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还未满14周岁杀人十八周岁 我现在急用八千块钱有谁可以告诉我那个软件允许未满14周岁杀人十八周岁的人贷款高利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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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满十八周岁男方二十四岁我已怀孕六个月刚拿了大小礼五万八千块钱买了一万块钱金器 如果小孩生了分手了
我未满十八周岁男方二十四岁我已怀孕六个月刚拿了大小礼五万八千块钱买了一万块钱金器 如果小孩生了分手了我是否要退还彩礼钱 但彩礼钱要是被同居期间花了 却又没办法证明怎么办 还有我未满十八岁他要负责任么 分手了小孩会归谁 我没有能力带这个小孩
zfqd1340529***
江苏 - 苏州
你不符合法定结婚条件,如果不能确定以后能走到底,就不要轻易结合,也不能生下小孩却没人照顾抚养,这是很客观的情况。希望你能考虑。原则上不能结婚彩礼是要退回的,但你生活困难,且你们同居也支出了一部分,双方可以协商处理。
7条律师回答
孩子如果生下来一方抚养,另一方要支付抚养费。没有结婚的彩礼要返还。需要法律帮助,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如果满意请采纳,并请给予评价。
那就是说如若分手了彩礼需要全部退回 三金也要全部退回
小孩还要归我?
已经同居有了孩子,一般不会支持彩礼全部退回
那三金是否需要退回
我自己还是未成年小孩会归我么 他都已经二十四岁了
你好,彩礼不必返还。抚养孩子是父母的法定义务,一方没有抚养孩子需支付部分或全部的抚养费。
我自己才刚刚满十八岁根本没有能力去养这个小孩 而且也付不起赡养费怎么办
有些被动,婚姻属于无效婚姻,彩礼可能要退,退多少另一说。小孩不管谁要,另一方要付抚养费
要退还的。
如果已经登记结婚,你可以不退还彩礼。建议消费记账,对方确认。
找法网认证律师
孩子没满2周岁前一般判给女方
没能力归对方,你付抚养费。彩礼要退回
找法网认证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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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到房管局办理。
判多少年要综合考虑犯罪动机、主观恶性、社会危害性、是否是累犯、有无自首、立功等从轻减轻情节,以及当事人的开庭前后的认罪态度等因素来确定。建议及时委托律师会见当事人,了解整个案件的具体经过,调取侦查机关所指控罪名的相关证据,做深入研究后拟好辩护方案,开庭时为当事人辩护,维护当事人的最大权益,争取最好的判决结果。
造成的损失由单位承担,并且参照工伤规定进行赔偿,本人是专业劳动工伤事故律师,擅长劳动工伤事故的索赔
只要被交警查到肯定算。
建议直接咨询主管部门为宜
您好,离婚时抚养权的归属问题,双方可以协商,协商不成,则由法院判决。法院判决时,本着有利于子女成章的原则,综合考虑双方的学历,工作,年龄,家庭环境,子女的年龄等情况,一般来讲,两岁以下的子女,会判给女方。如果您有什么疑问,可以查看我的联系方式,与我联系。
离婚一般涉及财产,子女抚养问题。财产原则上婚后的对半分,债务共同承担,孩子未满月,一般判决的话会判给母亲。欢迎来电,本律就是冷水江律师
被告不出庭,法院可以缺席判决。你这种情况,第一次判离婚的机率不大。如果第一次判决不离婚,可以半年后再起诉。
入户问题具体可以咨询当地的户籍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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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玫瑰、粉玫瑰、红玫瑰、蓝玫瑰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沙漠玫瑰;粉红百合、白百合……桌上摆的、墙上挂的、地上放的全是玫瑰和百合。深深浅浅高高低低层层叠叠使得整个房间经铺满花香春色。  万花丛中端坐着的那名女子,正专心地对着电脑工作。她着一袭杏子黄真丝旗袍,秀发披肩,曲线玲珑。此时,早晨的太阳正穿过窗口照过来,为她左边的白百合和左半边脸涂上了一层圣洁而热烈的金色,右半边脸在粉色玫瑰的映衬下显得黄中透着点粉,只是那粉色来得过于敷衍,似乎并不情愿在她脸上多逗留一些时光。幸而,这张脸上生着一双很得时光厚爱的眼睛,略长的略大的略黑的,眼梢并不是标准的上翘式的美人眼,而是略略有些下垂,和新近流行的无辜猫眼妆的眼梢十分类似。这双眼睛却少无辜猫眼的温和和天真,多了几分灵气和活力,就算此时她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也能让人想象中一旦流转起来,必有滟滟的光,用秋波来形容这样一双眼睛很是贴切,你并不能一眼望穿它,而它却可以轻易看穿你。拥有这双眼睛的主人无疑是聪慧的,也无疑是拥有几分姿色的。  然而,这世上并非拥有几分姿色便拥有几分春色,也并非拥有几分慧聪便拥有几分幸运。结局往往相反,越是美貌的女子越容易动荡,皆因那美貌不足以拥有让她随心所欲的力量;越是聪慧的人越容易痛苦,皆因那聪明慧还没有到达让她能恰到好处运用她的美貌和聪慧的程度。  总体来说,这名叫苏苏拉的女子气质身材都不错,只是脸色实在欠佳。无论是窗外的阳光还是室内的鲜花都无法往她脸上涂上少些春色,而眼角若隐若现的纹路也在明目张胆地向世界宣告:这位女子---苏苏拉,已不再年轻。  此时,她面色凝重地撰写着的是项目的运作建议,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但那灵活在键盘上的手指却没有一刻的停息。  如果我们再往后退几步,就能判断出这间房并不是花房,而是某房地产公司的营销部。若你走出这个房间,就可以看到这是一幢带有东南亚风情的建筑,是安厦房地产投资有限公司的办公楼。楼前面是一丛竹林,竹林外有绿地和人造湖泊,椰子树、霸王棕等具热带风情的植物。紫荆花开得正旺,虽然被昨夜下过的一场雨打落了部分花瓣,然而,自然界的规律是新陈代谢,看,那枝头新绽开的紫似乎更鲜艳些,而那些飘零的花无奈地落在依然带着湿气的地上,有些还有着魅人的紫,有些确乎是失去了它的魅力。然而,大地是不会计较的,就象母亲不会计较孩子是十六岁还是六七岁,只要投入她的怀抱,她总会张开双手给予相同的、温暖的拥抱。  停车场在楼后的一块空间上,由竹林环绕,竹林前面映衬着黄色的花,有趣的是花的颜色和叶子的颜色几乎融为了一体,承接着雨后清澈的蓝天,看不出这些花儿是欢欣的或是不悦的,因那花色是暧昧的黄,黄色应该是明快愉快的代表****,虽然眼前的花儿明亮度有些欠缺,但,无论是谁,也不好说这黄色比紫色更能代表忧郁和优雅吧。  此时,张凯旋正从车上下来,左手拿着肯德基的早餐,右手拿着车钥匙,关上左边车门,他立即从车头绕过去,打开驾驶室的门,从里面拿出一束鲜花来。  对着鲜花,他不由得咧嘴一笑,冲着怀中的鲜花吹了声口哨。  张凯旋看上去四十出头,浓眉大眼唇线分明,彪悍的身形充满阳刚之气。奇异的是,这么一个理应成熟的男人,却给人一种勇敢的、无畏的、大孩子般的感觉。是那种闯了祸也不害怕的大孩子,身体充满着活力,而这活力随时可以让他对整个世界大声说”HI,我来了。“  只是,他偶然抬头望天的时候,眉头只需轻锁一下,眼神就迅速飞出了“怀疑”,是的,是“怀疑”。这使得他原本的明快加了些不确定。  他和苏苏拉的气质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苏苏拉是内敛的、压抑的、有些阴暗色调的紫,但那紫色是毫无置疑的,无论是深或浅,都带来神秘和优雅;而张凯旋则是那掺了杂色的黄,是明快或不明快,全由他的心情决定。  此刻,他无疑是明快的柠檬黄,一路笑微微地冲办公楼走去。  路过苏苏拉的窗外,他调皮地站在窗边敲了敲。他周身散发的快乐与明亮,是不容忽视的。然而,那片忧郁的紫---苏苏拉,似乎太过于专心工作,毫无察觉。他又使劲敲了一下,同时响亮地吹了声口哨。苏苏拉吓了一跳,扭过头来怒目而视。似乎她与他前世有着足以铭记到今生的仇怨,无论是她那双善于表达感情的眼,还是那双看似温婉的眉,都准确传达着“厌恶”的信息。然而,就连这样的厌恶情绪,她也吝于赐给他,只是0.5秒的时间,她又转过头去继续工作。  张凯旋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因而,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甚至在心底还有些许得意,他对于一切符合他推断的事物都有种掌控在手的快感。这种快感足以让他忽略对方的真实意愿。  因而,他依然带着愉快的表情迅速打过卡走到苏苏拉的办公室,一边把早餐往苏苏拉桌上放,一边打量着还有没有放花的地方,同时嘴里还嚷着:”哎呀,不要太拼命了,美人都成黄脸婆了,小心我不要你。“  似乎他和她之间已然有了些什么。  这样的语言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让苏苏拉极端反感,她不耐烦地暂停手中的工作,依旧是厌恶的表情扫了一眼早餐,当她抬头看张凯旋时,五官起了奇异的变化:从眉毛到嘴角都一瞬间沉了下去,那张瓜子脸忽然就变得长了些,眼睛似乎也瞬间变大了许多:“扔出去!还有,你的花以后别送了。扔了花,我嫌可惜,那么漂亮的花。不扔花,我又恶心,这么恶心的人。”  张凯旋一边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一边好心情地把花放到苏苏拉身后的地上,笑咪咪地:“别鸡歪,今天的花可是你喜欢的黄玫瑰。你要舍得扔就扔吧。”  苏苏拉:“我要给你说多少次?我不接受你。算了,上班时间不谈这个。你出去,我要工作。”  她一向是个把工作和私事分得很清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把公私拎不清。偏偏张凯旋和她刚好相反,他认为人生的核心应该是生活,工作,只是为了让生活更美好的手段。  既然如此……  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能把苏苏拉的办公室变成花房了;也不难理解,当苏苏拉拼命打键盘时他正在悠闲地为心爱的女人买早餐。  苏苏拉的态度又在张凯旋的意料中,因此,他陪笑:“好的好的。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苏苏拉仰天长叹,看到张凯旋快走到门口了,不得不收起她的叹息,一手捺住桌子一手指向张凯旋:“你给我回来!”
  话音未落,张凯旋已到她身边,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神中有所期待:“有什么吩咐,美女?”  苏苏拉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把你的早餐带走。”  张凯旋又逼进了一些:“不吃早餐身体不好。你看你的脸色多差。是不是不喜欢吃粥?我今天除了带粥还有油条豆浆被蛋卷。我听小红说你喜欢吃豆浆和被蛋卷。”  苏苏拉的眉头皱得无法再皱:“你烦不烦?出去出去!”与此同时,她一把拎过早餐就往垃圾桶里扔。  张凯旋连忙笑嘻嘻地接过:”我来我来,别弄脏你的手。“  苏苏拉看到不看他一眼:”弄脏手也比弄脏眼好。你快滚。“  她的手指明确地指向门口,象指挥棒一样准确无误地向张凯旋传达她希望他滚出的方向。  然而,她的语言和动作对张凯旋毫无用处,他不慌不忙地把早餐扔进垃圾桶,转过头来淡定地:”看来你不喜欢吃这个。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苏苏拉索性不理睬,只当他不存在。  张凯旋又在她办公室站了一会,实在无趣,只得走开。  也许,对待张凯旋这样热情过度的追求者,不理不睬才是上上策。  八点十五分苏苏拉对面的周洁也来上班了。周洁已经四十三岁了,单身。听说在几家小公司都有参股,到这里打工也只是不想闲着。她是个被岁月过分打磨的人,岁月不仅把她的身材磨成了圆形,也把她的脸给磨得太圆了些,就算这样,依然是不肯罢休的,岁月对她是全方面的打磨,因此,不仅是脸型圆,就连那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统统地圆了起来。奇怪的是,明明这“圆”应该给人以好相处的感觉,可周洁的圆偏偏象个被人从山顶扔下的大磨盘,圆圆的造型反而给人增加了强大的压力,圆圆的眉毛象极日本舞伎画的半截眉,盖不住那圆圆的眼睛,偏那圆圆的眼睛时时闪出的是凌人的光芒。  周洁是苏苏拉的竞争对手,两人在竞聘营销经理。按理说面对这样的对手,表面上看苏苏拉应该是完全的弱势力才对。  奇怪的是,虽然苏苏拉无论是形体还是眼神都不太凌利,偏偏苏苏拉的专业能力远强过周洁,因而,苏苏拉的嘴上功夫倒是让周洁的圆眼一睁再睁也对她无可奈何。  这是其一。其二,苏苏拉这人对于竞争的态度一向积极,毫无谦让之举,因此,无论大事小事但凡让苏苏拉感觉到威胁,她竟寸步不让。  就比如,周洁刚到公司时想倚老卖老,从气势上压倒苏苏拉。让苏苏拉给她擦桌子,苏苏拉先是装作听不到,待周洁不识趣地说到第三遍时,苏苏拉笑咪咪地开了口:周姐啊,您真是个创意型人才。请问,您让我给您擦桌子这个创意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呢?公司有清洁工,就算没有,也是各扫门前雪,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为您擦桌子呢?  这时,周洁的“圆”就显露了出来,她连忙说:“哎,小苏,我只是嫌清洁阿姨擦得不干净。我给咱们擦,你这小孩子,就是懒啊。”她边说边笑,既象大姐姐对小妹妹,又有几分老一辈对年轻人的慈祥。  苏苏拉暂时停下手中的作业,依然笑微微地:“那倒不用您给我擦。我这人不讲究的,我感觉清洁阿姨擦得蛮干净的。”  就通过这一个回合的较量,周洁已然明白苏苏拉这女人看似柔弱,实质犀利。这个对手不简单。加上苏苏拉近似玩命的工作态度,让周洁感觉到极大威胁。  幸好,张凯旋开始追求苏苏拉。多少会分散苏苏拉的工作热情。最重要的是,如果追求成功,按公司规定,这两人必定有一个不能在公司工作的。从这点上,周洁还是很希望张凯旋能把苏苏拉这根刺帮她拔掉的。  今天,周洁一进来就笑着嚷嚷:“哎哟,和美女在一个办公室就是沾光。你准备让张哥送多长时间的花才接受他呀?他送的也有小半年了吧?”  苏苏拉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不知不觉的,已经送了五个月的花了。  周洁语重心长:“小苏呀。我们都是女人,有几句心里话给你说说。张哥条件不错,我们大家都感觉你俩人蛮般配的。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  说这番话时她是真心为苏苏拉着想,为什么总有一些女人不到彻底人老珠黄不考虑嫁人呢?就象曾经的她。  苏苏拉回道:“性格不合。我们两人的个性都太强。并且,他和我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沟通起来很困难。”  她是真的很在意性格的般配度。太平盛世的平淡岁月,总要心情平静和美的度过才不负盛世不负己。她不想和一个性格不和的人在一起度日,三天两头争执不休,把大好时光全浪费在生气和争吵的鸡鸣狗跳中。  周洁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你们也交往几个月了,说明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  苏苏拉笑了:“有啊,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他让我接受他,我不接受他。你看,这几句话也能以不同的说法说个几十次吧。”  周洁想了想,又道:“你看,到我这个年龄,追求的人虽然也有,但是……对了,我在世纪佳缘上注册了,回信的人都不行啊。有时候想想,真是嫉妒你。”  苏苏拉笑了笑:“别取笑我了。周姐你又不为生计发愁,不象我,得拼命工作。”  经济基础是决定精神文明建筑的基础。苏苏拉一向这么认为:做为早已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只有有足够经济的人,才有闲心为****发愁。  周洁能理解她的想法,也知道她不是自己,也就不再执著说教:“你是……放着轻松不想轻松啊。”  说了半晌,不见有回应。她这才发现苏苏拉又在对着电脑工作。  周洁笑了笑,提高了声音:“能不能给我几朵花,让我把桌上也布置一下?”  苏苏拉听到后马上停止了工作,眼睛一亮:“对呀,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嘛。”  不到半小时,整个办公楼每个房间都被苏苏拉送的花占据了。  司机小王打趣张凯旋:“张哥,大手笔呀。”  张凯旋耸肩一笑。  但凡是苏苏拉做的事情,在他眼中就是可爱到无可挑剔的。  只要是恋爱中的男人,大多都会经历这一个“君怜无是非”的阶段吧,看她哪哪都顺眼。
  对于和周洁一边聊着看似知心的天,一边防着对方的职场生活,苏苏拉早已驾轻就熟。于小红对她这点就特别佩服:“我真是佩服你和周姐两人,背地里斗得一塌糊涂,谁也不服谁,可是却能天天在同一个办公室里,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还见你们时不时一块出去到竹林去静坐,说是需要调节一下过于紧绷的神经。你们可真不是一般人呀。”  苏苏拉笑了笑:”这有什么。我和周姐只是工作上的竞争,并不是人生的宿敌。工作上该防就防该争就争,犯不着见了面跟仇人似的。“  于小红皱了眉头:”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苏苏拉一本正经地:”没关系。等你的智商再发展发展,还是有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理解的。“  于小红笑着啐了她一口:”苏哥,你这张嘴可真是的。“  在于小红眼里,看似纤弱的苏苏拉真称得上汉子,让她佩服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职场上竞争从不落后,谁谁也不服;比如,张哥这么执著的追求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地拒绝;再比如,总是能让她感觉好气又好笑地挖苦她。  于小红是个善良的人。嗯,说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更好一些。只是,公司的人似乎普通忽视她的性别。这也怪不得同事们,主要原因还在于小红自己,她总是从各个角度忽略自己是个女性,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也开始忽略她的性别。  就比如今天下村去丈量需拆迁的村舍,全公司只有她一个女性下村,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按理说于小红长得也还算可以,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尖尖的下巴,只是体型庞大了一些,脸色黑了一些。  可见,女人的长相和五官固然有关系,但在某些时候五官的作用似乎有限。比如,在你各方面都不把自己当女人时,你的五官和男人的五官作用是一样的了,只是起到区分姓名的作用,起不到区分性别的作用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张凯旋就发来短信:美女,约么?晚上一起吃饭?  苏苏拉看了看,并不理睬。她是真的不能理解,怎么能有人在上班时间想私事。不加班也就算了,还没下班就想私事,真是,真是,世界太乱了。她是真的不能适应张凯旋的世界了。  不一会张凯旋在微信上也发来了同样信息。  苏苏拉依旧不理睬。  刚下班,于小红就带着一身汗味闯了进来:“哎呀。可累死我了。苏哥,晚上和我一起吃饭吧?”  苏苏拉上下打量了一下于小红:“红妹,你这身肥肉可真是来之不易。”  于小红露出自我解嘲的表情:“是啊,这可是三十多年我亲自一口一口吃来的。我得珍惜啊。”  苏苏拉拍了拍于小红的肚子:“好有历史感的肉肉啊。我们到哪去吃?”  于小红歪了歪头,大眼睛盯着苏苏拉,掩饰不住开心:“海棠湾的海底餐厅。”  苏苏拉吃了一惊:“真的?”  于小红:“那还有假?”  苏苏拉仔细看了看于小红,于小红的大眼睛还在盯着她眨呀眨的,慢慢地有些心虚的成分。当她心虚时,长长的睫毛就会垂下来,试图盖住她那双带些孩子气又充满着求知欲的大眼睛。而偏偏大的,她的眼睛实在太大,因此,但凡有一点点的心虚就会完整无遗地显露出来。  苏苏拉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切,别晃悠我了。就你这个处女座的小气鬼,怎么会无缘无故花钱请我到海底餐厅吃饭?”  于小红不再眨眼了,认真地盯着苏苏拉,就象小狗盯着肉骨头:“我就只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和我一起吃饭?”  苏苏拉知道她这个表情是较真的了,当即马上道:“同意。”  于小红的嘴角仰了起来:“那我说实话了,不许反悔。”  苏苏拉看着笑容从她嘴角迅速登鼻子上脸,知道如果她答应了于小红,那么于小红是愉悦的。她的快乐这么单纯,苏苏拉哪好意思不满足?  于是,苏苏拉故意瞪了她一眼,勉强板着脸:“真是废话一箩筐。”  于小红欢欣地:“我交待,我全部交待。是张哥求我叫上你一起去海底餐厅吃饭。”  没等苏苏拉开口,于小红真挚地:“苏哥,我觉得张哥可以了,我长这么大,一枝玫瑰花都没收到,公司多少人羡慕你吧,张哥长得这么MAN又这么浪漫,最重要的是单身,不说是钻石王老王,至少是镶金的吧?每天下班都缠着你吃饭,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苏苏拉叹了口气,有个吃货好友难免有这种牺牲色相为她食欲的举动吧。  于小红双眼放光:“苏哥同意了?谢谢苏哥。我晚上一定多吃点!对了,顺便苏哥可以在免税店买些东西让他大放血一下?”  苏苏拉微微动了怒:“放你个大头屁!我又没答应他,好意思要东西的?还是我朋友,连我的原则都不懂的?”  于小红伸出中指点了苏苏拉几下,半晌说出了两个字:“厚……道。”  海底餐厅位于海棠湾天房洲际度假酒店,是中国首家酒店内的海底餐厅,酒店从海边引进6000立方的海水,游客可以观赏到7000多条,包括海石斑、鲨鱼、玳瑁、鲨鱼等400多种的海洋生物,可以品尝到法式美食,还可以在这里举办一场梦幻的海底婚礼,紧邻海棠湾免税购物中心,酒店最近也推出了许多与购物相关活动,在酒店住宿的旅客可以享受免税店购物九二折,游客在免税店消费超过两千,也可以享受酒店折扣。  苏苏拉心想,这货也算是肯下血本了。同时心里防着,吃饭时一定不喝酒过量,一定谨防他提出开酒店的要求。  海底餐厅的风景果然不错,由于三人没有预订,晚餐只好吃自助餐了。一客八百多元,也算天价了。苏苏拉胃口不好,草草吃了几口,专心看潜水员喂鱼。于小红一边贪婪地看着周边环境一边一边拼命往嘴里塞各式食物,发誓要把八百多元的本钱吃回来,好象这八百多元是掏她腰包似的。她对苏苏拉这种浪费行径十分看不习惯,只得奋力把苏苏拉那八百元也吃回来。  事实上,张凯旋的八百元也纯属浪费,他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就专心地看苏苏拉了。其专心程度,比苏苏拉看潜水员还专心。  整顿饭的情境就是:张凯旋在看苏苏拉,苏苏拉在看潜水员,于小红在拼尽全力吃回成本。  因此,三人的感觉自是不同。苏苏拉感觉有些无聊,张凯旋感觉满心欢喜,于小红感觉……好撑。
  离开餐厅坐到车上,张凯旋问:“美女,要不要到免税买点东西?”  苏苏拉白了他一眼:别总给穷人提“免税”。  张凯旋:“你的工资这么高还哭穷,我们这低工资的人怎么办?”  苏苏拉低头看了看张凯旋微微的小肚子:“你们……都自带聚宝盆,哪靠工资吃饭?”  张凯旋猛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聚宝盆?”  苏苏拉朝他的肚子努了努嘴。  张凯旋笑了。有些事情看透不说透岂不更好?苏苏拉这女人哪都好,就这张嘴未免太损了点。  回到宿舍,于小红叽里呱啦说了一在通张凯旋的好话。又说,可惜张凯旋没有看上她,如果张凯旋看上她了,她一定只要一束玫瑰就嫁了。说完这句又有些后悔,改口道:“也不一定非要玫瑰,他请我多吃几顿东北菜或四川菜我也就嫁了。或者……或者天天给我买一碗臭豆腐,又或者,一星期给我买两次卤猪蹄。”  苏苏拉好笑,原来,娶个吃货真的是种幸福,不仅追求起来成本低,估计以后有什么生气的事情,也是几个卤猪蹄一碗臭豆腐就能哄好的了。  不象她这种女人,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要。有时候,明明想要的是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待遇到那个人了,又总是嫌这嫌那的。至于她到底在嫌张凯旋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嫌张凯旋大她十多岁,或许是嫌张凯旋性格不够完美,或许是嫌张凯旋收入不算太高……  令苏苏拉没想到的是,那天在海底餐厅吃饭被张凯旋拍发照发到微信圈,因喝了几杯红酒,苏苏拉面色酡红,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度拍的,看似两人很亲昵的样子。  苏苏拉很生气,留言让他删除。  张凯旋只当看不到。  转眼到了春节,公司放假前夕苏苏拉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母亲病危住院,需要十万元手术费,苏苏拉一向是个月光族,一时也难免慌了神。这事不知怎么被于小红告诉了张凯旋,张凯旋二话不说从财务部打听来苏苏拉的工资卡,把十万元直接转账到了苏苏拉的帐户。  这让苏苏拉很是感激。男人有钱没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为你花钱。张凯旋追求苏苏拉也快一年的时间了,于小红替她算了笔帐:”别的不提,就说这玫瑰花吧,一个月就算二十束,一年下来得多少钱?还有,为了讨你开心,三天两头的请客吃饭,唱K游玩,张凯旋在你身上也算不少投资了。若说张凯旋没钱,你信么?他就算不是太有钱,但也绝不会穷到什么地步。咱女人嫁人不就图个生活无忧,男人对自己好嘛。“  周洁也帮苏苏拉分析:“你今年也三十四三岁了,就算你长得有几分姿色,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姿色也越来越减分。你现在还可以拼命工作,你以为我几年前就是这么懒散么?我比你还拼命!可是,就因为那时候拼命工作,现在身体不好了。我看你这气色,也要劝你到医院看看,估计你的身体也不行了。你能再拼几年?到时候你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日子就难过了。”  回家的路上,苏苏拉一边祈祷着母亲的病快快好,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于小红和周洁的话。  是的,她在盘算。想起这个词,苏苏拉也感觉有些悲哀。曾几何时,自己找对象要用到盘算两个字?然而,爱情的童话已然幻灭过一次,生活的残酷她不是没经历过,让她再象初恋时一样什么都不计较,只计较感觉,她根本做不到。  或许,生活的烙痕越清晰感觉就会越挑剔。年少时的感觉仅仅是出于对美好的憧憬便可不顾一切,而人越成长,那烙痕就会提醒:美好没有那么美好,请抓住现有的,不要轻易放弃。对于苏苏拉来说,现有的工作固然有竞争和风险,但毕竟是五五分的,而一旦与张凯旋相恋,那便会失去这份工作。  一路上就这样盘算盘算再盘算,在盘算中回到了家里。  母亲已经被抢救了回来,苏苏拉就把张凯旋的事给家人说了。家人一致赞成两人的事情。  父亲似乎经过慎重思考,缓缓开口:“不是说咱们贪钱。你也离过婚的人了,马上快四十了吧,人家张凯旋应该也没大你几岁吧?你离婚时为了赌气,净身出户,现在还是没钱吧。你还有几年的青春?以后还能不能遇上这么合适年龄又对你这么好的?张凯旋虽然挣钱不算太多,养活老婆孩子过过普通日子应该也不至于有问题吧?”  这话和周洁所说相同。  苏苏拉至此也没什么反驳的:“也是。刚开始我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太急了点,怕我们在一起总是吵架。这几个月看来,他也还是总是让着我的。”  病床上的母亲听到这里,右手动了动,于是大家便知道母亲要说话。果然,母亲虽然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声音却表达出了毫不含糊的意思:“谁没个脾气?知道疼人就好。你前面谈的那个对象脾气是好,但也太穷了,跟他在一起你得没日没夜的工作,你的身体现在也不太好了,并且他也比你小,将来结婚了再出现什么小三的,和你上次的那个一样,到时候你多大了?这个年龄虽然大你几岁,可是,你们结婚了,他年龄也不小了,哪还敢再胡来?这个婚姻比较稳定。”  苏苏拉低头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但她总担心张凯旋的性格和她这种强势的人处不来。于是,依然有些意意思思的,不肯下决定.  也许是上天有意的安排。没想到苏苏拉回家照顾了母亲几天,竟然在某天半夜起床为母亲叫护士时晕了过去,所幸只一小会就站了起来。无巧不成书,偏这会儿张凯旋打了电话过来,苏苏拉的二姐接了电话,说了苏苏拉晕过去的事情。令苏苏拉感动的是,张凯旋竟然请假不远千里来到苏苏拉家里,下飞机时冻得直打冷战,原来,他听说苏苏拉晕倒了竟然顾不上买厚衣服,只穿了件单裤就跑来了。
  家里人一见到张凯旋更是一致赞同两人交往,张凯旋趁机向苏父提亲,于是定在了今年十一。  苏苏拉却道:“不要以为你和我父母说了就算。我的婚事当然是我自己做主。回到公司不许声张。我们可以试婚一年再说。合适就结不合适就算了。”  张凯旋的态度倒是明朗:“试婚要一年么?一个月就行了吧?你不是怕我某些方面不行吧?”  虽然都是熟男大女,可张凯旋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闹了苏苏拉一个大红脸。她干咳了一声,正色道:“我主要是担心我们两人都个性太强。”  张凯旋:“我天生就这种急性子,我让着你不就完了?”  苏苏拉不再说话。  张凯旋看到她满脸阴霾,心想这次也算收获不小了,只要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以后的事情还是由他来掌握?这样想着,他便肯示了弱:“好吧好吧,听你的。”  苏苏拉正色道:“和你试婚我是有损失的。公司不允许一对恋人同时在公司上班,所以,我得另找工作了。”  张凯旋有些吃惊:“你要去哪工作?不是说好我们先同居的么?”  苏苏拉:“五指山市有家企业让我过去。”  张凯旋:“你听我的。你这次回来身体明显不行了。这样好不好,你呢,先调养一段身体,等身体好了再上班。”  苏苏拉不同意,自我感觉最近身体还算可以,没有出现头晕的症状,只是有些精力不济而已。因此反驳道:“我的身体好象没什么大毛病。”  张凯旋有些着急,但也不得不耐住性子:“你就听我这一次。咱不去检查西医,那都是病出来了才检查出来,咱去看一下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看,你身体如果健康,只管去工作我不拦着,如果真的不行,你得听我的。”  苏苏拉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过了两天,张凯旋拉着苏苏拉去找了一位老中医,老中医先是看苏苏拉的气色,只见她的脸色暗沉发青黑丝毫不见血色,没有一点透明度,又问了问苏苏拉近几年的作息规律,基本上都是晚上一两点睡觉早上六点多起床,中午很少休息,及至切脉时,老中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切完脉,老中医严肃地对张凯旋:“年轻人,有的话我不得不对你说了。你家媳妇身体很差,气血两亏且肾虚严重。如果她今天不化妆的话,嘴唇颜色一定比她的脸还白。现在看上去好象还能走能跳,你再让她继续这样劳累,不出一年,身体肯定出大状况。”  张凯旋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找苏苏拉是想相守到老的,虽然他感觉苏苏拉身体不好,却再也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他急切地问道:“老师付,我该怎么办?”  老中医慢条思理地:“从今天开始,立刻让你媳妇静养。晚上十点必须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不能劳心劳神。我看你媳妇也不象劳力的人。一定记得不能让她再劳心费神。还有,她平时一定是性急爱生气的吧?”  张凯旋道:“咦,真是神医,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老中医道:“脾虚,肝火旺,气郁。你媳妇占全了。平时一定是爱生气的。这是由她的身体状况导致的,你要清楚这一点。”  张凯旋笑:“我就说呢,工作上她还能控制住,一涉及到生活,她就是个暴躁猫。”  苏苏拉瞪了他一眼。张凯旋耸耸肩不以为意。  老中医缓缓道:“我先开一些清肝火的药。吃完过来再调药。”  张凯旋连连夸赞:”师付真是神医。“  苏苏拉听了这中医的话,感觉却与张凯旋不同。她想,中医么,总是这样子的,说的好象很严重似的。我年纪轻轻的,不至于象他说的这么严重。估计是想多骗些医药费。因此,脸上有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老中医开完药方看到她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把药单递交给了张凯旋。  苏苏拉抢过药单看到了价格,惊讶地:”噢?现在中药也这么贵了?“  张凯旋连忙转向老中医,陪着笑:”小孩子不会说话,您老别见怪。”  又转向苏苏拉:“你是没有看过中医吧?现在的中药价格都上去了,当然贵了。“  出了医院,张凯旋感觉有必要交待苏苏拉一下,引起她的重视:“不是我吓你吧?我早就发现你气色不对,都象死人的脸色了。你还逞强。既然你说和我试婚,我也同意。只是,我可不希望我未来的媳妇是个病孩子。”  苏苏拉想,这话是什么意思?别说我未必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就算有,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想我拖累你么?又想起以前张凯旋追她时的殷勤样子,感觉男人真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这么一想,她的语气自然不好:“那就算了。我们到此为止吧。毫无疑问,我已经是病孩子了。”  张凯旋却只想着苏苏拉是身体不好自然容易生气,倒也不和她计较:“你看你看你又急了。你比我还急。不过,医生说了,这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气虚火旺,我不和你计较。我就喜欢病孩子,我把病孩子治好了,那才有成就感呢。”  说完,他伸出手捏了一下苏苏拉的脸:”你看,真是长不大。以后跟了我,可不许总是这么凶巴巴。“  苏苏拉摆脱了他的手,犹犹豫豫地:“算了,还是不试婚了吧?”  张凯旋急了,感觉苏苏拉有些不可理喻,嗓门不由得提高:“你怎么一会儿一出呀?”  他一向是个粗线条的男人,加上自和前妻离婚后也有十来年没有认真和女人相处过了,怎么讨好女人,怎么揣摩女人的心思,于他,是早已生疏需要补习的功课了。  苏苏拉更加生气:“你声音干嘛那么高?”  张凯旋这才意识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哈,我说话声音太大了。只是,你今天上午刚说要试婚,这才半天的功夫你又反悔。”  苏苏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按自己的思路:“不行。我得再观察你一段时间。另外,你的钱我会每月还你五千块的。”  张凯旋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女人能一瞬间从试婚这事跳到还钱上?真是神奇啊。这么神奇的女人他依然得应对:“不用还。我帮你就没想着让你还。我就欣赏你这股子自强自立的劲儿。”  苏苏拉:“你还真不是看上我的外表了?”  这就是女人的思维。你夸她的内涵,她以为你看不上她的外表,你若夸她的外表,她又说你没看重她的内涵;你若夸她内外兼修,她准说你糊弄她。  张凯旋的思维当然是一条线的,你说外表我就按外表说,于是,他说:“你的外表?我还真没看上。看你的脸色,啧啧啧,比我可黑多了。脸又黄毛孔又大,皮肤还油,白头发比我还多。”  这又得罪了苏苏拉,她翻了个大白眼,“切……”了一声,又不理张凯旋了。  张凯旋暗暗叹了口气:人生处处有雷区呀。
  又一件让苏苏拉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天下班,张凯旋照例约她吃饭,且这次是全公司人都去,饭还没开始吃,就看到服务员拿了好大一捧红玫瑰过来,张凯旋拿了过来,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冲苏苏拉道:“我,张凯旋今天正式向大家宣布,我和苏苏拉从今天起正式进入恋爱阶段。请大家见证。”  苏苏拉本不想接那束玫瑰,架不住女同事们左右夹击,只得接了放在身后。张凯旋趁机嘻笑着坐在她身边。  自那天起,张凯旋除了每天鲜花、早餐外,又加上晚上熬燕窝粥。借口燕窝粥好了,请苏苏拉到他公寓吃粥。苏苏拉若不去,他便夸张地端了小锅招摇过市。逢到公司加夜班,张凯旋的燕窝粥更是大家的话题。苏苏拉若不喝,他倒也不逼,就是粥凉了他再拿回公寓热一下,再次端来。这样,搞到全公司人都知道张凯旋对苏苏拉好到无以复加,原本打算追求苏苏拉的另外几个人也只好没发动就熄火了。  日子继续这样下去,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寻常日子的小小感动。然而,,这些小小的感动日积月累起来动摇着苏苏拉的心。  苏苏拉和张凯旋同居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天,张凯旋借口燕窝粥熬好了,邀请苏苏拉上门喝粥,两人喝完粥后又下了几局棋,当然,顺便在下棋时喝了几杯红酒。  有了“色媒人”,一切顺水推舟。  所幸两人鱼水之欢还算惬意。对于成熟男女来说,这一项目也算是至关重要的了。  和张凯旋同居后,苏苏拉不得不辞了职,专心在家调养身体。张凯旋对她确实不错,虽然收入不算特别高,但,无论是浪漫的小物件还是实用的补品,一直没有缺少过。苏苏拉倒也不是追求奢侈生活的人,日子倒也过得去。苏苏拉一边调养着身体,一边做着知识储备,以备身体一好立刻开始工作。  只是有一点让苏苏拉感觉不太舒服,张凯旋对她交待说,咱们确立恋爱关系后你就要辞职了,但是,对我亲友千万不要说我在养着你,就说你花的是自己的存款。苏苏拉一向是个不爱说谎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我若身体不好,你养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  张凯旋道:”你不高兴啊?那就算了,反正我的亲友们也不在这里。呵呵。”  这件在苏苏拉看来莫句其妙的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天,张凯旋下班回来说:“洛洛想过来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苏苏拉一时转不过弯:”洛洛是谁?”  张凯旋的眉毛往上挑了一下,形成微微吃惊的样子:”我好象告诉过你吧,洛洛是我女儿呀。你不知道我有个女儿吗?”  苏苏拉这才隐约记起张凯旋似乎是有个女儿来着。  张凯旋走进厨房把蔬菜拿出来,又拿出一袋活虾,再拿出一个蓝色的大螃蟹来。蔬菜是苏苏拉必不可少的,而虾则是他每餐必吃的,也是他希望苏苏拉能多吃点的,至于蓝色的大螃蟹,则是那天苏苏拉随口夸过的,说这螃蟹真是漂亮。那只大螃蟹大约没想到,自己是死于漂亮的蓝色吧。  今天的蔬菜和虾都很新鲜。蔬菜倒没什么可值得大书特书的,倒是这虾,可是他驱车十来公里到清水湾边的渔民家购买的,一只就有七八十块钱,要是放到饭店里去卖,估计又要加上两三倍的价格了。要是在平时,他必定要把这虾的来历炫耀一番,一来显得他对苏苏拉很是用心,二来也显得他会过日子。  可是今天他的注意力显然换了方向:”对了,你和洛洛见过的。”  苏苏拉虽然爱吃虾和蟹,却最怕它们活着的样子,所以,她只是怯怯地站在厨房门前往里探头,观賞这四只大虾和漂亮的蓝螃蟹。正准备夸一下它们,就听到了张凯旋的这句话。  这回,轮到苏苏拉微微挑眉形成吃惊的表情了:”我和洛洛见过?”  张凯旋一边往锅里放水,一边随口道:”是啊,你想一想。在我还没开始正工追你的时候,她来过一次的。你们还一起吃饭。她对你印象不错。”  苏苏拉还是没想起来。  张凯旋道:”在清水湾。还记得么?我带你们到疍家渔船上去亲自挑的海鲜。那大虾就是洛洛亲自捞出的。“  苏苏拉这才记起来。是去年五一假期吧,那时候张凯旋还没有追她,她也刚到公司,正急于和同事们打成一片。张凯旋给她打电话说是请她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她当然不会拒绝,说到底,苏苏拉对于同事聚会还是积极的。记得那天有公司的总经理及其夫人、副总及其夫人,对了,还有他的女儿。他女儿话不多,眼睛和他很象,有些凤眼的感觉,嘴唇厚厚的,下巴尖尖的,穿着个韩版宽松七分棉黑色T恤,配了条七分阔腿牛仔裤,猛一看有些象个内向的小男生。走路时习惯性的弯腰,让人疑心她在掩饰着胸前。可苏苏拉仔细看时,她的胸前一马平川,实在犯不着这么掩饰着。  三人一起坐船往疍家海船上去时,他女儿怕苏苏拉摔跤,不止一次伸手扶她。还有,在饭桌上,他女儿忽然生气地冲张凯旋说:”还说是请我吃海鲜,叫了这一大帮子人!你是请我呢还是让我当陪客的了!“  哦,是了,是个沉默的、有眼色的、敏感的、率直的、有些些任性的小女孩。  回忆一闪而过后,苏苏拉道:”哦,想起来了。象个小男孩一样的。还算乖巧吧。“  张凯旋听了很高兴,一些话就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我是感觉你们两个能处在一起,才开始追你的。“  苏苏拉忽然就不舒服了:”你的意思是,你为了你女儿才追我的?“  张凯旋愣了一下,差点被螃蟹夹住,他赶紧把螃蟹放到锅里:”这个螃蟹可真调皮。不过,我家苏苏喜欢你,你也得乖乖地。“  苏苏拉看了眼螃蟹,漂亮的蓝色在渐渐加温的水中浮着,此刻它并不知死期将至。苏苏拉忽然感觉自己就是这只蓝螃蟹,被人上了锅还以为放回到水中,妄想着拥有自己的一片海洋。
  当苏苏拉把自己想象成锅里的蓝螃蟹时,她更不肯罢休了,明知有些问题是显示问的人有多愚蠢,无论对方怎么回答都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然而,她还偏偏就要去自找不舒服,倒不如这锅里的螃蟹,它并没有一定要看到锅底的火焰,只是有一刻享受便享受一刻,只当这水是温泉水罢了。总好过努力挣扎的过程中看到锅底的火焰,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感觉好悲惨?然而,苏苏拉偏偏努力要看到锅底的火焰好让自己悲惨起来:”我问你呢,别打岔。你是为了你女儿才追我的?“  张凯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索性不想这么多,就按他认为的最真诚的来说罢了:”也不完全是。你们能相处好,当然我更开心。“  哦,“也不完全是”,这几个字用得好,也就是说他追她“也不完全是”为了女儿,也有剩余的百分之几,不,或许是百分之零点几是为了他自己的欢喜?  这样一想,苏苏拉心底生起悲哀的紫色,是丁香花般的紫,浓浓淡淡的,总归脱不了忧郁。只是面上,她毕竟是成年了的,不能让这悲哀这么快就露了出去,因此,她尽量让语气淡淡的:”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几乎一天好几个电话来着,用你们家乡话说,我也听不懂的,是不是?“  是的,他们有着他们独特的沟通体系,现在,她所见到的只是语言,以后,或许还有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都是她闯不进去的世界。  张凯旋并没有听出苏苏拉这段话的意思,他试着从苏苏拉脸上读出些关于她情绪的信息,她只是淡淡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她为什么会不高兴呢,这是他想不出来的,于是他只好回答她的话:”是啊,我女儿和我要好得很,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  哦,每天好几个电话!苏苏拉迅速回想着张凯旋一天给自己打几个电话,似乎一天最多一两个而已。苏苏拉没想到,一旦他女儿真切地闯进二人世界,会给她内心带来这么大的波动。只是,这一切是没办法向张凯旋明说的,就算让她明说,她能说出什么来?似乎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只是心底就是有隐隐的担心。至于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苏苏拉内心虽然这么无缘由地挣扎了半天,但表面上却看不大出来,她应酬似地接过张凯旋的话:”你女儿?想起来了,我第一眼看她时,她正坐在你摩托车后面,象个小男孩。我还对小红说,你看,那是张哥的儿子。“  张凯旋现在开始洗青菜了。两人同居后,但凡有时间,总是张凯旋做饭。谁也想不到一个看上去那么阳刚的男人,也会为爱做羹汤。  听了苏苏拉的话,他不由得笑了:”怎么会是儿子?“  是啊,在他眼中,他那乖乖的小女儿虽然有些任性,可论长相也实在不差,怎么样也不会象个男孩子。  苏苏拉也笑:”这也不怪我呀,她剪那么短的头发,又穿得象个男生。幸亏小红告诉我说,那是张哥的女儿。何况……她的……“  本来苏苏拉想说洛洛的胸是一点也没有的,又想起张凯旋是个大男人,这样的话总不适宜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张凯旋倒也没有留意苏苏拉没说完的话,只是把洛洛看上去象个男孩子这件事的做了归因:”她象她妈的身材上长下短,为了掩缺陷,总爱穿大衣服盖着。下面再穿条胖裤子。“  苏苏拉注意到张凯旋提起前妻时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对他前妻有诸多不满。因此,她并不在此时追问关于他前妻的事情,只是继续着关于洛洛的话题:”那可不象小子么?咦,她不是应该在上学么?怎么来我们这里玩?“  是啊,这个时候应该是学生上学的时间。他的女儿怎么着也该上高中了吧。  张凯旋把菜放到筐里渗一下水,筐是手工辫织的藤条筐,圆形的,紫色的,刚开始苏苏拉拿它来装水果,后来买了水果盘,他就用它来装蔬菜了。  他不加思索就回答了苏苏拉的提问:”哦,她休学了。“  苏苏拉吃了一惊:”为什么休学?“  是啊,高中阶段的学业很紧张,怎么会想起休学来?  张凯旋有些不想往下说,但又不得不回答苏苏拉,只是放淡了语气:”身体不好。就是胃肠不太舒服。“  苏苏拉舒了口气:”胃肠不舒服就休学,也太随意了。她现在正在上高中吧“  张凯旋:”是啊“  苏苏拉:”那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高中的课程很重要的。拉下了很追上来。“  从心底里,苏苏拉感觉洛洛也太娇气了些。  张凯旋有些不耐烦:”反正都已经休学了。不提这事了。“  苏苏拉看得出张凯旋有些不太开心她提洛洛休学的事情,也便不说了。且越想越生气,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呀,他凭什么不开心呢?这样一想,她也不开心起来了。  张凯旋看着苏苏拉的脸色沉了下来,连忙说:”洛洛可能这个月底要来。“  苏苏拉盘算了一下,今天已经二十八号了,看来就这两天的事。她问:”准备住多久?“  张凯旋这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吞吞吐吐道:”这个……不好说。“  以往洛洛来,他是从来不考虑她要住多久的,因为这是由洛洛说了算的,且以往都是直接住到公司分的宿舍中,洛洛倒也呆不了太长时间。这次不同,现在他们已经搬出公司宿舍,租了个三室二厅在外住,有的是住的地方,这种情况他早在电话里给洛洛说了,听洛洛的话音,这次是准备长住了。  苏苏拉倒也不再继续追究下去,因为她也有晚辈要来玩:”哦。对了,我妹妹的儿子小金子也要过来玩个十天半月的,下个月放假了就来了。“  张凯旋的脑海中马上闪现出苏苏拉妹妹苏宁,端庄大方,比苏苏拉的性格要稳,想必她的孩子也不会太差:”小金子?多大了?“
  张凯旋的脑海中马上闪现出苏苏拉妹妹苏宁,端庄大方,比苏苏拉的性格要稳,想必她的孩子也不会太差:”小金子?多大了?“  提起金子,苏苏拉脸上的笑意象春天闹哄哄的红杏,怎么着都无法掩饰得住:”他今年七岁。很乖的小孩。“  说到底这里,她又开始发愁:”唉,这可怎么办,我不会做饭,你又没空做。对了,洛洛多大了?”  张凯旋的眼神马上警觉了起来:”你就别指望她给你做饭了。”  让苏苏拉感觉他这一刻象保护小兔子的老兔子。  苏苏拉自然非常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一下她多大,谁指望她做饭来着?”  张凯旋陪了笑:”哦。她马上十六周岁了。”  苏苏拉不再看张凯旋的脸色,自顾自说:”哦,按理说也该会一些家务了。”  张凯旋象是分辩似的,急急地:”我这个女儿,被我宠得不成样子。”  苏苏拉想起自己虽然做家务做不好,可早在十三岁时父母就开始培训自己做家务了。不巧的是,无论是她前夫还是她的任何一任前任男友,对她都是很宠爱的,导致她长到三十多岁,依然没怎么做过家务。  于是,她嘟起了嘴:”我也被宠得不成样子呢。讨厌。“  当她嘟起嘴时,她的脸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原本理性神秘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孩子气,看上去天真无害,嘟起的嘴巴格外红润,让人按捺不住想吻一下。她这样说时,举起拳头轻轻擂向张凯旋,张凯旋的心一瞬间解除了所有防卫,带着宠溺的笑:”好了好了,苏苏也是被宠得不成样子。两个宝贝遇到到一起了,我的苦难日子就要开始喽。“  苏苏拉扑在他怀里:”那你也活该。是你让她过来玩的。“  张凯旋摸了摸苏苏拉的头:”不用担心。洛洛就是小孩子气一些,但是,她是很明理的。她三岁时她妈妈就说不过她的。“  苏苏拉推开了他:”哦,她很明理。那是不是说如果我们相处不好,就是我不明理了?“  张凯旋有些无奈:”你不要这么敏感么。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苏苏拉却是寸步不让:”什么叫小孩子?她马上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会是小孩子?“  张凯旋只得沉默。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却什么也做不了。洛洛,是一定要过来的,苏苏拉,是一定要面对的。  看到张凯旋沉默,苏苏拉笑了:”我不管。你是我的男人,只能宠我一个人。别的人都不许宠。“  张凯旋笑着摸了摸苏苏拉的头,带着幸福叹了口气。  吃饭时苏苏拉忽然问:”对了,洛洛的生日是哪一天?“  张凯旋皱起眉头想了想:”好象……快到了。“  苏苏拉有些不满:”你这个做父亲的真是的,打个电话问问她的生日。如果生日时她在这里,我们还要给她过个生日呢。“  张凯旋有些开心:果然女人就是心细。洛洛肯定很开心有人记得她的生日。我都多少年没给她过生日了。  苏苏拉:“女孩子心眼就是小的,何况她现在是少女了。少女普遍多愁善感的。我们给她过个生日,让她知道我们是欢迎她的。”  张凯旋开心地从背后抱起了苏苏拉:“我真是好运,找了个好老婆。”  苏苏拉推开他:“先别急着夸,将来还不一定是怎么个样子呢。”  是啊,就算她有心使洛洛开心,洛洛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当天晚上,张凯旋的母亲和姐姐分别给他打了个电话,大意是洛洛明天就要过去了,张凯旋有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当然,她们担心的实际上不是张凯旋,而是洛洛和苏苏拉能不能相处得好。张凯旋一向大大咧咧,加之凡事都往乐观光明的地方想,苏苏拉虽然平时孩子气了些,但看她今天的表现,也知道关心洛洛,毕竟她也三十多岁了,应该不至于和洛洛相处不来。  第二天,张凯旋照常上班。倒是苏苏拉有些不安,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洛洛究竟能不能相处得来。她有些紧张,于是给于小红打电话说了这事。  于小红道:“人家的女儿养了这么大,肯定是要宠着的。你身为长辈,估计是一定要让着她一些的。”  苏苏拉听了就感觉不太舒服,她没生过孩子,自然也没法理解孩子对于父母的意义,只是感觉洛洛要过来和她抢男人似的。  于小红知道她的担心,不仅笑得前俯后仰:“人家的女儿哎,你哪里争得过?我比你早到公司一年,听了不少关于张哥的传说。听说,他就是为了他女儿才这么多年不谈对象的。你想,哪个女人能让男人十来多年不谈对象呀,说句难听的,如果你和他分手了,他能为你十来多年不谈对象么?别和他女儿争宠,你是一定要输的,苏哥。”  苏苏拉听了更不舒服了:“反正我不管,他如果为了他女儿让我不舒服,我就不和他在一起了。我和前夫在一起时,公婆都宠着我呢。不管是谁,别想和我争男人。”  于小红道:“安啦,不要想这么多。他对他女儿和对你是不一样的。不过,话说过来了,你也是当公主当习惯了。你这个公主啊,倒不是被家人宠的,而是被你的前任们共同宠出来的。”  苏苏拉很认真地:“没办法呀,才貌双全。”  这么说时,她的表情是真的很认真,似乎这句话再正常不过。没什么笑点的。然而,透过电话她却能听得出于小红笑得前俯后仰,因她那活象老母鸡下蛋似的咯咯声似乎不太连贯:“我终于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个个宠着你了,换我我也要宠着你了。没办法,你真是超可爱的。”  苏苏拉淡定地:“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发出象老母鸡下蛋报功似的笑声,但是,我承认,你说我超可爱这句,我是有同感的。”  于小红道:”哎。苏哥,我对你真是……真是无语无语的。“  苏苏拉并不想接于小红的岔,她继续按自己想说的直管说道:”我才不管呐。我的男人只能宠我一个人!他比我大这么多,就是要宠着我。我才不给他讲什么道理。“  于小红:”阿弥陀佛,神啊保佑张哥吧。我预感他即将迎来悲惨世界。“  即将来的悲惨世界到底是谁的,谁又能说得准呢。世人常根据目前的表面现状来推断有可能的未知,而这世上唯一的不变就是不断在变。
  放下于小红的电话,她又给二姐苏苏艳打了个电话。二姐说得倒干脆:”一个小孩子还能让她翻了天?她听话了,就让她多住几天,不听话,打发她滚回老家去。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是啊,苏苏拉家的教育就是简单粗暴的、以大人为中心的。小孩子除了服从就是服从,几时见过以孩子为中心?  二姐又道:“还有,你也别多想,想这么多干嘛?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做为长辈不用计较”‘  苏苏拉道:“老二,你见我啥时候当过长辈?  二姐笑道:那倒是,就连小金子两岁多时你还能和他打一架呢。哈哈,指望你当长辈,确实是为难你了。  苏苏拉放下了电话,心里敞亮了许多。管她是何方神圣,张凯旋只要爱她超过爱苏苏拉,苏苏拉绝对提出分手。原本在一起也只是听了各方神圣的分析和劝解。  不过,也不能让人感觉自己小家子气,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万一洛洛很讨人喜欢呢?  接着,苏苏拉一整天的工作就是为洛洛布置出一间公主房来。直到张凯旋下班,苏苏拉才布置完毕。  天蓝色的雪纺荷叶边窗帘、天蓝色的带白色蕾丝花边的寝具、床前棒棒糖型的脚踏毯、还把客厅里的一盆白玫瑰放到了飘窗上,白色的一体式电脑……  张凯旋晚上一下班看到这间公主房相当开心,夸奖完毕就告诉苏苏拉,说是洛洛今晚十二点到达三亚,届时他要去接她。  苏苏拉道:”我也陪你去接她。买束花最好。“  张凯旋道:”小孩子要什么花。不用。你能和我一起接她,我当然开心了。只是,这么晚的时间,我怕你没有休息好,对身体不好。“  苏苏拉仔细看了看张凯旋,张凯旋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她便疑心这些话是借口,估计他并不想让她去接洛洛。  张凯旋很快从苏苏拉眼中看出她的想法,立即改口说:”当然,如果你身体没什么大碍,我是很希望你和我一起去接她的。让她看看你有多漂亮。“  苏苏拉这才笑了:”心里话?“  张凯旋举起手来做出发誓的样子:”当然是心里话。不过……“  他有些犹豫这句话要不要说出来。  苏苏拉道:”什么事,说啊。还真没见你吞吞吐吐过,感觉好诡异。“  张凯旋索性说了出来:”让洛洛叫你什么好呢?“  苏苏拉感觉很好笑,这算什么问题,还值得他一再犹豫?  “当然叫阿姨啊,难不成还让她叫我妈妈?”苏苏拉忽然感觉窗台上的白玫瑰和配着白色纱窗蓝色的窗帘似乎有点寡淡了些,象个失色的少女,美则美矣,有些不够活力。她匆匆地从客厅的花瓶里又抽出两枝粉色玫瑰,左看右看,又把花瓶移了几个角度,才最终满意。  张凯旋长吐一口气。这对他来说是个难题,他以为,苏苏拉一定会让洛洛叫她妈妈,没想到苏苏拉对称呼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下,他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张凯旋走进客房打开柜子,把一套全新的寝具拿了出来。  苏苏拉从对面的卧室走过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在干嘛?“  张凯旋一边铺床一边答:”我住这个房间。“  苏苏拉一下没听懂:”你要干嘛?“  张凯旋停止了铺床:”我要住这个房间。“  及至听清楚张凯旋的话,苏苏拉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没出声。  她不理解张凯旋的逻辑,洛洛的到来和他们两人分房有什么必然联系?  试婚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生活在幸福中。张凯旋按时上下班,除了工作********围着她转,刚开始两人还有些语言上的小冲突,近段时间以来,张凯旋对她的话从不反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按理说她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只是,此刻,她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温存未必就是体贴,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也就是说,张凯旋对她的好有可能只是象他对待工作一样,但凡愿意,总能做得让人无可挑剔,但他心中未必热爱工作。  又想起张凯旋说的”我是感觉你们能处在一起,才追求你的“,可见,她---苏苏拉对于张凯旋来说,只是讨好她女儿的一个工具而已。  张凯旋铺好床一转身发现苏苏拉还在门头呆呆地站着,她脸上的表情象窗外的天气:由明亮转为了暗沉,马上,黑夜就要到来了。  那双刚才还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一些难以解说的情绪,这,是他看不懂的。  要问张凯旋为什么要分居,他认为原因很简单:做为父亲,他不好意思在女儿面前和别的女人举止过于亲热。至于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这是他根本不去深想的。  苏苏拉当然不好意思说一定要让张凯旋和她住在一个房间,这样显得自己也太不自重了些。她苏苏拉就算三十多岁了,骨子里依然有着严重的公主情结,这种自贬身价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然而,她却感觉很悲哀。这悲哀被她拼命压抑到心底,却一个不小心从眼底流露了出来。  张凯旋无法理解苏苏拉忽晴忽阴的情绪,好在这人在揣摩女人心思方面一向也懒得费太多心思,又好在他骨子里的孩子气,只一忽儿的功夫,他就把这些扔到脑后,兴高采烈地:”苏苏,看,我多能干。铺的床漂亮吧?“  他叉着手站在房间,很是得意自己的作品。  苏苏拉淡淡地”嗯“了一下。半晌忽然开口说:”这下好了,一人一个房间。只是小金子来了要和你住了。“  张凯旋道:”那是当然。爷们当然要和爷们住。怎么能和娘们儿一块住呀。到时候成了个娘们腔。“  苏苏拉被他逗笑了:”你才娘们腔呢。我们家小金子才不会是娘们腔。“  张凯旋拍了拍略鼓起的肚子,朗声道:”我要是娘们腔,地球上就没有男人了。”苏苏拉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她不想这么多,这日子是不是就快乐许多?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两人要出发接洛洛去了。苏苏拉带上买好了的酸奶、苹果、咸鱼干;饼干、蛋糕、椰子糖,一大堆东西。张凯旋嫌这些东西太啰嗦:“她上飞机前已经吃过晚餐了,飞机上还有些喝的,从三亚到这里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苏苏拉道:’你知道什么呀。你不是说她胃不好么?酸奶对胃好。还有,我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零食,只得甜的咸的都买一些。“  路上,张凯旋开车时习惯性地用右手握着苏苏拉的左手,苏苏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洛洛来了,你开车还会握我的手么?“  话还没说完,张凯旋的手已经迅速缩了回去,他笑得有些勉强:”呵呵,当着孩子的面,咱们还是要有做长辈的样子的。“  苏苏拉看着自己的手僵放着,仍保持着被握着的状态,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手,于是她慢慢地缩了回来:”是不是洛洛一来,我们就得换种方式生活了?“  那也就是说,没有每天的玫瑰,没有每天的亲吻,甚至没有每天的拥抱……  可是,可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靠这些喂养着的。  苏苏拉心底也很清楚,她爱上的不过是爱情本身,或者,更贴切地说,她爱上的不过是被人宠爱着的感觉而已。而被宠的感觉确实由无数生活小细节构成。一旦这此细节没了,她的感觉就没了。  张凯旋并没有想这么多,在他看来,不过是减少了一些亲昵的举动而已,并不影响他对苏苏拉的感情。  问题就出在这里:苏苏拉认为是质变的东西,在张凯旋看来不过是量变。也即,在苏苏拉的世界里发生的是爱情化学反应,在张凯旋看来不过是爱情的物理反应。  因此,张凯旋听了苏苏拉的话只是腾出右手轻轻拍了拍苏苏拉的左手:”没那么严重。只是我们得做一些调整。”  当苏苏拉认为她的爱情世界马上发生变化时,对方理应采了同样重视的态度,可张凯旋偏偏流露出漫不经心。这漫不经心的动作更让苏苏拉产生一种莫名的愤怒,但又实在没有办法具体说出来为什么愤怒。  因此,她除了露出郁郁不乐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再多做些什么了。  张凯旋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在想念他的女儿洛洛。  去年过年时为了陪苏苏拉他没有回家,当然,洛洛打电话说过来玩也被他巧妙地以工作繁忙为借口拒绝了。这样算算也快一年没有见到洛洛了,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毫无预兆地,下雨了。他马上想起洛洛小时候,有一次他告诉她生命在于运动,她马上开小短腿跑了起来,直跑得满头大汗。这时候,下雨了。她天真地用手接雨水,并且凑到鼻子下面去闻雨水的味道。幼稚地对他说:“阿爸,天上的神仙和我一起我跑步,都累得出汗了。”他一把抱起洛洛亲个不停。啊,这孩子多聪明啊,神仙出汗,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是我的女儿,三岁时就会说出神仙出汗才下雨的女儿!  由于下雨,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苏苏拉想起张凯旋追她的时候,有一天也是这么忽然下了大雨,当时车正行驶在山路上,路边有一束不知名的野花,苏苏拉只是顺口说了一下:这花可真漂亮。张凯旋就下车给她摘了下来,为了摘花,他差点没有从山上掉下去。  想到这里,苏苏拉的心中充满了柔情,不由得扭过头看了一下张凯旋。只见他嘴角扬起,正愉快地微笑。是不是他也和她一样想到了那天摘花的事情?  苏苏拉愉快地开了口:”想什么呢?笑得象个傻瓜。“  张凯旋依然笑着:”我想到了洛洛小时候的事情。她竟然说下雨是天上的神仙在跑步出汗了。“  苏苏拉勉强笑了笑:”是吗?那可真有意思。“  看来,当她想他时,他却在想他的女儿。这让苏苏拉多少有些失望。  张凯旋却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他此时********扑在洛洛身上:”你不懂。洛洛小时候比同龄人聪明多了。比她妈强太多了,她妈说话都说不过她的。有一次,她妈妈让她洗澡……“  苏苏拉的脑子忽然嗡嗡作响,只余下两个字洛洛洛洛,不断地重复。她有些不耐烦,忽然大声说:”能不说你女儿吗?让我安静一会儿。“  张凯旋吓了一跳,马上闭嘴专心开车。他不明白苏苏拉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大声,但也多少明白了他在她面前总是提起洛洛,她是不开心的。  他感觉她有些小心眼,隐隐地开始担心起来。  到机场时雨已经停了。他们到达国内到达厅后,一边留意着航班到站信息,一边漫不经心地聊着天。张凯旋尽情避免提起洛洛,然而,这次却是苏苏拉主动问起。  苏苏拉:”洛洛喜欢什么颜色?“  张凯旋略一思索:小时候喜欢粉色的后来喜欢紫色的,现在……不太清楚了。也有小一年没见他了。  苏苏拉:洛洛喜欢吃什么?  张凯旋:她呀,喜欢吃海虾。上次她过来,我天天让厨房阿姨给她另做虾。我跑到海边去买好,每天给阿姨多加五十元辛苦费,让她用心做给洛洛吃。  苏苏拉又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么?”  张凯旋扭过头来认真看着她,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然而,他看不出什么来。只好老实地回答:”这个……我不太了解。好象你喜欢粉色和黄色的玫瑰。但是你到底喜欢什么颜色,我还真不清楚。”  苏苏拉的心情又不好了起来,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每个举动都让她心神不宁,有种被忽视的愤怒?  当我们在感情中受伤时,性格懦弱的人会直接用哭泣来表达所受的伤害,而性格倔强的人则会用愤怒来展示所受的伤害,只有极少数人会坦然地沟通:亲爱的,你的话让我很难过……  之所以会这样,我们会以为是“沟通漏斗”所致,事实上却是因为我们的言语来自人类大脑的左半球,并且与我们的生存法则、防御方式和那些“应该”式的命令紧密相联,会受到理智和所谓的道德教条、家教及规则的影响。所以,有时候言语并不能表达出我们的真实意图。不是不能,而是我们不愿或者我们认为“不应该”、“不可以”。就象此时的苏苏拉,她听到张凯旋不断地提起对张洛洛的好,从小受的教育及社会规则告诉她,她不应该也不可以直接说出“我喜欢你对张洛洛好”的话,所以,她孩子似认为:如果他对她也和对张洛洛一样地了解,就说明他也是爱着她的。因此,她只想从他言语中求证他对她的好。可惜,他的回答并没有达到她的标准。然而,凭感觉她觉得张凯旋应该是爱自己的,她决定再问个问题来求证他的爱。
  苏苏拉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时,张凯旋忽然指向人群:”那……是……洛洛么?”  苏苏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少女,穿着黑色短T恤紧身牛仔裤,外罩白色半长开衫,高高的松糕底靯,扎着短马尾,戴着黑框眼镜,满脸的不高兴正往这边看来。先是看到张凯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把视线盯在苏苏拉身上,明显地流露出挑剔的表情。  张凯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走样:”是洛洛,就是洛洛!“  他马上伸出右臂提高了声音:”洛洛,我在这!“  只一瞬间,张凯旋的双眼是闪着光的,右手手指都是颤抖的,整个人象是有人拿一束白里带些粉的射光给他照亮了似的,精神抖擞。  苏苏拉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呆住。接着,她看到张凯旋的笑堆上了脸,象被上天漫不经心洒了半山的云般没遮没拦没什么分寸,随着泼洒出的笑容,张凯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向少女走去。  苏苏拉跟着他走了几步,再望望这距离,意识到不可能跟上他的脚步,索性就停在离这两人几米远的地方。  张洛洛一边把身上的背包往下卸一边责怪:”张凯旋,你傻了么?!还不快接着我的行李?累死我了!“  张凯旋点头哈腰地接过她的背包,同时把她的行李箱也拿在手中:”走,我们的车就停在外面。“  张洛洛却不肯行动,又瞪了他一眼:”怎么走啊,你都不牵我手呐!“  张凯旋看了看两只手,笑了笑,把右手的包也放到行李上面,腾出右手:”来,牵着阿爸的手。“  张洛洛这才露出几分高兴的神情。两人旁若无人地向外走去。  苏苏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赶紧快步跟上:”张凯旋,你等等我。“  张凯旋这才想起苏苏拉在后面,正准备转身,张洛洛一手拽住他的胳膊:“阿爸,我肚子痛呐。”  张凯旋扭到一半的头又扭了回来,他低头问:”怎么回事?又肚子痛?大姨妈来了?“  张洛洛低头娇滴滴地嗯了一声:”每次来都特别痛呐。加上昨天航班晚点,我在机场等了两个半小时呐,后来又取消了。阿爸喔,为了见你,我好痛呐。“  虽然她说着“好痛”啊,但那眉角眼梢藏不住的笑意。可见,这痛,也是令她快乐的。  张凯旋却没留意到她表情和言语的不一致,一心只想着她的痛:“那可怎么办才好呢?”  他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他迷信地认为这样可以把他的活力传递一些给她,让她不再这么痛。  张洛洛连嘴角都扬了起来:“我们快快回家啊。我要躺在床上,你要给我……”  张洛洛的话还没说完,张凯旋就感觉左半身一沉,原来苏苏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们走得也太快了些。”  张洛洛感觉张凯旋的右手忽然就松了许多,他在往回缩手。张洛洛的笑容瞬间凝结了,她反过来把张凯旋的手握了起来。抬起小脸挑衅似地对苏苏拉:“那个……谁……不是我们走得快,而是你走得太慢了呐。”  她边说边把视线从苏苏拉的头上溜到的脚上。心想,这女人真是好讨厌!虽然看上去有几分小优雅。正是因了这几分小优雅,才这么讨厌。  说到底,苏苏拉对于张洛洛来说就是蓦然多出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这个对手主要争夺的是张凯旋的宠爱。而张凯旋的宠爱,就象故宫自古就是中国的一样归属明确不容置疑,是她张洛洛独家私享、不容瓜分的。  本来,张洛洛心想着张凯旋找到的女人估计也是半老丑女,又胖又丑又恶俗,对她毫无威胁力。可惜的是,苏苏拉并没有按照她的想象生成,反而生得有几人小姿色。这个早熟的少女一眼就能看出苏苏拉的优势所在,强烈地意识到了来自她的威胁。  苏苏拉今天特意做了个卷发造型,穿了身紫色的蕾丝半镂空鱼尾套裙,一字领上镶嵌着几朵白色的蕾丝玫瑰花,鱼尾刚好到小脚踝,一双米白色的鱼嘴鞋,水晶高跟底儿,整个人看上去玲珑有致,柔美优雅。  张洛洛越看就越感觉到苏苏拉的讨厌,心中又想:都一把年龄的人了,还打扮得妖里妖气。  苏苏拉也迅速打量着张洛洛。这不是苏苏拉记忆中的假小子了,眼前的少女分明象风刚开放的小雏菊,略显苍白的脸蛋,小小的挺挺的胸,隔了镜框看那双眼睛,也有几分灵气存在,只是,这双眼睛此刻却装满了防备和不服气,隐隐还透着几分敌视。  凭心而论,这少女的长相倒也有六七分姿色。  苏苏拉一边打量着张洛洛一边想着怎么接她的话。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孩子,不,看在苏苏拉眼里,她并只是个孩子而已,张洛洛和周洁完全不同,周洁只是来自工作上的竟争对手,而张洛洛绝对是……宿敌。  对待宿敌,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经过一番思量,她决定不接张洛洛的话岔,且看张凯旋怎么处置罢了。  张凯旋看着他面前的两个女子,再不灵敏的人也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虽然做了一点思想准备,可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他只得出来和个稀泥:“我们的车就在对面,我们走过去吧。”  这样说着,他想把右手从洛洛的手中抽出来,但是,并没有成功。他的身子被洛洛拖着,头却扭到左边用视线牵着苏苏拉一直走到车前。  凯迪拉克为了迎接洛洛特意清洗过,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耀,象个待嫁的新娘。到了车前,张洛洛松开张凯旋的手,迅速坐到副驾驶座上。这让苏苏拉非常不舒服。  这个副驾驶座一度是苏苏拉的专座,靠椅的高度、倾斜角度,空调的方向和风力都是张凯旋为她调好的。她喜欢坐在这个位置陪着张凯旋,两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亲热都十分方便。可今天,张洛洛却毫不客气地把位置占据了。她心想,张凯旋大约会提醒洛洛吧。因此,她就站在副驾驶侧的车门前,等着张凯旋让张洛洛让座。
  然而,苏苏拉等来的却是张凯旋的这样一句话:“洛洛的胃肠不舒服,让她坐前面吧,你坐后面。”  是啊,洛洛的胃肠不舒服,洛洛又是孩子,她苏苏拉是没资格也没必要计较什么的。可是,她也晕车呀,坐到后座也会头晕的,这些,张凯旋似乎忘记得干干净净。  苏苏拉只得坐在后座。  刚坐稳,车子就发动了起来。  张洛洛忽然转过头:“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玩?”  黑暗中只看见张洛洛大半侧脸,看不清她的眼睛,但那厚厚的半张的嘴唇却微微歪着,勉强牵引出一丝笑意,形成了一个略带嘲讽的表情。  天真的少女耍起心机最是让人无招可拆。邪恶原是人性本能,天真亦是人性本能的流露,或许,天真与邪恶本就是一体,一切的阴暗被春之韵华掩盖。  从张洛洛的角度来看,她绝对是天真无邪的,就算耍这些小小的心机,也只是想看看苏苏拉这虚伪的女人如何发挥她的演技。  苏苏拉怎么可能说出不喜欢洛洛来玩的话?她所接受的传统礼仪教育让她不得不挤出笑脸说出违心的话来:“怎么会呢?我非常喜欢你来玩呢。”  在她看来,这样的说话是基本礼仪,与虚伪为关。  张洛洛却不准备放过她:“那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这小东西,一上来就开始将军。她这样好斗,反倒激发起苏苏拉的战斗激情。她笑了笑:“因为阿姨和你一样,胃肠也不好,一坐在后座就要晕车呀。”  她本想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不诉委屈,既然张洛洛这么步步相逼,她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张洛洛果然把脸扭了过去,不再说话。她心底想的更阴暗一些:果然人家说的不错,后妈不好斗。这个女人凭什么就把我爸给抢了去给她当牛做马。哼,我们就走着瞧吧。  苏苏拉心底是希望张凯旋能说上一句什么,可是,张凯旋依旧沉默。似乎洛洛一来,他们两人就没有了共同语言。  不一会,洛洛就和张凯旋用家乡话聊上了。两人越聊越开心几乎忘记了苏苏拉的存在。  苏苏拉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走到半路实在坚持不了,让张凯旋停一下车,她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对着路边干呕起来。张凯旋走了过去为她捶背,苏苏拉推开他:“别管我。你越捶我就越难受。”  张洛洛也走了过来,很关心的样子:“阿姨,你没事吧?”  张凯旋道:“你看你阿姨都吐得脸发白。要不,一会让她坐前面吧,你坐后面去。”  张洛洛不由自主地叉起了腰,声音中有了埋怨的意味:”阿爸,我坐后面也会吐的呐。“  苏苏拉直起身子:“没事,快到家了。”  好歹她也三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和一个孩子争抢视野开阔的前座吧。  想想国人也蛮奇怪的。按理说前座的安全系数最低,可国人往往喜欢坐前座,恐怕并不仅仅是风景好视野开旷的缘故吧。从苏苏拉的角度来讲,她是喜欢和张凯旋并肩齐驱的感觉。  三个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苏苏拉感觉非常不舒服,回到卧室就睡了。睡梦中她还隐约听到张凯旋和张洛洛在说什么。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四点钟了。  于是,她对着外面喊了声:“你们还不睡觉?天马上亮了。”  声音只停止了一不会儿,接着又有听不清内容的声音传了过来。自从吃了老中医开的药之后,苏苏拉的睡眠明显好了许多,一阵迷糊,她又睡着了。  苏苏拉醒来时张凯旋已经上班去了。张洛洛的房间门紧闭,看来还在休息。  苏苏拉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录邮箱,查收市场信息。  虽然她辞职了,但对市场的关注度一点也没有降低。  大约十点多钟,她听到张洛洛房间的门打开了,张洛洛披头散发地走到她房间,沉着张脸,开口便问:“阿姨,我爸呢?”  对于这个问题苏苏拉觉得有些吃惊,现在是上班时间,张凯旋理当在上班,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抱了这个想法,她在回答洛洛问话时自然也带了点不可思议的语气:“你爸?他当然在上班了。”  张洛洛的脸又沉了几分:“我给他打电话他为什么不接?”  苏苏拉道:“不好意思,我从不在他上班时间给他电话。他不接你电话或许是因为他正在忙吧。”  张洛洛更加不高兴了:“上班能有多忙?接个电话都没有空么?”  苏苏拉不再接她的话,问她:“你给他打电话有事么?”  张洛洛低了低头,一缕乱发从遮住了她小半边脸,使得她原本就显小的脸型越发娇小起来:“有事。我大姨妈来了,身上不舒服。”  苏苏拉笑了起来:“这都是女孩子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办法?你是每次都不舒服么?”  张洛洛“嗯”了一声,接着道:“我要让他送我去医院。”  苏苏拉道:“少女痛经是常见的,吃些益母草颗粒之类就能缓解。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好么?”  张洛洛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机又一次给张凯旋打电话,看来这次张凯旋接了。苏苏拉听不到张凯旋说什么,只听得张洛洛一句一句的逼问和责斥。  张洛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张洛洛:上班?上班就不接我电话?  张洛洛:你是不管我死活了是么?我都给你打十来个电话了。  张洛洛: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去医院么?  张洛洛:你忙,有什么忙的。以前怎么没这么忙?  张洛洛:不许挂。你到底陪我去医院不陪?  张洛洛:你敢挂?!!  还没等苏苏拉反应过来,就看到张洛洛猛然把手机对着苏苏拉扔了过来,苏苏拉连忙闪开,手机摔到了墙上又弹到地上,耳中听得张洛洛骂了一句:碧池!  苏苏拉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张洛洛快速走了过来,捡起摔坏的手机,回到房间“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苏苏拉再也没想到张洛洛对张凯旋是这样的态度,只觉得张洛洛太没有家教了。  前面早介绍过,苏苏拉虽然也有些所谓的公主病,但她的公主病是前任们共同培养出来的,在父亲面前,苏苏拉哪里敢有半分的公主病?父亲大人一旦发话,她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了。  因此,对于张洛洛这种不尊重长辈的表现,她十分看不上眼。对张洛洛的否定自然又加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洛洛毕竟是晚辈,张凯旋又一再说她的胃肠不好,现在早过了吃早餐的饭点了,估计她也饿了。想到这里,苏苏拉站起身来走到张洛洛房门前,轻声问:“洛洛,你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什么?”  房间里传来洛洛闷闷的声音:“谢谢阿姨,我什么都不想吃。”  苏苏拉打开冰箱,看看冰箱里还有一根黄瓜半瓶酸奶,她拿出来喝了。  刚把酸奶瓶扔到垃圾箱,就见张洛洛走到冰箱门面前打开了冰箱,一看冰箱里空空如也,皱了皱眉头,“碰”地一下关上了冰箱门。转身对着苏苏拉问:“阿姨,你都不做饭的?”  苏苏拉笑了笑:“很少做。我做饭水平太差的。你想吃什么?”  张洛洛并不回答,只是问她:“我爸中午回来么?”  苏苏拉道:”一般情况下他中午都会回来。”  张洛洛接着问:”他中午回来给你做饭吃么?”  苏苏拉道:”不。他在公司吃饭。我自己在家自己照顾自己。”  张洛洛舒了一口气。他不为苏苏拉做饭就好,否则,她心里是接受不了的。她的爸爸,只能为她一个人当牛做马,别的女人是没有资格让他服侍的。  很巧,苏苏拉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不幸的是,她们各自认为张凯旋只有义务为自己效劳。  中午,张凯旋果然回来了。  张洛洛在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后就全身绷紧,双眼紧张地看向门口。待张凯旋一推开门露出欢乐的笑脸,张洛洛迎了上去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我滚出去!”  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张凯旋。  张凯旋笑嘻嘻地:”别闹,别闹。都是大姑娘了,你看,阿姨笑你呢。“  苏苏拉本来在看电视,看到这父女两人这样,感觉有些可笑,嘴角不由地就勾出了个弧度。  张洛洛转头看了一眼苏苏拉,苏苏拉果然在笑。她的脸更加沉了下去:”有什么好笑的。这样一个言而无信的男人,还让他回家么?垃圾!“  张凯旋推开她走到苏苏拉旁边正准备坐下去,张洛洛忽然大声说:”不许坐!“  张凯旋吓了一跳:“怎么了?”  张洛洛一屁股坐到苏苏拉旁边的沙发上,冲张凯旋道:”坐到我身边来。“  张凯旋陪笑:”哦。我女儿长大了,脾气也见长了啊。好好好,阿爸坐到你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就移身往洛洛走去。  张洛洛眼睛直盯着张凯旋,眼神慢慢地变暖,及至张凯旋坐到她身边,她的眼中已是笑意盈盈。带了这盈盈的笑意,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苏苏拉,苏苏拉的心中瞬间一片荒凉,脸上却还强挂着笑。是啊,她“应该”是笑着的,不是吗?  苏苏拉看着张凯旋把手顺理成章地搭在洛洛肩膀上,而洛洛也顺理成章地靠在张凯旋的胸口,这种身体语言看在苏苏拉的眼中就是:这两人已构成一个水火不侵的世界,外人无法侵入。  苏苏拉再也坐不下去了,她勉强笑着:”你们看电视,我要午睡一会儿”。  她站了起来,从这个角度望去,张凯旋的手臂呈半包围状搂着张洛洛,他抬起头看向苏苏拉:”你去睡吧,最近你气色太差了。”  说完又低头看了看洛洛,伸出手往她脸上掐了一把:”看,我的洛洛肤色多好。”  在他看来可能是无心之举,但在两个女人的心里却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洛洛也抬起头看向苏苏拉:“真的,阿姨的气色好差。”  苏苏拉伸出手摸向脸颊:“是么?我的气色很差么?”  张凯旋笑着安慰道:“估计是昨天为了接洛洛没有休息好。”  洛洛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推搡着:“你就让她睡十天觉,她的气色也还是这么差的。不关我的事。阿姨,您今年四十多岁了吧?”  洛洛是故意的。苏苏拉看上去当然没有那么老。  苏苏拉转向张凯旋:“我怎么能和洛洛比。她才多大,我都多大了。”  她恨张凯旋拿她和洛洛比。  在洛洛没来之前,她一直认为张凯旋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洛洛来了,她只求在张凯旋心里,她和洛洛不是一个级别的。可现在,他竟然拿她和洛洛比,这说明在他心里洛洛和她苏苏拉是同等地位的。  张凯旋真恨刚才不该多嘴,这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个局面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女人的逻辑与他如此不同。  还好,苏苏拉说完就回房间休息去了。虽然他知道她不开心,但他以为苏苏拉会象他一样,一会儿功夫就会自我化解了。所以,他决定依然留在客厅陪洛洛。  张凯旋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把不开心的事往心里记。如果是小的不开心最多记个几秒钟,大的不开心最多记个几小时。  而苏苏拉则不同,小的不开心要记个几小时或者一两天,大的不开心则要记个几年。象今天这样的事情就属于小的不开心,苏苏拉回到房间越想越生气,哪里睡得着?  客厅里,张洛洛正靠在张凯旋怀里玩手机,张凯旋则打开电视胡乱看着。  张洛洛一边玩手机一边说:“以后我打电话你再不接有你好看呐。”  张凯旋带了宠溺的笑,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爸爸错了。你看怎么罚就怎么罚。”  张洛洛放下手机,认真地望着张凯旋:“我说怎么罚你都是怎么做吗?不要把好听话说了,回头又不认账呐。”  她这么一提醒,张凯旋倒警觉了起来:“你先说说,我听听看。”  张洛洛打量着张凯旋的眼神,从他的眼睛中只看到一片对她的宠爱和淡淡的好奇。于是,她试探性地说道:“我罚你两天不许和阿姨说话。”  张凯旋推开了她,笑了起来:“这个,不行。这样,你罚爸爸钱吧。”  张洛洛又偎了上来,用手抚摸着张凯旋的胸,轻轻拍了拍:“哎哟,不知道你发多大财了呐。动不动就罚钱。好,我罚你一千块。马上拿来呐。”  把她纤白的手掌伸到他的面前。  张凯旋伸手把洛洛扶好坐直,这才站起身,拿出公文包拿出一千块钱来,毫不含糊地交给了张洛洛。
  张洛洛笑嘻嘻地接过了钱,点完了钱,歪头想了想:“咦,原来阿姨这么值钱的呐。”  张凯旋拍了她一下:“别胡说。对了,你现在身上好一点了没有?”  张洛洛的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左手捂住腹部:“哪里会好呢?你今天上午那么气人家呐。”  张凯旋道:“你躺下,我给你揉揉。”  张洛洛顺从地躺在了三人沙发上,张凯旋半蹲着,右手轻轻地捺在她的小肚子上,慢慢揉着。  张洛洛发出舒服地吟呻,张凯旋有点尴尬:“别叫。”  张洛洛笑了:“阿爸,好舒服啊,人家忍不住要叫的。”  张凯旋也被她逗笑了:“有那么舒服啊?”  张洛洛“嗯”了一声,抓住了张凯旋的手往上面移:“阿爸,再帮我揉揉胃。”  张凯旋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象被火烫着了一样,他急忙缩了回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张洛洛的眼中透出狡黠,马上的,她把天真无邪的表情换上:“阿爸,你怎么了?”  张凯旋站起身来:”阿爸累了,中午也要休息一会儿。“  张洛洛从沙发上起身:”要不,阿爸你睡沙发上好了。小时候你喝醉了经常睡在沙发上的。我就偎在你旁边睡。你还记得么?“  张凯旋当然记得。父女两相依为命已经那么多年了。  张洛洛:“前年你回家还喝醉了酒呢,我们也是这样睡的。我不喜欢你喝酒,但是,你喝醉酒后你抱着我睡觉真舒服呐。”  张凯旋的脸又红了,半晌他正色道:“现在……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洛洛故意装作不懂:“怎么不一样了?我还是你的女儿,你还是我阿爸呀。”  她把手搭向张凯旋的脖子撒娇地扭着身子。灯光细碎地落入她的眼中,象星河璀灿。少女的体香透过薄薄的衣衫扑向张凯旋。  张凯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双手不知道往哪放,他想推开她,那柔若无骨又弹性十足的肌肤让他害怕触碰;他的双眼不知道往哪放,一低头便看到洛洛衣衫内一片真空,刚刚发育的胸部充满着少女特有的娇羞与诱惑,他看似快速实则艰难地把头转向右侧,脑海中仍然挥这不去刚刚看到的一幕。他感觉自己太无耻,却无法抑制这无耻给他带来的视觉愉悦。他有些恨自己,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可恨,可他这人从来不会恨自己的,于是,他便恨上了洛洛:是的,都怪洛洛,怪她不知羞耻。这样想来,他便发了狠,一把推开了洛洛,努力克制住语调的平稳:“你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以后要和我保持距离。”  张洛洛有着坏少女特有的狡猾,她知此时装天真是最上策。于是,她装出一幅顶天真的样子:“阿爸,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对了,阿爸,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张凯旋吃了一惊:“你阿姨没给你弄饭吃?怪不得你全身都不舒服。”  洛洛嘟起了嘴,委屈地点了点头:“不仅没给我弄饭吃,还把冰箱里仅剩下的半瓶酸奶都扔到垃圾桶了。”  张凯旋心想苏苏拉并不是这样过分的人呀。  没等他进一步细想,洛洛已摇着他的胳膊:“阿爸,陪我去吃饭嘛。”  张凯旋看了看表,已是十三点钟。这顿饭吃下来,估计要耽误下午的工作了,但看着洛洛期望的眼神,他只得点了点头:“要不要叫上你阿姨?”  洛洛道:“阿姨不是要睡午觉么?就别打扰她了呐。”  张凯旋摸了摸洛洛的头:“咦,越来越懂得体贴人了哈。”  苏苏拉听到关门的声音,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客厅空无一人,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叹了口气,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随后一个星期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白天两人各忙各的事情,晚上张凯旋陪洛洛在客厅看电视,苏苏拉一个人在主卧看电视。  这天晚上,张凯旋和洛洛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十二点,苏苏拉走了出来:“凯旋,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其实,她是想让张凯旋陪陪她,但又没法直白地说出来。  张凯旋答应着正待起身,又被张洛洛拉了下来:“阿爸,再陪我看一会儿呐。”  张凯旋只得歉意地对苏苏拉:“苏苏拉,洛洛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我得好好陪陪她。”  张洛洛也扭过头来:“阿姨,你要不要一起看?”眼睛中的真诚无可挑剔,但她的嘴角迅速往下撇了一下露出个不屑的表情,这表情只停留不到三分之一秒的时间,估计连她都没有察觉到。  苏苏拉听到张凯旋连名带姓地叫她,已是十分不舒服,再看到这父女俩又是情侣似地半搂着看电视,哪里想多看一眼?她转身就回房间,一时不注意,风把门吹得“碰”地一声响。  随着这巨大的响声,张洛洛问:“阿爸,阿姨是不是不想我在这里?”  张凯旋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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