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农村别人的房子占了院坝屋子和院坝中间的那个叫什么?

四川省召开幸福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工作推进会
导读:12月19日上午,四川省幸福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工作推进会在德阳市广汉市召开,安排部署下一步工作。
  12月19日上午,四川省文明办组织全省各市州文明办负责人、科(处)长及有关部门人员,在德阳市广汉市召开全省幸福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工作推进会,安排部署下一步工作。
  会上,代表们参观了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试点的广汉市新平镇桂红村。会议介绍了德阳市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的基本情况,各县市区乡镇代表作了交流发言。
  会议强调,国家高度重视新农村建设,出台关于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若干意见后,中央。希望代表们在听取德阳市各县市区乡镇代表有关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的工作交流后,把先进的经验带回去,并且因地制宜的开展好新农村建设工作。
  代表们参观广汉市新平镇桂红村幸福美丽新村·文化院坝建设后,对桂红村以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线,以文化院坝为平台,以“讲文明树新风”公益广告为宣传,以“十星级文明户”及孝道“红黑”榜评选活动为载体,以志愿服务为抓手,以培育遵德守礼、节俭养德、孝老爱亲三种风尚为重点,以“幸福美丽新村基金”为保障的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模式给予高度评价。会议要求,广汉市文明办和新平镇党委政府要深入研究农村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点、载体和形式,以修订完善和出台《村民文明公约》为契机,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做小做细做实。要加强“幸福美丽新村基金”的监管力度,确保资金支出合理、安全可靠,并且真正把经费用在老百姓的生产生活上。要用精神文明建设成果来促进广大农村的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四川新闻网&叶怡)
幸福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推进
  建设集文化宣传、党员教育、科学普及、体育健身、文明创建、道德讲堂等为一体的文化院坝、推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向下延伸,探索解决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问题。从2013年8月起,德阳市就启动了文化院坝建设工作,截止到目前,规划的331个文化院坝已基本建成并投入使用。
  德阳市文化院坝建设注重集成,通过整合资源、行业部门、广播站,农家书屋等设施设备、整合人才队伍来实现资源服务的合理整合。通过科学规划,做好功能、标准来推动院坝建设的合理布局。通过健全工作机制来确保院坝建设的有序推进。鼓励自我创新,打造“文化管家”、“文化专家”、“文化义工三支队伍”,在管好用好发展好的基础上不断进行多方尝试。现在,德阳的文化院坝建设已经具有一定的示范效应,形成了可推广的“德阳经验”。
  2014年年初,广汉市新平镇桂红村&就提出了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为主线,以创建文明小城镇为抓手,以“十星级文明户”及红黑孝道棒&&为载体,以孝道文化和诚信文化培植为着力点所打造的新平镇桂红村的幸福文化院坝成效不错。文明公约、十星级文明户的评选、关于核心价值观的内容透过小手册、环保购物袋、纸杯免费发放给村民,让村民在使用时阅读,得到教育。除了这些常规的活动外,新平镇桂红村还按照|“上级支持、政府配套、社会捐助”的方式筹集建立自己的“幸福美丽村”基金,同时辖区范围内村民文明守法、敬老孝老、诚信经营等行为将登上“红榜”,反之则将登上“黑榜”&通过设立“红黑榜”,新平镇桂红村&将红黑榜与日常工作相结合,进一步强化村民自治管理。(四川在线&古蓉媛)
院坝里的文化生活
——四川省德阳市探索美丽乡村文化院坝建设
文化院坝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文化院坝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从村上延伸到群众家门口,解决了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随着城市发展步伐加快,大量村转社区人口向小区集中,城乡结构、就业结构、人口结构、居住结构发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变化。新形势下小区承担的工作任务越来越重。如何从群众实际文化需求出发,深入推进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解决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问题?四川省正在探索一条建设乡镇级“美丽新村文化院坝”的综合服务道路。
  按照“推动文化惠民项目和群众文化需求有效对接,建设综合性文化服务中心”的指导方针,德阳被四川省确立为幸福美丽乡村(社区)文化院坝试点市。从去年8月起,德阳市启动了集文化宣传、党员教育、科学普及、体育健身、文明创建、道德讲堂等为一体的幸福美丽乡村(社区)文化院坝建设工作,规划建设331个试点文化院坝。近日,德阳市第一、第二批共132个文化院坝试点已全部建成通过验收,剩下199个文化院坝试点建设正加速推进,预计今年底前完成。文化院坝如何运作?当地居民评价如何?8月27日至29日,文化部部长蔡武率调研组赴四川考察调研,对四川“文化院坝”的建设予以了肯定。跟随文化部、国家发改委、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等部门组成的调研组,我们走进了德阳市的文化院坝。
  院坝里跳起广场舞
  每当夜幕降临,德阳市九龙镇清泉村聚居点文化院坝便会响起时下流行的广场舞音乐,吃过晚饭的妇女、儿童和老人们,三三两两往这里聚集,踩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这里是每天最热闹的地方,文化部门为所有村、社区配备了移动音响,老百姓每天都会自发地来到这里跳广场舞。《最炫民族风》、《江南Style》,还有今年很火的《小苹果》,城里有的曲目这里一应俱全,面对调研组的询问,当地老百姓说:“我们这里还有城里没有的新鲜空气和青山绿水呢。”舞台背后的背景墙上,绘上了鲜艳的国家级非遗项目绵竹年画,画面中的民俗与美好生活仿佛也应声起舞,传递正能量。
  该文化院坝所处的位置是清泉村异地安置点,“5·12”地震后,原来居住在山上的村民实现了整体搬迁,被安置在了这里。点上共聚集了18个村民小组,329户1240人。为了让老百姓在这里不仅实现生活安居,同时还实现“文化安居”,当地政府投入了140万元建成文化院坝,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从村上延伸到了这个聚居点,延伸到群众家门口,解决了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的问题。平日里,聚居点的文化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老百姓自发组织了舞蹈队、秧歌队、龙灯队等多支文艺表演团队,常年开展年画节、梨花节、赏果节等节庆活动。
  “平日里,这个舞台搞什么活动,排什么舞蹈,唱什么歌,都由老百姓自己说了算。”村民薛大姐是个热心肠,常常帮助村民们在自家院坝里组织办晚会,院坝里的舞台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百姓大舞台”。
  综合服务进院坝
  公共文化服务的全覆盖,让老百姓真真切切享受到了文化惠民的好处。
  设立在聚居点的文化院坝,新增设了健身路径、篮球场和乒乓球台,用来满足群众体育活动的需要。乒乓球台旁边的文化院坝多功能活动室兼具了培训室和排练室、棋牌室、室内健身、室内电影放映多重功能。平常人们在这里下象棋,聊聊天,看电视、电影,文艺爱好者们也能在镜子前排练舞蹈,各有所乐,十分热闹。开阔的场地还不时组织各类培训,如文化培训、科普培训以及农业技能培训等,非常实用。
  新时代的新农民,特别是年轻人,他们想快速获取信息,学习更多的知识。基于此,文化院坝增加了电子阅览的功能。青壮年人外出打工的日子里,小区里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会在文化志愿者的帮助下在电子阅览室跟亲人沟通联系。在现场我们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跟远在浙江打工的父母视频聊天,通过电脑屏幕沟通万千亲情。
  九龙镇文化专干刘晓娟说,现在老百姓的腰包鼓了,文化水平提高了,他们的文化需求也就随之增多,“自从文化院坝建成以来,开放使用效果非常好,老百姓满意度很高,打麻将的少了,邻里纠纷少了,参加锻炼的人多了,群众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了。”
  留守儿童有玩伴
  暑期末的某一天,绵竹市遵道镇文化中心,小学教师廖继勇利用假期的最后一点时间进行留守儿童培训。当天的学习内容是写汉字,一撇一捺,方方正正,汉字的博大精深,在孩子们的书写中慢慢沁润进心田。老人们则喜欢聚坐在一起,闻着桂花香,就着文化茶园里的茶水摆龙门阵,乐呵呵地憧憬着孩子们成长的美好未来。
  “爷爷,我还要耍一会儿。”今年夏天,家住广汉市新丰镇金华社区的胡德常和小孙子周家乐有了一个新的消暑“根据地”——儿童之家。“文化院坝建有图书室和电子阅览室,这些娃娃每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到文化院坝来了,比我们值班干部还早。”当地文化专干说,暑期里大家临时给这些留守儿童当起了管家和监护人,“还有志愿者组织和义工来给他们搞活动,关爱他们的成长。”
  随着城市发展步伐加快,大量村转社区人口还会继续向小区集中,城乡结构、就业结构、人口结构、居住结构发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变化,新形势下小区承担的工作任务越来越重,以儿童之家等为依托,从群众实际文化需求出发,深入推进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广汉市新丰镇正在探索一条建设乡镇级美丽新村文化院坝的综合服务道路。
  新丰镇党委书记肖兴琦说,新丰镇现有安置小区17个,居住人口3.7万余人,本着“三个最”,即新丰老百姓居住最集中的、文化活动开展最活跃的、最具有辐射带动作用的,选取了位于金华社区顺德安居小区建设乡镇级美丽新村文化院坝。
  “如何建设乡镇级美丽新村文化院坝,谁说了算,当然是群众说了算。”开建之前,新丰镇预设了37个个性化服务需求,发放1000余份问卷调查表向群众征求建设意见,最后确定出美丽新村文化院坝的建设方向及内容。
  根据安置小区大多数年轻人在外打工,老年人、儿童留守家中的特点,社区打造了特别的活动功能室:老年棋牌活动室和留守儿童之家。为了满足群众不同文化需求,力争让绝大多数群众愿意走进院坝、喜爱院坝,在院坝中找到自己的爱好,社区还打造了琴房、科普实验站、书画室、舞蹈室、多功能活动室、图书室、电子阅览室等,室外活动场所提供健身器材、篮球场地、乒乓球台和坝坝舞练舞场。
  当好管家请好专家
  “文化院坝是否受群众欢迎,其主要原因之一是管理者、指导者是否有热情、才干和感召力,为了突破基层文化工作‘缺人’这一瓶颈,我们在德阳各地尝试了文化专家、文化管家和义工这三支文化队伍建设模式。”德阳市有关负责人介绍说,选好管家,给每个文化院坝配备专兼职工作人员,负责日常管理和活动组织协调;请好专家,即在当地聘请有文化专长的文艺人才,为群众提供更多更好的文化专业指导和服务;用好义工,即充分发挥文化志愿者作用。专家、管家和义工3支文化队伍,大大激发了文化院坝的活力。
  付招丽是九龙镇清泉村三组村民,她是一名家庭妇女,也是一名文化义工。平日里做完家务事后,她喜欢打开电脑,学一些时下最新的广场舞,然后在晚饭后来到文化院坝的舞台,打开音响,带领村里的广场舞爱好者一起舞动。“我的U盘里有100多支舞蹈,但更多的舞蹈是我自己改编的”,3年的志愿者工作已经让付招丽拥有了足够的实际经验,她知道如果舞蹈动作太过复杂,会打击村民学习的积极性。
  晚上7点到9点,雷打不动的广场舞活动,也为当地培养了一支村文艺队,常常代表村里参加镇上组织的各类文化赛事。
  通过试点,四川大力构建富有地方特色的聚居点文化院坝、特色文化院坝,解决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问题,并尝试引进文化企业参与院坝建设,提高院坝的造血功能。(中国文化传媒网&成澄&杨红梅/文&杨&波/图)
四川德阳积极探索幸福美丽乡村(社区)文化院坝建设
——打通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加快推进重点文化惠民工程,加大对农村和欠发达地区文化建设的帮扶力度,继续推动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向社会免费开放。今年8月,中宣部、中央文明办召开了全国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工作经验交流会,提出了建设“美丽乡村”的响亮主题。中央文明办专职副主任徐令义指出,维护、保障和实现广大农民群众的文化权益,丰富农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是美丽乡村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去年8月,德阳开始积极探索幸福美丽乡村(社区)文化院坝建设,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延伸到群众家门口,解决了文化惠民“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农村群众的生活水平显着提高,他们越来越渴望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生活。新形势下,如何从老百姓的实际文化需求出发,完善农村的基本公共文化服务,推动文化惠民项目和群众文化需求有效对接?德阳以幸福美丽乡村(社区)文化院坝为载体,进行了一次有益的探索。
  自去年8月文化院坝开始建设以来,已过去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的运行情况如何?取得了哪些效果?带着这些疑问,9月10日,记者跟随由四川省文明办创建处处长王伟带队的调研组走进德阳,实地感受文化院坝给百姓生活带来的改变。
  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向下延伸
  公共文化服务设施是群众自我教育、自我提升的重要渠道,也是传播党的声音、提高市民素质、弘扬社会正气的重要阵地。去年8月,四川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吴靖平在德阳调研时强调,要积极探索整合农村文化资源、建设农村文化院坝的路子,建强农村基层文化阵地,满足农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
  在灾后恢复重建中,德阳新建了许多村民聚居点,每个聚居点都有几十或几百户的村民。针对聚居点公共文化服务少、村镇居民渴望更丰富的文化生活等实际情况,德阳在有条件的新农村聚居点和部分乡镇(街道)、村(社区)建立了集文化宣传、党员教育、科学普及、体育健身、文明创建、道德讲堂为一体的文化院坝,让不同年龄、不同层次的群众在家门口就能享受到普惠、实惠、优惠的公共文化服务。
  德阳在文化院坝建设中,突出集成化、标准化、特色化、示范化。整合现有资源,推动综合文化站(中心),广播站(室)、道德讲堂、志愿者工作站、电影固定放映点、农家(社区)书屋、健身娱乐场所等基层公共文化设施的合并建设,形成了“一院一坝一品牌”的基层公共文化设施集中布局。其中,“一院”即室内文化活动场所,包括多功能活动厅、书报刊阅览室、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基层服务点、乡村广播站、宣传栏等。“一坝”即室外文化活动场所,包括综合运动场、舞台等。“一品牌”即富有地方特色的公共文化活动。如绵竹市建设以年画文化为支撑的特色院坝;中江县的文化院坝则突出对老年人和小孩的文化关怀等。据悉,德阳共规划建设331个试点文化院坝,目前已完成了132个试点建设,余下的199个文化院坝试点建设预计今年底前完成。
  三支队伍激活文化院坝活力
  “文化院坝是否受群众欢迎,其主要原因之一在于管理者、指导者是否有热情、才干和感召力,为了突破基层文化工作‘缺人’的这一瓶颈,德阳尝试了文化专家、文化管家和义工这三支文化队伍建设模式。”德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杨建明说。
  德阳在每个文化院坝都配备了专兼职的文化管家,负责日常管理和活动组织协调。同时,德阳还定期不定期地邀请文化专业团队,在日常固定时间和节假日开展活动,为百姓提供更多更好的文化服务。而由德阳市文明办、志愿者协会等组织的文化志愿者会在每周的固定时段在文化院坝里为村民服务。文化院坝构建了专人管行政、专家带队伍、义工做服务的管理模式。
  周世珍是中江县富兴镇富强村9组的村民,今年60岁,是一位地道的家庭主妇,同时也是一位文化志愿者。在农闲的时候,每天她都会来到村里的广场上教30多位姐妹们跳舞。她说,从小她就爱好跳舞,现在文化院坝里有这么好的音响设施和场地,她更愿意带领着姐妹们一起跳舞了。文化院坝成立后,不仅本村的老百姓喜欢,还吸引了许多外村的老百姓前来跳舞。
  而在新丰镇,像周世珍这样的文化志愿者就有100多名,新丰镇还聘请了19名专兼职文化推广骨干,按其特长分门别类地为新丰镇群众提供清单式个性化指导和服务。
  专家、管家和义工三支文化队伍,大大激发了文化院坝的活力。在三支队伍的推动下,罗江县开展了情系农民工——“文化列车”开进文化院坝活动;旌阳区开展了文化志愿者进社区活动;什邡开展了“文明耀什邡——乡村文化进城市”活动;绵竹举办了“中国梦·文化走基层院坝音乐会”等,提高了百姓的参与积极性,丰富了其文化生活。
  文化惠民点亮百姓幸福生活
  文化院坝建设打通了文化惠民的“最后一公里”,让公共文化服务实现了全覆盖,让老百姓真真切切地享受到了文化惠民的好处。在这里,老百姓可以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可以健身娱乐、唱歌跳舞,可以闲话家常、畅谈人生。
  9月10日下午,记者见到谢林才时,他正坐在德阳旌东街道办龙井社区的老年电教室里看电影。他说:“现在社区的文化活动非常丰富,没事我就到这里看电影,跟邻居们摆龙门阵,每天都过得舒心快乐。”
  走进龙井社区宽敞的文化院坝里,处处都有居民的欢声笑语。喝茶、健身、看书、打牌、跳舞……这里成了社区居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据了解,龙井社区文化院坝占地总面积4000平方米,设有文化站、老年电教室、书法(画)室、图书阅览室、健身路径、幸福茶苑、便民食堂等一体化的居民文化服务体系。
  在龙井社区综合服务站旁边有一处开阔的场地,设有篮球架等体育设施,每到傍晚,这里人声鼎沸,人们踏着音乐的节拍,或翩然起舞,或起跳投篮,各自享受着闲暇时光。据旌阳区文明办的工作人员介绍,这个广场原先是一处荒草杂生的地方,经过去年的整改,变成了现在干净整洁的水泥场地。
  当调研组行至中江县富强村时,所有人都惊叹于村子的美丽。富强村的村支书周正寿说,富强村过去是一个落后的地方,通过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现在生活富裕、生产发展,邻里之间纠纷少了,村民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了。
  在德阳,让村民享受到市民也能享受的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始终是文化院坝建设的核心内容之一。文化院坝为农村搭建了一个文化平台,为百姓的生活注入了丰富的文化元素,净化了社会风气,让群众畅享小康社会。(精神文明报&胡桂芳)
来源:四川文明网综合责编:杨均
同地区新闻日 08:07 信息编号:d07dc4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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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 版:要闻】
技术支持:喜阅网()[乱弹戏说]四川军阀的子女(连载
01:11:00 , 0楼
四川军阀的子女(连载
1)      蜀蛇
著      第一章
登高跌重    
一九四九年底,没有赶上逃亡的飞机,满脸稚气但是已经十八岁的钟香童被遗弃在成都。不过他并不惊慌,怀揣着十分好奇,想看成都解放。  把幺妹送上了去广陵县大红乡的汽车,虽然心中难舍,但是当汽车绝尘而去后,他又少年不知愁滋味了。  回到空无一人的他家大院,他感到孤寂,便去拉小提琴,先拉支舒柏特的《C大调幻想曲》,耳边隐隐回响起歌曲《请问候我》。    刚刚念完大学二年级,从这一学期起他就辍学了。他不喜欢学校里的“硝烟”,因此既不参加进步学生的活动,又厌恶反动学生的疯狂。他喜欢无拘无束,喜欢自由自在。    家人逃亡了佣人也散了,他并不感伤,偶尔生出一缕惆怅,但更多的时候是快乐。他每顿饭换一个饭店,衣服净穿新装,因为卧室里有半匣金条,他不愁钱花,所以也不去想以后会怎么样。    在教堂里过平安夜,唱诗班一位姑娘跟他眉眼传情,他激动得眼放光芒。不受人管束了,他突然变得十分大胆,肆无忌惮地跟那个姑娘亲近,并将她带回家去。    那位姑娘说:“今夜属于上帝,明天属于我。”香童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待要追问,那位姑娘已动手解开衣服,脸无半点羞涩,平静地说:“今夜还原成人奉献给上帝,明天披上伪装我们互不相识。”香童羞红了脸,颤颤抖抖说:“我不是你的上帝。”那位姑娘说:“你是我上帝的肉身。”迷迷糊糊中香童如痴如醉听任她摆布,像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令他回味无穷。他突然发现,以前并不知道什么是快活。这一发现令他亢奋不已,胸中涌动起强烈的渴望。过后他去教堂边那条狭窄的林荫道绯徊,盼望再见那位姑娘,然而她像缕轻烟样飘散了。    香童十分烦闷,但是不敢再出门夜游,因为到处是进城的解放军在巡逻。他闭关在家里,反复回味那一夜的欢娱,激情满怀,于是决定描绘一幅绚丽多彩的巨幅油画。无人管束了他便任由自己的想象无限扩张,即使对人体隐秘处精致地刻划他也无所顾忌了。    一个浓雾散尽后的下午,突然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就将他五花大绑,然后扔进卡车的货箱拖到广陵县大洪乡。  香童先是抗议,挣扎,却因敌不过人家的拳头,被打得瘫软成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认定他为流亡地主,是被消灭的对象。香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绝对没有想到家人逃亡后要拿他来顶罪。    玄武山蜿蜒千里突然顿首,昂视一条巨大的山沟七星冲。  相传道教始祖张天师云游至此,观山脉气象,断言:“此乃福地焉!”遂命门下钟、洪、卫、水、邱、陈、封七弟子在此结庐修道。七弟子屡遭浪女撩拨,不能自持,背师娶妻,于是传下后嗣。    钟姓弟子的一支传到钟香童的太爷爷声字辈时,家道隆盛,七星冲朱雀河两岸三千亩水田悉归钟家。至香童爷爷辈时,钟过白、钟过驹、钟过隙三兄弟将祖业一分为三。至香童父辈时,则是钟篆通、钟篆达两兄弟,再将家产一分为二。    香童的父亲钟篆达年轻时游手好闲,弃家不管去成都混市面,入了革命党,不久就被捕入狱。  香童的母亲卫氏托付香童的伯父钟篆通去成都赎人。可是篆通贪财,又贪恋卫氏美色,他去成都后不仅不去努力赎人,反而使钱买通狱卒要害死他的弟弟篆达。  回来后篆通对卫氏谎称:“篆达死罪,钱花得精光还是买不回他那颗头,只买了‘一滚刀’”。所谓“一滚刀”就是一刀砍死而又不致身首分离。    那时香童尚未出世,卫氏孑然一身。篆通使人去说服卫氏入他二房。卫氏贞烈,坚决不从,偷偷贱卖了家产,然后独自去成都寻她丈夫篆达的尸骨。    在成都耗尽财物后一无所获,卫氏屈身作了一个大人物的佣人。大人物感其德操,出面四处打听篆达的尸骨被弃置何地,却打听到篆达仍在狱中。    原来那狱卒收了篆通钱物后,欺他是土老财,便演了一出戏将他蒙骗过去,并未加害篆达。  大人物救出篆达后,送他去广东再入革命军。北伐胜利时篆达已经累官至团长,领兵入川,回七星冲将他哥哥篆通枪毙了。  自此以后香童的父亲钟篆达不可一世。巧取豪夺,霸占田地山林,又收编土匪,扩充武装。除放田收租外,还开烟馆设赌局,经商业,势力达于成都、重庆。    解放后没有抓住广陵县第一恶霸地主钟篆达,工作队长洪深泽便派人去钟篆达在成都的巢穴追捕他,结果只抓住了他的儿子钟香童。    玄武山麓朱雀河边有一座广庭大院。重檐门楼其势巍巍,厚重的两扇漆黑大门上镌刻四个红漆涂饰的大字:“后山绵长”。门楣上方青砖雕刻三个白字:“钟公馆”。  进大门后一条巷道将南房一分为二。进巷道则是赫然一块辽阔的三合土院坝,坚实平整。  正房瓦脊巨龙昂首,出檐陡长,瓦当兽纹并不狰狞。夯土台基上四只石龟背驮巨大圆柱支撑多重交错的斗拱,栋梁彩绘浓艳。东西两房虽比正房稍矮,但气势一样恢宏。  从正房堂屋朝外看,一条中轴线平分院坝,从南房当中巷道出大门口连朱雀河,笔直穿越七星冲,浩浩荡荡通向云深不知处。  大凡阴阳先生路过此地都要来瞻望,钟公馆竟敢骑跨在出山蛟龙背上,非气势如虹怎能镇慑迎面的罡风冲煞?    香童生于成都,长于成都,不过需要经常回七星冲拜祭祖坟,问安长辈,有时还要停留很长时间,因此对七星冲并不陌生。  遭人从成都抓回来后,先是在大洪乡公所关了一夜,第二天被押回七星冲钟公馆。  此时的香童腹中饥饿,加上心胆俱寒,禁不住瑟瑟发抖。他蜷缩在正房屋檐下,一双眼睛哀怜地四处张望,渴望见着亲人。    解放军荷枪实弹,驻守在钟公馆院坝四周。排笔书写的“斗争大会”四个斗大黑字悬挂在横扯的绳索上,迎风颤颤抖抖。  红旗猎猎,人声鼎沸,笑语欢声不绝。  解放的欢欣洋溢在年轻的脸上,填满了老人满脸皱纹,点燃了孩子的渴求。那如泥土般朴实的面孔在春雨浸润后丛生样样希望,一颗乐天知命的心本已代代封冻却突然冰消雪融,热泪滚滚……“解放了”,无论是嘴在欢呼还是心在震颤,都不足以表达此时此刻的激动。举止失度不受责备,反能逗引旁人欢笑;放言狂语不以为癫,愈是令人感到振奋。祖祖辈辈的欢乐不如这瞬间凝聚的笑声,里里外外都被扬眉吐气的酣畅淋漓荡涤得通体舒坦。    工作队长洪深泽进场了。他不算高但粗壮结实,他不算英俊但威风凛凛。二十七岁的脸上布满风霜,目光透着猎人的粗犷冷峻和农民战士朴素的爱憎分明,只是一身军装将这一切都掩盖了,使得他光环罩身。  按照统一的部署,刚刚解放的四川并不需要立即土改,甚至可以继续维持保甲制。由于作为营长的洪深泽是本地人,他急切地要把解放区的明朗天搬回家乡,因此上面也就默许了他在大洪乡先走一步,以至于还没有脱下戎装他就担任起了工作队长。  满场的人都在向他膜拜,七星冲村公所主任,也就是香童的大表哥憨老大在领头呼喊口号,全场惊天动地响应。    香童在惊恐不安中仰望着洪深泽,他知道洪深泽是他堂嫂的幺爸。又见到堂兄香椿、香樟和堂姐香印,还见到爷爷的三弟钟过隙一家人以及香童的四个表兄。  突然又看见洪深泽的身后紧跟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竟然就是他舅舅的女儿憨幺妹。  这位从三岁起就跟他一起在成都生活的亲密无间的表妹,一个月前香童才把她送上归乡的汽车,那时表兄妹都是泪如雨下,相互道了一声又一声珍重犹恋恋不舍。幺妹说回家去仅仅是为了看望四位哥哥和其他亲人,说她不日将返回城里与香童生死相依。竟然今日在此相见,香童眼望着幺妹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可是幺妹一拳堵住嘴深低着头。香童不相信幺妹看不见他,幺妹竟然视而不见,香童惊得发呆,顿时感到彻骨寒意。难道因为自己落难而成为被消灭的对象,连幺妹也要将他舍弃?香童眼前一遍灰暗,心底一遍绝望的悲凉。因双手被反绑着,他便埋头在膝盖上擦干眼泪,然后木然仰望屋顶。    洪深泽喝令:“把地主钟香童捆绑悬吊起来。”香童吓得浑身剧烈颤抖。  几个衣衫破烂,满身恶臭的人扑上来,将香童按在地上用麻绳重新捆绑。肘关节、膀关节被掰得咔嚓咔嚓响,香童痛不欲生,大声喊叫:“哎,哎,手要断了!”几个人并不理睬,反而像折磨一头野兽样,故意将香童一根指关节掰断,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另一人也“咔嚓”掰断一根……香童凄厉地惨叫,声声揪人心紧。  年近八十岁的老贫农水眼红突然站起来,苍老的声音在怒吼:“封雨顺、邱风光,你们龟儿子要整死他啊?那是少爷哇!”  洪深泽猛地一拳砸在主席台上:“你啥子话?就是要打倒这种恶少!”水眼红凛然不惧:“解放是一件安逸的事,恁个整就没得啥子意思了!”洪深泽喝令:“把这个落后分子抓起来!”呼啦啦一群水家子孙抢先将水眼红团团围住,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幺妹低声对洪深泽说:“水眼红的子子孙孙上百人。”洪深泽扫她一眼:“我还不晓得!”  看工作队与水家的人对峙起来,香童的三老爷钟过隙起身说:“都咽口气。香童还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娃儿,这个样子要整死的!”  洪深泽恨恨地一挥手,香童的堂兄钟香椿和表兄憨老大赶紧离开主席台,过去把香童拉起来,让他跪在屋檐下。香童仰望着他俩,泪水混着汗水滚滚而下。    工作队员封灵子振臂呼喊口号:“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台下山呼海啸般响应。  接下来开始诉苦了。  农会主任陈中方带头,声声带泪,句句含血。  他讲钟篆达收编了一股土匪,答应赏赐土匪头子一个小妾,就把陈中方十八岁的女儿送去。土匪头子嫌这个姑娘相貌平凡,转手就赏给他的土匪弟兄作花妓,不出两天就把姑娘害死了。  陈中方两口子去为女儿收尸,那伙人又将他婆娘留下,没几天他婆娘也被害死了。  陈中方去县衙告状,状子没人敢接。他被钟篆达派人捉了回来,吊在皂角树上喂老鸹。日晒雨淋两天,幸得三老爷钟过隙出面说话,他才死而复生。  陈中方泣不成声,这会儿他走到香童面前,恨极而泣说:“少爷,不是我恩将仇报,没有老爷奶奶我早就饿死了,哪里娶得起婆娘!可是你们也太狠心了,我婆娘女儿也是人哇……”  香童说:“我不晓得。”  陈中方忽然明白是在对牛弹琴,抹着满脸的眼泪说:“跟你说有逑用,你咋个晓得!”  陈中方不无懊恼地转身退下来……    洪深泽鼓动大家接着控诉,他说:“不把地主的罪行揭露出来,咋个能激起阶级仇恨?不激起阶级仇恨,咋个能把他们消灭?不把他们消灭,咋个能分他们的田地家产?不把他们的田地家产拿出来平分,我们咋个翻身?”听他这样一说,不少人茅塞顿开,纷纷起来控诉。  香童负痛难支,一头栽倒,会场立即躁动起来。    征得洪深泽许可,堂兄香椿将香童背回家去,请兽医钟足拜足拜来替他接上手指,又用药敷了外伤。堂姐钟香印守在一旁哭,香童问:“他们还要咋个整我?”香印只是摇头。    钟篆达当年枪毙了钟篆通后,把他哥哥的家产据为己有。篆通讨了五房太太,大房洪氏生香椿,三房颜氏生香樟,五房龚氏生香印,二房、三房无后。在没收篆通家产时,篆达实际上也没收了他的家人。  名义上五房太太带着三个孩子仍是另立一家,香椿等人长大后也租点田地耕种,但是这是虚幌子,一日三餐和五房太太的花销、三个孩子的念书无不是钟篆达统统包揽了的。所以逃亡时,除大房洪氏外,其余四房都跟随着钟篆达逃走了。  工作队进村后,却认定香椿与地主钟篆达有杀父之仇,又是租田来种可算佃户,还有文化,因此便发展香椿为积极分子,当上七星冲治保主任。并让他们继续住在钟公馆,占用东厢房和南房的一半。    香童是独子,几乎就以堂(表)亲为胞亲了,与堂(表)兄弟姐妹感情至为深厚。  现在见堂姐香印如此伤痛,香童流下了热泪。他挣扎着坐起来,将头靠在香印肩上。香印捧着香童受伤的手,眼泪成串滚落。  大妈洪氏忙着给香童寻衣服弄吃食,这会儿进来,突然哭出了声。她坐上床沿看着香童问:“我的儿啊,你咋个不走嘛?”香童说:“我去耍,把时间耽误了,没有赶上飞机。”洪氏陡然生气:“他们设计好的,就是不带我们走!”香印深恨亲娘弃她而逃,十分恼恨地说:“他们一群人是逃命,我们未必就是等死啊!”于是相互安慰,不去怨也莫悔但求活命要紧。    斗争大会天黑才散,散会后洪深泽等人撤走,钟香椿和憨老大两户作保,由他们监管钟香童。  幺妹没有随工作队返回乡公所,但她作为工作队成员不便当众亲近香童,所以她就躲在家里透过窗户看院坝对面的香椿家人进人出。    幺妹的父亲卫先人是香童亲娘钟卫氏的嫡亲哥哥。  钟卫氏出嫁后,卫先人参与豪赌把家败得精光,活活把香童的外公外婆气死了。  败家后,卫先人去川北贩牛,遇上川陕红军。红军叫他回家乡造反,告诉他这一招叫打土豪分田地。  卫先人深恨妹夫钟篆达不肯多救济他,便怀揣了红军给他的一把手枪回来,邀约上洪深泽等一伙人革命。  他们冲进钟公馆,杀了十几口人,抢了不少的财物后逃走。官军来围剿,没有抓住卫先人,便定他婆娘通匪,将她正法了。  留下四儿一女,大的十岁,小的才三岁。卫姓族人以族中出了叛匪为耻,盛怒之下在祠堂召开清明会,将卫先人的四儿一女褫夺了卫姓,因此将他们分别唤作憨老大、憨二娃、憨小三、憨幺儿、憨幺妹。  娘家的哥嫂出了这种事,钟卫氏深感颜面丢尽,便躲在成都很少回来。  顾念五个娃儿是她娘家的血脉,她将三岁的幺妹带在身边,余下的四个外甥则收留在钟公馆。  钟篆达待他们四兄弟如待香椿三兄妹一样,送去念书,长大后租点田给他们种,这不过是锻炼他们,一切开销均是篆达统包统揽。  解放后工作队长洪深泽说,憨家兄妹与地主钟篆达有深仇大恨,又是租田来种可算佃户,还有文化,就发展憨老大为积极分子,当上村公所主任,并将钟公馆西厢房和南房的一半分给他们。  一个月前幺妹从成都回来,洪深泽又招她入了工作队。    见钟公馆院坝对面的东厢房香椿家客人散尽了,幺妹从西厢房出来悄无声息过去。  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一盏煤油灯噼噼啪啪爆着灯花,照见人人的脸忽明忽暗。娶进门不久的新娘子洪分梅和洪分兰在逗香童说笑话,香童伤痛的心得到亲情些许慰籍,脸上浮现着笑容。  蓦见幺妹进来,香童如见到至爱亲人,涌满一眶泪水。他低声问:“出啥子事了?”幺妹紧咬着嘴唇,泪流满面。她轻轻托起香童受伤的右手,见红肿未消,咽口泪问:“好点了不?”香童点点头。  幺妹说七星冲的群众还没有充分发动起来,斗争还没有深入,洪深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可能要采取更加激烈的行动。因此幺枚叫香椿一家人不要急于同香童拉得太亲近,免得都遭到打击。钟公馆正房东侧是间晾棚,幺妹叫香童今晚就住过去。    憨老大拿来晾棚钥匙,大家帮着收拾干净,铺好床,让香童早点睡。  其他人退去后,幺妹心事重重地坐在香童床沿上,温言安慰他。叫他不要跑,待在七星冲反而有人照顾,外面搞清匪反霸,四处抓流亡地主,一旦被抓走生死难保。香童说他第一次感到什么是恐惧,什么是羞辱,什么叫绝望,他因此悲沉得很。幺妹鼓励他活下去,毅然决然说:“我就是抛舍了一生的幸福,也要救你。你要是走绝路,那就连我也遭你害了。你总该理解我们兄妹这种骨肉相连的感情吧!”  香童突然变得十分脆弱,对幺妹十分依恋,像个大孩子一样歪过头来靠着幺妹。幺妹蹬掉鞋子,上床拉香童横躺着,搂着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叹息一声说:“原先我靠你,现在你得靠我,别充哥了,不如我哩!”香童咧嘴笑起来,感到莫大的安慰。幺妹也温和地笑着说:“我突然产生母亲一样的感觉。”    香童经历噩梦般的两天后,此时惊魂稍定,他感到极度困倦,慢慢合上眼睛。      
15:49:03, 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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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9:29, 8楼
  连载(2)    第二章
情化坚钢    
  钟公馆背后是一遍浓密的竹林,晨鸟啁啾,香童被吵醒,睁眼看天已大亮了。  晾棚草顶嵌了块玻璃亮瓦,阳光透进来像根长方形光柱投射在粗糙的土墙上,墙上那扇小窗紧闭。  香童如大醉后醒来,脑子里一遍混乱,待去梳理又发现有太多的空白。刚发生的事有的记忆深刻有的模糊,有的就失忆了。  他努力将那支离破碎的片断粘连起来:前天早晨起来是在成都的深宅大院,洗漱后去门口吃了碗赖汤元,回来坐在后院的那株桂花树下拉小提琴,然后继续画那幅油画……一伙人捆绑他,打他,抄他的家,将他扔进卡车的货箱,关他在一间小屋子里,押他到钟公馆,故意掰断他手指,他痛不欲生还得双腿跪下挨斗争……有人来看他,不少是陌生的面孔,他看见有人喊一声“少爷”后就泣不成声了……香椿、香樟都很惊恐,把来人打发走……跟幺妹在说话,怎么就睡着了?她几时离开的?    有人开锁进来,是堂姐香印。  香童的手仍然红肿未消,一身酸痛,半点没力气,他感到自己柔弱得如同抽去筋骨的废人,依偎在香印怀里他情不自禁流下眼泪。香印很烦,责备他:“没出息,一个大男人,还活不出一条命来!”随手抹去他的眼泪,大声说:“不哭,越哭越丢人!”  香印把他当孩子一样搂着,替他一件件穿衣服。在穿裤子时,香印含笑轻拍他那裆里的玩意儿说:“都长成大人了,当你还是娃儿嗦!”香童羞红了脸。香印哈哈笑,“我是你姐姐呀,你还害羞嗦?”香童抬手环抱她脖子,香印胳肢他,香童欢笑着扭动身体。    洪氏给香童炖了碗嫩蛋,用小勺子舀来喂他。香童很窘,说:“大妈,我又不是娃儿。”洪氏说:“别看你十八岁了,十二岁才断的奶,当你有好大嗦!”香童满脸通红。  二嫂分兰盯着他笑,紧追着问:“恁大了,还要奶妈喂奶,咋个吞得下?”香童愈是窘。  香椿用一种家长的口气说:“以后不要娇惯他。解放了,香童要自觉接受劳动改造,要脱胎换骨,不然就成了个废人。”  洪氏说:“这种空话你多说了的,咋个改造?哄他不去寻死才是最要紧的,这根血脉要是保不住,咋个对得起你二爸二娘。你们老子恁缺德,二爸二娘也没有丢下我们娘儿母子不管。现在他们落难了,轮到我们来报答。”香椿挥挥手中筷子,叫换个话题。    三老爷钟过隙同他孙子钟香桉和孙女钟香芹过来。  香桉挑一担大米,香芹背一大块猪肉,进门就同香印和分梅分兰嬉闹起来。分梅说:“还有几天才过年,咋个拜年的礼就送来口罗?”香芹撇着嘴气呼呼说:“赶紧吃光花光,才好当贫下中农!”  三老爷点上洪氏递来的水烟,紧蹙着眉说:“你们照顾香童我没得啥子不放心,有难处说一声,这个时候越是要抱紧点,免得有人找我们算账越算越细。”洪氏说:“全靠三爷你来撑起啦!”钟过隙说:“看风向我是撑不起的,恐怕还要靠香椿和憨老大还有幺妹。”香椿接过话,叫大家都要小心,不要让洪深泽下不了台。他说洪深泽虽是分梅分兰的幺爸,但他是工作队长,一翻脸他就可能大公无私。    都散后,香童去西厢房看幺妹,憨老大说幺妹一早就回乡公所了。憨家四兄弟都留香童说会儿话,为他壮胆,叫他别去多想,随遇而安。香童心事重重,不住叹息。  香印过来要带香童去逛街,憨老大急忙止住:“到处在抓地主,万一哪个认出香童是钟篆达的少爷,逮住了遭整一顿不是白挨了的!”  于是香印问香童:“缺啥子?”香童缺少的东西方太多了,他望着香印,突然摇头说:“一样不缺。”香印责备他:“咋个会一样不缺,你跟哪个斗气?”香童低头不语。憨老大说香印:“他心头难过,你少讲两句嘛。”    下午香印赶场回来,置办了很多年货,又替香童买齐生活用品。  洪氏烧了大盆热水,香印要帮香童洗澡。香童忸怩不安,说他手指可以活动了,他要自己洗澡。香印不肯,把香童推进南房。    地面是石板,当中一盆炉火,沐浴大盆热气蒸腾,四面门窗紧闭,这是钟公馆才有的沐浴房。  香童很紧张。香印斥责他:“咋个像外人样的呢!”不顾香童满脸通红,香印帮他脱去衣服。香童脑子里冒出教堂相遇的那位姑娘,禁不住冲动起来。怕被香印看见,他紧夹着腿,背朝香印。香印哈哈大笑,搬他面朝着自己,往他身上淋水。香童发现自己那玩意儿笔直挺着,感到无地自容,但见香印视而不见,渐渐就蔫搭下来,胸中涌动起无限温暖的情意,任香印将他搬来搬去,咧着嘴甜甜地笑。  香童忽然很快乐,沾了水滴在香印的脸上,香印双手卡在他腋下,痒得他嘣跳起来,激起澡盆的水飞溅。香印止住他,替他擦干身子,托起他手指看看。香童说:“这伤不好才好呢,好让姐姐心疼。”香印将头顶在他肚子上拱,一边说:“心疼死你才好哩!”香童欢笑不止。    香印十八岁出嫁,后来回娘家说婆家公公是个怪物,她坚持要休婚。钟篆达去找那家人,警告他们不得损伤香印。那家人慑于篆达的威势,从此倒也对香印呵护备至。可是结婚几年了,香印无后,那家人嫌弃她,而香印也跟那家人难以相容,于是就休婚回娘家。  香印不仅貌美,还念过五年私塾和七年公学,因此即使已非姑娘身,仍不是一般人能娶得起的,这倒把她一再耽误了。  不过香印性格开朗,乐天知命,只图眼前快活。现在见香童被大浪席卷回来,香印没有其他人那么悲沉,她觉得只是换种活法而已。    听说是香印帮香童洗的澡,大嫂分梅大惊失色说:“传出去不得了。”香印不以为然:“有啥子不得了?”洪氏说:“家里的事咋个会传出去?不过解放了,大家还是小心点,不比以前。现在那些祖祖辈辈没穿过干净衣裳的烂滚龙也出来管事,他们晓得啥子,当心那些愚昧的人来找麻烦!”分梅叹气:“我还真不晓得你们原先是咋个生活的。”二嫂分兰突然嘻嘻哈哈笑,笑过了说:“我不像分梅那样笨。”香椿笑着说:“你聪明,你晓得啥子?你要对我好点,哪天香樟有事,你就归我了。”香樟扬手擂他一拳,大笑着问:“咋个不说大嫂归我呢?”分梅嗔怒,但见连洪氏也笑得前仰后合,不便发作,讪讪说:“笑话别说过头了。”香椿重重叹口气说:“你懂啥子?没有情就是恨。”    正说着话,幺妹回来,端直来东厢房。见人人脸上挂着笑,幺妹问:“昨天还一个个阴沉着脸,今天咋个就笑嘻嘻了呢?”香樟说:“盼我们难受嗦!”香童毫不掩饰他对幺妹的依恋,急步上前给她递椅子,手指被碰痛,轻轻叫唤一声。幺妹抓起他手看看说:“快好了,坚强点口山!”    夕阳斜照在堂屋板壁上,血一样鲜红。  洪氏叫幺妹兄妹一起吃晚饭,幺妹说:“我不在,家头弄得就像牛圈,以后我回来还是在你们这边搭伙。”洪氏说:“快点娶嫂嫂回来噻!”幺妹说:“哪个肯跟他们!大哥爱去泡馆子,不晓得哪些人在请他。二哥看上分竹,那分竹咋个看得起他,弄得他害相思病天天有气无力。三哥跟个被逐出山门的道士学功夫,有时几天不回家。小哥要当兵,天天去哄拍洪深泽……”一席话逗得满屋哄笑。  分兰说:“我们分竹、分菊两个妖精,天天去缠幺爸,要参加革命,就是不想种田嘛!你二哥别去沾她们,她们眼睛长在额头上的。”香印不服:“她两个就在我二爸的慈善学堂念了几年书,还去革命哩!”幺妹说:“你也去革命呀,不然读那么多书不是白费了!”香印问:“我好去做点啥子?”幺妹说:“学堂缺老师。”香印说她再想想。  香童不无兴奋地说:“我去当老师肯定当得好。”幺妹抬眼望着他,禁不住潸然泪下,忙低着头揩干。香椿安慰香童:“先学会农业生产,再想别的办法。”香童顿时一脸凄楚,泪眼模糊。    憨家四兄弟过来,一张八仙桌坐不下,便在每个角加张凳。  大户人家败光了也能扫出几两金子,因此拿出来的酒具是一套玉瓷酒盅,一把纯银镂花酒壶。都满饮了一盅酒,听幺妹讲政策。  她说七星冲不用搞减租退押,最大的地主钟篆达已经逃跑了,剩下的钟过隙等人没有多少田地,因此工作队决定加快土改,不必等到五一年秋天。  她说紧跟着就要划分阶级成分,肯定会再划分出一些地主来,这样一来斗争对象就不是钟香童一个人。像钟过隙、陈愁怀这样的人一旦被划成地主,他们树大根深,哪个敢动手去整!他们整不得,为啥子香童就整得?如此一来香童就会免受捆绑吊打之苦。而且像管家陈愁怀这样的人在七星冲本家外戚牵扯一大遍,咋个划得清阶级界限!“他们划不清,凭啥子要我们跟香童划清?在都划不清的情况下,我们跟香童亲近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香椿说:“这样做好是好,可是钟过隙是三老爷啊!原先二爸势大,一般人攀不上,有事就托三老爷去说情,他不仅在钟家,在旁姓中威信也很高,工作队要去动他怕不合适哟!”  幺妹说:“他和陈愁怀肯定是跑不脱的,随便照哪一条政策来套他们都是地主。”  憨老大说:“既然这样子,不如多划几个地主,稗子长得多了也就不是杂草了”。  都说这个办法好。幺妹表示尽力去说服洪深泽,“都说七星冲斗争不深入,多划点地主出来不就深入了!”  幺妹又再三叮嘱这些话半句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就把她害了。    吃过饭幺妹要照顾香童去睡觉,香印说她来照顾。幺妹说:“我回来我就尽份心意,我不在你多费心。”香椿说:“他一个大男人,你们这个样子娇惯他,对他没有好处。”幺妹说:“他得逐步适应啊!看他这么高,这么大,就是个吹起来的泡泡。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女襄女襄没有逃亡以前,他睡觉没离开过娘哩!”洪氏说:“这个我晓得。唉呀,卫氏逃在外头,把这个儿丢了,她不晓得哭成啥子样子了,怕是伤心都伤心死啦!”    去晾棚后香童不想睡,同幺妹说话。  幺妹明天一早就要赶去乡公所,便硬把香童往床上推。香童怏怏然钻进被窝,说太寂静了,夜里很恐怖。幺妹嬉笑着说:“在城头你是美男子,在乡下你跟个废人样,哪个会抢你去当女婿嗦?有啥子好怕的!”香童咧嘴笑,一对圆圆的酒窝分明显露。幺妹不无昵爱地伸手摸他脸:“这么清秀一张脸咋个不长在我身上?”香童说:“你很漂亮的呀,还不满足?”幺妹满怀爱怜,俯身贴着香童的脸喜笑颜开说:“从来就是你在哄我。”香童起身坐起来,痴痴望着幺妹问:“咋个突然都长大了呢?”幺妹蹬掉鞋子爬上床说:“本来就不大,别充大了!”说着她也钻入被窝。两人戏闹,笑语欢声不断。香童叫幺妹睡到天亮才走,幺妹说乡下人封建,凡见到男女在一起就起疑心。渐渐两人安静下来,又说了好些话幺妹才离开。    半夜梦遗,香童迷迷糊糊中将内裤脱下胡乱一扔。  香印早晨开门进来叫他起床,动手替他穿衣服,掀开被子见他光着屁股,香印哈哈大笑着拍打他两巴掌。香童说他做梦了,香印饶有兴致问:“梦见哪个了?”香童说:“从没见过的。”香印轻轻松松说:“长大成人了就要经历这些事。”  香童感觉手指能弯曲自如了,便自己拉扯衣服,香印不让他动手,说她乐意把香童当个娃娃照顾,香童便听之任之。    香童那颗惊恐不安的心渐渐被温情所包裹,过去的一切不快感觉越来越遥远。  他本性纯净,心无邪念,伤痛刚过,便又蹦蹦跳跳了。他笑声也多了,常常笑得喘不过气来。  他自己不知不觉,幺妹却突然发现他长高了。听幺妹这么一说,旁人也发现他确实长了一截,拿尺子来量,他已将近五尺。洪氏估计他还会长,说他原来吃人奶吃得太多不消化,反而板结了,吃了几个月五谷杂粮反而把他给发酵了。    入夏他穿件汗背心,一条吊裆短裤,一身雪白,光洁得不见汗毛。一双眼睛像山泉样清澈,如珍珠般晶亮,与他对视如同面对一面镜子,不会迫使你眨眼或闪避,从他眸子里见不到成人的那种狡黠或深沉,没有贪婪的凶光,没有仇恨和妒意……一见他这样的眼睛就令人禁不住怦然心动,生出强烈的怜惜之情来。    分梅分兰原本与他保持着一段叔嫂间的距离,后来也像香印一样爱去拍打他,逗得众人欢笑不止。  钟过隙家的香芹跑来看他,嘻嘻嘻哈哈说:“两家轮流养,别害得香印姐姐舍不得这个弟弟,不肯出娘家了。”洪氏笑骂她口无遮拦。分兰说:“弄到你们家去,不就害你这个妹妹了?”香芹是大胆人,禁不住感叹:“你咋个生成了我们钟家的人嘛!”分兰说:“配我们分竹就合适!”洪氏陡然沉下脸说:“别闹过头了。”    端午节到了,洪深沼说洪氏的菜烧得好,于是举家来钟公馆。  洪深泽十三岁跟随卫先人在七星冲闹革命失败后,与卫先人等人各奔东西,他去找到了共产党。他娘老子却因此被正法了,留下洪深沼、洪深深兄妹。  洪深沼当时已有四个孩子,加上一个才三岁的妹妹,又是匪属,生活相当困苦。  洪氏是洪深沼同一个曾祖父门下的姐姐。在钟篆达气恨渐消后,洪氏就去替洪深沼求情。篆达这才开了恩,免了洪家的地租,又收下分竹分菊姐妹在慈善学堂念书。  洪深深则是在八岁时就被洪深沼送给一位老中医当学徒,老中医在成都挂牌开诊所。  后来洪氏把老中医介绍给了卫氏,从此老中医便带着女徒弟洪深深做了卫氏在成都的包医。  解放后洪深泽把他妹妹洪深深从老中医手中强要回来,放在大洪乡卫生所工作。洪深深虽然只有十七岁,在小小的卫生所里她的医术还算有点名气。    洪深深也回来过端午节。她跟香童和幺妹以前在成都时经常见面,然而当时她只是个小徒弟,不敢去靠近东家的少爷小姐。解放后她跟幺妹接触得多了,两人就成为好朋友。香童被大浪席卷回来后,很快也与深深亲近了。    幺妹是跟深深和分竹、分菊一起回来的,分竹、分菊已被乡卫生所招为护士。  香童一见幺妹,依然兴奋得眼中闪闪发光,快乐之情溢于言表。分竹冲过去挡在幺妹前头,背靠着香童问:“又比我长高了点哇?”幺妹一把扯开她:“每回见面你就要跟他比高矮,他高你一个头哩,有啥子好比的!”分竹叽咕:“十八岁还要长身体,我要研究这是啥子原因。”分菊嘻笑着问:“研究清楚了,又想咋个?”分竹顽皮地说:“证明大女襄会饲养呀!”都大笑起来,骂她疯丫头。    香童常跟分竹分菊戏闹,开什么样的玩笑都不介意。但是一见深深,他禁不住就有点羞窘。他瞟深深一眼,与吃吃发笑的深深目光相对,香童忙闪避开,深深却因此红了脸。    几个姑娘穿着一样的衣服,粉红衬衣,浅灰色长裤,足上套着袜子穿双白底青面布鞋,坐在钟公馆院坝摇扇乘凉。  夕阳已经斜照到房顶,凉风习习,吹动那一张张生气勃勃的脸上几缕黑发飘飘。幺妹满眼含笑,眉头却是微蹙着。分竹神采飞扬,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仿佛在熊熊燃烧。分菊稚气满面,显得质朴天真。而深深则是文静含蓄,笑不露齿言不高声。香童看得发痴,突然起身去拿幺妹给他买的颜料,要把眼前的风景即兴画出来。  见他要画画,几个人兴奋不已,摆好照相的姿式。    香童移位到南房巷道口,朝北面散点透视过去,几个姑娘的背后是钟公馆的巍峨正房。后山青翠的密林被镀上夕阳灿烂的光辉。极远处,峰峦叠嶂,白云悠悠。香童先大笔渲染,再工笔勾勒出几个姑娘的面孔,用水粉画结合泼墨大写意,加上油画的技法,倾注全部激情,画出一幅既壮美又不乏情趣的巨幅草图。    暮霭渐沉,香童收笔。几个人迎对画面,叹为观止。香童三岁习画,家中为他延聘的是一等画师,经过十五年修炼,技法已是相当娴熟。但是以前缺乏生活积累和深沉的情感体验,画出的东西纤弱甜俗。作这幅画他则是饱含了一种浓烈的爱,胸中涌动着喷薄欲出的激情,涌动着对祖上辉煌的浩叹和对家世衰落的感伤,因此情贯纸笔,景随心动,把高度浓缩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分竹的惊叹声吵动满屋的人拥出来。他们不一定都能看懂,但见把四个姑娘画得十分逼真,于是都啧啧称赞。洪氏乐不可支,拉过香童的手看着说:“我的儿哩,你还有这个本事嗦!”香印和分梅分兰埋怨香童把她们漏了,要香童添上去。幺妹自小受薰染,略懂一些,说再添三个人就把画面破坏了。香童说改日再专门给姐姐嫂嫂画一幅“姑嫂图”,洪氏说:“再给我画幅寿像。”洪深沼夫妇、憨家兄弟和香椿香樟全有需要,便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欢天喜地。    深深含笑望着香童,香童感觉到了,朝她靠过来,深深一惊,忙低下头,一脸绯红。这一来害得香童局促不安。正要走开,深深低声问:“我有你画的那么好看吗?”香童说:“你比我画的样子还要好看。”深深抬眼含着羞涩说:“骗人。”香童嘻嘻一笑,“你要不信,下次我把你画成绿头发红眼睛,气死你。”深深象征性地举手要打他:“你敢!”香童说:“我悄悄画,又不让你看见。”深深真的就动手拍他。手一触及香童肩膀,深深惊得发呆,痴痴望着他问:“咋个还是个柔弱无骨的姑娘身?”香童的自信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颓然说:“他们不让我劳动。”深深捂嘴笑,“你会做啥子呀!会挑担还是会扶犁?”香童说:“我会学呀!”深深直直看着他说:“那还不心疼死你大妈他们。”分竹突然尖叫:“你们叽叽咕咕说啥子?”深深嗔怪她多嘴。    晚饭刚摆上桌,洪深泽风尘仆仆回来。未进门他就哈哈大笑着问:“大姐,今天又整啥子好吃的呢?”  香童一听他的声音,霎时脸无血色,急忙朝晾棚跑。洪大舅妈一把将香童拖住说:“又不是头一回见,咋个还是恁怕他!”  正说着洪深泽进来,他一双眼睛锐利地从香童脸上划过,张口要说几句表示厌憎的话,看见大哥洪深沼怒睁着双眼,他急忙扭头去寻分竹分菊等人取笑来掩饰。  洪氏笑吟吟牵着香童过来说:“香童咋个不喊人呢?快喊幺舅。” 洪深泽不无恼怒地猛一挥手,背转身。  前两次见面也是这样尴尬,洪氏习以为常,哈哈笑着圆了场,招呼入席。    
22:18:37, 9楼
  为什么非要听杨森呢?
09:52:22, 11楼
  连载(3)    第三章
也想坚强    七星冲划分阶级成分,将钟过隙和钟篆达的管家陈愁怀、保长陈李子、卫姓族长卫斋味等四家也划成地主,另有十来家富农。  香椿一家和憨家兄弟都是贫农。  卫斋味和那些被划成富农的人不服,虽不明指哪些人家不该划成贫农,但言语中的针对性是人人心知肚明的。经他们挑动,有些中农也起哄,还有贫雇农站出来打抱不平,因此就越闹越大。卫斋味甚至声称,要上访伸冤。    幺妹、封灵子、憨老大、香椿等人多次商议如何平息众怒,都是苦无良策。  封灵子是工作队派来七星冲蹲点的,人精瘦,而体内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热情。她认为应该“以革命的恐怖对付恐怖的反革命,”把卫斋味等闹事者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幺妹等人坚决不同意,但是又提不出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案。不得已只好向洪深泽汇报,洪深泽一言以蔽之:“打!”  不过要打就得师出有名,于是决定以斗争地主的名义来打击卫斋味等人的气焰。然而既然是斗争地主,就不能只斗争卫斋味一个人,香童、钟过隙等人无一能够幸免。  深知七星冲家族盘结,人也悍勇,洪深泽下令从邻近村庄调集积极分子跟随工作队开进七星冲,以形成强大的威慑力量。    香童发现家里人在背着他哭,可是都不肯给他讲出了什么事。  晚饭时洪氏特地为他炒了鸡蛋,炖只母鸡,哄着他多吃点。  大嫂分梅将香童的一件衬衣绗缝一层加厚衬里,又将他的一条长裤衬上布壳垫子,以免香童在遭捆绑时被麻绳勒进皮肉。  香印带香童去晾棚催他早睡。放下蚊帐后,香印坐在一旁,用竹扇朝香童扇凉风。  香童虽已觉察出异常,但是只当是家中有事,见都不肯对他讲也就不多问,合上眼不久他就睡着了。  半夜突然醒来,他见煤油灯还亮着,香印和幺妹在相对饮泣。香童翻身起来问:“你们在做啥子?”两人一惊,香印哽咽着说:“快睡,别管我们。”香童满腹狐疑,认真回想家里人的反常举动,忽然惊觉,战战兢兢问:“未必我要出啥子事哇?”幺妹撩开蚊帐坐上床沿,凝望着他问:“你觉得自己勇敢吗?”香童希望自己变得很勇敢,但是不能确知已经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了,一种男性的自尊支撑起他的自信,于是他有力地点点头。幺妹说:“那就啥子都别想,安安稳稳睡你的觉。”香童复又躺下,幺妹替他打着凉扇,一会儿他再度入睡。    他打着呵欠起床,见香印幺妹仍坐在旁边,眼睛都熬得通红。香童深感愧疚,问:“到底有啥子事让你们这个样子为我担心?”说这话时他已暗中鼓起视死如归的勇气,摆出一副男子汉的架式以宽她俩的心。幺妹说:“今天要开斗争大会。”香童双腿一软,跌坐在床沿上,眼中顿时显现出极度惊恐。香印强忍住泪,坐过来一手搭在他肩上,侧脸望着他说:“我们都在旁边陪你。”幺妹抖动分梅加工过的衬衣长裤,一脸冰霜,一字一顿说:“咬、紧、牙,熬、过、这、一、关。”香童渐渐镇静,为家人的关爱所感动,下了决心要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洪氏分梅分兰一见香童进堂屋,几乎同时扑簌簌掉泪。香童安慰她们:“我晓得了,我不怕!”香椿重重擂他一拳,噙着泪说:“就要这个样子,学功夫的人先要学会挨打,男人怕啥子!”洪氏“啐”他一声,抱住香童呜呜咽咽说:“别听你大哥鬼话!儿啦,遭不住就哭,别硬顶哦。”香樟大声说:“大妈,别泄他的气,这个时候要靠胆气护身,气漏光了伤内脏。”幺妹接过话说:“硬气点,有啥子嘛!”    匆忙吃过早饭,听见院坝里已经人语欢声不断,幺妹香椿等人摆出公事公办的超然姿态先去布置会场。  见钟过隙等人都已到了,香樟端上凳子领香童出门。洪氏不敢去看,捂着胸口回到寝室长吁短叹。    水眼红把香童拉在身边坐下,回头吼一声:“今天动不得手!”香童惊疑地望着他。他一张如树皮样粗糙的脸上,刀刻般皱纹仿佛把爱憎分得丘壑分明,不容半点混淆。这张脸令香童陡生一股豪迈气慨,感到自己如一员小将,即将跃马挺枪,而身后是铜墙铁壁般的队伍。他不去想可能面临的苦难,只想如何博得赞叹。    会场四周站着邻村和本村的积极分子,几个工作队员手持步枪肃立在四角维持秩序。  洪深泽进场了,博得欢声雷动。他的威武雄壮深深震撼着众人,无数双眼睛充满了膜拜之情,感激和渴望一览无余地流露出来。  一阵又一阵的口号声,如惊涛骇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显示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和誓将摧枯拉朽的坚定决心。人心因此而颤动,而惊悸,而惶惶然。    香童满怀的勇气在口号声中如气球遭遇锤击,瞬间荡然无存。他颤抖起来,汗流浃背,一颗心似乎不堪重负,大气不敢出一口。  当听到“把地主押上台”这声怒吼时,香童的眼泪夺眶而出。  马上就上来两双强有力的手左右架着他,他几乎被拎起来。  他在主席台前立足未稳,脑后就挨一重击,几令他晕眩。听见有人喝令他:“低下你的狗头!”香童慌忙弓着腰。又听见喊“捆绑起来!”他顿时感到被麻绳飞快地勒紧,反背的双手正要失去知觉,遭人猛然往人一提,清脆的“咔嚓”一声,香童的膀关节就被硬生生的掰断了。香童撕心裂肺一声惨叫,满场惊恐。  香樟香印分梅分兰不顾一切冲上去,水眼红振臂呼喊:“不准乱整!”会场秩序大乱。    几个地主的家人都蜂拥上前护卫自己的亲人。从邻村调来的积极分子,大展拳脚,对准冲上前来的人迎面暴打。  香印分梅分兰血流满面,哀哀啼哭,香樟被人按倒在地遭拳打脚踢。水眼红率领他的子孙上前护卫,与从邻村调来的积极分子对打起来。其他几家人也血红了眼,趁乱大打出手。主席台上一遍惊慌。    突然“哒哒哒……”枪声响起,一位工作队员用半自动步枪对空扫射,哄闹打斗声戛然而止。  洪深泽厉声喝斥:“你们狗日的,不晓得我们是枪杆子江山哇?”都悚然仰望着,洪深泽下令:“再敢闹事,就是反革命!都滚回去……”不少人开始退缩了。  水眼红含悲带怒质问:“有理讲理,为啥子要打人?”洪深泽冷冷一笑说:“你们要讲道理,我就给你讲讲道理。你听好,这是毛主席说的话。”封灵子呼喊:“毛主席万岁!”满场响应。  在口号声中,洪深泽掏出书,大声念:“每个农村都必须造成一个短时期的恐怖现象,非如此决不能镇压农村反革命派的活动……以前土豪劣绅的残忍,土豪劣绅造成的农村白色恐怖是这样,现在农民起来枪毙几个土豪劣绅,造成一点小小的镇压反革命派的革命现象,有什么理由说不应该?”  念过了洪深泽问:“这是讲的道理吧?哪个说我们不讲道理?这是毛主席讲的道理,你们还不服气?如果还不服气,那我们就要在七星冲造成镇压反革命的恐怖现象,以革命的恐怖来对付恐怖的反革命!”  保长陈李子大声说:“我服,我服,我皈依服法!”陈愁怀、钟过隙紧跟着也喊“心服口服”。卫斋味仰天长叹,老泪纵横,突然双膝跪下,悲怆地呼喊:“卫家子子孙孙,都服气吧,人家有枪呐!”  香童痛苦不堪,跪在地上蜷缩一团,眼泪混着汗水流淌。洪深泽炸雷般地一声吼:“钟香童不服气哇?”吓得香童魂飞魄散。他抬起头,哀怜地望着众人说:“我哪个时候不服气嘛!”  洪深泽以得胜者的宽容说:“听说你还老实,低头认罪态度还好。把他先押下去,找人把他掰断的膀子接上!”  香椿从主席台上跳过去,一边喊着:“我来!”将香童背回家。洪深泽宣布:“斗争大会继续开!”    洪氏哭得捶胸顿足,催赶香椿去请兽医钟足拜足拜。香樟香印分梅分兰都拥回来,憨二娃、憨小三、憨幺儿也随后跟进,香印喊:“抬卫生所去,喊钟足拜足拜 啥子用!”  几个人忙手忙脚将一张竹椅做成滑杆,香樟和小三抬起香童直奔卫生所。香印分梅分兰拥着洪氏紧紧跟上。    出七星冲便是广陵县城通向成都的必经公路。一座石拱桥横跨在从七星冲流出来的朱雀河上,路桥交叉带正是号称“川康第一镇”的大洪。  青石板铺砌的街道呈工字形,沿河岸的街长五华里,当头横街三华里,尾街联通公路。因有广陵县第一码头,可舶通江入海大船,因此极尽繁华,无寒天逢场,日日熙熙攘攘。房屋多为清末民国时期建筑,虽高低错落,却是格调趋同,土木结构居多。    镇北面兀起一座小丘,古木森森,四面丈高石墙围拦,闲人不得入内,显得如皇陵一般。  相传此地乃张献忠衣冠冢,张氏后人代代守护,后被钟篆达以五百亩水田置换来辟为烟馆,专用于接待达官显贵和富佬阔少。民谣有传:“烟馆一夜眠,大洪十年旱”;“明眼莫朝烟馆看,不信黄土无青山。”解放后烟馆被没收,改作大洪乡卫生所。    一行人大汗淋漓直入卫生所,迎面看见分菊。分菊见香童因过度疼痛脸已变色,哇哇哭叫,吵动分竹、深深。  将香童抬进一座红砖青瓦小院,空无一人,一张单人床倒是十分干净。  扶香童坐上床,深深蹬去鞋子,跪在床上颤颤抖抖搭住香童胳膊,迎面看着他眼睛说:“痛就大声叫唤。”香童泪眼模糊,咬紧牙摇头。深深摸准他关节,不用多大力气一摇,“咔嚓”一声关节复位。深深叫他试试能不能抬手,见他的手能稍稍抬起,深深这才长舒口气,叫分竹拿来夹板绷带。  香樟长叹一声说:“总算又熬过一关了。”香童仰面问:“还有几关?”香樟说:“没有啦!”香童将信将疑,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气缓慢而低沉地说:“我遭不住了……”泪水就滚滚而下。  洪氏一手搭在香童头上,说一声:“我的儿做错了啥子嘛!”便泣不成声。小三一脸疑惑,自言自语:“二姑爷才是地主哇,咋个逮香童老表整呢,该不是整错口罗!”香樟接过话:“总要找个人顶罪噻,不然我幺爸咋个交差呢?”深深叫再别提这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回头想。    这座小院是专供危重病人康复休养的,设施一应俱全。  一位清洁工深低着头,干完活也不离开。深深招呼大家在这里吃饭,一群人便去客堂,只是香印留下来守侯。那位清洁工进来,突然扑通跪下,凄厉地叫一声:“少爷……”便哭蜷成一团。香印忙把她扶起,那人一张脸艳丽生动,看样子不过二十五六岁,因伤心过度,竟被泪水哽住而张口喘息。  好不容易才劝她平静下来。她说自己从小就被贩卖,过后逃出来在成都乞讨,遭汽车撞倒,横躺在路上气息奄奄,幸得钟篆达救助。养好伤后她乞求篆达收留,篆达将她放在烟馆,还给她取名叫钟英。  后来又把烟馆全托给她,从此都叫她英姐。篆达逃亡时叫她留下,暗中照应钟公馆的人。她说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钟公馆的事,因为没有自由,出不得卫生所的大门,所以不得机会跟他们联系。她不敢托人代信,暗中打听到了分竹分菊与钟公馆亲近,可是见两个姑娘顽劣淘气,不敢信赖……
  听她介绍后,香印记起来,隐约听人讲过此事,只因钟家子女不得去烟馆,所以才没有见过钟英。钟英叫香印随她去一趟,香印犹豫片刻,仍跟她去了。    不久香印回来,神情紧张,低头对着香童耳朵说:“她藏了不少烟馆的东西,没有遭查抄。”说着露出两根金条,叫香童先别吱声。    卫生所食堂中午只有一样菜。食堂师傅正忙着对付就餐的人,抽不出空来另做些菜。于是分竹吵着上馆子。可是香童行动不便,因此就在小院生火,买了生菜回来自己做。洪氏善烹饪调制,分竹分菊去买了公鸡、鳝鱼、江团、山菇……一大堆菜,弄到下午三点才开席。    幺妹、香椿、憨老大在斗争大会散场后,便风风火火赶到卫生所。  路上他们想象这边肯定哭成了一团,进门却见一群人围着一桌美味佳肴笑语欢声不断。  幺妹陡然火起,才干的眼眶又涌满泪水,不问青红皂白一通责备:“咋个不找个人带个信?害得我心都揪紧了,当香童有好重的伤!”  深深说:“你以为他伤得轻啊?表面看没得啥子,那是他装得轻松自如。”分竹问:“我就看不出来这时候他有啥子痛苦,你咋个晓得他是装样子的呢?”深深说:“解放前我师傅是他们家包医,他的身体我比你们清楚!香童右膀子小时候受过重伤,这回遭掰断了以后麻烦得很,使不得重力,用力一大就要脱臼。经常会痛,不是一点点痛,那是透骨痛,有的病人痛得吃不消,还要注射杜冷丁。”话一出口见众人惊骇,深深后悔吐露了实情。  香童凄然问:“那我就残废啦?”坐在他旁边的香印扯他转过身,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就算残废了,姐姐照顾你一辈子!”说着她将脸埋在香童肩上失声痛哭。  香童一歪头贴着香印的脸,满眼哀伤,那神情令人恻然而怜爱。  幺妹忧悒地望着他,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伤痛。  她已经想了好久好久,怎样才能救助香童。她与香童不仅是表兄妹,还耳鬓厮磨一起长大,几乎是连体一对。香童的一声呻吟,一声叹息,无不令她感到揪心。她努力装得若无其事,那是内心在挣扎着寻求解脱。见人捆绑他,听见他凄厉地惨叫,幺妹的心几近枯死。当时她木然望着洪深泽,如无助地仰望苍天,没有眼泪,没有祈求。洪深泽瞥她一眼,也不由得微微颤动了……  斗争大会散场后,洪深泽没有阻止幺妹来卫生所看香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警告幺妹必须与香童划清界线。  幺妹预感到等待香童的是无穷无尽的苦难,目前仅仅是开头。现在听香印誓言要照顾香童一生,幺妹感到这不过是苍白无力的安慰,是一声几近绝望的呐喊。  幺妹缓缓喝干面前一盅酒,眉头锁得更紧了,那张十七岁的姑娘面孔稚气在迅速消失,目光中也少了许多柔情。她不无恼怒地喝止住啼哭声,叫更换个话题。    分竹讲故事。她说从前大洪镇上有两家包子店,一家叫大红火,另一家叫太红火。  大红火生意兴旺,太红火门可罗雀。太红火老板就琢磨,对方怎会这样红?大红火老板也在琢磨,对方怎会不得红?一个是从正面学习别人经验,一个从反面吸取教训,不久太红火也红起来,大红火仍是照样红。  传到第二代人掌柜的时候,都想吞并对方。可是怎样才能吞并对方呢?大红火突然关门歇业,谎称老家的庄稼遭了天灾。这可乐坏了太红火,就把大红火的伙计和顾客全部争取过来,做起了独门生意。  因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太红火渐渐就店大欺客,愈益骄横,做出的包子也日渐质次价高。顾客别无选择,忍气吞声,不禁怀念起原先的大红火来。  太红火见生意兴旺得应接不暇,于是大规模扩充店面,倾其所有扩大投资。  正在这时,大红火突然重新开张,价格特别便宜,一下子就把生意抢过去一大半。太红火慌忙跟着降价,但是因为刚刚才投巨资扩充店面,手中活动的本钱远没有大红火充足,拼赔本销售拼不过大红火。  太红火的战线很快便被大红火的集中火力攻破了,接着便是全线崩溃,不久就遭挤垮了。大红火乘胜一统江山,独霸大洪镇的包子店。太红火无立足之地了,就贱卖了家产,躲回乡下老家。  经历了这场大起后的大落,太红火一家人团结一心卧薪尝胆谋求翻身。然而作了多种努力仍不得翻身,反而因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均遭失败致使家境每况愈下。这时候家中有人想出怪招,挑选一个人读书以求功名,挑选一个人进行伍以期步步攀升而至执掌兵权,再物色一个女孩子精心调养以图凤栖高枝联姻豪强。家中其他人都节衣缩食,日夜操劳,只为保他们三个人以求翻身。  十多年后果然就有丰厚的回报,太红火如烈焰冲天,兴盛至极,一口就将大红火吞并了。  现在轮到大红火落难了,他们不甘沉沦,苦苦寻求翻身的道路,却是四顾茫茫。  突然解放了,大红火全是贫下中农,翻身起来打倒太红火这伙地主豪绅……    幺妹厉声斥责分竹胡言乱语,其他人也沉下脸。洪氏责骂她:“你这小妖精说话天一句地一句,早晚要把我们都害死!”分竹本是好意逗大家乐一乐,没想到讨来劈头盖脑一通责备,委屈得边哭边叫冤。    太阳已西斜至树梢,香椿催促回家。香童吊着一只缠着夹板的手,行走时一摇一晃。他又不肯坐滑竿,因此大家都陪他走得缓慢。街上的人在朝他们注视,有的在交头接耳,空气中仿佛就传导了讯号,惊动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这一来就害得大家都低下了头,明显感到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22:23:12, 14楼
  厚而道之兄:  就是在天涯。当时没有人喜欢,现在倒有兄弟姐妹们看了,应该是连占、宋楚瑜访问大陆以后,觉得解放前的坏人并非一无是处的结果。
07:20:04, 16楼
  原来你是重庆人,我是成都那边的。  
16:47:38, 17楼
  连载(4)      第四章
拜求贫下中农    水眼红仗义袒护香童,钟家人对他心存感激,六月初一他七十九岁大寿这一天,洪氏备了份礼贺上。  水家收下礼后,一定要邀请钟家人都去参加水眼红的寿宴,钟家觉得去个香椿做代表就可以了,水家却是盛情殷殷,以至连水眼红都亲自出面邀请,钟家的人只得从了。    水家是按“水、是、眼、波、横、山、乃、眉、峰、聚”排辈份。  水眼红门下波字辈五儿三女都已分家另立,他是跟着老大水波红一家生活在一起。  老大水波红门下横字辈四个儿子全都没有分家,水横光居长,膝下山树,山木,山橙三个儿子和山林一个女儿;老二水横阳眼瞎,未能娶妻;老三水横普生山青、山岗两个儿子,老四水横照生山禾、山苗两个女儿。四世同堂,单这一户就十八口人。其他七户儿女门下加起来近百口人,人丁兴旺至极。    老大水波红的家虽是土墙草房却是十分宽敞,四座四合院成田字型相连相通,分别称为东上院、东下院、西下院、西上院。  香童跟着家人一进东下院大门,院子里不少人就围上来。见他右手绷带缠着夹板,都面露忿忿不平神色。    从香童的太爷爷一辈起,水家就是钟家的佃户,几代人的辛苦也没挣来一分自己的田地,每年的收成大部分用来交租了。  解放后受工作队教育,水家人才知道祖祖辈辈都在受钟家的剥削,以前还以为租田交租是天经地义。  但是水家与钟家没有血海深仇,水眼红甚至认为,虽然受了剥削,然而如果钟家不租田给他们,水家也不会有今日的子孙繁茂。因此任凭工作队怎样启发,他也生不出对钟家的刻骨仇恨,而对钟家的敬畏之情倒是依然如故。  工作队说打倒地主后可以瓜分他们的田地,水眼红自然是欢欣鼓舞。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这是祖祖辈辈的梦想。  可是一见要捆绑吊打香童,水眼红又迷惑不解了,瓜分人家的田地为什么还要打人家?尤其难容的是找香童算账,他一个娃娃有多少罪过?一条罪状也没有举证,仅仅因为他是钟篆达的儿子,便对他捆绑吊打,水眼红看不下去,不出来吼几声他感到良心不安。  在斗争大会上看见邻村的人居然敢来七星冲打人,水眼红愈是愤怒,觉得欺人太甚,他忍无可忍了这才出来护卫。可是听洪深泽说毛主席讲过可以打地主的,水眼红又迷糊了。他对毛主席说过的话深信不疑,认为那是盛世明君下诏,所以他立即就被镇慑住了。不过对钟家的敬畏,对香童的怜惜之情并未因此稍减。    香童没有想到水家人能对他宽容怜爱,十分感动。  他问钟洪氏:“我该咋个喊他们呢?”洪氏说:“跟水家不沾亲,香椿香樟平时都直呼他们名字,不过你喊他们名字倒是不合适。”于是洪氏高声问水眼红:“老太爷,你看香童咋个喊你们合适哟?”水眼红说:“香童的亲娘卫氏是先字辈,我们家横字辈有人嫁给卫姓的先字辈,照这个样子来排,香童跟我重孙辈的山树他们同辈,就照表亲喊吧。”  于是香童应该叫水眼红太公,应叫水家波字辈表老爷,叫横字辈表叔,与山字辈则称表兄弟姐妹。  水眼红受香童叫了声“太公”后略显惶恐,望望钟洪氏说:“也是解放后翻了身我们才敢托这个大。”洪氏说:“这个样子好,认了表亲,二天香童也好多来走动了。”  水眼红笑逐颜开,把家人全叫来认这个表亲。  波字辈、横字辈的都喜上眉梢,水波红感叹:“这要在解放前,想都不敢想,高攀还攀不上哩,哪个敢认钟家少爷做晚辈!”洪氏说:“解放了是该重新订规矩。”  香童仅仅是觉得直呼水家人的姓名有犯“避尊者讳”,不过是要讨个比较妥当的称呼,没有想到弄成了相认表亲。但见水家人兴高采烈,香童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水眼红却是因此如同接受了一份大礼,心花怒放。要洪氏入首席上座,以示对她的特别尊重。洪氏坚执不从,认为女流入上座有违纲常。香椿在一旁讲:“解放了,大妈也该翻身了,不要死守老规矩。”洪氏这才战战兢兢入了上座。    香童属于晚辈,轮不上坐首席,香印就带他招呼上山树、山木、山橙、山林、山青、山岗、山禾、山苗十个挤在一桌。  水眼红的长子水波红家老四水横照,娶的是封斜昧。  斜昧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卖到钟家烟馆为雏妓,十七岁那年她得罪了一位贵客,烟馆念她孤苦,又是七星冲的人,没有严惩她,便将她从了良。  因其曾经沦落过,所以在水家直不起腰,这会儿她一个人端了饭在屋里躲着吃。  香印上去拉她入席,如此一来 这一桌就坐了十一个人。  封斜昧想把她的小女儿山苗抱起来,山苗才十岁却已知斜昧卑贱,不肯坐她腿上,还要扬手打她。斜昧一脸凄楚,噙着泪团缩在一角。  她正好坐在香童旁边,香童见此情形就努力向香印靠紧,挤出点空间给她。如此一来香童绑着夹板的右手垂下来时,便常常触及斜昧的大腿。  一开始香童像触电一样慌忙缩手,但见斜昧不仅不介意,还满含歉意地叉开腿唯恐碰痛了香童受伤的手,香童于是听之任之。  夏天的衣衫单薄,香童右手指不经意触及斜昧叉开的双腿间隐秘处,心头怦然一动,怕人看见他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吃菜。  眼睛的余光扫着斜昧,将近三十岁的人她依然风姿绰约,眉眼含情。香童有点恍兮惚兮了,周身炽热,心绪不宁。    刚才的天空是灰蒙蒙一遍,凉风习习,十几桌酒席摆放在院坝里倒是别有一番热闹。现在太阳从破絮般云层中钻出来,顿时金光四射。  对于这样的光阳普照,旁人似乎无动于衷,香童却感到皮肤灼痛,汗水滚滚流淌。但他并不愿意急于躲进房间,他胸中涌动着一种奇异的快乐。  斜昧一手举筷,一手替香童摇扇,凉风中混和着她身上的浓烈气味。不能说这气味是香气宜人,但决不是汗臭,它似乎含着乳香,又似乎是体内某种东西在喷射。香童乐意大口吸入,并因此感到晕晕乎乎。他不由自主地朝斜昧倾斜,斜昧左手在他背后摇扇,胸脯便一无遮拦地迎接他。    水家山字辈八个人中,山树已经二十五岁了,粗壮威猛。他只穿一条裤衩,裸露的肌肤呈深黄油亮色,透着强悍。香印靠在他旁边,相形之下愈是显得清秀柔媚。  香印快乐地说笑,满桌的人都以她为中心。  十六岁的山林央求香印教她识字,香印含笑说:“先叫我一声先生呀!”山木、山橙等人也想念书识字,便一起叫香印“先生”,香印乐不可支,叫山林找个竹片来当戒尺。  山林在跟人学裁缝,把她的裁缝尺子拿来,香印举在手说:“哪个不用心就打手心。”她先教他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教几遍后发令从水山树开始背诵。  水山树仰天大声念:“锄田在晌午,汗流脚下土,吃饭穿衣事,哪样不辛苦!”满桌人都笑。  香印说他念错了,山树说他故意改编的。逼他照原诗念,他却念不全,香印便要打他手心。  山树摊开大巴掌,山苗奶声奶气喊:“大哥不怕挨打。”香印“啪”一尺打在他肩膀上:“看你怕不怕!”水山树故意叫喊,一边说:“这个先生好凶哦!”众人起哄,叫再打他。山树一把夺过香印手中尺子,香印要去夺还,两人扭缠在一起。  香印突然红了脸,赌气不教了。山树马上归还尺子,哄香印继续教,香印一巴掌拍在他宽厚的光背上说:“顽劣成性,孺子不可教也!”斜昧抿嘴笑,低声问香童:“香印说的啥子?”香童解释:“太野了,这个龟儿子不好教。”大家先是一怔,没想到香童会说这种话,接着“轰”然大笑。  香印将头埋在香童肩上笑得浑身颤动,香童抬左手勾住她,香印便像个孩子样柔柔软软贴过来欢笑不止。  香童心中涌满温馨,说:“我给你们唱支英语歌。”众人欢腾,远处首席的人也都朝这边翘首张望。    香童离席,拖着悬吊的右手,快乐地唱了首&&Boy and girl&&(&&男孩和女孩&&):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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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rl . D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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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会儿唱男声,一会儿唱女声,摇头晃脑,引起笑语欢声一片。    终究吃不消烈日当空照,香童躲进房间。  香印跟进来替他脱去汗衫长裤,打盆热水替他擦身。忽然闻到股异味,是从他短裤内散发出来的,香印惊讶地抬头望着他。香童问:“你看啥子?”香印见无旁人,低声问:“咋个把裤子弄脏了?”  香童猛然醒悟刚才跟斜昧摩摩擦擦,自己那玩意儿长久勃起竟滴漏了点秽物,顿时羞惭满面。香印发了呆,直直望着他喃喃自语:“别弄出事哟。”  其实香印并不知道他是因斜昧而冲动,只当是自己替他擦身刺激了他。香印抬手轻抚他身体,满怀特别的怜爱,她几乎想亲吻眼前这具美好得在她看来无可挑剔的肉体。但当意识到这是弟弟时,她自顾发笑了,用力拍拍香童。    下午回到钟公馆,香童感到十分冷清。  他独自去坐在大门口那株榕树裸露的板根上,蝉鸣聒噪,眼前朱雀河两岸的稻田青绿一片。  不知坐了多久,西山顶上燃烧起灿烂的晚霞,一排桃李树上群鸟喧闹,天空一只鹰悠然盘旋。香童倍感惆怅,不禁思念起漂泊在外的亲人来,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眼泪长流。  正自伤感时,蓦见河边大路上两个鲜艳的身影,一人是雪白的衬衣,一人是大红上装。香童喜不自禁站起来,笑迎着她俩。  走近了,幺妹快步跑上来问:“在等我们?”香童莫名其妙红了脸,瞥一眼洪深深,深深也在低头瞟他,四目相对都有点羞涩。    香童坐在晾棚里的床沿上,深深替他拆除夹板,又用热水将他右膀洗干净。  深深低声问:“你给我好多诊费?”香童笑出一对酒窝,轻声说:“我没得钱。”深深问:“那我白跑一趟啊?”香童说:“二天我报答你!”深深眼中闪射着无限的快乐,极温柔地问:“咋个报答我?”香童以近乎呢喃的声音说:“我给你做牛做马。”深深一脸绯红,眼中涌满泪水,轻轻点点头说:“嗯……”  幺妹闯进晾棚,见此情景慌忙退出,从此她神情黯然。    在堂屋坐着说话的时候,香童移到深深身边,幺妹将他拖过来,香童和深深都很尴尬。幺妹装着浑然不知,王顾左右而言他。    晚上各自归宿,幺妹却到晾棚,一语不发黯然流泪。  香童一手搭在她肩上,轻声问:“咋个了?”幺妹柔柔软软倒在他怀里,仰望着他说:“你跟深深不要太亲近。”香童很生气:“你说啥子哟!”幺妹长长抽口气:“洪深泽绝对不会容忍,陷得太深了两个人都要毁灭,晓得吗?”香童一阵抽搐,眼中满含惊恐。幺妹坐直身子,双手环抱着香童脖子,望着他以近乎央求的口气说:“只是亲戚,再别生出其他感情了。”香童颓然长叹,一声又一声。突然问:“我咋个才能不当地主呢?”幺妹呜呜咽咽哭,边哭边说:“你要坚强一点,你长吁短叹我心头难受!你没看我一直在想办法吗,我都想出卖自己了!”香童悚然颤栗,紧紧抱住她问:“是不是我在逼你?”幺妹点头说:“只要见你愁眉苦脸,我心头就急,就想早点救你出来,可是我有啥子办法呢?”香童双手捧着幺妹的脸,以无比刚强的口气说:“恁多苦都受过了,我啥子都不怕了!”幺妹明知这种话只是空洞乏力的豪言壮语,但是她愿意听。  
  幺妹今晚要跟香童一起睡,她说越来越感到害怕。前几天镇压了一批人,她看见子弹从犯人背心钻进去,看见犯人抽搐,看见血在地上流动……香童担心深深起疑心产生误会,劝幺妹仍旧回自己房间去。  
  第二天一早深深没吃早饭就一个人哭哭啼啼走了。香童问幺妹:“你跟她讲了啥子?”幺妹说:“不能只劝你呀!昨晚我劝了她一夜。”香童怅然若失,木然望着深深的背影悲伤地孤独地消失于稻田尽头……     
00:18:39, 20楼
  郎格安逸?
21:13:41, 21楼
   连载(5)    第五章
抚慰粗糙的心      相传当年修建张献忠衣冠冢,为了垒出一座小山样坟丘,从旁边取土,竟掘出个数十亩宽大的深坑。怕坑深动了地气,又开渠引朱雀河水入坑,形成后来的龙潭。  钟篆达占衣冠冢开烟馆的同时,把龙潭也全部占有了,筑高墙围拦起来建成钟家“清凉居”。门楼十分显赫,超过了广陵县衙的规格。门楣上方一块巨大的桐木黑漆匾上镌刻魏碑“钟氏清凉居”几个烫金大字。解放后把这块匾翻过来,写上了“大洪乡公所”。  
  鹅卵石铺砌的甬道曲折通幽。龙潭四周林木森森,散落着各式建筑。一座小木楼,夹在几株龙柏当中,门前一排紫薇,树干苍劲,枝叶嫩绿。洪深泽就暂住于此。     
吃过早饭他伏案办理公务,深深红着眼睛进来,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  洪深泽那张难得一笑的脸抽动着,他似乎想说句笑话,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硬梆梆一句:“做啥子?”深深眼中涌出泪水,哽咽着问:“地主就没有好人吗?”洪深泽那张惯于讲粗话的嘴对谁都没有例外,脱口一句:“屁话!地主还有好人?全是消灭的对象。”他忽然感到诧异,眉毛一竖,锐利的目光威逼着深深:“咋个问这种话?”深深起身要走,洪深泽跨过来一把将她拽住,喝令她:“咋个就走?说清楚!”深深努力挣脱,怎能挣开他铁钳般的手。深深呜呜哭叫:“你抓痛我了。”洪深泽这才松手,深深含泪离开。  
  深深没去上班,昨晚与幺妹谈了一夜,此时虽无睡意但疲乏至极,回卧室一头倒在床上。  
分竹分菊中午回来,见她眼睛红肿,分竹驱赶分菊去食堂买饭,然后她上床靠着深深问:“幺女襄,你咋个了?”深深不说话。  分竹比深深大一岁,看上去跟分菊一样顽皮淘气,心头却是样样明白。  她凑近深深耳朵问:“是不是因为香童?”深深一惊,扭头问:“咋个说这种话?”分竹叹息一声:“你当我眼睛是瞎的!”深深问:“你咋个想?”分竹靠近她说:“这会把香童害得更惨,惹火了幺爸,弄不好会把香童镇压了!”深深怔怔望着分竹,泪水又涌出来。  分竹用手替她揩泪,鼓励她说:“只要两情相悦,何必一定同床共枕!”深深嗔怪分竹胡言乱语。分竹发急说:“我是想说,你们就一直等下去,总有一天会感天动地,成全你们。” 深深略感振奋,问:“会有这一天吗?”分竹说:“有。”深深明知这是在宽慰自己,但宁肯信其有。    深深叫分竹帮助她,说她正在调配一种药专治香童膀子的痼疾,“不然他早晚要痛死。”分竹感动得噙了一眶泪,低声问“幺女襄,你咋个对他那么痴情?”深深脸上泛起红晕,小声说:“你不晓得,解放前在成都的时候,每回去他们家,他要能看我一眼,我就会快乐好几天。那时我就想,天底下咋个还会有这样子温和的男人?我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凶恶男人,你看香童好温顺呵,对人体贴入微。不用他做啥子事,我做事的时候听他在一边说好听的话,就心满意足了。”分竹摇头:“作为亲戚,这样的人固然好,但是我不会找这种人来当家作主,他没得啥子用。”深深“嗤”一声笑:“幸好你不喜欢,不然我还害怕你来抢哩!你没看幺妹香印,哪个动香童根汗毛她们都心痛,幸好他们是近亲。”分竹哈哈大笑,摇晃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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