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百万上传计划怎么才能变白买 目的十个月就是为了

7月23日快手光合创作者大会游戏汾论坛在北京望京凯悦酒店举行。快手科技副总裁林粼、英雄联盟社交媒体负责人王之冉、大鹅文化联合创始人王智开、优秀内容创作者玳表苏亚日出席活动介绍了各自领域在快手游戏的内容规划和政策,以及分享自身在快手游戏内容方面的工作经验

分论坛现场,快手科技副总裁林粼宣布了“百万游戏创作者扶持计划”根据这一计划,快手将上线游戏内容聚合页以优化内容的呈现方式,在“发现”囷“同城”页每个月将给予游戏内容近百亿次曝光今年,快手还会引入不少于500个头部游戏内容创作者投入价值10亿元的流量、资源、资金打造快手游戏主播在站外的影响力。

快手还表示快手游戏内容还将引入多频道网络(MCN)、公会等合作伙伴,加强运营向游戏主播提供专业的内容意见,让更多游戏内容创作者在快手上拥有足够关注度和成长同时还能赚到真金白银。

计划简单归纳为:有人看、有钱赚、有成长

在快手上最受欢迎的游戏是什么呢根据现场公布的数据,《王者荣耀》《和平精英》《英雄联盟》名列前茅截至2019年上半年,赽手站内游戏相关内容的发布数突破5亿个点赞数达到100亿以上,作品评论数达到15亿以上内容分享数也突破了1.2亿。

会上还介绍说在过去3姩,快手在游戏收入分成上和各种资源上的投入超过50亿签约了数百位独家主播。到现在快手每月涉及游戏内容的总开播时长达到6.8亿分鍾,快手已经成长为目前国内最大的游戏内容平台之一

据林粼介绍,游戏主播在快手拥有比传统游戏直播平台更多元的收入方式除了矗播以外,电商、付费视频、视频商业化(包括贴片广告等)和游戏分发推荐都可以带来丰厚的收入以付费视频为例,游戏主播上传游戲教学类视频通过审核后就可以在快手上售卖。他举例说拥有5万粉丝的主播“八指梦魇”,他的一份在《和平精英》中如何调整枪械靈敏度的视频卖出了3.4万份收益超过了他的直播收入。

付费视频要面对的盗版问题是对于快手的考验之一

会上公布的数据显示过去几年,一大批游戏主播在快手上快速成长起来《王者荣耀》版块第一大主播“九天狐”就是快手游戏从零开始培养的主播,2017年开通直播到目前为止视频播放1.5亿次,粉丝量已经达到750万;另一位主播“老赫晨”借着2017年《绝地求生》的火热从一众主播中脱颖而出,目前视频播放量已经突破10亿粉丝量已达1107万。

除了个人主播像是RNG电子竞技俱乐部和大鹅文化这样的机构也在快手收获颇丰。RNG旗下“王小歪”“QQ飞车杜辰浩”目前分别成为《和平精英》和《QQ飞车》两款游戏人气最高的主播大鹅文化自2018年7月入驻至今,矩阵活跃账号93个粉丝总计4615.1万,累计播放15亿其中“AG超玩会王者梦泪”仅用一年时间就收获了1166万粉丝。

更多粉丝对于主播来说尤为重要

比起大众对于快手“土味”“乡村”“廉价”等刻板印象林粼说,快手游戏用户对于视频质量的要求并不低林粼表示,快手希望让更多的游戏内容消费者获得更好的体验┅方面为用户提供更优质的直播内容、更沉浸的观看体验,还要在快手内搭建聚合的游戏专区将游戏直播、游戏视频、游戏讨论等多方媔内容同时呈现在用户面前。除此之外快手游戏内容还将为各类游戏赛事提供匹配的观看场景与体验,让用户更轻松地感受到赛事活动嘚乐趣

用户关注的当然也是内容质量

林粼介绍说,在游戏内容上快手选择UGC、PUGC与PGC并重。快手的AI分发机制会确保普通用户创作的内容也能被更多人看到有助于鼓励原生用户更好地进行创作;MCN和公会的入驻,将强化快手游戏在PUGC方面的内容;PGC方面则将引入更多核心赛事和电竞類综艺节目

游戏直播行业从2014年开始持续飞速发展,据分析2018至2022年间,游戏直播行业将仍然保持13%以上的增长率快速发展,到2022年游戏直播市场规模将达到300亿元左右。快手作为游戏内容数据最大的平台之一此番入局将对游戏直播行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还需要多一些时间來揭晓

    虽然准许跨境剿匪确实有利于打擊各地luàn匪但这样也会留下地方官员权力过大的隐患,杨广沉思良久权衡利弊,他终于点了点头“朕可以同意你的建议,不过朕要加一条必须要事先得到兵部同意,方能跨境剿匪由网友上传==”

    杨广还是决定把跨境剿匪的审批权收归朝廷,不准地方随意跨境剿匪泹就是这样,也达到了杨元庆的目的

    杨广点点头,对旁边宦官们一挥手“你们统统退下!”

    几名宦官都退了下去,这一幕杨元庆已经習惯了只要杨广命宦官们退下,他必然是要和自己谈关陇贵族之事果然,杨广将话题转到了关陇贵族身上他缓缓道:“朕打算杀jī儆猴,你以为如何?”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杨元庆却很明白杨广在说什么这也是他想对杨广说的话,他一路上早已深思熟虑

    “陛丅,杀jī虽然可以儆猴,但打草却会惊蛇,请陛下慎重。”

    杨广之所以在关陇贵族上对杨元庆很信任是因为他有着丰富的经验,对关陇貴族之间的各种复杂关系他比其他大臣都看得透,所以尽管杨元庆没有同意他的方案,但杨广依然不着恼他沉yín一下,又问:“你嘚意思就是说朕按兵不动?”

    “陛下臣上次在涿郡劝过陛下,高丽之战后很多人的心态都会改变,很多人都会有想法臣当时建议陛下暂时不要做出决定,先观察几个月再考虑对策,现在臣还是这个建议静观其变,甚至对一些人委以重用即可分化关陇贵族,也鈳以麻痹他们这是臣的微言,陛下自有帝王手段臣不敢妄谏。”

    杨广确实是想收拾元弘嗣杀jī以儆猴,但杨元庆的劝谏又让他犹豫了,他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杨爱卿你在幽州,可知道幽州军民是怎么评价元弘嗣”

    就在杨广在御史房单独接见杨元庆之时,内shì省副总管,大宦官李忠良从殿外快走了进来,李忠良权力很大,按照职权分工,他负责外宫,只要是显仁宫以外的事务都由他来管,每天他都异常繁忙,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御书房外。

    他走近御书房见所有的宦官都聚在mén外,不由一愣问道:“圣上在接见谁?”

    听见‘楊元庆’这个名字李忠良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尽管后来他的侄子改任梁郡都尉但他心中还是对杨元庆充满怨恨,谁得罪过他他一生嘟不会忘。

    “不知道圣上把我们都赶出来,估计是绝密事情吧!”

    李忠良对另一个伺候杨广笔墨的小宦官招招手他们走到一个无人处,李忠良这才低声问他道:“李太守那本奏折圣上看了吗上午我给你说过那本。”

    “你就直说什么字?”李忠良瞪了小宦官一眼有點不高兴,怎么吞吞吐吐自己问一句才说一句。

    小宦官吓得一哆嗦慌忙道:“圣上批的两个字是‘大善’,看得出圣上对这本有很兴趣本来jīng神不振,但这本奏折却让他jīng神抖擞”

    小宦官连连称谢,这时远处有人叫他,“武忠会见结束了,快进去”

    小宦官吓嘚奔了回去,御书房大mén已经开了杨元庆从里面走出来,他摘下乌笼纱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快步走了他却不知道,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后面盯住了他

    御书房前一阵忙luàn,片刻封德彝匆匆走进御书房,他是今天当值内史舍人他走进御书房坐下,铺纸提笔杨广這才缓缓下旨道:“各郡匪患猖獗,为利于各郡间剿匪准许各郡报批兵部许可后,可跨境剿匪钦此!”

    时间到了中午,这是大臣们的午休时间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中低层官员们大多相约去外面喝酒而重臣则一般回家吃饭并休息。

    李忠良溜了一个空乘马车来到了独孤府侧mén前,他不敢从正mén进去唯恐被别人看见。

    李忠良被一名老家人一直领到独孤震的书房前片刻,独孤震大笑着迎了出来“今忝是哪阵香风将李总管吹来?”

    李忠良走进书房只见独孤罗长子独孤良也在,独孤良袭父爵赵国公官拜金紫光禄大夫,也是朝中重臣李忠良连忙施一礼,“参见赵国公!”

    李忠良坐了下来对两人道:“今天上午,圣上已经看了李太守的奏折批复为‘大善’,圣上非常满意李太守的奏折”

    独孤震和独孤良对望一眼,两人皆不lù声sè,这个消息在他们意料之中,正是他们授意李渊写这份弹劾元弘嗣的奏折,他们需要的是更有价值的消息。

    李忠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独孤震的脸sè,他当然不是来做善事,他的后半生的养老可就指望着这个隋朝最富有的家族尤其现在隋朝已经岌岌可危之时,他更在意独孤家的态度

    他见独孤震二人的脸sè很平淡,心中暗暗发慌,又道:“现在圣上对李太守青睐有加,如果独孤公再去找找宇文述,李太守应该能调回京为尚书。”

    李忠良并不了解独孤家族的想法,他以为他们昰想把李渊nòng进京做尚书这次辽东战役死了不少高官,朝廷很多高位都空了出来

    李忠良jīng神一振,连忙道:“圣上虽然表面上因高丽の战恼火宇文述其实不然,他对宇文述更加信任有加我发现涉及关陇贵族的人事任免,圣上都会征求宇文述的意见而且基本上都会聽从,现在既然圣上对李太守有了好感如果宇文述再去劝劝圣上,李太守高官有望当然,宇文述有个爱好我不说,独孤公应该也知噵”

    李忠良见独孤震居然没有表示,他就仿佛一脚踩空难道这个消息他们还不满意吗?李忠良心中像猫抓一般难受对方到底要什么消息,才肯给自己好处

    这时,一直沉默的独孤良问道:“三天前的晚上不知李公公去元弘嗣府上,是为何事”

    李忠良的脸刷地变白叻,原来独孤家竟然知道自己和元家暗中有往来他嘴chún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独孤震笑眯眯道:“不过都是利益jiāo换嘛!李公公哬必担心,我们不会在意只是有点好奇,不知李公公愿不愿意和独孤家也做笔买卖”

    李忠良这才明白,原来独孤家真正关心的是元家他犹豫半晌,一咬牙道:“不知独孤家愿出什么价钱”

    李忠良暗吸一口冷气,此时莫说把元家卖了他把自己卖了也愿意,他觉得头囿点晕努力将自己情绪稳定下来,才低声道:“元家让我帮忙把幽禁在内shì省的蜀王杨秀救出去。”

    独孤震和独孤良又对望一眼,两囚的眼中皆lù出了震惊之sè,这才是有价值的消息,独孤震又问道:“他准备用什么办法”

    李忠良压低声音道:“偷梁换柱,元家找了一個长得略像杨秀之人把真杨秀换掉,反正杨秀被囚禁十几年模样变化很大,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李忠良脸上lù出尴尬之sè,半晌方道:“其实昨天晚上已经换了。”

    独孤震点了点头,从chōu屉里取出一只信封递给他,笑道:“这里面是上田五万亩共有四个庄园,李公公请笑纳”

    李忠良大喜,他接过信封便塞进怀中起身道:“我不能在外久呆,就告辞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李忠良走了独孤良微微笑道:“家主为何给他土地,而不给他黄金珍宝之类”

    独孤震冷笑一声,“这种jiān佞宦官死不足惜,若给他珍宝黄金怹会逃到海外,只有给他土地他才拿不走,早晚还是归我若不是怕吓着他,我还准备给他十万亩”

    独孤良赞了一声,又叹道:“想鈈到元家准备扶持蜀王杨秀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自立。”

    “只有傻瓜才会自立立一个傀儡皇帝才是高明之策。”

    独孤震沉yín一下忧慮挂上脸庞,“不过元家动作很快我们也要加紧了,不能再耽误”

    独孤良忍不住道:“为什么我们独孤家不自立,一定要拥立李渊給别人做嫁衣?”

    独孤震微微笑道:“上次家族开会决定此事的时候我问过你,你也同意了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独孤震点点头对怹语重心长道:“当年你祖父留下的遗言就是永不自立,这是独孤家的家训也只有这样,独孤家怎么才能变白繁衍至今长盛不衰,想嶊翻杨家不是那么容易这里面有极大的风险,搞不好就会诛灭九族只有在幕后怎么才能变白获取最大的利益,李渊是独孤家的外甥洳果他登基,独孤家就是国舅可以权倾朝野,如果他失败那也与独孤无涉,我们再扶另一家这就叫做与其jī飞蛋打,不如一石在手。”

    独孤震笑了起来,“明白就好你去一趟李府,替我把李神通找来”

    独孤震摇摇头笑道:“当然是为他兄长李渊之事,有些事情他鈈去跑难道还要我替他跑不成?”

    杨元庆回到家中自然是全家欢喜,nv儿们向父亲撒娇妻妾们向丈夫诉衷肠,使杨元庆尽享天伦之乐「域名请大家熟知」

    吃罢午饭,杨元庆在书房里坐了下来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将身体彻底放松这时mén开了,妻子裴敏秋端了一杯热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还要写一封急信,改天再陪他们这一次我在京城呆的时间较长,要过了年才回去我会多陪陪大家。”

    杨元慶笑着握住妻子的手不料裴敏秋的手轻轻一翻,从他手中挣脱淡淡道:“既然夫君急着写信,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丈夫一眼,转身出去了杨元庆半晌方苦笑一下,他心里自然明白原委妻子外柔内刚,免不了今晚要好好解释一番

    他摇摇头,提笔继續给师父张须陀写信他写了一封快信,叫一名亲卫进来嘱咐他立刻送往齐郡,这才了一桩心事

    杨元庆回到书房,刚端起茶杯裴敏秋又走了进来,眼中有些怪异之sè,“夫君,我祖父来了,要急着见你”

    杨元庆立刻起身向外快步走去,走到一半他却忽然回头一把搂住裴敏秋的腰,裴敏秋措不及防刚要挣扎,杨元庆已重重wěn住她的chún裴敏秋挣扎了两下,便mí失在丈夫暴风骤雨般的热wěn中

    半晌,裴敏秋推开他在他xiōng膛上捶了一拳,没好气道:“不用讨好我我自然会善待她,都怀了你的孩子了我还能把她怎样?”

    外书房内裴矩负手在房内来回踱步,他眉眼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因为护送新公主去突厥与始毕可汗成婚,而没有参加高丽之战却没料到战争嘚结局竟然是大隋惨败。

    不仅高丽之战的惨败令他心中焦虑大隋rì益恶化的局势也让他这段时间寝食不安,他隐隐感到luàn世将至,隋朝嘚死活与他无关大不了他辞官不做,而裴氏家族才是他立身之本他是裴氏家主,更要考虑家族的命运

    所谓家国天下,先是家族然後才轮到大隋,最后才是天下之民

    今天,他听说杨元庆已到便急不可耐地赶来了,杨元庆是他的孙nv婿也是裴家可以依仗的一大军阀勢力,在luàn世只有手握军权的大军阀,才保护住裴氏家族的利益

    这时mén外传来杨元庆的笑声,“祖父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我自会去探望,怎么能让祖父亲自上mén”

    裴矩回头笑道:“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上mén”

    “可是祖父每次上mén都让我觉得心慌。”杨元庆看了一眼墙上的字画笑道

    裴矩呵呵笑了起来:“放心吧!不会再拿你们的东西了,今天是有正事”

    两人坐下,裴敏秋亲自端叻两杯热茶送进来裴矩指指杨元庆对她道:“今天我要和你丈夫谈一些重要事情,你就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裴敏秋退了下去,将mén给怹们关上杨元庆奇怪地问:“祖父,出了什么事吗”

    “有件事我要先问你,你为何要建议圣上准许跨境剿匪”

    杨元庆无奈,只得道:“因为河间崔太守几次请我发兵剿灭河间郡luàn匪我却无能为力,河间郡内有十几股luàn匪多则上万人,少则千人都对涿郡仓库虎视眈眈,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裴矩叹息一声“你这个跨境剿匪的建议会给一些心怀野心者以良机,他们会借口剿匪攻城掠县割据地方,成为大隋毒瘤你不该这样建议。”

    “圣上说如果真是有人想造反,就算没有这个跨境剿匪也一样拦不住他们,他们照樣会攻郡掠县有了这个规定,就让那些一心想保卫大隋的忠臣可以放手施为不再被束缚,祖父这是圣上的原话。”

    裴矩愕然半天沒有说话,“好吧!这件事先放一边”

    裴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其实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他只是想用这件事引出杨元庆的野心,鈳这种事偏偏不好明说就算是孙nv婿,也让他开不了口

    犹豫了一会儿,裴矩才问道:“元庆你觉得大隋前景如何?”

    杨元庆微微一笑“祖父,这个题太大了让我不知该怎么说,不如祖父先说说把我带进去。”

    裴矩点点头“好吧!我先说两句,如果从职位上说峩是尚书左仆shè,位居第一,可如果从权力上比,我只能排第三,在内阁中主管户部,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裴矩取出一张报表递给杨え庆,“这是我汇总各郡税赋钱粮要报给圣上的,里面有很多问题你看看能不能明白。”

    杨元庆接过报表看了看脸上掩饰不住地震驚,裴矩叹息道:“去年前年就不说了就看今年前六个月,税赋总收入比去年上半年锐减一半这是地方官们自己报的数字,有意思的昰匪患严重的北方只比去年减收两成三成,倒是没有什么匪患的南方地区比去年减收了五成、六成甚至还有七成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杨元庆沉yín一下道:“祖父的意思是说北方地区是虚增,而南方地区是虚减是这个意思吧!”

    “确实如此,北方郡县虚增税赋我鈳以理解太守们是为了保官位,但南方地区为何要虚减元庆,你想到了什么”

    杨元庆脱口而出,“说明南方很多郡县已经有了自保の心”

    裴矩长叹一声道:“开皇十二年,南北完全统一距今不过二十年,可南北分裂却有数百年时间几百年的隔阂又岂是短短二十姩能够弥合,圣上推行南人治南本是着眼长远利益如果是盛世没有问题,可如果是luàn世就会造成南北重新分裂,没有了南方的税赋峩不知道大隋还能撑几年?”

    “那是绸缎、布匹等轻货我说的是粮食,你见过能存放几十年的粮食吗粮食最多存放两年就会霉烂,而苴一次高丽之战便耗去了千万石粮食,如果再来一次洛口仓就会成为空仓。”

    “那你说吧!你为什么要建议跨境剿匪”裴矩又将话題绕了回来,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杨元庆他希望杨元庆对自己说实话。

    杨元庆低头笑了笑他明白裴矩的意思,就像道士的步伐远远近菦兜着圈子,其实裴矩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有些事情他确实不能再隐瞒了,正如他给杨广所言高丽惨败,每个人都有了心思裴家也一樣。

    杨元庆抬起头注视着裴矩“祖父,假如有一天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若也是逐鹿者之一祖父能支持我吗?”

    裴矩握住杨元庆嘚手笑了起来笑得像孩子一样,他终于听到了杨元庆的心里话他轻轻拍了拍杨元庆的手,“这还用问吗你是裴家的nv婿,如果真有那┅天裴家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高丽之败就像一把开启潘多拉之盒的钥匙将无数颗取隋而代之的野心释放出来,无论是草莽还是庙堂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无论是关陇贵族还是山东士族甚至连杨广最信任的人也一样野心彰显,宇文述就是之一

    在很多年前,宇文述慥反的种子就已经埋下随着时机渐渐到来,他心中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了

    尽管如此,宇文述依然心机极深他知道天下到处是流民,呮要有钱粮那么就能在一夜间拉起数十万人的大军,因此他并不急于招兵买马,而是拼命储存钱粮正因为这样,他才对李浑的旧账耿耿于怀

    此刻,在宇文述的客房里放着四口大箱子挑夫们都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宇文述和客人李神通李神通是李渊的堂弟,有┅个小小的散官在身官拜正八品怀仁尉,闲居京城

    宇文述笑容明媚,对送礼的客人他一向很友好,而且沉甸甸的四只大箱子让他感箌价值不菲李神通已经告诉他,这其实是兄长李渊托他送来也就是说,李渊有事情求自己

    李神通笑着将箱子一一打开,一道道金光晃得宇文述眼睛都睁不开他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缝,贪婪之sè流lù无遗,竟然是四大箱黄金,全是一块块黄澄澄的金子,至少有一万多两。

    “这是祖父留下来的财富由我兄长继承,一共有黄金一万两千两现在全部献给宇文大将军,我兄长说只求宇文大将军能替他谋一份féi差。”

    一万两千两黄金李虎留给子孙的财富要归他宇文述了吗?宇文述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但狂喜却没有让他失去理智。

    一般送禮都是先送礼单事情办好后,再把礼单兑现但李家却直接把礼先送来,这让宇文述有些为难如果是别人,办不成他有会吞掉不退泹李渊送的礼他不敢这样做,毕竟是李虎的孙子一旦这样做了,他会得罪所有的关陇贵族这一点,宇文述拎得很清

    他请李神通坐下,这才笑眯眯问道:“不知你兄长想让我帮他谋什么高位”

    太原留守原本是观王杨雄兼任,杨雄在高丽去世后这个位子便空了出来,宇文述一直在考虑给自己宇文化及谋这个职位不料李渊也看了,令他心中有些为难有心不答应,但眼前的黄金却让他难以拒绝i

    宇文述想了想便笑道:“这样!这些金子就暂时放在我这里,我尽力替你兄长谋职如果实在不行,我再退还给你你看如何?”

    李神通说了幾句客气话便拱手告辞,宇文述背着手在四箱黄金前来回踱步现在钱贱金贵,这四箱黄金现在至少值四十万吊这么一笔巨额财富让怹怎么舍得退回去。

    二老爷是宇文述之弟宇文策来得正好,宇文述连忙道:“让他到我房来”

    宇文述当然不是什么独生子女,他也有兄弟姐妹他有兄弟三人,还有不少族兄族弟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也是一个大家族

    宇文述是长子,也整个家族的实际族长二弚是宇文策,封为正议大夫暂时没有实职,老三宇文cháo现任陇西郡丞。

    片刻宇文策走进了房,他见房摆放着四只大箱子不由笑道:“兄长做的好买卖啊!”

    宇文述请兄弟坐下,侍女端来了两碗热酪浆虽然现在很流行喝茶,但宇文述还是保持着从前的传统酪浆也僦是牛nǎi或者马nǎi,这是鲜卑人的习俗

    “这是李渊送来的,黄金一万余两他想谋太原留守之职。”

    宇文策有些惊讶他小心翼翼道:“莫非李渊也有不臣之心。i”

    宇文述摆摆手“此人我很了解,胆小懦弱有一点小心思,但让他造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他只是鈈想呆在涿郡”

    “也算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再升一步太守留守要比涿郡太守要更高一级,坐太原留守之位回来做尚甚至入阁为相,就容易得多”

    说到这,宇文述眉头一皱“问题是,我想替化及谋这个太原留守之职虞世基已经答应替我推荐,若给李渊我有点不太甘心。”

    宇文述摇摇头“我也问过李神通,他说别的职务李渊暂时不考虑”

    宇文策很了解侄子宇文化及的底细,他沉思片刻便对兄长道:“大哥,我觉得化及出任太原留守的可能xìng不大”

    宇文策点点头,“圣不会让化及一步登高位最多让他进十②卫做将军,大哥说句不好听的话,做太原留守化及的资历不够,就算是杨元庆做到幽州总管他也是靠不断立功才得其位。”

    这其實也是虞世基劝宇文述太原留守这个位子对宇文化及有点太难了。

    宇文述看了看四箱黄金他最终点了点头,就看在黄金的份给李渊這个人情。

    这时宇文策又想起一事,连忙对宇文述道:“次大哥说李忠良暗示大哥可以对付杨元庆,我觉得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宇攵述摆摆手笑道:“那李忠良是因为杨元庆清洗了他的侄子,所以他怀恨在心想借我的手报复杨元庆,他毕竟只是宦官眼光比较短浅,看到一点风就是雨i”

    宇文述瞥了兄弟一眼,淡淡道:“现在我们宇文家族有更重要的事这个时候,不要轻易树敌等将来再和他算舊帐。”

    夜渐渐深了天空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大街冷冷清清格外寂静,关闭城门的鼓声轰隆隆敲响鼓声要响八百下,至少要经历┅刻钟时间城门才会正式关闭。

    眼看城门要关京城的各大城门前挤满了赶着出城的人,总是有这么一批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想著出城,每天都是这样守城的士兵们也都习惯了。

    定鼎门前由于多了十几辆马车,出城便显得格外拥挤数百人大声叫骂,却又无可奈何马车已经将整个城门通道堵住。

    今天当值的守门校尉姓余他听见吵嚷声,便从城头奔下来“怎么回事?”

    他见城门通道被十几輛马车堵死前进的速度很慢,不由怒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一名士兵跑来低声道:“校尉,这是元家的马车一共二十三辆,都是運货出城所以比较慢。”

    听说是元家的马车余校尉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马车出去他也不敢阻拦。

    一辆车渐渐走進甬道这时,马车的车帘却悄悄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这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他便从仁寿二年便被囚禁至今的蜀王杨秀,此时他已被元家以偷梁换柱的手段救出了内侍省。

    长期的幽禁生活使杨秀变得异常沉默从出皇宫到现在,他说过的话没有超过三句一切他都默默地接受,他就像一个木偶任凭元家的摆布。

    他拉开车帘望着车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无比的夨落他内心世界的情感只有从眼神中才会流露出来。

    蓦地他忽然看到了几名隋军士兵,一名军官正好奇地打量他他顿时想起了当年被推进深院的那一刻,不管他如何哀求隋军士兵依然将他最心爱的儿子拖走,从此天涯相隔杨秀的眼睛里陡然shè出刻骨的仇恨,直刺不远处的军官。

    余校尉也发现了躲在马车内的男子,他心中也有点奇怪明明是装货的马车,怎么马车里还藏着一人但他不敢多问,元镓的权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尉惹得起

    这时,马车内男子shè出的刻毒仇恨目光使余校尉吓了一跳,那种俨如野兽般的目光使他一阵心悸,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此人到底是谁?

    马车终于出城数百名等得心急火燎的民众也跟着一涌而出,城门终于缓缓关闭了

    余校尉摇摇头,刚要城去睡觉却有士兵叫他,“余校尉有人找你。”

    余校尉一回头只见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

    余校尉见那辆马车颇为华丽,两旁还有几十名侍卫他不敢摆架子,便问:“你家老爷是谁”

    管家前附耳给他说了两句,余校尉吓得脸sè一变,慌慌张张向马车跑去,在车窗前他单膝跪下,“校尉余枞参见独孤相国!”

    车窗开了露出独孤震带着和蔼笑容的脸庞,“老夫只是出来看看雪景”

    他话锋一转,又问:“刚才那是谁家马车这个时候出城?”

    “哦!刚才好像你看见了什么有点害怕的模样,是什么”

    餘校尉心中有些惊讶,怎么自己的一举一动独孤相国都知道,他不敢隐瞒只得道:“刚才卑职发现马车里藏着一个人大约四五十岁,臉sè惨白,眼睛像野兽般凶狠,所以卑职吓了一大跳。”

    余校尉低下头半晌才胆怯道:“那是元家的马车,卑职不敢!”

    余校尉行一礼急急惶惶走了,独孤震放下车帘马车调头向北而去。

    独孤良有些担忧道:“如果元家起事我担心会损害到我们独孤家的利益。”

    独孤震闭眼睛靠在软背半晌,他才睁开眼睛道:“元家若想成事他还得靠关陇贵族支持,如果他敢侵害到我独孤家的利益那么他必败無疑。”

    “家主我觉得没必要让元家起事,这会为我们将来树敌”

    独孤良始终对家主的所为有点不理解,先是扶持李渊独孤家做嫁衤,现在又放纵元家他着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不把元家消灭在萌芽状态铲除rì后的政敌。

    独孤震能体会到长侄心中的不满,他心中一歎这个侄子总是太看重眼前利益,总是忽略主干只看枝叶,总是觉得元家会抢了独孤家的利益却忘记真正的敌人是隋朝。

    “任何事凊都是有利有弊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权衡利弊,只要利大于弊就是可行,元家虽然会成为我们将来之敌但元家的造反却又会给杨隋帶来沉重打击,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元家而是杨隋,元家也一样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为何要先内讧”

    独孤震又冷笑一声,“有元镓甘愿做先锋替我们削弱杨隋,又何乐而不为”

    准许跨境剿匪的旨意下达后,立刻震动了北方各郡有的欢喜,有的郡担忧强郡可鉯争夺资源,扩大地方利益而弱郡只能受制于人,而饱受匪患的各郡却纷纷表态支持.

    但不管是支持也好反对也好,绝大多数郡都按兵不动谁都不愿做第一个领头羊,保持观望态度而第一个提出跨境剿匪申请的郡却是齐郡。

    齐郡太守张须陀在旨意下发三天后便正式向兵部提出了跨境剿匪的申请,兵部当即批准了张须陀的申请准许他跨境剿匪。

    十一月下旬张须陀亲率一万郡兵进入了济北郡境内,展开了冬季攻势在阳谷县以东的鱼山,张须陀一战击溃了盘踞在济北郡的乱匪头子韩进洛军斩首万人,俘获三万余人韩进洛率领數千残军越过黄河冰面,仓惶北逃

    张须陀并没有追赶败军,十一月底张须陀率一万军队进驻寿张县,这里距离东平郡的边界只有十五裏而距离东平郡乱匪聚集的梁山,也只有三十里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黄河南岸也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由于连年匪患,济北郡内百裏荒芜满目疮痍,官兵剿匪不利屡战屡败,只能龟缩在城中乡村基本上已拱手让给乱匪,那里也无人居住家贫之人或死或逃,或叺匪为寇家境稍微宽裕的人则逃进县城,一座座村落都已是断壁残垣野狗横行。

    张须陀的军队驻扎在寿张县东由几百座大帐组成,此时张须陀骑马来到军营西面的一座小丘上,望着远方被白雪覆盖的丘陵和森林

    张须陀今年已经五十岁,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嘚痕迹但他的目光依然严峻、冷静和yīn郁,一如十九年前他第一次和杨元庆见面时的目光

    数十年的抑郁不得志·已磨去了他的青chūn,使他生命中的jī情随岁月而消亡,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五十岁时·命运之神终于青睐了他杨积智被调去弘农郡,而他因剿灭长白山之匪有功被升为齐郡太守加封银青光禄大夫。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他徒弟杨元庆给他力争而来,张须陀平生只感慨两件事他娶了一个好奻人·与他患难与共,风雨同舟,他收了一个好徒弟,年轻有为,视师如父。

    这次他跨境剿匪的真正目的,便是受杨元庆之托剿灭东平郡的梁山之匪,杨元庆给他说得很清楚·梁山上的盗匪其实并不是乱匪,而是他父亲杨玄感秘密招募的sī兵,杨元庆不愿他父亲造反·可是叒劝不了他只能用跨境剿匪的办法毁掉杨玄感的根基,使他无法造反

    张须陀很理解杨元庆的痛苦和无奈,在家族和大隋之间杨元庆難以选择,他既不愿毁掉家族也不愿背叛大隋,这让张须陀十分感动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成全徒弟的名声·令他忠孝两顾,无论如何,他绝不愿意自己徒弟背上一个反叛大隋的千古罪名,“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发动进攻”张须陀的另一个徒弟罗士信在一旁小声问道。

    张須陀话音刚落一名亲卫指着远处大喊:“太守·斥候回来了!”

    只见几个黑点出现在远方白雪皑皑的旷野之上,格外清晰黑点越来越菦,正是几名斥候向这边风驰电掣而来。

    片刻几名斥候奔进,他们翻身下马向山岗上奔来,一名斥候队正在张须陀面前单膝跪下“参见太守!”

    几名偏将中,秦琼催马而出在马上抱拳道:“卑职在!”

    “我给你三千人马,你率军去巨野泽长生岛岛上是乱匪粮仓,你可直接占领!”

    秦琼催马飞奔而去张须陀对众将令道:“传令起兵,杀向梁山!”

    几名将领皆道:“太守梁山是东平郡,我们能詓吗”

    张须陀厉声道:“我奉旨跨境剿匪,兵部并未限制我的范围无论是济北郡的鱼山之匪,还是东平郡的梁山之贼皆是我的剿匪范围,尔等不必担忧出兵!”

    一万军队兵分两路,秦琼率三千人直接南下直奔已结冰的巨野泽,而张须陀则率领七千军队向三十余裏外的梁山杀去。

    冰天雪地的郓城县人的思维也仿佛被冻得凝固住了,不愿过多考虑即将发生了变化对一般民众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不会妨碍他们的生活但对于一郡太守的杨玄感,他的反应-迟钝就会使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名骑马飞奔而至的报信兵给他带來了一个危险的信息,齐郡太守张须陀率领一万军队一举歼灭了济北郡的乱匪韩进洛军齐郡军队正浩浩dàngdàng向寿张县方向杀来。

    这个消息足足让杨玄感愣了一盏茶的时间张须陀是齐郡太守,他怎么能来济北郡剿匪

    半晌,杨玄感才忽然转身在桌上一堆文书中手忙脚乱哋翻找,前段时间他好像收到过一份朝廷牒

    翻找半天,他找到了是十几天前朝廷送来的一份牒文,牒文上还贴着一张标签表示他还沒有看完。

    记得当时是他的次子杨嵘得了一个儿子这个消息使他欢喜异常,便没有来得及把这份朝廷牒文看完后来牒文和其他文书混茬一起,他便忘记了他依稀记得上面好像有‘跨境剿匪,四个字

    杨玄感翻看着牒文,坐了下来这种牒文实际上是很多朝廷圣旨的汇總文书,定时发往各地郡县就像一本文件汇编,里面什么都有有需要的信息,更多是不相干的东西

    杨玄感翻到第七页,他看到了跨境剿匪的旨意,允许各郡跨境剿匪杨玄感的心俨如坠进了冰窟,一旦允许跨境剿匪那他在梁山的sī军就失去了他的保护。

    李密如一陣风似的冲进房间,急得满头大汗“明公,快派人去阻止玄敬不准他下山。”

    李密急得一跺脚“不是我急,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李密克制住内心的焦急道:“刚才我接到王伯当的消息,说玄敬率领大军下山向巨野泽方向去了。”

    杨玄感也吃了一惊“我并没有丅这样的命令,他为何要率军离开梁山”

    李密不知该怎么说,他最后叹口气道:“估计是张须陀的大军到来给他的压力太大,他只得棄山而逃”

    杨玄感默然无语,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他的从弟玄敬能力较差连两万人都统帅不了,之所以让杨玄敬负责梁山嘚军队也是因为玄敬是二叔的嫡长子,而二叔掌控着杨家财权

    “明公,现在当务之急是让玄敬立刻率军返回梁山他下了梁山便会给張须陀可趁之机。”

    杨玄感点点头随即叫来一名心腹,给他一件信物嘱咐他道:“你立刻赶去梁山,在半路上截住杨玄感的军队告訴他,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立刻率军回山,不得下山”

    心腹接过信物便匆匆去了,杨玄感又叹了口气“法主,我估计这条路也走不丅去了你看着这个!”

    杨玄感将牒文递给李密,李密看了看内容他又看看rì期,竟然是半个月前的牒文,怎么现在才注意到。

    李密沉默片刻道:“其实也未必,关键是要沉默不能让外面人知道梁山有多少军队,像王伯当手下有五千军队,可外面根本不知知道的也鉯为他只有两三百军队,只要秘密保守得好跨境剿匪也不用担心。”

    李密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奔跑声,杨积善疾速奔来“大哥,不好了!”

    杨积善上气不接下气道:“玄敬的军队被张须陀骑兵追上玄敬大败,被杀者、投降者不计其数一万五千人全军覆沒。”

    杨玄感听得血脉贲张眼睛蓦地变得血红,半晌他‘啊!,地一声大叫一脚将他的桌案踢翻,文书乱飞

    李密还算冷静,他将楊积善拉到外面连忙问他,“那玄敬呢”

    李密唯一担心的就是杨玄敬,如果杨玄敬被抓那么杨玄感的秘密就泄lù了。

    杨积善摇摇头,苦笑一声“听说是他先逃了,张须陀的骑兵还没有杀到他便丢下军队先逃走,军队无主才这么容易被击溃。”

    这时又奔进一名軍士,躬身道:“禀报都尉将军巨野泽内传来消失,梁山盗匪在巨野泽长生岛的仓库被齐郡军队占领据说有粮草无数。”

    李密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看了一眼杨玄感的房间,他不知道杨玄感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李密不由叹了口气近一年的心血,就这么付の东流!。

    夜晚李密被杨玄感请到了官宅,走到房前小童躬身道“先生请稍等,我去禀报主人”

    李密却一把拉住小童,指了指房低声问:“他情绪如何?”

    小童会意笑道:“下午颇为暴躁,还把逃回来的玄敬叔揍了一顿但黄昏时一连收到两封京城来信,便安靜下来先生放心,主人现在很冷静”

    原来杨玄敬已经逃回来了,李密一颗心放下又好奇问:“是京城谁写来的信?”

    房里很温暖┅盆火炭烧得正旺,杨玄感坐在火盆旁沉默不语非常冷静,和中午时的暴怒判若两人

    杨玄感语气很平和,就像一个在深思熟虑之人李密坐了下来,童给他们了茶

    杨玄感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其实法主心里明白是!”

    李密半晌无语,渐渐地他脸露出一丝苦笑,“明公也想通了”

    他取出两封信,笑道:“这是我傍晚时收到的两封信一封是李子雄送来,一封是斛斯政送来李子雄是我父亲的咾部下,任右武侯大将军因高丽之战而被除名,斛斯政是我的挚·也是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就是他告诉我,跨境剿匪的建议是元庆所提。”

    说到这杨玄感惨笑起来·“我生的好儿子,竟然手段如此高明,把他的父亲给算计了,法主,你佩服他吗?”

    李密沉默了,怹是听说巨野泽的长生岛被张须陀派兵袭破他才意识这里面有问题·长生岛仓库极为隐秘,张须陀怎么会知道?这必然是内部有人泄露,而张须陀是杨元庆的师父,谜底便昭然而揭

    杨玄感冷笑一声,“我刚才已审问过积善积善承认,两个月前巍儿来过·他把一些情报泄露给了巍儿。”

    李密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杨玄感的家事·他不好涉入太深。

    杨玄感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很佩服元庆如果元庆能助我,何愁天下不济可惜我从前糊涂,听信妇人之言把这么好的儿子丢掉了,我悔之晚矣!”

    李密沉默半晌道:“明公若想用元庆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件事明公必须要交代清楚”

    李密缓缓道:“如果明公得天下·那何人为太子?杨峻还是元庆?”点不容商量,我最多封元庆为实权王。”

    李密心中暗叹·在最关键的事情无法妥协,看来元庆是不可能与他父亲合兵了,以杨元庆的地位和雄才大略,他怎么可能甘于杨峻之下,他不就是因为这个而叛离杨家吗?

    李密沉吟一下道:“其实元庆对明公并无恶意他的用意很明确,就是想拖住明公起事或许他还没有准备好,一旦明公起事会对他影响极大。”

    杨玄感半晌才慨然长叹“我是他嘚亲生父亲,难道他就不能写封信来吗非要用这种权谋手段,我们父子之间竟然彼此不信任到这个程度这让我情何以堪!”

    李密对他們父子之间的冷漠确实已无话可说了,过了片刻他将话题转开,“那明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杨玄感道:“正所谓有所失必有所得,峩虽然失去了一万五千军队和十几万石粮食却得到了斛斯政的帮助,李子雄也透露出愿意助我之意这两人将是我的一大助力,至于下┅步该怎么走我想应该是观望,斛斯政也暗示了我明年关陇贵族必有异动,那时应该就是我的机会”

    在离杨玄感官宅不远处,是一座占地三亩的中宅这里便是杨玄敬的宅子,杨玄敬是杨慎的嫡长子也是杨氏家族中的一个重要人物,曾经被授予仪同之职但在大业彡年和其他杨家子弟一起被罢免。

    杨玄敬从小在富贵中长大先是学武,学武不成又改学文学文也没有进益,却和一帮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喝花酒、逛青楼,渐渐在京城的纨绔圈中了名气

    随着年龄渐长,杨玄敬也慢慢收心但他那种骄横的脾气却改不了,尤其他父亲杨慎掌握了杨府财权他更加目中无人,硬逼着杨玄感委予他重任杨玄感无奈,只得把梁山募兵之权给了他

    但杨玄敬不仅能力有限,掌管不了一万五千人而且贪生怕死,在听到张须陀大军杀来之时脱军而逃,导致一万五千军队陷入混乱被张须陀的三千骑兵一击而溃。

    杨玄敬趴在床杀猪般惨叫,杨玄感恨他无能下令将他杖打五十,打得杨玄敬皮开肉绽痛苦万分。

    杨岭扶住父亲小心将药喂他喝丅,杨玄敬一下子被呛住连声咳嗽,咳一下伤口便扯一下,疼得他痛不yù生。

    半晌他终于平息下来,儿子给他擦去脸的汗杨玄敬咬牙切齿道:“我不辞劳苦在山沟里给他募兵管兵,最后却得了这么个下场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我非要向朝廷告他造反不可!”

    他儿孓杨岭吓得连忙摆手“父亲,可不能乱说要灭九族的。”

    杨玄敬趴了下来半晌,他恨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才忍了,我不会再替怹做任何事总之,他不向我道歉我和他没完,让他一颗粮食也买不到!”

    时间已到了十二月下旬的五九时节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刻已經过去,但洛阳各处的凝冰却没有融化的迹象气候依旧寒冷,离chūn天的到来尚待时rì。

    皇宫内宇文述在两名宦官的引领下匆匆走过宣政殿广场,向台阶走去

    走台阶时,一名宦官小心地提醒他宇文述踏着稻草小心翼翼了台阶,台阶李忠良已经等候他多时

    李忠良眯起眼睛笑道:“宇文大将军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呢?”

    宇文述说得是李渊封太原留守之事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前后运作了近一个月,他非常谨慎并不着急提出,而是先把可能和李渊竞争的人想法一一排除三天前,他才让虞世基正式提出了任命案

    宇文述听李忠良的意思是希朢,他心中大喜连忙问:“究竟进展如何?”

    李忠良微微笑道:“圣先后和虞相国、独孤相国以及裴尚商量此事虞相国是极力赞成,洏独孤相国却相反他是坚决反对,裴尚态度暧昧只是说李太守官声很好,今天圣召见大将军估计就是要最后决定了。”

    宇文述一愣独孤震坚决反对,这是为什么李渊不是他外甥吗?难道他又怕李渊树大招风不成

    宇文述心中不解,但此时他想得更多的并不是独孤震的态度而是四大箱黄金,那么一个时辰后那一万多两黄金就属于自己了吗?

    宇文述走到御房前等候李忠良进去替他禀报,片刻出來道:“宇文大将军圣宣你进去。”

    宇文述整理一下衣帽快步走进御房,杨广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宇文述前躬身道:“臣宇文述参見陛下!”

    宦官们都纷纷退下,杨广拾起一本奏折道:“朕找爱卿来是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虞侍郎极力推荐李渊为太原留守而獨孤相国又极力反对,朕有点犹豫想看看你的态度。”

    杨广在关陇贵族的问题最信任两个人一个是杨元庆,另一个是宇文述两人也囿分工,杨元庆是负责武的一面也就是怎么对付关陇贵族,怎么样削弱他们的力量替他杨广cāo刀,而宇文述则是负责文的一名怎么樣挑拨关陇贵族之间的关系,了解关陇贵族之间的矛盾恩怨

    在能力,杨广信任杨元庆在忠诚,杨广却更信任宇文述他满怀希望地看著宇文述,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好的建议

    宇文述成为杨广的心腹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早在杨广为晋王时宇文述便成为第一个效忠楊广的重臣,包括杨广入主东宫乃至登基宇文述都立有大功,可以说他是杨广最信任的心腹大臣尽管武举事件和走sī事件使宇文述的仕途几经起伏,但信任却没有变。「域名请大家熟知」

    正这种近二十年的默契配合,使宇文述对杨广已了如指掌他知道杨广是个极为自負之人,可以说是刚愎自用一切他都有了定计,所谓征求大臣的意见不过是做个姿态他是要大臣同意他的想法,如果同意应和他心裏会很愉快,如果意见不同他心中则会恼火,进行斥责甚至处罚

    所以一个大臣能否受宠,关键就是善度圣意虞世基、斛斯政、裴蕴,包括他宇文述无不如此,杨元庆则是一个反例尽管他很能干,也受杨广器重但就是他在一些事情上不顺圣意,所以惹恼杨广不被他信任。

    这一切宇文述心中都很清楚,他知道如果杨广不同样李渊任太原留守,他就会直接否决根本就不会和大臣商议,他心中其实已经同意只是需要众人替他找个理由。

    宇文述便小心翼翼问:“不知独孤相国为何要反对这个任命”

    宇文述不愧是杨广肚子里的蛔虫,对杨广的心思了如指掌杨广确实已经同意了这个任命,李渊在最关键的时刻弹劾元弘嗣便给杨广留下极好的印象,他当时便决萣要重用此人只是他需要摆出姿态和重臣们商议一下,同时希望重臣们能给他一个重用李渊的理由

    杨广道:“独孤相国是认为李渊资曆和能力不足,不足以担任太原留守这样重要的职务”

    宇文述摇摇头笑道:“这个理由臣认为站不住脚,李叔德历任陇州刺史、荥阳太垨、楼烦太守、殿中少监、卫尉少监资历哪里不够,至于能力圣上可以看吏部对他的考评,臣有一点印象基本上都是上上考评,所鉯臣不同意独孤相国的理由”

    杨广点了点头,裴蕴、虞世基和宇文述的意见都差不多其实杨广心里也明白,独孤震之所以反对是因為李渊是他外甥,他需要做个姿态但他未必是真的反对,所以才用资历和能力不足这种很容易被驳倒的观点来做理由这也就是独孤震嘚狡猾之处。

    这句话真正说到点子上了这才是关键,宇文述必须在这个问题上给杨广一个理由这也是杨广召见宇文述的原因。

    宇文述惢中早有腹案便微微笑道:“陛下,所谓yù擒才须故纵,陛下要铲除关陇贵族,怎么能不讲究一点策略和手段呢关陇贵族要打压,对他們的核心人物打压但也要拉拢,对一些无足轻重的人拉拢比如李渊,此人胆小慎微xìng格软弱,陛下把他从荥阳郡调去楼烦郡要是別人早就嚷起来了,可是他却忍气吞声接受由此可见此人的软弱,陛下用此人既是对关陇贵族的一种安抚,同时也是对贵族贵族的一種míhuò,同时也可以从内部分化他们,可谓一箭三雕。”

    杨广点了点头“爱卿的意思是同意这个任命,是吧!”

    “正是臣同意这个任命,另外臣建议在任命李渊的同时贬黜元弘嗣这样更能起到分化关陇贵族的作用。”

    宇文述实在是太了解杨广正李渊对元弘嗣的弹劾,才使杨广对李渊刮目相看说明杨广心中已经决定对元弘嗣动手了,所以他需要在捧李渊的同时再踩一脚元弘嗣,这样一褒一贬李淵的四大箱黄金便能稳稳进入他腰包。

    宇文述的意见给了杨广一个充足的理由杨广终于下定决心,提笔在虞世基的推荐书上画了一个‘敕’正式同意了对李渊的任命。

    宇文述心中大喜四箱黄金终于落袋为安,但他却不敢告退杨广只说了李渊,还没有说元弘嗣一种矗觉告诉他,元家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杨广将李渊的任命奏折扔进批准篮子中,将笔放下他背着手走到窗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在第┅次高丽之战没有达到目的后,他便在考虑发动第二次高丽战争但杨元庆却劝他不要急于作决定,观察各方面的动静但两个月过去,怹却没有任何发现杨广心中又有几分按耐不住了。

    “宇文爱卿朕对辽东之役不甘心啊!”杨广轻轻叹了口气。

    宇文述心中一跳上次虞世基来他府中拜访时,曾经暗示过他杨广还想再打高丽,他似信非信但现在看来,确实是有这个意思

    杨广回过头注视着他,他是想听听宇文述的意见宇文述心中一慌,这件事他还没有考虑好他心念急转,便小心翼翼问道:“陛下不知杨元庆是什么态度?”

    他鼡杨元庆挡一下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杨广缓缓道:“两个月前朕就问过他,他建议朕不用急于做出决定多观察各个势力的动向,鈳朕观察了两个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动,让朕有些失望朕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宇文述心中一阵嫉恨他居然比杨元庆晚了两个月,僦在这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对策一个对自己极为有利的对策。

    “陛下杨总管的建议其实并没有错,只是他毕竟年轻一些细节上没有考虑好。”

    宇文述此时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天下大luàn,他怎么才能变白就中取事他心中比谁都清楚,现在大隋的政局鈈能稳定一旦政局稳定下来,他天下大luàn的希望就会落空

    “不知陛下想过没有,为什么关陇贵族没有异动臣以为,根本原因是圣上唑镇京城的缘故使他们不敢妄动,假如陛下离开京城臣相信,所有的鼠蛇之辈都会蠢蠢yù动。”

    “说下去!”杨广目光变得明亮锐利宇文述完全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陛下臣也劝陛下发动第二次辽东战役,但臣的意思是陛下引而不打这其实只是一个引蛇出dòng之计,只要关陇贵族出现异动陛下便可及时回京镇压。”

    杨广的瞳孔缩成一线闪烁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赞赏,引而不打这是一种高明之极嘚策略。

    杨广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早就想发动第二次高丽之战,虽然杨元庆劝他先观察再决定但那不是他举棋不定的原因,真昰的原因是他第一次战役并没有达到目的他对自己的方案有点动摇了,而宇文述的方案却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使他看到了另一种哽好的办法,引而不打yòu敌之计,这无疑是最佳的策略

    宇文述察言观sè,知道不用再说下去了,只要确立了方向,杨广就会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发生。

    宇文述行一礼,慢慢退下去当他走出mén之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一叹他已经发现了杨广最大嘚弱点,那就是‘轻民’他至今都没有把各地蜂拥而起的luàn民贼寇放在心上,说到底还是杨家的江山到手太容易了。

    半个时辰后兵蔀shì郎斛斯政走进了御书房,斛斯政也是北魏贵族之后,他祖父斛斯椿在北魏分裂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dòng,斛斯椿当年是个反复投降的jiān佞之臣到了他孙子这一辈,斛斯政也同样逃不脱一个‘佞’字

    斛斯政也是察言观sè的高手,他迎合圣意,在高丽备战中,斛斯政调动全国之兵不遗余力,深得杨广赞赏,也得到了杨广的信赖,委予他大权。

    斛斯政和杨玄感关系极好,杨玄感之所以能三次扩大郡兵三次被批准,根本原因就是斛斯政的支持可以说,斛斯政就是杨玄感安chā在朝廷的重要耳目。

    楊广沉yín一下问道:“朕想知道现在大隋的兵力还有多少?”

    斛斯政连忙道:“回禀陛下高丽之战后,各地府兵还有五十万南方府兵二十五万,还有陛下禁军三十万其他各地郡兵二十余万,边军也有二十万加起来大约一百四五十万左右。”

    杨广心中盘算片刻又問:“如果朕要再打高丽,还能动用多少军队”

    斛斯政吓了一跳,圣上竟然还要再打高丽他脸上不敢流lù惊讶,便道:“边军和郡兵,陛下准备动用吗?”

    “陛下,这样的话只有郡兵二十余万、府兵五十万和陛下禁军三十万,共计百万军队可用但是”

    “但是臣听说各地府兵有逃亡,可能已经不足五十万臣正责令各军府统计数据。”

    杨广脸一沉这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消息,“到底逃亡了多少”

    斛斯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臣正在统计,五天后给陛下答复”

    五更不到,杨元庆府中的灯光便亮了起来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rì,大业八年还有六天便结束了。由网友上传==

    房间里,裴敏秋正忙碌地替丈夫梳头、整理朝服昨天下午杨元庆接到殿中省的牒文,通知他今忝参加内阁会议

    自从高丽之战后,便改变了朝会形式将每天的大朝会改为小朝会,内阁七成员以及各部寺监的主官参加大朝会改为旬会,一个月只开三次这样反而有利于讨论实际问题。

    裴敏秋一边给丈夫梳头一边随口问道,她并不是关心朝中大事而只是随口聊聊天。

    裴敏秋的手停住了她担忧地问道:“夫君,真的又要打仗了吗”

    “上次他就不甘心,我劝他不要急着决定看来他还是忍不住。”杨元庆隐隐猜到让自己参加会议,十有**和高丽之战有关

    裴敏秋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她叹一口气道:“夫君你应该劝劝圣上,讓他不要再发动战争了让他去看一看大家过得都是什么rì子,以前买果子都是论筐买,现在大家都是一斤一斤买,都是没办法,自己舍不得吃,买来上供祖先,米价都涨成什么样了,斗米四百钱,以前nv人还有绸缎穿穿,现在全是穿旧布裙要是再打仗,天下人都要饿死了”

    杨元庆苦笑一声,“现在谁敢劝他我若劝他,你们就等着做寡fù吧!而且没有半点作用。”

    杨元庆伸手到肩头握住妻子的手,她嘚手很冰凉杨元庆柔声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劝他,但前提是要保住我自己我还有妻子和儿nv,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失去丈夫也不願意我的孩子失去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办”

    裴敏秋低声道:“夫君自己拿主意吧!不要被我影响。”

    杨元庆收拾好朝服便坐上马车,茬百余名亲兵的护卫下向皇宫方向而去。

    自从取消大朝会朝臣们正常的上朝就向后推迟了半个时辰,从前这个时候已是车水马龙上朝的队伍浩浩dàngdàng,可现在大街上冷冷清清,寒气bī人,几乎就看不见上朝的官员,这也难怪,能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官员不足三十人,大街上怎么热闹得起来。

    杨元庆的马车很快便抵达端mén桥前端mén桥是修建在洛水之上,中间有两个人工半岛驻扎有重兵,过了端mén橋便皇城的正mén端mén

    此时桥上也有一支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也是参加小朝会的高官却不知是哪位大臣?

    一名亲兵在他车窗前低声道“车辕上的灯笼写着‘宇文’二字。”

    那应该就是宇文述了工部尚书宇文恺已经去世,参加小朝会姓宇文之人只有宇文述一人。

    杨え庆的马车缓缓在端mén前停下随从不能进皇城,只能本人骑马地位高者可以乘舆入内,一架四人肩舆停在杨元庆面前杨元庆坐了上詓,将厚厚的máo毯盖在tuǐ上。

    舆就是后来的轿子只是比后来的轿子简单,大部分都没有轿厢有一种亭阁式舆便发展为后来的轿子。

    四洺舆夫抬着肩舆迅速走进端mén却只见宇文述在前面等着他,两人微笑着拱拱手并肩而行。

    杨元庆笑着点点头“今天居然圣上被重视叻,令我意想不到”

    宇文述话题一转,又低声问道:“杨总管对李升元降怎么看”

    ‘李升元降’是几天前朝中发生的一件大事,涿郡玳理太守李渊升为太原留守而纳言元弘嗣则因幽州总管期间的旧案,被贬为弘化郡太守这件事轰动朝野,被称为‘李升元降’人人嘟在议论此事。

    杨元庆却呵呵一笑“在家里悠闲地过了两个月,人都变得懒散了对朝中情况竟一无所知,什么叫‘李升元降’宇文夶将军不妨给我说说。”

    杨元庆无关痛痒的表态让宇文述不由重重哼了一声他不再说话了,两人的乘舆渐渐分开一前一后抵达了宣政殿偏殿,这里是一个比较小的侧殿可以容纳二三百人开会,后面便是杨广的御书房每天的小朝会都在这里举行。

    偏殿内灯光明亮而温暖二十余名重臣已经先后到了,各自坐在大殿内窃窃sī语,这样的朝会已经开了两个多月,大家也渐渐习惯,不过今天的朝会和往常有点不同,一个竟然事先没有议题,这还是第一次,并没有无事可论,以前也有过几次无事可议论,那种情况,朝会就会直接取消,今天明显是杨广刻意隐瞒了朝会内容,让人不免产生几分遐想。

    其次大臣们发现今天参加朝会的人中多了几名军方高层将领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兒,右翊卫大将军薛世雄左骁卫大将军李景、右骁卫大将军荆元恒、左武侯卫大将军赵孝才,右武侯卫大将军周法尚另外还有左光禄夶夫王仁恭、幽州总管杨元庆等等高官出席,连兵部shì郎斛斯政也在位。

    这些反常的现象使大臣都意识到今天一定要大事发生。

    杨元庆嘚座位是临时添加是右边第二排的第三个,有一张宽大的坐榻榻上还有小桌子,以及笔墨纸张他坐了下来,一名宦官上前给他奉上┅杯热茶

    这就是内阁会议的特点,条件很舒适这时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紧接一声高亢的喝喊声“皇帝陛下驾到!”

    重臣们纷纷起身,杨广在几名执扇宫nv的簇拥下大步从侧面走上yù阶,在御榻上坐了下来,众臣同时躬身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重臣们纷纷唑下,偏殿里安静下来杨广看了一眼众人,他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各位爱卿,朕思量再三决定再伐高丽逆贼,朕深知此事事關重大也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思考,朕很清楚我大隋的现状有很多困难,但最后朕还是做出决定再伐高丽,此事已经决定不容洅议。”

    杨广这个决定令殿内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的朝会竟然是宣布这件事圣上要再攻高丽。

    他也不管杨广是否同意奔出座位跪下道:“陛下,大隋财税衰竭民力困乏,实在是支撑不起再一次高丽之战请陛下三思。”

    几十名shì卫冲上来,架起苏威便走,苏威声泪俱下,大喊道:“陛下,臣句句是实,望陛下明鉴!”

    苏威被shì卫们拖了出去,杨广冷冷扫了一眼众臣,“谁还要反对!”

    这时左骁卫大将李景出列跪下,“陛下高丽东夷小国,俨如扰耳之蝇并非社稷之重,现天下造反四起民不聊生,商道断魂田间横尸,山东、河北田地荒芜十之六七陛下应以安抚民生为重,而不应再起兵事”

    shì卫们一拥而上将李景按到在地,李景硬着脖子大喊:“陛下棄本逐末再攻高丽,会动摇大隋国本陛下会失尽天下民心啊!”

    杨广杀机顿起,喝令道:“推到应天mén外杖毙谁敢求情,一律同罪!”

    shì卫们将李景架了出去,李景大喊:“臣死不足惜,臣不忍天下之民,苍天啊!怜我大隋”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杨元庆和杨义臣对望┅眼,两人同时出列跪下求情:“陛下,念李景一片忠心饶他一死!”

    他本想说,‘一同杖毙’但想到这两人还有用,便硬生生改ロ“luàn棍打出去!”

    殿前shì卫们挥舞大棍,劈头盖脸打去,将杨元庆和杨义臣luàn棍打了出偏殿。

    “传朕旨意罢免苏威尚书右仆shè之职,贬为庶民,杨元庆和杨义臣朝堂失礼,各革除俸禄一年。”

    偏殿内一片寂静,很多大臣都低下头为李景伤感,没有人再敢劝杨广杨廣重重哼了一声,“朕意已决谁敢反对,朕绝不饶恕”

    斛斯政出列,先施一礼打开一本奏折,高声念道:“再攻高丽当出兵百万,北方各军府出兵三十万地方郡兵出兵十万,禁军出兵二十万计六十万,不足之数从山东、河北及河南三地征地方骁勇四十万,另以上三地再征民夫两百万,明年四月前汇聚涿郡”

    斛斯政念完,对众人高声问道:“以上是兵部方案可有反对意见!”

    谁都知道,這其实是杨广的方案这个时候谁还敢反对,斛斯政问了三遍偏殿内鸦雀无声,斛斯政躬身道:“陛下三读已通过!”

    杨广又兴奋起來,对众臣道:“高丽小虏竟敢侮慢我大隋上国,这一次大隋将以拔海移山之势彻底铲平它,希望明年秋天朕和诸君同饮庆功酒。”

    杨广点点头道:“李景不识时务欺君慢上,罪不容恕念其旧功,准他家人收尸众臣当以李景为诫,谨记!”

    大业八年末杨广不顧众臣反对,正式作出决定第二次攻打高丽,旨意下达天下震动,在齐豫燕赵之地俨如掀起了万丈狂澜

    丰都市大门前的百宝酒肆,昰京城最大一座酒肆占地五亩,由三座四层的酒楼组成可容纳千人同时就餐,这座酒肆的幕后东主原本是独孤家族

    但独孤家族在两姩前因京城米案一事而将这座酒肆卖掉,被一名蜀中大商人接手酒肆便改名为巴蜀酒肆,后来蜀中大商人破产酒肆又转手了几次,现茬酒肆依然叫做巴蜀酒肆但它的东主却没有人知道是谁了,酒肆大掌柜有一次偶然说露嘴说东主姓张。

    临近新年酒肆的生意格外火爆,天天宾客盈门尽管此时天下动乱,物价暴涨民生艰难,但酒肆的生意却更好很多人都是抱着及时享乐的心态,有钱一rì,且受用一rì。

    中午时分数十名亲兵护卫着杨元庆的马车在西面一栋‘松鹤楼’前停下,一名亲兵前开了门杨元庆走下马车,回头将戴着帷帽的妻子张出尘扶下马车

    隔着薄薄的面纱,出尘抬头看了一眼四层高的酒楼笑道:“元庆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吃饭?”

    杨元庆心情不太恏勉强笑了笑道:“这里酒菜不错,合我的口味”

    杨元庆因李景之死,心情着实恶劣裴敏秋和出尘商量一下,便由出尘陪他出来

    絀尘抿嘴一笑,轻轻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这边我没有来过,你带着我!”

    杨元庆点点头带着她走进大堂,一名伙计迎了来“客囚,有订好房间吗”

    亲卫们答应一声,去大堂吃饭了留下八名亲卫跟着杨元庆二人了三楼。

    白鹤堂位于三楼最北面是内外两间屋的套间,站在窗前可以直览丰都市全景房间里有专门的四名侍女,这里也是整个巴蜀酒肆中最好的三间雅室之一i

    出尘摘下帷帽,脱去了披风她在一张气派的紫檀木桌前坐下,笑道:“一家酒肆居然用紫檀木桌子真不知这家酒肆的东主是谁,竟如此阔绰”

    出尘愕然,她随即笑了起来“你倒挺会开玩笑,堂堂的幽州总管不做居然开起了酒肆,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啊!”

    出尘得意洋洋笑道:“那当嘫这一点连敏秋都承认不如我。”

    杨元庆笑了笑对一名侍女道:“酒菜我已经点好了,尽!”

    杨元庆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箌丰都市的大部分商业区,不远处便是米市米市的大街人山人海,人头密集短短一里长街挤满了数万人,吵嚷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抢购粮食。

    片刻从外面进来两人,一人是杨元庆前亲兵首领张胜另一人是康巴斯,出尘愣了一下她随即明白過来了,元庆不是来吃饭而是来这里见他们,但她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在家里接见,非要到这里来

    杨元庆对她笑道:“你稍坐┅下,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杨元庆命侍女们都退下,他走到外间让二人坐了下来。

    事实这座酒肆正是杨元庆在京城的情报总部,由囮名为张容的侍卫首领张胜买下而康巴斯则在丰都市经营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九成的资本都是杨元庆投下i

    “昨天圣正式宣布了将進行第二次高丽之战,京城的反响如何”

    张胜摇摇头苦道:“这个消息可以说掀起了巨浪,人人都在抢购粮食米价暴涨,斗米从四百攵一夜之间暴涨到七百文而且金价和银价也翻了三倍不止,市场已经换不到金银”

    旁边康巴斯接口道:“现在什么都在抢购,绸缎、茶叶、酒、牲畜、珠宝、铁器每家店铺前都挤满了人,价格都在涨哎!本来就钱贱物贵,战争的消息一公布所有的人都像发疯一样。”

    康巴斯从怀里摸出一个铁盒子道:“我给大将军看一样东西,大将军便知道为什么现在物价越来越贵普通人生活艰难。”

    康巴斯咑开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二十枚五铢钱,一枚枚放在桌他把第一枚钱递给杨元庆,“这是开皇五株钱大将军应该很熟悉。”

    杨元庆接過铜钱他确实很熟悉,小时候这一枚钱可以买一碗蜜水或者可以买一个小羊肉馅饼。

    “大将军开皇五株的含铜量很高,基本达到九荿五但是现在市面已经看不见了,家家户户都把它收藏起来”

    康巴斯又拿一枚钱递给他,“这是大业五株大业二年铸造,含铜量是仈成三这也不错,市面还有但已经不多了。”

    “这也是大业五株钱大业三年铸造,含铜量八成和前面一样,市面已不多”

    康巴斯又把后面十七枚钱一并推来,“这些都是现在通行的钱一半是官钱,一半是私钱”

    杨元庆有些惊讶地问道:“现在已经开始有人造私钱了吗?”

    康巴斯点点头“从大业五年后就出现了,官府杀了一批造私钱者但是没有用,私钱越来越泛滥含铜越来越低,大将军請看!”

    康巴斯拾起一枚钱用劲一掰,钱被掰成两段“这是市面最多的一种官钱,去年大量铸造含铜量最多两成,这还不错了私錢连两成都没有,还有大量的铁钱甚至布钱。”

    张胜从怀里摸出两枚极薄的钱递给杨元庆,杨元庆接过这种布钱不由愣住了,这就昰两块布头剪成铜钱的模样。

    康巴斯摇摇头苦笑道:“这种布钱也流通不过最贱,十钱当一钱用现在什么钱都有,五花八门商人稍不留钱,收到烂钱就亏老本了,所以生意很难做做一票生意,光辨认钱都花半天时间”

    杨元庆点了点头,他能理解一个王朝的崩溃很大程度也是经济的崩溃,隋朝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失去了秩序如果杨广能够听从李景的建议,沉下心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把秩序恢复那么国力就会慢慢复苏,但杨广走的却是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大业八年第一次高丽战争刚刚结束,时间才隔几个月又开始了第二次高麗战争,如此天下怎么会不大乱。

    其实杨元庆也明白杨广的心思在杨广看来,高丽战争没有什么第二次、第三次的说法只有一次,呮不过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第一次的延续他认为第一次战争只是没有打完,他并没有承认失败所以要接着打下去。

    但天下人的感受却鈈一样第一次就是失败了,然后不顾天下人死活再发动第二次、第三次,自然失尽民心

    对大隋忠心耿耿的李景被杀了,以李景之死堵住百官之口而宇文述、虞世基、斛斯政这些jiān佞之人却得重用,大隋怎么会不亡

    杨元庆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第二次高丽战争已经不鈳避免天下大乱就在眼前,他必须要把各种风险都考虑清楚

    想到这,杨元庆对张胜道:“长安和江都的情报点要尽快建立长安的情報点可以暂时建在西市康巴斯的店铺里,然后再慢慢扩大”

    康巴斯点点头,“店铺很大还有地窖,足够百人藏身”

    张胜想了想道:“长安那边的情报点,我决定让刘正义去负责他本身就是长安人,做事很认真”

    杨元庆拍拍康巴斯的肩膀笑道:“改天我要查你的帐,看看你有没有私贪我的钱”

    康巴斯狡黠一笑,“你尽管去查帐本我都是用粟特文写的,要不要我帮你翻译”

    杨元庆笑着给他肩窝┅拳,他见张胜有些眉头不展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杨元庆点点头“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主要原因,我和裴家已经谈好江都朂大的药店济世堂,就是裴家所开他已把这家药铺转给我,你就以这家药铺为情报点你先派三十名弟兄过去,所需资金由裴家提供裴家在那边人脉很熟,他们会助你另外,我再给你两百人务必在今年之内,把幽州城、襄阳和成都的情报点建立起来襄阳那边,裴镓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杨元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里屋的出尘,低声道:“一旦听到谁造反的消息不管造反者是谁,你们立刻想办法把峩的家眷转出京城送到丰州去,此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耽误!”

第三十八章 微服私访【求月票!】

    简单地吃完午饭,杨元庆带着妻子絀尘上马车回府马车里,出尘低声笑道:“我现在相信了”

    出尘狡黠一笑“我刚才见大掌柜对张胜又是鞠躬又是谄笑,而对你却是冷冷淡淡又见张胜满脸尴尬,想给掌柜介绍你却又开不了。这就说明张胜是东主,那么真正的东主应该就是你啰!”

    杨元庆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傻妞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出尘将头枕在丈夫肩上撒jiāo地小声道:“元庆哥哥,我也想再生个尛牛头”

    杨元庆搂着她笑道:“我当然愿意,只是你自己要先算好rì子。”

    出尘脸微微一红在他耳边道:“你忘了吗?冰儿就是除夕の夜有的”

    这时马车忽然停住了,只听见车外传来吵嚷声杨元庆有点奇怪,挑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丰都市〖广〗场上,两群人正在大打出人各有百余人,看他们的服饰都是家丁双方都动用了木棍,很多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场面惨烈,周围民众围得人山人海嘶声叫喊,起哄鼓劲

    在另一边,杨元庆忽然看见一个认识的人宇文智及,他骑在马上指挥着一边家丁在搏斗,杨元庆心中有了幾分兴趣宇文家这是和谁家在搏斗?

    杨元庆随即吩咐一名亲兵“去打听一下宇文家和谁家在斗?”

    亲兵前去打听片刻回来禀报“大將军,是宇文述的家丁和李浑的家丁今天是收租赋之rì。两家家丁都来丰都市收租,正好碰到。便大打出手,宇文智及还在大骂,说李浑老杀才欠钱不还。”

    杨元庆笑了起来李浑娶了宇文述的妹妹。宇文智及竟然在骂自己姑父这倒是有趣了。

    杨元庆顺着亲兵手指方向望詓只见侧面靠墙处停一辆华丽的马车,也有百余名身材魁梧的随从看得出豪富人家出行。

    亲兵将一名男子引上前男子上前躬身施礼。“参见杨总管我家主人有请。”

    杨元庆见人很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笑问:“我应该见过你是在哪里?”

    男子微微笑道:“总管忘记了我们在辽东见过,后来又见过好几次”

    男子的声音有点尖细,杨元庆猛地想起这不就是那个姓朱的宦官吗?怹换了身普通人的衣服

    杨元庆不敢怠慢,对出尘说了两句他跳下马车,快步向墙边走去走到一辆宽大的马车前,他躬身施礼“臣杨え庆参见陛下!”

    车帘拉开lù出一张削瘦的长脸,正是皇帝杨广,他微微笑道:“元庆,你怎么在这里?”

    他又看了一眼〖广〗场上的群架,眉头一皱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臣听说是宇文述家丁和李浑家丁在恶斗,宇文智及也在听他在骂,好像是李浑欠钱不还”

    杨广心中不解,李浑不是宇文述妹夫吗亲戚之间居然恶斗。

    “你去把他们解开在大庭广众之下恶斗,成何体统!”

    杨元庆回头翻身上了一匹马,对手下亲兵道:“跟我来二十人”

    他一催马,带着二十名亲兵向两群恶斗中的家丁冲上“统统闪开!”

    他率领二十名骑兵冲进了人群中顺手夺下一根木棒,左右劈打势不可挡,瞬间便打翻二十余人亲兵也用马鞭抽打,硬生生地将两群家丁劈成两半

    楊元庆一声厉喝:“我是幽州杨元庆,给我统统住手!”

    两边家丁见他们来势凶猛又听说是杨元庆,都吓得纷纷停住了争斗向两边躲開,宇文智及大怒马鞭一指杨元庆“杨元庆,你又要挑衅我宇文家吗”

    宇文智及从马上栽下,头磕在一块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心Φ又恨又气却又不敢惹杨元庆,只得含恨一挥手“儿郎们走!”

    宇文家的家丁们跟着主人惶恐而去,李浑的管家上前施礼谢道:“多謝杨将军仗义相助”

    杨元庆冷冷道:“你们快走吧!别给你们家主人惹祸了。”

    李浑的管家带着百余名家丁向另一边离去周围围观的囚群见打架结束,也纷纷散去

    杨元庆这才回到杨广马车前,躬身施礼“陛下结束了。”

    杨广点点头赞许地笑道:“朕微服sī访,既然遇到了,你就跟朕一起。”

    杨元庆无奈,只得回去命亲兵先把出尘送回家他则骑马跟在杨广马车旁。

    一行人进了丰都市丰都市左面便是米行,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着实把杨广也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拿着米袋子和钱袋子,红着眼睛没有排队,只有拥挤和吵嚷人人脸仩都充满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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