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广告的发过的关东古巷有什么好玩的关系关系嘎嘎新广东东莞打工的打广告的勾搭勾搭到动感地带更多的大哥大哥搭嘎搭嘎

,让他们学习吧都是敷衍,枯燥的学习没有谁会喜欢。我借了本《药学综合》就看了几页,计划考个药师证,是不是也能多点收入,人逼到一定份上啥法子都想,可真要复习真看不下去,已经过了考试那个年龄段了。正在这时院领导领着政工人员发三八纪念品,每个科室一箱牛奶(12合),平均每人分一合。多少钱咱就不说了,这是领导对女工的关怀,一杯奶就搞定,可这也是多年没有的。少是少了点,也不能不要,这不是公司效益不好吗,女工本来就不多,有就当没有呗。

忙乎了一阵,真没啥事了,眼看快接近中午,想请人吃饭不得早点去嘛,到满洲里得半个多点,订饭店、点菜都没做呢。前些日子同学果果带我在一家饭店吃饭(老杨请的客),饭菜非常可口,价格还很低廉,六个人才花了一百多块钱,在满洲里这样的饭店可不多啊!生意自然火爆,去晚了真没地方。正好老四把车开来了,还嘱咐我满洲里的路非常滑,千万要小心,那就是慢点呗,安全为主。一路上啥车都超咱,本来咱这车也快不了,慢慢溜达吧。到了满洲里五道街的宝健店,想去买四个洗洁精的对比瓶,科里护士王敏要一个,店主刘姐就送了小妹四个,说啥也不要钱。行啊,这人情咱领了,回去咱也接着送给别人,把爱心传出去。

心情很愉悦地走到迎宾广场路口,正赶上红灯,没办法一脚刹车停在那了,只听“咚”的一声,我的小车就是一个趔趄。我有点蒙,但马上反应过来,车被人家撞了。下去一看后尾部的保险杠、尾灯、后备箱都撞坏了。撞我车的那辆车是一辆丰田大吉普,前杠也坏了。我这个心啊!拔凉拔凉的,事还没办呢,又多了一件事,闹不闹心啊。一会得找交警,再呼保险,麻烦死了,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那个小司机倒是很淡定,招呼我去个车少的地方,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我当然要求报警,然后出险,耽误事不说,不管怎样你得给我修车啊。那小伙子一看马上说负责修车,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估计人家看我这小车也花不了几个钱,要是撞了个奔驰、宝马那哭的心都有。这满洲里的路也实在是太滑,下这么大的雪没有人清理,路面都结冰了,在这一点还真不如扎区,连海拉尔都赶不上扎区,更别提牙克石了,这可能是扎区不多的亮点。正赶上下坡,速度再快点,突遇红灯,根本刹不住车。而且这小伙明天要和女友去三亚拍婚纱照,不想惹麻烦,愿意私了。我一想也行啊,咱也不是想把事挑大的人,刚11点多,还有时间,那就找地方修车吧。

又返回烟草对面的修理厂,一大帮老板、修理工在那扎金花,玩的不亦乐乎。拿出行驶证登好记,说是马上打电话发货,还叮嘱我们把车先放这,等车修好了直接开走,对方来结账就是了。我

一看不妥,事还没办呢,车还能开,可以明天再来一趟,反正老四每天得上满洲里来今天还是先开着吧,轻伤不下火线,我这雪佛兰赛欧皮实着呢。等到了饭店一看人快满了,今天是三八节,来吃饭的太多了,看来女人的地位就是和过去不一样了,无论是在家庭还是在社会,有了经济基础就有自己的地位,基础越牢地位也就越高。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有些方面不止半边天,你看这城里面,逛街的几乎都是女人,城市越大女人越多。没有男人事情做不了,没有女人事情做不长、做不大,这世界就是给男女预备的,缺一不可。幸好还有一个小桌,老天还是很眷顾我们,刚才还纠结来满洲里遭此不幸,是不是不来就不会出车祸?现在坦然了,事情就该如此,这可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而且本来后杠在圣诞节期间里手就被撞坏了,这回撞的是外手,这一修不又变成新的了,应该算是一大幸事,小妹这样一开导咱也就把心放开了,她的心可比我大多了。

点了四个菜一个汤,朋友按时到达,以前还真没来过这个饭店,感觉很亲切。她也是扎区人,过去我们是一个单位的,扎煤公司破产有优惠政策,人家也就早早地退休,又二次创业,现在都干到满洲里来了,也是能人一个。其间经历了多少艰辛困苦咱不知道,没有靠山,就是靠自己这股子闯劲做生意,现在也算是成功女士。朋友圈里女人成功的不在少数,感觉在这个世界做买卖、做事业,女人成功的事例比男人多,说明现在就是女人的世界。要想回到完全由男人主宰的世界,那就让世界乱起来、打起来,像中东阿拉伯世界,把妇女儿童打得满世界转悠,那就是男人说了算了。那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精神正常的人和国家谁也不愿意那样。世界文明程度还就得看女人的社会地位,起码目前说明咱中国开始走向文明了。

这满洲里就是饭店多,最有特色的就是俄罗斯舞蹈、西餐,连吃带看,一场下来消费每人得二百来元左右,经历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没啥看头。其他美食比扎区也丰富得多,这的流动人口还是多,消费群体就多,房价自然就高。要说扎区充其量算个小镇,而满洲里就是响当当的城市了,连生活方式、风土人情都不一样,满洲里和扎区就是两个地区。真应了那句话,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情。可眼下俄罗斯经济危机比中国严重,一下子没钱了,来这旅游的人少的不能再少了,夏天还好一点,这刚开春,还主要靠当地人消费。饭店还好一点,宾馆简直就是白菜价,标准间几十块钱就能入住,游客实在太少了。毕竟人的一日三餐少不了,满洲里是服务消费城市,吃皇粮做生意的多,店面还是饭店最多,就我来的这家也是刚开张不久,生意火得很啊!谁吃饭都喜欢到最火的地方去。

因为开车刚出了事,再也不敢造次,连一口酒都没敢喝,人有了教训才有记性。她俩可闲不住,越聊越投缘,没多一会两瓶啤酒就喝干了,又要了一瓶。自然就聊些生意场上的事,当然也离不开人生、理想、信念、宗教,更离不开家庭孩子。都有烦恼,有钱没钱生活都有缺陷,大家的经历有共同点,就有同病相怜的感觉,聊起来也就更投缘。朋友也是个大忙人,觉得时间都不够用,觉得哪都有商机,啥都想试试,对目前的现状永远不满足,总还想追求更有激情的生活,而且对未来充满希望。她俩身上都有这特点,没看见有什么烦恼,就是有用不了多久就会忘掉。就说这撞车,人家撞车一次光修车就两万多,啥都没说,更没有埋怨,还得往好处想,不是人没啥事吗,其他的能用钱摆平的事那就不是事。听她们这么一说咱也就想开了,人都没事就是最大的幸福,想想大年初三在301道上的车祸惨剧,咱这点小事真就不算个事。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连吃带喝全饱了。朋友还想留下我们晚上去吃西餐,再尽情地玩一会。可是晚上还有家宴,家人更不能疏忽。以后要是想玩,还想在一起HAPPY,机会总是有的,最起码通过这次吃饭交流把好的印象留下了,都对宝健产品感兴趣,而且发现了一个新产品,也很有经营价值,没准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呢。她是商人,对待商机很敏感,有啥赚钱的项目都想试试。反观扎煤公司的职工,捧着铁饭碗不愿意撒手,碗里啥都没有也不会转变方式,就在那等靠要,相信华能公司总不至于抛弃这些厚道的煤矿工人。真让他们走向社会自己创业,估计没有几个能成功,商业时代很多人还不太适应,落伍的人太多了。

回来还是走冰雪路,想走世纪大道,那的车会少一点,出城也就会快一点。正寻思要不要把车送到修理厂,省的明天还得再来一趟,就在这时来电话了,就是那个撞车的小伙子,他说那个修理厂没有师傅,想把钱给我们让我们自己修。我一想也可以,那样就回扎区修,取车还方便些。他说给一千块钱,我知道前几年换了一个前杠加大灯加钣金喷漆就花了一千二百多,现在肯定不够。他又说那就一千二,我想早点利索回家,也就暂时答应了,约好了在宝姿见面。小妹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修车到底多少钱还不知道,怎么也得咨询专业人员,咱不讹人可也不能亏了。马上又

给老四打电话,把毁损的地方拍照片发过去,这微信时代就是方便。不一会消息传来,连配件带修理总共得需要1600元,这要是修理我们就亏了。等我们转悠到了宝姿,电话又来了,看来这个小伙子很是着急,明天就要坐飞机走,他不想留下这么多尾巴,是一个很仁义的人,也很有责任心与担当。他又让我们到中蒙医院,找他的女友取钱。我心想这不又到了中文同学的一亩三分地了吗,本来不想打扰他,看来这回还得去拜访。

中蒙医院就在老四的门店后面,比邻秀山,算是满洲里市里第二大医院,出过不少名医,特别是在中蒙医方面还是有几个知名的专家。想起了前两年一个患者从中蒙医院出来,自己驾车晕厥死亡,车就撞了老四他们要卖的新车。人死了钱也没处要去,还是自己修的车。如今医院搬到这里也有三年多了,硬件是没的说,经营机制也很活泛,国家给经费,自己经营,效益肯定错不了。我们跟人家一比就差钱了,同等学历同等职称,工资最少差二千,同在一个屋檐下,差距就这么大,要不怎么说我们医院没有生机与活力呢,这不都是钱闹的吗。这也不说啥了,工资今年一次也没开过,眼看着都开春了,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到这就见到那个同车的女人,人家很客气,小妹把我们的来意和要求一说,他和她男友一沟通,也没有异议,看来他是到修理厂问过价格的,我们的要求还是很合理的。正赶上有患者来挂号,人家还得忙公事,我们只好在这等一会,想等完事后到中文那坐一会。就这当口中文在大厅里溜达呢,我一喊他给他惊讶的不行,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到这里来。赶紧招呼我们上楼,到他的办公室坐坐,路上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简单地说了一遍,看来是人不留客天留客,不见一面还不行呢。老同学凑一起自然就聊起了老同学,他去年又去了一趟赤峰,见到了赤峰的那帮同学,非常感慨,说是二十六年没见了。可不是呗,今年就毕业二十七年了,赤峰还是没见的同学多。这些年一次也没有参加大型同学聚会,真见了面可能都不敢认,能叫上名字的就不错了。其实我也想见大家,苦于没时间没机会,连个公出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自己掏钱去会同学吧。还谈论着今年是否回呼和参加校庆,他看来不想去,我也不太愿意去,乱哄哄的,一切费用自理,来回飞机,这一趟没有万儿八千的下不来,现在是最艰苦的时候,哪有闲钱出去旅游啊,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同学毕业二十多年,有些人可能经常再聚首,而有些只能是怀念了,把过去最美好的时光都放到记忆里,不是有那句话吗,相见不如怀念。正说着小妹把收条拿来了,要签字画押作为证据,以后各不相欠。事情很快办妥,我这破车看来先不用着急修了,一个擦皮伤,等天再暖和一些慢慢地修吧。

值班医生还要接孩子,催促着我能早一点回去替他们盯会班。这帮年轻人,家庭观念可强了,都没把工作放到第一位,时代真的变了。想当年我们值班的时候,每天吃住在病房,家就是个临时住所,在单位的时间比家长得多。同事之间相处的时间就更长,当年的老房、老鞠、福和、月清、国栋、育生、培河、大彬、小董,都跟着老于摸爬滚打,在工作中寻找乐趣,视工作是人生最大的享受,用火红的年代形容也好,用激情燃烧的岁月形容也罢,总之是那几年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岁月,也是事业最顺心的时代,一旦过去了真就回不来了。这些人想再凑在一起做个手术比登天都难,偶尔大家聊起来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不得不承认我们自己也老了。如今的外一科那帮人都天涯各一方,去江苏的、阿荣旗的、西旗的、满洲里的、二院的、门诊的、急诊的、外三的,就剩下小董一个元老,真成了董老师了。时间过去了二十年,人聚人散,这个结果恐怕谁也没想到吧。那个时候大家是多么敬业,对手术是多么喜欢,一台成功的手术连器械护士都笑得跟朵花似的,得到最多的是成就感,再能出去吃顿手术饭就是最大的享受。同时也结交了很多朋友,现在很多的社会人都是那个时代认识的。眼下的80后、90后真不认识几个,也没有医生愿意和患者推杯换盏,医患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信任度还能高吗?况且兴趣爱好都不一样,隔了好几代,人家也不愿意和咱这半大老头交往。想想我们这一代人还算敬业,60后,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熬过,苦难的日子生活过,甜蜜的日子也经历过,一不留神快成了被社会遗忘的角落。你没看现在的媒体,基本上不再关心50后、60后,眼看着就快退出历史舞台,能成为国家领导人的毕竟是少数,该考虑下一步隐居的生活了。眼下还得折腾几年,该尽的义务还没有完,事业还不能放弃,不然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还有什么意义?外面的世界大着呢。既然医院还需要咱,咱还得靠医院活着,就维持着干吧,为那些年轻医生把好关,有困难再帮一把,不就这点事吗,多干点累不着。

踉踉跄跄地回到家,车本来就很脏,这回整个后尾都散了架,显得更破了。赶紧用胶带先固定,免得碎片散件都掉光了。据说还有个塑焊,价格很便宜,能省好几百块钱,咱这也不是什么名车,在医院也就比小猪的车强一点,算是悲催一族,能将就使就行,省点是点吧。有些人买的车动辄几十万,人家有钱那没的说,其实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如果让我选,还是买房子合适,买车就是个赔钱,带不来什么价值。买车经济实惠抗造是最佳选择,老百姓吗,没啥可比的,更没资格炫耀了。

医院的人大多数都放假回家了,三八节,女工有半天法定假日,都跟着借光了。老菜突然打来电话,我就知道没啥好事,他这人没事不登三宝殿。果然,他三姨摔伤了,已经住到了外二科,股骨颈骨折,需要手术治疗。可是人家对我们的医疗技术提出了疑问,也有我们的服务没有跟上,总之是想转院,就想到满洲里市医院,找我们原来外二科的主任,想用一下救护车。本来想劝说他们就在这住算啦,可人家偏要走,我只好敷衍着让他先打120,如果人家不送再想办法。没过两分钟,人家那边是不来接,这边是不转送,只好动用本院的矿山救护,关键时刻该帮忙还得帮,要不怎么是同学呢,这要是不管,那在同学圈里就没法混了。

安排好这一切也该下班回家了,家里正准备着三八节的家宴。我们家就有这点好处,逢年过节,不管是什么节都要纪念一下,其实就是找个借口聚一聚,找找家庭的归属感,亲情也是需要经常交流的。顺道接着老二媳妇,她正收拾行囊,把家里那些日常用品系数归类,能用的都拉回来,过两天房子就是人家的了。老二一家几经搬家,也算是有经验了,没留下什么值钱的“古董”,该扔的还有点舍不得。“穷家难舍,故土难离”要不怎么灵泉还有那么多老太太守着自己的老房子,不是房子有多好,而是舍不得,活了快一辈子了,连一块砖头看着都亲切。又想起一句老话叫“崽卖爷田”,越寻思越有道理,隔辈以后,对老房子也就只剩下印象,基本没什么感情,儿子不忍心卖掉,到了孙子这辈肯定会卖掉,留着实在没啥用了,除非他没出息,还挪不开老窝。联想到我家的榆树庄园,到了下一辈不是荒废被拆就是被卖掉,找不到另一个再生的出路。幻想成为名人故居,要说咱的房子可比莫言的房子强多了,不过咱这小憋死猫的地方,从古至今没出过一个历史名人,扎赉诺尔也不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除了呼伦贝尔人知道以外,外面的人很少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将来能有吗?

到家就开始包饺子,菜做多了麻烦不说也没啥吃头,我们家最受欢迎的就是饺子,又省事又有营养,值得大家借鉴。席间自然给三婶多敬了几杯,她工作年头最长、最辛苦,就是现在还在看家,家里少这么个人不知道得缺少多少人气,健康老人就是一宝。大家把今后的打算也商量了一下,准备带着王小妞去长春寻找贺同,看来也只有他才能挽救这个孩子。王小妞得了比较罕见的病——多发性软骨炎,儿童全国才两例,另一例活到14岁,因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长期激素加免疫抑制剂,身体的免疫系统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七岁长得跟四岁的孩子似的,看着这孩子谁都会黯然伤神。大人犯了错,孩子遭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十多万花出去了,都不知道该找谁解决问题。有病乱投医,这不又想到了保健的老总贺同,希望他能给指出一条生路。一家有事大家都不消停,都是亲兄弟,老四现在陷入窘境难以自拔,父母都不在了,哥们看着能不管吗。只要找对了方向,有了奋斗的目标,该帮还得帮,谁家不都这样吗。前几天听朋友喜君说电视剧《二哥二嫂》不错,前后看了几集,确实很感人,人心都是肉长的,稍有点爱心就应该像剧中的二哥二嫂一样,把自己的私心杂念放一放,为别人为大家多做一些好事,好人总会有好报,生活里不光只有钱。临走,三婶给每家把吃剩的饺子都带上,回回都这样,连吃带拿,老人的心意就是想为儿女多做些事,明天早上早餐有着落了。

回到家一想,今天发生的事跟过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莫非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前后这么紧凑,把你能承受的都加给你,把该做的事全部做完,最后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2016年的三八节过的跟平常真的不一样,今天的事已经成为明天的故事,情不自禁地敲击键盘记下这一刻,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事会成为将来的故事?写完三八节的故事正值二月二龙抬头,要不晚上买点猪头肉再庆祝一下?

赛虎王(王树田 扎煤总医院主治医师)

又快到过年了,年关年关,过年就跟过关一样,愿不愿意过这个年你斗得过,过好过不好你也得过。全世界的华人都很重视过年,在农村一进腊八就有了年味,腊月二十三还得祭奠一下灶王爷,从初一到十五那讲究就更多了,一到这个月连日历都开始记录农历,都忘记了星期几。有些地区一直持续到二月二,这个年才算过完了,正常的生活才正式开始。

我小时候那是非常喜欢过年的,盼啊盼啊!恨不得天天过年才好呢,个中原因你懂的,就是为了口吃吗。一到过年才开始换面食,终于结束了大饼子、发糕、窝头的日子,尽管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可这一个月就是希望就是盼望,把一年的美好全寄托在这一个月里,你说谁不喜欢过年啊?还盼望着能夏天过年,那样不是更温暖,在外面玩得更开心吗?母亲说那可不行,过年是有时令的,该来的时候才能过,不来了就过那就违背自然规律。就像当年瞎闯王登基就过年,本来他能当十八年皇帝,就是登基后天天过年,说过年好玩,有意思,结果就当了十八天皇帝。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也许就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人人都想天天过年,过一年长一岁,那充其量也就能活一百天,你看谁还愿意再过年。都说天上过一天地上就是一年,你说这一天天上的神仙都是怎么过的?地上这么多事在天上那就不是个事,这么多的事在神仙眼里一天就处理完了,看神仙的工作效率有多高,要不怎么神仙都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呢。

现代人对过年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80后、90后们,对过年一点也不当回事,反而对过年有一种无名的厌烦感。特别是在外地打拼一族,本身生活就没有着落,安身立命的本领还没有学会,一不留神就到了传统谈婚论嫁的时候。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不急家长急,急来急去变成了剩男剩女,那就更急了。对回家都有一种无奈感,更不用说高兴了。看电视里有的家长见孩子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感觉一个人就不该回来;还有就是‘你今年结不结婚啊,和你同龄的人家孩子都有了’;‘邻居家儿子才大你二岁,小二都快生出来了’等等。现今社会婚恋可是个大问题,找个对象咋这么难呢,征婚网倒是不少,能成功的少之又少,根源在哪呢?尽管社会很开放,可人们能真心交流的越来越少,骗子越来越多,自我保护意识越来越强,心灵空间越来越大,把两个陌生人拉在一起就过日子实在不现实。谁家都会面对这个问题,成家现在都不是穷人能随便想的,没有经济基础那就别想了。农村姑娘愿意嫁到镇里,镇里姑娘想嫁到城里,城里姑娘想嫁到市里,市里自然想嫁到省里、北上广深。农村的男人想娶媳妇只好到越南、朝鲜买一个,这事真不少。都是最底层农民,总得娶媳妇吧,要是都光棍那事可大了,憋得嗷嗷叫没准会出什么大事,革命都有可能。而处在北上广深的女孩怎么办呢,剩女遍地都是,嫁给老外是一个出路,。自行解决哪有那么多的优秀男孩,男孩自己养自己都难,能再养个家吗?大都市就是女人的天下,好男人都哪去了?她们回来过年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再留恋这生她养她的土地,听够了‘有没有对象?’这句关心语。离开就是解脱,就会开心过自己的生活。家有这样女儿的父母就别再唠叨了,管不了就管好自己、过好自己,孩子总能回到身边,真要嫁出去就更不自由了。

可有些人就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还真就有很多过不去的。年前的病房人满为患,每天都有抬着来的,经过治疗有轻松快乐走的,也有很多永远躺着走的。久病缠身的病人,癌症晚期苦苦挣扎的患者,每过一天都很艰难。家属多么想盼着再过一年,起码在有限的生命里再长一岁,再多看一眼这个纷繁的世界。其实病人已经活的很累了,痛苦的不能再痛苦了,一点活下去的力气都没了,像燃尽了的油灯。如果不糊涂,能交代此生在世上经历的人和事,算是遗嘱吧,期盼着能有来生。没见到很多影视剧里的台词吗?说‘你这辈子是我的大恩人,今生不能报答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还有恶毒的,说‘此仇活着不报,就是做鬼也不能放过你’等等。要说做鬼复仇的文学作品那可太多了,《哈姆雷特》应该是最典型的代表作品,电影很多人也看了,按国人的准则那就是因果报应。如果真有来世,也好完成此生未尽的事,报答此生的恩人,了结此生的恩怨,生命不知不觉就有了轮回,这是国人都想期盼的吧。可现实中谁见过转世复活还记得前世今生的,那都是文学作品杜撰的,也是美好的愿望而已。许仙和白娘子就是典型代表,忽悠了国人几十代人。谁知道有没有来世,这辈子过完了还有没有下辈子,没有答案,答案都在宗教里。

中国人过年第一大年俗就是祭祖,祭祖的形式花样繁多,无外乎敬天敬地敬祖先,烧香烧纸祭贡品。期间充满了神秘色彩,最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是上坟。过去满山变野的荒冢无暇驻足观看,经历三代以后也就无人打理,变成地地道道的荒冢。赶上此地被征用,残留的尸骨也就不知去向,彻底地化作了尘土。怎么也比放到博物馆展览强吧,又不是什么文物。而近些年最多见的是公墓上坟一族,赶上过年和清明,上坟的地方就跟赶集似的,比自由市场还热闹。全城过半的人家都会来到这个地方,借此也是全家凝聚向心力的纽带,不来这上坟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会遭人诟病耻笑的。就是自己不来也会心存不安,担心先人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来找麻烦,会不会给家里带来霉运。上坟的花样那就更多了,过去单纯的烧纸习俗还保留着,但增加了很多花样,烧美元、金条、银元、亿元冥钞。这还不算,最近几年又陆续发明了手机、轿车、楼房、彩电、冰箱这些大件,活着时候都没有的现在都有了。更有甚者还创造了保姆、管家、小姐等服务人员,整个就一现代生活的翻版。这是谁出的主意呢,简直不可理喻,反正有发财的,肯定不是丧主。把这些东西一烧,死者能不能享受那是一回事,起码丧主心里踏实,觉得能够对得起先人了。至于是不是封建迷信谁还管得了那个,也没人管啊!都是糊弄鬼的事,要那么认真干嘛啊!在国人的信条里,就是现实主义,根本不考虑来世,只考虑今生过的舒服不舒服,有没有灵魂都是一个未知数。做起事来就是考虑现在,临时抱佛脚就是最好的例证。先人在那边到底干嘛了谁也不知道,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也没人在乎,反正都是鬼过的日子。就是一味地烧纸送钱,求得自身的平安,还是怕鬼缠身啊!

平心而论,过年是国人最大的节日,祭奠先人也无可厚非,人不能忘祖数典,没有先人哪有现在的你。祭奠先人才能更好地激励后人,先人踩过的足迹、留下的财富都得后人来继承。先烈打下的江山不都是红二代、红三代来继承吗?道理都是一样地。只不过祭奠先烈有花圈就行了,而祭奠先人还得吃点喝点,过去穷怕了,怕先人吃不上好东西,在那边受气啊。说是要文明祭扫,能有几个遵守,几千年的文化熏陶,一代一代的传承,就是这些习俗没法改变,不革新传统文化,这辈子也改变不了,下辈子还得继续。

乌烟瘴气地焚烧,烧的都是变相的人民币,没有一样不是钱买来的。前几天回看电影《孝子贤孙伺候着》,感觉那时候进行殡葬改革的力度还很大,有些陈规陋习在电影里得到了批判,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可现在你再看国人办葬礼,比电影里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各路白事大佬跟打了鸡血似的,见到谁家要是死了人,就是在医院住院都能蹦起来,点滴都不打了,纱布绷带一甩,马上就冲上第一线。忙前忙后,安排饭店、丧事用品店等各项事宜,那个兴奋劲着实令丧主感动,可算遇到明白人了。自己掏钱就行,多省心啊!再说谁家也不总有白事,该花就花吧,也没人打价,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看在大佬的面子上人家还主动打折,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丧事用品那成本低的惊人,纯纯的暴利行业,多少人都在争夺这块蛋糕,那劲头都是冲着钱去的,没这些大佬们哪有这么大的热心。至于饭店那些猫腻回扣也是有的,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愿意说破,国人好面子,都得混口饭吃吗。

我们家倒是很洁净,给父母上坟就一束花就行了。说说一年来的事,叨咕叨咕心里的不快,告诉一下未来的打算,让天上的父母都能感知我们现在的日子,好不好的都得知道,希望是越来越好。彻底摒弃那些烧纸上供,算是文明了一小步。但跟传统没法抗衡,弄得公墓还是垃圾遍地,活人住的环境有垃圾,死人也不例外啊!

过年还有一大习俗就是拜仙,很多家庭都保持这一古老的习俗,带有明显的宗教色彩。由于过年是正月初一,是烧香拜佛拜仙的日子,一年的头一天更显得重要,这要是不把神仙伺候好了,这一年都过不顺当。有信佛的人家自然就拜观音,信仙的人家那就五花八门,保家仙是最多的,几乎一家一个样。什么蛇仙狐仙,家家都不同,你说这都是谁传下来的呢?文革期间根本没这些东西,即使有我是没见过。改革开放以后像雨后春笋一样落地开花,根植于家家户户的隐蔽角落,一看这小仙也不怎么大度,不够光明磊落,还是见不得生人呢!至于能不能保证谁家平安发财那是后话,小仙可不是君子,还不能得罪呢。弄不好能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最次也得让你有点小病小灾,不破费那是不行的。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正月初一是大餐,能不给最好的待遇吗。这些藏污纳垢的东西只要进了你家,一般人谁也不敢造次,不搭理它可以,要是不恭不敬惹着人家了后果不堪设想,张志海同学就是个例子。其实我母亲在世时也曾经供过这东西,阴森恐怖的装饰,看着就不舒服。初一、十五的香火那是要享受的,过年过节还得上的供品,要不就折磨你,就不让你家好过。后来主来到了我们家算是熬出了头,往事都不堪回首啊!

我家的邻居也是一个拜佛拜仙的家庭,家里的大仙能有一个加强班,都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都在那享受香火。弄得整个屋子烟雾缭绕,气味能好得了吗?进屋都没法待。咱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供这些东西有用吗?这是信仰问题。信仰自由谁也管不了,尤其是在自己家,你要说没用那啥有用,你把有用的拿来要是立竿见影他马上信,这就是国人的宗教。其实他家的日子过得真很艰难,艰难的让人难以置信,全家五口人几乎都得过大病,家里刚宽裕一点病就找来了,把钱都花光了还得再借点才能逃过这一劫,你说这是什么日子,挺好的一家人总遭受这非人的待遇。然后再找大仙看病,告诉你还得供上什么大仙才能平安。这大仙也太欺负人了,吃柿子也专找软的捏,人家好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又回到解放前,这是什么事啊!上帝是忌邪的灵,但他容忍邪灵存在,那是堕落的天使。但上帝憎恶信邪灵的人,只要信了邪灵那就是犯罪,‘罪的代价就是死,死后且有审判’。这些不是我说的,那是圣经上的话。有太多太多的人不知道,都是一根筋地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该拜啥还拜啥,毕竟死后的审判谁也没看见。孔子不是说了吗,‘未知生焉知死’,这就是大多数国人真实的写照。

这些拜仙仪式一般都在大年除夕,就是交子之时,各路神仙也都在观看人类的表现,我是说假设真有这些所谓的神仙,看看哪家对自己重视,哪家对自己不敬。什么人慢待了自己,将来对他家要给什么惩罚。什么人对自己虔诚,是不是再给点好处。反正中国的神仙都是可以贿赂的,多烧几柱香的事。各路神仙也是争抢香火,儒释道三界的神仙简直太多了,各家的保家仙也都大显奇能,相当于地头蛇,更接地气,只要你信其有,哪家也不敢冒昧得罪。就在子时家家户户烧香烧纸放鞭炮,把刚出锅的饺子先奉献给自己的神灵,这事我不用说,家里有的自己很明白。不这样做那就是不敬啊!弄不好神仙怪罪后果不堪设想。不情愿就不情愿吧,还是以大局为重,以一年的平安发财为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如同现实社会,百姓到了年节就会想到某些官员,总得打点一下,以后办事才没有麻烦。小官到了过年就要给大官送礼,估计没有几个情愿的,都是迫不得已,要不自己的乌纱帽也不保,说不定哪天就得挪窝。如此看来这个大仙也现实中权势的代表,它能左右人的福禄寿,难怪有些人对它这么虔诚。近年来有报道,正月初一某大庙的头一柱香能卖到上万元,都说中国的神仙不喜欢钱,只是越多越好。过去我们家也经历过这事,深更半夜见不得阳光,在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最明显,里外屋烧纸,小供桌摆上五碗饺子,燃上几柱香,敬天敬地敬鬼神,祈求神仙保佑家庭成员平安幸福。经历几多年也没幸福哪去,直到找到了主耶稣才免去了一切凡俗陋习,开始干干净净过年,日子才真正越来越好。可能都是这样,不经历漫长的拜仙过程就找不到真神,从此再也不用贿赂上帝,只要真诚地敬拜他就行。

一到大年初一那讲究就多了,过去还有很多禁忌,很多规矩。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多数都经不起考验被弃用了。还有一少部分被保留,谁要是有兴趣可以百度搜索,看看哪些民俗还有用。其实最好的年俗那就是拜年了,过去一到初一,大人孩子男女老少都会到左邻右舍挨家挨户串个门,拜个年,好友自然就不肯马上离开,总要聊聊天,打打扑克娱乐一下,那才是邻里之间的真实写照。那时的我们还是学生,自然也不甘寂寞,三三两两聚到一起,从北头走到南头,能到的同学家几乎都到了,能见的同学也就全见到了,尽管是寒假,可见一面那是格外地兴奋。到了谁家最少也得吃块糖,看看家庭生活条件。那时候普遍都不是很好,都属于无产阶级,谁家的大门都无条件向大家敞开。无形中同学之间拉近了距离,增进了感情,极个别的发展到了爱情,但处于保密阶段谁也不知道。至少在高中阶段拜年坚持了三年,从此以后再没有挨家挨户串过门。至今很多同学家的门口都不知道朝哪开,就是最好的同学你要说在哪片住知道,在哪个门真不知道。你说这是社会进步了还是后退了,谁也说不好。只能说现在的人更加封闭了,更加有安全意识,家庭底细不轻易让外人知晓,防范意识更强了。人们不再喜欢互相交流,不再喜欢到家里聚会,更多的场合选择了饭店,选择了吃,不是说别人,大家都这样。所以现在的交朋会友总是有些目的性,也免不了功利性,真正坦诚相待交朋会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知己呢,恐怕都是屈指可数的。

到了初二初三那就是走亲戚的日子,尤其是有出门的姑娘,这两天就开始回门了。其实就是初二这天回门,也不知怎么搞得,初三有些人家也是姑娘回门,估计是家里儿女多,都想着一天热闹热闹,省得这一天儿子去岳母家,姑娘回来了家里还是冷清,大不了多呆一天凑个热闹。家里的老人还是喜欢热闹,平时儿女都有自己的小家,现在没有几个年轻人喜欢和父母住在一起,也就是过年这个时候像回到孩时,能真正感觉到大家庭的温暖。注意别喝太多了,家庭中的很多矛盾这时候也容易暴发,尤其是姐夫小舅子,妹夫和大舅哥,毕竟隔着肚皮不是一个娘养的,说打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就是亲兄弟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也在所难免,都是自身利益受到损害带来的,或者嫉妒心膨胀,再就是有点钱飞扬跋扈,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近些年又有了新变化,独生子女完全走入社会,开始了成家立业。一到过年这矛盾反而少了许多,几乎家家都盼着宝贝回来,就说收的压岁钱就很可观,哪个长辈不得给点,孩子们就是一个乐,谁家再也没那些臭毛病了。我们家我们这一辈没有女儿,也就没有回门的姑爷。母亲活着的时候带着弟弟们去表哥家,现在可好,人都不在了也就哪也去不了了。不过三婶说了,她要回娘家,带着儿子、儿媳、孩子们,顺便也带着我们家这哥几个,你看我们这个大家庭过的,连初二都没有个可去的地方。有亲戚可以串串门也不错啊,我们去了人家没准会很高兴呢。

到了初五俗称破五,一般人家都是吃饺子,要把‘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赶跑,所以才叫破五。就这一天我家自父亲开始就留下一个传统,请本家及外戚到家里来做客,表兄弟表姐夫到那一天就都来了,光喝酒就一时半会散不了,不喝多几个就不算数,非常热闹的一天。通过交往亲戚之间的感情也会加深,是亲三分向,关键时候还是靠自家人。过完了这一天在我们家来说这个年就算过完了,再也不用那么累了,至于其他年俗都随着时间而淡化。初六最近新出了个习俗,给今年66岁的老人过生日。有权势的人那就在饭店大操大办,借引子再从社会上划拉点钱。没有权势的老百姓,也把自家亲戚叫上,不是在家就是上饭店,怎么也得举杯祝贺一下。毕竟现在日子好过了,吃点喝点花不了什么钱。到了初八也有相同说法,家里有八十的老人过八十大寿,更要召集亲友祝贺。只是去年开始反腐之风愈刮愈烈,官员一般不敢再大操持,怕因此被曝光,为了几个小钱丢了官帽那可太不值得了。这事其实是个好事,老人又有了一个节日,百姓毕竟力量轻微,该过就过,负面的影响力不大。

过去上班以后就开始喝圈酒,今天你请明天他宴,有很多都是公款吃喝。你想啊,饭店吃一顿大餐怎么也得千八百的,不是万不得已谁也舍不得自己掏钱请客,吃公款多舒坦多潇洒啊。从去年开始这股风渐渐地小了,再也没人那么明目张胆地大吃二喝,今年我看更是如此。但小范围的宴会还是会有的,谁没有几个朋友,怎么也得吃顿饭交流交流,要不挣这么多钱都怎么花啊!还有人提议同学聚会,年年不都得聚一聚嘛,只是该跟谁聚,投脾气的不想聚也得聚,不相干的人你就是请人家都不一定去,谁还差那顿饭啊!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远方的游子也都陆陆续续地远走他乡,为了生存、为了幸福而拼搏,能不能落叶归根那都是个未知数。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哪的黄土都埋人。人挪活树挪死,何必非得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亏不亏啊!你看人家华华就敢于开拓进取,勇于舍弃,胆识着实令人敬佩。要说外地的同学真不少,满洲里、海拉尔、牙克石、扎兰屯、呼和浩特加长春,河北、山东加海外,最多就是北京城。当年都是扎区小镇走出去的,十有八九不会再回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就像扎兰屯,比扎区环境可强多了。扎赉诺尔一不留神就变成了故乡,有父母在每年能回来看看,一旦不在了不知相见是何年。不过我有预感,小个子早晚得回来,离开扎区水土不服,在外面呆不长。华华就不一定了,他喜欢雾霾,这样别人不容易发现他。我的孩子过完年也就匆匆返京,在这片土地上属于她的时间实在是有限,属于我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这里真的成了她的故乡。一年就回来这么一趟,虽说现在到了地球村时代,可毕竟还不是说走就走,说到哪住就到哪住,相见不难别也不难,就是很麻烦。每个人的生活都很有规律,是改变生活难,改变现状更难。

一个正月就会这样匆匆而过,就连政府、企业一般在这个月也不会有大的举措,就是让大家放松过年,直到进入三月份才算开始步入正轨。国家的两会到那时也开始了,无论是国家、集体、个人对这一年都充满了美好的期待,我也期待着羊年能有好运。

小时候(六七十年代)有几个节日最受欢迎,第一当属过年,有吃有喝一个多月,不用吃窝头,馒头包子可劲造,大人孩子都愿意过年。排第二位的就得属中秋节了,老百姓也管这个节日叫八月十五,就是吃月饼的日子。那时候一看节日快到了,家家都在祈盼,最大的收获就是副食品商店开始供应月饼,每人一斤,也就是一包四块,没那么多花样,主要就是青丝玫瑰馅儿,以户口本为准。有时再额外供应点白糖、红糖、瓶装好白酒,那这个节日就格外丰盛了。由于正值中秋,菜园子里的蔬菜还很丰盛,土豆、窝瓜、柿子正是结果时,粮店似乎也能比平时多供应几斤白面,在缺乏物质生活的那个年代,赶上过节就能改善生活,还能吃上几块月饼,过个中秋节是多么的重要啊!

每人平均四块月饼,要是放到今天也不算少,有人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吃甜食。但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那点月饼就显得特别珍贵,家里有老人的,有需要探望的总要送上二斤,再剩下的就没多少,能分到两块月饼就不错了。在我们家几乎每次吃的时候就是哥俩掰开一块,小心翼翼地吃,生怕吃不出什么味,慢慢地品尝。吃得快的弟弟就眼巴巴地瞅着哥哥还没有吃完的那点,盼望着能再给一小口,谁也舍不得给啊!往往还没有到过节的那一天,月饼就快吃完了。父母当然是最舍不得吃的,我就没看见过母亲自己吃过一块月饼,父亲也基本不吃。给我们倒是舍得,可不能马上满足我们的愿望,只会一点点地拿出来,最小的弟弟是最大的受益者,可能哪家都一样吧。那时候都穷啊,过节那天也没那么多讲究,更别想着做多少菜,一家那点肉还得靠油,那还能炒菜。主要的菜肴就是白菜、土豆,一家人聚在一起也没啥可吃的,想炒点菜、喝点酒根本没那个条件。父亲也不喝酒,那天正常上班,过年都不休息何况一个八月十五,也就是比平时吃的要好一些,能吃上馒头就知足了。

后来,每到中秋节,母亲知道我们哥几个都爱吃月饼,商店供应的总是有限那点,还得送送礼,探望一下老人。自己家一帮孩子都愿意吃月饼,母亲终于想了个招,跟人家学做手工月饼。因为没有精细的原料,肯定不能做出商店卖的味道。制作也很简单,用玉米面与红糖搅拌混合,放到笼屉上蒸熟了做馅儿,用面和好了把馅一包,放到锅上干烙(油少啊!),用不了多久自制月饼就可以吃了。那味道至今还能回味,香甜淳朴,似乎比现在的五仁月饼都好吃。就说现在,月饼五花八门,真不知道哪种好吃,也根本不想吃。可那时候就是这自制的月饼都那么香甜,你说过节好不好?小孩都盼着过节。

母亲看我们哥几个吃着那个高兴劲,自己也高兴,虽说做的比较粗糙,看着自己孩子们吃得高兴就高兴,但从没见过母亲自己先吃,都是等着我们不吃了、吃饱了才吃,把一切好东西都让给孩子,这可能是天下所有母亲的通病吧。赶上晚上明月当空,母亲也会给我们讲嫦娥和玉兔的故事,我们也好奇,那嫦娥和玉兔在月亮上不冷吗?不孤单寂寞吗?那玉兔有草吃吗?总之对月亮充满了好感,也充满了好奇。在六七十年代,人们为了每天能吃上馒头进行了不屑的努力,大人们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可还是每人每月八斤面,就盼着过年过节能多供应点,也只有过节才能改善一下生活。有点像今天的朝鲜,什么东西都得凭票供应,过节了才能多发二斤酱油。那时候普通老百姓没啥门路,政府供应啥就买啥,不会多买一分钱的。走后门也很流行,大多是采煤工人,哪有几个人有那个能力。别说那个时候没有腐败,有能力的人什么时候都有,走后门就是当时最明显的腐败。能多买点油、买瓶酒、买块肥肉、买盒好烟那都得走后门。虽说达官显贵家也没有多少钱,也是骑自行车,可这些东西不缺啊。点心、罐头有的是,月饼到这时候也不缺,都是人送的,还是有阶级差别的。只是他们是极少数,享受点特权大家也见怪不怪。工人家庭过的也很满足,好东西都是凭票供应,都这样啊!投机钻营的人还是太少了,至今60后70后也是最朴实的一代人。

改革开放以后,物质生活逐渐好转,吃月饼慢慢地就不用限购了,就是在家里也管够吃,过节逐渐提到家庭的日程上了。每到这个时候父亲就带着全家一起过节,那时候爷爷还活着,三叔一家、老叔一家都来了,真有全家团圆的意思。也开始做上几个菜,说真的忘记吃什么了。买上几瓶吉密斯,老叔一个劲地劝,喝得我们哥几红头张脸的,不多会就倒头大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有什么酒量啊?就是逞能,也是老叔逗我们玩。一个大人喝多了红酒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孩子,遭罪的是自己,至今见到红酒也不是很感兴趣,都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其实红酒很有营养,尤其是对心脏病人,每天一杯比吃药都强,那时候哪懂啊。一大家人凑在一起也有十多口,好吃的做了一大桌,鱼肉终于可以管够吃,大人们再也不限制了。从此开始实行吃团圆饭,而且月饼管够,水果也不少,觉得还是过节有意思。在文革那些年过节就是稀里糊涂地过,关键是没啥可吃的,凑在一起总不能数手指头吧,尤其是小孩,哪上过酒桌啊!到时见到过大人在一起吆五喝六地喝酒,从内心里羡慕,恨不得早点长大,那时候不就有喝酒的权利了吗,主要的是奔着那点好吃的。酒桌上有数的那几个菜,哪轮到小孩品尝,剩两个花生豆尝尝就不错了。要说还是改革开放好,起码吃的好了,月饼也不用限购了,虽说兜里的钱还不是太多,过节多买几包月饼还是有的。母亲把月饼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只要不是胡吃,过节那阵子还是很随便。节日一过月饼也就没有了,生活又变得平淡,有些人家的月饼能放到长毛,收的礼多啊!什么年代都会有这种现象。普通百姓的亲戚也会相互来往,几包月饼几盒罐头,代表的是心意,毕竟那时候还不是很富裕,送这些东西还都是稀罕物,中秋节还是老百姓心目中仅次于过年的一个大节日。

一年过了又一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过中秋节的时候就很少有送月饼的,亲戚之间的来往也不在乎这个节日了。该来往的会经常走动,手机联系、微信招呼,没事找个引子就可以聚一聚。吃点喝点也基本上不到家里了,大多都住了楼房,实在不方便。到饭店多省事啊,吃饱喝足抬腿就走,多花不了几个钱。过去开二三百块钱,下一次饭店也得百八的,占三分之一。现在最少都能开二三千,吃顿饭也就三四百,也就占收入的八分之一,还是消费的起的。要不怎么现在到处都是饭店呢,都不用统计,最多的商家就是饭店。华人的传统好吃爱喝,还在宣传舌尖上的中国,那不就是吃吗。据说外国的唐人街基本上以饭店为主,全国各种地方菜肴都能漂洋过海。各地方的小吃名菜就是这边城小镇也都能见到,吃过桥米线你就不用去云南了,吃毛氏红烧肉也不用到长沙,刀削面、兰州拉面更是随处可见,只要你想吃啥保准不用走太远。当然不能太较真,有些地方特色小地方还是没有的,人口太少,就是有能有几个人消费啊?还不是早早地关门歇店,水土不服还是存在的。

而中秋节常吃的月饼也不再神秘,过不过节都可以吃月饼,一年四季食品蛋糕店都有卖月饼的,月饼已经成为了普通食品,品种花样繁多,想吃啥样的人家就做啥样的。到了现在人们反而不再喜欢吃月饼,就连最喜欢吃甜食的也都适可而止,就没有听说过谁吃月饼没够,连小孩对这样的食品都不屑一顾。在过去我们小时候见到月饼比见到蟠桃都好,哪舍得整块整块地吃啊,不屑一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再过节送礼送月饼就有些拿不出手,干脆就不送了。有些地方、有些人曾经制作过天价月饼,一块就成百上千,那也不是老百姓吃的东西,就是官场送礼的一个媒介,有谁还在乎一块月饼,估计官员也没几个人吃过,没准转手就送给更高级的官员。中秋节也成了官场商界互相勾搭利用的借口,“过节了,没啥可买的,就送点月饼吧。”没准趁此机会还会有更大的交易,这就叫平时勤烧香,免得临时抱佛脚。逢年过节就指的是中秋节,这个时期正好是各项工程收尾阶段,也是用钱的高峰期,不打理好各路神仙麻烦事大了,哪一个拜不到都不行。看那些工程大佬,平时挥金如土,花天酒地,这时候都跟三孙子似的,要不拿钱从哪来?都像板力挣钱没有一个能潇洒的起来。一个汗珠子摔八瓣儿,你舍得挥霍吗?反正我舍不得。

说到中秋又到中秋,自从家里老人都已去世,再过中秋节也就没了向心力,不知道去哪好。好在还有个三婶,兄弟们就到那吃顿晚饭,算是小聚,毕竟不是自己家,没有了昔日的辉煌。亲戚朋友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月饼罐头早就不是稀罕物,连孩子都不喜欢吃。不瞒大家,我家的猫都不爱吃月饼,这不就是惯的吗。连过节的意思都可有可无,没人再特别重视这个中秋节。这样一来国家着急了,说这可是文化遗产,不重视可不行,弄了一个法定假日,到这天就休息,你不过也得过。老百姓当然要过节,放不放假都一样,但没有以前那么重视。几乎所有的家庭,把全家人聚在一起,随便做几个菜,月饼即使有也没几个人吃,就当家庭聚餐了。以前过节家里人口多,忙忙碌碌地节日就过去了,没有诗情画意,没有缠缠绵绵,更没有那些浪漫。等到现在人少了,对着天空的明月才会想起古人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多关于明月的诗句。其中以苏轼、李白的最为著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的诗句应该是千古绝唱,不可能再有,不知当时是怎么写出来的?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境地?可以肯定的是,当时苏轼正在落魄,家徒四壁,父母可能离世,与兄弟苏辙远离。赶上中秋,百感交集,对酒当歌才写出了空前绝后的名篇。假如当时全家团聚,其乐融融,载歌载舞,一片歌舞升平,绝没有这样的诗句问世。就是能有诗词画意,也绝没有这样的格调,这样的才情,也就是即兴表演,最后归入打油诗行列。包括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都是在背井离乡的时候写出来的吗?那些伟大的作品,多数都是在逆境中创作出来。毛泽东是伟人,也是诗人,他的那些不朽的作品,创作时候几乎都处于战争年代,都是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青平盛世不可能有伟大的作品。比如司马相如,他的《凤求凰》堪称佳作,等到成为汉武帝的御用文人,其作品华而不实,天天赞美太平盛世,就一点文学价值也没有了。苏轼要是没有那么多坎坷,估计也就没有那么多优美的诗篇,你说到底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人生?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

中秋节到了,小个子忍不住又在群里发了感慨,“每逢佳节倍思亲”。可不是吗,人家过节都回家团聚了,谁能陪着你没事喝酒打麻将呢?都是有家的人。为了生存在外谋生不容易,得忍受着孤独和寂寞,还得保持好健康的体魄。身体一天天地衰老,白发一天天地增加,不经意间皱纹就爬上了脸,想不要都难。孤独时刻少饮酒,没事多看点球赛,那才是最真实的。还有很多同学在群里发了节日祝福的话,发不发都一样,谁都不在意,在意的是这个人还在群里。最辛苦的群主恐怕冷了群,几乎有东西就往群里发,看不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QQ已经没落了,但那里的好处是文件可以长久地保存,我还是对QQ情有独钟,很多好友还保持联系,希望能成为一生的朋友。

微信传播速度快,快得让人抓不住,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到。而且名字五花八门,加进来时间一长谁也不认识谁,这可倒好,可以有传播广告的功能。卖房子、卖车、卖土特产品、卖化妆品、卖衣服等等,连寻人启事都有,反正很多人谁也不认识谁,往朋友圈里一发,搂草打兔子,打着了就算赢了,打不着啥也不损失,弄个白玩而已。微信群倒是有所选择,起码是一个圈子里的,外人加进来也不妥,容易乱了群。凡是玩微信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群,自己觉得有用的内容就愿意跟大家分享,人生哲理、时事评论、健康宝健应有尽有。你看那低头一族,有事没事都在那玩微信,成了国人一大特色,将来颈椎病患者少不了。

GG外出的那几首小诗还是很有水准的,从火车出发到山西、山东,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能汇聚成一首诗,才情并茂,别人没说啥,可大家心里都知道写得不错,那种才美不外现的时代应该结束了。都啥岁数了,总不能把自己的东西自己都带走吧,给世人、后人该留下的就留下,也算没白在世上走一遭。在这一点上我是力挺GG,可惜回来以后又落入平淡,竞发一些无关紧要的、官方下载的,一点自己的主见也没有。就HH每天在群里呐喊,似乎在唤醒沉睡的同学赶快投入改革开放的洪流,分享一下改革开放的成果。你说人家一个外乡人,能发出这样的呐喊容易吗?还不是觉得我们生活的小城镇太安逸了、太没有激情了、太沉寂了。那么多的女生一句话也不说,还是和上学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默默地观望,84级真是太有特点了。最多的是发些幽默小段子,无关痛痒,也不针对谁,笑不笑由你。赶上过节,总有人送上月饼和祝福,虽说是虚头巴脑,总在彷徨,一点实惠不给,总比骂人强吧。希望有人下次说到做到,把虚拟的变现让大家看看,别像HH似的总在呐喊。

由于今年三婶回唐山二叔家了,我们家族又变得群龙无首。开始计划过节到表姐家去,换个环境看看是什么样?算计着老三一家可能去西旗,老四一家可能去东旗,树营一家可能去岳父家,可到了节跟前一切都变卦了。老三和老二相约也去了唐山,圆了自己一个梦;顺子母亲从西旗来扎区,陪姑娘过节;树营哪也不去;老四也不回去,这下过节又有九口人了,相比往年是少点,总算又凑了一桌。一切计划还得以我们家榆树庄园为主,只有这里才是真正的根据地,就是父母在天有灵看到这样也会高兴。有人气的家才是家,没人住的家也就成了荒宅,时间一长可能聊斋的故事就可以再现了。再好的家都需要人来经管,故宫华丽,要是没人住再没人修,也就早成了废墟了。

节日如期而至,家人如月而来,正值庄园丰收的季节,什么也不缺,一切准备就绪。自作菜谱,来个白糖凉拌柿子、尖椒干豆腐、老虎菜(葱、香菜、辣椒)、大丰收(土豆、玉米、南瓜)、牛肉炖萝卜、鲫鱼炖豆腐、盐焗花生米、炒木耳、韭菜花炒鸡蛋、哈尔滨红肠,一数正好十道菜,自产的占多数,有点成就感,能享受到丰收的喜悦,关键是经济啊!这一夏天最大的收获是,自己家出产的蔬菜吃着放心,没有化肥、没有农药,更不用除草剂,连菜味都觉得跟市场的两个样,纯粹的老王卖瓜心理,不卖都夸啊!

等到人齐了,麻将打得差不多了,我做的首次大餐也该开始了。可能也是都饿了,上来的菜不一会就风卷残云地下去那么多,都是家人,谁也没有跟谁客气。照顾一下顺子母亲还是必须地,毕竟人家是第一次来我们家过节,可不能慢待了人家。遗憾的是我们家的宴会还显得很平庸,除了吃喝就没有别的节目,更别提吟诗作赋,连最起码的唱歌都没有,太缺少文化内涵。怎么样才能改变呢?一个家庭从庸俗到高贵可不是一天炼成的,文化底蕴不是说有了山珍海味就能达到,据说百年才能炼就一个贵族,至于文化品位那就更难。说来这些家人文化层次都不高,多年的社会劳作奔波,那点有数的墨水也早倒没了。生存是根本,没闲工夫读书,就是再读书自己的社会定位已经形成。就没见他们来我家看过书,满满的书架成了摆设,这倒是“好事”,我的书再也不丢了。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的亲人又在哪呢?北京的女儿还忙着写稿,根本没有过节的意思,说是过节跟平常也没啥两样。唐山那一股亲戚这时应该是最热闹的,有了老二老三的加盟,还有三婶在,恐怕也是空前绝后的。本是同根生,走动起来的亲戚才叫亲戚。同学也是,总不来往那就生分了,见面都不知道说啥,或许人家都抱孙子了咱啥也不知道。过去即使有太多的故事也没法再延续,就剩下回忆了。交流!太需要交流啦,不就是一顿饭吗,真倒是有心找几家同学在一起过个节,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条件吻合完全可以实现,与其孤单不如抱团取暖,那一天估计也不远了。

在天上的母亲不知现在可好,小时候您给我们做的月饼至今那个味儿还能回忆,眼下再好吃、再好看的月饼和那时候的相比也赶不上,儿时的记忆太深刻了。又想起天上的嫦娥玉兔,每到这个时候她们都会被诗人关注,广寒宫的日子也就这时候最热闹。中秋节,这个老百姓团圆丰收的节日,还能不能发扬光大?未来还能不能有‘明月几时有’这样精彩的诗篇出现?或许哪天个子弟偶发灵感,就能有大作出现,看来只有时间能见证这一切。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一到腊八,不管你愿不愿意,过年的气味还是飘了出来。不知是谁家,竟然还放起了鞭炮,提示你今天该喝腊八粥了。可遗憾的是咱也不知道何为纯正的腊八粥,也就用平时的大米、小米放到一起,算是腊八粥了。其实我是喜欢喝粥的,最钟爱的是粘粥,可惜好久没喝了。哪天想着买点玉米面,还是粘粥最合我胃口,小时候就好这一口。

快过年了,小妹的大姐一家也要回去了,黑龙江来的“神医”也要走了,在外面漂泊了多半年,该回家歇息了。他们一走,我们就开始大扫除,也从平房回到楼房,外面零下40°C的严寒多年没有,屋内的气温达到零上二十七八度,说不上舒服,还不如凉点好。三婶从唐山也回来了,树营家的女儿王超大四放寒假,也一块回来了,榆树庄园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尤其是三婶,回来以后就不闲着,又开始蒸馒头、蒸豆包、蒸包子,还没有忘记过去的老传统,过年的气氛也就出来了。最最主要的是,今年过年不同以往,远方久别的亲人就要回来了。

我们家老二一家,离开扎区屈指算来六年多,在广东的湛江工作生活,已经有四年没有回来过年了。不是为了生活得更好不会走得这么远,头两年母亲在世无论怎样忙碌过年都要赶回来,可叹父母都已经离世,牵挂的人就没那么重要了,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省下的路费都可以周边旅游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内心里能不想家吗?扎区再怎么不好,这也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成家立业的地方,也是孩子长大的地方,要说一下子忘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父母都已经不在,兄弟们都相安无事,更没什么大事。记得刚离开扎区,母亲还活着那几年,不管走到天涯海角,到了过年的时候老二一家都会准时回来,一定会陪着老妈吃上一顿团圆饭,一定得吃上那年夜的素馅饺子,不吃出钱饺子都不罢休。我们这个大家庭过年的气氛还是蛮大的,父亲立下的规矩,亲戚们每年初五都会聚齐两大桌,那个热闹劲延续了三十多年。遗憾的是父母的离世、表哥的早亡,让我们这个家族在聚会的时候难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物是人非事事休,聚会的愿望也就无形中降低了。每逢佳节倍思亲,不但思念远方的亲人,也会思念故去的人,过年不经意间平添了几分忧伤。可无论怎样,年还是要过的,时光不会因为你家荣华富贵就停滞不前,也不会因为你家苦难忧愁而稍纵即逝,时光就是那样不紧不慢按着预定的节奏滴答滴答前行,一晃年就到了。

第一个回来的是老二媳妇,她已经提前退休多年,在扎区打工多年,后来随老二到了湛江,一呆就是五年多。然而老二工作调动,又回到呼和浩特,自己一个人留守湛江半年,去年秋天才把湛江的房子卖掉,辗转回到了呼和浩特,算是跟老二团聚了。目前还没有安家,算是呼漂一族。不过呼和并不陌生,她的姐姐、外甥女一家都在呼和,还有很多朋友、同学、同事也都在呼和,到那算是有了回家的感觉。尽管自然环境比不了湛江,但是不再那么孤单,经常能见到熟人、亲人,自己说很喜欢这座城市,下一步可能就要在那正式安家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我是主张兄弟姐妹在外面自由发展,不要再眷恋家乡。像我这样眷恋了半辈子,也没有得到什么,几乎一事无成。就是生活没有太大的压力,活得太安逸了也就失去了奋斗精神和创造力。想再出去闯荡又觉得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迈出那一步可不是件容易事,不如趁早。不信你就统计,自古成大事者没有在自己家乡的,都是到外面闯天下,有了成就自然衣锦还乡。在外面混得灰头土脸的即使回来也没脸和大家见面,早就鸟悄地躲起来,那点自信早就在外面的世界里磨没了。

老二家也是一个职业妇女,浪迹几年也算是卓有成效,反正是比在家里强,至少南疆的大地跑了好几处,领略了祖国的大好河山,这才知道走出来世界是这样的大这样的美,一辈子要是困囿于一个地方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南国仙境一般的美景尽数游览,这才是真正的财富,没去过的还有很多,但比咱们强多了。直到现在咱也没去过海南、广东、广西,没去过的地方太多了,啥时候能补上这一短板啊!这次老二家淑凤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先回来,还有个事就是想把自己的房子也卖了,多年不住,也是需要费用的,尽管建的很好,开始还舍不得,时间长了也不得不放弃。扎区的房子不值钱了,未来房价还得降,还是趁早卖了吧。车票还是侄子王乐在网上给买的,一家人走南闯北都在享受着网络的便捷,也感觉这个世界其实并不遥远。

回来以后照样先在榆树庄园接风洗尘,这里也是他们的家,王宁、王乐、王飒都出生在这,对此都有感情,就是将来变卖这所庄园也是他们的事。三婶一大家子也来了,加上我们哥几个,一下子庄园里增加了十多口人,气氛立马热烈起来。三婶眼下是这里的常住人口,每天打扫房间、烧火、喂猫、喂狗,维护着庄园的生机与活力,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大小二十来个房间,缺的就是人气。所以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回家、孩童绕膝,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淑凤一回家马上就屋里屋外地忙活,很快进入主人的角色,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毕竟在这个家里的媳妇她呆的时间最长,一晃也有二十四年了。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庭。王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是我们老王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就是大家不说也都心里明白,要按过去老话讲这就是我们家的功臣。尽管到了现代社会,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有的,起码我心里也有男孩情结,偶尔脑子里也会冒出不合实际的想法,只是没法实现了。

接风的晚宴很丰盛,唯一不足的是大家都没有喝酒,也不想喝酒,身体都有恙,也都学会了保养,特别是认识了宝健,都以S茶代酒了。这年头保养身体真的很重要啊!人还是那个人,不敢说苍老,应该还是老了一点,不老那就是妖精了。简单地回顾了自己走过的这几年历程,很充实很满足,没在家过年的那些年过得更丰富多彩。不想家是假的,见到大家才知道土亲人更亲,外面再好的风景没有人气总觉得少点啥。还特意从呼和带回了当地的小吃,我在那呆了这么多年也没记得有什么特产,现在的焙子、猫耳朵片竟然都变成了特产。其实呼和的面食还是很有特色,和山西、陕西的风俗接近,再加上自己的特色,回勺面、莜面、烧麦、饸烙都是不错的。过油肉也很有特点,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正宗的过油肉。

我在呼和生活学习了五年,一生中最美的篇章留在了那里,可是至今翻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就是记忆也是零散的。二百多个同学,毕业以后就天涯各一方,有见过的,大多数都没见过,没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错过了也就再也不会相见。当然记忆最深的就是足球,和同学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是足球。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牵手未来。还有遗憾的是没有离开故土,没有走的更远,没有融入更大的世界,自己剪掉了翅膀,回到故土安居。缺少了在外奋斗的经历,也就缺少了人生的精彩。而这一切我家老二做到了,也实现了,转战南北又在呼和浩特扎下了根,所有的人都为他高兴,也为兄弟们将来能去呼和浩特过年打下了基础。

老二自己在扎区还有家,就在新兴小区,建好了也就住了一年多,一切都是新的,这次回来大概就要卖掉了。大侄子也在广西工作,肯定回不来,还不知道将来能在哪安家落户呢?再留着房子一点作用也没有。尽管现在房市不好,可他那个房子楼层好、位置佳,想要卖还是能卖出去的,价是不能太高了。一旦房子再卖掉,下次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果然老三的朋友四辈儿想给她妈买房,第一眼就相中了,经过儿女的甄别、反复敲定,房子算是卖出去了。这也是他们卖的第三个房子,估计感情都麻木了,不再有心痛的感觉。卖就卖吧,再回来不是还有榆树庄园吗?房间都给他们留着,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住宾馆吧。

王乐没有回来的日子感觉更长,上大学期间寒暑假就回南方,回到自己父母身边,还是像个孩子。期间我去看过他两次,这孩子很懂事,也很会生活,始终保持着我们老王家人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除了学习真就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也不会沾染那些恶俗。而且还交了一个不错的女朋友,天津人,非常秀气懂事的女孩,他俩在一起我觉得我们的王乐还有些稚气。感觉这俩孩子感情很好,他的大学时光没有荒废,起码比我强。比较令人担心的是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他在广西南宁华能的新能源公司,安装风力发电机,负责工程建筑。那个女孩在济南工作一年又回到了天津,在新东方英语,工作非常勤奋出色,一南一北,见一面是不容易。不过也没少见面,正是热恋时期,每次他回北方出差都少不了去看女朋友。你想啊,每次到北京肯定会到他姐姐那看一看,他姐弟俩的感情非常好,而且还容易沟通,他们这些90后,想法真的和咱不一样。做长辈的只能祝福,帮不了什么大忙,就我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看到很多大学同学在网上晒晋级岳父母的照片,羡慕死了。奇怪的是还真没有几个同学当老公公、老婆婆,是不是同学中的男孩少啊?还是男孩都不成熟,还没到成家立业的时候?我也企盼女儿能够找到一个理想的归宿。

回来的路程很遥远,从单位驻地富川坐火车回到南宁,再坐飞机回到北京,肯定会去天津看女友,再看看他姐,最后坐飞机回到家。2月2号的晚上11点多才回到家,见到了阔别半年多的母亲。去年过年还是在济南陪女友过的年,今年算是回来和大家团圆了,屈指算来也是四年没有回家了。结果回来的第二天就被当地的同学邀出去了,从托儿所的发小到高中的同学,扎区还真有不少,一直保持着联系,在这一点上男孩女孩真不一样,男生的友谊会更宽广。记得每次女儿回来,就和一位初中同学(相当于闺蜜)保持联系,几乎形影不离,没见到还有谁找过她,我女儿也不孤僻啊。就是有六中同学聚会看她也不是很愿意前往,总觉得跟他们没啥可说的。而高中同学大都在海拉尔,很多都是外地人,上大学以后更是天涯各一方,能聚在一起的少之又少,估计毕业后都在外地打拼,聚会目前还没哪个情趣吧。而王乐就不一样,也开始喝酒了,结果第一次出去就大醉而归。据说喝了足有一斤多白酒,都不知道怎么喝下去的。酒后总算没有什么大碍,现在的孩子后生可畏啊!不希望他们这样毫无节制地喝酒,身体这样造下去不是好事。他们的人生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艰巨的任务,小酌怡情即可,大醉而归有一次经历也就足矣。这样连续聚会,回来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非得把这些年亏欠的酒都补回来。

年马上就要到了,2月5号这天炸果子,三婶早就准备好了面,每次都要炸好几盆。自己炸的果子味道鲜口感好,每次大家都是连吃带拿,最后剩下一点包年夜饺子使用,果子是我们家年夜饺子不可或缺的主料。立春已过,天气也开始转暖,榆树庄园的温度也上来了,从最低的0°上升到现在的零上20°,光靠多烧煤是办不到的,还得要靠阳光、靠天气。最冷的日子差点暖气自来水就冻了,隔壁贾婶家的自来水不幸就冻了,废了好大得劲才缓开,都是没人住惹的祸。也怪今冬天气太冷,在平房住实在不容易。目前住平房的人越来越少,都是一些中老年人,特别是有些老年人,死活就是不搬家,就要与自己的房子共存亡。贾婶算是想得开的,在新区买了楼房,贾叔气管不好,天冷搬过去了。说是等天暖和了再搬回来,还是平房住着方便自在,怎么跟我的想法一样呢。

老二是晚上六点的飞机,家里特意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为老二、王乐接风。可惜王乐的同学继续安排吃饭,来不了了。老二据说下了飞机也要赶场,同学在饭店早就摆好了接风宴,好几年没回来了,先可着外人吧,怎么地除夕大家也能在一起过个年。下班正好去机场,时间蛮充裕的,自己有车就是方便,不用在这样的小事上再求人。现在普通百姓坐飞机很平常,淡季的时候比坐火车都便宜,放到十年前那都是不可想象的,买汽车更像过去买摩托一样,价格对比应该比过去的摩托还便宜。不管经济危机怎么样,老百姓的日子还是比过去好过了。

满洲里的夜景依旧璀璨,街道仍显繁华,只是人流不是很多,过年很多人都回家了。经济一直下滑,口岸城市也不例外,俄罗斯的经济更是一落千丈,赚钱是商家目前最难的事。老四的车行这三年亏损严重,已经陷进泥潭里拔不出来,三年赔了二十多万,现在连服务员更夫都辞退了。老三的商店两个关了一个,剩下一个也辞掉了店员,目的很明确就是减少亏损。其他商家也没什么好消息,实体店的日子都不好过。去年的旅游业算是最辉煌最朝阳的产业,宾馆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都在分这块蛋糕,增多肉少啊!餐饮业也是季节性为主,现在也是普遍不景气。煤矿两个多月不开工资,年终奖也没有,啥福利也没有,拿什么下饭店啊?那些达官显贵倒是有钱,毕竟是少数,拉动不了太多的内需。况且眼下反腐正酣,谁还敢大吃二喝,没有了公款,自己掏钱慷慨请客,就是挣得再多也舍不得。

到了机场已是夜色阑珊,没有多少车,也没有多少人。即使这样还是见到了几个熟人,分局的孙队接他外甥女,德松接老鞠,都是回家过年。地方小就是这样,走到哪都有熟人,在北京地铁里还碰见过郝玉平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就更不用说啥了。见到老二还是格外亲,一奶同胞分别四年,从母亲过世后就再也没见过,虽说通过电话,跟见面还是不一样。老二没有发胖,在南方生活了几年消瘦了许多,很少喝酒吃肉,饮食更合理,体格也就更健康了。这一路我们走得很慢,这些年积攒的很多的话都一吐为快。作为长子,担负着家族看家守业的重担,不但是为自己活着,还得为兄弟分忧解难。这几年家里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有的兄弟们出现了困境,下一步该怎样办?虽说大家都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可有了大事还是要一起承担,在这一点上兄弟和姐妹是不一样的。兄弟都是自家人,姐妹嫁人基本就是个人顾个人,毕竟现在还是男权社会,哪有那么多女强人啊。榆树庄园虽说是我力主建设的,可成果还是要大家来分享,三婶在这住着不就很好嘛,起码享受了现代化的家庭生活,上厕所再也不用到外面蹲茅坑了。老二这几年也不容易,在南方好容易建了个家又不得不卖掉,还得在呼和继续安家,也算是从头再来,好在经验丰富了,也有点积蓄,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难题。

到了自己的家,放下行囊就要去赶场,在扎区老二也有一大帮好朋友、好同学。我们家的兄弟都好客,都各自有一圈好朋友,每年过年过节别人不找我们就自己找别人,总是不会寂寞。交朋会友是我们家兄弟的一大乐事,至今仍保持着这个传统。人家请客当然更不能拒绝,应该把更多的机会留给交朋会友,这么些年留下的都是纯纯的朋友了。况且他也想见他们,尤其是老同学,跟亲兄弟差不了多少,几乎都是无话不唠的哥们,他们在一起会更轻松更快乐。家里的团聚早晚都能见到,无非就是吃顿饭,可以先放一放,时间还长着呢。

老二回来的第二天,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上坟,文雅点说祭祖。父母在公墓必须去看,山上还有爷爷奶奶,过年了不去看一看心里总过意不去,况且爷爷生前给我们这些孙子分苹果的镜头现在还历历在目。尽管我们不信这些,可祭奠先人也是一种家庭激励,不能忘本啊!没有先人哪有我们,只是形式上应有改进。特别是公墓,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场,令人没法驻足,让我们这些不烧纸不上供的很难堪。那些俗人留下的那些垃圾和积雪混在一起也没法清理,走路都困难。公墓的产权说是二十年,二十年以后如果还让再花钱我都想好了,把父母的骨灰取出来,找座交通便利的青山,找棵大树埋下就得了,不想再和这些乌烟瘴气的俗人为伍。眼下只好委曲求全,青山处处埋忠骨,如果父母在天有灵,也不愿意天天与垃圾为伴吧。顺便又祭奠了一下表哥、二叔,也是垃圾遍地,真不知道几十年以后我们这些人都会去哪?非常欣赏《非诚勿扰》里面的李香山,死后把自己装在一个花盆里,还能继续发挥其作用,这虽说是一种理想,可是很美好,不知谁能实现?祖父母的墓地在扎区最早的簸箕山,坟头大多数已铲平,但立的碑都清晰可见,只是少见新坟。草场都是有主的,谁敢在人家地里随便在埋人,遭到举报后果就很严重。祭祖的仪式很简单,照例放了一挂鞭炮,过年了,来看一看,了却了一桩心愿,也预示着这个坟头还是有后人的。

除夕的前一夜,闲着没事,过年似乎跟我们平时的日子没啥太大的区别,倒是有机会找点快乐的事,想回到西铁楼找老邻居打打苍蝇。打电话一联系,老周晚上要去长春,到他大哥那过年,肯定是多年不见,兄弟们都很想念。他家的情况跟我们家差不多,父母都不在了,兄弟姐妹都天涯各一方,老家大杨树几乎没人了,能凑在一起更不容易。打扑克那可是绝对的主力,没有他感觉少了好几个人,也是能张罗一伙的,有了他我就少操不少心。长青一听我要来,兴奋地又准备了酒菜,凑足了几个老邻居,景斌、老四、吉堂、长青、狄雷,遗憾的是小卜不能参加,在家协助媳妇康复呢,估计要是告诉他心里也得长草。这顿小酒一喝,扑克一打,快乐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还真有那么点过年的气氛。尤其是狄雷,跟我和老周一伙总有心理压力,牌打得总爱出差错,这回跟长青一伙几乎没啥毛病,一路小跑就把我们收拾了,你说这是咋回事?长青还在那加钢,‘我雷哥牌打得就是好,以后就咱俩一伙了,千万离老周远点’,这是要多气人就多气人啊!说真的打苍蝇真讲究技术,也得靠三分运气,大家水平几乎差不多少,玩起来讲究的就是技战术,还有点团队精神呢。这要是几天不玩真手头痒痒,找个引子就得玩玩,不用下赌注照样玩的认真,比打麻将强。最难的就是人,凑六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凑六个在扎区会打苍蝇的人就更不容易。扎区的打法就是蛋子,几乎成了地区特色,但跟打苍蝇一比总觉得没啥技术含量,连家庭妇女都会玩的游戏能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个游戏而已。而苍蝇确实有些人玩不了,比如小个子,曾经一晚上当过七把苍蝇,一时传为“佳话”,现在这些人想起来还都津津乐道。还比如那个小万,空手两个小猫当大拉克,拿着俩猫跟孙伟争大拉克,气的同伙摔牌就走,这都是真事,可见这个游戏打不好是真气人啊!输赢暂不表,白酒、啤酒也喝得差不多,群情激昂就差唱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这快乐的日子过得就是快啊!

除夕一大早收拾好必备品,我们和老四一家开着车奔向榆树庄园。到那一看该来的亲属基本都到了(王利媳妇值班,下午才能回来),老二一家也全都到齐了,老少加在一起正好18口人,是这些年过年人最多的一次。里里外外地忙乎,看着哪都是人。冬天的衣服也多,没有一处闲着的地方,光走廊的鞋就一大堆,这就是过年。终于见到了王乐,和同学喝了好几天的酒,气色还不错,看来这孩子酒量都在我们之上,喝上个斤八两的没啥问题。两年多不见,胖了不少,看来南方的水土也养人。身为一个工程技术人员,刚步入职场,方方面面还很稚嫩,应该在大风大浪里多锻炼锻炼,年轻人吃点苦不见得是坏事,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中甜啊?

一过年每个人几乎都处于亢奋状态,团圆的日子本身就充满了快乐。主灶由老三负责,年夜饺子和馅儿由三婶负责,和面由老二媳妇负责,最后煮饺子的重任落在我身上,这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活,相当于一家之主,如今正式接手,担子还不小呢。一大家子都在忙乎着吃食,中国人的过年还是以吃为主,老百姓能不能也上个档次,来点精神层面的,举办个有创意的联欢晚会,那样是不是更有意义,今年就计划这么办。

贴完春联,几个爱玩的人打了会麻将,下午三点多钟,一大一小两桌子人,济济一堂,年夜饭就正式开始了。开怀畅饮、推杯换盏自不必说,等到都提完了祝福的酒,自己家的联欢晚会正式开始,也算创造了我们家除夕年夜饭的历史。要求是每家至少一个节目,到了一定程度挡都挡不住,都主动要求加演,我们家的宴会头一次有了文化特色,这都是小妹的主意。她这个人鬼点子多,喜欢策划,下次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更精彩的节目。其实家庭聚会也可以搞得有声有色,扑克比赛、顶气球、画鼻子、抢凳子、猜谜语等,再准备点奖品,一定更热闹,比之光喝酒的意义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尽管这样,我们自家的晚会也开了四个多小时,三婶的《一条大河》唱的更有味,也是头一次听,感情戏眼都在后面呢,只要还有明天,只要大家都能聚齐,明年的除夕一定更热闹。

央视的春晚都演了啥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抢红包倒是学会了,摇一摇、咻一咻几乎没闲着,再加上亲友不停滴发红包,哪有功夫看晚会啊!咱也学会了发红包,凡是和咱有关的群都发点,二十不多、五块不少,不一会的功夫一百多块也发出去了。再给女儿发个大点的包,这孩子知道我这经济不景气,给多了还不要呢。抢回来的红包还是少的,有时候竟然就一分钱,可那也不停地抢,都是奔着希望来的,一台晚会四个多小时,啥内容不知道,光抢红包了。还有就是年夜的饺子,自然要包几个钱饺子,18口人,包了二十个,平均每人一个多,就不信吃不着。你猜结果怎么样?真就有吃不着的,有多吃的。小妹饭量小,就吃了五个饺子,运气也差点没吃着。我煮完了饺子,感觉也饿了,上来就狼吞虎咽,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个,反正是吃出了两个钱饺子,运气还是不错的。其实包上钱饺子就是想让大家多吃点,谁的运气也不在一顿饺子,发财谁都想,还得靠勤劳啊!我几乎每年都能吃出钱饺子,这也是上帝的眷顾,钱是不够多,但没缺过钱,总让你够花,人啊!应该知足,要不就更没有快乐了。挣钱是无止境的,人生的目标要是就为了钱也是很悲哀的,幸福不幸福不是金钱能决定的。要让金钱为咱服务,万不能成为钱奴,葛朗台的命运好吗?

好几个兄弟没吃到钱饺子,肚子也不争气,就是酒喝得太多了,想多吃也吃不下,幸好还剩下九个,计划明天早上接着吃。大年初一的早上都瞪起了虎眼,剩下的饺子一个不剩全部吃光了,可是还差了一个,估计在树营昨晚拿的那几个里面。煤矿尽管不景气,两个月没开工资,可照样得生产,赔本赚吆喝。煤卖出去就开始赔钱,全年亏损13个多亿,资金链几乎就要断了。可是煤矿工人还得起早贪黑地上班,还是对煤矿有信心,相信总有开工资的那一天。扎赉诺尔的煤矿工人真的很敬业,每月就为了那二、三千块钱(井下最好的时候四五千块钱)养活一家老小,就这点希望要是再破灭了那就真没希望了。这里的工人很老实、很厚道,很多人几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孩子上大学了能送孩子到外面看看。必须去趟北京,也就看看表面,看看人流车流,看的心烦意乱,回来后还是感觉家乡舒坦。没有多少人能了解大都市的魅力,没人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北漂、海漂,那些优秀的孩子都在外面打拼,看得人眼花缭乱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辈人为了生存来到煤矿,下一辈大多数人还靠煤矿生活,应了那句话,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下一代采煤的也不在少数。很多孩子大学毕业也找不到理想的工作,还是回来采煤,公司对矿工子女有优惠政策,身边的亲属、朋友、同学家的儿子都已经上班了。小个子的儿子、老齐的儿子、表姐的儿子等等,为了有个工作不得不下井,也顾不了体面不体面了,能给开工资就能娶媳妇。在东北的城镇,没有固定工作的男孩想找个对象那可难了,从事个体自由职业没有成就你就光着吧。现实社会让很多女孩都很现实,就我们医院大龄护士有的是,宁可单着也不轻易嫁人,还是不肯下嫁采煤工啊!话说回来了,换了你也一样,你愿意把你女儿嫁给煤黑子?一天三班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休息,很多人不知道南屯在哪?还有生命危险。上面没人,自己的能力再有限,升职空间太有限,煤矿哪有好工种啊?啥时候能熬出头?还是机关事业单位好,非煤矿的国企也行,我们的小护士也是很现实的。大过年的煤矿还欠发两个月的工资,矿工的日子不好过了,只能少花点呗,能吃上饺子就不错了。树营初一早上五点多就得走,六点就上岗,几十年如一日,煤矿工人都习惯了,从父亲那辈儿就这样。我们家下一代男丁就王乐一个,要是多了没准也得下井挖煤,在扎赉诺尔就这个职业比较稳定,眼下好日子还不多了。

吃完了早饭,老叔家的妹妹也来了,每年的春节一定要来我家团圆,不来那就不叫过年了。老叔离开我们已经有17年了,走的时候才47岁,要是活到现在也才刚64岁,在人生最该享受美好人生的时刻他走了,带走了太多的遗憾。能愿意走吗?得有多少牵挂?当年女儿还没毕业,如今外孙女都上了小学。自己一生受苦挨累,光给别人盖房子了,自己到头也没住上个像样的房子。生活简朴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也穷了一辈子。欣慰的是老婶生活无忧,女儿的日子过得也很好,福分都给她们了。又增加了好几口人,在家呆着也没啥意思,何不带着大家出去逛逛风景,也算是新年采风。老三一张罗正好凑了十一个人两台车,老二一家是必去的,我们家跟着,老三带着王小妞,加上王利和王超,王霞和孩子,浩浩荡荡奔向第一站——二卡。

到了东湖区二卡,整个地区一个人也没有,政府门前就停着一辆值班车,万籁俱静啊!我们这群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的唯一,起码是今天的唯一。政府门前的广场公园建得很气派,还有点历史韵味,突出了当年红色交通线这一主题。因对面就是俄罗斯的小镇阿巴该图,当年中东路事件时苏联军队就是从这杀过来的,然后夺取扎赉诺尔,堵住了张学良部队后撤的路线,主战场就是满扎两地。东北军前后被夹击,激战数月溃不成军,死伤2000多人,被俘7000多人,最后屈辱地接受苏联的条款《伯力协定》,有兴趣的人可以百度搜索。双方几万人的作战,加上空军、装甲部队,激烈程度可见一斑。只是正史不愿提及此事,毕竟是屈辱的历史,而且目前的执政党在当时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幼稚啊!说起来都是故事。现在踏上这块土地也算是感慨万千,毕竟还在咱自己的脚下,能保住这片土地就算赢了。

东湖区最主要的产业就是农业,而且搞得有声有色,高科技产品应用于现代农业,一年四季都有瓜果可以采摘,在这寒冷的边塞地区过去都没法想象,现在是什么都可以有。这寒冬腊月到暖棚一看,里面温暖如春,正赶上草莓上市,那鲜红的草莓垂涎欲滴,不买点实在说不过去。一问价钱不打折,100块钱一斤。人都来了,还赶上过年再贵也得买啊!人家也是看准了消费者的心理,过年都这么敬业,不卖贵点也亏了。其实最主要的是物有所值,那草莓自来红,鲜美的味道没法形容,和超市卖的就是两个味儿。曾经我和老周在这买过葡萄,市场五块钱一斤,这里的三十块钱一斤,但是味道截然相反,感觉就是不一样,买了就不后悔。往常可以边采摘边吃点,现在这个价格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商家在哪也看着呢,咱还是有点素质,别贪那点小便宜让人瞧不起。摘完以后一结账198元,很吉利的数字,立刻给孩子们及兄弟们分发品尝,都赞不绝口。钱没有白花的,虽说贵了点,可买的就是心情、就是享受。过年能到这么老远的地方这也是第一次,能吃到100块钱一斤的草莓更是第一次,将来过年计划走的更远,只要大家高兴钱不是问题。要说现在物质生活真是丰富了,就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而且都足不出户货就送到家。我们单位那几个“败家娘们”三天两头在网上买东西,就说便宜。眼下经济危机,可人家照买不误,就喜欢那网购的感觉,说那也是享受生活。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精神生活不如以前,小时候常玩的游戏现在的孩子都很陌生,除了对电脑感兴趣,对其他的几乎百无聊赖。也没见着他们有多盼年,更觉得他们不想长大,在这一点上大不如前,过年的年味也就没意思了。如果条件成熟,过年不妨换个过法,人生还是需要完善啊!

一路吃着草莓,向着西面的大觉禅寺前进,就想看看那里是不是还这样冷清。到那一看令人惊喜,大庙的善男信女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光车辆就有二十多台,看来这庙修得还是很有实用价值。求仙拜佛的在哪(国内)都是多数,在边城小镇大年初一有这么多车辆来这也算是一景了。进入庙门一看,庙门前的香炉香烟缭绕,一米多长的高香还在那燃着呢,没注意有多少,几百柱是有了。据说大年初一烧头柱香的要一万元,看来有钱人是真舍得,这样的大施主庙里最喜欢了。自古就有和尚不爱财越多越好,近几年网传和尚开宝马已经不新鲜。那些做大买卖的,那些高官要员,日子过得也不见得如意,内心更不踏实,最怕中纪委请他去和茶,唯有来庙里还愿算是心灵的解脱,舍那点财都是小钱。因他们的慷慨,庙里的香火日渐兴盛,不但是个旅游景点,而且还是个发财的好场所。

大庙的格局同内地的基本一样,中轴线上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庙门两旁为钟鼓楼,偏殿七八个各有所属,应该是汉族人信仰的那一个宗派。据说有八大宗派,此庙为何宗无法查找,作为局外人以看热闹旅游为主,咱又不烧香、不拜佛,讲究那么多没啥用。凡是来这烧香还愿的也是心有所需,真正信仰的不见得有多少,利用宗教有所需求的占多数,这是国人实用主义最典型的表现。真信佛的有之,我们科过去的护士长、同学的母亲,那是真佛教徒,严守清规戒律。相反有的佛教徒,名义上归一了,实际上酒肉穿肠过,麻将声声留,身边有个朋友就这样,属于鲁智深一伙的。其实人是需要有信仰的,有了信仰才有生活的底线,才能领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会明白世上有善恶报应,关键是人活着有奔头。目前政府倡导的信仰已经严重滑坡,很少再有人相信共产主义能实现,已经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理想,只是大家表面都不愿意说破。要在文革年间,这样的庙早就被破四旧了,本来这地方就没有庙,还哪容得你花钱再建一个。

出了大觉禅寺回家路过新区,老二一家对此很陌生了,经过几年的建设,新区已经大变样,他们四年没回来,可不是看着很新奇。下了车在广场合影留念,很想到博物馆看看,可惜人家也过年,这个日子不会对外开放了。能参观的景点就是猛犸公园和机车博物馆,在大冷的天也就是走马观花,还别说,这里的游人还真不少,有几伙二十来个,也都像我们一样没地方去,在湖面玩冰,在大象前留影。最惨的是三个小伙子,有正道不走,开车要强行过铁道线,不幸的是前后轮都陷进雪坑里,估计没有车往外拖是出不来了。我们的小车也没有绳子,人家也没想我们求救,估计还有其他的方法,让他们想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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