”当听到主持人报自己的节目时,周媛媛仿佛如梦中初醒,愣了愣,调整一下自己,走上舞台。
那天晚上,他们俩相识了。后来,他们俩相爱了,许多个日日夜夜,花前月下,牵手校园、商店、公园,感情与日俱增,很快正式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周媛媛定了定神,收回目光,拽梦回来,神色茫然,心里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今天,这触电似的感觉怎么跟当年如此相似呀?那情、那景,还有那……
总公司董事会开了满满一上午,散会后,三个董事走了两个,董事长周鹏唯独把马凯留下来,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让他等会儿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马凯在外面溜达了一小会儿,瞅着董事长办公室的客人前脚走了,他后脚跟了进去。
周鹏边说话边倒了杯茶递给他,说:“凯子,你的公司不错,有成绩,两个月就净赚回了一百多万,胜过吴彪、黄醒他们。这两个月,他们生意上出了点问题,营业额都不怎么理想,没有赚的,反倒亏了几十万元。”
马凯不以为然,更没有沾沾自喜,觉得这生意的事,此一时、彼一时,胜败是兵家常事,人家吴彪、黄醒是做生意的老手,几个月的生意好不能说明什么,谦虚地回答说:“这做生意嘛,怎么说哩!我是瞎猫碰了死老鼠呗,他俩绝对比我强。”
周鹏找马凯来,又想重复旧话,谈妹妹的事,可又旧话谈多了,又怕引起马凯的误解。马凯跟王禹欢的事他早就知道,在整个公司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他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担心捉鸡不成蚀把米,又惹妹妹生气。
他思来想去,想放弃又于心不忍。他当然知道,王禹欢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要人品有人品,要知识有知识,敢做敢当,还是总公司理财的一把好手,毫不比妹妹逊色。但是,人总是自私的,在妹妹的婚姻大事上,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还是向着妹妹。
马凯是个明白人,周鹏最近的一些话语里,他似乎也听出些门道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每当周鹏要把话题引向妹妹时,他总是拐弯抹角,委婉地把话引向别处,尽量不让周鹏说直白,把什么都挑明了,这对他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他心中已经有了王禹欢,马凯是一个志诚情重的人。
但是,这个周媛媛毕竟是他的妹妹呀,哪有亲哥哥不关心亲妹妹的,马凯提醒自己,一定要有定力,千万不能马虎。否则,两败俱伤,里外不是人。
马凯每次见到周媛媛,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还是一如继往那样表情,该说话时说话,该谈工作时谈工作,镇定自若。不同的是,周媛媛最近见到他时,眼神仿佛变了,变得谨慎了,行为也变得拘束,没有以前那么大方。
这几天,黄醒频繁来旺盛,总是先来马凯办公室聊一会儿。马凯感觉到,黄醒的态度较以前突变,跟马凯谈生意、聊市场、拉家常,轻言细语,入情入理。他还常说一些恭维话,再三解释那次“闹宫”的事,谦逊地请求原谅。
在马凯面前,黄醒只字不提周媛媛。可是,他出门后,却直接去了周媛媛那儿。几次了,马凯才明白,黄醒每次来他这里小坐片刻,纯粹顺路而已,其实他是特地来找周媛媛的,不知道是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商量工作上的事。
旺盛的生意一直不错,近期更好,营业额呈三位数稳步上升,马凯的工作更忙,很少时间闲在分公司,又开始东跑西赶、周游列国,四处寻找货源。
分公司大小事儿全由周媛媛负责,她做事很热情,也很头脑,督促销售部,接待大型客户,还常主动到柜台前帮营业人员促销。
值班时,她更像个经理样儿,身着工作服,但工作服掩饰不住她那柔美的曲线。她频繁来到员工中间,走到哪儿,哪儿就热闹一阵子。人们都想多看她一眼,都想多跟她说句话。她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周围人的跟睛,让人欣赏不够。
周媛媛做什么都喜欢把王婕叫在一起,还常对王婕说:“小王,你愿意跟我相处么?”
王婕感觉到跟周媛媛在一起,心里总是乐呵呵的,无拘无束,回答说:“周经理,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学得了许多原来不懂的东西,懂得了很多。”
其实,周媛媛最让王婕心悦诚服的是,她精明、干练,什么事都考虑得那么细致、周到,营销大厅里的商品摆放,商品标签粘贴,营业员跟客户的对话等这些细微末节的事儿,她都手口相传,一一给营业员交代,手把手示范,嘴对嘴说明。
分公司营销上的事,她交给王婕负责,对王婕一百个放心,说:“王婕,营销上的事儿,你比我专业,知道怎么拿捏,辛苦你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周媛媛说这话时,王婕察言观色,看得出她是真心诚意的,没有半点虚假。
但是,王婕心里还是向着她的莉姐,尽管她很喜欢周媛媛,也知道周媛媛喜欢她,这件事她是不会让步的,那就是马凯,他是莉姐的,周媛媛不能从莉姐手里抢走。
周媛媛心里也明白,王婕是王禹欢的人,什么事儿都会跟王禹欢说。不久前,她从别人那里听说,王婕是王禹欢的眼线,时刻窥探她跟马凯的一举一动,随时会跟王禹欢通风报信。她听了,心里感觉好笑,这个王婕呀,竟然比我还幼稚和单纯,简单有点傻冒,这种事儿,即使发生了怎么会让你知道。
可王婕不这么认为,她的心目中,旺盛管理层就那么几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上班在一个楼上,吃饭在一个食堂,谁做什么事,说句什么话,谁也瞒不过谁,光天化日,一目了然。
有些日子了,王婕的那些蹑手蹑脚的举动,那怪怪的眼神里,周媛媛已经有所觉察,她甚至还知道,王婕给王禹欢当眼线是自愿的,她是担心别人把马凯抢了去。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次,她故意逗过王婕,一问一答说的那几句话,估计十有八九早就传到王禹欢耳里面去了,但不知道王禹欢有什么反应。
然而,周媛媛很坦然,丝毫并没有怪罪过王婕,她想,婚姻这事儿要靠缘分,强扭的瓜是不甜的。男人喜不喜欢女人,要看女人的魅力,能不能吸引住男人。这些事,她看得多,也经历过。总之,爱情要追求,还得顺其自然,靠缘分。
不过有一点,周媛媛感到蛮欣慰的是,自从来旺盛公司,什么事都很顺利,这里环境好,人也很好,包括王婕在内,尤其是马凯,跟他待在一起,浑身都像触电似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心里特别舒服,有亲近感。
她有时候还嘲笑自己:周媛媛,你是怎么啦,你傻不傻呀?人家马凯是灶里烤年糕——事先有主,你不是在做梦吧!
其实,周媛媛心里十分清楚,男人爱一个女人,有千百条个理由,女人要是爱上一个爱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爱上了,就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为他去死,这就是是女人的弱点。这一点,她的教训太深刻了。因此,她告诫自己,不能再犯傻了,一定要切记,千万不能再当爱情的俘虏。从这一点,她还十分感谢王婕的“提醒”。
周一,马凯前脚一走,周鹏马上就从接踵而至,他过来不是为公司的事,而是来找妹妹谈话的,开门见山地直说:“媛媛,这么长时间了,你跟马凯之间的事只听谣传,就是没有听你在我面前谈过什么,难道感情上没有任何进展。”
他心想,妹妹莫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小心谨慎了。这样不行,这不是妹妹的性格,妹妹热情奔放,应该拿点勇气出来,主动对马凯发起感情攻势,不然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周媛媛见哥哥又旧话重提,不以为然,甚至反感,惊讶地看着周鹏,回答说:“哥,什么怎么样,我们之间不是很好吗?”回答完这话,妹妹却表现很平淡,脸色依然如故,整个表情没什么异样。
这事真的没戏了,瞅着妹妹说的表情,周鹏心里就知道一大半:看来,她跟马凯心里想的差不多,他们之间毫无感觉,我却在一旁干着急。
他突然变得心急起来,睁大眼睛瞅着妹妹,说道:“媛媛,你这个傻妹子,今天,你跟哥哥说直话,你对马凯有感觉没有?譬如,把你们的感情往深处发展一点。我的好妹妹,马凯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你应该把握好机会,把握机会,知道吗?”
哥哥的话苦口婆心,周媛媛却不以为然,美丽的明眸在眼帘转了几圈,浅浅一笑,怪模怪样地瞅着哥哥,说:“哥哥,你是叫妹妹去跟王禹欢争夺马凯,把他从王禹欢手上抢过来?好你个董事长,真行!”
周鹏表现出道貌岸然,却说:“我的傻妹妹,这怎么叫抢呢?幸福的生活是靠人争来的,等是等不来的。既然你觉得马凯好,跟他有安全感、幸福感,你就应该大胆一点,勇敢一点,这没有什么对和错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也是人之常情的事,亏你是大学生,还是搞艺术的,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
然而,周媛媛仍不为所动,继续跟他唱反调,说:“哥哥,这一点,你小看妹妹了,我还不到嫁不出去的时候,我决不充当第三者,更不想做人家王禹欢的情敌。”
周鹏听了,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语言生硬地说:“你,你,你这是在敷衍自己,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欧阳海涛,人家已经远走高飞,不现实。”
“惦记着又怎么样?哥,你……”周媛媛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哥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直揭她的伤疤,非常气愤,说,“你,你真叫人心烦,还有完没完?”
“我,我说的是实话!媛媛,你得现实点,已经老大不小了!”周鹏压低嗓门,语气却很重,再次耐心地告诫妹妹。
“老大不小怎么啦?嫁不出去算了,无非当一辈子老姑娘。”周媛媛见哥哥这么说,扬起眉头,仿佛理直气壮,抬高嗓门反唇相讥。
“媛媛呀,媛媛,哥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单纯,幼稚,考虑问题还是这么简单,叫哥怎么说你哩?”兄妹二人话不投机,周鹏感到非常很无奈。
“单纯、幼稚,我在你眼中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甚至是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女孩,对不?”周媛媛抬手揉了揉眼睛,据理力争。
“罢罢罢,哥不说总该行了吧?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太让哥哥失望。”周鹏见跟妹妹毫不领情,沮丧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下楼开车走了。
周媛媛知道哥哥在生她的气,可她能说什么呢?只好跟着出门,目送哥哥下楼,心里在嘟囔:哥哥呀哥哥,妹妹知道你用心良苦,可你知道妹妹的感受么,这谈恋爱又不是做生意,一句话、两句话怎么说得清楚哩?再说……
站了片刻,她又跟下楼来,站梧桐树边,看着哥哥远去的小轿车,心头油然一阵惆怅,眼前突然闪现出欧阳海涛的身影,稍纵即逝,马凯又出现在她眼前。她明白,哥哥今天特地来分公司,不是有别的事,目的只有一个,想撮合她跟马凯的事。
哥哥不只一次在他面前夸马凯如何如何好,多么聪明能干,多么多么有发展前途。不错,周媛媛也认为,马凯的确很优秀,是个好男人。可是,如今,他是王禹欢的人,时间不短,两人爱之深,情之切,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明目张胆插足进去,那成什么样子,人家不笑掉大牙才怪哩!到时候,看你这个堂堂的董事长怎么做人?
再说,人家马凯是什么样的人,哥哥哟,你应该比妹妹更清楚。
王禹欢已对她跟马凯之间不抱任何希望,也不想考虑这件事。这些日子,总公司账务上的事太多,资金出出进进频繁,现金、银行存款,成天忙得焦头烂额,心里、脑里总是挤得满满的,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可是,她不想考虑并不等于不考虑,闲下来时,她又不由自主联想起来,而且一想起来就感觉心烦,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过去,王禹欢一向很自信,要是碰今天这样的事儿,她是不会过多纠缠的,早就“拜拜了”,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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