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图所示:这个图里她的眼睛里的光是如何冒出来的呢?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精选62篇)

  无论在学习、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一定都接触过作文吧,写作文可以锻炼我们的独处习惯,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思考自己未来的方向。怎么写作文才能避免踩雷呢?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 篇1

  那夜的灯光,很小很暗,却在我心里刻下了永恒的光明。

  深夜,阴雨蒙蒙,喧闹了一天的小镇渐渐沉入梦乡。灯光昏暗的街道上,我独自一人匆匆往家赶。

  这是一个旧式小区,颇有些年头了吧,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墙上的石灰四处脱落,晚上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极容易让人摔跤。不过,这里的环境真的很美,到处种满了漂亮的栀子花。这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

  我摸索着走进了漆黑的小区。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栀子花香,和着淡淡的泥土味儿。我不由地想起了以前和隔壁张叔叔一起种栀子花的情景。

  那时我和张叔叔才刚刚搬进这小区,或许是缘分吧,两人都对栀子花十分偏爱。一个爱它沁人的香味,一个爱它洁白的花瓣。于是,我们相约在小区里种满栀子花。从那以后,栀子花每年都十分守时地热烈开放。

  我走到楼梯口时,意外地发现楼道不黑了。一抬头才知道是因为张叔叔家的那盏灯还亮着。我看了看手表,已是十点了。于是我借着那灯光上了楼,走进了家门。

  一连好几晚都这样。

  我越来越疑惑。有一天,我遇到张叔叔,忍不住对他说:“张叔叔,怎么我每晚学好兴趣班回来,你们家的灯都亮着?你们都这么晚睡吗?”张叔叔一本正经地说:“哪里,早睡了。大概是忘了吧!”

  张叔叔的记性似乎很不好。我向他提了很多次,可每晚,那盏灯还是亮着。微弱的灯光,带给我的却是别样的光明。有了这盏灯,我总能很顺利地上楼梯,少了许多磕磕碰碰。

  栀子花开又花谢,而那盏昏暗的小灯点亮了一季又一季。我心中渐渐明白过来,那点亮在栀子花香中的小灯岂是一句“忘记了”就能解释清楚的……

  栀子花又开了。这一年的栀子花开得特别绚烂。洁白色的栀子花里洋溢着我和张叔叔的幸福笑容,花香里飘洒着人世间最美的香味儿,沁人心脾!

  我永远记得,那一夜,灯还亮着……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 篇2

  暗夜里,总有一束灯光,等待着未归的你。

  外出游玩回到家,已是凌晨。暗色的夜空里,点缀着稀稀疏疏的几颗星。路灯银白色的灯光洒满路面,万籁俱寂,唯有踢踏的脚步声。前方的一切,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唯有那么一点,像是帷幕上的一颗钻石似的,闪着耀眼的光芒。我楞楞地看着那里,那盏灯光是家的方向。

  淡淡的灯光透过窗帘,暖黄色的光芒如那春日阳光,温暖且明媚。那个地方,如太阳一般耀眼,而我便如一颗小小的行星,围绕着它,汲取着它的温暖与包容。而它则有着无限的引力,吸引着我的心。那一盏小小的灯,温暖了一扇窗,温暖了一颗心。我不知此刻是否还有人守在灯下默默等候,但我知道有人为我留了一盏灯,告诉我家的方向。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唯有那么一束灯光,那么纯净地守着一方净土,无暇且温暖。为我驱赶了寒夜的孤寂,陪我走着这夜间的长路。

  越走近,那束灯光越发明媚。光芒透过窗帘,变得毛茸茸的,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绒毛的毯子,包围着我,无限的温暖。那丝丝缕缕的灯光,映着窗帘上繁复的花纹,映着窗前的绿植,映着家的模样,紧紧绕着我的心。暖流淌过心田,化为不由自主地扬起的嘴角。灯光勾勒着我的脸庞,我不知此刻我的样子,但应该很幸福吧。

  打开门,满眼熟悉的暖色灯光,以及那个久违的笑脸。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意外的增加了些许柔和。踏进家门,灯光柔柔地照射着,伴着那句动听的“欢迎回家”,亦如春暖花开。在无论多黑的夜晚,总有一盏灯为你亮着,总有一个家等着你回来,这就是最好的幸运了吧。

  每间房深夜的灯光,都有一颗等待的心在那里,且行且珍惜。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 篇3

  三十年前一个冬季的星期天,我到天台山深处一个学生家做家访。等到家访完了往学校赶,太阳收回了它撒出的最后几缕金线,黄昏骑着归鸟的翅膀翩然降临。厚厚的云层间或有几颗星星在隐约地闪烁,弯弯山道两边的阵阵松涛呼呼地叫啸,还有“嘎嘎”的鸟叫和声声的狼嗥。

  突然,一阵山风把家长临行前赠我的火把吹灭,我一下子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电击似地流遍全身。我硬着头、摸着黑,借着路上泛出的幽幽白光,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挪。

  刚才还有几颗小星星在云层中向我眨巴着眼,我内心正期待着一轮明月的指引和作伴,一转眼间,山山岭岭唯闻“簌簌”之声――开始下起了黄豆大小的雪子。路变得更加难走,夜变得更加漆黑,我变得更加恐惧。

  天虽严寒,我却惊出一身冷汗。我机械而僵硬地抬着双腿登上一座山冈时,蓦地,几星灯光在我的眼前一闪。

  灯光又明又亮,好像就在眼前……

  那令人神往的灯光,那灯光下温暖的人家。我仿佛觉得自己已置身于暖意融融的灯下,熊熊的炭火烤得我全身冒着热气,我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我一边想一边加快了步伐。

  转过一个弯,又转过一个弯,明明已在眼前的灯光,却又是那么遥远。最后它干脆躲进夜的深处,再也不向我投来迷人的“目光”。

  但灯光毕竟给了我前进的勇气,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这时天上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一会儿,天台山的山山水水,变成了一个银妆玉砌的世界。天一下子敞亮了许多,路变得更加滑溜难走。我几次差点滑下万丈峭壁的深谷,几次差点要被喷珠溅玉的涧水卷走。但我始终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因为我的心中已有灯光照亮。

  现在,那夜的风雪天台山,那夜的闪烁灯光,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想,几十年的人生路,不就是我翻越过来的一座座天台山,靠的是理想之光在眼前的指点,靠的是感情之火在心中的温暖。今后的人生路,又有多少座天台山,那风雨如磐、雪锁千山、急流险滩……

  但灯光永远闪耀在眼前!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 篇4

  夜已经深了,皎洁的月光照在床上。可是为什么房间里还有另一束光?只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孩子弓起身子,在朦朦胧胧的灯光中“奋笔疾书”。黑暗中,只见他手执手电筒,拿出作业,又找出铅笔,借着模糊的亮光写起来。突然,他听到外面有声音,惊慌失措地关掉手电,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不过很快,他听到冲马桶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妈妈上了个厕所,一场虚惊使他哭笑不得。他又写了一会儿,感觉周围静得可怕,心跳的速度也快得反常。是的,这个孩子就是我。

  昨天下午,我高兴地回到家,因为今天只有托管班老师布置的一项作业,所以我可以玩一会儿再写。可是妈妈回到家,让我练琴,还让我帮她做家务。真忙啊!我心里想。于是我就撸起袖子干了起来,早把作业的事抛到脑后了。

  直到睡觉前,我换下睡衣,突然想起了今天的一项作业还没做,这可怎么办呢?如果妈妈知道我早早回来却忘写一项作业,那一定会批评我的!那明天早晨写?不行,没时间。很快,家里的灯都熄了,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我灵机一动――那就今晚写吧!所以才会发生开头的那一幕。

  在这场令人哭笑不得的风波后,我呼出一口气,打了一个寒颤,继续写着作业。在写完后,我哆哆嗦嗦的把东西放回原处,“哧溜”一下钻进了我的被窝。虽然作业写完了,可我却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去托管班交给老师作业,老师皱皱眉头,说:“你的作业是怎么回事?字写得东倒西歪,昨天一边看电视一边写的作业?”我自己心里当然心知肚明,所以我一脸惭愧地接过作业本,回到座位上。

  我相信,在下一个月光皎洁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一个小男孩偷偷的写作业了,那忐忑不安的午夜灯光不会再次亮起。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 篇5

  我读一至三年级时,班主任是陈老师,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个子并不是很高,头发黑中掺白,带着一副小金丝眼镜,总穿着一套风衣,拽拽地到教室里上课来了。

  陈老师上课很搞笑,说着一嘴诸暨吐话,时不时会蹦一句不标准的普通话。所以,他的课听起来也比较麻烦,很多城市里长大的小鬼听不懂,自然学不好。

  大家虽然听不懂陈老师的地方话,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老陈。因为在他的课上,互相说话交流是没有事的,陈老师看见也不会骂,大概是自己说学生听不懂话,心里很愧疚吧!所以大家都喜欢上老陈的课。

  一天晚上下着雨,风哗哗的吹,很冷,我去买一块橡皮,顺手抄起一把雨伞出去了。我的头随便一晃,看见学校的校舍里闪着一抹不太引人注目的灯光,这天气这么差,我心里很害怕,但好奇心终究战胜了恐惧,我溜进了学校。

  校舍里,我找到了那抹灯光的主人,就是老陈。老陈手里拿着一张纸,我清晰的看到那纸上写着几个大字“普通话学习”。老陈那苍老僵硬的手指指着纸上的字一个一个读下去,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手变得柔和起来。老陈的脸很白,校舍很冷,没有暖气,在灯光的照射中,他的脸上多添了几分神采。他的头发仿佛全变白了,好像一夜便苍老许多似的,他脸上的英气丝毫不减,坚挺的手指指着字一个一个读了下去……

  过了好久,有一天上午,老陈来上语文课,他讲着一口略带僵硬的普通话,眼神闪出骄傲的神色,让我回想起了那抹灯光。

  我曾经千万次路过那,那抹灯光总亮着,老陈的梦想实现了,我的梦想主要坚持下去,也可以实现……

  最美的灯光初中作文 篇6

  你注意过夜晚的路灯吗?到了晚上,它不仅发出光亮,还使人坚强

一象征我就变形了,变成荣耀,变成光芒,
变成无名世界的旁观者,在旅行中抽走自己的骨头。
一会儿你就看见我在自由变形,
在肋骨上弹拨音乐在改写天空,
天空像崩裂的大提琴,变成世界的遮羞布。
我扛着一支琴弓,背着火葫芦在蓝色里走,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一会儿就走进了另一个人的骷髅眼,
一眼就看见我像一个隐形人坐在一架钢琴上哭,
哭得黑白琴键在一滴眼泪上跳起来,
跳动着我的灵魂,在保留我的幻想,我的渴望。
我在幻想中醒来,已经是身无半文,
不能旅行,只能搬运象征的事物,
只能给《罗马假日》的电影幕布,别上一枚蝴蝶胸针,
在传说中邀请一个女生跳舞,说:“失去象征的世界,是一个虫卵。”
她在跳舞,我站在原地不动,
我像一个蛹在迷恋一种睡眠,在用睡眠压住苏醒的肩膀,
在用派克笔写下象征的申请,
写下:“期许一定是光,人比光芒盲目。”

一叶绿茶穿着水裙子,在一个玻璃杯中跳舞,
像在梦里贪欢的诗歌,贪欢了一个下午。
我们喝茶,像头顶斗笠的采茶女,
在采茶,在摘雨露,在抚青丝,在琴弦上享用江山。
一纸江山却描出柳叶眉,
又描上了杏核眼,杏核眼把绿茶逼进时光的黑盒子。
黑盒子在凝固的茶香中老去了,
我们隔着一个茶字和诗歌说话,
说起人生的朝露苦短,说:“诗无邪。”
天空的舌头又在夕阳里软下来,又说起人间黑话,
说:“你们去弃明投暗吧。”
我们奔走在博尔赫斯的一行诗歌上,
“这么多昂贵的证据,尘土,使我们难免一死。”
在夜幕下,我们把命握在手心,借着命的光线拔出身体的刺儿,
又用十个指甲划出十个白月亮,
划破天机,像一片片茶叶在摇动天象。

一些抽象的词不等于一个人,
你可以不信,可以饶舌,可以像学子鼓舌。
而一个人的身体的确没有裂纹,精神和灵魂无法到达天堂,
一些无用的词逃不出身体的监狱,
譬如:阐释出离于隐匿之外,不消失其中。
另一个人凭借敞开的语言而越出身体,
在白骨的废墟上暗战,以“人总是活跃的,穿越于疏明之中。”
只有第三个人把力量一劈两半,
用一半去打劫一个银行,用一顶花轿抬走黄金的黄,
说:“欲望是一块磨刀石。”
而这些受蛊惑的人是多么可疑?从存在中被逐出。
真如仍在隐匿自身,在寻找存在的出口,在人的灵魂中坚持逃亡,
一些人羡慕傍晚的蜘蛛有一个织器,可以织网,
可以在经天纬地中藏好一个线头,
在第三种真如中完成一种垂钓,可以阅读水中的水漂,
想钓鱼,想到鱼的名字也是偶得的。
而另外一些人能够理解世界的十二种意义,
说:“人这个词像一个似是而非的存在,像黄昏的小。”
世界只是一个存在之谜,人只是存在之存在,
人在妄论十字架,在妄论最后的法老,
在用耶稣的借口说:“精神是我的遗产,灵魂是我的光芒。”
而今,那些泛神论只有傻瓜才信。

我在把自己放在七尺之外昏睡,睡在灵魂里,
让身体变成飘忽的往事,
在精神的口袋里安于天命,
像被篡改的生命,像被肢解的银杏核或苦瓜蒂,
而法相、真如、谎言在墙角的垃圾中争吵,
模糊了菜园子的茄子、柿子、辣椒,还有一棵树上的青李子,
也模糊了生活的心跳,在化成灰烬。
而我仍然躺在一个筒子楼的客厅里睡觉,
想象着被销毁的青春和阳光,
在一楼的长长走廊里,摸索着电灯和水管,
想改变晦暗的生活,想和灰尘说话,
说:“请把我的身体变成水。
放在一个破酸菜缸里和白菜酸一起,
然后,再从一道裂纹中溢出来,
只留下陈年的沉渣,再肆无忌惮地腐蚀一次空气。”
灰尘好像是挂在二楼的楼梯口,
好像是吊着一个花盆,吊着一个小女孩的哭闹声,
我感到恐惧,闻到了一种呛人的辣椒味。
我突然惊醒,妻儿在叫我吃饭,
我猛然坐起却一言不发,我无法把身体安放在一场旧梦中,
此刻,一只黑猫在窗台上加入一场精神的争吵,
它向前七步,加入正午的争吵,
让三个灰麻雀飞过一个绝望的正午。

我真的很渺小,渺小得像一根针,刺穿了一杆大王旗,

在时间的镜子里发芽,发出两片嫩草叶,

在把荒谬的空气分成两半,在完成一场小小的演出。

我在一个夜晚静坐,丢下一首唐诗中的鸟,

在一席蓑衣中忘掉无辜的水,

在一朵雪花上,看着死亡把星星钉上天空变成钉眼,

钉眼在矫正夜晚的一次出走,

在向黑暗跃进一步,又跌倒在黑暗的背面。

我在用一根针追杀它们,

它们却匍匐在黑暗的肚皮上,像一张狗皮膏药在过着山大王瘾,

显出心安理得,像一条漏网的小鲶鱼。

我在针尖上说:“蜘蛛网的人,逃不出水。”

我在用一丝纤弱的真如垂钓,

在独钓中把握住一场胜算,放弃鱼,放弃鱼的气泡,也放弃自传,

写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又开始坐在一块石头上磨针,忘掉水中的浮漂,

忘掉一条鱼丢下的名字,

我不是鱼的寓言,我只是诗歌之谜。

《躺在筒子楼里闲看一朵租来的白云》

我躺在租来的筒子楼里看书,紧闭的房门关住一个正午,

正午在承受酷刑,停在了房顶,

像一穷二白的生活,在背叛我,在还原一种悬念,

在模仿我的影子斜倚在白色里。

在空白的屋子里,没有一片白保留在康德的道德律中,

只有一丝往事,在酸菜缸里发出霉味,

胜于对门夫妻俩的争吵声,胜于一个脱落的喜字淹没在红色中。

我仿佛在旁观一场人生的暗战,

像是被一个正午出卖,弄不懂正午的意思,

恰如弄不懂在下午五点钟,从陆羽茶楼里准时走出来的小妇人,

是完成一场麻将的对弈,还是完成两性的对弈。

现在,过眼烟云在擦去这些参照物,

只留下赖记打边炉记住我的小,

记住我的窗台上摆着耶胡达·阿米亥诗集。

《开闭开》在打开人生生死,在把我从身体里借走,

在说:“灵魂不是人的翅膀。这一片虚无和你一点儿也靠谱,

你很无辜,没有人读懂你的传记。”

此刻,我在读另外一朵白云,想经历一次传奇,

想象一个梯子像水,从地下流上房顶在扑灭这些聒噪,

在架起天线,在把真相打给一朵白云听,

说:“过眼烟云的云没有倒影。”

从你家的后院,走进一片森林,我把绿色交给松鼠,

松鼠却是灰色的,跳上绿色的树尖,

我在梦想夏天,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在诗歌之外等我们,

我们猛吸一口空气,用一把雨伞把我们罩住,

你的芳香进入我的鼻息,

我在脸红心跳,而我从来没有因为诗歌脸红过。

我们走进相约的茶馆,在喝茶,

绿色爬上了玻璃杯子,爬上我的嘴唇,

我忽然想到绿色是我的诗歌结构,

在其中有雀鸟啁啾不已的声音,有小蜜蜂飞翔的痕迹。

你像我的雾,也像我的壁虎,在攀缘我,

像在苍翠的森林中藏着我的童年,我在以诗作答,

诗在你的眼睛里游泳,在温暖我的胃,

我们像两个骑着旋转木马的儿童,在补习天真的功课。

有好几次我把你看错,你的脸在游弋着曦光,

想放走月亮船,想避开星星的麻烦,

而傍晚已经来临,我想用绿衣袖藏起你,你允许我抱你一次,

但是你又滑出我的袖口,

我没有用身体架起喜鹊登枝的梯子,没有衔着一颗树籽,

让两片绿色的嫩芽,抬起天空的一顶花轿,

也没有让一朵云有时是你,有时是我,

就像夏天的雨,沿着时间的线索顺势而下,

变成我们的五倍,在五线谱上举办一次家庭舞会。

而我却和民间婆争吵起来,争吵在民间婆饭店二楼的210包房里。
在饭店里挂着一面民间的老镜子,老镜子里有我的敌人,
总是脱帽向我致敬说:“你又来喝羊汤了!”
我感到气愤,在往羊汤里加上胡椒面,
滚热的羊汤冒出一个个气泡,气泡在嘟嘟嘟响,
变成了癸巳年秋天的白露,像灶王爷居住在我的鼻子里,
让一面镜子吃惊,惊走一张脸,
只看见艾略特的荒原,在头顶上左右摇摆,
摆动出诗歌的悲凉意义,在一面镜子中演绎出我的到来。
我来了,可是诗歌在一面镜子里变得冰凉,
凉得所剩无几,在时光里发芽,
像夜空的弯月,约等于1965年偏见的大风雪,
在寻找公社丢失的羊群,两个受伤的小姐妹,两个凋谢的花朵。
而我却在命运中走进诗歌的白色,
在以一只狼的名义在一面镜子里嗅来嗅去,
让镜子的白和冰雪的白一样发空,空出悠悠的滋味,


你以提头来见的名义,走了,

走得那么逼真,像一粒太阳的黑子走出了身体之谜。

何必留下一具尸骨,像一头替罪羊抢走死亡的一秒钟,

何必留下恍惚的影子,像一粒尘埃落在人们的头顶。

我说,在你走了之前还是没有做好一刀两断的事,

你怎么还要在一个十字架上纵火,

烧毁撒谎的命运,命运没有结果。

我想把你的骨灰扒出来,用空气给你洗澡,

洗掉你在尘世的未了之事。

你怎么还是不懂我的心思,难道想让我抓起你的头颅当酒盅,

喝下死去的一滴光阴不成?

还让我说:“不逍遥,光阴也没有把我带走。”

东北的天说冷就冷,冻得耳朵生疼,
疼得比雪花的叫声还远,猫在春天的隔壁,想搬家。
在这个冬天里,雪已经下了三次了,
我一下子又生出许多烂漫,
突然想起王勃的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站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想起燕雀掠过的江南,想起油纸伞打开丁香花的声音,
我仿佛听见了麻雀飞在空中的一个颤音,
使心里的苍茫比苍茫的天地还远,
变成老家的骨头,骨头说黑就黑了,黑得像灰麻雀的影子,
钉在天空或雪地上,从不丁点的草籽开始恢复原样,
又被生锈的钟声埋葬了,
我看不见旷野上飘荡的磷火。

我想剥光自己,想离开肉身,
想把自己扔上天空,像星星,让自己大于自己。
而世间的万类对我抱有成见,
在用一把扫帚讥讽我,像彗星,把我扫到了尘世的外边。
我在用时光的凿子凿开一种可能,
爬过了肉身的墙壁,而隔壁的灯光像弹弓上的石子,
在怀念远方的忧伤和贫穷部分,

像凿壁偷光的一点儿瑕疵,已经是世俗的庸常所见。
我在童年的一粒石子中坚强起来,
坚持在时光里造反,翘着脚尖,在用时光的针尖捅破死寂,
死寂的肉身在一分为二,
撇下了象征的意义,肉身仍然睡在原处。
此刻,我站在一个水缸里,在用一盆凉水清洗自己的身子,
在洗掉自己的常态和假象,
在空气中氧化,氧化掉命运中的坏消息,
在把夜晚的床单换成白色,裹走自己的影子,
在一无所有中起身,跑进童年的巷口,
又挤过天空的门缝,把灵魂挤扁,扁得像另一个自己,
在跟踪自己,又跑在自己的前面,
挡住自己,又抓起一大把星星。

有人说:“你自大,自恋。”
我私下里承认,我把肉身嫁接给一个圣灵,我和一个圣灵等身。
而我在偌大的土地写诗,作画, 却一无所用,
我只有在孤独中向圣灵鞠躬,
在学习阴阳术,在练习生死开合,
像梵高、巴尔扎克、杜甫,
在无人的夜晚练习一小会儿眼力,在夜空里亮起来,
又在省电的白天消失了。
我知道,在一穷二白的日子里我活得很难堪,
因此,在反对冬至的白雪,从电影里走出去,
一直向北走,走得比苦难的生活还低,低在车站的南北通道中。
在幽暗的地下道上越走越干净,
诗人说:“你是诗歌的天才,必将成就大事。”
我在白内障里睁不开眼睛,
想借光,想闻一闻黄铜的味道,我的诗画依旧是不值一文。
我走在银两的边缘,被一条水印打湿,
打了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掉进水里淹死,
我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吹灭了小鬼点亮的一盏灯,
在说:“我去捉一个魔鬼给你看。”
我在和诗歌的守门说话,感到诗歌的铁栅栏在发凉,
在挑肥拣瘦,在计较成败,
在一个带血的日子里和英国人说话:“我误会了诗歌。”
突然,有一个蠍子说我欠下一首诗,
我的耳朵又耷拉下来,又把自己撂倒在诗歌的棉花里,
在棉花里我藏得很浅,被东北风一吹就露出来,
在诗歌里已经暴露无遗。
我想在贫困潦倒中保住自己的命根,想借八块钱买一屉烧麦吃,
我在饥肠辘辘中唱歌,歌声比空气轻,
从苦命的命根上跳过去,
这一跳什么声响也没有,却引起发了一场骚乱,
荷兰的梵高、法国的巴尔扎克、唐朝的杜甫在天上说话,
在说:“人间的假象是空的,比你的身体还空。
你是土地最富裕的一部分。”

我坐在二千八百年后的时光里,
看见孩子们在捧读诗书,
在高声朗诵:“我是一个老小孩,总是说真话,总是遭人暗算和毒打。”
而我在苦笑,我的骨头在泛白,
在问:“怎么还有人在用鞭子鞭打我?”
我的白骨像粉笔渣一样被粉碎了,不像食指,可以在皇城闲居,
在相信未来中加入二十世纪,
而我在穿越灵界,在杜甫的一杯浊酒中愁眉不展,
每日在解决食不果腹的日子,
在逃避二十一世纪的一伙贼人,在避免饿死。
我逃进了一个灰色地带,在狭窄的诗行中追赶生,也追赶死,
我在生死之间疯掉了,想借李白的酒壶一用,
用旧了床前的月光,用旧了头顶的瀑布,
我记不清郭路生是谁,也想不起来今夕是何夕?
我向孩子们提问:“我是否可以返回二十一世纪?”
可是,我的影子是空的,
在三十世纪的三道山岭上晃来晃去,
想在一朵白云上歇一歇脚,想和土司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这让我丢掉了性命的因果关系,

《我的存在谁也看不见》

有人问我:“你为什么比死亡静默?”
我说:“生死等于零。”
我在喧嚣和狂躁的人群中静下来,
在三块石头上散步,在测量时空的深度,在抗拒浅薄。
三块石头在空中翻着单眼皮,
看着听天由命的地平线在摧毁人的躯壳,
又把滑稽的繁殖平息了,
让空无一物的世界趋于静止,
让静止和静止相加,不等于一个肉体和一片闲言碎语。
有人站在我的墓地撒尿,在用污水伤害我,
又把我摁倒在一个黑匣子里,让腐烂变成一个永久的词,
我把我当作古人,把自己放在诗歌的光芒中,
在说:“我在光明中不想留下任何纪念物。”
我在生死之间走进我的本质和远见,
像我的影子,像三片羽毛,
在吉光片羽中说:“我不是生命的欲望,死亡的睡眠,
我是诗,在虚无和凄楚的大地上升起。”
我用平静而澄澈的目光,
征服了苍老的死亡,丢下血肉,骨头,石头,尘埃,
在存在中汲取存在之力,
在说:“曾经的忧伤和欢愉袭击了我的灵魂,
我的存在意义,谁也看不见。”

我被一扇门掩住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像一只鸟,挤在空气的裂缝中,
在取笑一条河里的鱼,在一首诗中留下余香。
可是,我的身体是假的,
我不像是披着蓑衣坐在河边垂钓的人,
却像是写诗这件事儿,在接受空气的漂浮之力,
在误会一只鸟,一条鱼,
在偷换掉七尺肉身,又往虚空里抓一把,把我隐藏在西山上。
看见一行白鹭,打乱了诗歌和我的因果关系,
在空中借一条小路回家,
在说:“好家伙,我完成了诗歌的美差事。”
一个会卜卦人在说:“你的劫,是在给诗歌镶金边。”
我反倒像一根鱼梗,卡在他的喉咙中。

《写诗这件鸟儿事》    

我说过:“诗歌是我日常的功课。”  

今天,我继续学习,学习用舌头刺破诗歌,  

让美好的诗歌闪身,闪到生活之外,让生活包藏不住诗歌这件鸟儿事。  

在诗歌的口腔中没有鸟蛋和面包,  

总是被生活掴耳光,打碎了诗歌的空气,  

诗歌丢下了一张脸,借走了生活的十两银子。  

的确,诗歌和米粒一点儿也不沾边,  

在和空气决战,在向虚处转移,  

在说:“时间是孤独的,空间是空洞的。”  

我不再饶舌,在洗手,在擦一擦生活的利器,  

诗歌却在半空中说:“鸟儿在念经。”  

我又在扼腕,我一向很文艺,却从来没有觉得诗歌也是一个顽主,  

在坏坏地笑,想偷吃禁果。  

我感到胸闷,气短,感觉诗歌的排泄物在穿越身体,  

在直肠里下滑,抵达膀胱,想撒一泡尿,  

我捂住隐隐作痛的命根子说:“诗歌的鸟儿是好鸟,  

生活里却没有诗歌这件鸟儿事。”     

把自己打进一块石头,在里面翻动着白眼,
看见星光在夜空中闪烁。
而星光对我来说是虚假的,反衬出我的愚蠢,
我停在生命的旧址,付出暧昧的代价。
我把我虚掷在天空的幕布上,在空气中毁灭,我不是一粒子弹,
不是一颗星星,我不是我,我什么也不是。
我的确什么也不是,想拆掉一堵墙,
想剥开自己看真相,想做时间的流氓,
我突然想起但丁,想起《神曲》,想起诗歌骑士,
想从半人半魔的夹缝中钻过去,
钻过去的头颅感觉很无辜,露在外面的屁股在变凉,
凉得在空气中犯混,在误判两个白月亮加起来不等于黑暗。
我又想在月亮上借走什么,
想借走嫦娥的一块遮羞布,我闻到了嫦娥腋下的狐臭味,
我不想把寓言塑造成一个铜像,
也不想去讨好谁的脸色,也不在乎谁的脸色偏左或偏右。
我只想走过愚人节,想亮出人性的底牌,
爬过肉身的墙,像顽童一样玩弹弓,弹出一粒石子,
打在嫦娥的屁股上说:“戒了。”
在和美的坟墓开玩笑说:“戒了。”

《雾霾天》             


又是一个雾霾天,我走在其中,变成一粒沙尘,    
我突然想起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    
想敲一下,敲碎人间百相。    
我想做犹太人,波兰人,德国人甚至是苏联人,    
可是,我在偌大的世界里无处藏身,    
想跑到奥斯维辛集中营中抓一把骨灰,    
想把自己活埋在罪恶的顶端,    
让一个又一个雾霾天比消失的子弹还快,    
埋在冰冷的时间之下,在一场隐身术中销声匿迹。    
而我却在一本小说中说个没完,    
说:“谁的心都有一个无名的卧底,在出卖自己。”    
我想抓住这个卧底,让他出卖我一次,    
告诉人们,我是黄皮肤的小矮人,    
在诗歌里寻找自己的迷局,    
在敲打铁皮鼓,在敲碎美好的玻璃,    
让婴儿的标本从玻璃瓶中掉出来,    
并且尖叫一声说:“一个畜生竟然活在时间的玻璃里。”    
我在散裂的雾霾中间叫喊,    
叫一声、两声、三声,这些叫声竟然产生了三个谜团,    
在听命于一场伪叙述,    
在落实灵魂存在的一种形式,    
在君特·格拉斯和我之间误解昔日的美好,    
在稀薄的空气中靠近自己,在用反逻辑的逻辑裸露成艺术,    
喜欢孤独,喜欢记日记,    
喜欢在小我中闪现金身,    
像奥斯卡一样写道:“我的矮小完美了幼稚的游戏。    
我看见两个六万瓦的灯泡。”            


《谁想拿走我这条烂命》

我一个人走在人群中自言自语,想把我留在荒诞的人间,
我和我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觉得我的声音像空气,小于任何事物,
包括我,我仅仅是声声慢词牌上的一个小尾巴。
我在唐宋朝里写诗,把自己写成古人,
在一种荒诞中寻欢,念着:小桥流水人家,断肠人在天涯。
如今,我走在天涯之上,
望一望茫茫天涯路,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我本来想在我的影子里养活一只黑猫,
养活我的十条小命,让十个小我和九个日头谈心,
谈到我的命大于唐诗宋词,
大于人间山水,大于乌有的天空。
而在最近几年,总觉得有十个鬼魂在我的身体中作乱,
乱得我的小命在错乱中差点儿休矣,
错过了2014年4月4日清明时节的一场大风雪,
错过了2014年4月4日下午的三寸光阴,
我听见了三寸光阴碎裂的声音,
我看见了有十个小我在摸我,
我在逃命中呼喊:“该杀的人不是我。”

《在命里,我总想借庄子的蝴蝶一用》

这两天,我总想在命里尖叫几声,

让死掉的我复活一次,活在春天的一朵桃花里,

把灵魂当做衣裳,用桃花包藏住一只蝴蝶,经过一个浩大的春天,

像地平线一样扁平,挤过春天的门缝。

而我却在门缝中藏不住手指,抠去指甲缝里的尘垢,又在无意中捡起,

该死的执意不死,我拿它们没有办法,

我也藏不住脚趾,脚趾顶破了鞋尖,

我的活路很长,无法在命里脱身。

我在冒充一位古人,经过春秋战国,经过老子,庄子,

又站在杜甫的《登高》诗上一望,

看着一个杯盏盛载我,我在一滴酒中潦倒过多次,

却总在想借庄子的蝴蝶一用。

我总是在每天早晨六点钟,从康德的钟声里走出来,

走得苦难的肉身在渐渐泛白,

我是真的,在靠近江湖,
在直立的江水边上,抽刀断水,
在说:“江湖水短了七尺,变成一把杀手锏。”
在月牙上冒充刀客,拐进一个月色在和大我较劲,
在说:“失去象征的世界被我打翻在地,我是我的替身。”
我又把我关进肋骨的柴门,
像一个多嘴婆倚在时光的背面说:“一个九曲回肠的人,
在经历人生的肤浅,让一段愁肠带走不死的时光。”
我想罢手,想站在淘金的沙场上闻一闻松香味,
想走进森林做万物之王,
想在身体里藏起大象,想在大象的耳朵里藏下一叠诗稿,再放走万物之王。
我也想放下自我,伪造一封月亮的来信,
去邀请黑夜的瞎子,抓住我的胳膊说:“我讨厌瞎子。”
然后又说:“我不必再来。”

《在一个春天里,我又矮了下去》

我惨败在一个春天里,一败再败,

败在一朵迎春花里,在泛黄,败在一朵桃花里,在泛粉,

败在一朵梨花里,在泛白。

我说:“我败在语言的风景里,风景像两个盲目的眼睛。”

又败得一塌糊涂,躺在一枚月牙上变凉,

变成我的分歧,我不能饶恕我,我无法拯救我。

我去纠正前半生的一场错误,

抓起一把刀说:“为命奔逃,我逃得心发慌。”

我歇在一片草地上,在席地而坐,

又藏起四肢缩成一团,在变小,小得像一枚黑色印章,

在一张白纸上耽搁成一滴血,

又变成黑暗的核心,又被一张张白纸削成无,

又在地下矮下去,矮过处暑、白露、秋分、寒露。

《我不屑于借诗还魂术》

我不是悟空,悟空仍在《西游记》的小说里。
我在诗歌里练习还魂术,想借诗还魂,
想坐在语言的山头上自言自语,
却看见了西天取经的路竟然发出磷光。
我抓起一捧土放在头顶,把驱鬼捉魔的故事压下去,
我怎么能和自己的灵魂玩起捉迷藏?
时光会杀死我,我会死得很难看,
我不能在时光的旧鞋子里伸出两个小脚丫,我被埋在时光的土墙下面,
被野草一次又一次深埋下去。
我追问一声:“土行孙是谁?”土行孙在一个土丘上打转,
在享用地下的黑暗,我却不能。
我羡慕一只小蚂蚁,在沿着时光的线索搬运自己,
轻得在空气中发不出偏振光,在时光的方匣子里留下空。
而我却连最后的一条活路都没有,
我已经被六神无主的灵魂杀死了,
死得很沉重,又重现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
其实,我不是悟空,也不是诗人,
我本来就是什么也不是。

《我在鸡血石的一条裂缝中间呼吸着仙气》

诗歌还在,灵魂还在,但是我的肉身即将消失,

消失在一只公鸡的眼睛里,在鸡冠红的成见中化为乌有,

又跌落在岁月的一把刀刃上,

被切开,切成红黑两色,被丢在天边的日出日落中。

而无我之我,在邀请一条地平线为我代言,

一声又一声的鸡鸣声,却像小肚鸡肠似地消磨我,

我在世界之左,还是之右?

我像庄子的蝴蝶一样打开自己,像飞蛾一样快乐得要死,

死在死亡的耳朵里,让诗之毫光照亮内心,

在说:“我生来为诗而死。”

我丢开了一地鸡毛,丢开了众口难调的人世,

在把肉身深藏在大地的耳朵里,

在地下由小变大,又从地下伸出诗歌的舌根,

在和偏西的日头相谈甚欢,

谈得一块石头在睡梦中轰然裂开,

像花朵在交换鸡血的颜色,

在鸡血石的一条裂缝中间呼吸着仙气。

安静是如此浩大,让我进入身体的外乡,

我隐身在高天之外,像神仙,

在用诗歌喂养百足之虫,

又用拂尘掸去身体上的跳蚤和虱子,让虚名和浮利安静地老去。

我又摘走身体里的一口大钟,

在和自己闹一场革命,在说:“充满喧嚣的生命,空无一物。”

我还想挖出苦命的命根,

在水上用命根子写诗,写得天边泛出鱼肚白,

在氤氲地升起,跳过水天一色,

穿梭在有无之间,像飘飘欲仙的仙。

在空城中,我还是一个外乡人,

像老子,早晚会在《道德经》中蒸发掉,不能保留下空白的身体。

我也需要一个空白,在把道义加深,

而有一个人在黄袍加身,有些人在生火造饭,

在让市井变得喧嚣,容不下一首诗。

我想和他们一刀两断,想拿走身体里的钟声,

在午后三点,钟声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

划开乌有之国,一条曲线掠走我。

我突然明白,我在明明白白的白中获救,

在变成一个小雪人,在说:“看,我多像时间的一匹马。”

一说起时间之马,我就想起白云悠悠的样子,

就想在深山中遇见一个砍柴人,看见他赶着一群羊通过一座小木桥,

穿过三分水田,抬起头说:“天气真好!”

这样,就可以忘掉世界是一种夺命凶器,

我听见一群乌鸦在我的头顶尖叫着,像旧县城的旧县令,
在天空的背面指指点点,又在一座空坟上抓一把,
抓破了空坟,乘机抢走死人脸上的纸灰,
纸灰在拷问白云,白云在说:“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
我又看见一只鸟蛋,像一宗寺院,
在孵化小鸟,一只小鸟又一只小鸟的翅膀在经文中光芒四射,
飞过了山河,在经文中说着绕口令,
在说:“一个老衲在后半夜起身走上了山冈,用一泡尿冲走了山冈,
又呆立在一泡尿中,在惧怕身后的影子。”

大洋深处那束“最亮的光”

季夏,黄海雾气氤氲。水下幽暗静谧,潜艇隐蔽航行。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训练间隙,北部战区海军某潜艇支队任务潜艇,组织火线入党仪式,二级上士邱毅跟随艇政委赵浩然一字一句庄严宣誓。

此刻,灯光照射下,鲜红的党旗熠熠生辉,整个舱室被映得红彤彤,每个人的脸也被染红。

党旗上,金黄色的镰刀锤头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铮铮誓言回荡在舱室。

“一名党员就是一面旗帜,今后你一定要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争做优秀党员!”火线入党仪式结束后,政委拍了拍雷弹兵邱毅的肩膀。

刚上潜艇时,大学生士兵邱毅追着雷弹班长孙泽良问:“班长,我啥时能入党啊?”作为潜艇作战部门支委,孙泽良笑着说:“你连海都没出过,就想入党?等你经过大海的考验再说!”

终于,邱毅盼来了首次随艇出航。刚开始,凭借在岸港练就的扎实基本功,邱毅还能快速完成舱室长下达的操作口令。不久,海况恶化,浪涌袭来,潜艇剧烈摇摆。邱毅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脑袋昏昏沉沉,胃里翻江倒海,吐得直不起身。

“太难了,我不想出海了!”邱毅打起了退堂鼓。班长孙泽良扶着他躺到床上说:“这是每个潜艇兵必经的第一关。我们只有战胜它,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潜艇兵!”

看到老兵们把自己绑在战位上,把塑料袋挂在身上,边吐边操作,邱毅有些惭愧,又有些感动。

出航归来,副政委于峰带着邱毅走进支队军史馆。听完全国优秀共产党员蔡一清的故事,邱毅深刻认识到,要实现梦想,不仅要成为一名精通专业的潜艇兵,更要成为敢于战风斗浪的深海勇士。

心中有方向,手上有力量。从那以后,训练场上,经常能看到邱毅刻苦训练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邱毅在同年兵中第一个通过独立值更考核;在专业比武竞赛中,他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一次执行任务中,潜艇某设备突发故障。“班长,我来试试。”得到许可后,邱毅立即钻入舱底,口含手电筒,仔细排查。“找到了!”邱毅随即对症处理。不一会儿,设备恢复正常。

梦想,总会在日复一日的努力中变成现实。那天,邱毅刚刚值完更,准备休息。政委赵浩然把他叫到潜艇会议室内。

“党员要时刻冲在前、干在先,不怕苦、不怕死,你想好了吗?”政委拿着邱毅的入党申请书问道。

“时刻准备着!”这名27岁的士兵眼神坚定。

“经过这一年对你的考察,艇党委同意了你的入党申请!”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黑暗幽深的海底,也照亮了邱毅的心房。

大洋深处,没有阳光,不见星辰。潜艇,终日游弋水下,静默是常态。潜艇兵,置身狭小空间,目之所及只有管路设备。

“在深海大洋,党旗这一抹红,就是最鲜艳的颜色。在潜艇兵心中,这面党旗,就是艇上最珍贵的宝贝,我们称之为‘艇珍’。”副政委于峰从盒子里捧出党旗,小心张贴在舱壁上。

面对党旗,庄严宣誓。这一刻,喜悦和骄傲,洋溢在邱毅的脸庞上:“没想到,我能在深海里光荣加入共产党!这将是我的新起点,请组织放心。”

“解压、疏导、教育、灌输,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潜艇这个深海一线堡垒里带兵,就是要让每名官兵,都能在集体中汲取到成长力量。”政委赵浩然说。

水下火线入党,重温入党誓词,探寻入党初心……新时代潜艇兵们争做大洋深处那束“最亮的光”。

“深海堡垒”的澎湃动能

某海域,超强台风像只“拦路虎”,横亘在北部战区海军某潜艇潜行的计划航道上。

深海,该艇会议室里召开水下党委会,党委委员们各抒己见,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有那么一刻,大家都沉默了,凝神望着会议室舱壁上那面鲜红的党旗。面对风险挑战,艇党委迅速统一思想并定下决心:调整航线,快速机动,完成后续任务。

远航归来,该艇队第一任党委书记赵浩然,小心翼翼地把这面党旗摘下,精心折叠后收藏到盒中。“有了它,我们这个‘水下一线堡垒’就有了魂、有了方向。”赵浩然说。

海军某潜艇正在进行训练。茆琳 摄

打通“要我做”到“我要做”的思想节点

“你们是好样的!”一次对抗演练总结会上,支队领导为该艇队圆满完成任务“点赞”,艇长和政委长舒一口气。

两年前,根据上级部署安排,艇队党支部调整为党委,各部门设立相应党支部。“刚调整那会儿,我们的思维观念还没完全跟上。”说着,赵浩然领笔者走进艇队荣誉室。

这事要从2021年3月说起。当时,第一季度“四有”评比工作相继展开。航通部门长李洋组织航通部门召开支委会。大家一致同意推荐该部门吕法梁同志为一季度“四有”优秀士兵。

很快,李洋把支部推荐评选表格,放到赵浩然办公桌上。“评选表格这么不规范,怎么参加评选?”政委一句话把李洋问蒙了。

“表格中评定、评比、评审、评议这4个概念,你们都没有搞清楚。做党务工作,一定要精心细心。概念一旦混淆,就会犯错。”听完政委的话,李洋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一次,赵浩然路过航通部门会议室。听到里面很热闹,他便推门进去旁听。这次议训会上,航通部门严格按照流程,每名支委都发了言。

会议结束后,赵浩然翻开会议记录本问李洋:“我们召开议训会的目的是什么?”李洋回答:“认真分析训练中存在的问题及形势发展,及时查缺补漏。”

“每个议题我们都要议透议实,议出实实在在的成果。刚才,你们有的人说训练,有的人讲安全,就像大锅炖,这样能有实际效果吗?”听到政委的点评,李洋低下了头。

无独有偶,机电部门的下月工作计划和上个月大同小异,机电部门长王连顺因此被批评。

“我们是刚刚任命的支部书记,对党务工作还不太熟悉,只能边学边做。更何况,支队每次组织党务工作者集训时,我们大多在海上执行任务,没办法细致学习。”王连顺道出苦衷。

“咱们艇不也是刚从党支部调整为党委?出了问题不怕,我们要找到根源,进行相应强化学习,这样才能慢慢全面变强。”和艇长商议后,赵浩然决定组织艇队党务工作骨干加强学习,为期一个月。

“艇队和各部门党组织都调整了,这意味着我们身上的责任更重了。”艇长建议,集训地点就定在荣誉室,让这面党旗来激励大家学习。

党旗所指,就是潜航方向。接下来一个月里,艇队只要靠港,政委都会带领全艇干部到荣誉室学习。

想揽瓷器活,必须先有金刚钻。经过系统学习,各部门长的党务工作能力有了很大提升,逐渐开始有预见性、有创造性地开展工作。“打通‘要我做’到‘我要做’的思想节点,这可是一项实质性的突破。”赵浩然说。

在这座新成立的“深海堡垒”,官兵以各自不同的形式努力学习,刻苦训练,奋力练就过硬战斗本领。2021年,该艇队机电部门党支部被支队评选为“奋进新时代先进党支部”。

北部战区海军某潜艇举行火线入党仪式。张利宁 摄

把所有人的心牢牢拴在一起

党旗旁,一张带红印泥的照片令笔者印象深刻。

赵浩然指着照片说,这是兄弟艇队电工兵逯春雷的入党志愿书。志愿书上,字迹工整,内容朴实,唯独落款的红手印模糊一片,没有一丝指纹印记。

当时,逯春雷在艇上负责维护保养电池。有些犄角旮旯戴手套无法工作,他就脱掉防酸手套,忍着电解液灼烧的剧痛完成任务。日复一日,逯春雷10根手指的指纹被腐蚀得一干二净;年复一年,他负责的战位连续3年在支队名列第一。

“逯春雷这张没有指纹的入党志愿书,在全支队传为佳话。”赵浩然感慨地说,“逯春雷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党的忠诚。尽管他不是我们艇队的兵,但为了让全体艇员学习他的精神,我们把这张照片也贴到了墙上。”

忠诚于党,潜心向战,才能勇于亮剑深蓝。照片墙上,有一张两三名官兵凑在一起的照片,像是正钻研什么。赵浩然指着照片说,这是艇上开展的微谈心活动,因地制宜,效果很好。

潜艇一旦出航,根据任务性质不同,航程也会不同。有时,远航任务行程刚过半,艇员们长期在密闭空间中会出现焦虑、烦躁、压抑和思想波动。

“小苏,最近的饭菜可没有以前的香啦!是有什么心事吗?”一次任务中,艇长半开玩笑地问炊事员苏芳亭。

一脸愁容的苏芳亭向艇长道出了揪心事——这次任务准备期间,他打电话回家,了解到母亲不小心崴了脚,行动非常不便。“咱这一出海,也不知她老人家身体怎样了,我一直挺担心。”苏芳亭说。

艇长拍了拍苏芳亭肩膀:“不用担心,这个情况你们党支部出航前就已经上报了。”原来,艇队早就与机关业务科室进行沟通,机关通过连心卡,掌握了苏芳亭家中的情况,并第一时间联系医院,为他母亲进行了治疗。

“咱们潜艇兵不就是这个工作节奏吗?来匆匆、去匆匆,行无迹、影无踪,一出海就顾不上家里的事。不过,我们要相信艇党委会尽力为我们安排好的。”艇长安慰道。三两句有效沟通,艇长解开了苏芳亭心里的疙瘩。每每提及此事,苏芳亭都感动不已:“在这样的部队当兵,暖心;跟这样的党委出航,有劲。”

潜艇兵在海上“百人同操一杆枪”,把所有人的心都牢牢拴在一起,这才是深海中“堡垒”的作用。“我们副政委于峰有个绝活,能一下就把艇员调动起来!”赵浩然指着一张厨房里拍的照片说。

那年秋天,潜艇在任务海域刚一浮起,突遇台风。受大风浪影响,全体艇员都吐了起来。开饭时间到了,于峰看到用餐的人寥寥无几。

晕船谁都不好受,可不吃东西更谈不上战斗力。于是,于峰迅速赶到厨房。“今天的伙食,要改一改口味。”说着,他挽起袖子拿起葱、面、油,忙活起来。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好像也处于晕船状态,面一下锅,水便平息了。不一会儿,一大锅阳春面做好,于峰盛入碗内,挨个给战位上的官兵们送过去。

“没想到,偏方治大病。好多人吃完面以后,脸上恢复了血色,还想再来一碗。”赵浩然笑着说。从那以后,每逢出海遇到大风浪,大家都会笑着催副政委快去厨房。有时,于峰也会煮上一锅面,给凌晨值班的官兵送去,看着他们吃完才肯离开。

就这样,“编外炊事员”于峰的拿手绝活也被贴在墙上。从该艇航通部门长转任副政委一年多来,于峰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他认为,艇上虽然没有规定副政委的战位具体在哪里,但这也意味着,政治干部的战位无处不在。水下政治工作全程融入渗透到“指挥链”“行动链”和“安全链”,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威力和效能。

荣誉室里,这面以党旗为中心的照片墙,从远处看是一个大写的“战”字,细里看,则是一幅幅振奋士气的画面。置身荣誉室,笔者感受到这座“深海堡垒”的澎湃动能。

北部战区海军某潜艇官兵阅读自制小报《铁鲨快线》。茆琳 摄

官兵眼睛里的光芒,就是最好的回答

前不久,该艇队参加了一场对抗演练。

突然,声纳室报告发现主动脉冲信号。“战斗警报!”艇长下令。速潜、停车、转向……各战位配合操作,可仍然甩不掉对手声纳的捕捉。

被声纳盯上的潜艇,就像被罩在网里的鱼。“敌情越是紧迫,决策越不能错。”党委果断决定,“就拿这张‘网’练练我们的真本事!”

艇长负责战术指挥,政委督导各战位及时跟进口令,副艇长、副政委则负责配合艇指挥所进行协同指挥……伴随着艇上船钟的紧张转动,官兵始终铆在战位与对手周旋,丝毫不敢懈怠。最终,艇党委高效指挥,及时调整部署,成功破“网”而出。

如果说党委是龙头,党员干部就是潜艇的坚强龙骨。战时的硬气来自平时积累的底气。一次,该艇正处于维修阶段。“停止调试!潜望镜高度不对!”导航技师、一级军士长王平紧急叫停厂家维修工人的操作。紧接着,王平一手捧着装备书,一手拿着工具钳,反复比对核查,最终发现是工人把潜望镜装错了。

潜艇带着装错的潜望镜下海,后果难以想象。航通部门党支部临时商议,拿出了详细处置方案并上报。得到艇党委同意以及厂修专家认可后,航通部门官兵连夜带领艇员和厂修工人一起重新装卸了潜望镜。

“装备不会说话,但它们有自己的语言。只有我们细致真心地对它,才能懂它。”有着20多年党龄的老兵王平,以实际行动给在场所有人上了一课。

去年,该艇党委率领官兵创下支队潜艇执行远航任务“间隔时间最短,完成标准最高”的新纪录;潜艇系泊试验期间,艇党委带头“赶潮水”式工作,每天仅休息4个多小时,提前1个月完成某试验任务……

“立足潜艇特点,坚持守正创新,时刻破浪出击!”全艇官兵上下一条心,不断提高战斗力。一面党旗,见证这支艇队战斗力的日益增强。一面照片墙,随着该艇航迹不断延伸而增添着不同色彩。照片上,官兵眼睛里的光芒,就是最好的回答。

码头上,这艘潜艇正准备开始新一轮长航。艇长宣布出海训练任务及相关部署后,政委作动员:“我跟艇长把你们安安全全地带出去,一定会把你们安安全全地带回来!”寥寥几句,让全艇官兵分外振奋。

“这句话是全艇官兵的定心丸。没有过硬的本事,就没有底气说这句话,说了官兵们也不一定信。”一位服役满28年的老兵说,“但艇长和政委说的,我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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