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歌》云中歌什么时候上映?听说有什么特别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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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AB陆毅情难续 婚服照曝光猜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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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Angelababy杨颖、杜淳、陆毅、陈晓、杨蓉、苏青、包贝尔等当红实力派演员领衔主演的古装爱情传奇大剧《大汉情缘之云中歌》正在湖南卫视每周日、周一晚22点的钻石独播剧场热播中。
《云中歌》AB陆毅情难续 婚服照曝光猜测不断
  搜狐娱乐讯
由Angelababy杨颖、杜淳、陆毅、陈晓、杨蓉、苏青、包贝尔等当红实力派演员领衔主演的古装爱情传奇大剧《大汉情缘之云中歌》正在湖南卫视每周日、周一晚22点的钻石独播剧场热播中。该剧自播出以来便热议不断,受到网友的大力推崇,随着剧情不断的反转,也使网友大呼“情节出人意料,更加精彩”。近日该剧近日曝光一组婚服剧照,剧照中陆毅身着大红色婚服,帅气不已,喜庆十足,但陆毅的眼神却显得格外伤感,眉宇之间透露出淡淡的忧伤更让网友大呼心疼:“这是什么节奏,求告知?是要准备迎娶云歌么,不应该开心咩,为什么会这么忧伤啊,心疼我陵哥哥”“穿婚服的陵哥哥好帅,让我领走吧,我来守护你”“后面的剧情求不虐,表示承受不了了,泪奔中。”
  据悉,在本周的剧情中,该剧将虐恋进行到极致,刘弗陵深感自己病入膏肓,并痛下决心赶走云歌,欲与上官小妹圆房,云歌得知此消息后大受打击伤心欲绝,决定离去。究竟云歌是否会真的离开?她能否识破刘弗陵善意的谎言吗?而刘弗陵的病是自身引起,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在“陵云CP”的感情冰封之时,孟珏会不会横刀夺爱?目前由东阳星瑞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东阳欢娱影视文化有限公司、湖南经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江苏一德集团有限公司、深圳市朗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联合出品,于正工作室承制,沈芷凝担任编剧的《大汉情缘之云中歌》正在湖南卫视钻石独播剧场每周日、周一晚22点热播中。更多精彩内容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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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作战《云中歌》开启多人副本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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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手游全面上线之后,玩家们一直持有相当高的体验热情,对于游戏的特色之一交互系统也抱有很高的评价。《云中歌》的交互系统不仅包含了社交系统、PVP阵营战场等全民皆可参与的玩法,而且为了配合玩家们能获得更高品阶的游戏物品,还特别推出多人副本,帮助玩家在短期内能有更好的发展。
30级开放多人副本
《云中歌》多人副本是玩家们展现团队协作的最重要的玩法。也是游戏中重现剧情的一大特色。多人副本每10级就会增加一个关卡,而每个多人副本的关卡,则是按剧情中那些最激烈的打斗内容进行设计和重现的。
多人副本的难度比英雄副本更高
多人副本的难度不言而喻,50级开始,玩家就必须和小伙伴们组队前往,才能顺利通关。要集齐小伙伴才能通关的挑战,奖励同样非常诱人:英雄帖、银两箱、刷镖令等。都是《云中歌》游戏中每日必做的所需物品。
每10级产生一个跨越
除了这些日常物品以外,挑战多人副本还可以有概率获得稀有的紫色宝箱。紫色宝箱中几乎包含了所有游戏中的珍贵道具。其中唯一掉落的就是传说级的装备碎片。在《云中歌》的世界中,紫装已经来之不易,而在这紫装之上的橙装,可谓是强者们的终极目标。 不过要注意一点,随着多人副本等级的上升,难度的上升也更为明显,当然紫装宝箱的掉落也变得更为频繁。
关于《云中歌》:
《云中歌》手游是由扬讯科技研发,渡口网络发行,7659游戏联合运营的现象级IP手游。改编自Angelababy、杜淳、陆毅等主演的电视剧。并得到小说作者桐华的亲笔授权。游戏高度还原了剧中美轮美奂的人物、场景以及经典剧情,使玩家能身临其境的体验原著中经典画面与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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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云歌在大雨中奔跑,奔出了孟府,奔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奔出了长安城。
  天地再大,大不过心。她的心已无宁土,苍茫天地间,她已经无处可去。宏伟的平陵伫立在黑暗中,无论风雨再大,它回应的都是沉默。
  “站住!”
  守护帝王陵墓的侍卫出声呵斥。云歌却听而不闻,依旧向陵墓闯去。侍卫们忙拔出刀,上前拦人,云歌身法迅疾,出手又重,将几个侍卫重伤在地后,人已经接近陵墓主体。
  大雨中,众人的警戒都有些松懈,不想竟有人夜闯帝陵,侍卫们又是怒又是怕,忙叫人回长安城通传,请调兵力。
  其余侍卫都奋力拦截云歌,云歌渐渐情势危急。一个侍卫将她手中夺来的刀劈飞,另两个侍卫左右合逼向她,云歌向后退,后面却还有一把刀,正无声无息地刺向她。
  云歌感觉到后背的刀锋时,一瞬间,竟然有如释重负的安静宁和,她凝望着不远处的帝陵,心里轻声说:“我好累,我走不动了!”刀锋刺入了云歌的后背。云歌本可以挡开前面的刀,她却停了手,任由前面的刀也砍了过来。
  在闪电扭动过天空的一刹那光亮间,于安看到的就是云歌即将被兵刃解体的一幕。可是他还在远处,根本来不及救云歌,魂飞魄散中,他泪流满面,满腔愤怒地悲叫:“皇——上——”
  叫声中,于安发了疯地往前冲去,只想用手中的剑,杀掉一切的人,问清楚苍天,为何要对好人如此?!
  几个侍卫猛地听到一声“皇上”,多年养成的习惯,心神一颤,下意识地就要下跪,虽然及时反应过来,控制住了下意识的反应,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慢了。云歌却在悲叫声中惊醒,她还没见到他呢!现在不能死!力由心生,身形拔起,借着侍卫失神的瞬间,从刀锋中逃开,几个侍卫还欲再攻,于安已经赶至,一阵暴雨般密集的剑花,打得他们只能频频后退。
  云歌避开刀锋后,就立即向前跑去,大部分侍卫都被于安拦住,零散的几个守陵侍卫也不是云歌的对手,云歌很快就跑到了陵墓前。可突然间,她又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台阶上方的墓碑,似乎想转身离开,好一会儿后,她才一步步慢慢地上着台阶。
  当她走到墓碑前,看到一堆谥号中的三个大字:刘弗陵。她身子软软地顺着墓碑滑到了地上,眼泪也开始倾泻而下。她一直不想面对这一切,因为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骊山上他和她相拥赏雪的一幕。
当时,他正和她说话,还要听她唱歌,然后她睡着了,等醒来时,她就在古怪的驴车上了。她从来没觉得他死了。在她的记忆中,他只是暂时离开,所以她从不肯听任何人在她面前说他已经……死去。可是,现在,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永远离开了她,不管她哭她笑,不管她有多痛苦,他都不会再回应她,因为她的陵哥哥就躺在这个大大的土包下面,而让他躺在里面的凶手是孟珏,还有……她,若不是她给了孟珏可乘之机,陵哥哥就不会中毒。而现在,她连替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她杀不了孟珏,她杀不了孟珏!
  “陵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云歌的脸贴着冰冷的墓碑,却若倚在情人温暖的怀抱,小声地低喃着。
  “陵哥哥,我好累!我真的走不动了。我知道你想让我继续爬山,你说山顶会有美丽的日出,不见得是我本来想要的,可也会很美丽,但是我就是只想要你!我不想看别的日出!
  “陵哥哥,我可不可以不爬山了?我真的爬不动了,我想闭上眼睛睡觉,梦里会有你,即使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就想一直睡觉,我不想再醒来……
  “陵哥哥,你若知道我这么辛苦,会不会心疼?你肯定也舍不得让我去爬山了,对吧?你一定会同意我休息的……”
  不小心惊扰了帝陵的安静都是大罪,何况来者还夜闯帝陵、杀伤侍卫。装备精良的援兵已到,领兵的军官看到于安一人站在台阶上,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阻挡着众人。一个人竟然就闹得他半夜从榻上爬起来,冒着大雨出兵?大怒下命令,若不能生擒,就当即格杀。
  于安虽然武功高强,可一个人怎么都打不过上百的精兵。他边打边后退,渐渐地,已经退到了刘弗陵的墓前。
  他手握长剑,一人站在台阶上,将云歌护在身后,阻挡住士兵们再上前。因为周围不是玉石栏杆就是雕像,全都是陪伴帝王安息的物品,类似未央宫宣室殿内的龙榻、龙案,侍卫怕刀剑挥砍中伤了帝陵的这些物品,别到时候功劳没赏,反而先降罪,所以出刀都有顾忌。虽然于安还能苦苦支撑,尽力挡住侍卫不靠近云歌,但时间一长,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随时都有可能命丧士兵刀下。
  领兵的军官看到自己的部下被一个于安阻挡到现在,肝火旺盛,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操起自己的两柄斧头,一面向前冲,一面叫:“兄弟们,撂倒了他,回去烤火吃肉!”
  士兵们一看头儿亲自冲锋,也都开始玩命地往上攻,于安再难抵挡,回头叫云歌,想带着她逃跑。可云歌闭目靠在墓碑上,好似什么都听不到。
他匆匆后退,抓住云歌的胳膊,想带她走,可云歌死死地抱住墓碑,喃喃说:“陵哥哥,我就在这里,我累了,我不想爬山了……”
  于安一时间根本拽不动,悲伤无奈下,只得放弃了逃走的打算。看到台阶下密布的人头,正一个个挤着向前,他喟然长叹,没想到这就是他的结局!他以为他要遵守在皇上面前发的誓言,护卫云歌一辈子!他想着只要他大叫出云歌是孟珏的夫人,或者霍光的义女,那么即使是闯帝陵这样的重罪,这些官兵也不敢当场杀害云歌,可是……
  他回头看到云歌的样子,想到刘弗陵的离去,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剑!今日,即使死,也绝不再和孟珏、霍光有任何瓜葛!
  无数士兵的刀像倾巢之蜂一样围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尖刃,在黑暗中闪烁着白光.一丝缝隙都没有,连雨水都逃不开。
  “轰隆!轰隆!”
  雷声由远及近,震耳欲聋。
  “哗啦!哗啦!”
  大雨越下越急,砸得大地都似在轻颤。
  平陵的玉石台阶上,两道鲜红的血水混着雨水,蜿蜒流下。从远处看,如同帝陵的两道血泪……
同样的月儿,同样的星星,甚至同样的宁静,可未央宫的夜晚和寻常人家屋檐下的夜晚很不一样。
  黑暗可以掩盖太多丑陋,阴谋诡计似乎也偏爱黑暗,所以在这个恢弘庄严的宫殿里,夜晚常常是好戏连台。皇上与妃子在柔情蜜意中不动声色地阴招频频,妃子与妃子在衣香鬓影中杀机重重,皇子与皇子在交杯推盏中磨刀霍霍……
  在这里,微笑很近,欢乐却很遥远;身体很近,心灵却很遥远;美丽很近,善良却很遥远,而看似最遥远的丑陋,在这里却是最近。丑陋在每一个如花的容颜下,在每一个明艳的微笑里,在每一袭精致的华衣下,在每一声温柔的私语中,在每一扇辉煌的殿门里。
  不过,阴暗中偶尔也会开出正常的花。
  椒房殿的夜晚,除了少了一个男主人外,常常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慈母手中的针线,儿子案头的书籍。
  在温暖的灯下,刘夷趴在案头,温习功课。许平君一边做针线,一边督促着刘夷用功。
  刘夷做了一会儿功课后,看许平君仍在缝衣,问:“娘,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平君摇头笑:“等把这片袖子缝好,就休息。”
  “娘,你怎么给我做衣服,不给妹妹或弟弟做衣衫?”刘夷倒了杯水,端给母亲,忍不住地摸了下母亲高鼓着的肚子,总是难相信这里面会住着个小人。
  你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娘都还留着,到时候可以直接给她用。你却不行,现在个子一天一个蹿,不赶在这个小家伙出来前,我手还能腾得出来时给你做几件衣袍,到时候你就要没衣服穿了。”
  刘夷呵呵笑了:“师傅也说我最近个子长得很快,其实,官里都给我备衣袍了。”
  许平君瞪了他一眼:“你下次去娘长大的村子里打听打听,谁家小子不是穿娘亲手缝制的衣服长大的?”
  刘夷笑着不说话。
  许平君完成了手里的袖子,伸了个懒腰,刘夷刚想站起,帮她去捶下腰,外面突然响起了人语声,刘夷皱了下眉头,向外走去:“娘,我去看看什么事情。”
  刘夷是走着出去的,一瞬后,却大步跑着回来:“母后,富裕说他接到消息,有人夜闯帝陵,隽不疑已经命五百精兵去护卫帝陵。”
  许平君笑道:“那很好呀!”忽而一愣,不对!“哪座帝陵?”
“平陵!听说是一个女子,富裕他很着急,说他担心是姑姑。”
  许平君一下就跳了起来,腹内的小人好像不满了,一阵乱踢,她身子晃了下,一旁的宫女忙扶住了她。许平君深吸了几口气,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得赶去看一下,不是你姑姑就算了,如果是……”
  刘夷笑着没说话,母亲和姑姑姐妹感情非比寻常的深厚,他已经料到母亲肯定会出宫,所以刚才就吩咐了富裕去备车,果然被他猜对。
  “母后,一般人想接近帝陵都很难,可姑姑若想拜谒帝陵有无数种方法,为什么要深夜去硬闯?儿臣觉得不会是姑姑。不过母后不去一趟不会放心,那我们就走一趟吧!”
  许平君张了好几次嘴,却都没说出话来,最后说道:“等你再大些时,我再和你说你姑姑的事情。正因为有那么多方法,她都一直不肯去拜谒帝陵,所以今天晚上若是她,肯定是出了大事,命马车快一点。”
  刘夷不再多言,等母亲上了车后,对驾车的富裕说:“平稳中尽快!”
  富裕驾着马车,飞速地出了未央宫,驰进了漫天大雨中。
  当他们赶到时,没有看到云歌,只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士兵,挤在平陵的台阶上,而台阶上全是流淌着的血水。
  刘夷掀帘看了一眼,头有些昏,忙又缩了回去,拉住要下车的母亲,脸色苍白地说:“母后,不要下去,外面有血……”
  许平君推开了他的手:“你的母后经历过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说着话,她跳下了车,富裕忙撑起了伞。
  看到台阶上的血,许平君眼中有担心恐惧,面色却还镇定,一面沿着台阶向上急走,一面对富裕说:“命所有人跪迎!”
  富裕立即扯足了嗓子开始吼:“皇后、太子在此,所有人等下跪接驾!”
  在他一遍遍的吼声中,一圈圈的人回头,一边看,一边都跪了下去。皇后加太子的威慑力十分大,不过一小会儿工夫,所有的兵士都跪在了地上。
  青灰色的陵墓上空,几道金色的闪电如狂蛇乱舞,扭动着划过天空,映照得陵墓惨白的刺亮。
  许平君也终于借着光亮看到了于安,可是云歌……
  浑身是血的于安,在看到她的瞬间,身子直挺挺地向前倒下,被他护在身后的云歌露了出来。
  闪电消失,一切又隐入了黑暗。
隐隐约约中,许平君觉得云歌身上也有血,慌得立即跑起来,富裕忙抓住了她:“娘娘,您有身孕,奴才上去看。”说完,把伞递到一旁的宦官手中,身子几跃,踩着士兵的脑袋,就跳到了墓碑旁。
  摸了把于安的鼻息,发觉微弱无比,心中伤痛,对一旁跪着的官兵吼叫:“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挥手想打,却又匆匆收回,赶去探看云歌,一面对军官吩咐,“你把他背下去,立即送去长安郊外的张氏医馆,他若活不过来,你也就赶紧准备后事吧!”
  惊慌中军官立即背起于安,赶去找人救命。
  富裕刚扶起昏迷的云歌时,还心里一松,觉得她没受伤,只是神志不清,可紧接着,就觉得不对,云歌的脸通红,而他扶在云歌后背的手黏糊糊的湿,和雨水的湿截然不同,他立即去细看,发现云歌后背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本来不会有性命之碍,可她受伤后,一直任由它在流血,人又一直浸在冷雨中,现在恐怕……
  富裕不敢再往下想,抱起云歌就往下跑:“娘娘,姑娘受伤了,要赶紧看大夫。”
许平君看到云歌的样子,伤怒攻心,气得身子都在颤,指着台阶上跪着的士兵:“你们竟然在平陵伤她……”(虐点)
36. 八月心中本来对云歌有很多气,可这会儿看到她脸被烧得通红,嘴唇灰白,全是爆裂的伤H,被子外面的手瘦得更是让人觉得一碰就会断,他心中的气忽然就全消了,上前小声问:“公子,要去抓什么药吗?我找九妹去抓。”
  “她只是背上受了点轻伤,流了些血,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太医院最好的三个太医会诊开出的药石方子已经是最好。”
  “那……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嘴唇都被烧得全裂开了,再这么烧下去……”孟珏拿着湿棉布轻轻擦云歌的唇:“只能试一试非药石的法子了。八月,你立即回府,云歌的屋中应该收着一管紫玉箫,你把它拿来。”
  八月忙回府去取箫,心里却怎么都不明白云歌的病和箫有什么关系。等八月把箫取来,孟珏接过紫玉箫,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瞬,唇边慢慢地抿出了丝苦笑。
  他面对着窗外,将箫凑到唇畔,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箫声响起的一刹那,如皓月初升,春花绽放,整个屋子都被宁静安详笼罩。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孟珏的五官苍白中流动着点点碎金的细芒;和煦的夏风从窗口吹进,孟珏的几缕黑发在风中飘舞。他细长的手指在紫玉映照下,苍白得仿佛透明,可他墨黑的双瞳中柔情流转,全是温暖。
  八月退到了院外,轻轻掩上了门。这般的深情和挽留,连不懂音律的他都听懂了,云歌即使睡梦中,也不会一无所觉吧!
  八月觉得曲子耳熟,可又从未听公子奏过,坐在门槛上听了半晌后,忽然想起在哪里听过这首曲子。云歌常喜欢在有星星的晚上吹这首曲子,用的好像就是这管紫玉箫,不过,她的曲子中哀音深重,公子所奏却平和宁静,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待想明白了,八月心里又泛出酸楚,这管箫的末端有刻印,是孝昭皇帝刘弗陵的遗物,云歌吹的曲子只怕正是孝昭皇帝当年常奏的曲子。公子这般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为了救云歌,不惜用刘弗陵的物品,揣摩刘弗陵的心思,吹奏刘弗陵常奏的曲子。
  没有人知道云歌究竟有没有听到曲子,孟珏似乎也并不关心,他甚至根本没有回头看过云歌。他只是坐在窗边,面对着他和她曾经共居的院落,一遍遍地吹着箫。
  从午后的金光流溢到夕阳的晚霞溢彩,从薄暮昏暝到朝旭晨曦,他一直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吹着同一首曲子。
  光影在他身上流转,有午后淡金中的孤直,有夕阳斜曛中的落寞,有月从西窗过的傲慢冷淡,有沉沉黑暗中的固执守候,有清冷晨曦中的疲惫孤单。
  天,亮了又暗了,暗了又亮了,光影交替间,似乎交错了孟珏的一生。但不管何种神情,何种姿态,他总是一个人。~个人在晨昏交替间,追寻着一点渺茫,踽踽独行于苍茫天地。
  当灿烂的阳光再次洒满庭院时,曲子突然滞了一滞,几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沿着紫玉箫滑下,滴落在他的白袍上。孟珏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吹着曲子。
  一会儿后,曲子又顿了一下,又再次响起……
37.马车停在未央宫时,正是夕阳时分,半天的红霞,绯艳异常,映得未央宫的雕梁玉栋纸醉金迷、金碧辉煌。云歌心中却透着荒凉,总觉得人眼处是荒草丛生、尸骨累累,走在宫墙间,觉得厌倦疲惫,此生此世都不想再踏入这个地方。
  天还未黑,椒房殿的大门就紧闭,云歌很是诧异,指了指门,疑惑地看向身侧的小宦官。他抓了抓脑袋,回道:“已经好多天都这样了,听说……好似皇后娘娘想搬出椒房殿,皇上不同意,两人之间……反正这段时间,皇后娘娘一直都不理会宫内的事情,除了去长乐宫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就只静心纺纱织布,督促太子读书。”
  宫门吱呀呀地打开,富裕看到云歌,忙一把将她拽了进去:“您可来了!”又神色严厉地对周围的人吩咐,“都看好门户!不得放任何人进出,否则杖毙!”
  云歌一边随他走,一边问:“究竟怎么了?”
  富裕不说话,只是带着她往屋里赶。经过一道道的门,一重重的把守,云歌终于看到了许乎君。
  许平君面如死灰,唇如白蜡,几个婆子正满头大汗地接生。
  云歌几步扑到了榻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姐姐,你……”
  许平君见是她,脸孔一下变了颜色,急着想抽手,云歌不解地叫:“姐姐!姐姐?是我呀!”
  许平君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扭过头去不看云歌。
  云歌温言说:“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孩子想要出来了,你不能再随意动气,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孩子平平安安地出来。”
  许平君不说话,只有眼泪从眼角一颗接一颗地滚落。
云歌走到一旁,低声问富裕:“太医呢?”
  富裕低声说:“开完药方就被我赶走了!前段时间,皇上和皇后起了大的争执,皇上如今正在盛怒中,现在后宫的事情都是霍婕好说了算,写下来的药方不怕有事,除非这些太医想被灭九族。可我不放心留他们在这里!娘娘这段日子,身子一直不舒服,再不敢出一点差错。”
  云歌一边去把许平君的脉,一边问:“是谁煎熬的药?把药方拿过来给我看一下。”
  “单衍,是信得过的人,她是掖庭护卫淳于赏的妻子,懂得一点医理,许家和她是故交,娘娘小时候就认识她的,前段时间她一直在照顾娘娘,没有出过差错。”
  一个端着热水进来的妇人听到对话,立即跪了过来,看上去很淳朴老实。
  云歌正想问她话,许平君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痛得额头全是汗:“……孩……子……”
  云歌忙过去,俯身去擦她额头的汗,柔声说:“没事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你也会好起来的。”
  云歌先去探看了一下许平君的胎位,全身寒意骤起,怎么是个倒胎位?又是早产!许平君的身体好像也不太对。她心慌起来,叫过富裕小声说:“我的医术不行,你立即派人去找孟珏。”
  富裕心中一沉,不敢再废话,转身就飞跑出了宫殿。
  云歌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慌,坐到了榻上,将许平君抱在怀里:“姐姐,不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这一次也一定能平安闯过去!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孟珏赶到时,天色已黑。
  灯火通明的椒房殿内,空气中流动的全是不安。
  听到富裕说孟珏来了,云歌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俯在许平君耳畔,喃喃细语。
  孟珏也好似没有看见云歌,直接走到榻旁,去查看许平君,探完许平君的脉,他皱着眉头,沉思着不说话。
  云歌看他半晌都不说话,又瞥到他的神色,只觉得全身都寒意飕飕,强压下去的慌乱全都翻涌了上来。以他的医术,竟也如此为难?
  孟珏想了好一会儿,才落笔写药方,许平君忽然叫:“孟大哥……”
 孟珏和云歌都忙凝神细听。
  “……孩子,先保……孩子!”
  她的面容灰暗憔悴,眼中却是无比坚毅的光芒,隐隐有一种圣洁,令孟珏想起了母亲将他藏好后,临去前的一瞥。他郑重地点了下头,将两味已经写下的药勾去,重新换了几味药,把药方递给富裕:“你亲自煎熬,不要假手别人。”
  富裕点了点头。
  许平君挣扎了大半夜,终于诞下了孩子,随着孩子的出世,先前的压抑紧张一扫而空,屋子内的人都笑起来。
  “恭喜娘娘,是个小公主。”
  稳婆抱着孩子颠了几下后,却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一下就慌了,赶忙探了下孩子的鼻息,脸色立变,一句话还未说,眼泪就已满面。
  孟珏一步就跳了过去,接过孩子,指尖蓄力,连换了十几种手法,都没能让孩子哭出来。他的脸色渐渐灰暗,抱歉地看向云歌和许平君。
  云歌凝视着他怀里的孩子,有今日的伤,还有前尘的痛,觉得心似被一把钝刀子一刀又一刀缓慢地锯着。
  许平君看上去好似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若死灰、双眼空洞:“把她抱过来。”
  孟珏在她的目光下,任何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
  了许平君身旁。许平君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脸,悲伤欲绝,眼泪终于涌了出来,随着眼泪涌出的,还有鲜血。
  正在给许平君清理下体的婆子叫起来:“血崩了!血崩了!”说着话,身子已如筛糠一般抖起来。
  产后血崩,阎王抓人!云歌慌了,急迫间抓住了孟珏的胳膊:“你快想办法!”
  孟珏不吭声,只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金针,刺入许平君的各个*位。云歌紧张地盯着他。
  许平君拽了拽云歌的衣袖,云歌忙低下头,贴在她唇边聆听。
“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了,我这次……这次不行了……太苦了!可我想这孩子无辜,老天该放过她。报应,都是报应!”
  “不,姐姐你不会……”
  许平君用眼神示意云歌不要说话:“虎儿在长乐宫,我想见他。”
  云歌忙让富裕去请太子殿下。
  “云歌,你是个好妹妹,我却不是个好姐姐,我对不起你。”
  “不是的,你和我小时候盼望的姐姐一模一样。”
  许平君看着身旁的女儿,眼中泪花滚滚,唇畔却有一丝怪异的笑:“刘询夺去了你的一个孩子,老天夺去他的一个孩子,冥冥中都有定数,很公平。”
  云歌伤痛难禁,眼泪终于滚了出来:“姐姐,你再坚持坚持,孟珏的医术很好,
  他一定能救你,你还要照顾虎儿呢!”
  许平君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迅速流逝,折磨了她一整夜的疼痛也在远离,整个身子是酥麻麻的轻松,她说道:“孟大哥,你早已经知道结果,就不要再浪费精力了,我有话和你们说。”
  孟珏停了下来,将手中未插完的金针一把就扔到了地上,一阵清脆的响声,更显得大殿寂寥。他坐到了许平君榻旁:“你有什么心愿和要求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做到。”
  云歌听到他的话,心内残存的一点希望彻底消失,只觉得心似乎一点一点全被掏空了,却感觉不到一点疼,只是麻木的寒冷。她不能明白,为什么上天要把她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都带走。
  “云歌,你错怪盂珏了,真正害死你孩子的人是刘询,刘询为了能没有后患地当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先帝的孩子生下来,孟珏如果不出此万不得已的下策,你和孩子都要死。毒杀先帝的人也是刘询,他让我不要绣荷包,去做香囊,又亲手写了先帝的诗,让我绣,最终的目的全是为了那个位置,他和霍成君……”
即使过了多日,每次想到却仍是伤心欲绝。许平君一口气未喘过来,脸色发白,孟珏忙在她各个*道轻按着。
  “平君,你先休息一会儿。你想说的话,我会告诉云歌。”孟珏抬头看向云歌,将前后因果半隐半藏地说了出来,“……刘询和霍成君究竟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我也不甚清楚,大概是刘弗陵病重的时候,霍成君不知道怎么从霍光那里探知了霍光的秘密,她又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刘询,刘询手下不乏江湖上用毒的高手,所以就有了后来的香囊。”
  许乎君喘着气说:“不是先帝生病时。霍成君告诉我,刘询在我身受重伤的那个上元节就陪她逛街游玩,还送了她一盏宫灯,她特意拿给我看了……那盏宫灯有八个面,绣着嫦娥奔月,她说刘询曾说过嫦娥的容貌也不如她万一……”
  云歌看她脸色惨白,猛地打断了她:“姐姐,不要说了,也不要去想了。”当年,霍家虽不是冲着姐姐去的,可姐姐毕竟因为霍家差点死了。发妻在家中养病,刘询竟然和霍成君……姐姐以为的夫妻恩爱原来自始至终全是假的。
  孟珏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许平君身体不适,胎气惊动,霍成君肯定知道,她还特意跑到许平君面前说这些话,这招“毒心”的计策用得真是颇有其父霍光的风范,兵不血刃,杀敌无形。
  许平君笑起来,可那个笑容在苍白憔悴的脸上,只是显得更加悲伤:“好,不说他们。云歌,孟珏他……他是真心想治你的病,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先帝体内有毒。
  其实,很多事情,我早就隐隐约约明白,却一直不敢去深想,也一直都瞒着你。孟珏瞒着你是怕你去寻刘询报仇,怕你会受伤;我瞒着你,也是怕你去寻刘询报仇,却是怕刘询受伤,你……你不要生气……”许平君的眼泪潸潸而落。
  孟珏对许平君温和地说:“云歌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会生你的气的,你就不要再为这些事情难过愧疚,你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好姐姐。”
  许平君握住他们俩的手:“云歌,你答应我,把中间的一切都忘记,只记住你们的初相见,那时候,我们都很好……大家都很开心……你和孟大哥好好地在一起,你们好好地……”
  云歌的手掌上覆盖着孟珏的手,距离上一次两手交握已经恍如隔了几世。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云歌!”许平君气苦,想要起来,身子一软,头无力地又跌回了云歌怀中。
  云歌如梦初醒,忙叫:“姐姐,姐姐……”
孟珏用力地握住了云歌的手,对许平君说:“我曾在你面前说过的话,这一生一世我都会信守。”
  许平君仍眼巴巴地盯着云歌,云歌犹豫了下,在许平君眼前,反握住了孟珏的手。许平君欣慰地笑了,缓缓闭上了眼睛:“虎儿……”
  孟珏立即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绝不会让霍家伤他丝毫。”
  许平君嘴唇哆嗦着想说“谢”,可此生孟珏对她的恩,根本不是“谢”字能报,所以索性沉默,只眼泪一颗又一颗。
  “虎儿他怎么……还……还没……”
  许平君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终至无声。放在云歌和孟珏双手上的手猛地掉了下去,落在榻上,一声轻软的“啪”,云歌却如闻惊雷,身子巨颤,猛地抱住了许平君,心内痛苦万分,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只是身子不停地抖着,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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