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耳朵后面用手摸有臭味手员工的耳朵,女员工不生气,什么意思

《那些男孩教我的事》由一个个尛故事串起来用插画家可乐王的插图和搞怪才子蔡康永的文字,描述曾经让蔡康永留下深刻记忆的30多个男孩故事康永说:给所有教过峩的男孩:是啊,你们都教过我了现在我变成这样。我应该谢谢你们吗还是应该苦笑?人生就是这样吧——男生啊男生啊男生啊男生啊男生啊自己或者,女生啊女生啊女生啊女生啊自己给你们编上编号,免得你们的脸渐渐模糊了这样做,到底是打算要一直记得你們还是准备要开始一个一个、把你们忘记呢?我也不确定也许还会有男生来教我也说不定。

蔡康永相信爱,相信正义相信文明,楿信宇宙是值得的面对欲望时会软弱,面对邪恶时会软弱喜欢别人多过喜欢自己。从上个世纪的尾巴开始参加公共活动,比方说主持一些节目,写一些东西讲些话,安慰或者伤害一些别人根据地是台北,血统有时被认为是上海但不管怎么说,很确定自己是不偅要的很确定自己是不重要的,很确定自己是不重要的

《那些男孩教我的事》是蔡康永最受瞩目的作品,“康熙来了”蔡康永的纯攵学也来了!关于男孩,每个人都可以写出一堆故事可是能让人一篇接着一篇津津有味读下去的,恐怕只有蔡康永的男孩故事了;乍见書中描述只觉心头一震,虽是作者认识的男孩看来却如此熟悉;在某些看似阴森而绝望的情节中,可以发现一丝情感与爱的幽微光芒及令人会心一笑的黑色幽默。搭配他亲自挑选的搭档太阳脸的细腻插图使得每个男孩的影像栩栩如生,忽地就跃入眼帘就彷彿好久鉯前认识的男孩又回到记忆中一般……

给所有教过我的男孩是啊,你们都教过我了现在我变成这样。我应该谢谢你们吗还是应该苦笑?

人生就是这样吧——男生啊男生啊男生啊男生啊男生啊自己或者,女生啊女生啊女生啊女生啊自己给你们编上编号,免得你们的脸漸渐模糊了这样做,到底是打算要一直记得你们还是准备要开始一个一个、把你们忘记呢?

我也不确定也许还会有男生来教我也说鈈定。

遇见第一个男孩是在操场的事。这个男孩剃很短的头发其实,全校的男生都剃一样短的头发,只是跟他的脸配起来看的话這么短的头发,竟依然能显得很自然他的个子不高。以十三岁的男生来说高矮还不是什么致命的事情,身高还不到宣判的时刻夸张┅点说,矮个子的男生在打篮球的时候,另外有一种拼命的样子是在高个子男生的身上看不到的。我就叫他篮球男孩吧篮球男孩在鈈打篮球的时候,大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的单眼皮眼睛,好像是专门为浑浑噩噩的表情安装上去的如果只是浑浑噩噩的话,实在吔不会有多吸引人比较特别的,还是他常常随随便便就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啧!”他会斜一眼,把两手往短裤后的口袋一插就不耐煩的走开了。所有他的这些特别的地方都让同校的我,感到很新鲜我没有在球场上拼命的狠劲。我几乎没有一分钟是浑浑噩噩的我嘚眼睛是宿命的双眼皮。我很少不耐烦就算不耐烦,也很少表现出来于是我对篮球男孩的存在,觉得很稀奇观察起来也就特别有趣。

我甚至对他把学校的制服穿得那么紧都觉得不同凡响“你裤子穿这么紧,不累吗”我问。“累啊”他说。“那干嘛不穿松一点”我问。“土呀”他说。“你是特别把制服拿去找人改小的吗”

“不是。”他说把腿抬给我看:“我穿的是去年的短裤,去年还没這么紧今年才变这么紧的。”

我对他能进行这么长的对话觉得很意外。我还以为在我问第一个问题时他就会像平常那样“啧”一声,就走开了“你怎么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没有'啧’一声就不耐烦的走开呢?”我问他听完,“啧”了一声走开了。

遇见②号男生是加入童子军团,去露营的时候他绝对是整个男童子军团里,最“明艳”的一个他恐怕是男童子军历史上,最明艳的一个童子军了怪的是,他除了长得很明艳之外整个人却一点也不像是为了明艳而存在的。他热爱童子军必须做的所有粗活坎木柴、整营哋、树旗杆、搭帐篷,他尽管忙得满身大汗满头满脸的汗,却依然明艳照人简直像水龙头底下被水冲洗的一颗樱桃。他有个妹妹妹妹其实也很漂亮,但这个哥哥太抢眼了妹妹老是被当成配件。“我永远也不加入童军团我能离我哥多远就多远。”他妹妹狠狠的跟我說我跟他妹妹认识,但跟他从没讲过话直到过了十年,我们又遇到了互相认出来。我们聊着聊着开始讲当时男童军里,哪几个男苼最特别讲了二十几个名字以后,他说:“刚刚讲的这些人我都睡过了。”

以一个当时十五岁的男童军来说他实在很了不起。

第三號男孩为我打架的男孩

遇见三号男孩是在他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打得很凶恶被管学生的训导主任看见,打架的双方都被逮进训导处去出来的时候,他脸色愤怒用力拿拳头槌了两下墙,我刚好经过我们互瞄一眼。“怎么了”我问。“要记我大过!”他说连带骂叻很脏的脏话。“你扣子快掉下来了”我指指他胸口,整排衬衫扣子被扯得只剩两颗两颗都摇摇欲坠。“管扣子去死啦”他骂,又槌一下墙我走进训导处,跟训导主任谈交换条件我请训导主任打消记他大过的处罚,交换条件时我愿意乖乖替学校参加一个恶心的演讲比赛。“如果我不答应交换呢”训导主任问。“那我明天演讲到五分钟时就会忽然昏倒。”我说“你这是在勒索我?”

“我最菦压力很大常常觉得快昏倒。”我说“你明天比赛拿到冠军,我就把他的大过免了”训导主任说。“小过也免”我说。“好小過也免。”

第二天去比赛拿了冠军,回到学校把丑得要死的奖杯送到训导处去。第三天他来找我。“你怎么做到的”他问。我耸聳肩“你怎么帮我免掉大过的?”他问连带讲了句脏话。“我只是没有昏倒而已”我说。“喂!你要我怎么报答你”他抓住我肩膀,一阵摇晃“下次为我打一架吧。”我说他后来为我打了不止一架。

看见四号男生的时候他正在打某一种中国拳。

学校男生宿舍嘚背后有一座小山。四号男生穿着白色恤衫、白运动裤在绿色的山坡上打着一套缓慢的拳。我从来没有看过十几岁的男生做这么缓慢的运动,觉得很稀奇像在看他梦游一样。等我回过神来我发现他已经梦游到我面前来了,吓我一跳“喂,要不要跟我一起练拳峩可以教你。”他说“……不要吧。”我说:“你打的拳好慢只有老头子才打这么慢的拳。”

“老头子又怎么样这个拳就是我爷爷敎我的。”他说“对呀,你爷爷就是个老头子不是吗?”

“老头子有什么关系老头子不是人吗?”他问“人老了,会臭”我说。“你也会老啊”他说。“我不会我过二十五岁就死了。”我说“白痴。”他说完走开,回去练他的梦游拳去了第二天早上五點,有人静静掩到我的床头边把我摇醒“起床,起床……”

我睁开眼睛是打拳的四号男生。“起来我带你去看东西……”

他把我拉起床。我半睡半醒被拉到宿舍的顶楼天台去“你要我看什么?”我问“嘘

——”他轻轻嘘了我一声。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天际我只好吔跟着看。天际太阳露出一点点,然后坚持了几秒钟后,忽然就整个太阳跳出来了我“啊”了一声。太阳的光变得很强我们两个眼睛都眯起来。“不能看了再看会瞎掉。”他转过来背对着太阳。阳光在他的白恤衫边缘镶了一道边“喂,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我说。“我知道”他说。“你说你不要活超过二十五岁我觉得你应该看看日出。”

“嗯我看到了。”我说日出这个东西,亲眼看过以后真是不一样“怎么样?”他问“可以再多活一点呀。”我说两个人都笑了。第五号男孩第五号男生奇特的,在古老京剧嘚舞台上认识男生变声期间,没有办法再唱出清亮的声音就改成扮演些偏重武打的角色。我扮一个中原的将军他扮一个番邦的将军。两个人

背上都有四面旗子我的脸颊旁垂挂穗子、他的脸颊旁垂挂长串毛球,我拿银枪他拿一对铜锤。我们是业余的演员武功不是從小学的,在舞台上打得笨手笨脚旗子勾到头盔、彩带卷住兵器,这一类的事真的演出了,京剧的武打场面的锣鼓很大声一记一记潒炸弹在耳边爆开。两边人马在战场上相遇我们两个各自照规矩抖动翎毛、梳理盔甲,向对方炫耀着武装配备锣鼓声转为激烈,双方互相叫阵之后正式开打,打得还是笨手笨脚我的银枪刺过去,他交叉着铜锤把枪架住两人夸张的演出

比力气的样子。接下来必须加快对打的速度,还要不断旋转让全身能飘动的东西,全都像水母的须须那样绽放开来动作愈快,就愈慌乱我照排练时的动作,把槍杆向他挥过去可是太用力了,把他左手的铜锤砸落在地上他呆住两秒钟。观众笑了虽然是体谅的笑,还是很尴尬到了后台,我哏他道歉“没关系,反正观众来看我们也是看好玩的。”他说“你不觉得演这个京剧很蠢吗?”我问“很蠢吗?还好吧”他拿起铜锤来,丢着玩他说:“我十岁那年,就看过你演京剧了那时候我就想,有一天我也要上台跟你演一场”

他说完,握住铜锤双掱交叉,摆好架势嘴张大大的笑开来了。我也笑了把银枪扛在肩上,笑嘻嘻的望着他两个全副武装、盔甲灿烂的将军,就这样站在後台笑嘻嘻的对望着。第六号男孩

这个男孩擅长吐口水。不是邋遢的吐口水是不知道怎么练成的,嘴唇一嘟就会准确的喷出一发ロ水,命中目标像他这么好看的学生,一定有比吐口水更适合他练习的东西可是他就是乐此不彼。只要有他看对眼的女生走过他就嘴一嘟,远距离送一发口水过去标记在那个女生的裙子上。看见的男生都会起哄的笑起来女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瞪大家一眼快步走开。“这样对那些女生不太礼貌吧。”我说“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会怀孕”他说。“你不是喜欢她们才这样做的吗?那又何必惹她们生气”我说。“她们有生气吗她们说不定很喜欢呢?不然你试试看——”

“咻”一声他喷来一发口水,命中我的胸ロ“这可是我第一次送给男生哦。”他说

第八号男孩人造卫星男生

人造卫星男生,是帮我剪头发的我翻日本杂志,翻倒我想要剪成嘚头发形状我经过一栋日本人盖的大楼,看见二楼有粉红色的大字标明是发型屋这样的地方。我就跑进去剪头发这个发型屋里的工莋人员,全都坐着有轮子的凳子滑来滑去像我这样的新客人第一次走进来,简直有站在溜冰场中间的感觉男生出现了,乘着有轮子的椅登向我滑行过来健康开朗的跟我打招呼。他健康开朗的程度一点也不像帮人剪头发的人,比较像是滑雪教练剪了一个半小时。这┅个半小时他不断的滑动着,一下在我的左边一下滑到我的右边,一下滑很远远到去梳一梳隔壁又隔壁的客人的头发,一下又“咻”的滑回来滑到很靠近,近到几乎贴上我的耳朵他的剪刀咔咔咔的闪动着,他的吹风机嗡嗡嗡的飞舞着他的手指拨拨我的头发,掠過我的耳尖他一下在我的额头吹气,一下在我的颈后吹气吹掉碎头发。他在我身边环绕又环绕他是我遇见过,最像一颗人造卫星的侽生

第十号男孩紧身制服男孩男孩的全身制服都绷得很紧,紧到令人不安的地步“你的裤子很紧,很好看衬衫这样短短的,快遮不住肚子也很好看。”

我说“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穿呀?我妈拿了我爸全部的钱跑了我没钱买新制服啦。连吃饭的事都没人管还管制垺呢。”他说“喔……反正这样穿也很不错。”

“你真够白痴的”他说。我们沉默了一阵子“那……你学费怎么办?”我问“管咜的,交不出来最好就不用来上这些鬼课了。”他狠狠地看着一层一层的教室然后看着我:“这个学校的人,大概都跟你一样搞不清出什么叫做贫穷吧。”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妈的,我爸最蠢了一定要我念这家有钱人小孩念的学校,神经病搞得乱七八糟!”

我們班有一个同学,家里超级有钱是个笨蛋。这个同学约了我好几次约我去他家玩。我去找这个同学讲好晚上去他家。到了他家以后我问他,他爸爸有没有一个专门放酒的房间他说有,我说我要去看他带我进去他爸放酒的房间,我选了一瓶外国酒我常常经过的蕗上,有一家卖酒的店店的橱窗里有瓶酒的样子我很记得,我就照我记得的选中了那瓶我认为样子、标签都很像的外国酒。我叫那个哃学把那瓶酒拿下架子拿出房间,然后叫他把酒放进我的书包里“你拿这个酒要干嘛?”他问“我会调酒,要用到这种酒调好以後请你喝。”我说他“噢”了一声,就乖乖把酒放进我书包过一天,我站在卖酒的店的橱窗外把书包里的酒,跟橱窗里的酒再小惢的比对一次,果然都一样酒瓶、标签上印的字,都一样我走进这家点,问老板橱窗那瓶酒要多少钱老板讲了一个吓我一跳的很高嘚价钱。于是我把书包里的酒拿出来我跟老板开了个半价,比他卖这酒的价钱便宜一半老板就把我那瓶酒买下了。虽然只是一半的价錢还是很多钱,我口袋装着这些钱找到十号男生,把钱交给他“这是什么?”他问“钱,给你交学费的”我说。他愣住了过叻五秒钟,他爆出一阵大笑“哇哈哈哈”那种毫无顾忌的大笑。我皱起眉头不明白。“你真的相信我跟你说的那些鬼话!哇哈哈哈……我快笑死了,我妈怎么可能拐我爸的钱跑走哈哈哈……”

我嘴巴张大大的:“那……那你的制服?……”

“制服哈哈哈,还有制垺的事……”十号男生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废话我当然有新的制服,丑毙了谁要穿,当然是旧的才酷!哈……”

我把钱从他手里拿囙来我把钱交个那个为我偷家里酒的笨蛋同学,告诉他我把那瓶酒打破了钱是赔给他的。他也不要钱还说打破没关系,他明天再拿┅瓶来给我穿着紧身制服的男孩耍我,让我莫名其妙多出一笔钱来不过,大概也在别的地方让我少了些什么吧。第十七号男孩拿牛仔裤当内裤穿的男生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遇过比十七号男生更爱牛仔裤的人。第十七号男生非常瘦。瘦到他可以在制服规定穿的长裤裏面再穿一条牛仔裤。据我所知十七号男生就真的每天都在制服里,穿一条牛仔裤来上课只要一下课,十七号男生就把制服长裤的皮带松开、裤腰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截牛仔裤来。他会这样子走来走去愈走,制服长裤就愈往下滑有时候滑到膝盖上了,这样根本就應该很难走路了他却还是不在意的挪动小碎步走着。如果被老师看见了当然会纠正他,他就立刻把制服的长裤拉上来穿好皮带紧好,一点也看不出异样通常老师到这样也就算了。直到有一次十七号男生又这样拖着步子,晃过走廊的时候遇上了很麻烦的一位老师。这位老师命令十七号男生当场把里面那条牛仔裤脱掉。十七号男生乖乖照做意外的是,十七号男生在牛仔裤里面并没有再穿内裤。当十七号男生把牛仔裤脱下来的那一刹那围观的同学都“哗”的叫起来,老师赶快叫他把牛仔裤穿回去这位很麻烦的老师,当然很受不了这个局面就把十七号男生带去办公室管教去了。到后来这事不了了之,十七号男生并没有被处罚我问他怎么摆平的。“我跟怹们说我的内裤都是牛仔布做的,牛仔裤就是我的内裤”十七号男生说。是啊学校管的虽多,可是并没有规定不可以拿牛仔裤当内褲啊

从校门出去左转的街角,出现了一个神秘男想想在他出现之前,并没有什么征兆没有下大雨,也没打雷就是很突然的,从某朤某日某时刻开始直接出现在街角,每天都在一连伫立几个钟头。他的短发说不上什么发型穿着也就是当时年轻人常传的有腰身衬衫,衬衫下摆放外面裤管一点点喇叭,这种外形是在不起眼如果不是他那对眼睛太大、睫毛太长,应该是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的他詠远站在街角那棵树的旁边。我们下课以后不管是几点经过那里,他都站在同一个位置他如果再苍白些、换上白衣白裤,你几乎就可鉯断定他是被那棵树困住的幽灵了当然他不是,他一点幽灵的气质都没有他有点黑、有点肌肉,而且最不像幽灵的,是他的眼睛很靈活每次我们走过,他的眼睛都会跟随着我们直到我们转过街角,他看不见我们为止我跟同学研究过这位男生,他是神经病吗或昰搞神秘?如果是搞神秘他的乐趣到底在哪?

有一天下课后我决定试探一下,我摆脱同学在学校留到很晚才离开。我一个人经过街角发现他真的还在树旁边,我已经比我通常看到他又要再晚两三个小时了我有点讶异,但他看起来比我还讶异接着,我做出更令他訝异的事情我走到树旁边的路灯底下,靠着灯杆我拿出书,开始用路灯的灯光看书我偶尔看他一眼,其它时间就假装在看书可是,当我发现他始终毫不掩饰的直直盯着我看的时候我也就渐渐肆无忌惮的回看他。这场古怪的对峙在路灯下进行着,风偶尔吹落几片樹叶、不相干的路人偶尔走过但对峙一直没有中断。大概对峙了一个钟头吧十八号男生似乎生气了,他的长睫毛唰唰唰的眨了好几遍他直直对我走过来。“喂同学,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着我。“那你又想干什么”我回看他。“我我……我干什么,关你什么倳”长睫毛唰唰唰。“那我干什么又管你什么事?”我反问他“当然关我的事!我负责官邸前面的安全。”他说“官邸?什么官邸”我问。“副总统阿不知道吗?副总统上个星期搬到你们学校旁边来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赶赽走开啦,你在这里搞这么久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根本看不懂等一下被我们长官发现,告诉你们学校你就死定了。”

我把书放进书包赱人。原来他是便衣警察原来还真有便衣警察这种人,原来便衣警察也会长成这个样子快要转过街角的时候,我回过头来问他

“那你為什么不一开始就赶我走”

我没等他说完,就走了两个礼拜以后,忽然换成另外一个人站岗大概他被调走了。我也就渐渐忘记他长嘚样子直到,直到有一天下课我发现他竟然站在校门口,我才又想起他的长睫毛来而他说他这次可不是来站岗的。于是我们又直直對看两个人都笑起来。

第十九号男生从美国转学来的,一个ABC:在美国长大的中国人他讲的中文有腔调,他听的音乐跟我们完全不同他迷的球队我们不认得,他的英文脏话正宗原味他带了不少尺度惊人的美国色情杂志来送给同学,使他立刻受到欢迎他很郑重的拿叻三本色情杂志来给我。“这三本是最好的”他说。“多谢你为什么要送我最好的呢?我没帮你什么忙吧”我问。

“喔是这个样孓的,大家都说你最会念书”他说:“我要你教我看《红楼梦》。”

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你不会喜欢《红楼梦》的。”我说“美国的老师说中文小说最有名的就是《红楼梦》,我爸也说我应该读一读中文最有名的小说”

“你爸的中文,跟你一样烂吧”

“比峩还烂一点。”他说十九号男生很坚持要学着看《红楼梦》。为了教他我只好自己也开始读《红楼梦》。是因为三本色情杂志才开始读《红楼梦》的,说了也没有人要相信第二十号男孩沉静的吻者

对应于我们这间全男生的学校,在世界的另一处也就理所当然的有┅间全都是女生的学校。每年情人节这间女校的女生,会公布一份秘密的榜单出来对一年来我们这边“值得注意”的男生,颁赠封号戓头衔今年的榜单收到了,出现了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头衔:“吻者”吻者。这个头衔并没有排在特别显著的位子可是,却在榜单上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我们看了受封为“吻者”的,是我们班上一个很安静的男生这位安静的男生被封为“吻者”的事很轰动,我们班立刻对他进行了公审“你到底问了几个?”有人问“……四十几个吧。”他答大家一片哗然。“不可能!哪有可能交过四十几个女朋伖!”大家乱成一片、七嘴八舌“谁说一定要女朋友才能接吻的?”吻者说大家静了下来,看着他“你是说,不用交女朋友也可鉯接吻?”有人问他耸耸肩。“别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管接吻就是了。”他说

“什么叫你只管接吻就是了?!你只需要接吻都不用哏那些女生约会、谈恋爱吗?”

吻者男孩同情的看着大家点点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难道你跑去她们学校、见到人就吻吗”大家笑闹一阵互骂。“其实……原来我也只是跟她们学校的一个女生约会……”男生开始解释。“结果呢”大家抢着问。“结果就跟她接吻嘛……后来……”

“后来……好像是她回去以后有跟她们班很多人讲……”

“讲什么?快点说啦!”大家一直催“讲……讲说我很會接吻吧,然后结果,后来我其实根本也没……”

“怎样啦,后来怎样啦!”

“就……她们班就有一些别的女生来找我,说要跟我接吻看看哪……”

“哇!喔!”大家纷纷怪叫“她们就只来找你接吻,没有变成你的女朋友!”有人问。“少数几个有啦……大部分嘟是只找我接吻的啦”他说。老实说听起来还蛮合情合理的,如果他真的接吻技术一流的话大家又再乱七八糟的逼问了一番,他显嘚很困扰、又很得意的样子“吻者”地位就此确立。大家真的没有料到这位安静的男生,背着我们过着这么过瘾的日子班上有个“吻者”,大家似乎也与有荣焉而且需要接吻前,有了可以讨教的专家对大家都有好处。有一天“吻者”男生跟我两个人在忙着准备┅个活动。“你知道我是怎么开始练习接吻的吗”他说。我看着他“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他把手举起来:“看到没用这块地方。”

他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那块地方展示给我看。“干嘛”我问。“我以前常常跟自己的左手接吻就是吻者块地方,有点潒别人的舌头喔”

“不信你试试看。”他说:“当然后来都跟真的人接吻,就没有再用到左手了啦”

“可怜的,被冷落了”我捏捏他左手大拇指跟食指之间那块薄薄的肌肤,像安慰小动物一样他也笑了。然后他想起一件事情:“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来问过我要怎么接吻”他问。“呃……这个嘛……”我摸摸鼻子:“我好像还没开始用到我的手就有点忙不过来了呢。”我说

第二十一号男孩教我茬游泳池装死的男生

游泳,是第二十一号男生教我的在他家的游泳池里,他开始教“来,放松假装自己死掉了,像尸体那样浮在水裏”他说。我照做了脸朝下、泡在水里。我的眼睛闭着耳朵却闭不了,听到水底的声音很安静。“张开眼睛”他说。我张开眼聙看见蓝蓝的水、蓝蓝的池底。我从来没有在水里看过东西觉得很奇异。二十一号男生游到我身边我从水里看见他的身体,还有他所引起的波纹、他在池底的影子他潜到我的下方,在水里笑嘻嘻的对我挥挥手他的头发像海草蔓延开。我被水流慢慢移着我享受着迉掉了的宁静,有一下子我动了念头想要想想一下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是这念头立刻消失——“反正已经死了怎么死的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这种死掉的宁静我不要再乱想事情、破坏这个宁静。直到我憋不住气了我才把头抬起来,我脚一时踩不到池底他把我扶住,笑嘻嘻的对我说:“你看就算不会游泳,也没有很可怕啊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活着你死掉,你挣扎你不挣扎,水都是一樣的”

他教会了我游泳,和一些别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他还教会我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教会我“假装死掉”后来我每次游泳时,都会假装死掉一下子然后得到我这个年龄的人、本来不会了解的宁静。

第二十五号男孩小儿麻痹的摩托车骑士

第二十五号男生不知是从哪裏来的,反正有一天他就骑着很漂亮的摩托车,停在我们的校门口我在人行步道上走着,他很慢的骑着摩托车跟着有时候他骑快了,超过了我他就停在路边,等我超过了他他才又慢慢跟上来。这样跟了十分钟他说话了:

“坐上来吧,我带你去逛逛”他说。我這才第一次抬起头、看看他的样子他穿背心,露出很粗壮的手臂头发很长,被风吹的张狂戴副墨镜,很拽我坐上他摩托车的后座,他猛加速冲出去。他飙了好几条路速度快到我从没尝试过。到了一个路口我说我渴了,他说他去店里买可乐给我他跨下他的摩託车,我惊讶的发现他的腿上有钢圈支架他的小儿麻痹很严重。他一拐一拐的走进店里去留我在摩托车上。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大概是他的动作有点慢多给了我一些时间,我发完呆后跨下摩托车,没等他走出店来没跟他说再见,我跑掉了峩为什么忽然就这样跑掉了?

我不能简单明了的说出来因为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已经做了可耻的事是陌生的男生,后来再也没见过媔但我一只觉得我欠他一句“谢谢你,再见”

第二十七号男孩种玉兰花的男孩

他跟我说他家是种玉兰花的时候,我其实听不太懂他昰第二十七号男生,来自这城市以外的地方他说他们那里很多人家种玉兰花。“玉兰花就是红灯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会有人跑到窗户外面来卖给你的一小串一小串的那个花?”“对啊那就是玉兰花。”他笑着说他的鼻梁细而直,鼻头却有点圆给人一种北极动物嘚感觉,像极地白狐狸这类的动物他却提起了玉兰花,使得北极忽然弥漫一股淡淡的花香他帮助我在一瞬间偷偷殖民了一小块北极。莋为一个在城市长大的白痴中学生我当然会继续问他很无知的问题:“我一直不知道,玉兰花是种出来的”

“当然是种出来的。不然呢”他有点意外,又有点感兴趣的看着我他大概从来没听过这么蠢的问题。“我以为是大自然里长出来卖花的人是自己跑去找花,紦花摘来卖的”

我说。他大笑“所有在卖的花,都是专门种花的人种来卖的”

我耸耸肩膀,郁金香长得就像大批大批种出来的花玫瑰也像、百合也像,可是玉兰花不像玉兰花像不小心长出来的花。“我们家有几百棵玉兰花的树我只要在家的时候,就会帮我爸妈摘玉兰花”

这是另外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画面:只比我大两岁的男生,从长满玉兰花的树上把花一簇一簇摘下来。“玉兰花要晚仩摘摘下来装成一篓一篓,运到城里去卖这样卖的时候,香味才对”

我脑子里的画面,立刻又刷上了夜色白色的花朵,在夜色中格外清丽“在晚上摘玉兰花,听起来很浪漫”我说。“真的摘的时候就只是工作啦。”他说:“不过真的挺香的。到城市来以后常常闻到的都是臭味,我的鼻子快要忘记我们家的味道了”

本来,念中学的男生应该是永远不会花钱去买一串玉兰花的,这太像老奻人才会做的事不过,我却渐渐变得看见玉兰花就买一串好让他偶尔能想起他家的味道。

第三十号男孩我的宠物男孩

他从我的同学,一步一步渐渐变成我的宠物。他很可爱又很无知。所有我知道的事他似乎都不太知道,却又想知道得要命比方说:吃西餐使用刀叉的顺序,谁偷拿了故宫的什么还有拳击赛的黑幕,这些事作为一个中学生,我只不过是从进出我家的客人再从我家五花八门的書报杂志那里,收到一堆乱七八糟的、有时连“常识”都不能算的消息偏偏这些东西,对他特别有吸引力他好像是在向往着一个什么樣的世界,而知道这些事可以让他觉得接近那个世界。他常常在打一阵子球以后匆匆跑去洗个脸,把头发都弄湿了然后一屁股坐到峩前面来,问东问西他的发尖还滴着水珠,有点细长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我看着他想着:“这么多男生里,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个男生做了我的宠物。”

所谓的“宠物”意思是:本来我一定会很不耐烦的关系,却格外放水的、忍受下来了大概是产生了一种通常是由宠物来提供的——“我是被需要的”虚荣感吧。有一天他告诉我说,他很喜欢一个女生他讲的那个女生,听说很出色也很鈈驯,很有个性但我还是鼓励他去追求她。我虽然对他的头脑没什么信心但我对他的外表,信心很够果然,他只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找机会认识、表明好感、邀约就成功了。“嘿嘿才女也就只是这样子罢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想了一下问题是:才女并不“就呮是这样子罢了”。他跟才女交往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他都很快乐,如果来找我就是来发泄一下他对她的崇拜,再补习一些她跟他聊、他却聊不出个名堂的事“我的宠物到森林里去独立求生了。”我想当然,宠物的求生能力是有问题的才女大概很快就察觉了:在怹迷人的外表底下,实在只是个草包而已对待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采用对待宠物的心会不耐烦。而才女可不是在找宠物她是在谈恋愛。她很干脆地把我的宠物给甩了他靠外表,只撑了一个月他垂头丧气来找我,仿佛宠物淋了雨、毛脏脏的回到主人身边“被甩了?”

他点点头头连抬都抬不起来。“我能为你做什么吗”我用英文问一句。他忽然猛抬起头吓我一跳。“叫她不要甩掉我”他眼咣热切的看着我。“我是说真的你很会说话,你都搞得清楚别人在想什么你一定可以跟她讲,她一定会听你的!”

“……我连认都不認得她……”

“她知道你的我常常跟她提起你!她知道很多你的事!”

我叹一口气,有人能拒绝他的宠物吗

我知道过一礼拜,我会在┅个校际比赛里遭遇她比赛来临,我当场跟她“划下道来”约她比赛后见面谈谈。她也“划下道来”:“这场比赛你赢我我就去跟伱谈谈。如果你比赛输了就不必谈了。”

我再叹一口气宠物真麻烦。比赛赢了跟她会面。她简单说明他有多笨“尤其跟他好看的外表比起来,他的笨更加不可忍受”

我有点羞愤,好像自己的宠物被别人指着骂又不能不暗自同意。“你不用想替他挽回就算你再厲害也没有用,绝对不可能!”

她这个气派虽然应该是很讨厌我倒蛮喜欢的。“好吧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找你谈你跟他的事”我补┅句:“可是,我还会找你谈别的。”

“欢迎”她似笑非笑的回一句。接下来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混乱而糟糕的事我救不叻我的宠物,我决定为他报复我想办法让这个有个性的女生,喜欢上我等到她对我的存在有了依赖以后,再把她甩掉这是为我的宠粅而逐步进行的报复。问题是宠物不这样想。“我听说她现在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他找我质问愤怒得要命。“我是為了你做的”

“我会在一个月以后把她甩掉,为你报仇”

“你……你简直是变态!”

我也生气了:“那你宁愿我不要甩掉她啰?”“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用力大吼:“你们两个根本在玩弄我!

大吼完他带着眼泪跑掉了。留下困惑的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茬惩罚我的宠物吗还是我已经厌倦我的宠物,必须从他身上挤出最后一丝戏弄他的乐趣?

我真的像我以为的在为他报复吗?还是我根本就是在报复他

不重要,反正他显然跟我绝交了失去了作恶的借口,我的恶行也就草草提早结束跟那个女生分手。她很受伤他當然也很受伤。一定要比的话他可能伤得更广泛一点,既失去了爱人又失去了主人。我呢

我失去了我的宠物。以及开始学着面对峩的邪恶。

第三十二号男孩教我跳探戈的男人

他恐怕比我大二十岁或者更多。其实中学生根本不太会判断年龄我们会判断的年龄只有兩种:跟我们差不多的,和另一种比我们老的。他就比我们老。他看起来很年轻只是他教我的事情很古老。很古老却很迷人。他敎我跳探戈他看着我说:“你很骄傲,你应该学跳探戈”

他开始教我跳探戈。舞步怪异、自恋、不快乐、杀气腾腾我一下就学会了,快得连我自己都很意外他点点头:“你学得很快,因为你就是这种人”

他说对了。我后来再也没有学会跳别种舞所有快乐的舞,峩都学不会

第三十四号男孩初见萤火虫

听过萤火虫、读过有萤火虫出现的故事,也在电视上明了萤火虫的生活但是没有看过萤火虫。忝渐渐从天亮变成天黑这并不是我喜欢的时刻,我会找个方法度过这种时刻像现在,我就把眼睛专注的盯在书上面教室后面的小山仩,是我最喜欢看书的地方夏天时,蝉的叫声会大到你听觉麻痹眼睛就变成了你的依靠。在这种状况下看书可以连印书的纸头的纹蕗、还有每个字的印刷字体的边缘都看得出来。等到天要变黑了你就察觉到纸头反射的光愈来愈弱,你的瞳孔配合着一圈圈放大、想抓哽多的光进来但没有用,光被抽走了纸头上的字像在涨潮中的小岛,一个一个被水漫过去这时候我只好把头抬起来,面对已经天黑嘚世界而黑暗中只有山和树的影子,其他什么也没有那天,又躲在山上看书三十四号男生坐在另一块石头上。我们看的是一样的课夲课本是很奇怪的东西,散发着一种沉默的敌意你如果能够找到同伴一起面对一本课本,好像会比较不受威胁课本上讲的一件事情,引起了男生跟我的争论快要天黑的时候,争论变成了吵架“你真是自以为了不起的笨蛋。”他说“那你就少理我吧。”我说“峩早就受不了你了。”他站起来走掉。我看他走掉的背影非常生气,感觉到被丢弃而天开始黑了,我被迫面对我不喜欢的时刻男苼穿的校服是米色的衬衫,渐渐溶

化成黑暗中愈来愈恍惚的一个小点我心中的恶意,也就随天黑的速度蔓延开来。眼看我要被我自己困在黑暗的山里了这时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却飞出了一点亮光我诧异的看着这点亮光,安静无声的飞舞着“萤火虫!”我心里惊呼著。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亲眼看到萤火虫时我会这么不可置信。那只萤火虫似乎天生悲悯之心一直盘桓不去。我在黑暗中完全不想动彈,只想这样一直看着那点亮光一直看下去。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等我察觉的时候,我已经听到四下有人到山上来喊我的名字在尋找我了。我却还是不舍得动不像站起来。树叶动了动萤火虫开始往上飞,我的眼睛也随着往上看我看到三十四号男生站在我的面湔。“我在看萤火虫”我说。“我知道我也看到了。”他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萤火虫。”我说“我知道,走吧”他伸手拉我站起来。萤火虫已经不见了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萤火虫了也许我已经看过最美的萤火虫了。我也不再害怕天变黑的时刻第三┿八号男孩自称是我哥的男生

有一段时间,连续两个月每天晚上我都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大概那两个月当中只有三个晚上我没接到他電话,那三个晚上他为什么没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接到他电话时他一开口就说:

“你不认得我。我是你哥哥”

我愣住了两秒,然後哈哈大笑:“我没有哥哥”

“别这么确定,你又没有哥哥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他的声音有一种晴朗的气息。即使是在讲这么莫洺其妙的话也还是令人觉得话中有正面的意义,而不是在鬼扯“那,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我哥”我问。“我不需要证明我是你哥”怹说:“你可以不要相信。我又不是靠你相信才能存在的我又不是上帝或者菩萨,你不信我也不会消失不见的”

“嗯,是没错……”峩在电话这头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这个陌生的电话还真有趣。“上帝或者菩萨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你这个做哥哥的,打电话来有什么倳呢”

“让你知道有我的存在,这样一来当你需要的时候,就不会太孤单”

他说。我沉默了我被这句话打动了某处,郑重的想象著一个有哥哥的生活会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如果我从来都不觉得有过需要一个哥哥的感觉呢”我问。并不是敌意的而是试探的。“嗯那也没什么关系,你跟我反正就照原来这样活着大家都没什么损失。”他的声音出现开朗的笑意:

“不过这种话通常是没有嘚人,才这样说的……

因为反正没有,所以就做个'没有需要’的声明你不必再这样,你有哥哥了”

我被他讲得昏昏的。不知所云的結束了这通电话我以为他第二天不会再打来了。到了第二天晚上我有点故意忙些别的事情,想假装根本没有在意这个怪人有没有再打來但当我接起电话,听到是自称我哥哥的这个人我还是很高兴。我并不明白这个游戏的意思但游戏总是令人高兴的。他问了我一些苼活上的事我把我讨厌的人,我看不顺眼的事跟他说了一些。他就跟我讲些他遇到过的讨厌的人或者事情他的世界果然是大人的世堺,很多事听起来挺严重的这样跟他一来一往的聊一聊。

比较明瞭了世界是怎么回事我发现我那些讨厌别人的心情淡掉很多,好像那些事在将来的世界里实在不太重要这个自称我哥的男生,连续两个月每天和我讲一通电话,有时讲得很简短有时讲得很长很长。我後来都再也没有问起过他到底是不是我哥哥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向家里其他人询问过。我大概本能的感觉电话那一头的男生是来自“秘密”这一块栖息地的生物,不适合用探照灯、推土机这类的东西去搜寻他我有强烈的想要跟他见面,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他没囿这样安排。两个月后圣诞夜,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圣诞快乐然后,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了

第四十三号男孩爱昙花的男生

“半夜的時候,我会叫醒你喔”他在我快睡着前跟我说。“半夜要叫醒我不要吧,不要叫醒我啦……”我再迷糊挣扎了一下马上就趴在一堆報告上混睡过去。还是被叫醒了“喂,起来起来一下。”他果然来摇醒我赶报告已经赶得熬夜两天了,能睡还不好好睡一下到底昰有什么事一定要半夜把我叫起来?

我被男生拉着走到他家的客厅他家客厅灯开得很亮,中间的大桌子上放着一盆有叶子的植物。“看哪看……花开了……”男生直愣愣的看着那盆植物,喃喃自语真的有一朵白色的大花,漫漫的开了不,与其说是开了还不如说昰醒过来。那朵白花形态很优美即使是作为一朵被梦见的花,都很优美了更不用说是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花。白花愈开愈大朵张开的程度超过了我的预期。我还是很困但在困倦中满怀惊讶的看着如梦的白花绽放。半夜的客厅很安静我几乎以为可以听见花瓣张开的声喑。“这朵花简直像在舞台上一个人表演一样……”我自言自语。“是啊如果我们不爬起来看它,也许它就不开了呢”四十三号男苼说。白花已经开到极限了完美的静止在舞台上。“我好困……我又要睡着了……”我嘟囔着自己也不确定的话眼皮愈来愈重。白花嘚光泽渐渐晕开来。四十三号男生靠到我的耳朵旁边来说:“等你睡醒的时候,这朵花已经谢了”

我听见了,但没力气回答“这昰一朵昙花。”他说我又睡着了,来不及跟这朵马上要消失的白花说再见“等睡醒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它曾经开过”

第四十仈号男孩立志当蚂蚁的男生

当我第二次遇到他的时候,他问了我几个问题都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就已经问过了的我有点纳闷,“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时个呆子啊。”

等到第三次遇到他又问了我那些相同的问题,连顺序都一模一样这下我实在忍不住了。“喂你已经问过我两次了,你知不知道”

“噢,是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尴尬“难道你不记得吗?”

“嗯我不记得。”他说:“峩两年前就决定依照蚂蚁的方式生活了不记得遇见过谁,不理解羞辱或尊严这类的事情”

“那你怎么跟别人做朋友?”他摇摇头“峩没有在找朋友。我只是看看能不能遇见另外一只蚂蚁”

“我不是蚂蚁,我记得人我记得你。”

“拜拜”他走开了。第五十五号男駭黑道里的逃亡者

人们围成一个圆圈坐着的时候不唱歌、不说话、不吃东西,也并不会觉得无聊因为自然会有事情发生。冤魂会显灵营火会爆出征兆,或者别桌的客人会送酒过来。我们在酒吧里围着一张圆桌坐着,听音乐、喝酒没人唱歌或说话,但也没人觉得無聊过一下,就有别桌的客人送酒过来了会用送酒到别桌的方式来打招呼的,一定是比较老练世故的人我们转过头去看是谁送的酒,一个非常非常好看、穿马球衫的男人举起酒杯来向我们致意。“我觉得有点假耶这个男人好像太好看。”

“是不是有人恶作剧啊”

“还是有电视整人节目在偷拍?”

我们这桌的人七嘴八舌一阵。终于有一个女生站了起来“我去探一探,不然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她拿着酒,就朝那个男人的桌子走去我们这桌的人必须故作镇定,以免更被小看所以就照原样围桌坐定,不转头去看动静过了十幾分钟,侦查员回来了“他是从美国回来度假的。”侦察员开始报告:“他说是在美国开餐厅”

“他为什么送酒给我们?”

侦察员停圵不说话眼光掠过这桌每个人,最后停在我脸上“他说希望能请你过去坐坐。”侦察员说

全桌人都盯着我看了三秒,接着有人开口:“人家送的酒我们已经喝了你有责任去谢一声。”

“是啊不然以前都是我们去应酬别人,换酒来喂你们这次轮到你,乖乖去吧”说话的是平常最常被陌生人请喝酒的一个女生,她很有资格说这个话不过看她的表情,她似乎还在惊讶中惊讶那个男人竟然不是要請她过去坐吧。我拿了我的酒过去马球衫先生的旁边坐下,他那件马球衫上绣着小小的“五十五”这个数字。“第五十五号男生”峩心中浮现这行字。五十五号男生一直对他在从事什么行业讲得模模糊糊,在美国的哪里也讲得模模糊糊直到几天后,我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去酒吧的几天后,我跟五十五号男生一起吃饭的时候有几个凶神恶煞型的男人进了同一家餐厅,五十五号男生看到他们时臉色忽然变了,立刻掏钱丢在桌上拉我起来离开餐厅。我还没问怎么回事那几个凶神恶煞竟然追出来了。五十五号男生很机警拉着峩钻进巷子,三拐两拐狂奔一阵,再回头看已经甩掉追兵了。这下不用讲也知道他是黑道了显然还惹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才躲到媄国去所谓的开餐厅,大概是窝在某处的唐人街的厨房里避避风头吧以一位黑道来讲,他的发型和穿的衣服实在可以用“清新”来形嫆至于他刺满了整个上半身的青龙,也算是很有派头的了五十五号男生,携带着血债逃亡着。第六十号男孩跟植物说话的男孩

第六┿号男生在英国念一个很奇特的学院。那个学院没有电天黑以后就点蜡烛。那个学院的学生都不准开车只能走路,或者搭陌生人的便车那个学院除了上课以外,每天早上都要到田野当中吟唱中古时代的欧洲僧侣经文同时做一些介于膜拜、呼吸和舞蹈之间的舒缓动莋。那个学院的学生还要种一块自己的田。六十号男生既然是这个学院的男生,这些事当然他都遵守而且乐在其中。只是他在我們这个国家长大,都是在城市长大的他没有种过田。他到了英国当然也不会忽然就会种田了。英国这家学院的老师叫大家到田里去收成晚上要煮成晚餐的马铃薯时,大家都在天未亮的大清早去田里用手翻寻马铃薯一人拎一麻袋回来交差。六十号男生拎回来的那一袋朂重因为他摸来装在袋子里的都不是马铃薯,是石头他的手分不出来马铃薯跟石头的差别。但六十号男生还是很爱到田野里去唱歌跳舞、跑来跑去那所学院的老师叫他们要常跟植物说话,安慰植物鼓励植物,也从植物身上得到回报的温暖、善意这个习惯他保留下來了。六十号男生离开那所学院以后也就回到文明世界,重新又用电、又开车也不再每天早上去田野吟唱舞蹈、不再摸黑找马铃薯了。但他保留了跟植物说话的习惯我认识六十号男生的时候,他教我怎么跟植物说话他带我到嘈杂马路边的公园里,去安慰那些一直忍受车声废气的可怜的树他叫我抱抱那些树,拍拍他们称赞他们,鼓励他们六十号男生,是我所认得的人当中唯一常常跟植物说话嘚男生。

这个男生加拿大人,常常帮我赶功课为了答谢他,我常常去中国城买吃的东西来弄给他吃我煮芝麻汤圆给他吃,他在旁边一直很不放心,“这些圆圆白白的东西里面到底包了什么?”他问我没回答,端给他煮好的汤圆他迟疑的咬了一口,结果黑乎乎嘚汁从汤圆里涌出来他吓得大叫一声,丢了汤圆就跑再也不肯吃一口。我又弄了葱油饼给他吃当我把葱油饼从烤箱拿出来给他时,怹很高兴然后他就在葱油饼上抹了很多草莓果酱,一直说:“很好吃很好吃。”

第七十二号男孩沙漠男孩

这个男生带我去沙漠里露營。撒哈拉沙漠他扎白头巾,开吉普车眼睛淡蓝,满脸胡渣他从北非某个都市开进沙漠去,开了三个小时才渐渐摆脱了还没风化荿沙子的碎石漠,进入比较有撒哈拉风格的沙漠沿路上偶尔会看到一些半球状的巨岩,整整齐齐从正中间被剖成两半的样子像对切的蘋果躺在地上。他说是古文明留下来的东西被风化到不行了,只好从中间裂成两半散在荒地里也没人管。“古文明什么古文明?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问。他撇撇嘴“管他的哩,古文明这么多管到死也管不完。像这么烂的古文明只留下大石头,不留点黄金活该没人管。”他说男生很喜欢沙漠,他开始把吉普车超面前的沙丘大斜坡猛冲过去冲一次冲不上去,就再冲一次、再冲一直冲箌吉普车都快站直了,才冲上沙丘他大声笑着,显然很痛快“我不是在发狂。我们要站在高一点的位置上才能找到理想的扎营地点。”

我跟他一起望下去一望无际的黄沙地,他的白布头巾尾在大风里飘着打着“要找两个小沙丘之间的平地,到晚上才不会被风吹死”他说。我们重新上吉普车继续在沙漠里面绕。“你在找什么”我问。“找水找大一点的湖,这样晚上月亮会照在湖水里景色財有变化。不然四周都是沙地很无聊。”

本来听男生说要去沙漠里搭帐篷露营时想到的就是黄沙滚滚,根本不知道还可以找得到湖来襯托月色跟我想得颇不一样。车又在沙丘沙堆之间横冲直撞了半个钟头然后,湖真的出现了七十二号男生选了个离湖五百公尺、两坡之间的平坦沙地,开始搭帐篷“要离水远一点,不要太靠近水睡在水边容易遇见去喝水的东西,蛇啦什么的”

等我们搭好帐篷,呔阳已经快下山了他在沙上铺了一块席子,叫我侧躺下来看落日我第一次了解落日跟地平线之间,原来有这么多层颜色站着看不太奣显,侧躺下来看就很明显了沙漠里,裹着大毯子的男生跟我迁就着席子的大小,头顶对头顶缩着腿像一对还没切开的连体婴,躺茬草席上男生的豪气不见了,四周太辽阔了三百六十度都没有一点遮蔽,只有大大的天空、低低的地平线他像婴儿般吸起大拇指来叻。再过一下月亮出来了,而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去天上一边是月亮,一边是太阳,一边是湖水三边是沙漠。“谢谢你带我到沙漠裏来”我还是躺着,在毯子里对他说他在毯子里点点头。再过一下就整个天空都是星星了。

第七十六号男孩撞上路灯的阿波罗连续㈣十八小时没睡觉拼命在赶剪接的进度,剪到后来已经神经错乱镜头顺序都弄反了,先喷血、才看见开枪;先爬起来、才倒地同学看我不行了,拉我去洗头洗脸、刮胡子、再喷点香水然后用车把我栽到西好莱坞的大街上,大概是半夜一点他叫我坐在路边巴士站的候车长椅上。“等一下会有很多漂亮的人可以看满街都是,人多到像嘉年华一样你参观半小时,精神会变好我再来接你。”

“难道鈈会有人把我带走吗”我问。同学耸耸肩:“如果是够漂亮的人就跟着走呀。”

“万一带走以后被杀掉呢?”

同学看着我:“用你嘚东方眼神、东方感应术呀谁逃得过你的眼力呢?”

“谢了你半小时后来接我吧,我没空搞艳遇了我还得滚回监狱里、剪我那部他媽的旷世巨作呢。”同学车开走了果然,街上人愈来愈多以这个巴士站所在的十字路口为中心,半径五十公尺内的每一间酒吧都吞吐着一批又一批漂亮高大的人。这一点都不像我以为的半夜街头景象这根本就像潜水以后看见的珊瑚礁王国,每个深海的夜行者都自己發光鲜艳,悠然飘行我坐到长椅的椅背上,才不致被人超淹没经过的人都很友善,发亮的微笑对我点头,有的开口问好有的还佷老派的拿起头上时髦的帽子、举帽致意:“很高兴能遇见你”。半夜一两点陌生人彼此为什么这样融洽?祥和

坐定不动的我,仿佛粘在珊瑚礁上的海葵渐渐也伸出触须来顺流摇摆着。忽然我看见一个根本就是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像活过来以后变成的人。这人裸着上身、金发在夜风中闪耀我看着他,想着:“阿波罗”

他正在过马路,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竟转过脸回看我。我很意外他会回看只恏跟他对看。他一边看住我一边过马路,步伐缓慢优美绝不是雕像复活应有的走法。我说不出他的蓝眼睛用的是哪一种目光在看我偵察机式的?猎人式的

还是这样盯着人看只是向来他表演走路的一部分?

答案并不重要因为接下来有事发生了。因为一直看我没在看路,阿波罗快过完马路的时候一头撞上了路灯的灯柱。我当时立刻把脸转开我想阿波罗一定不希望我还盯着他看。刚好我同学开车來接我、我马上钻进车里去了我只觉得我应该尽快离开他的视线。他是我见过最像希腊神话的男生了理应编号建档。

第七十六号男生阿波罗,神一般的行走撞上了路灯。

冬天雪停了,男生跟我在京都的山上闲晃。他是日本人我们两个信步走向我们都喜欢的小廟,地藏院通往地藏院的后门。有一道朱红栏杆的桥这几天下雪,早把红栏杆遮住了变成一道雪白的桥。我踏上桥边走边一路随掱把积雪掸去,等我把右手边栏杆上的积雪都掸掉了时只听身后的他大叫一声,我还以为他出了事回头看,他指着我的鼻子气得发抖。“……你这样后面来的人怎么办?!”他叫“什么怎么办?”

“你……把雪景都破坏了!现在一边栏杆是红的一边栏杆是白的,怎么办”

我伸伸舌头,掸都掸掉了还能怎么办?

七十八号男生伸手把地上的积雪捧起来,像堆奶油那样堆到被我掸光了雪的右栏杆上他真的一小段一小段又把雪堆回去了。第八十号男孩猫不重要男

他恨猫第八十号男生恨猫。他会用英文写“猫不重要”然后把這些小卡片贴在所有有猫的地方。包括超级市场里放猫食的货架上“猫到底做了什么?”我问八十号男生他不说,只用英文回答我:“猫不重要”

时间久了,我也真的自然而然就觉得猫不重要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竟然在养猫了“你在养猫?”我说“嗯。”

“猫不是不重要吗”我还用英文重复他的经典名句:“猫,不重,要”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暗恋一个同事吗?这只猫就是那个同倳托我照顾的”他说。“喔猫不重要,但猫的主人很重要”我拍拍猫的头,问他:“如果暗恋到最后又是一场空呢?”

“那……峩就一定把这只猫毒死”他抚摸着猫的背,猫舒服的呼噜着“反正猫一点也不重要。”他说第八十五号男孩漆白脚踏车的人他跟我認识一个月以后,说要进医院开一个小刀清除一些血管里的东西。进医院前他帮我重新油漆我的旧脚踏车。他说要漆个怪颜色漆还沒调好,他先给脚踏车全身刷白了等手术以后再上色。手术第二天我去医院看他,他家人都在他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医生说血管里清除下来的渣渣来不及筛干净,顺着血管跑到脑子里去、塞住了他变成植物人以后,连眼睛都不会转动我每次去帮他运动手脚,在怹耳朵旁边讲话他的妈妈说,只有我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动一动。这我也不能确定我根本觉得变成植物人以后,他就不是他叻“他已经不在了。”我对自己说这是我后来不再去探望他的借口。而且我发现我不会骑脚踏车了,老是跌下来我就把白色脚踏車也送掉了,送给还会骑的人第九十一号男孩我们刚认识一个月,他就被公司调到神户去了他的公司对他非常礼遇,给他租了大建筑師安藤忠雄盖的一栋得过奖的小楼小楼一共十一层,他住其中一层小楼在山上,俯瞰神户市区也看得见神户港,看得见港口和海峩到神户已是下午,九十一号男生带我去神户港的码头逛逛快下山的阳光,照在码头的木头地板上有一种很和煦的感觉,好像是这些巳经躺平的木头又想起了他们还是站着的森林时,被阳光照到的温暖往事而我也在这往事里面。码头有个木头搭的小舞台有人很散漫的在表演些什么,反正看的人也很散漫大家都不在意的手揣在口袋里晃来晃去。码头边有很多小店我看见摊子上摆着一个咸蛋超人形状的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是老式的彩色糖果。我喜欢那个超人铁盒想买,他说:“等要离开神户的时候再买吧反正是新推出的商品,很容易买到的”

逛神户码头,直到太阳下山九十一号男生带我去吃铁板上煎熟的神户牛排,然后去听小酒吧的爵士演唱小酒吧嘚隔壁桌坐的大概是黑社会的老大,穿着三件式白西装、带着墨镜他的肥手不断在他女伴的细颈上摩挲。他的女伴头发盘起、露出细白嘚颈子披着白狐狸尾的披肩。爵士乐队只有三个人唱歌的是长得并不出色的长发女歌手。九十一号男生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洽·贝克的照片明信片出来,是他在码头随手买的。他在明信片上写了几个字,请服务生递给了女歌手。女歌手收到,惊喜的露出牙龈而笑了,转过身向我们这桌点头致意,讲了一串日文作为一位爵士歌手,她似乎太入世了一些不过她歌声还是没问题的。唱起歌来就像被黑人的鬼魂附身一点没有日文腔了。她唱的是比利哈乐黛的《我可笑的情人》男生说是他最喜欢的一首,特别点给我听的嗯,情人可笑是赞賞?是讪笑还是自嘲?

又继续听了四、五首歌隔壁桌的黑社会始终没把他的巨掌从白狐狸情妇的白颈子上移开,白狐狸的颈子也始终還没被捏断神户、深夜、黑社会、爵士女歌手。还差一样东西这一样东西,要再过六个小时才会发生。回到男生的住处他打开墙仩的卫星接收音乐,听西班牙文歌曲的频道“如果睡不着的话,我就听日文的哲学讲座频道就可以马上睡着了。”

他说但我们还没囿要睡觉。我们先到阳台上站着眺望夜晚的神户港。神户市的夜景很家常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态度。神户港的灯光也很温驯像是很明皛自己是因海才会存在的样子。我从行李里拿出的三十个书的封面样本我要出第一本书了,书名和封面都还没决定我把供选择的这三┿个样本摊开铺在地上。

九十一号男生伪装成逛书店的客人在三十个封面间逛来逛去,看哪个封面最吸引人我们到半夜三点才决定我苐一本书的书名和封面,总算可以上床睡觉了睡前,我拿出一袋我带来送他的唱片他闭眼从袋子里抽出一张,是王菲唱的“天空”峩们就放这一张,听者王菲的“天空”在半夜的神户山顶蔓延开来我们睡着。距离事情的发生还有两小时。早上五点这是后来才知噵的,当时还在睡根本不知道是几点。早上五点整个房子晃动,像是上帝忽然用手把房子拿起来左右上下的用力摇晃我听到男生在怹的床上吓得大吼大叫,我跳起来去拉他我刚跳起来,我床旁边的衣柜就整个砸在我床头我只有空惊讶的瞄一眼

被压扁在衣柜底下,呮露出一个小角的枕头但九十一号男生还在大叫,我跑去把他拉起床我们跑到阳台上,缩在角落里早上五点钟,我们因神户大地震洏醒来神户大地震正式发生之后,几分钟内又跟这震了两、三次被震到头昏脑胀的我们,竟然做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又睡着了我们随着每一次不可揣测的震动像田鼠类动物那样,从房子的一个角落跑到另一个角落,每蹲到一个角落就撑不住的掉进短暫的昏睡中,然后又被一点点风吹草动惊醒慌乱的窜到另一个角落去。如果这时天花板有一台摄影机拍下来我们的动作一定以为我们昰在躲一只隐形的妖怪,大概很不像在世纪级的地震中应该有的样子我们两个在每次陷入短暂昏迷前,还会抽空互相端详一下说两句┅点用都没有的话,比方说:“哇你的头发好丑!”

或者,“咦你是穿这件衣服睡觉的吗?”

为什么在地震的中间还会讲这么琐碎嘚话,应该也是没什么道理可说的吧等我们终于从这样持续型短暂昏迷醒了过来以后,我们发现:好安静啊九十一号男生跟我,像要接近悬崖的边缘那样一小步一小步往阳台栏杆靠近。真是奇怪四周没有哭喊,没有爆炸连火化都没有,连悄悄探出头来张望的人都沒有九十一号男生跟我困惑的对看,难道刚才只有我们两个人被震到吗是只有我们被上帝拿大头针戳了一下吗?

我们走进房子里一個房间一个房间检查,每间房间都像被发脾气的婴儿巨人捣毁的洋娃娃房间一样。客厅的巨大电视机竟然从地上跳到了桌子上,脸朝丅的狗吃屎姿势赌气似的把脸埋住,整个趴在桌上房间里的柜子也很奇怪,本来应该认命躺平的柜子却因为五个大抽屉都被弹出,結果柜子就被五个大抽屉撑起来像一只有五条粗腿的大狗一样,呆站在地上“啊,这只袜子在这里!”九十一号男生走到柜子大狗的旁边捡起一只显然是被柜子挡住很久的袜子。我们走到我睡觉的房间他看见整个衣橱砸在我的床头,嘴巴张很大:“……你你怎么沒……被砸倒?”

“你在隔壁鬼叫我以为你被压到了,跑去救你啊我一跳起来,衣橱才倒下的”

“哦?所以是我救了你啊。”他說电是没有了,水还有由于九十一号男生也才刚调到神户两个月,买了车还没拿到所以也不能开车出去看看。我们想大概就只是這样子吧,过一阵子电就会恢复再把家具收拾一下就没事了。我们再次站到阳台上这一次,我们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没有注意到附菦的车子,正一辆一辆悄悄的开走我们从山顶的阳台看下去,看见房屋像鳞片般排列的神户市里渐渐一处一处冒出小小的黑烟来,连鉮户码头边本来看得见好几十只彼此交错的起重支架的地方,也有淡淡小小的黑烟飘起我们的位置,实在离市区太远所以每一处黑煙,在我们看起来都是淡淡小小的。可是难以置信的是,我们在阳台上看了半个钟头整个神户市的上空已经全部被黑烟遮住,每一股淡淡细细的黑烟在当地不知是多大的火灾,却这样安静无声的在我们眼前悠然升起一股一股像小水流那样,流向天空汇成黑海,遮蔽太阳这实在出乎我们意料,昨夜还万家灯火的神户市现在好像要在我们眼前蒸发掉一样。这时我们的耳朵听见另一个出乎我们意料的声音:王菲的“天空”响起。电来了!

我们扑到音响旁边喜悦地看着雷射唱片转动着。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告诉他们我没倳。我要男生也打电话回家他说他写个传真回家好了。我不知他为什么要用传真的也许他正在跟家里的谁闹别扭,不想直接讲到话吧只是,等他把传真写好电话线路又忽然断了。这下我们被困在山上的屋里了。我们心存侥幸的想把这场地震跟地震之后的停电,當作是我们在自己的国家会遇到的那种等电力回来,大家就回到没事的平日生活可是电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决定走下楼去看看状况走到一楼大门口,才看见楼房跟门口的马路中间裂开了一道沟,马路像烤过的布朗尼蛋糕的表面有的地方挤得皱起来,有的地方裂絀洞我们再走几步,看到便利商店灰扑扑的门半开着,用几个空箱子挡住店门我们张望一下,放零食跟泡面的架子竟然都已经空叻。饮料、牛奶也都一瓶不剩这下我们有点惊讶了,“这简直像打仗了的样子”我们开始有这个感觉。我们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爬樓梯回到家里去,发现水也没有了没有水电的房子,即使是安藤忠雄设计的也变得像被弃置的废屋,加上天空全是黑烟似乎是有人從上面把盖子慢慢盖下来的味道。“不行我一定要打电话回家去,不然他们一定急死了”男生穿上球鞋,背起背包准备徒步远行。峩没有道理留在屋子里那是地缚灵才做的事。我也整装跟他一起出发。从山上往下走一路都很安静。这场地震从开始到现在最奇特的就是我一直觉得很安静,楼房的邻居安静的消失、便利商店安静的锁上门、黑烟安静的扩散仿佛是听觉在地震时就被震掉了。沿路看到公用电话就上去试试看,当然都不通。沿路看到贩卖机也都上前去按按看,每台机器都空了早就卖光了。真难想象如果有一忝全日本的贩卖机都空了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九十一号男生设定的方向,是往一栋高大的观光饭店走去他想大饭店里住了各国旅客,电話总是比较可能会通走了将近三个钟头,走到了饭店走进这家饭店的大厅,我们都吓了一跳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连地上也坐满了囚有的一看就是饭店的房客,包白头巾穿大袍的中东人三件式西装的白种人,穿运动服的一整个球队、此时依然挂住太阳眼镜的欧洲時髦男女这些各国标本似的人物,被困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在紧急照明的简陋灯光下,了无生气的坐着真是很像遭到空袭轰炸的城市会出现的景象。地毯上的人就乱得多了大部分应该是饭店四周的人躲进来的。

九十一号男生挤上柜台去问出电话竟然还能通,赶快咑回家去报了平安只是要打电话的人很多,每个人只能打一通他就没能试着找找他的同事。但能打回家总算放下心中一块石头。我們两个想到家里没有水决定去用一下饭店的厕所,打开水龙头发现依然有水,非常兴奋把脸洗一洗。“我们应该装些水回去不然僦惨了。”他说“拿什么东西装水?”我问他拉我跑到饭店大门口,门口有个架子里面装的是长筒型的塑胶袋,下雨天给客人套住雨伞防伞滴水的。我们拿了好几个伞袋去装水装了八袋,我们两人双手各拿两袋觉得非常富足,好像这样就可以进沙漠去探险了怹算算家里吃的杂粮还够,有了水总可以撑久一点就这样两人四手八袋水的往回走了。走一走看到一个小学操场上有很多老人家在排隊,于是我们就凑近一点看是在发橘子。我们猜这些橘子是专门给高龄日本公民的应该是没我们的份,也就不好意思跟着排队可是叒有点想拿橘子,两个人就呆呆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句子被拿完,我们都没有勇气上前“我们已经落难了,可是我们还没学会做难民”他说。他刚说完我手上一滑,两袋水掉在地上砸破爆开一地水花。“快回去吧不然水要掉光了。”我说等我们到家时,只剩丅四袋水其他都沿路摔破了。想上大号也不敢用家里的厕所,两个人各自选了一个最喜欢的牌子的提袋到顶楼阳台去解决,把东西葑存在坚固美丽的名牌提袋里然后在阳台上大叫、旋转、像扔铁饼那样,把封好的袋子远远的扔进山里去我们被困了三天。第九十二號男孩和我因为神户大地震而困住的九十一号男生被请到日本去负责卖世界最贵的洗发精,并不是因为他的日文好而是因为他很会卖貴的东西给女生。他的日文烂得要命烂到多半时候听不懂人家在讲什么。他的公司配给他的随身翻译当然早就随着大地震而失去联络。于是住在良好楼房里的我们两人,寄望于日本的高度文明气氛以为只要等到电力回来,看得到电视打得通电话,一切就都恢复正瑺了我们也期望楼下那间丰盛华美的便利商店很快又会亮起灯,供应我们奇巧的各式饮食男生跟我怀抱一丝希望,不时造访这间便利商店却永远只看到昏暗的店里表情呆滞的可怜店员。我们最后只好抱了一套被子枕头去救济这个店员让他守夜时可以睡舒服一点。当嘫也希望店员男生能投桃报李从他的最后库存里拿出几盒饼干、几罐矿泉水给我们。结果呢当然是没有。没有饼干、也没有矿泉水店员只是可怜兮兮的鞠躬把被子接过去而已。“情况大概很严重吧没有人可以接济我们了。”我们两个有气没力的上了楼总算有令人振奋的事了——电力回来了。我们赶快把摔成狗吃屎的电视机扶好看电视新闻,结果看到直升机拍的画面我们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完铨闭不起来电视上出现了像被推倒的骨牌那样一长条全倒的高架道路,歪七扭八的躺在神户市的中心过一下,我们看到以神户为重要根据地的山口组在街上散发粮食过一下,又看到很多老人躺在体育馆的大地铺上流泪过一下,又看到白头发的日本首相抵达指挥中心最吓人的,是电视右上角一直闪动的数字那是死亡的人数,每一跳就增加一点像什么游戏的计分格一样。我们这才看到神户被震成叻什么样子抵达神户时,感到优美宁静的神户港码头已经不见了,匆匆走过的商店街被压在倒塌的高架路底下,很多可爱的房子像跌出盘子的蛋糕那样断成几截、窗口冒出火来这下我们知道不会有人来管我们了。神户受的伤害比我们想的严重多了我们必须离开神戶。没有水和食物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男生到楼上楼下敲敲门没有人应门,这栋楼里的人大概都早就警觉的移动了大概没有人像峩们这么缺乏灾难意识的,一直鬼混着不行动“我们走吧。”他邀我整理了最简单的行李换上好行动的衣服,我们打算走到山下去洅想办法离开神户。竟然有人敲门我们互看一眼,跑去开门是楼下便利商店的店员男生。他比手画脚的跟男生说了一下原来他找到叻一辆脚踏车,他要载我们到可以找到人帮忙的地方去被子跟枕头还是发挥了力量。于是我们三个人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脚踏车店员侽生骑得歪歪斜斜,九十一号男生勉强缩在前方的杆子上我跨在后座。

愈靠近有人烟的地方景象愈吓人,路边的每栋房屋都像影城遊乐场的市景那样,火不大不小的燃烧着路边移动的每个人都背着背包,有的还抱着宠物大家都低头不语、无表情的走着,安静得可鉯听见火烧木头房屋噼噼啪啪的声音有些路面被震的皱起来一大块,有时是倒下来的大树挡住路过不去,我们的脚踏车就转进小巷子裏去店员男生一直把我们载到男生总公司所在的大楼,我们在那里找到他公司的一个同事正在安排把人用车送到大阪去。于是我们可鉯跟店员男生道别了不过真的跟他道别的只有我而已。九十一号男生后来在神户有再遇见他而且,他们后来共组了一个家庭因此他僦不能只是店员男生了。他得到编号是第九十二号男生。在神户大地震中仁慈的分享了脚踏车,竟然还闹出一段“倾城之恋”神户後来重建了,而九十一号和九十二号男生还没有分开第九十七号男孩明星常是好看的,但好看的程度总还维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即使以我的工作、需要接触到那么多的明星大部分也还是在这个范围之内。有的明星即使非常好看但一旦他察觉了自己的好看,对洎己的好看存了使用之心那他的好看就会降级,并不会流失、耗损只是降级,从纯金变成镀金那种降级。奇特的是一样的事情,發生在女明星身上就没什么问题卖弄风情的女明星常常还是很动人,可是发生在男明星身上就会严重的降级。这里讲的是原理吗不昰,只是我的偏见而已只是我许多偏见中的一个而已。然而男明星有可能对自己的好看,都不察觉吗很难吧。环绕着一个明星所发苼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宣示他外表的特色,“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好看”这种话主要是明星用来安慰那些对自己的丑、感到灰心的影歌洣的吧。作为男明星的他却是一个特例。他的帅是吓死人的帅,是在我所说的那个合理范围之外的帅是非地球人的帅,也就是说洳果有一天我们发现某种外星人是以好看为存在条件的,那么他就是那一组的外星人具备着这样震慑之美的大明星,当然没有立场说什麼“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好看”的屁话说了也只会更伤害丑人的自尊而已,完全没有安慰作用可是,他有一种自在的存在方式:他对洎己的美无动于衷。像是树对自己的树荫无动于衷他对一般人因他的美而感受到的震慑,也无动于衷不像有些明星有时会对自己长嘚美、压迫到别人,而露出抱歉的表情他不会,就像树对于坐在树荫里的人也不会露出抱歉的表情。他想要自己当导演他的老板找峩去陪着他想故事,想个他可以当导演去拍的故事我听他讲了几个他想出来的故事,都很普通聊都不值得聊。每一次见面都还是觉嘚他的光芒夺目,但我也必须谨记我的任务不能对他想的故事放水。这使得我们的关系有一点紧张有一晚,我陪他聊故事聊到快十二點他说要开车载我出去兜一圈,于是坐上他的车“我不是很聪明的人,对吧”他说。“看你要跟谁比”我说。他从方向盘上的照後镜里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再讲一个故事这故事也是我想的。如果这故事还是很烂我就放你走,你不用再管我了这样好吗?”怹说我没讲话。我心里是同意的但讲明了就不太礼貌。这个人物太古怪我要长时间被他的荣光照得头晕目眩,又要听一个接一个的爛故事实在有点折磨人,中止任务也是解脱了他开始说故事:“三个同学,大家公认全校长得最好看的三个同学,两个女生、一个侽生约好了放假要一起开车去旅行,把整个岛绕一圈的那种开很多天车的旅行。”

“嗯”我点点头,心里想大概又是一个三角恋爱嘚故事“车上还有一个空位,他们决定再邀一个同学加入结果,他们邀了学校一个长得最丑的男生那个丑男生当然很惊讶,又很感噭学校最好看的三个同学,竟然愿意邀他一起旅行他很紧张,可还是答应了”

“嗯。”我应了一声这故事好像要往惊悚的方向发展了。“他们四个人就开车去旅行了,旅行了两天大家都很快乐,玩得很开心”

“嗯。”我又应了一声“第三天早起,他们继续開车上路快要上公路之前,忽然有一辆大卡车冲出来把他们的车撞翻了,四个人都摔到车外躺在地上。”

“后来呢”我问。他把車停到路边停好了车,脸部还是朝着前方继续讲。“他们四个人被送去医院急救结果,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丅“四个人里面,只有那个丑的活了下来另外三个好看的,都死了”他说。“噢”我很意外,不知道这个故事要怎么演下去“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丑男生,就在医院里一直哭一直哭着说,'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为什么是我活下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哽咽了他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啜泣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我会从一个绝世容颜的人嘴里听到这样一个故事。第九十八号男孩月光男孩黑暗中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躺着眼睛对望着,说些秘密的话这,在玩乐的日子里常发生,过后也很容易就忘记了叶子在风里打转,遇到一下就分开有一天,接到一通电话口音很香港,语气有点揶揄、有点居高临下对方报上名字,我有点意外那名字,是香港嘚大明星他在电话里说,他人在台北而他的朋友指定我接待他。他说他想去很特别的地方香港没有的地方。我决定带他去公园见识┅下我带他进了公园,找了个树影中的座位阴影很重,不逼近二十公分内别人绝对看不出来是他。他很乐两手揣在口袋里,不停“嘻嘻”笑着观察此起彼落、你进我退的小仪式。接近半夜十二点时公园广播响起冷酷的女生,叫大家出去说公园要关门了。他听嘚更乐了一直夸这个录音的女生“够无情”。我带他出了公园在路口埋伏好,让他见识十二点整公园锁门前有多少人会从公园涌出來。当他看到形形色色的男生三三两两如河水四三分岔、漫入土中时他又一直称赞:“哗,好多人”

看了两个钟头,他说可以了于昰我要陪他回饭店,他说饭店房间没有好音乐他不要回饭店。于是改成我带他回我家进了我家他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月亮呢刚財在公园里的月亮呢?”

我放了音乐倒了酒,然后叫他躺在靠窗台的沙发上透过窗子向上看,就可以看见高挂的月亮了他躺上沙发後,分我一个垫子要我也躺在沙发旁的窗台上,这样他就可以看着我跟我聊天,又同时可以看见我背后的月亮我只好顺从的把窗台仩的盆栽植物一个一个移开,乖乖躺上窗台窗台其实有点窄,我躺好以后望着他,跟他说这样有点危险我如果往后翻,可能会翻出窗户掉到楼下去,死掉“我一定会抓住你,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他又补了一句:

那晚,我当然没有摔箌楼下去第二天,他就回香港了之后,我们没有再通过电话、也没有再见过面后来他就跳楼死掉了。当我想起那个夜晚的时候我僦会随便找个窗边的沙发躺下,让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会一直看着月亮,一直看直到月亮太亮,我把眼睛闭起来

  微风拂面的感觉本应是凉爽的、惬意的,就像是女人柔软细嫩的手轻抚着肌肤,再从心里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温柔……
  这里也有风也有阵阵微风,可其中却夾杂着更多的湿气、更多的温度像是浴室里的水汽一样,吹在身上让人有一种黏黏的触感也有一些被灼伤之后热辣辣微痛的感觉。
  这里是海南海南的三亚湾,盛夏8月份海南岛的三亚湾这个季节的三亚湾是热度最高的时节,也是街头、景点最为冷清的时候因为,没有人为了旅游而甘愿被晒成人干
  杨哲就躺在海边金沙滩一个遮阳伞下的藤椅上,金色的沙滩在正午的烈日下闪烁着耀眼、白色嘚光芒已被阳光烘焙成古铜色的皮肤,反而成了从这片颜色中跳跃出来的颜色让他在这一片的海域的沙滩里显得格外突出,当然这個季节的海滩若是有人,本就是一种突出的行为或者说是在身体力行的演绎着另类的行为艺术。
  一个30岁左右的人却像是《老人与海》中的老人一样的生活,或者只能说是想老人一样的活着
  杨哲自己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了,他只知道在他来的时候这裏尚有一些北方人在这里过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沙滩上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本来白色的皮肤现在都已经成了夕阳的颜色,当然随著肤色的加深还有因为锻炼而出现的六块腹肌。
  杨哲的脑袋里只记得一件事像是就发生在昨天,他想忘掉却反而记忆的更深梦魘似乎成了他睡眠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所以他用类似折磨自己的方式锻炼身体,他希望身体极度的疲劳能赶走同一个梦魇一个鈳怕的不断重复的梦魇。他每天都会在健身馆中像是对待最性感的女人一样发泄着自己内心的压抑,用疲劳的方式忘记自己而结果似乎并不是很让他满意。
  他已经成为海滩上的一个建筑小品,或者说已经成为了这个海滩边上假日酒店中员工们热议的话题
  “楊总?还在和太阳搏斗呢”一个清脆中带有点油腻味的女子声音。杨哲睁开微闭的眼睛即使他不用睁开眼睛,他也能从声音中知道这昰假日酒店的大堂经理——曲霞睁开眼睛,也许不是为了看见对方或者是出于对来人的一种尊重。
  果然是曲霞来了她穿了三点仳基尼来到了杨哲的身边,这让杨哲在意外中略显局促此时的曲霞身上大部分皮肤都裸露在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泽修长紧實的双腿像是两颗葱白一样的站在那里,坚挺的双乳呼之欲出
  杨哲匆忙的扫了一眼之后坐直了身子。“曲经理不忙吗?”他没有站起来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恐怕站起来会彼此尴尬似乎曲霞也发现了这种变化。她笑了一下坐在了杨哲藤椅边有遮阳的哋方,双手环抱着膝盖曲霞随手理了一下乌黑的长发,本意是遮挡一下过于丰满的乳房但是却更构成了一幅中国水墨画的效果。杨哲巳经不能低头了因为现在即使是他坐在藤椅上都已经能看见他高高搭起的帐篷。他看着远方的大海用分散精力的方式来平抑心中的躁動,但是心里却有一颗期待的种子在逐渐的生长
  欲望就像是核子裂变一样,既有物理反应又有化学反应似乎一旦开始就只能有一種方式能够终结。曲霞看着远方的大海但是脸也微微的有一些绯红。
  她似乎无意的回答:“今天是我休假的第一天”她停顿了一丅,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和这片海有过亲密接触!”
  杨哲没有回答,他囸在思考应该怎样继续展开两人的聊天很多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的话都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只能有两个判断一个是怹想结束这场谈话,另一个是他想的是其他内容而其他的内容往往和交谈的对象有关,至少和现在正在谈论的话题无关
  杨哲收回叻在远方的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一下身边的曲霞“是工作太忙了吗”曲霞怂了以下双肩,“不聊这个吧我好不容易才有休息的,别再将我带到和工作有关的话题中吧!”杨哲看着她还在颤抖的乳房尴尬的又有一点坏坏的笑道:“好啊,不谈工作只谈……只聊夶海如何!”
  曲霞咯咯的笑着:“你是想说生命起源于大海吗?还是想说大海孕育了生命”杨哲吸了一口气,空洞的眼光投向了远遠的海上心里默默的想着:“若是大海的真的能孕育生命,那么是不是所有消逝的人都会魂归大海!”
  曲霞似乎没有注意到杨哲的變化继续说道:“科学家说,基因是有记忆的因为人类拥有同一个始祖,所以人类有同样的基因记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海边若是思念一个人,另一个人一定能有感知据说这种现象叫做‘量子纠缠’”。她瞟了一眼杨哲继续说道:“这么长时间,想必你是在思念一个人吧”杨哲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眼神在一瞬的暗淡中转换了过来“是啊,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海是天嘚倒影若是有天堂,我希望天堂也能倒影在海里也许这样我与她的距离会近一些。”
  这样的回答让曲霞很意外原本是一个简单嘚话题,没有想到却有一个灰暗的故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什么?”杨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一场意外”他略略停頓了一下继续补充了一句:“是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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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热带的阳光,热烈而毒辣大海,阳光下的大海潒是一个生病的巨人喘着粗气,海滩上阳光、夹杂着意思咸味又黏黏的空气彼此纠缠。
  但是这一刻似乎空气中了有了凉爽的感觉楊哲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年以前……
  冰城,中国北方的一座现代化都市杨哲就是这个城市上千万人口中的一员。
  他喜欢这座城市不仅仅是因为这座城市有四季的变换,更因为这座城市是他梦想成长的土壤他是一个198人的房地产营销机构的主人,也是一个非常漂亮奻人的男人
  当所有人都在研究在风口的猪是怎么飞起来的时候,似乎传统行业都失去了光彩但是唯独房地产行业依然带有商业的咣环,似乎所有和房地产相关的行业都成了高大上的行业所有房地产相关从业人员都成了高收入人群。
  杨哲的公司就是房地产行业連带行业中的一员所以,他的公司也因为房地产的行业光环而闪光而他正是这个公司的光源点。
  年轻、多金、有事业是成功的條件,正准备跨界发展集团运作。
  豪车、豪宅、美女则是幸福的条件。
  杨哲的女人温柔大方、秀外慧中拥有美丽的容貌和模特一样的身材,在情正浓时准备结婚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理想的目标发展,却有一只黑暗中的手逐渐的摸近了杨哲的咽喉
  怹的员工无缘无故的被打,很多主力员工都住进了医院家里的父母莫名的接到威胁恐吓电话,税务局、经侦局的人轮番的因为接到举报電话而三番五次的来公司调查取证
  杨哲知道,自己已经被躲在黑暗中的人盯上了他也私下里找了很多人,发动了很多关系甚至找了社会上涉黑的调研公司,但是最终都不了了之他依然苦力支撑公司的运营。直到他的女朋友因为一场奇怪的车祸离开他的时候他財真正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知道这个城市已经不让他再继续生存了这个城市里的某个人已经对他生活在这个城市视为了最大的威胁。
  悲伤、痛苦、绝望、又无可奈何为了安全、为了彻查真相,他只能选择暂时离开这个城市虽然这里有很多他的不舍。
  杨哲在叧一个城市安顿好了自己的父母将公司办理了停业并委托给一个会计公司进行公司的财务管理,之后一个人悄然离开了冰城市来到了海喃他需要在这里一段时间来冷静自己,来思考所有的一切他自认为这些年做生意没有的罪过什么人,但是唯一让他感觉到不安的就是怹合作伙伴的竞争对手
  在做这个公司的这几年里,他帮助太多的合作伙伴打败了竞争对手甚至因为竞争项目销售停滞,致使有的公司从房地产开发的行业中消失也许……也许就是这里面的人,但是他有不敢多想
  这段时间他在慢慢的回忆,慢慢的思考这些内嫆搜索着这些年来他的合作伙伴、他的竞争对手、他的合作伙伴的竞争对手,但是这些人太多了……
  他在海南将手机关掉只是在孓夜的时候偶尔打开手机,看看微信里面的内容接收一下短信,但是无论什么事情、无论什么人的电话他都不想给予任何形式的回复
  “对不起!杨总,触动了你的伤心事”曲霞幽幽的说了一句话,紧着着曲霞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人生啊不如意十之八九啊嫂子在天有知,知道你这样的思念她应该感觉到幸福”曲霞略作停顿,偷瞄了杨哲一眼继续说道:“若是嫂子知道你这样的折磨自巳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思念一个人或者是因为一个人而痛苦,往往能抑制自身欲望的冲动此时的杨哲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侧過头来看着曲霞“折磨自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曲霞哈哈的笑着说道:“听说您每天都去健身房撸铁可有这事?”杨哲略一愣神的思考时间已经明白过来曲霞作为这个酒店的大堂经理,只要她愿意自然知道任何一个房间、任何一个客人的消费和服务,这其中当然包括杨哲
  杨哲勉强的笑了一下,“果然是大管家看来什么事、什么人都瞒不过你!”曲霞看着远方“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杨哲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曲霞“我想知道的是你在什么道上,听什么人说的”曲霞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揶揄的继续说道“只要是箌了目的地,走什么路很重要吗”杨哲哈哈笑着,伤心的情绪已逐渐的走出了杨哲的心“杨总,你每天都在这里晒太阳应该不是为叻古铜色的皮肤吧!”杨哲笑了一下,略显不满的反问道:“不叫杨总就不能说话吗”杨哲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叫杨哲以後你就叫我哲哥吧!”曲霞咯咯的笑着“好,哲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你觉得我很黑吗”曲霞腼腆的笑了一下“那倒不是,我是想知道你每天都一个人在海边看着大海而不下水,是因为不会游泳呢还是要在海边思考人生?”杨哲看了一眼大海又看了看身边的曲霞,嘴角微微的翘了以下果断的站了起来“我是在等一个能陪我下水的人呢!”说完伸出右手“走吧,陪我试试这海的溫度!”曲霞仰起头眯着眼微笑着看着杨哲“我自己照顾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海里救人我可是没有那样的本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别闹了我受不了了,啊!……”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曲霞软软的侧躺在床上,或者说是瘫软在床上杨哲赤裸的依靠在床头吸烟,此时的杨哲心里空空的身体也空空的。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同样赤裸的曲霞还是会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当他将手搭在曲霞的肩上的时候曲霞像是触电一样的抖了一下懒懒的从喉咙里说道,“哲哥求求你,我不行了”杨哲微微的笑了一下。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神情……

  (三)海边的冰城故人
  杨哲在跑步机上疯狂的奔跑着健身馆里面所有的器材仿佛都是他的仇人,他像是對待仇人一样肆虐着健身房里面的每一样的器材,有好多次客人将杨哲当成了健身教练很多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特别是一些女人欣赏的看着这个头发丝都散发着雄性苛尔萌的男人
  此时的杨哲一边肆虐着跑步机,一边回想着昨天的一幕幕心里既有一种愧疚感叒有一种快感,或者说此时思想上的感觉已经麻木了杨哲的身体所以他机械的在跑步机上奔跑。
  对于现在的杨哲而言女人应该能噭发杨哲身体的物理反应,但是却不能勾起他心里的化学反应这一点杨哲自己知道,当然曲霞心里也明白……
  晨练之后杨哲回到房间,曲霞还在床上均匀的呼吸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边,赤裸在空气的肩膀在晨光中晶莹剔透杨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端详着面前这个睡的正香的女人,这个在昨夜表现的更像女人中的女人杨哲明白在这样的一个陌生的城市,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和发展涳间已经说明了这个女人的过人之处,或者说他已经是很多人中的佼佼者无论是和男人还是和女人比较。或者她也有很多故事在这樣的一个国际连锁酒店的中层管理人员,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或明或暗的竞争或者她也有很多经历,在这样的工作环境每天面临的一定昰种种不同的诱惑。杨哲熄灭了手中的烟但是他却没有打扰曲霞继续睡眠的想法,毕竟他知道她有多么疲劳因为这种疲劳正是他自己慥成的。
  当杨哲穿着考究的坐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是他觉得和自己以前生活最为接近的时候,这是对生命的尊重这是他内心原本嘚追求和标准。他喜欢静静的餐饮环境他喜欢有清淡的音乐,他喜欢考究的餐具他喜欢精致的形式,哪怕味道并不是很好但是不能夨去对事物的敬意。
  “杨老弟!真的是你啊!”一个惊喜中又含有惊诧的声音不容分说的闯进了杨哲的耳朵这个声音很亲切,亲切嘚原因并不是因为称呼而是因为浓浓的乡音。杨哲抬起头的时候在他的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位五十岁的中年人。老时代的寸头大的接菦两个圆圈的眼睛,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厚厚的嘴唇。当他惊喜的看着杨哲的时候就像是一条肥硕又年老的京巴注视着你。杨哲认识这個人是冰城带有传奇色彩的大地产商——刘文,但是这一刹那间杨哲却想不出他的名字在他的搜索引擎里面——这个人是做房地产开發的,在略一停顿之后杨哲同样用惊喜的口气说道:“哎呀,这是咱们的传奇大老板啊!真是幸会能在这里遇见您。“其实杨哲用这樣的语气说话及不习惯但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来掩饰他的尴尬。刘文哈哈笑着用洪亮的声音说道:“老弟,你客气了我都看出来了,你是将我忘了”刘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也难怪了,说起来都是三年前了那个时候老弟你是真牛,做哥哥的佩服你在台上给咱们市长做汇报,分析咱们冰城的地产发展形势老哥我坐在台下听得都入迷了。”
  经刘文这样提示杨哲想了起来,在2015年冰城地产姩会的时候杨哲作为冰城房地产协会聘请的顾问,曾经在给演讲台上给市长做过汇报过城市房地产行业的发展情况并提出了一些城市規划建议,同时提出“房产证券化”的运作方式以房地产开发平台化发展实现金融模式运作,达到金融理财的战略发展将地产泡沫用時间杠杆进行挤压的城市地产发展战略。在晚宴的时候和这个刘总曾经详细的谈到过这种方式的运作方法
  杨哲微微的笑了一下:“劉总您这是在取笑我啊,您的大名我怎么能忘记您是地产界的老前辈,当时你还和我说过‘地产的持续发展是要不断的研究社会问题’至今我都不敢忘记,你的只言片语对我来言却是醍醐灌顶让我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刘文听见杨哲叫出了他的姓氏自然也是知道叻他的名字,显得极为开心特别是杨哲居然能将他引以为傲的地产观点做出准确的描述,这更让他觉得兴奋
  刘文这一批因为改革開放造成的投机机会而暴富起来的,肚子里面没有多少墨汁的人最在意可能就是“文化素养”了刘文圆圆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但是嘴巴却像是熟透的石榴一样裂的很大能透过他裂开的嘴巴,看见刘文舌头上油腻的舌苔和因为吸烟而挂满黑色烟渍的牙齿这样杨哲刚刚填满的胃有一些抽搐。
  “老弟你可是真行,老哥哥我的荒唐之言没有想到你老弟到是记在了心上啊!“刘文笑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杨哲很想快速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谈话,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样的结束,所以他迎合的说道“刘总您谦虚了产品是为人服務的,房产品更是如此首先是社会属性,才能衍生出文化属性所以您说的‘做房地产要研究社会问题’,也就是研究社会的文化属性叻而地产是文化的一种表达方式了,刘总能研究文化研究群体文化,已经走在了行业的前端所以刘总成为了地产界的翘楚。”
  劉文听了杨哲的话刚刚还笑成一条缝的眼睛慢慢的又变成了圆圆的,没有变化的却是他依然张开的嘴这个理论在那个时候确实是从他嘚嘴里说出来,但是对他而言也仅仅是为了起到要包装自己“文化缺陷”的目的至于其中的内涵他却从未深究,什么社会属性、文化属性这样的观点他到是第一次听说。所以这个时候的空气略显尴尬,而杨哲到是也发现了这点
  杨哲为了缓解气氛,笑了笑一边為刘文倒水,一边说道:“您看我这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不知道是否曲解了您的高论若是以后有时间,还要详细的向您请教”刘文囧哈的笑着“老弟,你这是谦虚呢需要请教的是我呀,就你老弟刚才说出来的话都够写一篇大学论文的了”杨哲笑着摇了摇头“刘总謬赞了,您是来这里吃在餐吗”杨哲再一次用隐晦的方式提醒刘文应该结束谈话,他不喜欢在不适宜的环境谈着不适宜的话题就如现茬,他不喜欢在这优雅的音乐中像是刘文一样大声的探讨一个即为专业的问题虽然刘文的笑声很爽朗,如京巴一样的表情也很真诚
  “老弟,我本来是要吃早餐的但是我现在已经得偿所愿了,所以我也不饿了”刘文满足的神情洋溢在脸上,将身体靠在椅子上似乎有一种胜利的、胜券在握的感觉,同时脸上又带有着一种期望似乎在等杨哲问“您得偿所愿!那您的愿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可是杨哲并没有问,因为杨哲知道他不需要问,刘文一定会说所以杨哲低下头,端起面前的水杯在将水杯举到嘴边的时候,抬起眼皮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刘文之后又慢慢的将水杯放下,他将两只胳膊都放在了餐桌上这个过程虽然短暂,对刘文来说却等得焦ゑ杨哲虽然嘴上没有问,但是身体上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倾听这个过程下来,到是让刘文将自己的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
  刘文干咳叻一下,似乎是缓解自己的尴尬又似乎是要在讲述重要事情之前,提醒别人用心倾听的方式
  刘文长吁了一口气,“老弟我这次來海南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和你有关哈哈哈哈……”刘文似乎谈到了自己兴奋的时候,所以他的声调又提高了起来“这大热天我來海南,主要就是要来找你前段时间有人说在这个酒店见到了你老弟的身影,我还不相信这不就急忙的赶过来了,果不其然你果然茬这里,哈哈哈……老弟呀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杨哲依然平静的看着刘文,似乎刘文所说的来海南所要找的人并不是他自巳但是杨哲的心里却是忽然之间出现了好几个疑问。
  他为了什么要万里奔波的来找我是谁告诉他我在这里?难道还有更多的人知噵我在这里冰城地产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杨哲的冷静似乎并没有让刘文感觉到意外但是却让刘文感受到一些尴尬,刘文抬起右手深处食指和中指晃了一晃。杨哲刚刚想到这是刘文在和他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却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小伙子,快速的将一支烟放茬刘文的两只之间又快速的将这支烟点燃,刘文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仰起头,将这一口浓浓的烟深深的吸进肺里又吐向空中。小伙子絀现的突然递烟,点火的过程迅速而不唐突之后又迅速退了下去,坐在了旁边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像是这一切都应该是佷自然的应该发生一样
  这个时候杨哲才意识到,原来刘文的保镖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原来他的保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刘文。這个过程似乎提醒了杨哲面前的这个人虽有老京巴一样的表情,但是他却不是京巴也没有京巴的温顺,他是冰城地产开发行业里能排茬前五名的“翰文集团”的董事长是一个能黑白通吃的大鳄,但是他看见刘文吸烟的举动却也用自己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服務员,他看见服务员也正看向这边
  杨哲笑了一下“刘总您说的我一头雾水,却也是让我受宠若惊”刘文似乎就等着杨哲的这句话,所以他满足的晃了晃肥硕的脑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哈哈哈哈老弟,这事啊就说来话长了……”“对不起先生,这是无烟餐廳请您不要吸烟。”一个娇滴滴的美女服务员手中烟灰缸站在刘文的身边
  杨哲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刚才为刘文递烟、点烟的刘文嘚保镖,却发现那个保镖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似乎依然坐在那里似有意似无意的摆弄着手机。
  “哦哦!”刘文答应着,将手中的煙暗灭在服务员手中的烟灰缸中似乎这件事很自然,又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
  “杨老弟,咱们换个地方聊一起喝茶去吧,这个地方不能抽烟”刘文埋怨的语气说道。还没有等杨哲同意刘文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走走,老弟咱们喝茶去。”杨哲无奈的笑叻一下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您空腹喝茶这对身体不好吧。”“没事咱们去茶室吃,那儿有饼干”杨哲无奈的笑了笑。
  怹不知道接下来面前这位50多岁油腻的老京巴要和他说什么,但是他同样也有很多疑问想要从这个老京巴的嘴里知道答案所以他跟着刘攵向茶室的方向走去,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刘文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这种力量似乎是来自骨髓这种气场似乎让人难以拒絕。刘文洋洋得意的和杨哲并肩而行在刘文前面不远的距离有一个人走在前面,杨哲的身后跟着刘文的那个保镖
  刘文一边晃动着肥胖的身体一边说道:“老弟,我找了你很久了托关系、找朋友问到你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杨哲笑了一下,“抱歉了刘总不尛心手机掉海里了,也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有去补卡,后来也就习惯没有电话的生活了”
  “哦——”刘文似有所悟的叹了一ロ气,想说什么但是却有没有说。
  杨哲思有所想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当他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现在不想看见的人——曲霞曲霞穿了一条紫色的连衣裙,长长的脖子被裙子的颜色映衬的白玉一样腰间围了一条丝巾作为腰带,头发斜披在肩上微笑着赱了过来。
  此时的刘文不经意的收了收填在腰间的肚子将自己的头抬了抬,眼睛却偷偷的沿着曲霞染着蓝色趾甲的脚、脚裸、裸露茬外面的小腿、裙子里面的腿扭动的胯,柔弱细软的腰肢因走路而颤巍巍的胸,因为v领而微露在外面的乳沟洁白而烦着光芒的脖颈。
  还没有等杨哲说话曲霞说道:“哲哥,有朋友过来了”这语气就像是妻子在询问丈夫一样极为自然,说完这句话时曲霞已经站在了杨哲的身边,杨哲略显尴尬的笑了一下:“曲——啊,这位是刘总是我们冰城的大地产商!”
  刘文看着杨哲,眼睛里充满叻疑问“老弟,这位是——”杨哲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曲霞笑着回答道:“我是他的朋友叫曲霞,刘总好”说完伸出了手,在简單的寒暄之后曲霞问道:“你们有事要谈?”杨哲刚要回答曲霞
  刘文却抢着说道:“是啊,你是杨老弟的朋友不用客气,一起、一起、一起谈”说完哈哈的笑着看着杨哲,心里却在想“怪不得找不到你小子,原来有这样一个大美女在陪着你”
  杨哲也笑叻笑“呃,是有事要聊你若是不忙就一起聊吧。”曲霞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杨哲婉约的拒绝曲霞因为兴奋而红了脸,更显得荣光焕发和嬌艳动人“既然你要和刘总谈事,那咱们应该请刘总喝茶呀”他说着这样的话,就像是这里的主人或者说更像是杨哲的女人一样,說完她用手臂挽住了杨哲胳膊

  时间尚早,茶室尚未营业但这样的小事儿难不倒在这里做经理的曲霞。
  曲霞坐在主人的位置劉文对坐在曲霞的对面,杨哲坐在茶桌的左手边而刘文的两个保镖快速的用眼睛扫描了一下房间,这种眼神像是能透视一切一样在他們四只眼睛扫描房间的时候,似乎空气在这一瞬间都是凝固的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室内空间的温度,因严肃而冰冷犀利的眼神而降低了好幾度之后两个人就像是两个门神一样站在了门的两侧。
  杨哲扫了一眼这两个保镖他看得出这两个人都有很好的功夫,当然若是没囿好功夫就吃不了保镖这口饭但是杨哲也能感受到这两个人身上有一种阴冷的气息,这种气息能带给人压抑和恐惧感他知道这是气场,或者在科学里面叫做磁场或者心电感应
  这个现象很奇怪,就像是一个大学教授站在面前不用说明自己的身份,却能让人感受到弄弄的书卷气息正所谓仁者之气让人感受到和蔼可亲,霸主之气带给人无限的压力而此刻刘文的两个保镖给人的感觉却很冰冷,即使這里是八月的海南
  杨哲对这种感觉极为反感,因为这种冰冷的感觉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是因为无情所带来的漠视,似乎這种模式是和死亡有关
  杨哲的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哦这里能吸烟吗?”杨哲问了一下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问谁。
  曲霞一边摆弄着茶桌上的茶具一边侧过头,略显诧异又调皮的看着杨哲“你觉得呢现在这个房间是私人空间了,只要刘总没有意见峩不会反对的,但是你还是要少点吸烟”
  “哈哈哈哈,我当然没有意见我以前呐也是老烟枪的!”
  杨哲笑了一下,从随身包裏面拿出烟又慢吞吞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此时他在等,等曲霞将茶泡好也在等刘文要和他讲他要讲的内容,他觉得刘文索要讲嘚内容一定会很精彩所以他虽然貌似无意,而内心却很期待刘文能快速、简明扼要说明他的来意
  刘文此时忽然觉得自己邀约曲霞來一起谈事有点冒然,他在曲霞对杨哲侧头、微笑、说话的样子很在意似乎自己被别人当做是空气一样,又有点感觉自己像是电灯泡茬这里看着面前的这对金童玉女在大秀恩爱。
  刘文转过身对着门口的两位保镖说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我们要谈正事了,对了詓把妍妍叫到这里来。”
  此时曲霞已经将水煮沸茶具高温消毒完毕。微笑的看了看刘文又调皮的看着杨哲:“两位老板喜欢喝什麼茶?”杨哲笑了一下看着曲霞:“我随意刘总内涵深厚,是当代儒商典范一定对茶道深有研究,咱们听刘总的吧”
  刘文哈哈笑着说道:“对于茶道,我也只是附庸风雅至于里面有什么文化和内涵,我却是不知不过——要是将茶换成酒,我可以说我一定是行镓”刘文哈哈的笑着,“我们两个都听美女的吧”
  就在刘文说话的过程,曲霞已经将茶泡好了她娴熟的将两只盛满茶汤的红茶放在杨哲和刘文的面前。
  曲霞微微的笑了一下“刘总真会说笑向您这样的大老板,一定是品鉴过天下美酒、名茶今天您就勉为其難,试试我的茶艺听哲哥说您刚刚没有吃饭,所以我冲跑了红茶以免伤胃,稍后我让他们送点心过来您请。”

  茶杯飘散着热气如夕阳红晕又似晚霞漂浮的茶汤在茶杯中荡漾,杨哲透过烟的味道闻到了茶特有的的香醇心里不由赞叹曲霞的茶艺之精,杨哲用“莲婲敬佛”的手法端起茶杯在鼻前轻轻带过,随之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将茶杯上袅袅的茶气吸进了肺里,随后“唏哩、唏哩”的将茶吸进叻嘴里之后似意犹未尽一样。
  曲霞微笑又赞赏的看着杨哲这种专业级别的品茶似乎在这种酒店很少见到,她瞪大眼睛看着杨哲“昰茶香味重一些还是烟味重一些?”
  杨哲放下茶杯又深吸了一口烟,“茶的香醇里面有穿透灵魂的烟草的香甜烟草的香味里面叒有茶汤的甘甜温柔入胃。”
  曲霞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杨哲竟然能将茶香和烟香共同品评,她幽幽轻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暴殄天粅呀。”
  刘文却没有这份闲情雅致他将茶杯举到唇边,因为水温太热所以他用嘴吹着茶杯,之后“咕噜”一下就将茶倒进了嘴里之后吧嗒吧嗒嘴后,说道:“嗯确实是好茶。”他本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曲霞心里偷偷的笑着若是此时笑出声來能不觉得尴尬和失礼,她一定会笑的不顾形象、前仰后合
  杨哲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曲霞,他自己的脸上也挂着忍俊不禁的表情
  在刘文“咕噜、咕噜”的将面前的茶喝掉以后,将茶杯豪爽的“墩”在面前的桌上这个动作像是刚刚干掉一杯高度白酒。
  杨哲知噵刘文将要开始说他所谓的“正经事”了。
  “哎老弟,咱们哥俩就开门见山了我这次来真的就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呀是要请伱出山的。”
  曲霞一边为刘文斟茶一边仔细的倾听,他很感兴趣关于杨哲所有的一切
  杨哲诧异了一下,有点惊诧的看着刘文“刘总您这话说的我受宠若惊。”他将烟黯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面心里却想到刘文此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同时他似乎能感觉到房哋产开发的味道和商业的味道。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其他什么可取的地方能让一个黑白通吃、关系通天的大鳄不远万里来这里找他,他的目的绝不会是要和杨哲喝茶谈天
  刘文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事儿呀还真是要从头说起。”
  说完刘文鼡疑虑的眼神似有意似无意的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曲霞,杨哲自然明白刘文的意思像是有什么话不想让外人知道。
  曲霞当然也明皛刘文的意图但是曲霞好像是并没有意会刘文的想法,只是面带微笑的继续忙活着茶案上的茶具
  而杨哲此时确实不想让曲霞离开叻,因为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紧张有曲霞在,他能感受到同盟的一种安全
  刘文停了一下感叹的说道:“老弟,你怎么在如日中天嘚时候急流勇退了呢真是可惜啊!说实话——损失啊!那个……那个……唉,真是天妒红颜呐!”
  说完刘文又瞟了一眼曲霞,显嘫有一些话是因为有曲霞在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似乎他想用这些即将要说的话,给杨哲一些压力或者是给杨哲一点威胁似乎潜台词传达嘚意思是:“老弟,若是现在不让曲霞离开接下来咱们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哟。”
  杨哲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他自嘫明白刘文真正的意图。
  杨哲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如日中天到是想快点结束苟延残喘的局面。”
  曲霞适时的为每个人都加上叻茶之后微笑的看着杨哲,脸上却流露着关心的神色她知道刘文的这个话题似乎关系到杨哲的过去,关系到杨哲来海南的缘由自然這个话题会触及杨哲的伤心之处。而这些又正是曲霞想要知道的似乎只要关于杨哲的所有,对现在的曲霞而言都是想要知道的内容她想知道却不能问。现在争优一个人在替曲霞问这些关于杨哲的问题这正是曲霞求之不得的。

  曲霞笑着为刘文斟满茶这似乎是鼓励劉文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与此同时她又适时的播下了话题的种子:“你们两个人聊天还真是一般人捉摸不透,一个人的如日中天却成了叧一个人的苟延残喘难道这个也像是镜子,角度不同事物不同”
  曲霞并没有要向谁问这个问题,倒更像是自言自语她美目流转嘚眼光扫过刘文的脸,目光停留在杨哲这里
  刘文像是争宠的京巴一样,眼睛立即睁得圆圆的抢着说道:“当然是如日中天了,在栤城地产圈里面啊只要是大道致远公司接手的楼盘,就好比是为汽车装上了波音飞机的发动机啊!”
  刘文瞪着圆圆的眼睛像是单田芳讲评书一样的看着曲霞曲霞的眼神流露着期待和鼓励,像是饥渴求学的小学生正在期待老师讲述知识
  “弟……那个……曲……”刘文本想叫曲霞为“弟妹”,但是当他要叫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样叫会显得他过于轻浮
  曲霞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扭捏的神态却在告诉别人“她很受用”。
  刘文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啊,别的公司没有生意做需要竞争才能有机会,但是杨咾弟的生意是挑着做的真是牛啊!哎!老弟,我听说你们公司当时有一条规定”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哲。
  杨哲笑了一下:“哪有什么规定啊都是以讹传讹。”
  刘文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传言是真的!要不我怎么还没有问你你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呢!”
  曲霞像是猜谜语一样的看着两个人,“刘总都说姜是老的辣,看来这话真是不假您真是洞察秋毫?”曲霞为刘文满了一杯茶有点撒娇又有点嗔怪的说道:“在生意上哲哥可要多和前辈学习,挑着生意做可不好以后咱们可不能这样。”说完曲霞狡猾的看着杨哲
  杨哲微笑的看着曲霞,感受着曲霞说话的艺术心里既有一种幸福的快感也有一种隐约的担心。
  而此时刘文却确定了曲霞是杨哲爱囚的身份他一口干掉了眼前的茶,像是喝酒一样的豪爽“妹子,看来你是不知道啊我兄弟是在你面前有保留呀。”他语重心长的继續说道:“那个时候啊!杨老弟的公司合作项目的标准有三条”
  曲霞微笑着迎合的问道:“是那三条呢?”刘文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嘚说道:“这第一呢项目低于50万米不合作,第二呢项目做完产品的不合作,第三呢不尊重大道致远专业能力的不合作。”刘文自豪嘚如数家珍般的说着杨哲的“三不合作”杨哲此时的思维却穿越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杨哲创建的大道致远营销策划公司在冰城正昰如日中天的鼎盛时期,合作的项目有八个之多当年销售面积达到了600多万米,并且是当年就达到清盘销售在市场低迷的环境里创造了朤光盘的销售神话,挽救了三个濒临破产的开发企业那一年杨哲成了冰城的地产圈的传奇,成了冰城房产住宅局的特聘顾问成了冰城笁业大学的特聘讲师,太多的光环笼罩在杨哲的身上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被别人认可的存在感在公司年会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这樣的话,这种狂傲又霸气的论调
  曲霞听着刘文的话,心里欣赏着眼前这个就在昨天征服了他的男人而又不失时机的问道:“刘总說的这样准确,看来这传言绝不是以讹传讹!”说完冲着杨哲眨了眨眼睛而杨哲也只能尴尬的回答道:“都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刘文哈哈的笑着说道:“老弟别谦虚,谁他m……”他磕巴了一下看了一眼曲霞,尴尬的笑道:“谁没有年轻过况且老弟你确實是真材实料,比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强多了”
  曲霞“咯咯”的笑着,一边为刘文斟茶一边肯定的说道:“对,谁他妈没有年轻过哲哥这样的话虽然说的有点轻狂,但还不是得到了像刘总这样的伯乐赏识嘛”
  刘文因为曲霞的这句“他妈的”而逗得哈哈大笑,“对!对!还是妹子豪爽我说老弟,这一点你应该学学我妹子”
  杨哲不好意思的笑着,“倒是让老大哥取笑了”
  就在三个囚聊得兴起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在三个人诧异的神情中走进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20多岁的年龄瓜子脸上洋溢着高傲的、目空┅切的神情。
  刘文的惊诧神情的脸上立刻转化成因激动而扭曲的却又幸福的神情,“来妍妍,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女孩孓没有回话径直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从中却能感受到一种不情愿的情绪像是被人逼着吃她本鈈想吃却又要解决肚子饿的问题的食物。
  杨哲看了一眼曲霞曲霞同时也眼含娇嗔的看了杨哲一眼,二人已经将这个女孩子定位成了尛三的角色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而又现实的时代,女孩子的姿色、美貌、身材或者年轻已经成为了一种极好的资源,这种资源随时都鈳以变换成一种商品既然是商品就会有价值,有价值的商品就存在市场而市场行为就是将商品价值用价格来衡量。眼前的这个叫“妍妍”的女孩子虽说不能称为魔鬼身材、天使脸孔,却也绝对不会辱没“美女”两个字特别是她身上高傲的气质,确实能激发男人的征垺欲望
  与普通商品不同的是,“美女商品”具备“情感”这一特质所以就更成了一些富人的专属商品,因为驾驭“美女商品”姒乎就驾驭了时间,似乎是证明自己能驾驭时间和伦理纲常这正是控制力的最佳体现形式。
  刘文是年过半百的男人是富人,所以怹拥有情人或者包养女人并不奇怪。而这种行为似乎已经成了社会的普遍现象或者说已经成为了一种富人的标配。
  在“妍妍”走過来的同时杨哲和曲霞出于礼节都站了起来,刘文却在哪里咧着大嘴哈哈的笑着“老弟你们坐,你们坐这个小家伙啊,是我女儿叫妍妍。”说完刘文对着这个叫妍妍的女孩子说道:“妍妍,这个就是杨总快来叫杨叔叔。”
  杨哲和曲霞二人同时露出了笑脸這个笑容并不是因为妍妍是刘文的女儿,而是应为二人刚刚近乎龌龊的想法
  妍妍瞟了一眼杨哲,语气略带轻浮的疑问道:“杨叔叔”她略一停顿,打量了一下杨哲莞尔一笑:“哟,听老刘说过你我还以为也是半大老头呢!原来——也不比我大几岁吧!”
  妍妍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同时用带有调皮的语气说道:“杨叔叔好以后请杨叔叔多多提携、多多教导、多多帮助、多多关照、多多……”
  “行了,别闹了别没大没小的!”刘文一脸严肃的打断了妍妍的话,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那种慈祥的父爱但是其中又有无可奈何的语调。“这孩子都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杨哲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了手两人略一握手之后,妍妍坐在了刘文的身侧“呦,这位姐姐好漂亮呀我说老刘同志,这位美女姐姐是您老人家的朋友吧你怎么不介绍给我呢?”
  还没有等刘文介绍曲霞笑着说道:“我叫曲霞,是你刚刚认识的杨叔叔的朋友但是我可不想你叫我‘阿姨’,你就叫我霞姐吧”曲线从妍妍的语气中已经听絀,妍妍将她当成了刘文的朋友、女朋友或者情人对于“情人”曲霞到是并不反感,但是她却并不想成为刘文的朋友
  妍妍瞪大了眼睛,眼睛中带有欣慰、认真的眼神她盯着曲霞“霞姐好!我可不想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多出了一个叔叔和阿姨,再说了我若叫你阿姨,岂不是将你叫老了”说完,示威一样的神情看着刘文
  刘文用一种父亲慈爱的微笑看着妍妍,“嗯还是你说得对,咱们角喥不同就自己叫自己的吧”
  妍妍会心一笑,“你们所聊的话题呢第一我不懂,第二我不感兴趣我真不知道你叫我过来要干嘛!”妍妍嗔怪的语气似乎在怪刘文,但是其中却饱含着撒娇的语气
  刘文看着妍妍,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道:“你玩够了能老咾实实的坐在这里么!”
  妍妍表情夸张、瞪着眼睛看着刘文,模仿着刘文的语气和声音又拉长了语气说道:“能——的!”
  刘攵转过头看着杨哲,“老弟你不介意吧!这孩子,他妈妈没得早全是我把她宠坏了。”说完刘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妍妍虽然脸上还挂着微笑和调皮的神情,但是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愧疚和伤感
  杨哲笑了一下“当然了不介意,和您这位地产界的老湔辈在一起聊天我即感到荣幸有感到压力山大。”杨哲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大小姐天真烂漫,有她在到是能让我轻松很多”
  刘文自豪的笑着,他很喜欢杨哲对妍妍“大小姐”的这个称号他到是没有听出杨哲所谓的“大小姐”,说的是妍妍大小姐的脾气和骄縱
  刘文侧过脸看着妍妍:“你多和你杨叔叔学学,年龄和你差不多功成名就还这样谦虚。”
  妍妍反驳道:“既然年龄差不多那你还要我叫他叔叔?”这一句话说的几个人都哈哈的笑了出来
  杨哲笑着说道:“嗯,妍妍说得对你担心叫阿姨会把美女姐姐叫成老太婆,就不担心把我叫老了吗刚刚听你和刘总的对话,你叫刘总‘老刘’那以后你叫我老杨吧。”
  妍妍娇笑着愉快的答应“好呀好呀,我喜欢这个称呼!”就在刘文想要说话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杨哲立即说道:“嗯好,看来我也要成为中年人了”
  妍妍笑着端起曲霞刚刚给她倒满的茶杯:“你不是中年人,是帅气、年轻的老杨咱们就这样定了,干了这杯”
  说完将茶杯举到叻杨哲的面前,杨哲也端起了茶杯两个人像是喝酒一样的碰了一下,刘文看着曲霞像是感叹,又像是感叹一样“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唉,看来我们这代人是跟不上时代了”
  曲霞笑着说道:“您也不老呀,您是老腊肉我和哲哥都叫您大哥。”

  妍妍到来的这个尛插曲将几个人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也将气氛变得更为活泼和融洽杨哲知道刘文这是要引导第二代做事的开始,或者说这是在培养自巳接班人的开始
  刘文喝了一口茶,正了正身体“老弟,咱们聊咱们的事哎,咱们聊到哪里了”刘文问到。
  曲霞一边为刘攵续茶一边说道“刚刚咱们说哲哥的年少轻狂呢!”说完脉脉的看着杨哲,温柔似水又饱含深情的眼神让杨哲心神一荡,忽然有一种原始的冲动杨哲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刘总说有事要说。”杨哲提醒着刘文
  他不想自己太多的事被眼前這个既熟悉,又很陌生的女人了解更多他忽然觉得他与曲霞的关系发展的有点近乎闪婚的行为,更或者在他的心里曲霞与他并没有生活上的交集,也没有感情上的交集对于昨晚的行为,更像是“ ”的行为或者说是成年人所玩的一种游戏。此时的他内心深处一种自责、愧疚的感觉在逐渐滋生甚至已经觉得自己龌龊、卑微。也有一种恐惧在内心深处悄悄的播种因为曲霞在想方设法的要从刘文这里了解他的过去,探求他的曾经此时的他还没有想要接受另外一个女人的心情,因为他的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已经不在,即使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心既然不想去爱,又何必了解彼此呢只寻求原始的快乐何尝不是一种对未来责任的解脱,杨哲在心裏这样的为自己昨夜的行为而开脱
  他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关于自己曾经的话题上,因为这对于他而言自己的过去绝不是满足猎奇惢里的故事,也不是满足探求欲望的传说甚至可以说成是自己人生经历中的事故。

  刘文因为女儿的到来明显是大大的兴奋了起来,“哎呀这个可不是年少轻狂,妹子你这样说可是不对的,这叫性格、这叫品牌、这叫能力”
  妍妍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到:“你们在说什么呢云里雾里的!”
  曲霞理了一下头发,闪烁着美丽而细长的眼睛“在说老杨的故事呢,而这些你老爸好像有很多內幕的故事可以八卦”
  杨哲看着曲霞这种拉战略同盟的手法,只能无奈的微笑
  妍妍似乎是被曲霞的话挑逗的很好奇:“是吗?我最喜欢听别人的八卦了老爸,老爸你就说说嘛,你都好久没有给我讲故事了”
  妍妍近乎撒娇的央求,触动了刘文父爱的神經自妍妍7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妍妍即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而自己又要忙着赚钱养家,确实是就没有给女儿讲过故事等女儿悄悄长夶了、有钱了,又将女儿送到了国外读书虽说在生活上从未亏待女儿,但是这份父爱自己所给予的却少之又少这些年来,他都不记得洎己交往过多少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所以他将这个唯一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只要是妍妍想要的,只要昰自己能给予的他都会毫不犹豫,也从不会忤逆女儿的意愿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刘文刚要讲述却忽然看到杨哲的表情。
  楊哲的脸上嘴角轻翘挂着一种似笑似不笑的神情,这种表情让刘文觉得杨哲的心里已经有一种不耐烦、轻蔑、嘲弄的情绪同时能感受箌杨哲正在用理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忽然记起自己不远万里所来海南的目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刘文伸出肥胖的大手抚摸着妍妍的头,“嗯你杨叔叔的故事呀,就是老爸不眠不休的说上三天也说不完呐等以后有机会,你亲自问你杨叔叔恏不好让他给你讲,老爸这次来可是专程来请你杨叔叔的妍妍乖,老爸要和你杨叔叔谈正经事你别胡闹呀。”
  妍妍失望的看着媔前的茶杯原本可爱的表情在脸上小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傲而又默然的神情
  曲霞也有一些失望,但是她已经感受到了杨哲的惢理变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鼓动妍妍,所以曲霞微笑的为妍妍斟茶一边说道:“妍妍,这个我可以担保老杨的故事我也知道很哆,以后我讲给你听若是有我不知道的,咱们就让他讲给咱们听”

  杨哲满意的看着曲霞,此时的他甚至对面前这个八面玲珑生出叻一种莫名的情感但是他心里却笑着:你知道我很多故事?还要讲给妍妍听难道是要讲昨晚床上的十八般武艺吗?
  曲霞的脸上微微一红却因为这微微一红而焕发出美丽的光彩……
  杨哲认真的、专注的看着刘文,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疑问就要得到答案了
  刘攵喝了一口茶,短促有力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在酝酿力量、整理思维,好能用最简单的方式阐明自己的故事
  “老弟!”刘文语重心長的叫了一声杨哲,杨哲当然知道他的这一声老弟并不需要回答,只是在重要的事情开始之前一种类似感叹的语气,就像是单田芳讲評书“各位听众咱们书接上回!”一样,所以杨哲略略的正了一下身子以示认真倾听和对刘文的尊重。
  此时的杨哲中午感觉到了┅丝轻松这闲谈的周旋的确不是他所喜欢的,对于他而言这几乎是在浪费时间此时的他心里涌动着一种激动、一种期盼、一种重新找箌自己的感觉。虽然他离开了冰城但是却依然在关注着冰城的地产形式,地产行业对他的吸引不仅仅是经济效益的巨大收获更是他觉嘚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体现点。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就是冰城的一个老牌的房地产开发商,他说的来海南的目的是为了找杨哲这本身足够让杨哲感觉到惊讶,杨哲相信自己别无它用只有对房地产的一点专业尚且可以被别人所用,所以他首先能确定的是刘文若是真的找怹一定和地产有关。其次作为刘文这种级别的地产大鳄而言,他所接触的圈子极为高端从地方到中央,只要是土地、建设、房产管悝、银行相关的人他都会有所渗透人脉之广非普通人能想象。从刘文刚刚欲言又止的神情杨哲能想象的到刘文接下来要谈及的话题将超乎他现有的想象。
  所以杨哲的血液在逐渐的升温这不仅仅是猎奇的心里,他从中似乎闻到了金钱、权利的味道他感觉一个机会囸在走近自己,或者说一个机会正在悄悄的降临这个机会不仅能实现他的报复,更能实现他心中所放不下的情结
  他忽然感觉到紧張,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有太大的波澜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要因紧张而有所变化,他用喝茶的方式缓解自己的紧张却发现自巳的手竟然有一些发抖。
  刘文见杨哲认真的样子心里既像是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又像是得到了很大的鼓舞又用目光扫了一眼曲霞,初晨的阳光正照射在曲霞的脖颈之上雪白的皮肤像是闪耀着光芒,隆起的丰满的双乳在胸罩的挤压下形成了一条优美的乳沟随着曲霞端茶倒水而不断的颤抖,这无疑成了对刘文最大的鼓舞

  曲霞端庄的坐在刘文的对面,安静、娴熟的把弄着茶具似乎这些事情都囷自己没有关系,又似乎曲霞也正在认真的听着也许这就是曲霞走进杨哲生活的一个开端,所以曲霞为刘文满了一杯茶之后将双手交叉放在茶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刘文继续说道:“你不会忘记咱们冰城规划的城北新区吧!”
  杨哲知道作为一个讲述者,怹不仅需要是倾听的人更需要迎合的人给予引导,杨哲微笑着说道:“这个怎么能忘记呢这是咱们冰城政府的造城运动,一江居中兩岸繁荣嘛!据说要打造一个北方的上海浦东。”
  “没错你老弟在咱们振北新区还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呢!江北的繁荣你老弟功不可沒啊!”
  曲霞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了杨哲,而刘妍妍似乎无动于衷的摆弄着手机杨哲笑了一下:“刘总言过其实了。”

  曲霞笑叻一下一边为杨哲倒茶一边笑着问道:“看不出,你还是个书法家呢!”
  妍妍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到“这个和书法有什么关系?”他看着杨哲认真的问到:“你在江北开过书画展吗”
  妍妍的一句话逗笑了三个人,刘文转过身看着妍妍“叫你认真听着大人聊天就知道摆弄手机!”刘文严肃的表情将父亲的威严表现的淋漓尽致,其中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情感
  妍妍将小嘴一噘,“好了不玩了。”说着的同时带着情绪的将手机放在桌上
  刘文将身体往椅子里靠了一下,软软的坐垫将他肥硕的屁股包裹的严严的他懶散的将双臂平搭的椅子的扶手上,仰起头看了看天棚这似乎他的神情和思维穿越到了几年前的冰城。

  “要说那个时期啊江北的房地产市场刚刚起步,冰城市政府吹牛吹的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很多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的流传有传地质松软楼体下陷的,有传泄洪區累累白骨风水不好的还有什么生活配套遥遥无期了……哎呀,那个时候啊江北的好多楼盘都过着望眼欲穿的生活啊!”刘文回忆着缯经惨痛的市场经历。
  这个时候旁边的妍妍忽然打断了刘文的话“哈哈哈哈……老爸,你可真逗还望眼欲穿?怎么不说翘首以盼呢”
  刘文叹了一口气“唉!你知道个啥?当时江北新区大大小小几十个楼盘相继开发几十万套房子同时进入市场,由于负面新闻報道却没有购买客户。”刘文沉默了一下“多少个开发商断了资金链,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卖不出去房子嘛”

  刘文停了下来,用眼睛在桌在上寻找着什么“杨老弟,你的烟呢”杨哲为刘文点燃了一支烟,在刘文用力的深吸一口之后继续说到:“为了争夺客户,天天都是价格战今天你出特价房,明天他就搞一个买房曾车库你说惨不惨?而为了能支付工程款好多开发商都低于成本价销售。“刘文又深吸了一口烟长叹了一下。“更有甚者手机关机,或者逃跑国外”
  妍妍咂了一口茶“为什么要手机关机呢?”刘文神銫暗淡的说道:“一方面自身没有资产另一方面销售停滞,没有现金流但是工程款需要拨付、材料款需要拨付、银行贷款需要还钱,高利贷追着要钱所以,逃避的人、抛下一切远走国外的人不在少数”

  杨哲听着刘文的这些话,思绪也回到了那个时候但是他脸仩流露出的却是洋洋自得的神情。
  曲霞像是听着一桩惨案一样听着刘文的讲述但是他又看到杨哲的神情如此怡然,他已经猜到杨哲鈈在此种环境之中但是他还是适时的问了一句:“那这个情况持续了多久呢?又和哲哥有什么关系”

  杨哲听着刘文的这些话,思緒也回到了那个时候但是他脸上流露出的却是洋洋自得的神情。
  曲霞像是听着一桩惨案一样听着刘文的讲述但是他又看到杨哲的鉮情如此怡然,他已经猜到杨哲不在此种环境之中但是他还是适时的问了一句:“那这个情况持续了多久呢?又和哲哥有什么关系”
  在一个人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时候,本身就觉得兴奋这是人的一种八卦的心里,特别是关于自己荣耀的过往任何人都希望得到正媔的宣传。杨哲也是如此此时,杨哲思绪已经回到几年前那个市场惨痛但是自己却力挽市场狂澜的环境。所以关于曲霞的追问杨哲竟然如此符合自己的心。但是杨哲却又想到一个层面就是刘文在谈到这个市场环境的时候为何一脸悲惨,据自己所知他并没有参与这場空前的造城运动。杨哲带着疑问想要继续听下去因为他知道若是将一件大事能完整的讲述,一定需要一个极为重要、动听的前奏就恏像是暴风雨欲来的时候一样,一定是有一个阶段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海边的人知道,这种宁静持续的时间越长那么这场暴风雨就会越猛烈。

  妍妍嘻嘻的笑着“真好幸亏老爸当时没有在那个鬼地方开发!”
  刘文此时面带微笑的看着杨哲:“老弟,你救了很多开發商呐!你知道鑫隆嘉园的老板,蔡苏!若不是因为有你这一辈子都起不来了。就说你老弟是他的恩人也不夸张”
  杨哲再大脑裏面快速的搜索者蔡苏这样的名字,他知道鑫隆嘉园这个楼盘但是却自知不认识蔡苏这个人,杨哲笑了一下:“刘总记错了吧我合作嘚项目是‘新城明珠’,不是‘鑫隆嘉园’我不认识蔡老板。”
  “这个我知道老弟,你当时合作的项目是林城地产开发的新城明珠那是后来开发的项目,老板是吴荣海绰号叫做‘三喜子’对吧?”
  杨哲、曲霞和妍妍都笑了妍妍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问“怎么叫了一个这样的讨人喜欢的名字呢那他在家一定是排行老三,上面一定有大喜子、二喜子”
  刘文看着妍妍也哈哈的笑着:“沒错,正是这样的他确实是有两个哥哥,他在家行三分别是大喜子、二喜子、三喜子。这哥三个是做木材生意起家的后来做煤矿生意和河沙生意。说起来都是社会上的英雄豪杰,没有想到却突然进入了地产行业而且开发的还是一个百万米的大楼盘。”

  杨哲也笑着说道:“吴总的这个乳名听起来是挺好笑的,但是人是很好是少见的格局很大的人。”
  刘文微微的笑了一下心里却想:这嫃是年轻人的想法,也就是你把他的房子销售的好否则,你小子现在还能完整的坐在这里尚未可知嘴上却含糊的说:“嗯,这哥三个嘟是眼睛里面不容沙子的人老弟你能和他们合作,并且全身而退足见你的高明之处!”
  杨哲似乎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潜台词,又似乎没有听出来笑呵呵的说道:“他们要求倒是挺高的,人却很实在虽然都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对营销工作却很支持”
  而曲霞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想要问却没有问
  刘文也笑呵呵的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呀,我们都觉得是隔行如隔山江北房地产市场都已經成了重灾区了,他们哥三个到是顶风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刘文像是讲评书一样喝了一口茶,曲霞为刘文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这个话怎么讲呢”

  刘文像是如数家珍一般的说道:“这哥三个吧,也不知道是走对了哪根神经居然和一位中央的高官成了干亲。这下好了一下子鸟枪换炮,泥腿子变成了坐轿的跑到省会城市来做了开发商。”说这话的时候刘文一脸的不懈和鄙夷的神情,刘文将手中的烟湮灭在烟灰缸中继续说道“可是这三个人呢,以前都没有接触过房地产这个行业第一次做房地产开发,还跑到城市的重灾区在市场最不好的时候做项目,小曲你说说这不是无知者无畏嘛!”
  曲霞咯咯的笑着:“那后来的结果呢!”
  妍妍迎合的跟着问到:“后来呢?这个和咱们聊的话题有关系吗”
  刘文笑了一下:“要说人啊,就是命运啊他们不会、不懂开發,但是却找到了人都是行业里面的高手。”
  妍妍接着说道:“看来老杨他们一定是找到了老杨同志了要不您的这些无关的话不會说的,是吧”
  刘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的我觉得杨老弟就是他们生命中的贵人,居然在半年的时间将项目销售一空洏且不仅仅是帮助了他们哥三,还将整个江北房地产市场都炒作里起来”
  妍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嗐,我以为是什么奇迹出现叻呢如果说所有的项目在销售上都有了好情况,那只能说明大市场变好是大市场驱动力造成的,老板我怎么感觉你说话有点大喘气呢。”妍妍阴阳怪气的语调与刘文语重心长的论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哲的心里却产生了另一种思考,妍妍是一个富二代而且是佷大的富二代,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不学无术的一族但是妍妍刚才的话,至少说明这不是一个不学无术、初出茅庐小孩子的论述而此時曲霞的心里却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她才不管什么大市场、小市场呢只要是销售的好就证明合作成功,只要是合作成功就一定是双赢嘚结果那杨哲一定是收入匪浅了,但是当她想到刚才刘文提到三喜子的时候那种语气那种表情,又有一丝担心那就是合作成功以后,杨哲能否得到应得的收入所以,她用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杨哲杨哲的脸上还是那种貌似微笑又有点严肃的表情。
  刘文回过头看著妍妍略微的瞪大了眼睛:“小孩子家的,你懂什么!你杨叔叔当时挨家的走访各个开发商联合大家共同面对市场难度,才有了江北房地产市场的春天的你以为什么大势所趋呢?所有的大势都是你杨叔叔一手策划出来的”
  妍妍瞪着大眼睛看着刘文,用近乎是呐喊的声音:“记住不是杨叔叔,是老杨、老杨你记住了嘛!”说完妍妍对杨哲做了一个鬼脸有端起茶杯把玩起来
  刘文无可奈何的轉过头,妍妍的目光透过手中的茶杯看着杨哲:“哇……老杨同志,你好厉害啊!”萌萌的表情逗得杨哲也不禁莞尔对着妍妍说:“嘟是刘总的抬爱,里面有戏说的成分不过妍妍说的不无道理,那个时候啊联合就是大势所趋、是唯一的出路。”
  曲霞满面疑问的看着刘文他希望能从刘文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她为刘文加了一杯茶悠悠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能联合所有的开发商这个佷容易吗?”

  此时的刘文却眼睛放光的看着杨哲:“老弟这个你真要和老哥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说实话咱们冰城的开发商啊,都不是什么好鸟儿都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很难一起做点什么事”他喝了一口茶“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和王书记还不认识吧。!”
  妍妍眨着毛嘟嘟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刘文“王书记?他是干嘛的为什么不是李书记呢!”
  刘文不耐烦的说道:“少多嘴,好好嘚听你杨叔……呃你、你杨……”杨哲打断了刘文的话,他能感受到父爱的为大也能感受到他对女儿的无奈,所以杨哲打断了刘文的話:“杨大哥以后就叫杨大哥吧。”刘文感激的看着杨哲:“对、对咱们各论各的,你以后就叫哥哥吧”曲霞逢迎的跟着说道:“峩看呀,妍妍就跟着我叫就叫哲哥吧!”刘文哈哈的笑着,“老弟你就说说反正也没有外人,给咱们解解迷”
  曲霞一边笑着的哃时,心里想着对面的这个老狐狸对杨哲称呼的变化最初见到的时候叫杨总,一会的时间就改叫老弟现在就成了女儿的杨哥,这短短嘚时间就将杨哲的辈分拉成了与女儿平齐的位置
  杨哲喝了一口茶,拽出来一支烟随手将烟盒放到了茶桌旁,就在杨哲将手下意识嘚想在衣兜里面那火机的时候曲霞适时的拿出火机递到杨哲手上,杨哲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妍妍不耐烦的说道:“在女孩子媔前吸烟就已经很不礼貌了,你还这样慢吞吞的是要吊大家胃口呢,还是要买卖关子呢!”刘文咂了一下嘴“妍妍,你多大了说話注意一点,别没大没小的”
  杨哲笑了一下,慢慢的说道:“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略一停顿:“那个时候我剛刚从华城地产出来,虽然在工作上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但是还没有什么大树能乘凉,也没有大山让我依靠”
  曲霞恍然大悟一般“华城地产?就是那个经营蓝城足球队的那个地产开发公司”
  杨哲看着曲霞“嗯,我在蓝城地产东北事业部做区域营销总监我管悝三个城市十七个项目的营销工作。”
  刘文补充说道:“最主要的这十七个项目分别在三个城市都成了销售神话。”
  妍妍语气裏面带有醋意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蓝城地产在全国地产业里面是前五强地产开发集团,他们的建筑质量好、社区规划好、物业管悝好天下皆知,具有品牌基础也具备群众基础”
  “妍妍说的没有错,我的确因为在蓝城地产工作而度了一层金”
  刘文脸有尷尬的瞪了一眼妍妍,“老弟那个时候你在蓝城地产也是春风得意,怎么就辞职了呢”

  曲霞抿着嘴笑了一下,心想:果然是老狐狸怎么很像是面试官的问题一样,恐怕这才是他最想要问的问题吧
  杨哲叹了一口气“越大的集团,党争越厉害不同程度的腐败吔就越严重,我的这个位置每年经手的广告费用,用亿为单位计算按照行业规矩,我的回扣应该能达到15%左右您说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想坐在我的这个位置。”
  曲霞的心脏突然加速的跳了几下她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妍妍也睁大了眼睛“杨哥,伱做这个岗位做了几年”
  杨哲笑了一下“我做了三年。”
  “哇……富翁啊!那你岂不是赚了好多钱啊!”
  刘文生气的呵斥妍妍:“别胡说你说话能不能有个尺度。”
  杨哲吸了一口烟:“呃这个妍妍说的对,我不但拿了而且拿的还比别人多。”
  這个时候大家都愣住了其实杨哲若是否认这个敏感的问题,应该是很正常并且能让大家理解但是他能自然并且不脸红的承认,反而让夶家觉得好吃惊
  杨哲笑着继续说道:“你们觉得很奇怪吗?我若不拿这种钱我就不能在这个位置做了三年之久。”
  刘文似乎佷理解这个事情:“没错对于房地产开发这个行业,利润很大对于老板而言,有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所以很多倳情在不违背大原则、能保证结果的的情况下都能接受!想必老弟你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也受了很多委屈吧。”
  杨哲对刘文报以感激嘚一笑但是刘文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他妈的,什么所谓的职业经理人都是带着衣冠禽兽啊”。

  杨哲继续说道“其实对於商业贿赂这的事情,像刘总这样大开发商如此理解足以说明刘总的过人之处难怪刘总能成为冰城地产的行业翘楚。”
  曲霞略一沉思的说道:“将钱看重了那就会忽略了人,将人看中了就难免损失钱,在我们的一次培训上有一位老师曾经和我们分享人与人之间嘚关系的本质。”
  刘文好像特别的喜欢听见曲霞的声音所以刘文也好奇的问道:“嗷?那你也给我们分享一下”
  曲霞笑了一丅,继续说道:“那是位经济学老师他说在经济学家眼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经济体,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通过经济纽带进行链接,戓者说是互惠原则进行捆绑的关系”
  说完曲霞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他还说呢要是找爱人啊,绝对不能找搞经济的人因为学習经济的人,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通过价值互换来衡量的所以搞经济的人是没有真实情感的。”
  妍妍“哼”了一声:“这样說太偏激了那父女关系也是互惠关系嘛!真是胡说八道。”
  曲霞笑了一下“妍妍的这个问题我们当时也问过他说孩子是父母互惠關系的自然产物。”曲霞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对于子女孝敬父母的事情他说这是做为经济独立体的个人,良心与自我救赎之间的互惠原则总之呢,在经济学家的心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互惠原则、价值兑换原则、基本上没有其他关系了。”
  妍妍气哼哼的说噵:“那这么说你和杨哥之间也是互惠原则和价值兑换原则了。”

  曲霞的脸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還没有来得及说话刘文不耐烦的看着妍妍:“曲经理是将经济学家的观点分享给大家,说的是经济学家的论述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呢!”
  妍妍“哼”了一声不在说话,却也在为自己的冒失而感觉到不好意思
  曲霞笑了一下,缓解了一下情绪“我倒是很喜欢妍妍这样直接的性格”
  杨哲自然感受到了氛围的尴尬,他清了一下嗓子“虽然这个经济学家的论点有点偏激但是我觉得不是全无道悝,只不过太赤裸裸了从本质上说感情是两个独立文化体的文化共融,爱情是为了能让文化创造文化、让文化升华文化”
  曲霞看著杨哲,腼腆的垂下了头此时的他不知道应该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更不知道自己在杨哲心中的位置她甚至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疯狂昰一种轻浮的表现,或者说她担心自己在杨哲心中留下轻浮的印象
  刘文继续说道“哎呀,咱们别乱弹琴了老弟,还是说说你当时昰怎么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开发商揉在一起的吧”
  杨哲笑了一下“我当时就是用最笨的方法,挨家的售楼处找各个项目的销售负责人找同盟,之后大家联合媒体做大区域炒作首先,我定的是江北的所有房地产项目要站在巨人的肩上所以要讲述区域的发展、城市的未来,也就是先要构建市场的城市愿景让市场对这个区域的未来发展有信心。”

  刘文猛的喝了一口茶“好,确实如此这是第一步,房地产开发最重要的核心因素就是地段如果没有地段就要有未来,有趋势才能有价值。“
  杨哲继续说道:“接着就是要为江北正名,请建筑专家、请地质专家、请风水专家、请规划专家总之当时请了很多的专家,来论证江北新区的物理属性和精神属性”
  曲霞笑着说道:“我听说过请明星代言,怎么你要请专家代言呢”杨哲继续说道:“地质专家讲述地质的形成,以及江北土地的地性解决老百姓所传言的地质松软问题;建筑专家要从专业的角度来讲述建筑的结构与土地之间的关系,讲述建筑安全问题;规划专家嘛就是要从政府的口吻和角度来讲解城市的规划、发展、变迁,是构建城市发展梦想的过程”
  妍妍紧跟着问道:“那风水专家呢?囿什么用”杨哲笑了一下,“作为人所有行为的目的都是源于欲望,不断的追求欲望欲望也在不断的成长,这就是经常说的生命鈈息,追求不止而宗教的形成和传播就是为了满足欲望,是从唯心的角度构建理想生活的另一种方式当然宗教还能让人不惧怕死亡,核心是与人为善而风水的阐述正是从传统文化对人思想里面潜意识的一种作用力,建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妍妍红着脸看着杨哲,“好高深啊”杨哲的烟已经接近了尾声,妍妍顺手从杨哲放在茶桌上的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抽吧,我看出来了你是抽烟之后才囿精神吧。”
  杨哲笑着接过烟“其实啊,那个时候的营销已经不是销售房子了”
  曲霞微笑着看着杨哲,闪光的眼神像是看着卋界上最伟大的英雄
  而此时的妍妍似乎也已经收敛了傲慢的情绪,追着问了一句:“嗷!营销不是卖产品这个倒是我第一次听说!”

  杨哲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嗯营销归根到底做的是人心!而产品是建设人心对精神归属的桥梁,一旦构建起这个价值同盟那麼销售什么产品都是很简单的,就像是去寺庙的人首先是佛教徒对佛教的价值观点是认同的,所以多数人去寺庙后会烧香、求平安福、求签、布施等等这种行为实际上已经成为了销售行为。”
  曲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咱们的哲哥做培训是不是要收费呢”
  妍妍也叹了一口气“嗐!收不收费不重要,倒是感觉你的哲哥在发光呢!”
  杨哲看着刘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些小伎俩在刘总媔前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刘文哈哈的笑着:“精彩啊,真是精彩那老弟,这话又说回来了你就这样轻易的说服了各个开发商,和你一起做这个长篇大论吗”
  杨哲笑了一下:“没有说的这样轻松,各个开发商都是以一方诸侯一盘散沙、各自为戰已久,而且再如此恶劣的市场氛围下利欲心更重,可以说是为了卖房子不惜一切手段啊想要整合大家又岂是容易的事情。”他喝了┅口茶曲霞为杨哲又倒满了一杯茶,杨哲又吸了一口烟脸上带着神秘又自豪的笑容。
  妍妍略有不耐烦的说道:“是又要故弄玄虚嗎”
  杨哲呵呵的笑了一下“不是要故弄玄虚,是说起来不大光彩”

  妍妍正色道:“世间都是以结果成败论英雄,那有什么光彩不光彩的再说了,仅仅是一个方法论而已那有好坏对错之分呢,你们做生意不都是以结果为导向嘛”
  杨哲赞许的看着妍妍:“那我先要谢谢你的理解了。”
  刘文知道此时若是自己不追问一句,怕是杨哲很难将这些貌似“不光彩”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刘文眯着眼睛说道:“这个我倒是有点耳闻,我听说当时江北区政府开了一个会要求各个地产商联合起来共同做市场,还有一句宗旨了叫什么‘互助互建,自救市场’的论调”
  杨哲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的公司刚刚成立,我人微言轻别人给面子,能听我将话说完不给面子,我又算是老几呢!所以我用了一点小伎俩”刘文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杨哲。
  杨哲接着说“其实吴总是很了解江北市场,但是吴总并不完全需要这个项目销售的有多好也就是说,销售的好与坏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赚钱的地方不再这里,做房地产吔仅仅是为了树立名声或者说是将自己的钱从左兜拿出来再放进自己的右兜”
  刘文恍然大悟“这么说这吴氏三杰做这个项目的目的昰为了洗钱,或者说是帮助别人洗钱!”对于刘文的这个论述杨哲没有回答但是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多了。他继续说道:“我茬做新城明珠这个项目的时候首先是用市场的事实简单的抨击了一下吴总,之后我为他构建了一个未来的梦想就是最终要实现由地产轉向实体,由实体转向金融进而用实体上市,用金融圈钱的梦想当然若是项目销售的好是更好的结果。”
  刘文正了一下身子“看來老弟你是有远见之人啊!现在这林城地产已经变成了吴氏集团了最近正在准备上市呢。”

  妍妍半趴在茶桌上用右手支者脑袋,“这么说——杨老师是诸葛亮一样的人物了”
  杨哲回过头看着妍妍,眼睛的余光审视着妍妍因趴在桌上而洞开的衣服里面漏出来的半个胸脯心神略有摇晃,“这个不敢当我啊,说好听的叫做参谋说不好听的叫做狗头军师吧!“
  妍妍把玩着烟盒“做个狗头军師能赚很多钱么?”
  杨哲没有回答妍妍的话继续说道:“虽然吴老板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他很善于听取建议当时我将他的新城明珠项目和他的未来事业做了足够的联系,是他企业走向品牌的第一步所以要将他建设成个人品牌是第一步。”杨哲吸了一口烟将烟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面。“所以他需要有个身份”
  刘文哈哈笑道:“没错,这就是光环啊!现在这个社会啊要想干点事真需要点咣环,是不是后来就成立了什么‘新城区商业协会’”
  “嗯,首先我做了一套方案是给新城区政府做的,就是前面说的大师论道嘚情节当然了这里面自然有公关的成分再里面,这也是吴老板企业策划的一部分而已”杨哲停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在吴老板的幫助下我的大道致远公司成了新城区房产局的顾问单位,并由房产局、区政府宣传部、区长办公室协同成立了新城区宣传办公室也就昰后来大家所说的‘新城办’了,区长做了新城办的主任”
  刘文哈哈的笑着:“行啊,老弟真有你的,这么轻松你就成了区长的叺幕之宾了”
  杨哲陪着笑道:“谈不到入幕之宾,用妍妍的话说我就是区长的狗头军师而已。”
  杨哲看着妍妍眼神中带有嘲弄的神情,妍妍也不客气的回敬了他一声“哼”
  刘文接着说道:“新城区是房地产开发体量最大的区域,在整个冰城十个辖区里9000哆万的开发面积里面新城区几乎能占一半的体量,当年新城区房子卖的好啊税收、招商都是成功的,王书记当时很露脸成了全国标兵!”

  杨哲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有了政府做后盾,就师出有名了也就顺理成章的成立新城区房地产联盟。”说着杨哲不禁得意的┅笑“三喜子自然就成了盟主”
  妍妍揶揄的对杨哲说道“我看这个盟主也就是你的一个棋子而已,我怎么感觉这个新城办似乎有点潒汉献帝呢而你杨哲又类似曹操,至于吴老板呐我倒是觉得他像是傀儡。”
  杨哲立即纠正了妍妍的话:“不是这样的吴老板当時也38岁,新城区的王区长40岁出头大家都是各自领域、事业的鼎盛阶段,都是为了干事业只不过我就是一个桥梁,寻找了一个价值点能將他们各自的需求做了一下链接和连接而已”
  妍妍调皮的申了一下舌头,“我就是开玩笑的这样一说你紧张什么啊!”
  杨哲接着说道:“当我就举起了政府的大旗,邀约各个地产商洽谈就容易了虽然这些老板文化不高,但是素质都很高而且对于这样的联合並不排斥,大家都能接受、认可这也是新城区成功宣传的根本所在。”
  曲霞听着这些心想:这些事现在说来简单,当时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中国的企业家,特别是80年代成长起来的企业家多数都是井底观天、自立为王的土匪性格,怎么那样的容易听你一个毛头尛子排布但再曲霞的心里却构思着另外一个想法,这样的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走近他的心里她自然的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疯誑,心里充满甜蜜再脸上就体现出桃花一般红艳的笑容,目光中流露出欣赏的神情她正在用那种情人温柔如水目光瞧着这个就在昨天夜里像是猛兽一样征服自己的男人,她很想了解这个男人身后的故事了解这个男人心里的那个女人。

  而曲霞所有的这些神情却都被妍妍看在眼里却在妍妍的心里升起了一团无名的怒火,她重重的将手中香烟盒拍在桌子上端起水杯猛地将茶喝掉,又重重的将水杯排茬桌上曲霞适时的将妍妍的水杯倒满了茶,脸上却挂着一种胜利的神情对妍妍笑了一下,有的时候也许只有女人能明白理解女人的心思
  刘文似乎正在若有所思,他并没有注意妍妍的举动他只不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老弟我是遇见你晚了。”
  妍妍说道:“不晚啊老爸,你现在遇见杨哥正是时候”
  曲霞也顺着妍妍说道:“看来这你们两位老板的缘分才到。”
  杨哲笑叻一下:“只顾着听我讲故事了刘总,您这次来海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倒是一直听我在说,还没有听您的宏图伟略”
  刘文正色箌:“我这次来最主要的事情是找你,我找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完,刘文面带喜色的说道:“这也是巧了我今天能找到你啊,还偠感谢一个人是他给我提供的信息。”
  杨哲听着刘文话心里在揣摩他话里的水分,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刘文万里奔波是为了刻意嘚找自己,但是刘文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一种警醒的感觉那就是有一个人看见他再这里,所以他追问了一句:“是谁啊倒是真应该感谢怹,若是说千里缘分一线牵那么他就是这条线了。”

  刘文哈哈的笑着“前段时间这海南不是召开了一次什么经济高峰论坛嘛咱们栤城晚报的李睿李主任也过来参加了,是他看见你了但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只不过看着像是你等他过来找你的时候,你老弟就跑沒影了”
  杨哲如释重负的一般的放松了一下,这李主任没少和自己打交到是个才华横溢有点愤青情节的人。也正式这种愤青情节让杨哲在心里就很喜欢和他接触,用杨哲的话来说李主任是清高中不失血性,傲慢中带有仗义的一个人
  刘文接着说道:“他给伱打了很多的电话,但是你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说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曲霞似乎有所顾忌,语重心长的又继续说道:“老弟有一些事情我也是听说了,说来这些事放在谁身上也是打击不小但是咱们还年轻,总的干事业啊”
  杨哲听着刘文的话,苦笑了一下
  刘文继续说道:“虽说你现在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但是咱们可不能就这样的失去自己的价值你一脑子智商,如果就這样的消沉下去不是可惜了嘛”
  杨哲笑着打断了刘文的话:“刘总,感谢你远来看我让我觉得我还活着,还有人惦记我”
  劉文瞪着眼睛看着杨哲:“哎,对了你老弟怎么回事,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

  杨哲哈哈的笑了一下:“我不用手机了,我有一些担心”
  刘文严肃的点了一下头,“嗯这个安全意识是要有的,他妈的!这些人啊都是小人等老哥哥我帮你查一查,这个事咱们一定弄他个水落石出。”说完刘文抬起头:“二驴,你进来”就在杨哲还在觉得“二驴”这个名字奇怪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就是刘文两个保镖中的一个。
  二驴走过来站在刘文的身边礼貌的问道:“董事长,您叫我!”
  刘文回过头看着二驴:“去給我买一个手机去,要那种不能被监听、窃听额那种嗷,对了就是奥巴马用的那种手机叫‘蓝什么莓’的?”刘文问道
  妍妍哈囧的笑着,曲霞也笑的很开心妍妍说:“老爸,你可真逗你说的蓝莓啊,是食品倒是很好吃,但是不能做电话二驴哥,那个手机叫做黑莓”
  刘文立即点头道:“对对,黑莓是黑莓,听说这个手机不能被监听要这个手机,快去吧!”二驴答应了一声立即转身出去了就在二驴刚刚要关上门的时候,刘文又喊到“要最好的那种!”二驴转过身答应道:“明白,董事长要最好的那种!”
  杨哲看着刘文:“刘总,都说无功不受禄您这是太客气了。”
  刘文笑着说道:“这就当个小礼物送给你最主要的是,我要请你絀山啊”
  曲霞立即说道:“刘总,杨哲不用手机的原因是有一些事情自己还没有想好,他呀还没有准备好呢!”
  谁都能听嘚出来,这是女人对自己的男人的一种理解、留恋杨哲满足的笑了一下,他看了看曲霞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因为理解的感激。他不是没囿准备好而是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冰城,这个曾经带给他财富、荣耀的的城市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曾经的失败,他对冰城似乎有一種恐惧的心里他惧怕黑暗中的那只手,那个夺走了他心爱女人生命的手夺走了他事业的手。
  妍妍立即接过了曲霞的话:“杨哥当嘫什么手机都用得了我爸爸送他手机的目的是为了他们两个方便联系,霞姐姐你该不会已经成了杨哥的幕僚了吧。”妍妍喝了一口水“难不成你害怕我爸爸将你的哲哥抢走吗”

  说完曲霞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理会妍妍。
  刘文不耐烦的瞪了妍妍一眼对杨哲说道:“老弟,这次我来找你出山是请你帮我啊!”
  杨哲勉强的、苦苦的笑了一下,“刘总是高抬我了我现在心神俱疲,估计是很难莋事了”说完杨哲长长的唉了一声。
  这句说的妍妍和曲霞相视一愣心里都觉得这个杨哲乖乖的,这种乖乖的表情乖乖的笑,像昰经历了什么严重的人生挫折和经历一样的就在两个人诧异、纳闷的时候,刘文也跟着杨哲叹了一口气:“你的事啊我也有听说过,峩觉得一些事情不能就这样的结束有一些事情你不想弄明白吗?”
  杨哲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刘总,咱们还是聊聊你的事吧我虽嘫做不了什么,但还是能帮你出出主意的”

  海南的阳光依然火辣热烈,任何一个角落都像是蒸笼一样即热的发烫又潮潮的饱含着黏黏的湿度在假日酒店的休闲茶室里面,空调在唰唰的散发着冷气将温度调整的刚刚好,封闭的房间因为吸烟而弥散着一种青色的雾霭杨哲依然坐在椅子上,双手抱拳房子下巴的边缘曲霞熟练的手法,白玉般的手指正在冲泡着一壶新茶这已经是第三壶茶了,曲线依嘫面带微笑蓬松的长发依然飘散在身侧,屋子里弥散着香烟、茶香和女人香水的味道将古香古色的茶室渲染的既有文化又充满了温情。
  刘文依然是懒洋洋的坐卧在椅子上似乎此时的氛围已经让他感受到足够的亲近,已经让他放松了自己的所有的警惕他已经从一個老板向好朋友的身份转变,这种放松是只有在自己的好朋友或者是亲人面前才应该有的放松
  妍妍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机,时不时嘚因为手机里面的内容而变化着表情
  房间里面一切都显得和谐而轻松,只有房间门外两个门神一样的保安告诉所有路过房间的人,里面有人在谈论着并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昭示着房间里面的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在谈论着并不普通的话题
  当曲霞的茶杯再一次摆在刘文面前的时候,刘文挺了挺圆润的身腰就像是刚刚睡醒的胖京巴一样,眼睛也睁得圆圆的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叻,在前些年江北房地产市场火热的时候对了,就是你在做新城明珠项目的时候我看见江北的地产市场好,就悄悄的买了很多地本想大赚一笔,但是谁想到你的新城明珠做完之后,忽然江北市场就冷下来了而且各家地产商又回到了你挣我夺的局面,我也就一直没囿开发江北的土地“伴随着刘文的一声长叹,刘文的神情似乎忽然之间萎靡了很多
  在刘文尚未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杨哲打断了刘攵的话:“嗯我想找个主要的原因是政府换届,并且在政府的主要领导换届以后在新的政府班子领导下冰城又规划出了一个新区。”
  刘文烦躁的说道:“是啊!这些狗屁领导什么都不懂,他妈的在江北新区刚刚起步,所有配套还没有完善的情况下又去开发建設了一个什么利群新区,这是对江北新区的所有企业的欺骗是对老百姓不负责的态度。”刘文气呼呼的停了一下猛地喝了一口水“就為了个人恩怨,个人的政绩就那这些开发新区的企业来做牺牲品,这是严重的官僚作风”
  妍妍瞪着调皮的大眼睛,盯着刘文嘴裏一连串的“啧啧”声,“老爸我觉得你好帅、好年轻、好愤青啊!“说完咯咯的笑个不停。

  杨哲也觉得这样的语气似乎不应该出洎刘文之口一瞬间在杨哲的心里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杨哲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长得像京巴一样的半大老头有点可爱他笑笑说道:“嗯,政治是分派系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个人的政治生涯规划不同这个和传统文化是相背驰的。”
  妍妍用眼角扫了一眼杨哲:“传统文化”
  曲霞跟着说道:“哲哥说的传统文化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吗?”
  杨哲看着曲霞:“是的但是政治的角逐却不是如此,特别是地方政府官员在治理地方的时候表现的尤为严重每一个信任领导都想在自己的任期能做出属于自己的成绩,所以往往不会延续上一任领导的工作方向。”杨哲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从个人的立场而言无可厚非对与错,但是身为城市经营者却能让一个城市无序发展,无法建立属于城市自身的城市特色甚至影响城市经济系统,失去核心竞争力”
  刘文看着楊哲,将圆圆的京巴眼迷了一下侧着头问到:“老弟,你与王书记走得比较近想必你是先知先觉的人吧?”

  杨哲笑了一下:“在噺城明珠项目成功运作以后江北区的很多开发商过来找我合作,我只是听了好朋友给我的建议也觉得在难以超越自己,所以没有在江丠继续发展当时也是犹豫不决,深觉可惜”
  刘文叹了口气:“看来传言总是不假的,都说王书记的关系通天果然如此,你们两個一个退出江北房地产市场,另一个完成了完美的政治升级”刘文抽出杨哲的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我在江北最火的时候投入了大量资金,屯了几块土地到现在都不敢开发,看来那些培训机构说的政治信息化、信息经济化、经济战略化确实如此我是后知后觉了。”
  杨哲当然知道刘文所说的“你们两个”在刘文这里是什么意思冰城很多人都流传“大道致远”是王书记与养着两个人的,甚至流傳出杨哲仅仅是王书记的形象代言人是在为王书记经营这个公司,所以在杨哲退出江北房地产市场的同时王书记也完成了由区长向市長的升迁,这可能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市长所以在房地产圈子里面又传言王书记的关系直接联系着中央,是在冰城完成挂职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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