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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菲斯的气息吹在寒鸦的后颈上,后者的脖子开始发痒。

"不要走……一个人……害怕……"

娜菲斯似乎做了噩梦,呼吸急促起来,脸色阵阵泛白,身子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

"好黑……一个人……走了……害怕……回来……"

寒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娜菲斯略显惊恐的脸庞,明白了什么。

(她和我一样是孤儿啊。)

(不然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荒岛上?)

(她应该是【拥有过】亲人的。)

(所以,她的痛苦应该在【不曾拥有】亲人的我之上。)

寒鸦伸出双臂,轻轻抱住娜菲斯。

并非出于某种异样的情感。

只是像在风雨中,抱住一只无家可归的雏鸟。

娜菲斯不合时宜地醒了过来。

少女炽红色的双瞳满是恼怒,在她看来,满脸通红地抱着她的寒鸦根本就是猥*亵的现行犯。

"啊,这,这是……"寒鸦慌慌张张放开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但在娜菲斯看来这更加重了寒鸦的嫌疑。

"你……"不知是气是羞,脸色通红的娜菲斯咬牙吐出一句话。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寒鸦心头。

娜菲斯长腿一蹬,将寒鸦踹下床去,接着绕着床对寒鸦展开追杀。

"呀!"看到娜菲斯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磨得雪亮的柴刀,寒鸦慌不择路,夺门而出。

"你还敢跑!——嗯?"娜菲斯高举柴刀追到门口,突然看到寒鸦一脸慌乱地跑了回来,把门死死关上,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全身不住地颤抖。

"你,你怎么了?"娜菲斯放下柴刀,满头雾水地问道。

"神袛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哦。"

"我知道,那些老不死的神袛怎么会是我【苏珀柏】(superbia,七宗罪中的"傲慢",拉丁文。)的对手啦。"

"就是因为这高高在上的态度,你才不招我喜欢——【露茜菈】(luxuria,七宗罪中的"色欲",拉丁文)只喜欢帅哥哦。"

"你再说这种话【埃拉】(ira,七宗罪中的"暴怒",拉丁文。)会生气啊。"

"你是在嫉妒我哦,【恩维达】(invidia,七宗罪中的"嫉妒",拉丁文)。"

"不要生气,埃拉,世界有很多美食呢。"

"不要妄想,【古拉】(gula,七宗罪中的"暴食",拉丁文。)所有好东西都是我【阿维塔】(avaritia,七宗罪中的"贪婪",拉丁文)的喽。"

"好累……【阿西达】(acedia,七宗罪中的"懒惰",拉丁文。)要去睡觉,睡觉也好累,呼……"

"好了,各位,要从【镜界】出发了哦。"

【镜中的世界,默默注视着现世,开始行动。】

【背负着不同命运的少年,为挣脱命运而不停挣扎。】

因为太过珍惜而不愿放手,

因为太过懊悔而不再逃开,

要到达的地方还在那遥远之处,所以——

只能展开翅膀,疯狂追寻。

但在最后一刻却展现出远超我的气量。

我已经理解了你的生存之道,所以——

笑一笑吧,可爱的蔷薇啊。

"什么?!"娜菲斯扔下柴刀,跑到窗边向外看去。

海面上两艘舰船正劈波斩浪地向小岛驶来,从颜色和样式可以判断出是炼狱岛的登陆艇。

登陆艇似乎被增加了重量,没有发出行进的声音。若非寒鸦慌乱中跑了出去,二人早晚是瓮中之鳖。

"来不及了……"娜菲斯紧咬银牙,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已渗出滴滴汗珠。

"跟我来!"娜菲斯一把抓住寒鸦,向屋外跑去。

二人跑到小岛西南部的一条深沟前,娜菲斯把寒鸦推了进去,又拔起周围的茅草盖住寒鸦。

"娜菲斯!你……"意识到娜菲斯可能不会藏起来,寒鸦抓下头上的草,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你不用担心我。"娜菲斯又把草盖了回去,"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去把他们支走,你千万不要出来。"

"我说过要【竭尽全力】保护你,"娜菲斯站起身,露出自信的微笑。"我绝对不会食言。"

说完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就要到小岛了,少尉。"舰船的负责人向坐在艇仓的女军官报告道。

"嗯,辛苦你们了。"面容和善的女军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女军官名叫【卡嘉莉】(出自《机动战士

》中"光明沙漠的胜利女神"卡嘉莉·尤拉·阿斯哈,至于为什么……只是觉得长得很像而已。),是炼狱岛总负责军官的副官,炼狱岛周边岛屿的搜查工作就是由她负责的。

"艇仓内不能吸烟,真是抱歉了。"感到卡嘉莉性格随和,舰长开起了玩笑。

"是啊,烟瘾又犯了呢。"

"那么,您不妨到舰桥上去,那里可以吸烟,而且周围的景色也很不错。"

"是吗?多谢了。"卡嘉莉站起身,走出艇仓。

舰桥周围的景色正如舰长所言,碧蓝色的大海如同一条绵长的锦缎,和天空交织在遥远的海平面,悠闲的白云静静飘在空中,一条条旗鱼在船舷边跃起又落下,海风温柔地吹来,呼吸中也有淡淡的海的味道。

卡嘉莉靠在船舷上,抚平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从口袋中取出一支烟,点燃后吸了起来。

"我啊,真不希望他们找到你。"

卡嘉莉注视着如镜的海面,自言自语道。

"这是【那个人】住过的岛屿,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一定是躲在这里吧。"

"我已经尽力拖延时间了,但果然还是来了。"

"帝国的计划是把你们变成兵器。"

"在决斗领域中,结束决斗的怪兽可以对物质进行物理干涉。"

"决斗领域是两个人创建的,失败的一方会很快撤销领域。"

"如果领域是由单方面创建的话,那么创建方胜利后,就可以利用怪兽进行"没有时间限制的攻击"。"

"所以帝国把你们集中在炼狱岛,利用生与死的决斗激发你们的潜能。"

"再对强者进行脑部手术,使之能够单方面创建领域。"

"我是反对这种做法的,"

"毕竟你们都是孩子啊。"

"但我一个小小的少尉,又能做什么呢?"

卡嘉莉把燃尽的香烟扔到海里,看着它被海水浸湿,渐渐沉没。

"只能等待别人去反抗,然后惩罚我的罪行。"

"……,我只是天真,并不善良。"

卡嘉莉转过身,逆着海风走回艇仓。

她不知道她所了解的只是整个计划的一小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部分。

娜菲斯坐在木屋中,抚摸着半张老旧的相片。

相片的一边是一个6、7的小女孩,站在草地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右臂被一只大手牵起——仅仅是一只大手。

这张相片没有右半部分,右边缘是一条不规则的锯齿状撕痕,露出的芯纸已经发黄、变形,更加体现出一种沧海桑田的忧伤。

"当初你也是被这么带走的。"

娜菲斯仿佛在与相片交谈,语调中满是落寞和怀念。

"十年了,我长大了,可你却……不在了~~"

娜菲斯将相片埋在胸口,低声地啜泣,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泪珠从腮边滴落,打湿了泛黄的相纸。

"真是抱歉啊,都已经长大了,还是这么丢脸……"

娜菲斯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没错,我已经长大了,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守住……"

"就请你在天堂看着我吧,【父亲】。"

娜菲斯将相片收进口袋,推开木屋的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登陆艇缓缓停靠在岸边,两队士兵在卡嘉莉的率领下鱼贯而出,列好队形,准备开始搜索。

"A队先去搜查木屋,B队沿岛屿边缘进行搜索。"士兵在卡嘉莉的指挥下准备开始行动。

"少尉,那是?"一名士兵指向木屋的方向,在那里,一名少女正急匆匆地跑来。

"是那个人的女儿啊。"卡嘉莉的表情有些黯淡。"你们先退下,我来跟她说。"

"你们来干什么!"娜菲斯冲到卡嘉莉面前,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是那个人的……"卡嘉莉没有回答娜菲斯的问题,面色平静地反问道。

"是我,你们已经夺走了我的父亲,这次又来干什么!"

"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与令尊没有关系,请小姐配合。"

"我不管!你们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关于令尊的事,我们十分抱歉。但上命难违,请小姐见谅。"

"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们已经抓走了我的父亲……十年了……你们到底要把我毁成什么样才甘心!"娜菲斯声嘶力竭地哭喊,泪水在脸上交汇,形成一条悲伤的河。

"……"卡嘉莉紧咬嘴唇,双手不住地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少女,十年前的那一幕有浮现在她的脑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啃噬着她的脑髓,煎熬着她的心。

"把她……抓起来……"卡嘉莉转过头,不敢直视娜菲斯的脸,对身边的士兵下令。

"你们干什么!"被抓住的娜菲斯奋力挣扎,脸孔因愤怒和悲伤而扭曲,不停地哭诉着、咒骂着。

"……"躲在深沟中的寒鸦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主人。)心中传来修罗略显低沉的声音。

"我知道。"寒鸦一字一顿地说。

拨开头顶的杂草,寒鸦跑出深沟,向着炼狱岛的士兵,向着娜菲斯跑去。

罗斯塔利亚帝国东南部海域某船只

潘多拉注视着平稳如镜的海面,低声叹气。

(在想玛雅的事?)潘多拉的脑中传出一个魅惑的成熟女性声音。

"是啊。诺伊菈(Noirai,化用摩伊拉,希腊神话中摩伊拉(Moirai)是命运三女神的总称,是宙斯(Zeus)和正义女神忒弥斯(Themis)的女儿,这三位掌管万物命运的女神分别是:克罗托(Clotho)、拉切西斯(Lachésis)、阿特洛波斯(Atropos)。)。"潘多拉有些无奈地笑笑。

"玛雅要去参加自由特搜官的考试——她选择像我一样成为【政府的走狗】。"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啊,不过,总归是受了我的影响。自由特搜官是个稍不注意就会误入歧途的职业,我用了3年时间才找到正路。我不希望她去冒这个险。"

(你应该对自己的【妹妹】有点信心。)

"我当然相信她不会走偏。不过——要找到正路,代价实在太大了。"

潘多拉从怀中取出一朵蔷薇,静静地看着,蔷薇没有除刺,上面粘着潘多拉的血迹。潘多拉转动着蔷薇的茎,闭上左眼。

"多好的蔷薇,可惜我的右眼已经看不见了。"潘多拉叹息道,语调有些惆怅。

(今天是……)诺伊菈欲言又止。

潘多拉松开手指,蔷薇掉入了海中。嫣红的花瓣在海水的冲击下逐渐散开,流转,最终沉没,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茎孤零零地在海面上打转。

潘多拉站在鹿鸣馆(鹿鸣馆是真实存在的,有兴趣的吧友可以百度一下。)围墙的拐角处,将银怀表放回口袋,大踏步走进鹿鸣馆的大门。

鹿鸣馆是在首都新建的达官贵人们的娱乐场所,兴办者是帝国的新兴贵族艾扎克伯爵(被吧友吐槽名字好头大,所以瞎起了个名字,不过还是有出处!看过《钢之炼金术师》的吧友应该知道。)。西装革履的潘多拉并没有引起警卫的怀疑,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享乐。

穿过觥筹交错的欢乐人群,潘多拉走到僻静的后门,在隐蔽处藏了起来。

"是,是的。"从后门的另一侧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声音。

"没必要这么紧张。"潘多拉出言安慰女孩,但语气却不带任何感情。"这次不会杀人。"

"是……"女孩还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地说。

"来了。"潘多拉强行打断了女孩的话。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匆地走向后门,目光游离,不住地向两旁瞟着。男子神色慌张,从衣袋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额头。

"晚上好,艾扎克伯爵。"潘多拉从僻静处闪出,挡住了男子的去路。

"你是?"不速之客令艾扎克吓了一跳,连连退步,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您不必慌张。"潘多拉大大地咧开嘴,露出可怖的笑容。"我是潘多拉·阿纳斯卡·加拉哈德。是自由特搜官。"

"唔!"听到自由特搜官五个字,艾扎克脸色为之一变,转过身拔腿就跑。


“终于出现了吗?灵摆召唤。”过道里,一个隐藏在阴影里的少年看着自己大变样的卡组喃喃道。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轮转,榊游矢,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能力在这残酷的命运洪流中存活下来吧。”少年将目光转向赛场中受众人注目的榊游矢。
“不过再次之前,我需要对你进行一次考验,因为这一次,我也要参与到这一场可笑的命运棋盘中来,所以,我需要战友。”少年转过身,向外走去。“榊游矢,你最终会成为我的战友,也就是掌握棋盘的棋手,还是受人操控的棋子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少年最后朝赛场中央看了一样,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清晰的脚步声在孤寂的过道里响起,渐渐变小,直至虚无。
而少年随后也消失在过道里,唯一看到的,只有几丝银色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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