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和他媳妇吵架,我弟媳妇买房子,他一家人买房子可以按份共有吗都给我爸妈要钱,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找我弟媳妇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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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兄弟
面对老二老三时不时的争执一番,阿圆觉得自己已经化身为这**小子的亲娘了,一个个的,又得哄,又得教!
“我跟里正说了,就按原来说好的,十五两银子买到河沿儿,这片地都归咱使用,饿死了我们一家,也没他的责任,要是买这地发财了,谁也别眼红,就是,就是——”,白老二眼神闪烁起来,不敢跟阿圆对视。
“就是他许了里正一两银子的好处!”白老三忍不住了,面红耳赤的揭发了白老二**的举动。
“噗——”,阿圆再次爆笑出声,这哥儿几个真是有意思,让里正涨二两银子的钱买地能接受,不涨钱了,多塞给里正一两银子却生气的不行,这是什么逻辑?
“媳妇儿,这事,真的不妥,叫人知道了,戳咱的脊梁骨——”,白老大思思艾艾的看着又犯了笑病的新媳妇,到底这次又是为什么发笑呢?
阿圆揉了揉肚子,对白老二竖起了两根大拇指:“你小子行!现在就知道贿赂领导了,有前途,你做个合格的奸商,没问题,嫂子支持你!”
这是怎样一种混乱的状态啊,除了阿圆自己,犹自乐的弯下了腰去,其他人,包括不知道是被褒还是被贬了的白老二,都是一头雾水。
还真是怕极了这**正义之士,阿圆揉揉笑得发酸的脸蛋,耐心的哄劝:“你们想想,咱那地要去办手续,就是做契约、盖个红印章啥的,里正他老人家不也得去上面打点打点?总不能白让人家跑腿办事,送上一两银子,没准儿还不够用呢!”
“可——可是——”,白老三寻思不过味儿来。犹自挣扎着很不痛快。
瞧瞧,就怕这种的,读书没读好,偏把迂腐给学会了!
“咱家以后做生意,要注意到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能转死脑筋儿。”阿圆打算来一段启蒙教育:“就比如这买地的事儿,咱要是提前给里正送些礼到家里,可能就会一切顺利,根本用不到添钱,还有二弟卖了二十两银子的百宝盒。要是不到卢府登门,态度又谦恭有加,那也不可能有这番好买卖。总之呢,做买卖这一行水很深,咱必须慢慢儿学着人际交往,光闷着头干活儿,可没门儿!”
其实重生之护花痞少最新章节。很惭愧的说,阿圆自己的上一世,就是个人际关系的低能儿,她能在美容院站住脚,基本上靠的是手脚勤快肯下力吃苦吃气,绝对跟“八面玲珑”套不上一点儿关系。
只不过到底是两世为人了。求人办事要付出代价还是认可的,不像白老三,别着劲儿的傻瞪眼。
要不说论起做买卖来。阿圆最信任白老二这家伙呢,没人教,自学就成才了!
“那明儿就去办手续吗?早买了,早安心。”阿圆这次把目光投向了白老二:“我建议还是让承宗去办契约。”
“那行——”,白老大无力的摆摆手:“就叫老二去吧。弯着身子说求肯的话,我肋叉子都疼了。”
“嘻嘻——”。屋子里的气氛松缓了些。
白老三不甘不愿的嘟囔了一声:“又不认几个字,还去写契约,卖了你,还不得跟着去数钱?”
阿圆悚然一惊,这世道骗子多不多?别真的被讹走了两个银锭子,那可是全家的希望所在呢!
瞧瞧这一屋子人,有心眼的人没文化,有文化的人缺心眼,呵呵呵——
“明儿买些纸张笔墨的回来,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老三学学认字,别净出睁眼瞎!”阿圆只好又添了一项家用。
“那明天——?”白老二缩了脖子,被说中了软肋嘛!
“明儿叫老三跟着你验看契约,办完手续再去找我们,人少,就出一个面摊子好了!”阿圆定了主调儿,两个斗鸡眼般的亲兄弟,又要并肩上阵了。
其实,这是最好的搭配,有文化的搭配一个有心眼的,必然无往而不利。
讨论了这许久,晚饭都要凉透了。
馒头、稠粥、咸菜、老虎鸡子,并一小盆羊肉汤,六个人埋头苦干,再不你争我论了。
阿圆切好的鸡蛋菱形块儿,是刚刚好的六片,可是,吃了自己的一份之后,碗里,又多了一个菱形,挂着晶莹剔透的糖汁,原封未动。
这是——白老大送过来的。
此刻,黑脸汉子眯着豹眼在喝粥,眼梢里亮闪闪的,正在偷偷的扫射自家媳妇儿,还要装作根本没这回事的样子。
阿圆无声的眨巴眼睛看着白老大,然后,启唇微笑,慢慢儿的把那块鸡蛋吃下去,细嚼慢咽的,很享受。
白老大的大嘴巴又咧到了耳根,嘿嘿,媳妇儿吃得好些,比吃到他自家的嘴里还要开心。
饭后,还有一项更让人激动的事情要做呢!
“那个——今儿个的工资,就定每人五文钱可好?”阿圆把碗筷收起来,询问道。
昨日里可是说好了,自今天起要每天发工资的,虽然花费大,也不能食言不是?
“嫂子,两个小的又用不到钱,发他俩干啥?”不用考虑,敢于这样明目张胆打击别人的,只有白老二。
在普通人家,大概都有这样的习惯,小孩子不拿钱,即便是过年的压岁钱,大人也要回收过去的。
小采莲和阿文脸上有点委屈,又觉得白老二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不敢反驳。
“给——阿文攒着上学堂的吧,小孩子家家的,自己拿钱,好掉哩重生之妆点美丽TXT下载!”白老大也响应老二的意思。
阿圆可是下了决心的,自然不能被他们说的改了主意,小孩子打小培养花钱挣钱的意识,才能更早的独立生活,这是锻炼谋生的能力,属于比较先进的教育理念。
“那就让他俩自己攒着,别小看人家,没准儿有一天,咱们还得向他们伸手寻求帮助呢!”阿圆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且付诸行动,从准备好的荷包里取出铜钱来,一一发放。
“先说好啊,丢了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两个小的很激动,攥住了十枚铜钱不撒手。
要是培养出守财奴来,可就背离了原意,阿圆摸摸阿文的脑袋:“花钱不见得是坏事,只要你花的有意义,只知道攒钱的话,不会有大出息。”
“那——我能拿出几个钱来买想要的东西吗?”阿文嗫嚅的开口,看着手心里的铜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唯恐这笔巨大的财富飞掉了。
“给了你,就全由你做主,随便花!”阿圆一句话,终于让两个小的相信了自己已经拥有了金钱的使用权,小脸上很是迸出了笑容。
兜里都揣了钱,心情就舒畅,又是轻车熟路,干起活来更加轻松,明日要准备出来的材料,没费多长时间就妥妥的了。
今儿晚上,都能早睡觉,阿文夫妻俩出灶房时,听得白老二很大义凛然的在跟白老三协商:“明儿,也帮我跟李铁匠签个契约,行不行?我——不认得字——”。
白老大正欲回身搀和几句,被阿圆拧了胳膊,龇牙咧嘴的回了自己屋子。
“我帮着老二说说情——”,白老大很不甘心的又把头扭向灶房。
“去,人家也是亲兄弟,难得兄弟俩交流一下思想感情,哪里用得着你说情?净添乱!”阿圆端着一盏“嘎石灯”,斜睨了男人一眼。
这猛汉子确实不太会带弟弟妹妹,遇到起纠纷时,他不晓得怎么管理,人家好不容易能稳下来说点话了吧,他又不放心了。
“嘿嘿——我怕他俩说的不对付,再打起来——”,白老大挠挠后脑勺,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人家心疼自家弟弟呢!
偏偏阿圆不许他去,还把房门关紧了,端了一个针线簸箩出来,给新买的鞋子缝带子。
孤儿院里的孩子就常打架,大都背着阿姨跟院长,打完了,照常勾肩搭背的在一起玩,那感情反而更加浓厚,遇到哪个孩子在外面被欺负了,回来偷偷一说,那就能集体出动,不分男女大小,把“敌人”围起来就讨说法,要是还敢不讲道理,那就抡拳头上,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打起架来不要命。
到后来,周围那一片的孩子,就都不敢冲着这**孤儿发闲了,实在是惹不起打不起啊!
长大了以后,阿圆会猜想,院长大人肯定是知道底细的,只是她装作不知道罢了,也有的孩子说,有几次打**架,看到过院长老太太藏起来的影子。
那是个多么可爱的老太太啊!阿圆的鼻子有些发酸了,上一世,孤儿院的阿姨啊院长啊就是她的长辈,潜移默化的引导着弃儿们慢慢成长。
“承光,弟弟妹妹们都很懂事,只要不真的打起来,就不用掺和,让他们自己成长,可能效果会更好。”阿圆的眼睛里波光粼粼,看的白老大的心里软成了一汪水。
“都听你的,媳妇儿,我以后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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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猛男的“乌龙”事件
等他俩说完了,我给你烧水洗澡——”,男人像是对待一个需要疼宠的孩子,伸出大蒲扇,帮着媳妇儿撩起一缕垂到鼻子尖上的发丝。
似乎,白老大所有的情意,都只能在给媳妇烧水洗澡这一环节中得到展示。
阿圆心中温暖,抬了眼睛对男人微笑,灯光下,脸上一层细细的茸毛被刻画的很生动,尤其是耳朵,白老大突然发现,阿圆的耳朵生的极美,耳尖儿上的茸毛似乎有些长,透明似的,让人禁不住想要亲近一下,用嘴巴蹭一蹭才好。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啊呀——”,阿圆低低的呼了一声,手里的针,差点招呼到白老大的脑袋上。
“没个正形!”阿圆躲开那张嘴巴,轻啐了一声:“你老实点儿,等我缝完这几针——”。
话没说利落,阿圆的脸色就红润上来,等缝完了这两针,心急着做什么啊?
“嘿嘿——我等着——”,铁塔似的大汉子,摇身变成一只“哈巴狗”,双手扒着桌案边沿儿,眼巴巴的看着阿圆的每一个动作。
哎,再老实憨厚的汉子,也禁不起新娶的小媳妇儿的诱惑不是?
阿圆侧了身子,索性眼不见心不乱,手指抖啊抖的,勉强缀上了几道针线,往簸箩里一放,就被人眼疾手快的端走了。
“嘿嘿——媳妇儿——”,嘎石灯被迅速吹熄,一个热腾腾的怀抱伸开来,阿圆身子腾空而起,从桌案旁移到了床榻上。
嫁个身高体壮的猛汉子,福利就是完全不用你自己动手动脚,他一个人。就把活儿全包了。
阿圆只需要配合的抬抬身子,更衣的任务就完成,剩下的,就是一个闭眼享受的过程。
被调教过的男人知道前戏的重要性,这过程就尤其值得期待。
除了,这季节已经寒冷了些,裸露的肌肤处在冰火二重天,微微的有了些战栗。
箭在弦上已经蓄势待发的白老大,猛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嘴里还“嘶——”的吸溜了一口冷气。然后把被子从头到脚的给阿圆蒙住,自己“唰唰”下地,穿了衣服又“踏踏”的出门去了。还没忘记回身把门对紧。
已经升到九霄云外的阿圆被丢下了平地,登时打了几个冷战,脑袋也清醒了。
老天爷啊!您不是玩咱呢吧?好不容易才得了个知道疼人的猛汉子,不会就给整“阳痿”了?这才稀罕了几天啊,“幸福”招招手。就拐弯儿走了?
怪不得前世里大街小巷墙壁电线杆都贴满了小广告:“专治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让男人抬起头——”,自己当时还挺厌恶的,觉得这纯粹是因为患病的人少,才疯狂的做广告,却原来,男人真的很不担在乎。还没怎么使用就出毛病了。
我该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男人?
就连繁华的镇子上,也没见到类似的小广告。白老大得了这病,可怎么得了?得去哪儿诊治啊?
不得不说,女人的想象力天生发达,就一会儿的功夫,阿圆已经把最坏的后果都想了一个遍。甚至,计划好了等白老大羞愧的回来。自己要怎么开解。
总不能因为人家把欲火焚烧的自己丢到了床上,就翻脸吧?他还年轻呢,总有得治不是?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老大还没有回屋,他是不好意思见到自己吧?阿圆决定,给男人保留面子,装睡。
这样,等他回来,发现媳妇已经睡熟了,就用不到这样尴尬了吧?
阿圆紧闭着眼睛,思绪七上八下,只觉得身下越发热乎乎的,心里更是焦躁。
终于,房门,被推开了。
那个高大的猛男,似乎还掂着个铁皮桶进来,小心的放在木盆旁边。
然后,栓门,黑影子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床边,阿圆眯缝了双眼偷偷的瞧着动静,极力把呼吸调整到均匀。
嗯?男人的两只大手掌掀起了身下的被褥,按一按,还满意的点点头,从他身上,传出来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儿。
阿圆一动不动,汉子就有些纠结,把脑袋凑到阿圆脸上细看,嘴里轻声的唤着:“媳妇儿,睡着了没有?”
这还试探上了?阿圆忍着笑,装作睡着了又被骚扰了似的,向床里翻了个身,又不动了。
纠结的汉子失落极了,呆站了一瞬,终于再次脱了衣服,揭了被子一角,自己钻了进去。
阿圆是真的想要睡着的,可是不知道怎的,身子下面火烧火燎的热,根本睡不着。
她艰难的忍耐着,唯恐露出了破绽。
身边的汉子也不好受,跟烙饼似的翻身,还尽可能的把动作放轻放慢,偶尔,嘴里还要长叹一口气。
今儿这一晚,可真是难捱啊!
阿圆的身上,沁出了一层热汗,痒痒的,很不舒服。
她无法再忍耐,悄悄地,挪动了一只胳膊,伸到被子外面放放风。
还在烙着大饼的白老大登时惊喜万分,直立起半个身子问道:“媳妇你醒了?还冷不冷?”
热的浑身冒汗,还冷个头啊?阿圆索性把两只胳膊都解放出来,扭过身子抱怨:“今儿这是怎么啦?都进十一月了吧?天还这般热!”
热?白老大登时苦了脸,媳妇不冷,那不是拍马屁给拍到马腿上了?
“嘿嘿嘿——,你热,那我去撤了柴禾,头前儿,是怕你冷,我在外面把炕烧上了——”。
“你去烧炕了?”阿圆愣了,这小子中途离场,不是得了不举不坚的毛病?
她的十指姑娘,完全没经过大脑的指示,就自动出发,向被子下面探索端倪去了。
粗粗的大大的热热的坚挺着呢!哪儿有什么毛病?
白老大猛不丁的被媳妇儿抓住了要害,身子立刻绷紧,酝酿了半晌的睡意。彻底消散了。
“哦——媳妇儿!”
得,黑绵羊化身猛虎下山,再顾不上前戏前奏啥的韵味,直接冲向终点站。
这个死脑筋的憨货,去做什么不会打声招呼啊?枉咱费了半天的脑细胞,还琢磨着怎么去帮他求医问药!
阿圆也揣着满肚子的幽怨呢,伸臂勒紧了男人的脖子,把那颗榆木黑脑袋重重的摁在了肩头,“吭哧”一口,咬了个牙印出来。
这一刺激。更是不得了,白老大原本就是一个“猛男”的身坯儿,又压抑了这般久。把被子往腰下一抖,就是一场持久战。
屋子里的温度真的很高,阿圆觉得自己体内所有的液体都流失殆尽了,于是身子更加轻盈,在极致的欢乐里飘啊飘啊——
这就叫做灵魂飞升的境界吧?
第一次。阿圆在飞升之后还没有昏睡过去,当温热的布巾子擦过身体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我自己洗——”,“我还要洗头,不舒服——”,阿圆坚持着。嘎石灯的火苗再次点亮了。
“猛汉子”刚才不但烧了火炕,还烧开了一铁皮桶的热水,这会儿正好用呢!
微微泛着豆腥味儿的澡豆。混合着屋子里荼蘼的气息,阿圆慵懒的回到了炕上,头上包了两层布巾子。
白老大照样用了媳妇儿的“圣水”洗浴,也学着阿圆包了头发去睡。
温热的火炕上,两个勾肩搭背的身影。终于安宁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头发,可就没法看了。
夫妻俩各自顶着个“爆炸头”醒来。不过还好,半夜里洗头,也没伤风感冒头疼啥的,火炕,还真是个好东西。
夫妻两个对着笑了一回,阿圆还算简单,洗漱之后,拿布巾子一包,就看不出痕迹了。
只可怜白老大,黑额头上光秃秃的,所有的发丝都根根直立,梳成发髻后,硬是露出了两片弧形,正中烘托出一个“美人尖儿”。
其实咱家“猛男”这形象,还是很耐看的!
阿圆憋着坏笑,一边在灶台忙碌,一边时不时去伸头欣赏那个“美人尖儿”一番,直看得白老大双目喷火,使劲儿拽下几缕散发,一松手,又“嗖”的弹了回去,那黑额头,还是光光的。
其实咱知道这事该怎么办,用点儿温水就能还原,可是,咱为什么要说?阿圆得意的晃着脑袋,还哼起了小曲儿:“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尽管昨夜里被蹂躏的七荤八素,换来的这个清晨,是多么愉悦啊!
白老二和白老三竟然一块儿进了灶房,就差勾肩搭背表示亲热了。
“嫂子,我们现在就去里正家里交钱,老三写契约,双方按了手印就交给里正去镇上盖印章,我们两个也不耽误去摆拉面摊儿。”白老二根本没看见自家大哥发型的异常,把两个人协商的结果公布了一下。
“契约立好了,谁也唬弄不了咱,嫂子别担心。”白老三安慰阿圆,伸手就去抓蒸好的红薯:“我们就在路上吃好了!”
阿圆回正房取钱,昨日里淘换开了一个银锭子,正好再数出六两来。
“签契约的时候仔细些,把荒地的面积写清楚,我们等着你俩一起去镇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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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交税
中国古话就有说:“打仗亲兄弟——”,果然,大清早就骚扰了里正大人的白家哥儿俩,满意的归来了。
地拉车上的东西又一次堆得满满当当,不过,硬是留出了三个妇孺的空隙,白老大坚持让她们坐上去,还讲起了道理:“对我们大老爷儿们来说,车上多仨人少仨人觉不出来,你三个就不一样了,瞧瞧,都穿着新鞋子,再走烂了走脏了,又是一笔花费。”
可不是?三个人都臭美的穿上了新鞋子,那哥儿仨却一致脚蹬旧鞋子,露着大拇哥的,翘着小脚趾的,模样各有千秋。
阿圆瞪大了眼睛发火:“买了新鞋子不穿,显摆我们虐待你仨了?到了镇子上,叫外人看到了,不一定怎么指我的脊梁骨呢!老二老三也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露着个大脚趾头,谁敢嫁过来?不行,要穿都穿!”
白家老二跟老三就都闹了个大红脸,白老大却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袱皮儿,裹着的,可不就是那双新鞋?
“嘿嘿——我知道不能给你丢人,等到了镇子上,就——换上——。这一路净是土啥的,我不是怕埋汰了吗?”
到底还是生姜老的辣啊!一向自诩白家最聪明的白老二,也服气了,跟老三一对眼儿,得,跑回屋里,也在怀里揣的鼓鼓囊囊的出来了。
都是年轻人,哪个真想要埋汰的出现在别人面前?
一行人高高兴兴往镇子里走,阿圆搂着两个弟弟妹妹坐在地拉车上,昏昏然,有了睡意。
最近几天的睡眠情况,属于严重不足,地拉车的木轱辘“吱呀吱呀”的叫唤着,俨然就是催眠曲。
老二老三就跟突然开窍似的。一左一右的推着车,还聊起天来。
车上的三个人互相传染着睡意和哈欠,最后,三颗黑脑袋顶在一起,同去了周公府上。
倒是不用担心被风吹到了,四面都有桌凳啥的抵挡着呢,白老二跟老三搭把手,扯了包铁皮炖水炉子的旧棉被,把三个人围裹了起来。
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三个人竟然睡得分外香甜。直到了进镇子,人声喧闹起来,阿圆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幸亏的这里没人认识咱。阿圆尴尬的摸摸嘴角,确认没流口水出来,才拍了拍两个小家伙:“起来了,要开工了!”
先在老地方占了地儿,跟卖云吞的王家夫妇打了招呼卸下一半儿的行李,然后奔赴下一个集市口,帮着老二老三找位置摆放东西。
在家里已经和好了两大盆面,白老大略一指点,那哥儿俩就点头如捣蒜,直说已经会了。
留下个小采莲帮他们。再分了一草垛子糖葫芦,小夫妻俩这才带了阿文返回摊位。
“记得啊,你还小。不能端盛了热汤的海碗,就让客人自己端最好了,你只负责卖几只糖葫芦就行!”阿圆不放心阿文,唯恐他被烫到了摔倒了,这还是祖国的小花骨朵呢。咱不能把童工使唤的忒狠了!
这样一来,夫妻两个就有些手忙脚乱。拉面、煮面、收钱,还要随时拾掇碗筷,清洗出来备用。
白老大手里的面可离不了人,只能是阿圆自己,走马灯似的转悠,小阿文看不过眼,时不时的帮把手,拾掇一下碗筷。
幸亏的来的路上囫囵着睡了一觉儿,还没用双脚“万里长征”,要不然,这会儿肯定得吃不消。
阿圆准备了好几块布巾子,擦手的、洗碗的、擦碗的各司其职,就连擦桌子的布巾子也洗的白亮亮的,四下里都透着干净,客人就个个很满意。
与昨日里不同的是,集市里负责收税的两个大汉光临了摊位儿,没说的,要求上交十文钱。
白老大憨厚,立刻就要阿圆取钱,十文钱,咱现在拿得出来!
可是,这就有点跟前世里对铺子定税收的金额似的,第一次拿了多少,就会在很长时间里都拿这个同意的数目,屈指算一算,一个月,就是三百文呢!
阿圆明明看见隔壁的云吞摊子,就捧出了五、六文钱的样子,心里就老大的不乐意。
“长官——”,话一出口,阿圆就差点儿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跟见了日本鬼子似的称呼?
“那个——大人,您看,我们刚刚开张,还没卖几碗面呢,今儿的本钱都不一定能收得回,要不,您等我们再多卖一会儿,等攒多点钱,再给您送去?”
打头的那个就要瞪眼睛,白老大丢下手里的面团赶紧上前扯阿圆:“她是女人家,不会说话,我们交,马上交——”。
做老百姓的,见到什么人都得低三下四。
阿圆被那么一扯,心里也明白了一些,人在屋檐下,得,低头吧!
既然想明白了,刚才那点子不服气就全消了,阿圆捂着钱盒子换上笑脸,言辞比白老大还恳切呢:“大人,今儿天凉,先让当家的给您二位煮碗面吃,也替我们尝尝味道,以后啊,说不得还要常请您二位关照买卖,先坐下,那钱我们一准交!”
新奇的东西,谁不想尝个鲜?在集市上溜逛着收税的,本身就都是好吃懒做的主,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就真的入座了。
白老大把面抖得山响,阿圆泼的肉酱又足足的,半勺子辣椒油泛着红光,两个官差吃的惬意,脸上不再那么装模作样了。
阿圆捡了五文钱出来,很抱歉的递到一个官差面前:“实在是——这钱不凑手,本钱又大,这油、这面、这肉酱,自家都舍不得吃一口呢!”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吃得满意的两个官差,还想以后再来蹭吃蹭喝呢!
“那就五文好了,嗯——我们哥儿俩的面钱——”。
阿圆笑了,隔着包头脸的布巾子劝道:“瞧您说的。就两碗面罢了,算我们夫妻俩请大人吃的,还提啥钱啊魔装!”
说实话,能想起来提钱,还不恶语骂人,动手伤人,阿圆就已经在心底对官差的评价很高了,让他俩白吃白喝,还真是从心底里乐意。
白老大也站到了媳妇前面,躬身感谢两个官差:“咱家这面味道还差些。等功夫练好了,还得请二位大人来品尝。”
“这两口子还挺懂事儿!”一个年长些的官差乐了,拍拍白老大的肩膀:“这面条筋道。还不错!明儿的税钱,就先不收了!”
五文钱,果然定下了税收的标准,明儿还能省下几个,算起来。也不怎么吃亏。
白老大拿起白布巾擦汗,心有余悸的对阿圆交待:“媳妇儿,再有这事,我来应对,你往后站,万一摊上不讲理的。别动手伤了你!”
阿圆眨巴眼睛,不置可否,上辈子她就打小独立惯了。更没有什么出了事躲在别人后面的习惯,再说了,让你来处理,就一定比我出面处理的妥当吗?
女权社会里打拼出来的新新人类,说实话。压根儿就没会输给男人的概念!
“不知道他们去老二的摊子上没有?”白老大又多操心了,皱着眉头。拽断了一根拉面条。
“你没看见阿文刚刚跑出去了?我猜啊,一准是给老二他们报信儿去了。”阿圆倒是笑起来,真不知道白老大怎么长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个顶个的都比他心眼子多。
尤其是阿文,学东西特别快,又肯吃苦,真的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下个月,无论如何得兑现诺言,送他去上学堂。
这年头,家里有个秀才,就比全是白丁强,最起码,少受很多委屈不是?
其实,通过这两天出门,对这个诡异的朝代,阿圆还是基本满意的,要不然,就这么蹲在社会的最底层,还不让人随意打杀了去?
这个冒牌的宋仁宗,管理还是不错的,集市也算繁荣,只要勤快些,就饿不死人。
小阿文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神秘秘的附在阿圆的耳朵边说:“嫂子,那两个收税的,竟然没收三哥他俩的钱,说是有熟人的缘故。”
那两个小子,竟然混出熟人来帮忙了?
阿圆艳羡不已,缺钱的人,真的恨不能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自己怎么就没省下些税钱?
据说,乞丐从来不羡慕百万富翁,他们只羡慕比他们自己多讨了几文钱的同行,阿圆此刻,顿时明白了这个道理。
今日的客人照样不少,昨日里没捞着吃新鲜的,今天就补上了。
带来的白面,又一次宣布告罄,只给阿文留出一碗来解馋。
小阿文的糖葫芦就卖的少,他老是兼顾着刷碗筷,常常忘记了还做着兼职呢!
“阿文,吃饱了饭,我建议你去点心铺子、食品铺子的再转转,就问问三文钱一只谁能包圆儿,还有,咨询一下谁还想长期卖这个,我们都给他最便宜的价格,让他倒手就能再卖!”阿圆揉揉后腰,循循善诱的教导小弟弟。
“三文一串,咱家会不会赔钱?”小阿文不放心,咬着嘴唇追问:“还是我多卖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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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大老实与二老实
“我跟你说啊——”,阿圆也神秘起来,嘴巴凑到小家伙耳朵根儿:“咱家能卖两文钱就不赔本,嘘——不能往外说的耶!”
那岂不是说,原来每卖出一串糖葫芦,都有三到四文钱的盈利?小阿文已经学会计数了,登时睁大了眼睛,老天爷的,那咱岂不成了奸商?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把剩下的糖葫芦摘到竹筐里,迅速跑走了。
白老大也听了个一知半解,对自家糖葫芦的盈利状况终于有了个模糊的认识,怪不得媳妇儿花钱时那么积极呢,怪不得老二削尖了脑袋也要做买卖,这好家伙,略微一糊弄,就比下大力气种地来的钱多呢!
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就此走上了一条渴望行商的不归路,尽管,还要时不时的回一下头。
小阿文是跟采莲一起跑回来的,手臂上挂着的竹筐子已经空了,扬着小脸得意的介绍战况:“我先喊了姐姐,一股脑把剩下的糖葫芦都卖干净了,不是三文钱,是七文钱两串儿,嘻嘻——嘻——”。
这小子还知道灵活运用经商规则?阿圆竖了个大拇指,又揽住了小采莲。
“嫂子,大哥,三哥他们已经把面都卖干净了,叫我来喊你们,装车回家呢!”采莲的口齿越发利落大方,只是,跟小阿文一样,轻易不肯叫个二哥。
那哥儿俩头一次独立出摊子,手艺也练得不伦不类,怎么就能卖的了那么多面条?白老大太感兴趣了,赶紧的拽过小采莲追问。
“还不是那——二哥——想的法子,端了一碗热面站在集市口上叫卖,请这个尝尝,叫那个闻闻。还往集市里面送,有贩子跑不开的,就端到他们脸前吃,就剩个三哥忙活拉面煮面,还是我照应着刷碗筷呢!”小采莲的脸上貌似纠结,不知道是应该夸赞那个不招人喜欢的二哥的做法呢,还是必须鄙弃,他跑出去吆喝,那重活儿,可都落到了自己喜欢的三哥头上了!
阿圆喷笑揉额。这个白老二,就是个典型的“破锅盖”——不知道是怎么“围”的,把一家大小得罪了一个遍。做了好事也受排挤。
小阿文再次攥了攥小拳头,很明显,选择声援姐姐和三哥。
这次,白老大反倒脑筋清楚了,“啧啧”的赞叹了一番:“老二还真精儿——。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媳妇儿,明儿咱也往集市里面送,嘿嘿,我再多买几袋子面——”。
你们哥儿几个是想垄断整个市场吧?阿圆怪新鲜的看向自己丈夫的“美人尖儿”黑脑袋,什么时候,榆木也能开窍了?
“那个——二——哥说。他跟米面铺子的掌柜说好了,咱家买的面多,便宜些无极黑客。还有,以后不从家里多拉了,直接先到铺子里搬面布袋,三天——一结算——”。小采莲不甘不愿的告诉完被交代的话,领起了弟弟的小手。
貌似。姐弟俩互相坚定的对视了一眼,大概。是打算要继续对白老二采取“同仇敌忾”的战略方针。
“哦——”,白老大的大嘴巴,果断能塞进一枚大鸭蛋,许久,都没来得及合上。
是发现了自身与那个狡猾的弟弟之间的差距了吧?
“那小子,是贼精儿——”!白老大下了定语,扬手招呼了三个人,推起地拉车,赶去集市另一头接应另两个功臣。
白家第二老实人——白老三,标准老实的站立在摊子前面,眼巴巴的等着接应的亲人。
白家第一号贼精的奸商——白承宗同学呢?
“二哥说——有客人说——一大碗面吃不饱,两碗吧,又吃不了,浪费!就去集市上转转,想想法子——”,“二老实”同学一五一十的交待,顺便把阿文拦腰举起,亲哥儿俩笑起来。
差距啊!明晃晃的差距啊!
阿圆跟白老大对视,夫妻俩同时在心中自责起来:“这做买卖的内中奥秘,需要有心人去挖掘,咱是不是太不动脑子了?”
内心里常常窃喜自己拥有超前别人的经验,志得意满的阿圆,也汗颜啊!
“老二,买了什么回来?”白老大以从未有过的尊敬姿态,迎向了怀抱竹篮的亲亲二弟。
“大哥大嫂你们来啦?我又买了一百个鸡蛋,寻思着在家煮熟了带来跟着拉面卖,现在天凉了,放个两天也没问题。”白老二的鼻子尖上都是汗珠子,原来的阴白脸也红彤彤的精神万分。
面对这样敬业乐业的“员工”,阿圆又惭愧又激动,给面条碗里加一个卤蛋或者茶叶蛋,不就是几千年后最大众的吃法儿?现在,还要由一个“老前辈”来提点,真真的低能!
“二弟辛苦啦!嫂子有办法把鸡蛋煮的更好吃,明儿个,大家就擎好吧!”
回程的路上,气氛就有些安静。
几个大的各怀心思,要努力追赶自家兄弟的思维方式的,要绞尽脑汁思谋更好的致富方法的,都在地拉车的“吱呀吱呀”声中延续。
两个小的也很沉默,早前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消化殆尽了,但是,大的几个明显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又都是饿惯了的,也就不言不语。
或许,被拉面的味道常熏着,也能唬弄一下肠胃,或许是思谋的心气太重,今日的午饭,还悬在半空,而天色,已经到了下晌。
走到一个路岔口,白老大停住了脚步,看向阿圆:“我得去三十里屯取浴桶,你去不?”
“去去!”阿圆早就被地拉车的硬木头硌的屁股生疼,急忙摆手,慢慢儿的从车上挪下来,脚都麻了呢!
“阿文采莲跟着去吗?”阿圆伸手给两个弟妹。
可惜,两个小的真的已经饿透了气儿,个个拨浪鼓般的摇头。
白老二看看地头儿,也跟大家道别:“我就在这儿拐弯儿,找找李铁匠。”
阿文跟采莲的脸上,就滑过一丝快速的喜悦,就剩下白老三,带着最亲近的两个小家伙了。
夫妻二人前行了几步路,又跟白老二分开了
三十里屯不比“迷糊阵”大,但是村居很齐整,街道也宽敞些。
这个村子里的木匠多,几乎家家户户都能自己动手打制些家具啥的,院子里、大门外,就常能见到被肢解的木料和刨花木屑。
“杨木匠的木桶箍的最好,严实合缝不漏水——”,白老大跟媳妇儿介绍着,走进了一个大院子。
果真,大大小小的木桶摆放了不少,一个瘦瘦的留山羊胡子的老头正指点着儿孙或者是小徒弟做活儿,那弯腰伸出个烟袋锅子的神态,很显的本领高超。
就是这老头脾气不怎么好,见了阿圆,连个招呼也欠奉,眼皮子撩一撩就直接无视了。
就算是对白老大的躬身问好,杨老爷子也是淡淡的,只把烟袋锅子对院子里摆着的浴桶一指:“瞧瞧去,满意就付钱!”
真是牛气哄哄啊!
夫妻二人围着那浴桶转了转、摸了摸,里外厚重,打磨的都很光滑,绝对不会出现擦伤事件。
一个小伙子端了半盆水上来,“哗啦”一倒,就“踏踏踏”的跑走了。
这是验证一下是否漏水不是?
“嘿嘿,杨木匠的手艺,都放心——”,白老大谦恭的把铜钱送上,这般高大的浴桶,要价五十文,够贵的吧?可是,咱卖五碗拉面就有了,毛毛雨!
阿圆也觉得便宜,前世里,像这样的手工木桶,可是要卖到几百上千的,还不结实,渗水漏水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这木桶,还是太粗笨了些,占的地方大不说,那重量就是个大问题,提水倒水的时候,多么不方便!
“杨——大爷,”阿圆对待这样的老人,实在是不好意思称呼个“木匠”,显得不尊重似的。
“能不能再给我们做两个提水的木桶?要薄的、轻的木料,我也能提得动的。”阿圆比划着大小,硬是凑到了杨老爷子的烟袋锅子前面。
“嘁——”,老爷子真没把一个妇人看在眼里,很鄙夷的答了一句:“你只想着轻省,去问问谁家做木桶不是为了结实耐用?又轻又薄的木桶,用不上几天就碰坏了,你想砸杨家的买卖吧?”
这老头子在更年期吧?说个话连讽带刺的,还乱扣帽子!
阿圆登时脊背挺直,反唇相讥:“杨大爷是做不出来又薄又轻又结实的木桶吧?那早说啊,我再找别家去做!”
白老大伸展开双臂,拦在了斗牛勇士般的媳妇儿身前,他看得清楚,杨老爷子那根旱烟袋锅子,就要点到阿圆头上了!
这老爷子积威已久,徒子徒孙们个个惊骇了,齐齐停了手里的家伙什,看着这个敢在老虎头上扑苍蝇的女人。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周围十里八乡,镇子上的大户人家,谁不知道我杨橛子的手艺好?又轻又薄又结实的木桶,我要是说做不了,那他外面就更没人敢接这活儿!”老爷子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指着阿圆唾沫横飞。
“那你就做两个给我看看,光说不练,那可是假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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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销赃灭迹
在白老大和徒子徒孙们目瞪口呆的状态下,阿圆和杨老爷子已经达成了共识,按照原来的厚木头价格定做两只木桶,不论木料名贵与否,只图轻便结实。
待到夫妻两个在杨老爷子愤愤的目光瞪视下告辞,白老大照旧发扬“事后诸葛亮”精神,开始总结发言:“媳妇儿,你刚才应该站到我后面,杨老木匠的烟袋锅子,可有名了!要是真的敲你一下,这——”。
我事事站到你后面,你是能顶**包啊,还是会堵枪眼儿?
阿圆握拳,看看把大浴桶扛在肩膀,直要把整个脑袋也扣下去的啰嗦男人,忍下心里的叫嚣。
没经过相识、相知、恋爱,就盲婚哑嫁混作一堆儿的饮食男女,磨合期还长着呢!
更何况阿圆**,打小就没受过凡事都要听从丈夫的指挥的教育,能这般咬着牙不反驳,已经够可以的了。
白老大说着说着,也发现了媳妇那脸色阴的要滴水下来,于是讪讪的住了口。
隔着两个村子的路程,就这般郁闷的走完了。
却没料想的到,回到家里,还有好一番争执需要处理呢!
白老二比他两个早进了家门,此刻,正无比彪悍的在灶房跟另三个抱成团儿的“战友”对峙。
阿圆此刻身心俱疲,肚子里又空荡荡的,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地带,她需要安静的吃点热乎东西。
可是,就像发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般的灶房,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
“大哥,嫂子,你们看看!”白老二义愤填膺的闪出身子,指向他极力维持的“作案现场”。
他手指的地儿,是灶膛。
灶膛里还有着明明暗暗的火星儿。被扒出来的黑乎乎灶灰里,是一个圆圆的饼状物。
那东西好看,外围渗着白色,一圈褐色的卷边,尽管被黑灰包围,依然露出了正中一块儿鲜嫩的黄色,鼓鼓的,像一个暖融融的小太阳。
荷包蛋!阿圆目测过后,肚子里更空了。
就这么一个掉在地下的鸡蛋,你们就值当的大动肝火、怒目相向?
小阿文和采莲还在白老三身后躲着。羞愧的探出了半个脑袋,不知道该怎样对兄嫂解释。
白老三大义凛然的保护着弟妹,虽然解释起来。也很尴尬。
“大哥大嫂,是——阿文——饿极了,想着,和采莲一起在灶上烙一个鸡蛋垫巴垫巴,我拾掇地拉车上的东西呢。二哥他——就回来了,就——”。
就把鸡蛋给扔在地上了吧?宁可落上黑灰,把东西瞎了毁了,也不能让弟弟妹妹吃了,枉自己经常赞美他,希望着他能跟弟弟妹妹们慢慢儿融合在一起。
于是跟弟妹发飙厮打。白老三继续做救世主,跟老二对峙?
这样的一家人,凭什么让自己百般忍耐。再友好相处?
阿圆的心,就像那颗丢在地上,被蒙上了一层黑灰的荷包蛋,懊丧,又厌恶。
她身子直直的走过去。不理会任何人,续了柴草进灶膛。然后,刷锅、倒油,打鸡蛋。
一颗、两颗、三颗——整整煎了十枚又圆又酥的荷包蛋,然后,倒几滴酱油,端了盘子,自己稳稳的坐在餐桌旁,开吃。
任白家五口打的狗脑子出来,又关咱什么事儿?
就连夜夜欢歌的白老大,也不过是贪图了一时的肉欲之欢,才对自己好颜相对吧?一旦有了啥子不对他心思的地方,还不是照样唠唠叨叨的不满意?
满打满算,自己投身到这个家庭挨饿受苦也才一周的时间而已,怎么能指望着别人跟自己掏心掏肺?
阿圆蘸着酱油,无言的吃着独食,周围的五个人,渺如空气。
就算是再生气,也吃不了十个荷包蛋,到了第五个,阿圆就只能呆呆的看着那颗红太阳了。
起身把筷子洗净,阿圆缓缓迈出灶房,几个小的已经做鸟兽散,剩下白老大,局促不安的,在灶房外踱着步子。
这天下很大,只是,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心灰到极点的阿圆,终于转过身子,走进了正房。
“媳妇儿——”,白老大小心的跟在身后,赶紧拴上了房门。
“媳妇儿你别生气,我说过他们了,以后再不许随便打骂兄弟,都是最亲的人,连着骨血呢!”
阿圆在心中冷笑,是,你们一家人最亲,连着骨血,那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只跟自己亲,我只跟自己是一脉骨血的。
她寒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着实吓到了白老大,原本热心又欢实的媳妇儿,怎么就突然的变了脸,见到自己跟仇家似的了?
“老二其实不坏——”,白老大尝试着解释点什么,就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媳妇儿是一个弟弟妹妹也不搭理了,当然,还包括自认为无辜的他。
当然不坏!你家二弟只是自私些,看不得自家弟弟妹妹吃得好点罢了!阿圆嘴角微撇,还是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言。
撇撇嘴角儿也行啊,白老大终于看到媳妇起了反应,于是再接再厉的解释:“等问清楚了,我也气坏了,原来不是老二丢的那鸡蛋,是阿文自己个儿!”
阿文?小阿文?把煎鸡蛋扔进了灶灰里?阿圆立刻被吸引了,苍白的脸颊转向白老大。
“真的是阿文!我问过了,他说,采莲跑进屋来,告诉他老二回家了,他怕老二骂他贪嘴,就把蛋丢进了灶膛里,可是,还是被老二发现了,老二就骂他祸害东西,还照着脑袋上给了一巴掌,采莲就喊了老三来,就——”。
白老大讲完了整个故事,自己也觉得无所适从,到底这纠纷的责任是怨谁呢?
“呼——”,阿圆吹出一口浊气,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场狗血闹剧。
庄户人家过日子不容易,鸡蛋就是奢侈品,要数着数儿卖钱花用的,小孩子贪嘴,想要吃一个,其实也无可厚非,丢进灶膛毁尸灭迹就做的过了,所以,白老二教育他也是对的。
可是,要不是白老二的出现,阿文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败家的事儿
!得是多么惧怕被他打骂,才舍得把荷包蛋丢弃的?
这事儿怎么越想又越可笑了?阿圆的神色稍微舒缓了,只要,这家人不是刻薄寡意的本性,那就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再想想自己憋着火祸害了十个荷包蛋,还吃的独食,阿圆也有些尴尬了,遂清了清嗓子,眼睛看着地面发话:“那个——我也给你煎了荷包蛋,去吃吧!”
反正,剩下五个呢,做个顺水人情,谁不会?
这就是原谅了自己吧?白老大的精神头又回来了,“嘿嘿”傻笑三声,挠着脑袋说:“媳妇儿,你爱吃鸡蛋,那就多吃,今儿老二还买了不老少呢!”
“啊?”阿圆直起了身子,怎么忘了,还说好要把那些鸡蛋做好吃些,明日里出售呢!
这是挣钱的大事!阿圆在正事上从不敢含糊,她一瞪眼睛,又伸手拧了白老大的胳膊一把:“我去煮鸡蛋,你以后,别老惹我生气!”
被拧了的白老大,傻呵呵的思考着,不是老二他们不懂事的缘故吗?我惹媳妇儿生气了吗?什么时候?
院子里,那哥儿几个还在听动静呢。
房门一开,小阿文就被四个巴掌推到了阿圆眼前,小家伙哭的眼泡儿红肿着,抽抽搭搭的道歉:“嫂子——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东西了,也不敢祸害吃食了——”。
出了事,把小孩子推出来顶缸?阿圆脸色又沉下来,冷冷的看向两个大的。
白老三只觉得身上发凉,不由自主的解释:“嫂子——我也有不是——”。
只有白老二,还是条硬汉子,梗着脖子把头扭向一边。
这兄弟感情,还有的培养呢!
阿圆今日的状态不佳,也懒得说教,伸手拉过小阿文,为他擦一把眼泪:“小孩子自己给自己做点吃的,有什么错?吃自己家里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吃?就是祸害东西这事做得不对,以后,甭管谁来,都该干嘛干嘛,别害怕!咱也是白家一员,也为家庭做了贡献的,怕谁呢?”
这话说的有点诛心。
白老二的头“唰”的扭了回来:“嫂子我不是舍不得给他吃鸡蛋,我是想教教他规矩——”。
他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啊,当哥哥的不应该教训弟弟妹妹吗?怎么就得罪了这个最懂他最支持他的嫂子了?
阿圆冷笑:“二弟你确实聪明懂规矩,就是冷血了些,规矩的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害怕你,吓得阿文把鸡蛋丢进灶膛,就是你的规矩?你当他真就舍得祸害东西吗?那是你的规矩给吓得!家门口的光棍,这算大本事吗?”
白老二被骂的厉害,全身颤抖起来,紧握了双拳,“啊——”的一声,砸到了灶房的土墙上。
“我不是!我不是——”。
他痛苦地申辩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其实也没那么罪大恶极。
“嫂子——”,小阿文嘴里叫着阿圆,身子却跑向了白老二,徒劳的去抓他的双拳:“二哥你别砸了,都是阿文不好,阿文以后听二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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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发飙
嫂子别吵二哥了,都是阿文不好,阿文以后改——”,最小的白家成员哭成了“泪三娘”。
这场景有点出乎意料,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亲兄弟忽然抱在一起,同心同德了,显得阿圆又多事了。
真是狗血!阿圆摆摆手,径直往灶房走,留下那哥儿几个互诉衷肠。
小采莲悄无声息的跟进来,小心的瞧着阿圆的脸色,刚才这个新嫂子一言不发狂吃荷包蛋的模样,可真的很瘆人!
“来,帮我把鸡蛋洗干净。”阿圆回身揉乱了采莲的丫髻,跟往常一样吩咐,终于让小姑娘放下了心。
嫂子还是那个又聪明又能干的嫂子,起初的瘆人,只是一时的生气罢了。
“你吃了饭没有?去看看荷包蛋还能吃吗?要不,再热热?”阿圆最不舍得小采莲担心受怕了,女孩子嘛,本来就在家庭里的地位低,又没有姊妹互相开解着,很容易胆小自闭。
“我——不能吃,哥哥——弟弟——还没吃——”,小姑娘看向原封未动的荷包蛋,表情纠结极了。
“你比他们低一等吗?你不是人吗?他们有劲儿哭闹,自然是没饿狠了,你不拿自己当回事,愿意饿着就饿着吧!”阿圆的怒火又冒出来,说话就很冲。
女孩子不拿自己当人看,还指望别人看得起你?爱装可怜就装下去好了,姐不同情这个!
小采莲登时就汪汪出泪花儿了,压抑着抽泣继续洗鸡蛋,阿圆已经有些后悔说出的狠话,无奈放不下架子解释道歉。
这还是一个小姑娘呢!八、九岁的年龄,在前世也才念到小学二、三年级,正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要啥给啥的宝贝疙瘩。
只是,娇滴滴的小白花形象。就是阿圆**的眼中钉肉中刺,活了两辈子,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这个!
美容院里,摸爬滚打吃了多少亏,都是被这种“小白花”给唬弄的,现在,谁要是在咱面前哭哭啼啼委屈忍让的态势,阿圆就恨不得伸巴掌上去就抽!
不过,今儿这状态也确实反常,禁不起一丁点儿不舒坦。逮谁跟谁抬杠,阿圆此刻也觉出来了。
白老大带了几个兄弟探头探脑的进灶房,一个个的。都还在偷窥“女魔头”的脸色。
阿圆忏悔了片刻,直起腰来,强扯了一把笑脸:“都饿了吧?先一人一个荷包蛋垫巴垫巴,我马上做饭。”
白老大马上响应:“不——不饿,我烧火。”
几个小的悄没声的一人分了一个蛋。尽管凉透了,那也是美味啊!
阿文把荷包蛋送到了采莲嘴边儿,只拿眼色致意,小姑娘早就洗完了鸡蛋,正尴尬万分的傻坐着呢,此刻找到了台阶儿。赶紧抓过去吃下了肚子。
第一次,这**人就跟有文化有风度的雅士一般,吃的无声无息。原来的“吧嗒吧嗒”的咂嘴巴的声音,一丝儿都无。
说起来,阿圆这个长嫂当的还算牛气,最起码,这猛地一发飚。还能镇住场子。
白老大开始烧火,阿圆将洗净的鸡蛋放入锅中。加入冷水开煮,估摸着到了八成熟,捞出端到餐桌上。
“一块动手,用筷子或勺子将蛋皮敲破剥掉,注意别毁坏了,影响销售。”
得了“女魔头”的命令,小的们就跟得了赦令一般,马上开始工作。
白老二真想问询一下这是要做什么美食,好卖不好卖,最终,也没敢开口。
阿圆在大地锅中又放入一把花椒、大料、盐、酱油,没有茶叶,就撒了一把干炒过的苦菜叶子,一入水,那色泽味道跟茶叶也差不许多。
等几个人把一百个鸡蛋的皮剥完,料汁也煮开了,把光溜溜儿的煮鸡蛋码入汤汁中,换了慢火继续煮,空气里,弥漫出一种炖肉般的香甜味道,恍惚中,还有一丝丝淡淡的苦味儿。
半个时辰以后,鸡蛋的白肉皮呈现棕色,阿圆把它们盛起来,连同色泽酱红的汤汁,满满的,占用了两个大木盆。
“老二算算本钱,计划一下这茶叶蛋得卖多少钱够本儿!”阿圆眼皮抬了一下,指指那一堆酱色鸡蛋。
“这叫茶叶蛋?就是说,这成本还要算进去茶叶?嗯,那是个好东西,盐、酱油、大料、花椒,鸡蛋——”,白老二的兴趣来了,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旁边的白老三也在帮着忙,小阿文坐在他两个中间,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很新鲜似的。
“生鸡蛋是五文一个买的,熟的咱卖十文好了,实在是——茶叶很贵呢!”白老二狡黠的算出了结果,明明知道嫂子丢进地锅里的就是自家炒的苦菜叶子而已。
“一碗拉面才卖十文,一个鸡蛋,不顶饿哩,卖不了这许多钱!”白老大也欢实起来了,屋子里的气温开始回暖。
“可以卖哩!”小阿文终于插上了话,还唯恐不受重视的站起来身子,小手臂挥舞着:“咱家那糖葫芦,嫂子说本钱就是两文钱,可咱一直都卖的是六文,不照样卖得好?”
争论声此起彼伏,阿圆的恶劣情绪渐渐消散,手里的动作不停,嘴角终于又习惯性的勾起来。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不也曾经是自己的一个愿望吗?谁也不可能完全按照别人的要求成长,就算是血脉相通的,也不能,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加入这个**体,还算陌生的自己?
就像最亲近的夫妻之间,也是有很多不适应不习惯接受不了的时候,自己这脾气就不算忠厚,还能怎么要求憨憨的白老大?
这世界从来就不会完美,自己到底在郁闷什么?
白老大接过阿圆手里的活计:“媳妇儿你歇歇,我跟老三再练练拉面条儿,他那手上没准头儿,老是半路上断呢!”
采莲也站起了身子,搅着十根手指头,跟在了阿圆的身后。
当然,小尾巴阿文又缀在了采莲的后面。
阿圆回正房,搬出了针线簸箩,拿起一块绸布打量。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DIY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舒缓一下情绪。
这绸布是紫红色的,隐隐的,有些暗纹。
阿圆把它翻转成一朵玫瑰,花瓣密密的合拢着,没有绽放。
最外层的一片,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微微的绽开了容颜,更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针线的密集处,掩上了一个绿绸布的花托儿,固定在阿圆的那根乌木簪子上,生动,又美丽。
“嫂子,这花做的真好看!”小采莲自然逃不开美丽东西的诱惑,小手抚摸过玫瑰的花瓣儿,恋恋不舍。
“你喜欢,那也做一个。”阿圆递过来几块鲜艳色彩的绸布:“先在心里设计一下花样,再修剪缝制,很简单的。”
姑嫂两个头顶着头,掂着阿圆烧制的那根木炭条在布上描画,不满意了,直接用嘴巴吹掉痕迹。
采莲的手很灵巧,阿圆没怎么费劲儿,她就找到了DIY假花的窍门,然后独立操作,拿了剪刀小心的裁制花样去了。
这种花啊朵的,纯粹是女孩子的心头好儿,小阿文孤孤单单的站在她俩身后,插不上嘴,又舍不得离开。
阿圆叹口气,抓起剪剩的布头儿,两下一折,剪出个长耳朵的兔子轮廓,对边儿缝起,留了个小口,塞进去新买的一撮棉花,再把口儿合住,用黑线勾了眼睛,红线勾了鼻子,回身递到了阿文手里。
巴掌般大小的兔宝宝,却是这个孩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给我的?小兔子?”阿文咧开了嘴巴傻笑,小手爱怜的摸着兔子耳朵,身子靠向了阿圆。
他的眼睛还红肿的厉害,肚子也没有真正填饱,挨了巴掌,还受了骂,这一会儿,却完全忘干净了。
“你喜欢?下次做个小狗给你。”阿圆揉揉阿文的脑袋,心里又柔软的一塌糊涂了。
“阿文,喊你嫂子来吃饭了!”白老大的高嗓门又大呼小叫起来,采莲怪舍不得的放下了手里的半朵梅花,还没忘临出门时又回看了一眼。
阿文就简单多了,把小兔子一只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抓了阿圆的袖子,蹭在身边走路。
悲催的试验品——一堆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的拉面条儿,再一次以格外筋斗的嚼劲儿呈现,看见大家都埋头吃的无声无息,白老三还一脸的喜色,忍不住炫耀道:“嫂子,今儿这味儿怎么样?大哥说行了!”
那个同样是半瓶子醋的“大哥教练”骄傲的挺着胸脯表功:“现在,老三的拉面做的跟我一样的好!”
好吧,这是一**感觉良好,善于自娱自乐的同学。
自家人吃,就没舍得多泼些肉酱,也没舍得摆放茶叶蛋,装了一碟子咸菜丝充数儿。
看着媳妇儿去伸筷子挟咸菜,白老大忍不住破功,大嘴巴说上了:“每天早上一个煮鸡蛋,就上够了力量,多了,也使不上劲儿!”白老大解释完,就看见媳妇儿的脸色,又阴下来了。
你是在影射咱吃了四个半荷包蛋吗?
“女魔头”不会又要发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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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女魔头与浴桶
“白承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一个鸡蛋就上够了力量是什么意思?”阿圆阴测测开了口,灶房里,安静极了。
庄稼人想要田地丰收,都要勤施肥料,就是人畜产生的“农家肥”,俗称为“上些力量”,意思是可以帮助田地增添肥力,庄稼长得更茁壮。
白老大已经觉察出自己的语病,大蒲扇挠上了后脑勺:“这个——那个——我是说,一个鸡蛋——”。
还能说什么呢?每天一个鸡蛋就很奢侈了,能补充上一整天的营养了,用不着再多吃什么好东西,咸菜丝儿就很可以应付过去是吧?
阿圆的肚子里被气填饱了,只觉得从里往外的疼痛,烦躁的情绪难以自抑,于是起身就走,还没忘小心眼的丢下一句:“我今儿的力量上够了,就不浪费别的粮食了。”
满座哑然。
傻呵呵的白老大,还在琢磨着怎么解释清楚“力量”的意思呢,媳妇儿就杳无踪影了。
“女魔头”果然脾气大!白家小的们领教了。
“大哥你怎么惹到大嫂了?从回来就气的不行!”白老二也跟着挠后脑勺,还知道追根溯源:“是不是你俩在三十里屯跟人吵架了?那个杨木匠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没给嫂子气受吧?”
白老大一头雾水,连连摆手:“那不能!杨木匠还被你嫂子给气到了呢!她从三十里屯出来就开始不搭理人!”
那要不是杨木匠的原因,就只能是你老兄的缘故,白老二等人自动把自己吵架动手的那一段忽略过去了。
“嫂子肯定是生的大哥的气——”,小采莲帮腔儿,姑娘家心细些,发现的端倪不少。
“大哥你每次用手抹筷子递给嫂子,嫂子都会皱一下眉头;还有。你一把筷子头往桌子上顿一下,嫂子就愣一愣;还有,你吃饭时老是‘吧嗒’嘴巴,嫂子也不喜欢——”。
小姑娘分析的有道理,也忘记了自己吃饭那动静更是不小。
白老大被妹妹指点的面上潮红:“这——不是——在家里自在吗?我也是怕筷子上有水啥的,就再抹一把,那用着用着,筷子不就不一般长了吗?就在桌子上磕打磕打再用——”。
却原来,在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毛病惹了媳妇讨厌吗?白老大登时灰心丧气。
一家人团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吧嗒吧嗒”吃的欢快,不正说明了那饭做的香喷喷招人喜欢?
别人家里不也这样吃法儿?当然,除了自家亲娘。是跟阿圆的饮食状态相近的。
她们嚼东西时,确实不怎么发出声音,也不会把饭喷溅出来,尤其是喝起汤来,那也是无声无息的端着碗。咽下去,全没有“呼噜噜”的山响。
似乎,娘也没有嫌弃过自家的孩子吃饭没形象。
记忆里,母亲来自某个大家府上,是做丫鬟出身,轻易不出门。也不会做农家活计,倒是不断地生孩子,每两年添一个人口——
白老大陷入了绵长的回忆之中天上掉下来个九尾狐。还是白老三尽职尽责的晃醒了他。
“大哥去劝劝嫂子吧,要不是嫂子想了这么多法子,卖了这许多力气,咱家的口粮都还是问题呢!”
人家小夫妻有矛盾需要慢慢儿解决,白老二很懂事的唤起一票小家伙:“走。都跟着我们去外面转转,里正那儿的地契应该拿回来了。去瞧瞧!”
两个大的扯了两个小的,悄没声儿的离开了家,院门,被仔细的关紧了。
身负了全家众望的白老大,仰首看天,低头望地,把一头发髻挠了个鸡窝出来,也没想出新鲜的辙儿哄媳妇欢喜。
这个自己费尽家财讨来的小媳妇儿,唯一的爱好,似乎就只是比别人喜欢洗澡而已。
正好,大浴桶就能派上用场!
白老大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黑脸膛上松泛了不少,于是大锅也烧,铁皮炉子也点,势要把那个大浴桶装满热水!
他这样全心全意的要引出媳妇儿的一个笑脸来,殊不知,这又将是一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游戏。
阿圆气冲冲走进正屋的时候,一抬腿,“呼啦——”,一股热流喷涌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这身子的“大姨妈”造访了!
怪不得这一天怎么都不顺劲儿,怪不得肚子下坠疼痛如同刀搅,怪不得恨不能把白老大生吞活剥,那根儿,都藏在这儿呢!
可是,谁来告诉她,现在,能怎么办?
没有前世的卫生巾卫生纸的女人,是怎么熬过这几天灾难的?
白家只有一个采莲是女娃儿,八九岁的小丫头,不可能懂这个,那几个老爷儿们,更是只有碍眼的份儿!
难道就这样湿着衣服,跑到李婶子家求救?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阿圆愤怒的几乎仰天长号,她所能想到的,只能是那只唯一陪嫁来的“小包袱”,按说,里面肯定得有卫生用品的吧?
可是,除了新添置的布料,眼前还是那几身旧衣服,她妈的这缺心眼儿的傻姑娘,竟然出嫁时连以后怎么度过“小日子”都不去想。
怪不得嫁进来就要死要活,怪不得那个大伯娘说“她”会逃走会私奔,这丫的真的没心留下来过日子。
阿圆忍受着热流滚滚,站到炕沿边铺平了一块准备做衣服的棉布,颤抖着手指拎了剪刀,按照想象,凭借经验,为自己裁制一条卫生布带儿。
她手脚冰凉,又不敢在炕上或者凳子上端坐,只是咬着牙,一针又一针的,再把剪好的布带儿缝缀起来。
不合适,再剪开,再缝。
无论是生存在哪一个世界,最艰难的时候,都得自己独自承受。
可以任意撒娇哭泣撒泼耍赖提要求的幸运儿,从来就不是阿圆。
当夜幕暗沉,白老大信心百倍的烧开了热水时,他的小媳妇慢慢儿的挪出了屋子,冷着脸进灶房,端了一簸箕灶灰,又冷着脸走出去,那走路的姿势,很是有些奇怪。
白老大不敢搭话儿,傻呆呆的望着媳妇的背影,进了正房,又很快出来,去了院角儿的茅厕。
白老大把浴桶刷洗一下,准备搬进正房。
一只冰凉的小手,按住了他的大蒲扇,只是那么一个愣神儿的空,阿圆进屋、关门、拴上了门闩。
这是还在跟自己生闷气呢!白老大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了。
“媳妇儿你病了吗?拉肚子?开开门让我进去——”。
白老大的呼喊声有些底气不足,根据这两天的接触判断,新媳妇这是又要把自己扫地出门了,新婚之夜,不就把自己撵到弟弟们的屋子里去睡了?
这浴桶,也卖不上力气了!
黔驴技穷的白老大,正要放弃开门的奢望,那门,竟然就自动打开了。
“媳妇儿你不生气啦?那个——我给你烧了热水,咱这大浴桶,给你好好洗洗——”。
一股子扑鼻的血腥味,直冲向白老大。
阿圆换好了衣服,在木盆里清洗了第一遍,此刻,正要把水倒掉。
白老大伸手去抢那木盆,神色有些仓皇:“媳妇儿你伤到了?怎么这味儿?”
“再给我换盆冷水回来。”阿圆只觉得脚步虚浮,顺势松了木盆,一只手,还在盆角儿按着拧的半干的衣裤。
“都给我,我洗——”,白老大又去抢那条裤子,被阿圆狠狠的瞪了一眼,讪讪的松了手,端了木盆去墙角倒掉。
真的是血水,就像亲娘生产弟弟妹妹时,倒出来的血水的味道。
阿圆的这具身子,从来没精心维护过似的,一次“大姨妈”,就能要走半条命。
就像那个“卢夫人”,尽管家有财势,不也得忍受这种折磨?
阿圆不能休息,现在还没有时间为自己按揉穴道,把自己打理干净,还得把衣服也清洗完才能喘口气。
才做了一条卫生带儿,怎么够用?最起码要三四个倒换才行吧?
白老大端了冷水回来,脸上忐忑不安。
阿圆把裤子丢进水里揉搓,那冷水,冰的刺骨似的。
可是血晕,就只能用冷水才能清洗干净,自己刚才擦身子,不也用冷水对付的?
阿圆的神色越发的冷淡,把衣服拧好,就要出门去晾。
“给我吧!”白老大也寒着脸,抓过湿衣服出门,又回来,把冷水泼掉。
“嘎石灯”的光影恍惚,阿圆坐在木凳子上,把棉布铺在桌案上,继续缝制她的独创卫生用具。
腹中的抽痛,拧紧了她的眉头,双脚如同泡在了凉水里,从心里,透着寒冷。
第二个卫生带儿,完工。
第三个——
“媳妇儿,我烧了炕,你,坐到炕上去,暖和,舒坦些——”,白老大的声音里有了那么丝怜惜,大手掌格外用力,掐着阿圆的肩膀就拎到了炕沿上,然后,裤腿被卷起,鞋子布袜子被褪掉,冰凉的双脚,浸入了一盆热水之中。
“你干什么啊?”阿圆嘴里不领情,来自屁股下面的暖意和源自脚下的热流,瞬间迷蒙了她的眼睛。
叫阿圆的女人,也是有人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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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夫妻
其实,阿圆一直都知道,打小没有父母的呵护,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纵使身体健康,那心里,也是有阴影的。
比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还要敏感与脆弱。
甚至,更加的暴躁与盛怒。
所以,孤儿院里的孩子打过几场架之后,十里八乡的就没有孩子敢惹,因为他们平时不爱言语,打起架来竟然是不要命的。
没有爹娘惦记的孩子,要那命做什么呢?
尽管院长和阿姨们极力的调整着教育方向,但是,残缺就是残缺,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弥补完整。
就像阿圆现在,被打发到这个异世以来,一直温和勤劳、爱护弟妹、任劳任怨、发家致富,凭良心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
但是,一旦恶劣情绪被诱发,无父无母的孤儿习性就能立刻窜出来,他们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习惯了不接受别人的看顾,甚至,习惯了愤恨。
“媳妇儿,你哪里不舒坦,就跟我说——”。
白老大弯下了腰,蹲在地上,为阿圆揉搓着脚趾,嘴里呢喃着:“我是个粗人,也没人教我怎么待媳妇儿,你得跟我说明白了,我才会——”。
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为人处事,要靠自己吃了亏才能长了见识,都是没学会善待亲人的相处方式,夫妻相处之道,更都是新入学,幼稚园水平。
阿圆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砸在白老大的脑袋上,也砸在木盆里。
白老大登时手忙脚乱,直起身子来,扬着两只湿漉漉的大蒲扇巴掌,不知道该不该替媳妇擦泪。
“你别哭——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我吃饭不‘吧嗒’嘴了,也不用手抹筷子,也不‘咕噜咕噜’的喝汤——”。
白老大力数自己的不妥之处,其实还是没想明白到底哪儿惹到了这个“泪娇娘”。
他越是劝,阿圆哭的越欢,渐渐地,有了声音,无声无息的落泪,转换成了低低的抽泣。
做丈夫的左站站,右挡挡。完全就是劝解无能,只会一个劲儿的道歉:“媳妇我错了,我改——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什么也不拦着,你喜欢往前面站,那我站在你后面,你要我去抓鸡,我绝对不去撵狗——”。
“噗——”。最后这一句,果断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新媳妇给逗乐了,然后又觉得尴尬,捂了脸叫起来:“人家肚子疼——人家心里难受——人家没人管——呜呜——”。
媳妇儿终于说话了,不用猜谜语似的乱转悠,那就好!
白老大的大蒲扇也挥舞的干了异界之狂徒。无师自通的抱了阿圆的头劝慰:“我管,我管,哪儿疼?我揉揉——”。
阿圆已经觉得丢脸之极。把头埋在男人怀里不出来,嘴里倒是安排上了:“你搓搓手,搓热了再揉,腿脚上的穴位,呜呜——水要凉了——擦脚——”。
真是好一番兵荒马乱的哦!
烧过的热炕。暖融融的被子,被泡的舒服了的双脚。尤其是,经过了好一番哭闹,崩紧的情绪得到了舒缓,阿圆斜倚在两个迭起的枕头上,继续完成她的独创事业。
精疲力竭的白老大,心情倒是极好,陪着媳妇儿坐在炕沿儿上说话,忽然的,就想起自己精心烧热的那些水来。
“媳妇儿,你今儿,还要不要洗澡?我烧了好些水呢,够你在大浴桶里泡上一个时辰的。”
这呆子,还是就会这一招儿!
阿圆把最后一针缝完,咬断了丝线,红肿的眼睛斜睨了男人一下:“我这样子还能在水里泡?你去洗,身上臭哄哄的,我可不让你进被窝儿!”
哎,还是这个娇俏模样的媳妇儿可爱一些!
但是,白老大登时想起了自己光荣了一整天的“美人尖儿”发型,咧了咧嘴:“那我不洗头——行不行?都抿上去了,跟个娘儿们似的!”
这话有点糙,得了媳妇儿的一记白眼珠子。
“必须洗!”阿圆小脸一扳。
白老大龇牙咧嘴,到底没敢再去触媳妇的逆鳞,刚刚才领教了“女魔头”发威,得长个记性!
“顶多——明儿我帮你,把那头发恢复原样儿!”阿圆这会儿舒服了,脸上又露出一抹坏笑来。
认命的白老大一边把浴桶给自己搬进来,一边小声嘀咕:“媳妇儿你知道怎么弄,偏还让我一整天挂着那个头——”。
“那头型好看哩!你要是再白点儿,换一身白长袍,嘻嘻,能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儿!”阿圆无事可做了,歪躺着拿自家丈夫逗趣儿。
不过,自己就这般明晃晃的看着这男人洗澡?阿圆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小问题。
可是,这样暖融融的热炕头,人家还真不愿意离开呢!
反正是夫妻了,看看就看看好了,看自家老公的裸体,应该,不会长针眼儿吧?
外面,欢天喜地的一票人回家了。
听着屋里的动静,大哥已经把媳妇儿摆平了,嫂子的笑声刚才还有呢!
“大哥,大嫂,地契取回来了,你们要不要——”。
“不要!老二先收着吧,明儿再给你嫂子!”白老大急咧咧的声音打断了话茬儿,笑话,自己在泡澡,媳妇在欣赏,哪儿还有心思搭理你们?
白老三碰了一鼻子灰,被老二扯了过去,两个小的互相看看,笑嘻嘻的钻回灶房,败家的大哥,“嘎石灯”还亮着呢。
“老三去把肉酱再多炸些,山楂去核儿,老二管着他们都洗个脚再睡,这是咱白家的规矩!听到没有?”自觉已经清洗的里外干净的白老大,大嗓门又补了一句,说完很是得意,似乎“迷糊阵白家”这整体素质,就从每日洗脚得到了提高。
其实,有一**热热闹闹的弟弟妹妹,也挺好用的。
“媳妇儿你还疼吗?明儿你就在家歇着,实在不行,我陪着你,叫老二他们出一个面摊儿就行。”白老大终于“猛男出浴”,黑灿灿的身躯被灯光映成了古铜色。
这具身体到底被消耗成啥样儿,咱现在还不摸底,阿圆摆手:“等明天再说吧,要是不厉害,我还跟着去。”
还是不要了吧?就今天闹得这阵势,这媳妇儿不定疼成了啥样才翻脸不认人呢,宁可劳累些,也得让自家媳妇儿常保笑颜!
白老大下定了决心,也是很执拗的:“你听我的,咱明儿就出一个面摊儿,让老三打下手,老二去李铁匠那里赶些‘嘎石灯’的活儿,两不耽误!”
是呢!已经把地买到手了,下一步,可不就得做咱的无本买卖,出售地下的“嘎石”?
夫妻俩一时之间又充满了信心,照这么干下去,“迷糊阵白家”富贵有望啊,大白馒头啥的还不是想吃就吃?
“等咱有了钱,再买一块地,能种庄稼的好田,还要翻盖一下房子,扩一下院子,老二也得娶媳妇了呢——”,白老大揽着昏昏欲睡的媳妇儿,眼睛里闪着梦幻的光芒。
“嗯——让——阿文——上学堂——”。阿圆终于睡着了,最后惦记的,是小弟弟的前程,多好的媳妇儿啊!
除了——发飙的时候——
好在,这种状态也不是常有,白老大小心的帮着媳妇儿围好被子,起身下炕,他得去灶房看看,白老三能不能把一应杂事都料理好,他还不能确定呢!
灶房里的灯还亮着,老二老三都在,饭桌上堆得满满的,山楂的核儿被挖了个透心亮,两个小的已经去睡觉了。
“大哥,我都是按照嫂子的做法炸的肉酱,放多少油多少肉多少酱,我都记得呢!”白老三近来越发的爱显摆,把肉酱罐子端过来给白老大嗅。
“你闻闻,这味儿,跟嫂子做的可不是一模一样?”
白老大用力吸吸鼻子,挺香的,于是连连点头,说实话,他对吃食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能吃的蜜口香甜。
“老二你明日就别去镇上了,盯着李铁匠做出几十个嘎石灯出来,咱直接就在面摊子上卖,你嫂子也在家歇歇,老三就跟我摆一个摊子。”
“那不行大哥!”白老二立刻跳起来反对:“我跟李铁匠说好了,明儿一大早就能先拿五十盏灯去卖,刚才我们几个又挖了不少的嘎石,不耽误摆面摊子,再说,今儿谈好的面铺子,卖野山楂的贩子,都等着我结账呢,有几个预定明天午饭的小商贩,还要我给他们送拉面呢,你们又不认识!”
说的有道理,又是为了多挣钱,白老大没词儿了,只得再点头。
“明儿就我们哥儿俩守摊子,阿文采莲都叫跟着大哥好了!”白老二还挺仗义的,嫂子需要休息,就派两个小的去帮忙。
“行,我明儿多揉些面——”,白老大看看四下里都挺熨帖,两兄弟也是和颜悦色的,遂放下了心:“都早睡吧!”
回了正屋,拴上房门,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老二老三,洗脚了没有?”
白家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建设,还是任重而道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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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又一条财路
在温暖的火炕上休息了一个晚上的阿圆,竟然神奇的不怎么疼痛了,只是口干舌燥的厉害,而白老大,直说做梦都在过火海似的。
阿圆清理了自己,自觉好了很多,于是掂锅拿勺,利索的把糖葫芦都挂上了汁。
“我还是去镇子上吧,你们人少,两个摊子照应不过来。”阿圆不好意思在家休息,连小家伙们都出门劳动,自己窝在家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嫂子在家歇着,我们两个跟着大哥洗碗,肯定没问题,嫂子这脸色很锈的呢,在家养养。”小采莲心细,阿圆的脸色确实泛着青白,连日的睡眠都不足,又跑的辛苦,再带上“大姨妈”,怎么好看的了?
大家都随声附和着,就好像有她没她都一样似的,阿圆还在刹那间,有了一点点失落感。
那就不去吧,正好,可以在家里再做几朵假花,还有——
阿圆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谁知道在哪儿有艾草?就是端午节要挂在门上的那种,夏天也能熏蚊子——”。
那谁不知道啊!小阿文立刻接了口:“河沿上就长了好多呢,嫂子要不要?我去薅些回来。”
阿圆顷刻间眉开眼笑,艾草晒干做艾绒艾条,就是治疗这具身子痛经的良药,咱既然借来使用一番,自然要分外爱惜才行!
“不用,等你们走了,我自己去河沿儿转转,采些叶子回来。”
这个大嫂的笑容终于又出现了,昨日里,莫名其妙被冷落被训斥被嘲讽了的一票人大眼儿瞪了小眼儿,紧张着的气氛消散了。
地拉车又整装待发,阿圆送到了院门口。正待回头,白老二扶着车左侧扶手叫了一声:“嫂子,那个——家门口的光棍,可不是我!等挣了钱,我还得娶媳妇儿呢!”
两个小的顿时笑了出来,坐在拥挤的地拉车里拍手。
阿圆的嘴角也溢出了笑,他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家门口的光棍”,是说的窝里横儿,专门欺负家里人。可不是笑话他娶不上媳妇儿。
这白老二,还是很可爱的,昨日里被糟践几句。肯定翻来覆去的思谋过了,竟然被刺激的大声说要娶媳妇儿,脸都没红!
家里剩了自己,自由自在的阿圆做了简单的清洗工作,就背了一个大大的竹筐出了门。
肚子里。那种装了一块冷硬的石头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她得抓紧时间护理一下了,别等到这病越来越厉害,熬到长了瘤儿,这世上可不一定能治!
女人的病向来比男人复杂得多,据说。药王孙思邈也谈过:“宁治十个男人,不愿意治一个女人”,女性作为一个生育母体。子宫等部位的疾病最为难治,而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啥的妇科病,都是源于宫寒痛经,日积月累,就成了摧残女人身体的严重杀手。
但是用艾灸治疗妇科病。感觉就不是太复杂了。阿圆在这里没有那些先进的科技机器,可以做什么盆腔修护等花费极大的护理。但是,她还能熟练运用一种技能,只要坚持得好,艾灸温灸也能治好很多妇科病。比如:宫寒,痛经,月经不调,经少,经量太多,闭经、盆腔炎啥的,都曾在阿圆的精心护理下得到过缓解,甚至除了根儿。
她在美容院工作的经验告诉自己,艾灸对女人特别适合!妇科病,大多数是由于寒湿、气滞血淤,经络堵塞、血虚……引起的。也就是体内的环境或气象不好,由于气象或环境不好,就象是没有阳光的寒湿天气或冰冷的冬天,久而久之,当然就会气滞血淤,经络不通畅,代谢的垃圾产物无法排出,新鲜血液无法正常运送到,当然就会生各种各样的病了。
就象一直在寒湿的天气下,东西就发霉发臭发烂,在严冬下就会结冰。当然还会不断的消耗人的阳气,病会越来越重。要根治好这么多的病,只有改变好体内的环境或气象。艾灸温灸能补元阳、散寒祛湿、通经活络、消炎止痛……。用艾灸把体内的气象变得阳光明眉,就会冰雪消融、一切阴霾就会消散、经络通畅。当然就能要根治这么多病了。也就是把生病的环境改好了,病自然就没有了。
阿圆相信,像自己这具身子的病痛,或者是卢夫人那样更加严重的痛经患者,都可以尝试用艾灸去治疗改善。
河沿儿很长,这个时节,自留地儿里的出产也都收回了家去,路上没有一个闲人。
阿圆缓缓地散着步,心里慢慢儿的敞亮了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活动活动,其实也有好处。
后腰酸痛的感觉逐渐减轻,阿圆也看到了几乎要长到一人高了的艾草,在河沿儿上疯狂又狼狈的挤作了一丛一丛儿。
这个季节,艾草也接近衰败了,从根部到齐膝的地方,叶子已经沤烂了似的光秃秃,绿色已经暗淡,透出股枯黄的衰败来。
艾草叶背面有一层细小的白色绒毛,这就是艾绒,除此之外,撕开一片艾叶,会发现在艾叶撕开处,也有一些很细小的白色毛状,这都是艾绒。
随着技术的进步,阿圆的前世,所采用的方法是把艾叶丢进艾绒专业的提取机,自动去除无用的杂滓,可惜,这里没有。
阿圆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使用木制的木锤,把艾草放在石头臼中反复的硾打,这样艾叶中无用的东西就会脱离,而艾绒就能抱成团状,再用筛子去除这些硬梗杂质,剩余的应该就是艾绒了。
硾打的遍数越多,杂质也就会越多,这样一来经过硾打与过筛的次数越多,留下的艾绒就越纯净,所以,前世里的艾绒,就有了“纯度”这个评价艾绒质量高低的一个要素。
这咱可不怕!阿圆一边摘取艾草的叶子,丢进竹筐里,一边忍不住微笑,咱有一个大力士老公,而且勤快会疼人,肯定能棰打出最纯的艾绒来
这处河沿儿,很少有人来,大概就是在端午节之前,才会有村民前来光顾,或者是带了调皮的孩子,顺手薅了一堆一堆的艾草,又丢弃在一旁,倒是便宜了阿圆。
说不得,这堆几乎要沤掉的艾草,会是一年前的甚至是两年前的东西呢!
如果用当年采摘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与多年陈放后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在进行艾灸时,效果会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当年采摘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燃烧起来后火力强烈,但艾火的渗透力却不强,而陈放多年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陈放年数长,并且纯度高,这样的艾绒燃烧后火力温和,艾灸时对穴位的渗透力就会更强。
阿圆宛若寻到了大宝贝,就算是这个世界上艾灸已经非常流行,自己从中不能再谋利,那给自己保养身体,也是最好的结果。
两世为人,阿圆所盼望的,也不过就是拥有一个健康健全的身体罢了!
她索性把竹筐放在地上,弯腰抱起了已经风干了的陈旧艾草,连枝带叶,塞了满满的一筐。
其实,背在肩上,那重量倒是轻得很。
如果这个世上,艾灸还少为人知,那这堆艾草,就能跟“嘎石灯”一样,为那个贫困的家庭带来新的希望,阿圆越想越开心,回家的脚步轻灵了许多。
也不怨她满怀信心,那个身份尊贵的卢夫人主仆,不就没听说过“艾灸”这个词?
若是拉面摊子、嘎石灯、艾灸条儿,都大喇喇的做起来,那,白老大心心念念的买地盖房,就都不是问题。
这小日子还有的美,尽管此刻,一波一波的疼痛又袭击了阿圆。
头也晕,眼也花,后腰坠痛的想要用石头去砸,这具身子原来是怎么承受这种痛苦的,真让人佩服!
阿圆强撑着回到了家,把竹筐一丢,就忙着打理这个不请自来的“娘家亲戚”去了。
还记得昨夜里是烧了火炕才舒缓多了,阿圆摸索着找到了屋外的灶膛口,打开,点燃起柴草。
这就跟睡在电褥子上取暖是一样的感受吧?甚至比那还快,火苗舔起灶膛时,阿圆塞了几根粗大的木头,关了盖子,回屋时立刻就觉出了温暖。
歪在热炕头上做点针线活儿,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如果,院门没有被“啪啪”的拍响,那这享受,就可以再延长一些。
“承光家的,开门!”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院子外叫嚣,胖胖的大伯娘?老太太?都不是!
阿圆恋恋不舍的从炕头离开,才回味过来,是那个想要过继阿文的——白家姑姑!
估计她来的话,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子看,阿圆撇撇嘴巴,想着再回到床上去,院门拴着呢,理她作甚?
“承光家的,你别装死不开门,刚才有人看见你往小河边逛游了,赶紧的,开门!”白家这个“姑”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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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狗血的剧情
阿圆是真的不想开门,跟这种极品亲戚起争执,实在没多大意义。
但是那拍门声不依不饶,甚至,还似乎有什么吵闹或者谩骂声。
“姑姑”本次前来挑衅,不是单枪匹马,而是组团进攻?
阿圆好奇心又起来了,拢好衣服下炕,悄无声息的往院门处走。
“你滚一边去,死瘸子!要饭的脏爪子别弄脏了姑奶奶的衣裳!”院门外,传来那个熟悉的谩骂声,似乎,还跺脚拍手的闹出不小的动静。
原本没想开门的阿圆此刻怒目圆睁,那一声“死瘸子”击中了她的软肋,前世里,被人这样指点嘲笑可不在少数,每次听到后,都是一番拼死肉搏战。
尽管换了一副健全的身体,这三个字,所起的作用也不可小觑。阿圆“腾腾腾”开了院门,抓起了门后一根铁锄头。
外面,还真的是那个灰扑扑的白家姑姑,头上的低髻有些蓬乱,正闪着身子双手扑打一个狼狈不堪的老妇人。
那妇人一身破衣烂衫,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也脏污的厉害,两只手抓着一只破碗,即便是挨了扑打,仍然仰着脸浑然不觉的陪着笑脸:“给些——吃——家里的娃儿——饿哩——”。
她的一条腿直着,另一条,斜斜的跟着身子转动,从脚脖子那里,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弧度。
被纠缠了不短时间的白家姑姑,见到院门打开,登时迅速的跳进院中,双手自然的把阿圆往前一推,嘴里更是叫骂的响亮!
“疯婆子死瘸子,你哪里还有娃儿?就生了两个妖魔怪胎,不早就死干净了?”
这话骂的恶毒之极。那疯癫的老妇人也听明白了,手里的破碗打了一个抖,糊满眼屎的眼角都瞪了开来,摇着头,嘴里疑问着:“谁说我的娃儿死了?我生了两个娃儿,白生生的两个胖小子,不是妖魔怪胎——”。
这几句话说的分外清醒有逻辑,然后,就忽然的又转换了话题:“我的娃儿——饿哩!你们别抱走,还没喂奶——还饿哩——”。
她找不到躲在阿圆身后的白家姑姑了。老眼昏花的又瞄准了阿圆:“闺女,你行行好,我那娃儿——饿哩!真的。我就生了一个,不是双胎怪物——不是哩——”。
她拖拉着那条残腿,把那只破碗颤巍巍的端着,碗沿儿上,是糊的脏乎乎的疙疤——
“承光家的。快,拿锄头打,把死瘸子撵出去!”身后,白家姑姑探出半个身子来,给侄子媳妇儿鼓劲儿。
可惜,这个侄子媳妇不听话。
阿圆奋力把身子一拧。挣脱开白家姑姑亲昵的抓挠,伸手接过那只破碗,笑微微的说道:“你等着。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嘻嘻——”,老妇人就很高兴,手里没了碗,还把乱糟糟的头发拢了一拢。欢快的回答:“煮面行哩——娃儿喝面汤——”。
她似乎很守规矩,脚就留在院门外。一点溜进院子的想法都没有。
阿圆扭身往灶房走,随手,把那只破碗丢进一个水盆里,这碗得先泡一泡才能清洗干净,脏东西都干结在边沿上了。
她的两只手背,就迅速的抬起,抹了一把眼睛。
“嘁——承光家的,你还真打算煮面给那死瘸子吃?啧啧,要不说你败家,就你们家这穷酸样儿,还装善人摆阔,啧啧——”。
白家姑姑如同一只很想抱窝的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聒噪个不休,顺便,把灶房里的所有摆设都瞧了一个遍。
没想到,这媳妇子娶进家来好几天了,坛子罐子里还有余粮,这败家的媳妇儿就真的舀了一个早就揉好的面团,三拽两拽的,拉出十几根长长的面条来!
那是白生生的面条啊,就要给那个瘸疯婆子?
自己家省吃俭用,日子过得比别家还强,就没这般祸害过粮食呢!
白家姑姑恼羞成怒,这个侄媳妇儿又不上道,压根没搭理自己一句话。
“好你个懒婆娘,我侄子们出门挣钱干活儿,你躲在家里偷吃白面,枉费我们一大家子把阳气都给了你家,折损的我们个个败兴,到最后,竟都便宜了你个小娼妇!”
她摆出了当家姑姑的谱儿,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点着阿圆的鼻子尖儿,再加上一张细长脸夸张的扭曲着,五官阴狠的活脱脱就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白家老太太,除了,动作更活泛些。
阿圆丢下手里的面条,一巴掌把那只手指打掉:“你不是再不登我们家的门了?怎么?看我们没全饿死,还有吃有喝的受不了了?告诉你,我们现在不但每天吃白面,还有肉,阿文下个月就送学堂,您也别惦记着了!”
嘿嘿,姐这两天“大姨妈”造访,正是剑拔弩张的最好时机,有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
“齐阿圆你个败家婆娘!”果然,白家姑姑怒火更炽了,跳着脚,拼命搜寻记忆里最有杀伤力的词汇。
无奈,知识短缺,文化程度有限,除了人身攻击,其他的摆事实讲道理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怪不得都传说白大郎做起买卖来了,还真挣了钱?我们老白家的家业,可不能容你瞎祸祸,你当那钱的怎么来的,是霸占了我们老白家的阳气换来的!是挖了我们几家的福运换来的!挣了多少钱,你们都得再原原本本的吐出来,要不然,连村子外头也不让你们住,都撵到天边儿去要饭!”
这话里有内容啊,阿圆渐渐听出了蹊跷,双手一挥,扒拉开盛怒的“姑姑”,点火烧水,顺便轻飘飘的抛出一个引路的话题:“什么叫霸占了白家的阳气?我不懂。”
说到“阳气”的内容,白家姑姑也有一把辛酸泪啊!
“呸——”,她使劲儿啐了一口。往凳子上一坐,就控诉开来。
这还真有点意思,经过一番颠三倒四不分重点的讲述,当然,还要添加佐料般的咬牙切齿谩骂捶打,阿圆终于理清了部分线索。
白家上一辈儿,是兄妹三个,白老大连生两个闺女,此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最悲催是最小的白家姑姑,接连不断的生。六个孩子见了面,还都是丫头。
庄稼人信神信命,白老太太把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请到家里来。掐指一算,却原来,这老白家的阳气都被当时的老二——白承光的爹给占净了,要不然,怎么会就他家连续生了四个儿子?
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儿!
白承光的爹。原本就不受老太太待见,这个儿子打小不听话,非要跟着别人出门做买卖,没挣下几个钱不打紧,隔了两年回来,竟然就带回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还搂着个儿子,家里还没得着一点信儿呢!
那小媳妇还挺金贵,说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被主子赏赐下来的,农活不会做,就会做针线,和在家生孩子,怀孕一年。生养一年,就又怀上了。还连续三胎都是小子,就一个采莲还挺宝贝,怎么能让大家伙儿不别扭?
二儿媳妇第五胎又将生产了,得了道士指点的白老太太发了令,让老二家搬出村子,不能再继续在白家老宅上享用所剩不足的阳气了。
自然,就是一番兵荒马乱。
最后,在村子里都不待见的散发臭味的荒地上,被撵出来的一枝白家人安了家。
妇人待产奔波生气换潮湿的新居,结果就是难产身死,留下小阿文,又是一胎男丁!
原本按照道士指点,把这一枝撵出老宅子,就能重聚阳气,添丁进口了,可惜,白家大伯娘越养越胖,连生育怀孕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白家姑姑那边,也是再无消息。
慢慢儿失去希望的白家姑姑,就在阿圆新婚时想出了过继阿文的法子,她比大伯娘年轻,还幻想着借助阿文那点阳气,自己也接收点好消息,又被阿圆给拦下了。
当时的铺排很大,夫家那头的亲戚都到场了呢,白家姑姑灰头土脸,只能继续求神问药,总不能给男人纳妾延续香火吧?
有了前面道士的定论,接下来的神婆子自然就往下续,这不,听说了白承光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镇子上做了生意,神婆子断定,这是把老白家的阳气又带走了,要是让这一枝再发起家来,那,您两家可就永无出头的指望了,那男丁,就是阳气啊,不可能生了!
白家姑姑这才有了今日之行,原本,她也没多大的谋算,不知道来了以后,要怎么讨回属于自己的“阳气”,结果又碰到了疯婆子,又跟侄媳妇儿闹了起来。
说实话,在如今的阿圆看来,这故事有点狗血。
胎儿的性别其实是在精子与卵子受精的那一瞬间就被决定了,就生理而言,决定生男生女关键在于精子的性染色体是X染色体和Y染色体,绝对跟兄弟家的媳妇生啥没有遗传关系。
生男生女,碰巧而已,干人家生啥的什么事?
最近接新案~~更新不定!9月過後才能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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