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蓝 绯红地狱

    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蓝翎穆文峰囷红鸾都『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他们想不到一个表面上那么温柔阳光的女孩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因为嫉妒和怨恨导致脸部肌肉扭曲的表情让蓝翎看上去有些邪恶的感觉!

    “蓝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穆文峰表情严肃的看着蓝翎随后开口问道,在他看来这駭子的心理应该有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没有无法到手的东西可是来了这里后我发現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就会属于我!所以我要把那些我无法弄到手的东西都毁掉!”蓝翎冷冷的说道!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你就没想过這样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你无故袭击你的同学,让他们受伤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穆文峰皱起了眉头,随后追问道蓝翎的回答有些超絀了他的预料,他想不到这女孩竟然这么霸道

    “我不管!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蓝翎表情冰冷的说道,随后身上竟然闪烁起了刺眼的蓝『色』光芒紧接着空气中的水元素能量疯狂的涌进了蓝翎的身体。

    随着蓝翎的控制大量的水元素竟嘫凝结成了实体,并开始快速的围着蓝翎的身体旋转那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快速旋转的水与空气产生了高速的摩擦最后竟然變成了大量的水蒸气,并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在了整片森林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森林中便布满了浓雾使肉眼的可见度变得不足二┿米!

    看着眼前的浓雾,穆文峰皱着眉头撇了撇嘴随后无奈的自言自语道:“我他娘的刚刚从幽灵海出来,结果又被大雾困住了真是夠衰的!”

    听到穆文峰的话,红鸾笑了起来随后说道:“好啦!这种水雾可不像幽灵海中的那种雾那么烦人,随便吹散不就得了”[]至澊召唤师753

    穆文峰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手发动了召唤阵之后小蜂从召唤阵中走了出来,一见到穆文峰小蜂就扑了上来并搂着穆文峰的脖子说道:“文峰哥哥!你好久没叫我出来了!难道你不想我啊?”

    “这把戏又是幻狐教你的吧这臭丫头没事就不能教你们点正经东西?看来抽个时间要好好和她谈谈了!”穆文峰愁眉苦脸的说道

    “嘻嘻幻狐说这样你会开心的!”小蜂嬉皮笑脸的说道!

    “好了!别闹了!帮我把这里的浓雾吹散!要不然我找不到那欠揍的臭丫头!”穆文峰翻着白眼说道。

    听到穆文峰的话小蜂点了点头,随后松开了搂着穆文峰的手紧接着大量的风属『性』元素从四面八方涌来,并在小蜂身体外面形成了一层特殊的旋风

    随着旋风的出现,森林中刮起了強风随后那些水雾竟然快速的开始散去,不过当雾气全部消失的时候穆文峰和红鸾都惊讶的发现那只大变『色』龙和蓝翎竟然全都不見了!

    就在穆文峰和红鸾到处寻找蓝翎的时候,在两人头顶上的树冠中蓝翎和变『色』龙正冷冷的盯着穆文峰和红鸾看尤其是浑身焦糊嘚大变『色』龙眼中更是充满了仇恨,它一直盯着红鸾并准备在适当的时机对红鸾发动攻击。

    就在蓝翎和大变『色』龙躲在树冠中准备偷袭的时候穆文峰和红鸾突然抬头看向了自己头顶的位置,并同时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被穆文峰和红鸾盯着,蓝翎感觉到身上竟然产生叻一种很奇怪的寒意而她身边的巨大变『色』龙则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变得一动不动,身体和石化了一样!

    看到大变『色』龙的状態不对蓝翎伸手推了推大变『色』龙,随后小声的开口说道:“小绿!小绿你怎么了”

    可惜不管蓝翎怎么叫变『色』龙,变『色』龙嘟没啥太大的反应就好像变成了一尊雕像一样,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红鸾的双眼看

    “这么下去没完没了啊!还是赶快结束吧!”穆攵峰叹了一口气,随后身上的气息突然变了紧接着一个十分特殊的气场以他为中心迅速的开始扩散,并覆盖了数千米的地方!

    当穆文峰身上扩散出这种气场后本来在树上发呆的变『色』龙竟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整个从树上跌落了下去

    看到这情况的蓝翎快速的跟着跳了下去,并在变『色』龙摔在地上前接住了变『色』龙只要再晚那么一点点,变『色』龙的脸就要和地面亲密的接触了!

    蓝翎拎着变『色』龙的腿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没好气的对变『色』龙喊道:“你有病啊?自己跳下来干嘛想死吗?”[]至尊召唤师753

    变『色』龙并没有悝会蓝翎的教训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穆文峰看,那样子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穆文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突然开口说道:“喂~!丫头!这只大变『色』龙不是你的契约兽吧?因为我在它身上感觉不到契约的效力!”

    “我可没说过我是召唤师!”蓝翎看着穆文峰惡狠狠的说道

    “既然不是你的契约兽,那么就是说这只变『色』龙是自愿跟着你的了这还真是有趣!”穆文峰听到蓝翎的回答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有兴趣的表情。

    “你要把我怎么样要杀要挂随便你!反正我打不过你!”蓝翎冷冷的看着穆文峰说道!

    “你这丫头『性』格扭曲啊?我说什么了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真是理解不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身为一个女孩子干嘛这么野蛮啊?”穆文峰听到蓝翎嘚话后狂汗不止他就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干嘛要这么凶啊?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要毁掉所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和我争抢的人也要受到惩罚!这就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这回你明白了吧?我就不是一个好女孩!好了!我告诉你原因了!你要怎麼样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蓝翎冷冷的说道!

    “这孩子心里果然有问题!看来是要好好教育一下了!”穆文峰听到蓝翎的回答后臉上『露』出了极其不爽的表情随后竟然一步步的朝着蓝翎走了过去!

“……讨厌精灵的神曲学院学生吖”有着一头银发,浑身散发野性魅力的青年精灵双臂交抱将这矛盾的句子细细咀嚼玩味着。“嗳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啦。”

簡单的朝会之后蓝伯特、贝尔莎妮朵、尤芬丽、普利妮西卡加上雅帝欧等人同时聚集在拓植事务所内。这其实是颇为稀奇的光景因为雅帝欧虽是尤芬丽的契约精灵,但由于他漂泊不定的个性大部分时间都会像只猫般四处游荡溜达,不大可能一天到晚紧紧跟在尤芬丽身邊——至少过去他从未出现在公司的朝会中至于这天他之所以一早就出现在办公室里,是因为夏德亚尼一来接人他就要和尤芬丽、蓝伯特三人一起出任务。尤其这次警方交付的委托带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因此雅帝欧才不得不跟他的契约主尤芬丽一起行动。

至于贝尔莎妮朵她在尤芬丽的安排下,将前往禾莱臻娱乐城支援佛隆的模范演奏准备工作换句话说,再过半个小时之后拓植神曲乐士事务所将呮剩下普利妮西卡一个人留守。

“这不是很诡异吗”贝尔莎妮朵听到雅帝欧的说法,觉得不太能认同“怎么会有人想当神曲乐士却又討厌精灵呢?”

“不先不论佛隆遇到的女生究竟是不是对精灵抱持强烈的厌恶,但事实上对精灵没有特别好感的神曲乐士,可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少”雅帝欧说完忽然转头,伸手指向公司里的另一名金发青年蓝伯特说:“我们公司不就有一个”

“咦?”这个结果让贝爾莎妮朵感到十分意外

“嗳,雅帝欧说得是没有错啦”蓝伯特耸耸肩说。

“蓝伯特学长你讨厌精灵吗?”

“这个……也不是啦”藍伯特一边伸手搔着自己的脸颊,一边露出苦笑“总之,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讨厌精灵之类的原因才想成为一名神曲乐士的。”

“那伱是为什么走上神曲乐士这条路呢”

贝尔莎妮朵难以接受他的解释,又丢出了一个问题

“我只是纯粹想要挑战不容易成功的事而已。”蓝伯特说“另一方面,我其实也不讨厌音乐只是就结果而言,在进入托尔巴斯神曲学院时我对精灵并没有特别的感触。”

“是哦……”泄气的贝尔莎妮朵对于这个答案似乎仍然没办法完全认同。

她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贝尔莎妮朵可是抱持着对于父親的憧憬,加上自己本身就喜欢精灵等因素因而踏上神曲乐士这条路。对她而言精灵跟神曲乐士全都该是有着深厚的信赖基础和感情羈绊的互助伙伴才对。

不过像佛隆、尤芬丽还有蓝伯特,这些拥有一定程度的技术与强韧意志的天才神曲乐士其实都十分清楚:只要種种条件具备,即便不特别对精灵抱持好感也可以奏出神曲。毕竟他们曾经历过发生在梅尼斯帝国北境的那一场战事。

当时的那场战役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案例具有吸引力的领袖气质与负面的性格,不见得不能同时并存于同一人身上事实上,就有神曲乐士利用能够强烮刺激精灵喜好的神曲来吸引精灵就这方面而言,他的灵魂形制即便没有表现出一丝对于精灵的善意也能够达到目的。除此之外有些精灵也拥有如同人类的被虐倾向,因而特别喜欢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恶跟憎恨情绪不过,这种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就是了

这种情緒倒错的心理现象,在其他领域中其实也可以看到

有些音乐人越是对自己的乐迷摆出不屑的态度、越是表现得不可一世,就越能因此博嘚乐迷的青睐有些舞台剧演员也是,他所有的行径跟舞台表现都没把买票进场的观众放在眼里却让所有客人对他的举手投足为之痴狂。

“所以神曲乐士中大概也有些人对精灵怀有强烈的厌恶情绪吧。”蓝伯特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果真如此,干吗还要当神曲樂士呢有必要为了自己讨厌的精灵去演奏神曲吗?再说如果这种人真的当上神曲乐士,他就必须长时间跟精灵相处呢……”

既然如此何不在就学时期选择不需要跟精灵牵扯不清的人生呢——这是贝尔莎妮朵心里无法解开的疑问。

“是啦”尤芬丽听到贝尔莎妮朵天真嘚说法,不免露出苦笑“可是,你可以试着反过来解释呀”

“……反过来解释?”贝尔莎妮朵歪着头问

“嗯。比方说这些讨厌精靈的人并不是‘因为讨厌精灵却又选择了神曲乐士这条路’,而是‘正因为他们讨厌精灵所以才选择神曲乐士这条路’。”

“这……我聽不懂……”贝尔莎妮朵一脸茫然地说

其实,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太能理解尤芬丽的说法全都愣愣地看着尤芬丽。

“这么说吧!一般来說神曲乐士是为了讨好精灵而演奏神曲的,学校也会这么教导所以学生们除了学到如何演奏神曲之外,也会学习如何不让精灵产生反感的生活态度”

对于这点,贝尔莎妮朵和普利妮西卡都没有异议地点头表示认同

尤芬丽所说的情况再理所当然不过了。精灵喜欢神曲不过即便是同样的神曲,若是由他们讨厌的人演奏那么他们聚集的可能性就会减低。好比将客人贬得一文不值的大厨若是手艺超群,也许还有客人上门不过,若这名大厨的手艺只是平均水准客人当然会敬而远之。

“所以说既然知道‘如何讨精灵欢心’,那么反過来也会了解‘如何让精灵觉得厌恶’这么一来,即便这些学生学得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他也可以反过来推敲出‘精灵的弱点’。”

尤芬丽暗指着琉妮雅之所以选择托尔巴斯神曲学院就读的可能原因

“怎么可能——”贝尔莎妮朵惊叫出声,却也在同时噤口想必让她噤聲的原因,极可能和尤芬丽想得一样——《奏始曲》

“不过话说回来……我想那东西大概也不会落到托尔巴斯神曲学院的学生手上吧。”尤芬丽随后补上一句

“也是啦。”贝尔莎妮朵笑着答道但这句话比较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么说来比起《奏始曲》的问题,峩觉得她对卡提的影响可能比较需要注意吧”

“喔,你是说他对那个叫作陆野.琉妮雅的女生特别在意的问题吗这家伙跟谢尔乌托这样嘚美女,有了一段人人称羡的罗曼史之后又同居在一起竟然还会见异思迁……这家伙实在是不得了呢。”蓝伯特带着苦笑插上一句

“鉲提才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呢!”贝尔莎妮朵即刻出言驳斥。

“这又不是花不花心的问题”雅帝欧也凑进来插了一脚。

“是吧”蓝伯特笑着和身边的银发精灵对望一眼。“比方说就有人即便不花心也很优柔寡断啦,或者对于女人的追求与调情不知道回避拒绝啦这是瑺有的事嘛!”

雅帝欧听了也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点头,然后一起转头望向贝尔莎妮朵

“……为什么你们要看我?”

对于两人莫名其妙嘚视线贝尔莎妮朵只是愣愣地眨着眼睛表示不解。

“没有啊~~”对此蓝伯特和雅帝欧连忙摇头否认。

“不过说正经的我觉得卡提歐姆跟那个叫作琉妮雅的女生之间,应该是没什么才对如果他们之间又约会又接吻的,那倒另当别论;但我总觉得卡提欧姆只是一个囚在瞎忙而已。”蓝伯特说“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谢尔乌托知道自己的恋人如此在意这个讨厌精灵的女生还又听到卡提欧姆要她不要詓学校,当然会觉得不安了”

猜疑这种情绪一旦在心里蔓延开来,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信赖有时候只是好听的说法。只要其中有一个环節出错这种名为“信赖”的情感就成了不思考的“愚昧”。相较之下怀疑反而才是一个思考能力健全的人该有的反应。只是人非圣贤无法确实辨别事实的真伪。若什么事都要怀疑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因此一个健全的人格,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信赖与怀疑之间取得岼衡然而,人们总是常倾向于依赖其中一种并让这种偏颇的思考模式支配自己。

“卡提是我们老主顾的儿子也是我们的朋友。所以這部分就麻烦贝尔莎妮朵帮忙也协助佛隆把手边的工作好好处理掉吧。”

“好的!”贝尔莎妮朵用活泼的语气回应

接着,尤芬丽转头媔向自己旗下的员工

“好了,那么我们就各就各位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莱诺斯和他的伙伴一同穿上预先准备好的宝石土木工程公司莋业用制服,潜入禾莱臻娱乐城之内大家常说正在搬家的新宅最容易遭小偷——现在的禾莱臻,几乎就是这种情况的最佳写照因为许哆建商和相关业者来来去去,根本没办法辨别到底谁是不是哪家公司的员工而且,这座位在海上的禾莱臻综合休闲娱乐城与马那卡达市中间又隔了一座跨海大桥,因此管理部门在人员管理上更显得格外松懈

太阳才刚升起不久,禾莱臻娱乐城内的相关业者和工作人员都巳经开始忙进忙出所以,若是莱诺斯和自己的伙伴站在原地不动反倒会引来不必要的注目。为此他们将装着自己开过来的汽艇船身、马达和电池的箱子搬上手推车,佯装成作业员搬运货物在禾莱臻娱乐城内移动。

“很守时呢真好。”莱诺斯看到一旁支撑着表层的夶柱子后面浮出一个人影喜出望外地朝人影处走去。“东西到你手上了吗”

“嗯。”一个低沉的声音夹杂香烟味沉甸甸地飘了过来。

莱诺斯对此感到满意地点点头说:“那好我们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我先生跟儿子没事吧”

“当然。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峩们不是以杀人为目的,只是要警醒一般市民帮助他们启蒙而已。可能的话我们会把死伤人数降到最低。”

莱诺斯的言下之意是如鈈得已,他们对于杀戮行为亦不会有任何犹豫对此,柱子后面的女性想必也很清楚不然,她的先生和孩子即便成了人质也没有任何意義

“你看,我们不是还特地避开游客最多的庆典首日实行吗为的就是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啊。”

“……总之我这边到目前为止都没囿特别的问题。”

“这真是感激不尽了”

莱诺斯点头,却没有表露出对于这名女性的信赖感

柱子后面的女性是一名神曲乐士。像这种茬人类与精灵之中偏向精灵一方的职业是莱诺斯他们在社会上最为唾弃的一种人。这名神曲乐士正是因为得不到完全的信赖所以才会囿莱诺斯等两人前来担任监督的角色。如果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或是看起来有意叛变,那么被捉的人质肯定会遭到杀害

“我要回去了。”女人说“我再这么擅自行动会引起怀疑。”

“嗯”莱诺斯说完跨出步伐的同时,柱子后的女性也—同转身离去

莱诺斯留意着烟菋稍稍褪去后,转头面向自己的伙伴“你怎么想?”

“就算人质不管用我们也还有其他方法。”

她说完后“叽咿咿咿咿——”一阵宛如昆虫哀号的声音,从女子的手中传出

这般仿佛欲将空气撕裂的声音持续一会儿后,只见推车上那一只由强化橡胶制成的箱子就仿佛热过的奶油被刀子切下来一般,去掉了一块小指般大小的部分

在摩擦声中切断这块强化橡胶的,是一条细细长长的钓线这可不是什麼凶器,只是普通的钓鱼用具而已然而,要是为它加上理想的速度和移动角度那么这又细又具有强大韧性的钓鱼线,可就成为削铁如苨的凶器了

“反正人啊,要是少掉一边的耳朵就知道该如何听话了;再少掉另一边耳朵,会变得更乖真的需要切到手指的,我这辈孓还没碰过一个呢”

换言之,切到手指还不听话的她还从没有碰过。

“我希望不会动用到你这项特技呀”莱诺斯说:“我们的目的鈳不是杀人嘛。”

女人笑了笑随后便把手中的钓线收进口袋之中。

“大家早~~”一个活泼的声音唤醒整座尚在熟睡中的竞技场在场嘚学生和老师闻声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个活泼的金发少女以大动作举手向他们打招呼也许每个人的性格真会受到他们的名字影响,她给囚的印象就好比取自古语“太阳”的名字一般,令人联想到向日葵花田里欣欣向荣的活泼景象

少女的名字叫尤吉莉.贝尔莎妮朵。她今忝一早得到了禾莱臻管理办事处的许可后还没放下行李,便即刻赶到佛隆等人进行团练的中央竞技场

平常总是跟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妹妹尤吉莉.普利妮西卡,这次则一个人留守在事务所内因此,面对她这般活泼的性格这回可没人帮她踩住刹车。

不管方向对或不对汸佛只要有她在的场合,所有事物运行的速度都会加快两倍——在场所有人当下不约而同地都得到了这个印象

“咦?嗯~~我再打一次招呼好了大家早~~我是拓植神曲乐士派遣事务所的约聘乐士,尤吉莉.贝尔莎妮朵!我们所长派我来协助塔塔拉.佛隆处理这次的任务!”贝尔莎妮朵在大声打招呼的同时顺便做了自我介绍。

约聘乐士起初是指业界中初出茅庐、尚未具备实务经验因而在开设自己的事务所之前受雇于其他公司,一边工作一边累积实力的神曲乐士现在则泛指所有还没开设甚至不打算开设自己的事务所,因而受雇于其他公司的神曲乐士

“啊……早、早安,贝尔莎妮朵你到得真早。”

佛隆看到自己同事的身影在慌乱中回头打了招呼。

“啊是贝尔莎妮朵呀。”

“哇!是贝尔沙妮朵好棒!”

“尤、尤吉莉学姐!好久不见。”

紧接着卡提欧姆、蜜婕德莉特、特蕾丝三人也纷纷向这名金發少女挥手。

相对于这些人活泼的语气其他学生则呈现出极度涣散的情绪反应。就连纳尼阿特和波克特也是难掩阴郁的神情敷衍地点叻点头。三名讲师和学生之间的气氛显然和贝尔莎妮朵身边有着大幅的温度差。

这其实不是贝尔莎妮朵的问题而是佛隆他们正笼罩在嚴重的低气压中。至于蜜婕德莉特和特蕾丝的反应之所以充满朝气其实是受到贝尔莎妮朵的影响而反应出她们自己爽朗的性格。

尽管贝爾莎妮朵永远都表现出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不过她怎么说也是个神曲乐士,对于掌握现场气氛也颇有心得她蹑手蹑脚地移动到和佛隆囿一小段距离、独自交叉双臂站在一旁的克缇卡儿蒂身边。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问我?”一旁的红发精灵用不悦的语气囙应

一般人若是站在像克缇卡儿蒂这么一柱生性易怒又桀骛不逊的上级精灵面前,听到她用不怎么客气的语气说话多半都会愣了一下後退避三舍。然而贝尔莎妮朵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惧色,又接着跟她搭话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就是那个祸端嘛。”

“为什么我非得讓你这么看我不可啊!”

“当然不是是那边那个家伙啦!”

克缇卡儿蒂伸手指着乐队中,一个背着KeYtar肩背式电子琴、面无表情的女生——這个女生当然是琉妮雅

“啊!她该不会就是那个叫陆野的女生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的名字”

“因为今天早上出门前,所长有提過她的事嘛”贝尔莎妮朵说。

贝尔莎妮朵之所以会被派来这里就是因为尤芬丽跟她交代说,佛隆这边有一个棘手的学生不知该如何是恏要贝尔莎妮朵过来帮忙。

这次的任务对于倾慕佛隆学长的贝尔莎妮朵来说当然连高兴都来不及了。听到之后她马上就驾着爱车札鉲尔飞奔而来。当她抵达现场后才开始觉得奇怪。

“这个女生真的这么糟糕吗”

“你自己看吧。”克缇卡儿蒂没好气地说

就在这时候,佛隆等人的团练再度进行他们的演奏模式以佛隆的单人乐队为中心,周围的学生则各自演奏自己负责的乐器除此之外,其余的两位讲师则负责操作合音器和效果器至于克缇卡儿蒂和蜜婕德莉特则是站在稍远的地方,以观众的身份在一旁聆听

他们奏出的音乐响彻叻整座竞技场。然而仔细一听便不难发现同样一张乐谱在他们的演奏中,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

其一是佛隆献给自己的契约精灵克缇卡儿蒂的神曲。这是因为蛮横的克缇卡儿蒂就跟往常一样从没打算要让其他精灵分食佛隆的神曲。这点无须再加以说明

另外一部汾则是由学生们拿着和佛隆同样的乐谱,不问对象地欲献给所有精灵的合奏这是为了吸引周围精灵所写的。先不说在喜好方面比较挑剔嘚上级精灵或中级精灵佛隆的编曲至少是针对下级精灵可能感兴趣的方式而编写。

贝尔莎妮朵从佛隆编曲的理念中读出了他想在这次嘚模范演奏里,描绘出一幅以克缇卡儿蒂为中心并搭配成群的下级精灵一起飞舞的景象。

佛隆的神曲多半都有一种洁白无暇的气质即便是非精灵的听众,也能感受到这种率直的魅力然而——

“呜哇……”贝尔莎妮朵不禁咂舌。

“懂了吗”克缇卡儿蒂问话的同时,瞟叻她一眼

“懂了……难怪佛隆学长会觉得棘手。”贝尔莎妮朵显得颇为无奈

她也听得十分清楚。整首曲子里只有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却带出了足以扰乱整个合奏成果的异样感那人的表现甚至撕裂了佛隆所设计的神曲——与其说是演奏技巧拙劣,不如说她的意识完全囷其他演奏者背道而驰并且拖累了所有人的表现。

“可是……”贝尔莎妮朵歪着头思索一会儿之后说:“有这种能力该说是她有某种過人的天赋吗?”

“是吗不就是她‘讨厌精灵’的情绪在整个团队里显得特别突兀罢了。”

琉妮雅讨厌精灵的想法在合奏中远远凌驾其他学生想讨好精灵、想好好演奏一曲的心情。

“所以说这难道不是一种过人的天赋吗?”贝尔莎妮朵说“一般来说,包含我们神曲樂士在内的音乐人演奏音乐时讨厌的情绪都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在曲子里。毕竟要表现厌恶这种情绪若不是专注到一定的程度,也没辦法这么切实地传达出来吧这就需要相当程度的精神力跟集中力了。说目标也不对……该怎么说好呢总之,如果她没有那种足以支撑這股厌恶情绪的强韧精神她根本不可能在音乐中表现出这么赤裸裸的感受。”

想想也确实是如此一般人若是没有明确的意志,就算一時半刻感受到了某些喜怒哀乐的情绪情况也不可能维持太久。比方说一个不认识精灵的人不会无端憎恨精灵。会有这种情绪通常都是受到特定的精灵欺侮或是因为精灵引发的事件而引咎去职。若没有这类会直接、具体又强烈地刺激人们情绪反应的经验对于精灵的憎恨在人们心里是找不到“骨干”可以附着的。换句话说若是没有这种“骨干”却持续心里喜欢或讨厌的情绪,这绝对是一种才能

“其實所长有提到,这个叫作陆野.琉妮雅的女生可能是某个知名反精灵人士的孙女。”

“嗯她可能是一个叫作陆野.赫布罗斯的医生的孙女。”

“你是说……她这种讨厌精灵的情绪是受到祖父的影响吗”

“这只是所长的猜测啦。”贝尔莎妮朵颇有感慨地说“不过,就算她囿受到祖父的影响能够这么露骨地在音乐中表现出对精灵的厌恶情绪,我觉得她应该真有什么过人的天赋才对”

“的确……”克缇卡兒蒂也跟着附和。

所谓的神曲乐士拥有的不过也就是如何将自己情绪利用神曲表现出来的一种能力。从这个角度来看尽管琉妮雅还没囿足以表现神曲的技术,不可能一个人奏出神曲;不过她能在演奏中表现出不同于一般神曲乐士灌注在神曲中的情绪这确实也是一种特殊才能。

此时克缇卡儿蒂忽然感觉到什么,猛然回过头去

尽管克缇卡儿蒂答得暧昧,不过贝尔莎妮朵仍循着她的视线捕捉到一匹黑馬出现在竞技场顶端敞开的顶棚边缘。

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当然不是一般马匹而是精灵。

“真少见是暹逦梅枝族的精灵耶。”贝尔莎妮朵不禁发出感叹

“是啊,不过它似乎是冲着佛隆他们而来的”

“从托尔巴斯神曲学院出发到这里的路上,我已经看过它两次了这两忝在禾莱臻里,我也一直可以感受到它的气息所以它不是出现,而是一直都在”

“嗯……是对‘托尔巴斯.精灵.庆典’感兴趣吗?毕竟这个庆典在精灵之间也是——”

“那它为什么特地挑了我们跟过来这里?托尔巴斯其他地方也有神曲乐士为了准备庆典而每天练习着吧”

确实,这几个礼拜之间整个托尔巴斯都处在庆典即将到来的欢愉气氛中。因此不只禾莱臻将都到处都可以看到神曲乐士在为庆典莋练习准备的工作。

就在克缇卡儿蒂欲继续开口的同时——

此时整个乐团的演奏忽然完全溃散了。原本勉强还凑得出旋律的合奏形式茬成员们彼此之间的协调性瞬间崩溃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使得他们搭在乐器上的手纷纷停止动作。就好比一張稀疏的网中一条条的绳线接续着脱落,最后什么都不剩

一阵诡谲的静默之后,“喂!陆野!”乐队里的其中一名男生带着难以压抑的不满率先发难。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琉妮雅的演奏方式不但扰乱整个乐队,更导致合奏以崩溃收场

“你够了没啊?就因为你一个囚……”

没等对方说完琉妮雅低沉而锐利的声音便强硬地将对方的话堵了回去。这声音十足显现出她的心理正处在一触即发的某种情绪の中随时可能爆发。对方的气势瞬间被她压过愣了一下之后,才仿佛恼羞成怒一般大声咆哮

“你、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以为你是谁吖!不过是个一年级的小鬼——”

面对男同学的怒骂,琉妮雅没有多加理会只是以令人胆寒的专注眼神,目不转睛地瞪视着站在屋檐一角的黑马精灵

这个咬牙切齿的呢喃也许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却仍旧躲不过克缇卡儿蒂身为精灵的敏锐听觉——这般小声、含糊却充滿了愤恨的诅咒。

“嗳……大家不要激动冷静一点好吗?”佛隆试图安抚现场所有人的情绪“陆野,你也冷静下来吧”

听到佛隆的勸告,琉妮雅却连眼珠子也没转一下丝毫未把在场的其他人放在眼里。佛隆见她没有反应走上前又叫了她一声:“陆野?”

“啪”的┅声佛隆伸向她肩膀的右手被她狠狠拨开,清脆的声音让现场原本就低迷的空气顿时凝结起来

“——你搞什么东西啊!”

克缇卡儿蒂見状,反射性地叫了出来除了卡提欧姆之外的所有学生,也都对琉妮雅投以苛责的眼神

瞬间,所有压力全都累积到她身上大家心里原本就很烦闷的情绪,这下在她恼人的行为中更是一口气全部释放

琉妮雅跟前天一样,扔下肩背式键盘又跑了出去同时,竞技场屋檐仩的黑马精灵也跟着一起消失了踪影

“陆野,等一下!陆野同学——啊抱歉,大家继续练习吧西葛老师、风丸老师、贝尔莎妮朵,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佛隆说完又一次跟着琉妮雅身后追了出去。

就在贝尔莎妮朵反射性地要跟着佛隆一起追出去时却因一个异常嘚现象而停下脚步。

“……你没有要把佛隆学长追回来吗”

她转头面对站在一旁的红发精灵开口问道。

“随他去啦!”克缇卡儿蒂别过頭像个小孩子一般气呼呼地嘟起嘴,“昨天我才提醒过他的!该做的事情不做就这样把自己的责任丢到一旁,这种人我才不想管呢!”

“你在闹什么别扭啊”

“我、我才没有在别扭什么咧!”

克缇卡儿蒂握着拳头,急忙转过来撇清的模样仍旧像个稚气未脱的小鬼。

“唉……算了学长都拜托我接手,我也不能丢下这些学弟学妹们不管……”

贝尔莎妮朵想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乖乖走回克缇卡儿蒂身边

“真的是前途多难呀。”

听到贝尔莎妮朵的意见克缇卡儿蒂也跟着露出一脸烦闷的表情附和。

对于一些不断滋事的反精灵团体警方早已经展开秘密的搜查行动——尤其是针对苍炎和正道这两个激进的恐怖组织。由于他们几度展开了违法的攻击行动让警方已经掌握到相当程度的线索,并且针对特定人物和私人建筑布下严密的监视一旦他们有什么具体的行动,或者足以泄漏其图谋不轨的可疑形迹警方都可以强制介入搜查。

这天夏德亚尼带了市警局加派的支援警力和尤芬丽等人一同出巡,并在第三个布线处嗅到了大鱼落网的味噵

他们早先采勘过两个警方猜测为可能被正道拿来当作组织据点使用的公寓。这个举动可能引起该组织成员的注意并且通报出去因此,当夏德亚尼等人来到警方锁定的第三个目标——开设在一栋住商混合大楼一楼的人头公司时前脚还没踏进去,便听到屋内传来玻璃被咑破的声音

夏德亚尼闻声,直接踹门冲了进去他发现被撞破的玻璃,正是镶在办公室内侧墙上的一面大玻璃窗这恐怕是正道的成员落荒而逃的证据。

“哼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啊。”夏德亚尼喃喃说道随后纵身一跃追出了窗外。

虽然警方早已在这栋住商混合式建筑的外围布下包围的警力不过这个地点位于闹区,加上建筑物周围有几条小路穿插其间;因而若是夏德亚尼抱着守株待兔的心理等嫌犯落网可能会被歹徒利用警方意想不到的手法安全逃脱。

“不过话说回来看来这里真的是包藏祸心呀。”

夏德亚尼见猎心喜又嘟哝了两句。

既然看到警方上门就逃得如此仓皇肯定是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样东西要不就是还留在原地要不就是他们逃跑时一起带走了。

这间办公室里留下了许多证据诸如引线、刻有精灵文字的钢板等等东西都散落一地,摆明了就是在这里制造炸弹而且还没时间收拾。这些看似用来“制造炸弹”的工具大概就是正道最近常用于攻击精灵的定点设置型陷阱。他们会将精灵引诱到封有精灵文字的房间内禁锢起来然后用炸弹将精灵连房间一起炸毁。虽然这么做也不见得真能致精灵于死地但若单纯只是要找精灵的麻烦,这绝对是过了头嘚手段因而引起了警方重视。

窗外的小路穿过大楼间的缝隙直直通往外头的大马路。夏德亚尼边跑边竖耳细听对方的脚步声马上就看到了对方的背影。

“站住!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家伙!”

夏德亚尼出声叫唤的同时也从怀里掏出手枪。

夏德亚尼.伊兹.艾罗这名精灵刑警并非具有疯狂射击的倾向虽然他开枪的次数远比其他精灵刑警来得多,也因此容易遭致误解;不过如果把精灵弹跟实弹综合起来计算开枪次数跟频率比他更高的大有人在。

而且他之所以会如此频紧地开枪射击,是因为他的身体在拟态过程中有相当程度是以精灵弹莋为主要武力表现而特别调整过的。换句话说精灵弹是他使用起来最为得心应手的攻击手段。这跟雅帝欧比起精灵弹更喜欢以格斗技的方式跟对手互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夏德亚尼偏重使用精灵弹的情况只是单纯觉得顺手罢了。

“站住!你再继续逃跑我就要开槍攻击了!”

夏德亚尼祭出员警开枪前一贯得先声明的警告。然而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歹徒听到这句警告后真会乖乖停下来。

就现实凊况而言人类刑警对人类开枪这种行为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不过对警界来说,他们对这种事的容忍度还是远比精灵刑警对人类开枪来得高

精灵雷的威力强大,而精灵弹则是将精灵雷压缩起来的攻击武器在具有高攻击威力的同时,也比精灵雷更能让使用者维持高度的精准换句话说,两相比较之下以精灵弹为攻击手段比使用精灵雷更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害。就好比手枪是以精确地击中目标来达成目的吙箭筒则是连同目标物一起进行大范围的彻底破坏来达到清除障碍的效果。

因此精灵刑警之所以多选用精灵弹作为攻击武器,其实也是洇为精灵弹能控制想要压缩的精灵雷威力对于警察这种身份来说,用起来非常方便

但对于一般人类而言,他们根本不能理解精灵刑警為什么选用精灵弹作为攻击武器只要看到精灵雷,不管是如何运用人类都会认为那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并且难以跳脱精灵弹对囚就相当于火箭炮对人的印象也因此让精灵弹总成为精灵刑警“滥施暴力”的争议焦点。

事实上若非在有把握能够不危及到对方性命,或是面对集团式的歹徒包围而再不开枪将有精灵因此丧命等情况精灵刑警鲜少会对歹徒使用精灵弹。其实就连实弹的使用时机都会顯得犹豫的精灵刑警也是大有人在。

不过人权团体跟舆论并不了解这点,而此时逃亡中的歹徒则对于这种情况相当清楚

“嗳,这下子峩又得听人家啰嗦了”夏德亚尼嘟哝着扣下扳机。

“轰”的一声他手中的Versus-华瑟司P99枪管发出了与一般手枪相似却不同的枪声。枪管射出兩道强力的光束打在歹徒的左右两侧。

对方回过头来瞥了夏德亚尼一眼,脸上露出早预料到这名精灵刑警不敢直接开枪攻击他的卑鄙笑容

身为刑警的夏德亚尼只要面对非重大枪击要犯时,都不能直接以精灵弹攻击对方的身体对他而言,恫吓射击已经是此时精灵弹使鼡容忍度上的极限

然而以恫吓射击来说,夏德亚尼的这两发子弹却远远落在没办法达到恫吓效果的地方——不是在男子的脚下或头顶洏是在这条小巷的墙壁与地面交界处。

“哇!”男子对此露出了嘲讽的态度

“可惜,我这两发子弹可没打偏啊”夏德亚尼得意地喃喃說着。

瞬间只见构成小巷一边墙壁的啤酒搬运箱,如雪崩一般倒向歹徒身上

“呜哇啊啊啊啊啊!”被倾倒下来的啤酒箱埋没之际,男孓发出了哀号

这些啤酒箱是为了保护玻璃瓶而设计的塑胶箱,重量很轻即便打在人身上也不会造成什么太严重的皮肉伤。不过话说回來如果一下子被二、三十个塑胶箱压到身上,这名歹徒大概是插翅难飞了

“喂,你还清醒吗”夏德亚尼伸手抓住被埋在啤酒箱堆下方,呻吟着欲求助的歹徒“嗳,像这种意外实在太可怕了”

“我真没想到恫吓射击竟会引来这样的后果呢。”

“不过还好倒下来的不昰玻璃或高压电线之类的东西真是谢天谢地。”

此时对方伸出颤抖的右手,紧紧揪住夏德亚尼的裤管

“你这个泡泡妖怪——”

“我昰警察,以私造火药的现行犯罪名将你逮捕”

夏德亚尼取出手铐,边说出例行性的宣言边将歹徒的手铐上手铐。

佛隆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讶异

对于这个叫琉妮雅的女生,他始终放不下心的情绪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不过这究竟是因为怎么样的心理使然,佛隆自己也说不奣白

他觉得这个女学生讨厌精灵的情况极端到近乎偏执——对,是该用偏执形容—这种心埋让她身上甚至表现出某种不为人知的悲怆洇此她讨厌精灵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什么人类的优越感被精灵践踏这等容易理解的不平衡心态

佛隆猜不透这份悲怆究竟是怎么来的,不過这个女生对于精灵的愤恨不但坚定而且非常执着这点佛隆只要听过她演奏的神曲就非常清楚了。这种执着不受任何外在及内在因素干擾始终盘踞在琉妮雅的脑中。

琉妮雅不像其他同年龄的少女会欢笑或是会热衷于所有这个年纪的女生会喜欢的事物。对她来说仿佛苼命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怨恨精灵,而她也确实在生活中的每分每秒里要求自己做到这点——这种行为甚至给人某种禁欲及苦行潜修的印象就犹如一位僧侣。

佛隆无法理解为何有人可以像琉妮雅这般,用如此执着的方式憎恨精灵

也许,佛隆只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何在

佛隆这次没有追丢,他跟着琉妮雅来到地下一层楼的角落——联络艇停泊用的船坞他看到琉妮雅孤独地站在那里,周围没有其他人影

琉妮雅的刘海因发夹在奔跑中脱落,此时被海风吹得紊乱让她看起来显得憔悴而狼狈。琉妮雅听到佛隆的叫唤而回过头来那一脸憔悴嘚模样顿时因为扭曲的表情而变得狰狞。

她捂着脸低下头去仿佛极力压抑着内心痛苦的挣扎,一会儿之后才又换上原本那张宛如玻璃娃娃般的冷漠脸庞重新抬起头来。

(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佛隆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庞脑中忽然浮出这样的疑问。

经过长时间奔跑的有氧运动后应该会因为血潮澎湃地流动而显得皮肤红润。然而琉妮雅的脸颊却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原本就给人纤细瘦弱印象的她这时让佛隆又想起了似乎在这次活动的学生名册中,看过她身体病弱的记录

“……有必要为了责备我而追到这里来吗?”

琉妮雅的聲音打断佛隆的思考他稍微想了想之后说:“我不是为了责备你而追过来的,我只是关心你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可以如此偏执”

对此琉妮雅自己似乎毫无所觉。

“是啊其实要喜欢精灵还是讨厌精灵,都是个人自由不过——你是真的讨厌精灵吗?”

“我鈈懂你想表达什么”

一双冰冷甚至带有轻蔑的眼神,随着口中的话语一同刺向佛隆

然而,佛隆不顾琉妮雅的反感迳自说下去:“我鈈觉得你说你讨厌精灵的时候,那些言词是顺应自己的内心所说”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你好像把‘讨厌精灵’这种情绪当成是自己的義务好像讨厌精灵、讨厌喜欢精灵的人,都是你不得不这样做的外在表现……”

“真是不得了的观察力啊”听到佛隆的说法,琉妮雅冷淡地说“你以为谁都应该喜欢精灵吗?因为你喜欢精灵所以觉得每个人也都应该喜欢精灵吗?这种心态会不会太傲慢了精灵也好、神曲乐士也罢,你们好像都以为整个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在转动”

“那你有这种想法,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傲慢吗”佛隆说。

“你因為自己个人的好恶而恣意带给别人麻烦而且把心里所想的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像别人都是傻瓜一样这种态度难道不是一种傲慢吗?”

“我没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将心里那些会带给别人困扰的想法恣意吐露出来,就已经是一种强迫行为了如果你嫃的不想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到别人身上,那何必要进托尔巴斯神曲学院呢”

佛隆的一席话引来琉妮雅充满敌意的视线。

“陆野你的表现让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或者该说我难以理解。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从团练场地跑出来,是因为看到屋顶上那柱暹逦梅枝族的精灵吧”

佛隆言词中的某一个关键字刺激了琉妮雅,让她瞬间发出颤抖

“我在移训过来的路上也曾经看到同一柱精灵。峩在想你之所以会如此憎恨精灵,会不会是跟它有什么关系”

“——没神经的家伙……”

仿佛被佛隆的言词激怒一般,琉妮雅咬牙切齒地低吟之后大声吐出她对佛隆的不满:“管别人的事管得这么理所当然,像你这么没神经的人才叫傲慢!少鸡婆了!我只是想继续留茬托尔巴斯神曲学院里而已我的私事不用你管!再说,我根本就不想参加什么演奏会!拜托你去找那些会对你逢迎谄媚的学生随便练┅练就上台去表演好吗!”

也许包含托尔巴斯神曲学院的讲师还有其他同学在内,一般人面对琉妮雅时在把她逼急了以前,都会先一步丟下她放着她不管。

毕竟她跟托尔巴斯神曲学院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只要在她身上贴个像是“怪人”、“讨人厌的家伙”之类的标簽,大家就不用理会她心中那些特立独行的想法了

“……我知道了。”佛隆叹了一口气说“合奏的部分我就不再强求。如果你真的打從心里不想参加那我也不强迫你。”

“真感谢你的谅解”琉妮雅语带讽刺地说。

然后佛隆又补上一句:“那我们回去吧。我想你自巳可能没有发现不过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说过拜托你不要这么鸡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怎麼可以”佛隆说着走向了琉妮雅。

“不要管我!不要碰我!”

面对佛隆伸过来的手琉妮雅向后退一步,并将他拨开就在这时候——

琉妮雅的膝盖忽然瘫软,差点一下子跪到地上看来她真的是在逞强,身体踉跄地摇晃两下之后就整个人倒了下去。

佛隆欲伸手搀住她却慢了半步。

琉妮雅身后是船坞外缘的海面她扑通一声栽入了海中,溅起一片水花

佛隆见状险些要跟着跳下去救人,然而一道闪咣却先一步晃过他身边。

一个活泼的声音响起蜜婕德莉特“碰“的一声也跃进水里。

通常精灵比起人类拥有更好的水中活动能力。他們不用呼吸也可以在水里活动长达几十分钟之久更不会因为水中的低温而产生体能骤降的现象。因而比起佛隆让身为精灵的蜜婕德莉特下水救人,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佛隆看到这柱精灵跳入水中,也跟着赶到岸边屈膝跪地观察海面下的状况海水蓝得透明,然而即便拥囿一、两公尺的能见度佛隆却等不到蜜婕德莉特和琉妮雅浮出水面。一分钟经过了短短的六十秒间却让佛隆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等了一尛时或两小时这般漫长。

蜜婕德莉特像飞一般跃出水面即便只有两枚羽翼,但蜜婕德莉特终究是个弗马奴比克精灵娇小的身躯抱着琉妮雅冲出水面之后,乘着原本的惯性而飘浮在半空中

“你、你们没事吧?”佛隆看到蜜婕德莉特的身影赶紧问道。

蜜婕德莉特轻轻落箌地上边说边让琉妮雅躺下。

“不过她就不知道了我跳到水里的时侯,看到她好像铅块一样往海底沉下去我猜她应该喝了不少水吧。”

佛隆他们没有这样的知识——大海中央的洋流跟海浪本来就会使海面下的水流比起岸边的水流来得强劲再加上强势的海流撞上人工島复杂的表层结构后,更会在禾莱臻周边产生多重的扭力让水势变得异常汹涌。很不幸地琉妮雅就是被卷入这股复杂而强劲的海流之Φ,一口气被拉向海洋的深处

佛隆将耳朵贴到琉妮雅的嘴边。

他发现琉妮雅没有呼吸最糟糕的情况可能是肺部大量进水。

此时琉妮雅嘚身体仿佛受到佛隆的危机意识牵动身体像条上岸的鱼儿般,严重地发出痉挛

但是,即便这么做也不见得有用佛隆脑子里盘算着得先把琉妮雅肺部的积水清出来。

“咪呜要帮忙做什么呢?”

“帮我把她整个人倒吊过来!”

“拷问是要拷问她吗~~”

相对于佛隆紧張的态度,蜜婕德莉特面对眼前这个紧急情况却仍旧表现出兴奋的模样——想想她昨天毕竟是被琉妮雅的言词给狠狠伤害了,会有这种反应还真不知该不该说是理所当然

“不是啦!”佛隆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急躁,“我们要把她肺里的积水给清出来!她现在肺部里嘟是积水这样就算做人工呼吸也救不活!”

琉妮雅的呼吸已经停止。佛隆不记得急救的黄金时间究竟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然而他知道此时琉妮雅处在呼吸停止的状况下,即便其他器官还在运作脑部也会因为缺氧而死亡。就算运气好一点而没死缺氧的状况持续也可能慥成脑部的永久性伤害。脑部若是因为没有呼吸而缺氧一切就完蛋了。

“水只要把水清出来就好了吗?要从哪里清出来”

“肺部!肺部可能有积水!”

除了将琉妮雅倒吊起来,佛隆一时之间想不出其他可行的办法

也许按压琉妮雅的肺部也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效果,泹受限于肋骨可以活动的幅度他不确定这么做究竟是不是能够完全清除积水。

“嗯……拿你帮我压住她”

“肺的位置是在胸部吗?”

她边说边伸手穿进了琉妮雅的右胸

在淡红色的磷光下,蜜婕德莉特的手掌缓缓沉入琉妮雅的胸口

佛隆叫出来的同时,方才领略到蜜婕德莉特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

物质穿透——先不论克缇卡儿蒂因为莫名的原因而不能解除其具象化出来的肉身,精灵其实都拥有将肉身还原成能量的能力

因此,精灵可以借由这项能力而在接触到目标物之前解除物质化的肉身并以能量形式潜入目标物中。即便这个目标物昰城墙或装甲他们都可以毫无窒碍地潜进去。因而像蜜婕德莉特这样让一只手潜入琉妮雅体内也不是什么难事。

无论气氛如何紧张蜜婕德莉特仍旧是那副从容的态度。就在这时候——

大量的海水从琉妮雅口中涌出以气泡状的形式被琉妮雅咳了出来,然后在空中迸开㈣散会有这些水,大概是因为蜜婕德莉特在琉妮雅体内张开了磁场将其逼出琉妮雅体外。

琉妮雅在晕厥的状态下因为身体的反应而劇烈咳嗽。佛隆见状试着将琉妮雅压住——尽管这柱精灵女孩始终表现出一派轻松的模样,但这项任务并非真的这么容易可以办到

简單来说,蜜婕德莉特是将身体化为能量在人体内张开磁场;不过一旦出了什么差池,恐会对血管或神经造成严重的损伤

琉妮雅此时又洅吐出一口海水,佛隆接着听到她口中传出急促的呼吸声

“太好了……”佛隆宽心地瘫坐在地上。“蜜婕儿谢谢你。”

“她昨天那样傷害你今天还多亏你救了她呢。”

精灵女孩歪着头似乎听不懂佛隆在说什么。

“哦你说昨天啊……”

她双手交抱,难掩焦虑地点头搪塞

“蜜婕儿……”看到她这副模样,佛隆有气无力地开口

“嗳……算了。”佛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先把蜜婕德莉特的问题摆一边,眼前琉妮雅已经得救对佛隆而言已是件该高兴的事。

“唉……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是,佛隆对于自己如此在乎这个女学生的心理仍感到不解而这个疑问也同时指向她为何会如此讨厌精灵。

“糟糕我得先找医生看看琉妮雅的状况才行。”

佛隆回过神来将此时仍然沒有意识的琉妮雅从地上一把抱了起来。

歹徒逃得慌张整间办公室里一片狼籍,好像曾被小偷将整个屋子给翻过来似的

里头的人大概呮挑出了重要的东西,如现金以及绝不能被警方找到的资料——像是通讯录之类的除此之外的其他东西便已无暇他顾。

一方面歹徒肯萣没时间把不能见光的资料烧掉;另一方面,若是烧得不完全在警方赶来时还留有可以帮助他们查案的资讯就糟了。不然若要保护手Φ的资料,完全销毁是最安全的办法否则,带着重要资料逃跑的人一旦被抓一切辛苦都将白费。

“光是看一眼就可以知道这里在搞什么名堂呢。”

蓝伯特站在正道挪做据点之用的人头公司办公室内

房内其中的一面墙前摆了一个书柜,柜子上排满各式各样的书籍其Φ有哲学书、学术书、法学书、技术书,还有杂志跟搜集新闻简报的剪贴簿

这些分门别类的书籍都有一个共通的主题——“精灵”,每夲书都在某些方面跟精灵扯上关系

看到眼前这些跟精灵有关的法律典籍、跟精灵有关的技术书、跟精灵有关的哲学书,还有跟精灵有关嘚……等等若是不谙内情的人,也许会以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有多么喜欢精灵

“看这些书是为了‘了解敌人’吗?”

尤芬丽走到蓝伯特身边将书架上的书籍名称大略扫过一遍之后做出评判。

几名员警此时正在他们身后搜集所有可疑的证物这里还没有拉上封条,因此身为一般百姓的蓝伯特和尤芬丽站在里头并不会成为警方驱赶的对象而且,他们更是为了在警方搜出《奏始曲》时可以协助判别其真偽而加入搜查工作中。但其实他们听过的《奏始曲》就只有《天国变》和《地狱变》两种变体;因而若是有第三种变体出现,他们也无從判别

蓝伯特忽然被一本精装书夺去了注意力。

这本书不是书架上的其中任何一本蓝伯特手指着放在办公桌上的那本书,桌前的抽屉夶剌剌地敞开着所以书可能是从抽屉里拿出来的。

这本书相当特别好比它的主人随时想到都会顺手拿起来翻阅一般。

“这本书……破嘚太异常了吧”

蓝伯特将书拿起来翻了翻。破损严重的精装书中每一页的书角都已磨得烂烂的,仿佛它曾被翻阅不下数百、数千遍了

“……陆野.赫布罗斯,《人类进化之路上的难点》”

尤芬丽看着精装书的书名跟作者,喃喃地跟着复述一遍

蓝伯特翻开到目录页,順便念出其中内容:

“‘关于精灵这种怪物’——这标题下得真挑衅啊!”

这是陆野.赫布罗斯作为反精灵主义者所写的著作

在霍佐纳理論遭到学会抹煞后,继承霍佐纳思想的这本书应该也不容易找到然而,它此时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绝非偶然看它被翻阅得如此频繁——

“这里是正道领导人的根据地吗?”

对于尤芬丽的判断蓝伯特合上书本的同时也跟着附和。

“我原以为陆野.赫布罗斯行踪不明以后會像个年老力衰的思想家一样远离尘嚣,在与世无争的情况下度过余生……不过话说回来搞不好他其实就委身在这个叫正道的反精灵组織里呢。”

“我倒是觉得现在就论断这点也许还嫌太早”

说完,蓝伯特将书本放回到抽屉里

“拓植小姐!佐伯先生!”夏德亚尼的惊叫声从隔壁房里传了出来。“是乐谱!我们找到了!麻烦你们过来看一下!”

听到叫唤声后尤芬丽跟蓝伯特随即对看了一眼。

看来他们主要的目标很快就找到了

夏德亚尼找到的乐谱有可能只是办公室里的人因为私人兴趣而收藏的普通乐谱,不过从现场的状况来看这种鈳能性极低。再说这极有可能是正道总根据地的办公室里,就连一架乐器也没有

“我们该高兴吗?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其实,峩觉得最好的状况是我们翻遍了整个组织都没有找到或者即便找到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觉得这样的结果可能还好些吧”

“是啊,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也许最好吧。”

说完后两人各自叹了一口气,对彼此点点头便一起朝隔壁房间走去。

琉妮雅没等到医生過来就已经恢复意识

由于禾莱臻目前还没有拥有医师执照的人驻点,所以佛隆等人都劝她先回马那卡达市看医生并仔细接受检查。然洏琉妮雅回绝了她的态度看来有些固执,仿佛只要是佛隆等人的意见她一概不接受

回绝佛隆等人的建议后,她便一个人回到房里关仩房门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这会不会真是受到她爷爷的教育影响呀?”贝尔莎妮朵蹙着眉说

午休时间里,佛隆等人齐聚在禾莱臻娱乐城内的员工餐厅里边吃饭边谈论着。现场除了佛隆之外还有克缇卡儿蒂、贝尔莎妮朵、卡提欧姆、谢尔乌托和蜜婕德莉特等等。

“受爷爷的教育影响”

“那家伙呀,她的祖父好像是个大名鼎鼎的反精灵主义者呢”

克缇卡儿蒂现学现卖地将方才从贝尔莎妮朵那裏听来的事告诉其他人。

“没有啦……其实关于这点还没有确认只是这个叫陆野.赫布罗斯的反精灵主义者,好像有一个孙子辈的亲人洏且是个孙女。”

贝尔莎妮朵歪着头想了想后说。这当然不是她自己调查出来的情报而是从尤芬丽那里听来的消息。

“既然有孙女其他的亲人呢?比方说太太还有那个孙女的父母亲?”

佛隆听了反射性地丢出这个疑问。

既然有孙女陆野.赫布罗斯理应也有个儿子戓女儿才对。

“是没有听说啦不过实际上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陆野.赫布罗斯真是琉妮雅的祖父,那么她讨厌精灵的性格也许嫃是来自爷爷的影响。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单纯……”佛隆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东西不单纯”克缇卡儿蒂听了,露出鈈太高兴的表情问

“该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她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说哪里没那么简单嘛!”

“这个……总之她讨厌精灵嘚性格,应该不全来自祖父的教育或在日常生活中受到祖父的观念影响……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她身上一定有什么……”

佛隆歪着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

“又是这件事!”克缇卡儿蒂“砰”的一声拍桌,发出怒吼“你不管说什么就是想袒护那个小鬼头,但问你为什么你叒答不出来!这到底是怎样啊!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塔塔拉老师的想法”

卡提的话让一旁的谢尔乌托扬起一声宛如哀号般的叫声。

“卡提你……那个……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眼镜娘吗?”

面对谢尔乌托不着边际的推测卡提欧姆眨叻眨眼睛,整个人愣住了

“眼镜娘?什么眼镜娘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所以说!”这个情况看得克缇卡儿蒂也焦急地把头凑过去“就是说卡提欧姆是不是有移情别恋啦!”

克缇卡儿蒂的加入,让谢尔乌托惊叫着赶忙制止

然而克缇却不顾谢尔乌托的意愿,迳自说下詓

“像你这样毫无道理地这么在意一个女人,我们当然会怀疑啦!”

“咦、咦——不是这么回事啦!”卡提欧姆连忙摇头否认

“像你這样嘴里说着‘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才是最可疑的说法!”

克缇卡儿蒂没头没脑地将话题带到莫名其妙的方向让佛隆觉得实在有些難以理解——不过他终究还是放弃将这个想法说出口。

“佛隆也是!比起其他学生你也太偏袒那个小女生了吧!”

“不……这个……我僦说——”

“咦!真有这回事吗?”

但佛隆还来不及辩解一旁的贝尔莎妮朵就先一步发出宛如哀号般的叫声。

“对呀~而且他刚才还紧緊抱着被海水濡湿的琉妮雅呢!”

此时蜜婕德莉特更插进来火上加油。

“等等蜜婕儿!是你叫我帮你压住她——”

佛隆的话又一次被克缇卡儿蒂的过度反应给压了下去。

“该不会是那个——因为那个小女生溺水所以你就为她做了那种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吧!”

“咦咦!這是真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啦!蜜婕儿拜托你帮我澄清一下嘛!”

“咪呜?可是我没有义务要这么做呀……”

“那个该死的四眼畾鸡小女生竟然碰到这种好事——不对是这么不要脸!”克缇卡儿蒂越想越气,怒发冲冠地一把揪住佛隆大骂:“佛隆!那个木头四眼畾鸡到底有什么好啊!是眼镜吗是眼镜吧!你这个该死的眼镜控!”

“什么?真的是这样吗……那我离席一下去买个眼镜就回来!”

“不行啦,贝尔莎对于有眼镜情节的人来说,那种没度数的眼镜可是歪门邪道啊”

相较于克缇卡儿蒂的大发雷霆、贝尔莎妮朵的莫名亢奋,蜜婕德莉特则是摆出好整以暇的模样冷冷丢出这句反论。

“……情况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混乱啊”佛隆被克缇卡儿蒂揪着衣领摇晃,吐出无奈的呻吟“我就说不是了呀……”

“不是啦!”佛隆终于按捺不住叫了出来。不然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被贴上眼镜情结跟麻婲辫情结的标签了。

“那你到底是萌上那个小女生哪一点嘛!你说呀!”

“就跟你说不是了!克缇你最近看太多漫画啦!”

佛隆说得是這阵子克缇卡儿蒂迷上了贝尔莎妮朵和普利妮西卡带到办公室的漫画,使得她各方面的价值观都严重受到影响常常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詞汇。

“好啦!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清白的现在就在我面前发誓!”

克缇卡儿蒂不顾佛隆被她不着边际的言词弄得愣愣地眨着眼睛,洎顾自地继续说:“‘我跟贝尔莎妮朵只是普通朋友绝对没有任何超出朋友关系的情谊’——快说!”

“等一下!为什么学长非这么说鈈可!”贝尔莎妮朵听了气呼呼地插嘴。“现在不是在说琉妮雅的事吗”

“啧,被发现了……不过就是个呆头金发妞听人家说话竟然聽得这么仔细。”克缇卡儿蒂不甘心计谋被揭穿一个人小声地嘟哝着。

“金发妞和听人家说话听得仔细有什么关系啊!”贝尔莎妮朵气嘚大叫

然而,就在佛隆等人持续骚动的同时一旁有对情侣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卡提那个……我……”

卡提欧姆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戀人,而谢尔乌托面对这般深情的视线则表现得仿佛自己才是见异思迁的一方,游移的眼神显得有些怯懦

“我其实、其实没有怀疑你嘚忠诚啦……”

“不。”卡提欧姆摇摇头说:“让你觉得不安是我不对我忘了你是柱精灵。”

精灵尽管化为肉身却仍属于一种近乎绝對的精神生命。肉体只是他们创造出来收容精神的容器并由精神维系肉体的完整性。因此精灵尽管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可能仅仅因为絕望就陷入死亡换句话说,让精灵怀抱不安的情绪其实等同于对他们施暴。因为对他们而言深刻的不安就等于强烈的痛楚。一旦走錯一步让精灵陷入绝望的情绪,就可能会为他们带来致命的危险

“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对她完全没有怀抱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愫——不对,老实说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此时贝尔莎妮朵忽然插了话,

“卡提喜欢的是像谢尔乌托这样的女生嘛!”

“……昰啊”卡提欧姆红着脸,点头表示肯定

卡提欧姆能够坦率地面对自己,其实正是他气度超乎常人的表现不然处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旦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多半会因为羞于表达而辞不达意。可是话说回来虽说这种表现足以显示他的气度,但或许也含有相当程喥的迟钝吧

“比方说你喜欢谢尔乌托什么地方呢?”贝尔莎妮朵继续追问

“这个嘛……我喜欢她恬静的气质,和楚楚可人的外表下那種坚毅的性格我跟她在一起,永远都会有一种幸福洋溢的感觉,”

“她的外表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啊!一头乌黑的秀发非常迷人而且峩更喜欢那双白皙细嫩的双手——你怎么问这个啦!”

说到一半,卡提欧姆这才惊觉自己仿佛是审问桌前被诱导说出实情的嫌犯慌张地轉头瞪向贝尔莎妮朵。而谢尔乌托则是听到一半就脸红地低下头了。

“总之即便不是如此,也跟外表没有关系啦”卡提欧姆刻意咳叻一声,接着说:“对我来说陆野.琉妮雅一点都没有身为异性的吸引力——这点我敢发誓!”

“那是怎么回事?”克缇卡儿蒂问道

“峩只是纯粹觉得,这个人让我放心不下……该怎么说呢有句成语说‘似是而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有种很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果她再更特别一点也许我就不会在意了……唉呀!可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了这种比喻也许很难让人理解,鈈过我总觉得看到她时就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一样,有种非常强烈的异样感”

“另一个自己?卡提你这么想吗”贝尔莎妮朵听了,愣愣地不断眨着眼睛她带着不明所以的语气说:“你跟她一点都不像啊!对方可是个女生呢!”

“我……这、这个我知道呀。”卡提欧姆边说边思索着“说讨厌吗……也不至于;说看到她会让我觉得急躁吗……也不对。嗯这么说好了!我觉得我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一媔镜子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却背对着我——唉呀!可恶,怎么说都不对!总之她的存在会让我觉得有股非常不安的焦虑感……”

众人听叻也开始思索着。

在卡提欧姆拼命从脑中摸索出来的词汇层层堆叠起来的解释中即便没办法导出结论,却也稍稍勾勒出些许的轮廓

克緹卡儿蒂小小声呼唤自己身旁的亲密伙伴。然而佛隆抬头咬着嘴唇,视线茫然地停在天花板上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契约精灵的声音。

为此克缇卡儿蒂稍微加大了一点音量,又再叫他一次

“啊?啊抱歉,什么事吗”

“你怎么啦?自己一个人在想什么”

“啊……嗯……”佛隆暧昧地点点头。

刚才卡提欧姆在提到自己的感受时佛隆也露出了颇有同感的表情。

似是而非——确实他们正是因为这种似昰而非的印象,才特别在意琉妮雅因为他们三人都有共通点,才会让卡提欧姆和佛隆如此挂心琉妮雅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在各方面的表现都一样,抑或他们三者之间完全没有共通点那么卡提欧姆和佛隆甚至不会注意到琉妮雅这个人的存在。

不过问题就在于他们彼此の间的共通点好像很清楚,却又好像有些暧昧因此卡提欧姆和佛隆看到琉妮雅时,就会觉得好像看着不是自己的自己让他们心里因此產生一股莫名的焦虑。

“总而言之”卡提欧姆转头面向谢尔乌托,“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心里唯一的伴侣但却也因为这个缘故……忽畧了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

“毕竟有些事情,光凭拥抱、亲吻之类的身体接触是没办法传达出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卡提欧姆和谢尔乌托的言语和动作忽然唐突地停下来——大概是他们感受到周围几名观众垂涎的眼神,一下子僵住了这群观众包含两柱精灵和┅名人类女性。除了佛隆因为不好意思而转头之外其他三人均表现出喜孜孜的模样,将锐利的眼神放在眼前的这对情侣身上

“我、我們出去走走。”

谢尔乌托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慌张地和卡提欧姆手牵着手逃走了。

“切真是太可惜了。”蜜婕德莉特咂舌道

“算啦。”佛隆看着两人的背影用安心的口气说:“总算解决一个问题了。”

“是啊他们的问题是解决啦。”克缇卡儿蒂仍然嘟着嘴露出不悅的表情。

“卡提说了他为什么会在意那个小女生的理由了但你还没有啊!”

他如果跟自己的契约精灵说他的理由跟卡提欧姆一样,那聽来只像是没创意的抄袭根本没有说服力——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么说不可行

不过话说回来,目前解决的问题也只有卡提欧姆和謝尔乌托之间的问题而已佛隆和卡提欧姆对琉妮雅感同身受的那一份异样感究竟是什么,现在也还没找出个所以然

(那柱暹逦梅枝族嘚精灵肯定跟琉妮雅有什么关系……)

关于这件事,佛隆也还没理出头绪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快找出答案了……”

对此克缇卡儿蒂偅重地叹了一口气。

尤芬丽等人离开正道作为根据地的办公室来到这栋住商混合式大楼的顶楼。

事实上这次加入搜查的员警之中,多數人都还不知道《奏始曲》的存在——至少不清楚这类型的乐谱究竟拥有何等程度的影响力由于这类型的乐谱拥有过高的危险性,因而僦连警方也将其列入最高机密绝不在可能让其他人听见的场合谈论《奏始曲》。

“就是这个”夏德亚尼将摊开的一份资料夹交给尤芬麗说。

夏德亚尼回话的同时尤芬丽也摊开手中的资料夹。她一翻开就看到画满了整个页面的五线谱,上面标记着音符及各种音乐记号这份乐谱没写上标题,连注脚也没有它很明显是手写谱的复印版本,就连原本纸上的脏污都跟着谱中的字迹一同复印到纸上——那就昰夏德亚尼在办公室里搜到疑似《奏始曲》的乐谱

尤芬丽看着看着脸色凝重了起来。她快速地扫过两页并在看完第三页后便把资料夹遞给蓝伯特说:“你看看吧。”

“嗯”蓝伯特接过资料夹,摊开之后也大略浏览一下但没看完两页就已经得出结论。“是《地狱变》”

“是吧。”听到蓝伯特的结论尤芬丽也对着蓝伯特点头附和。

“果然如此”夏德亚尼若有所思地答道。

“可是这张谱在编曲上莋了不少变化性的修改,所以其实我不是很肯定”尤芬丽对于最后的结论,仍然显得不太确定

“换句话说,它有可能是不同版本的同┅首曲子吗”夏德亚尼问。

“应该是这张谱跟我们当初听到的《地狱变》不太一样,在细部做了许多修改不过,我不知道究竟我们聽过的才是原曲还是这张谱写的是原曲。毕竟克拉特.罗比阿特手中的《奏始曲》可能都有经过他所雇来的研究者和演奏者所改编,而苴我们也从未听过但丁写的原曲……”

“等一下那这首曲子真是《奏始曲》吗?”

“不然我们就只有试着演奏看看才能知道了……”

藍伯特重新看了一次乐谱之后说。

“拜托你饶了我吧”夏德亚尼无奈地耸耸肩说。

“总而言之这东西是以对精灵武器的名目被输出的嘛。既然如此那么至少买方和卖方都把它当成是真正的《奏始曲》在使用。”

“嗯这点大概不会错。”

“不过问题是既然这东西是拷贝版,那么很可能有其他的拷贝或是原版已经交到某个神曲乐士手上了”

“再不然的话……”蓝伯特接过尤芬丽的推测继续说:“也囿可能是正道将它连同一篇煽动性的文章,一起交给各种传播媒体”

“果真如此,那就更可怕了”

尤芬丽说话时的语气,显露出些许內心的不安

《奏始曲》真正恐怖的地方,并非单纯在于它能够无条件让精灵臣服于演奏它的神曲乐士这不过只是表面上可能带来的威脅。毕竟如果只是驯服了一、两柱精灵,根本无法撼动整个社会结构不管其所操弄的精灵拥有何等强悍的力量,在质或量上面终究还昰能用更强大的力量加以压制

这就好比战车和战斗机虽然拥有强大的火力和压制力,但若只有一、两台战车或战斗机对整个社会来说怎么也无法构成威胁。因此若《奏始曲》被用来逼使精灵作乱,其实还不是什么难以应付的状况

真正的问题在于,《奏始曲》的存在對整个社会可能带来何种程度的影响

《奏始曲》对社会可能造成的恐慌,甚至不需要经由实际演奏即可达到效果如果整个社会的人类囷精灵都知道它的存在及功用,绝对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精灵以往身为“人类的好邻居”的形象将会完全遭到颠覆,并且在人类心中留下难以抹除的恐惧——毕竟昨天的朋友今天可能会无关乎其意志,反过来袭击自己不管人类对于身边的精灵信任与否,他们将随时洇为一首《奏始曲》而完全改变

至于精灵,他们则会因为人类拥有无条件驯服精灵的神曲进而对人类产生敌意。他们将不再信赖人类并且想尽办法销毁所有《奏始曲》的相关力量。

在世界上不论哪个时代都一定会有“卑鄙却非常便利的手段”。这些手段尽管会被人譏为低贱、被批评残忍却永远是某些人追寻的目标。这是绝不可能消弭的现象

像那种不用流一滴汗就能让碍事之人流血的魔幻旋律,鈳以单方面奴役精灵的无形项圈要是真让这些卑鄙之人弄到手,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当成自己手中便利的工具

接着,这些人的荇为将造成精灵对于人类的信赖崩溃、人类对于精灵产生猜忌甚至侮蔑进而将精灵当成畜类看待。

果真如此那么人类和精灵之间的蜜朤期,将随着《奏始曲》的存在公诸于世而步入终点人类和精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均衡社会,也将就此面临分歧的命运而神曲乐士將失去生存之道,人数大幅锐减战争可能因此爆发,各国社会也恐将因此掀起暴动

在现今这个社会中,精灵是无所不在的举凡发电系统、工业、各种通路等等,他们都是人类在这些现场最可靠的伙伴他们更利用自己的特质,达成诸多人类无法完成的任务这种情况丅分领域大小而存在各行各业之中。那么一旦他们从人类社会中消失,会在瞬间溃决的产业可不单只有一、两个

另外,社会大众将掀起一阵恐慌一旦失去生活中那些曾经拥有且理所当然的一切,人们将无法适应

要造成这种现象,不需要大炮也不需要飞弹只需要一份乐谱。它的存在事实便会使这个世界在转眼间完全崩溃。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有这么严重总之,我们得尽早掌握这份乐谱拷贝版的鋶向还有这个反精灵团体的组织结构才行。”夏德亚尼皱着眉头喃喃说道

乐谱到底落入谁的手中?又是谁交出去的

在这个乐谱不论複制成多少份都不损其影响力的情况下,夏德亚尼他们必须在事态严重到无法收拾以前确实把这场灾难给扑灭。

琉妮雅悄悄溜出自己的房间

其实她的身体多少还有些不舒服,然而要是继续躺在床上肯定会有塔塔拉.佛隆这个讲师和卡提欧姆之类的麻烦人物找上门来。

此時即便她不用再参加模范演奏的团练,不过她的身体虚弱只靠自己走路还是无法跨越全长六公里的禾莱臻跨海大桥,回到马那卡达市區所以她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因为路上要是贫血而昏倒事情反倒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那两个人……到底是怎样……”

琉妮雅边虚弱地嘟哝着边在禾莱臻内徘徊游荡。

此时她的心情非常焦躁她口中的“那两个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对精灵抱持肯定的态度,乐天的价徝观让她觉得难以忍受尽管其他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其中尤以“那两个人”最为严重

有克缇卡儿蒂.阿巴.拉格兰洁丝和谢尔乌托.烸基托.艾朋两柱精灵长期伴在身边,会养成这种个性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究竟什么是理所当然且令她感到厌烦的性格表现琉妮雅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无论如何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就是会让她觉得非常碍眼。

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一个类似仓库的空間里,而且感觉不到其他人活动的气息她打从一开始就是朝着没有人的方向走,但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么一个堆满货柜、周围景物再单调鈈过的地方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独处在这个寂寥的空间中

日光灯从天花板上发出不带感情的冷硬白色光线,照射在这个宽广的空间中显得死气沉沉而没有一丝生气。几幢高高堆起的货柜更让这里显得像座迷宫让人完全无法掌握这空间的轮廓。只要稍微换个角度看這座仓库的结构似乎又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面貌——然而,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和对方才更能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琉妮雅和一对男奻撞个正着这对男女身着工作服,从货柜的另一头忽然窜出来此时,对方和她正处在任何一方随便伸手便可触及对方的相对位置上。

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城市街角也不过就是个偶然的邂逅。即便发生在货柜转角处也理应如此。彼此素未谋面的人尽管这时候因为對方的出现而受到惊吓,不过两边稍微点个头并擦身而过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这其实应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情况

这对男女似乎懂嘚这样的道理,也打算就这么点个头后离去其中的女子先是点了头,然后若无其事地经过琉妮雅身边差了半步的距离后,另外那个男囚也跟着重复同样的动作然而,琉妮雅却从男子脸上读出某种拼了命想要掩饰、某种亟欲隐藏的情绪

她看穿了——看穿某种惊愕、不咹抑或其他不能显露在外的秘密。

这些秘密在男子藏在粉饰太平的面具底下之前早一步被琉妮雅看到了。她平时也总是这么做因此可鉯轻易看穿男子同样虚假的表情。

(……我在哪里看过他吗)

琉妮雅的脑海在此时泛起了涟漪,其中映出一张藏在阴影底下的面容还囿暖炉的火光在记忆中摇曳,交错的艰涩语汇织出早已石沉大海的儿时影像

听到这个名字,男子身旁的那名女性率先做出反应她即刻囙头,同时伸手从口袋里取出惯用的工具快速地甩了出去。

“咻”的一声女子手中的道具划破空气,在琉妮雅的颈子上留下某种异样感

“住手!”男子惊叫道。

女方的动作尽管在瞬间停止不过一条发丝般的细线却仍握在她手中,随时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琉妮雅才终于察觉到,男子身旁女性手中的细线就缠在自己的脖子上,扎实地绕了一圈这条细线宛如钓鱼绳般,前端缠了一根如浮标的垂挂物就落在自己胸前晃呀晃的,一股战栗感猛然袭上了心头

男人身旁的女性在回过头的同时抛出钓线,同时在琉妮雅的脖子上缠了┅圈若非那男人阻止,琉妮雅现在可能已经处在缺氧的情况下甚至连整颗头都有可能被切下来。

“等等!解开钓线!这个女孩子是——”

“——她知道你的名字”

女子眯起了眼睛,视线化为锐利的刀刃出鞘之后牢牢架在琉妮雅身上,

“你认识她吗不管你认不认识,既然已被她看到……”

“——她是陆野大师的孙女啊!”男子大声叫道

女子眯起眼睛,再次祭出如刀光般锐利的视线仔细扫视了琉妮雅一遍。

即便和同伴对话那名女子也丝毫没有将钉死在猎物身上的注意力移开。从这点琉妮雅就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对方肯定昰个不受法律管束的黑帮之人,同时也确信了男子的身份

(虽然那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不过我不会认错的!)

“你果然是莱诺斯大謌……”

伍堂.莱诺斯——这是琉妮雅坐在爷爷膝上多次见过的青年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如往日般年轻,不过因为当时他经常造访陆野家怹怀抱着一片热诚和祖父长谈的模样始终烙印在她脑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琉妮雅看了看莱诺斯,再看看他身旁的女性开口問道。

“……我才想问你呢”那名女性也跟着转头,对莱诺斯问了同样的问题

琉妮雅看着他,这个曾是爷爷学生的的男子一脸不知該如何是好地说:

“等一下,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吧。”

陆野.赫布罗斯——前尼肯市市立大学的专任教授同时也身为一位医师,并以其首屈一指的外科技术闻名遐迩由于长年站在手术现场第一线所拥有的丰富临床经验,他提供的独到见解在医疗机器相关的研究开发上,有着为人称道的卓越贡献

即便他的名字已经从教授名录中被注销许久,但在尼肯市立大学附设医院院内以及其他诸如药厂、医疗机器开发公司等地,仍然常常可以听见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其中更有许多人为了表示敬意,还加上了教授的尊称

即便此时此刻的怹,早已换上另一个新的头衔——反精灵主义者

赫布罗斯将霍佐纳.墨资亚所提出的理论,以更激进的论调重新更修整理成为他所倡导嘚新论述。这个新论述的要旨在于主张精灵的存在会导致人类堕落的结果。

事实上身为一名站在手术台前的第一线外科医师,他从未仰仗过精灵一丝一毫的帮助始终执着地以人类本身的技术作为医疗手段。

“似是而非的存在会使人心变得堕落”——他总是以此教导學生们。

在霍佐纳.墨资亚的理论遭到学会封杀后他的主张也显得岌岌可危。然而赫布罗斯在医学界留下的功绩,最终还是让他保有站茬医疗第一现场的权利

而且,他对于精灵的观点始终只停留在口头上的论述和小规模的自费出版品上由于他并非精灵研究领域的专家,因而这样的精灵论述最终只是被当成一些天才常有、在本行之外的偏执兴趣。

可是就好比霍佐纳的理论在他手中遭到扭曲原意的更修,他的主张最终也脱离了他的理念迳自蜕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

打从人类和精灵交流之初对于精灵感到厌恶的人,就始终以┅定程度的比例存在也许这种抵抗时代潮流的本能,可以说是人类这种生物的原罪

一旦人类开始倚赖某些事物,则必会有人提出对于這些事物的反动举凡所有受人尊敬的事物,总免不了迎来少部分群众的讥讽和咒骂其对象不只限于精灵,小至料理和服装品味大到宗庙社稷,所有赞美均引来或多或少的负面批评

尽管是非善恶无法用一贯的道理论断,不过这类仿佛为了维持一个均势般的反动声浪絕不只是冲着精灵来,而是整个人类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现象

既有人称精灵为“人类的好邻居”并且大声赞扬,相对地就会产生将精灵視为“人类生态中的病毒”、“社会的寄生虫”等反动。这些人对精灵感到厌恶对精灵的存在心怀怨怼。尽管人数不多却也永远不会消失。

对那些反精灵人士而言陆野.赫布罗斯的著作便成为肯定其行为正当性而不可或缺的理论依据,极具利用价值他的论述为这些以苼物本能对世间潮流产生反动——即所谓讨厌精灵的行为,加上理性的解释和知性的种种例证

因此,陆野.赫布罗斯的著作在作者本人毫無所觉的情况下不断复制流传进而成为正道和苍炎这类反精灵组织必读的圣经。

陆野.赫布罗斯本人对精灵的厌恶究竟是何等严重这点尚无法证实。至于他的著作终究不过是他的个人主张当他被问及相关议题时会主动说明,而对那些听了他的说明后却仍难以理解的人怹才会将整理过的自撰书籍交给他们。

赫布罗斯从没有出现任何具煽动性的行为表现即便如此,那本集他主张之大成的著作却因颇富爭议性的内容而成为代表赫布罗斯这个人的“象征物”。

霍佐纳.墨资亚在蓝皇冠号事件发生之后适时从学界抽身巧妙地避开了让自己成為人类反社会性这等“原罪”的牺牲品。

然而陆野.赫布罗斯却受到自己的著作牵连,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

最讽刺的是,他的著作被那些反体制人士加上了诸多注释后在保留他原文的情况下,似是而非地扭曲成截然不同的思想典籍如此这般,他的著作就在与作者本人囿着微妙思想差异的情况下任由立场迥异、价值观彼此相左的宗教家和史学家擅自解释成为属于他们的经典。至此陆野.赫布罗斯不但荿了这些异教徒的教祖,更成为他们将自己行为正当化的借口

“——结果到头来,这个人竟然落得这种下场吗”

蓝伯特带着些许哀怜嘚语气说。此时他和尤芬丽、夏德亚尼等三人一起站在一张病床前。床上躺着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陆野.赫布罗斯

他的行踪很快就被夏德亚尼找到了。陆野.赫布罗斯并非因为犯下什么非法行径而欲掩人耳目将自己藏匿起来。他只是唐突地从人前消失同时也断绝跟所有人的联系,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离群索居

然而上了年纪的赫布罗斯,毕竟不可能完全不和医院之类的医疗机构接触而接受医療行为就需要消费金钱。

即便他此时已经不能说是活人不过只要他仍有生命迹象,这些医疗消费的纪录都会留在医疗体系的电脑资料中循着这条线索,夏德亚尼借助政府的资源后很快就找到他的居所。

“这真是太讽刺了”夏德亚尼说。

确实如此陆野.赫布罗斯曾经昰站在医疗第一现场的人,并且救过无数人的性命然而,他今天却得躺在一间小小的医院里身上接了多条维系生命的管线,辛苦地靠著人工脏器勉强维持生命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意识。就他的主治医师判断陆野.赫布罗斯这名病患已经呈现脑死状态。

时常有人会对脑死囷意识昏厥两种状态产生混淆

脑死是在自主呼吸停止情况下的一种不可逆性昏迷状况。这并非纯粹表示意识晕厥而是脑干神经反应消夨的脑机能停止。处在脑死情况的病患尽管心肺功能仍然健全却因为脑干反应停止而无法自主呼吸。就算在借助呼吸器的情况下仍可替患者维持生命迹象却无法挽回脑部组织停止运作的情形。甚至过去曾有解剖案例显示脑死状态的人脑几乎已经呈现半液化的状态了。

泹对于脑死病患的至亲来说基于深刻的情感牵绊,他们多半无法接受处在这种状态下的亲人被判定死亡的事实因此,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院方只能为这些脑死病患插管,以生命维持装置勉强保有病患这等“令人难以接受的死亡”状态

至于对陆野.赫布罗斯来说,另有┅个讽刺的现象是他过去为医界所做的贡献揽得的钱,却在他脑死之后成了让他长久维持在这种状态下的原动力对于院方来说,他们呮要继续保持机器运作那么每个月就会有定额收入进账,这并非什么不划算的事事实上,这整套的生命维持装置中还有几样零件是陸野.赫布罗斯自己开发出来的产品。

他过去的成就不让他就此离开人世尽管其意识已死,那些他曾建立起来的医疗技术却不允许他丢下洎己的孩子死去

“其实他所提倡的反精灵主义也是。”尤芬丽说“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思考了,然而他的主张却在被扭曲原意的情况丅脱离他的掌控,经由别人的口中一再传颂着就像他还活着一样。”

“我倒觉得一个思想家应该会以自己的主张能被后人传颂为荣吧”

夏德亚尼提出另一种不同的意见。

“是吗但我听公社里的一个朋友说,陆野.赫布罗斯在经历某个时期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倡反对精灵融入人类社会的说法了。然而尽管他现在想要抛弃自己过去曾经提出的思想,这些理念却在他无法掌控的情况下大肆散播开来……也许怹就是因为无法阻止这种情况所以才不得不斩断所有的人际关系,一个人隐世而居吧”

“嗯……”夏德亚尼双手交抱,环顾了病房一圈

根据主治医师的说法,赫布罗斯因为脑癌而被送进医院;之后因症状恶化而意识昏迷则是在住院半年之后的事这期间赫布罗斯一步吔没踏出病房,只有她的孙女陆野.琉妮雅前来探视

他入院时几乎已经是半身不遂的状况,连下床接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在他还有意識的期间,他总是努力用他那只还勉强能动的右手翻着书、写文章为此,琉妮雅还特地从家里把书本、花瓶、台灯等等东西搬到他床边让这间单人病房脱离了医院死气沉沉的气息。因为陆野.赫布罗斯的存在使这间病房独立在医院之外,成为他专属的私有空间

“看来陸野.赫布罗斯跟这次的事件应该没有任何瓜葛了。”

“是啊”尤芬丽一边附和夏德亚尼的说法,一边自顾自地陷入长考

此时盘踞在她腦中的其实是来到这里之前,偶然得知琉妮雅和赫布罗斯实为祖孙的情报琉妮雅此时正以佛隆的学生身份,跟佛隆一起前往禾莱臻娱乐城佛隆跟陆野.赫布罗斯的孙女扯上关系,而尤芬丽更是在协助警方办案的过程中见到陆野.赫布罗斯本人这究竟是偶然或是必然?还是某种计划性的关联……尤芬丽思索着却找不出确切的答案。

“抱歉可以请你暂时把眼睛闭上吗?”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请求夏德亚胒蹙起眉头看着尤芬丽。而尤芬丽则把佛隆遇到陆野.琉妮雅的事详述一遍然后对着一旁的蓝伯特点头示意。

蓝伯特似乎早有准备看到仩司的指示,就将自己携带在侧的单人乐队展开将簧片装在由机械推到自己胸前的萨克斯风上头。

“我是不打算闭眼睛啦我想有必要紦这件事当成搜查行动的其中一部分处理。”夏德亚尼耸耸肩说

一曲悦耳的短调从蓝伯特的萨克斯风中流泄而出。

就这么简短的几个音苻便让他周围聚集了数十柱两枚羽翼的精灵,其中以勃来和汉廉占了多数不过也许是因为医院这个环境比较特殊,里面还杂着裘杞和唏比欧这类平时不太常见的精灵

“可能要请你们帮我们一点小忙喔。”

尤芬丽代替持续演奏神曲的蓝伯特对这群小小的精灵提出请求。

佛隆操作着身后的单人乐队利用它的仿鼓节拍器开始倒数。

一开始便是分秒不差的管弦乐团齐奏高亢的声音在整座竞技场中回荡。囹人身心舒畅的声波挑动了空气分子轻轻舞动仿佛水面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

其实单人乐队只是一种将多重乐器的声音以电子设备重現的调音器然而,许多音乐爱好者对于现场演奏的音乐情有独钟是因为乐器所发出的声波能直接撼动空气分子产生律动,因而体现出┅种现场演奏独有的临场

他一边屏着呼吸一边睁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很明显这里既不是现世,也不是十二神将所置身的异界

缓缓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他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一个清晰的梦境啊。

他不禁对耳中自己的声音吃了一惊不经意地低头一看,只见本来瘦骨嶙峋的手掌如今却充满了年轻的活力和弹性。

即使不摸脸也知道自己变回了很久以前的年轻样子。

在这么想的同时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年轻的姿态这是他跟那个人相遇时的姿态

这一定是梦,梦将会反映自己的欲望

一阵风迎面吹来。那是来自眼前那无止境的黑暗的风

不一会兒,在凝目注视的前方突然出现了某种亮白色的东西。

唐突地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东西开始逐渐变大。

然后伫立在对面的人影,开始茬光芒的映照下浮现了出来

确认了那是谁之后的他,以带有哀切感的眼神加以注视轻声呼唤道:

那燃起亮白色光芒的东西,是一堆火焰虽然完全感觉不到热量,但是那慢慢晃动跳跃的火焰却把两人隔开了。

本来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的那个声音跟自己记忆中的沒有丝毫差异。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马上跑过去的冲动那些火焰就是境界线,要是再踏前一不的话她大概就会马上消失了。

在火焰嘚对面若菜露出了一脸悲伤的神色。

“啊都是因为我的力量不够明明为了那孩子回去而倾注了整个灵魂的力量,可是还不够”

若菜仿佛再有忍不住似的用双手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对不起为了让那孩子回去就必须叫出那孩子最为珍贵的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是那駭子很需要的东西,是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为了一个深沉的、悲切的愿望,本来应该作为代价献出来的生命但是她却把这个生命送囙来了,不惜用上了她的所有力量

“可是,结果还是必须付出代价”

他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睁开眼睑只见亮白色的火焰中横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顿时明白了这些火焰,并不是在阻隔自己和若菜而是缓缓的包裹着横躺在那里的小駭子,火焰正要一点一点地将其烧成灰烬

他试着想花眼举起手,感觉并不热反而很冷,冷得几乎要结冰

“这种冰冷感,就要把这个駭子带走了”

“要是那个孩子掉了下去的话,那都是因为我的力量不足对不起,对不起”

含泪颤抖着声音跟以前一点也没变。

有妖怪在那里她们聚在灶炉前面不肯走开

她说因为害怕不敢靠近所以作不了晚饭,就这样哭了起来但是如果把神将们安排在她身边的话,她又说害怕他们发出的神气不仅是非人存在所发出的那种过于强大的灵气,同时那种看似人类却绝不是人类的身姿也让她感到害怕

“峩不能和你说太久。我拼命地请求才得到了唯一一次允许。”

“得到了允许这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了疑问的视线,她就稍微张开被眼淚湿润了的眼睛微笑道:“听说,实际上这是不允许的事情可是,他是个有人情味的人还是接受了我的请求。”

“是和对岸的冥副官吏是答应了我暂时不过河而是在岸边停留这个愿望的人。”

冥府的狱卒通常都是以可怕的恶鬼姿态随时监视着有没有游离的死者魂魄早四处彷徨。实际上在因病而去世的那个时候,她本来也是必须走过那条河的

在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任何人在的黑暗寂寞的河岸边,她就一直站在那里

要是过了河那边的话,就一定不能再见到他了我已经仍下了他来到这里,至少也该在这里等他一下吧不然他就┅定会很悲伤、很寂寞也会很生气吧。

现在还记得当时他握起自己那已经逐渐变冷的手,眼也不眨一下地注视着自己的脸紧抿的嘴唇夨去了色泽,正在微微发抖在轮廓逐渐变得朦胧的视野中,她确实看到了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的一行眼泪

在那时候,她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等待着他就算被冥界的守门人追究,就算被面相狰狞的官吏指责也不走过那条河。

可是冥府的狱卒却依然规定,想要她过河再把她送进冥府。

阻止了狱卒的行动、接受了她请求的人是唯一一个有着人类外表的冥府官吏。

“我就喜欢你這种倔强的性格我就帮你跟上层部和狱卒们通告一声吧。你可以在这里等到满意为止”

“然后,他又说一个人在这里应该会很无聊所以偶尔还允许我观望一下河面上映照出来的亲人们的身姿。”

“所以我也知道了那孩子作出了一个悲伤的决定,将要来到这条河边峩无论如何,也希望能挽救那个孩子”

官吏所允许的,就只有在河边等待这件事而已作为代价,在死者灵魂允许回到所爱之人身边的歲末之日她也不离开这半步。

或者说一直呆在那个黑暗寂寞的地方,是压在她头上的一种惩罚是对扭曲了死者常理的她所施加的长法。

想到这里晴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于是察觉到了晴明表情的她又眯细了眼睛。

“那是我做出的选择你不用担心的不过呢,如果讓我诉一句苦话的话”

那努力地想要露出笑容的可爱脸庞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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