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光帮气死张世父亲我了,积分扣光,耽误45分钟,硬盘存满,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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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捷500G硬盘复活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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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16 17
cbw22137cbw2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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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2010路灯,171楼]
路灯同学,对不起,我在2-3号处理了一下自己的私事,就是我当外公了,我们叫姥爷,我当姥爷了,没有顾得上及时答复您的话题,抱歉。
首先说一下关于USB转COM口的问题:
关于USB转COM口的问题,台湾人的那个帖子(我曾经发过)里说使用诺基亚的手机下载线,就是CA-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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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上面帖子讨论
发表于:02-10-16 13:58
我看了快两个小时才看完,鬼怪,惊险,推理都有了,真的不错阿!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 
 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 
 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发表于:02-10-16 15:53
嗯,这篇文章中,那些运用电脑知识的细节也很不错哦,大家仔细看可以提高自己的电脑水平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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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合适的支点,我可以撬起地球。* 
 * 我说:给我一个合适的modem,我可以传送我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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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2-10-16 18:26
看来这篇小说的作者对电脑、网络、武侠都满有研究的
       (\\____/) 
       / @__@ \\   
       ( (oo) )   
       `-.~~.-' 
        /  \\        
       @/   \\_      
      (/ /  \\ \\) 
       WW`----'WW 
 每天你都有机会跟别人擦身而过 
 你也许对他一无所知 
 不过也许有一天 
 他可能会成为你的朋友或者是知己 
 我是一只简单的动物,我的名字叫小菜猪 
    小心女人  小心女人 
发表于:02-10-16 18:48
别的就可以了,至于电脑技巧……呵呵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 
 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 
 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发表于:02-10-16 23:17
太晚了。我怕的
明天白天再看:)
 我希望和平~~~~ 
 我爱这阳光下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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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阅读并同意、中的全部内容![亨本]高危险游戏&全文备份(1~12章)
Ben对Henry
Cavill做过一个透彻的背景调查,那份厚达一公分的资料里甚至写上了Henry的三个前女友,以及他们相恋的具体时间——在那时候,这份资料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彻底。Ben没有问Matt是从哪里搞来这些信息的;Matt
Damon是情报贩子起家,他自有手段搞到很多消息。
当然Ben并不打算调查那三个女人,以确保她们不会成为自己的威胁,他对他们的关系保持的信心足够让他不去做这种无聊的事。同样的,Ben也没有拿荧光笔在那叠资料里做笔记。他只看过一遍,随后需要的全部便已了然于心。
他并不会称自己为雨人,即便智商高于常人,他也从不以此自诩。比起Henry近乎偏执的、要在每件事上将记忆力发挥到极致的小癖好,Ben对他大脑的要求低得多。如果他对约会对象不感兴趣,第二天清晨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后,他甚至都无法记起她的名字。
Cavill是个例外,而例外需要特殊对待。比如在这个蓝眼睛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生活里之前,Ben从没有和同一个人睡过三次以上,从没有被一个年龄和身高都不及于他的男人打败过,也从没有因为一个人而如此鬼迷心窍。
Ben知道很多关于Henry的细节,但仅从“他谈过三次恋爱”这个事实并无法推得“他身上有什么了不起的魄力”一说。
Ben不承认Henry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他操着一口英国口音,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蓝得刺眼的眼睛里有一块让Ben想起自己的棕斑;他风度翩翩但笑里藏刀,用笑面虎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他虽然也有温柔的一面,但大多数时候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Henry本会成为一个完美的“Ben Affleck憎恶的人”的典范,但Ben偏偏成了他的荷尔蒙的靶细胞。
Matt第一次知道“伟大而不可一世的Affleck大总裁”跟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国东海岸最大的黑帮头子滚进了同一条床单,并且Ben还是被压在底下的那个的时候,他只差没把手里的钢笔直接扔上Ben的鼻子了。毕竟在他看来,Cavill就是一个好好的大不列颠岛不要,偏跑来大洋彼岸跟美国的黑帮抢地盘的、令人厌恶的英国佬。
“你跟他搞在一起,”Henry打破了Ben和一个人上床从不过三的原则后,Matt这样评论,“迟早要玩出事来。”
他同意这个观点。所以他回答:“你说得没错。”当然,他们都心知Ben是个知道前面是悬崖,就一定会踩下油门飞驰过去的人。Ben和Henry是两个异名磁极,防止碰撞的唯一办法是把他们放在世界上离得最远的两个点——有分毫偏差都会像银河系和仙女星系那样朝彼此飞奔而去。
即便相撞的结果必然是死亡。
所以那个下午Henry推开再三阻拦他的Ben的秘书,并且带着大厦主人的气场、大摇大摆地走进Ben的办公室时,Ben始终维持着他托腮的姿势,看着Henry坐在桌子上,修长的腿垂到地面。窗外阴云蔽日,狂风已经准备好让贝多芬的奏鸣曲提前开始。Matt闭上嘴,让刚才讨论的正事就此打住。
“你的秘书可不讨人喜欢,她告诉了我不下十遍任何人不得打扰你和Damon先生的会议。”他绕到桌子后,分腿径直跨坐在Ben的身上,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神色。“我以为这幢大楼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不是任何人。”
“我这就走。”Matt说,这话说完时已经从门缝里钻了出去。Ben相信他把办公室的门牢牢关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不识相的新秘书给辞了。
Ben慵懒地倒在椅背上,任Henry伸手摸着他的脸颊。“相信我,sweetie,他们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哦不,”这位英国绅士说,“也许还不够清楚。”
他抓住Ben的下巴,四目相对的短暂片刻好像产生了足以点燃整片天空的火花。然后Henry俯身吻住Ben,窗外响起第一声雷鸣。
01. Geniuses
Ben是一个网络犯罪天才。
说得更准确一些,他是一个天才。网络犯罪对他独特的吸引力就在于,这种新兴的犯罪方法不需要行动的核心人物抛头露面,只需决胜于千里之外。就这一点Matt同他达成了共识;自从Ben在中学时收人钱财攻破一个防火墙,最后误打误撞地和当时学校里鼎鼎有名的黑客Matt交上手并因此相识后,他们就一直是最佳搭档。
Ben的家族掌控着一整个财团和美国高科技工业的命脉,这给了Ben犯罪的资本;他有钱有势,不必做任何事情来养活自己,犯罪只是为了满足不屈从于庸碌世界的脑子。他从不接杀人放火的生意,必要时刻完全可以用权力帮自己脱困。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其中找到了如此多的乐趣;对于任何高智商的人而言,找到长久的兴趣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Matt与他不同;他没有家庭背景和足以挥霍的钱财,完全靠自己的天才大脑白手起家。他倒卖情报,有着数不清的人脉和资源,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早已在黑道上混得轻车熟路。在任何一场博弈中,像他这样既有智商又有人际关系做支撑的人,注定会成为棋局的操纵者。
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便发现他们一拍即合。
父亲退休后Ben继承了他的家族企业,稳坐董事会的第一把交椅,表面光鲜亮丽、应酬不断。他是高端科技产业行内的风流人物,年纪轻轻便腰缠万贯。没有人看到他的背面,那一面由Matt
Damon代表,在法律的边缘地带收集消息、拉拢客户,无数金钱与情报经手,暗地里操控着一场规模巨大的对弈。有谁能想到叱咤全国的网络犯罪团伙“猎人”,只不过是两个恰巧有点反社会的、天赋异禀的黑客?
Ben始终自信地认为答案是没有人。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身份暴露的后果。
直到他第一次遇见Henry Cavill。
那真是一个他所有美好梦想一同破灭的下午。
Ben从没想过会以同样的方式结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无论褒义还是贬义——两个人。十二岁时Ben和Matt不打不相识,因一场网络上的对局成了毕生的挚友。相同的事情在二十多年后再度上演;那时他受到一位匿名买家的委托,破解一个U盘。
这本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但他的程序出乎意料地陷入了死循环。Ben只得紧急停止整幢别墅的供电,才抵挡住险些突破他的防火墙的病毒。对于他棋逢对手这件事,Matt先是大声嘲笑了他一会儿;在亲自上阵并以同样的结局收场后,他终于承认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够格的对手。
于是Ben带着那个U盘去了城中心的一家酒吧,在最隐秘的角落里再次打开里面的文件。他在文件携带的定位程序里植入了信号修改器,以便他看到自己的目标而不被发现。他是那样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他的目标应当出现的地方,以至于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并发出微弱的提示音时,他被吓了一跳。
他看向笔记本的显示屏。上面写着一个词:
与这两个字母对应的音节同时在耳边响起。Ben抬起头,一个蓝眼睛的男人站在桌旁,彬彬有礼地问Ben是否能与他拼桌,优雅的英国口音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Ben同意了;他一直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同意,事情是否会换一种方式发展。
他们像在同一列出游的火车上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兴致勃勃地交谈着。Ben完全是一本正经地一心二用,每隔三秒视线都要在电脑屏、玻璃窗外,和面前男人好看的脸庞上转移一次。男人的目光却没怎么移动过,至始至终都停留在他的鼻尖。
“你在等人吗?”英国人问。Ben点点头,欣喜地看到男人在桌上留下小费,起身准备离开。很好,毕竟一心多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费时费力。
“那我先走一步。很高兴认识你,Ben。”他伸出手,匆忙地和Ben握了一下,然后朝门外走去。笔记本排列着不同接口的一侧,U盘的位置向前挪动了几公分。Ben起身向外跨了一步。
“对不起,先生。”他大声说。那个背影猛地刹住。“我想你不小心拿走了我的某件东西。”
男人转身走了回来,在他面前停下,清澈的蓝眼睛眨了眨。“是吗?”
Ben拔下电脑上的U盘。“也许是你搞错了,这两个U盘恰好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摊开手掌,接住Ben手里的东西。他们的眼神骤然撞上,彼此都在迅速揣测着对方的身份和用意。几乎在同一瞬间Ben便意识到他碰见的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抱歉,你叫什么来着?Henry Dal——”
“Dalgliesh,是的。”名叫Henry的男人勾起一个笑。他从裤袋里掏出原本插在Ben的电脑上的U盘——Ben不得不紧盯着他的手,以确定那玩意儿途中没再被调一次包。
聪明的人总会选择在同一时刻捅破客套的玻璃纸。“你是谁?”Ben问。
“我们不如坦诚相对吧。我知道你是谁,Affleck先生,尽管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姓氏——当然,你清楚我指的究竟是什么。”
他用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顺便,你可以叫我Henry
Cavill。你有一位情报网络发达的朋友,应该能为我省去自我介绍的麻烦。”
他与Ben擦肩而过,像一阵邪风,离去的脚步轻盈异常。
Ben不太关心黑道上的事;他有一整个董事会的人名要记,每天还要和来自不同行业、操着不同口音的人打交道、喝酒应酬。Henry
Cavill这个名字没有对应上他脑海里的任何记忆,对方却找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的信息不对称令Ben倍感不悦,他讨厌被对手领先一步。
而这个名字在Matt听来就更不悦耳了。Henry
Cavill,用他的话来说,是另一个方面的犯罪天才。Henry是一个诈骗高手,论起传统犯罪无人能及,因此Ben“完全没必要因中了这人一招而感到惭愧”,因为一般来说,是个人都会中招。
“下次见到这样的人,”最后Matt补充,“最好把所有容易脱离身体的东西都收进口袋,再拉上拉链。”
事实是,Henry的出现远比丢掉一两个钱包或手表来得严重。他手中的势力是白狼会,东海岸靠军火走私崛起的黑帮;一个英国佬竟掌握了美国本土的黑帮势力,这其中的缘由无人知晓。Cavill的名字从不见报,表面上只是纽约最大赌场的金主。
“我要知道那个匿名买家是谁。”Ben说。他正跟Matt面对面各自控制着几台电脑,进行实战演练;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他们一致同意平日应当多多操练技术,免得忘了老本。“高度防护的U盘,有能力追查到我真实身份的目标。也许这一切都是个陷阱。”
“没有陷阱有理由针对你我。”Matt否定,但从他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计算Ben提出的假设成立的可能性。
“早些时候忘了告诉你,”Ben输入一连串指令,向对面的电脑发起一波更猛烈的攻势,“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Matt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打个不停,嘴角却明显抽搐了一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刚才没时间。”
Matt嘲讽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敲打键盘的力度愈加不受控制。
“买家那里怎么交代?”
Ben停下手上的活。“Henry
Cavill清空了那个U盘,Matt,在他把它拿在手上的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他强调,“他有备而来,找到了大总裁Ben
Affleck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不会为了一个开价并不高昂的匿名买家得罪一个黑帮头子,更别说还是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
“他的开价可是一幅拉斐尔真迹啊,”Matt遗憾地摇了摇脑袋,“你甚至没法砸钱拍下它。”
“夏尔丹?”
“弥补不了我对拉斐尔的爱。”Matt装模作样地说。Ben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他需要和Henry
Cavill见一面;Henry抓着他的把柄,这令他感到焦虑。Ben希望自己不会以“乔装打扮出现在纽约城内属于Henry
Cavill的赌场外”这一标题登上新闻,Matt再三警告他别和那人在明地里扯上关系。
但进了赌场,他便不得不高调一些。Ben不想靠制造骚动来引起注意,这里有很多黑道中人,他分分秒秒都会被碎尸万段。劳心者从不用暴民的手段达成目的。
所以他挑了一张赌桌坐下,在二十分钟内靠二十一点赢到了全桌人的筹码。人群从各处涌来包围住他,兴致盎然地对赌局指指点点;直到他起身嚣张地庆祝大获全胜,几个保安终于挤入人墙,抓住了他的胳膊。
“先生,”一个人俯在他耳边说,“请跟我们来一趟。”
Ben几乎是被架进了一台透明电梯,他一米九朝上的身高此刻也不太够用。两个保镖把他推进一个房间,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
“摘下那胡子吧,Affleck先生。”熟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不得不说,我还是更喜欢你不留胡须的样子。”
Ben扯下硌得他皮肤生疼的假胡须,丢进废纸篓里。站在单面玻璃前的Henry转过身,背后的屏幕上投射出赌场里每个角落的实况影像。“你想要见我,打个电话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
Ben耸耸肩。“如果我有你的电话就好了。”算了,他还是别知道这人的电话号码为好,免得某一天手机上突然弹出诸如“来自讨人厌的英国佬的短信”之类的消息提示。
“你想要什么?”Henry问,并没有请他就座。面对面站着,有利于增加威慑力;然而他比Ben稍矮一些,反倒会被对方施加压力。
显示屏上,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抓住一个突然开始撒泼的男人,把他拖向赌场大门。Ben又看向Henry的眼睛,那里面清楚地传达了一个讯息:这是他的地盘,Ben最好小心点说话。
“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为什么要向别人暴露你的身份呢,Ben?希望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
“实际上,我介意。”Ben说,满意地看到Henry表情一僵,“我没看出任何阻止你这样做的理由。”
“我原想说,就我们从事的工作来看,我们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Henry收起之前声音中的温和,“但既然你这样觉得,给我一个理由不把你的秘密身份公之于众。”
“明知故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Cavill先生。”
Henry眯起眼睛;很好,他被激怒了。
“我们最好别互相威胁——”
“如果你当真知道我是谁,”Ben说,某些时候得寸进尺能扩大他的优势,“你也应该知道清空那个U盘,哪怕是杀死我的买家,我手里还是有那份你害怕被破解的文件。”
“你胆敢动那些东西,”Henry深吸了口气,“你会后悔的。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这正是我想说的。”
他看见Henry肩膀处肌肉一紧,然后松开了牢牢攥着的拳头。
“刚才我在你的赌场里赢了两百万美金。”适当的让步——即便是名义上的——总能表达诚意,“我拿它换我们互不侵犯,成交。”就是这样,Ben
Affleck从不进行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获胜的谈判。
“准确来说,是两百四十五万。”Henry说,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簿,草草写上几个字符,“四十五万,姑且算作你白白赔上两百万的补偿。”
Ben接过支票时,英国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Ben没有理会;在推门离开之前,他把揉成团的纸张扔进废纸篓。
02. Control Freak
恋人们各自有表达想念的方法;久别重逢的恋人表达强烈思念的方式也各不相同,但其中估计没有谁的激烈程度能与此刻正坐在Ben的大腿上、抓着他后脑勺与他疯狂亲吻的Henry相提并论。如果有一条“常年和黑帮打交道,会使人富有极强的攻击性和控制欲”的假设,Cavill绝对是佐证该假设的最好实例。
“想我吗?”他身上的人问。Ben不想回答一个如此俗套的问题,但从Henry的眼神来看,这个没有第二种回答的问题他非答不可。控制欲的另一个表现。
“当然,”他说,绞尽脑汁地想着,“我可是想你想到……”
他也不太擅长讲肉麻的话。Henry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把他的发型搞得一团糟。“算了,”Henry给出了不起的赦免,“我知道你不是会说情话的人。”言下之意即,好好用动作回应就可以了。
他陷入了另一个热情放纵的湿吻。大脑快要因为缺氧而开始混乱之前他们才分开,Henry看起来却仍意犹未尽。发情期的野兽,Ben默默地把这个标签贴在面前男人的脑门上。
“四个月。”Ben说,“我们甚至没法来一场电话性爱。”
Henry看上去没有丝毫愧疚之意。“我们之前说好的。”
Ben的声音变得更响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不包括四个月在另一片土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不悦,但Henry还是听了出来,并且决定用嘴来解决这一切。当他的吻落在Ben的脸颊、耳垂、下巴与颈后时,Ben更加坚定了Henry有一张能把人亲到抓狂的嘴的想法。
如果Henry不打算放过他,那意味着他不得不把两小时后的会议推迟。
“别做个那么无趣的人,babe。告诉我,这四个月你和多少人——男人、女人,我不管——搞过。”
“一百二十,每天一换。”
Henry眯起眼睛。“现在,你又变得过分有趣了。”他轻轻捏住Ben的下巴,“叫什么?”
“如果我连这个都能记得,我的脑容量早就爆炸了。”
“长什么样?”
Ben惊讶地看着他。
“拜托,sweetie,我可没有把他们想成是你。”
但Henry捏着他的下巴,并且借着坐在他腿上的位置优势让他不得不微微仰头。
“告诉我。”
Ben叹了口气。“两个金发女郎,Jenny和Jessie?一对双胞胎。还有个混血的脱衣舞娘,有个类似于Sunny的艺名……”听到这里Henry噗嗤笑出了声。“一个和我在慈善晚会上的碰到的女人——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是有两个男的给我口过,但相信我,大部分时候我对和同性做爱没有兴趣。”
Henry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还有?”他问,要不就是了解Ben的为人到足以看出他的小心思,要不就是了解他的本性到足以发现内容上的不对劲。
Ben无计可施,他只好安慰自己与其等到Henry通过一种或是另一种方式自己发现并大发雷霆,还不如让对方听到自己毫不心虚地亲口承认。
“Jennifer。”
Henry的表情不出意外地瞬间冻成了冰。
“Jennifer Lopez?”
在Ben点头之前,Henry就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后退一步靠在办公桌的边沿。Ben打量着Henry的神情,起初并不打算为自己辩护;他喜欢挑战别人,尤其是在和Henry
Cavill的关系中占得上风。
然而他聪明到无需多久便能发现,面对一个盛怒边缘的Henry并不是他占得上风的标志。Ben被迫开口解释:
“只是一个晚上。我们在派对上遇到——”
“你在派对上遇到并发生了一夜情的那个女人曾经威胁要拆散我们。”Henry低沉地说,“我和你。”
“我们在谈生意。”Henry的情绪还在可控范围内,那说明Ben还可以挣扎着再辩解一会儿,“那场性爱本不该发生。”
“你不该这么做,亲爱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
这是几种少有的、Ben没法靠指责对方控制欲望过剩来反驳的情况之一。
“我说了,那是个错误。”
“但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并且你本来还不打算告诉我。”
“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会被称为错误。”
Ben放松地看到Henry被自己的逻辑问题噎住了。
“很好,”他咬着牙说,“很好。随你的便。”
Ben本以为Henry会一言不发地直接离开;他判断错了。一个从他此时的视角来看异常高大、以至于有些恐怖的身影,以雷雨席卷阳光之势压了过来。Henry揪住他的衣领,他整个人被拎起来推到墙上,嘴巴在来得及提出任何抗议前就被牢牢封住,只能发出断续的呜咽声。
Henry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掌从他肩后落下,撩人的触碰沿着脊椎一路下滑。Ben伸手抓住Henry的衬衣领子;他打算在衣服被脱光之前,通知自己的秘书把晚些时候的会议取消。
哦对,他的秘书刚刚被辞退,也许得叫Matt来帮个忙。
但是唇上突然一凉;Henry的手从Ben背后抽出,他向后退了一小步。Ben疑惑地看着他。
同时心沉了下来。Henry生气了。
Ben哼了一声;他才不是那种会主动开口安慰对方的情人。他和Henry不约而同地开始整理被弄乱的衣角和领子。Ben往两人的裤裆迅速瞟了一眼,所幸他们都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我先走了。”Henry说,“刚回国,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Ben随意地回应:“嗯哼。”现在他不用担心会议的事情了。
“我可不会把它称为一次愉悦的重逢。”一看到Ben的脸色,就猜出前一天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的Matt评论道,“不过说真的,Cavill犯不着为了这件事跟你生气。克制对你的欲望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我要向你强调多少遍,他是个该死的控制狂?性爱是肉体上的需求,掌控局面是精神上的。”
“性爱是肉体上的需求。”Matt重复,“话是没错,但和你的性爱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需要。”
“你把这话说得太露骨了,Matt。”
“我可不是什么含蓄腼腆的小男孩。”Matt说,“现在,我要先下楼了,如果你想搭车去Riverpark的话,我给你五分钟解决生理问题,然后赶紧换好衣服滚下来。这次跟Carano的见面很重要,你最好别搞砸了。”
Carano的父亲曾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军火商人。在他过世后,唯一的子女Gina继承了家族产业。她和Affleck财团从来算不上是直接的竞争关系;他们各自产业内的同行也许和对方有合作,而这让他们间接地成了对手,但是这并不影响Ben和Carano家族成为盟友,因为那将为他带来更广的财路和数之不尽的人脉。
他们约在毗邻河岸的Riverpark餐厅共进晚餐。为了确保Henry暂时不会听到他自己的情人和旧情人见面的消息,Matt用上了他发达的情报网络,以确定那个晚上Henry会出现在纽约城离曼哈顿最远的角落。
Ben下车前Matt从驾驶座探出脑袋说:“一夜情危机,我懂的。不用谢我。”
Ben翻了个白眼以表达感激之情。
晚餐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人提起任何生意上的事,他们兴致勃勃地点评着哈德逊东河的美景,以及桌上艳丽的鸡尾酒和新鲜蔬果。室外的座位沐浴在曼哈顿夏日的晚风里,悠扬的小提琴将餐厅里的气氛烘托得尤为浪漫。
侍应生送来甜品。Ben吃完半块提拉米苏,随后放下手中的叉子,抹去嘴角留下的可可粉,等着对方开口。
“我们都是生意人,Affleck先生,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Gina
Carano把银勺子插入冰淇淋球中,然后就没了动它的打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与你同样希望达成合作。”
“没错。”
“我也看过Affleck财团近年的财务报告,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地方。”
“那我想这会是一场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
“利益一定会有,这一点我相信。但是波动和风险就说不准了。”
“怎么说?”
“最近贵公司的股价很不稳定,我不知道什么造成了这样反常的波动。但无论是什么,都是我必须考虑的风险。”
“Carano工业可不是靠鼠目寸光成为业界的中流砥柱的。”
对此Gina只是微微一笑。
“当然不。今天的股价也许只决定了今天的市值,但有些影响并非是短期的。”
Ben明白了;Gina谨慎的口气突然提醒了他Henry Cavill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的角色。
他继续试探地问:“具体指的是?”
Gina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和Cavill的关系也许还没有被纽约时报和时代周刊发掘,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就知道。“那么,看来Carano小姐对我的私事有些在意。”
“并非我在意与否,我也无权干涉。”Gina并没有因Ben尖锐的话语而失去丝毫仪态,“但我必须考虑各方因素所带来的后果,Affleck先生,你同样也得这么做。”话中的意思不能再过明确。
“你认为我是个不计后果的人?”
“我们对彼此都所知甚少,”Gina回答,“不可妄下定论。”
“我明白Cavill为什么会和Carano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了。你知道他们都说什么吗?高智商的人才会喜欢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恋人。”
“编得不错。”
“确实不错,”Matt说,“你瞧,如果你的恋人比你更聪明,你又怎么掌控这段感情呢?”
“这就是你到现在还单身的原因。”Ben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单身的唯一原因是你。顺道送你去酒店,顺道送你回家,就差负责起居了——哦天,我感觉自己就要成为你的新秘书了。”
Ben揶揄道:“我决定假装没听到你刚才的话。”
“免得Cavill杀了我,我知道。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你带着钥匙吗?很好,你看上去像被人榨干了一样,我都怀疑你跟Cavill是不是真的没发生什么。”
“我再说一遍,Matt,我只是很累!”
把Ben放在自家门前、一边摇上车窗一边驾车离开的Matt又嘀咕了几句话,Ben没有听清。他把钥匙插进匙孔,走进玄关处,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开关。
灯光充盈整个房间的那一刹那,Ben险些本能地去拿放在门口柜子里的手枪。屋子里的不速之客瞥了他一眼,喝完玻璃杯里的威士忌。
他无奈地晃着脑袋,让自己放松下来。“看到你不知怎么进了我家,并且悠闲地享用我的酒,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Henry淡然地说。
“怎么,你要来这里过夜?在国外玩了四个月回来,连家都找不到了?”
话题被对方娴熟地扯开了。“一个半小时前我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没有接。”
Ben打了个哈欠,绕过Henry走到沙发前,嘭地倒在柔软的垫子上。“你就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接到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Henry转了个身面对他。
“一点也不正常,babe。”
他反问:“是吗?”
“我知道你去见了谁。”
Ben愣了一秒。
“你可真够直截了当。”
Henry摇晃着玻璃杯。“我想你不会恰巧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吧。”
“别高估了你们的关系。”Ben翘起左腿搁在右腿上,懒散地往脖子底下塞了个枕头。“我和Carano小姐在进行一场商业合作的谈判,要是你想把这视为冒犯的话。”
Henry歪了歪脑袋。
“别指望我相信。”
“你不信又怎样?”Ben闭上眼睛,满脸不屑。
沉默。他得意地在心里描绘着Henry的表情。
“要知道,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那你在等什么呢?去找Jennifer
Lopez好了,还有我报给你的那些名字。去找Carano,你的前女友,让她离我远点。如果我们的合作因此成了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他犀利地说,没给Henry打断的机会,“我们可以互相怄气、和彼此吵架、做爱,无论什么。但你记住一点,我不会平白无故成为你的唯一。”Ben顿了一秒,听见Henry做了个深呼吸;那是他使自己平静下来的方法。
“要想得到我的专一,sweetie,”他睁眼看向Henry,“你得自己挣。”
整幢别墅里似乎只剩下Henry深呼吸的声音。好极了,现在他们都处在爆发边缘。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互相触摸底线永远是保持恋情新鲜感的最好方式。
Henry张开口,Ben莫名地收紧了肌肉。
“把你的马甲脱了。”他说,口吻更像是一个命令。
“什么?”
“我挺喜欢那件衣服的,”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玻璃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不想把它撕坏。”
Ben照做了,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屏住呼吸;Henry朝他走来时,他的心跳开始急剧加速。
03. The Duke
“关上那该死的门!”他能清楚地听出耳机那头的Matt在努力控制情绪,但也只是在失败的边缘摇摆,“Ben
Affleck,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
他想要大喊:闭嘴,我听到了。但最终他只是颤抖着吐出长长憋着的一口气;耳边突然陷入沉寂,Matt在等他的回答——或是说行动。
但他不能这么做。“不,”他说,从未如此坚定地做出过一个错误的决定,“不行。”
二十八小时前
他们正在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上,隔着走道与对方交谈,内容无外乎是一些家常便饭的琐事——对于Matt和Ben来说,这个短语象征着“今天哪几支股票牵动了关注着纽交所众人的心”,以及“明天某个富家千金又要结婚了,哇哦,好大一场商业阴谋”等等。他们无需刻意控制音量,毕竟这些事情在所有坐头等舱的乘客耳中听来,比在马路上捡到富兰克林更加索然无味。
宽敞的座位并没有让航程舒适多少,Ben判定自己在到达Matt位于比弗利山庄的大宅子后的数小时内,需要冲个热水澡并且小憩片刻,以确保无趣的六小时航行不会影响他们第二天的活动。
活动,没错。为了庆祝五十岁生日,Louis
Hamilton,这位老牌慈善家兼艺术品收藏者、时代周刊的宠儿,要在自己的豪宅里举办一场盛大的派对。这之于他们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场嘉年华。
“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欣赏到Hamilton了不起的收藏品?”经过到达大厅时Matt问,而Ben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任何一场乘坐私人飞机以外的航行都糟糕透顶。
“别像个孩子,Matt,现在没时间给你熏陶艺术细胞,这可不是一次传统的盗窃。”
“当然,”Matt嘀咕着说,“道上放出的悬赏令,巨额奖金和偷窃对象的名字,却没有具体的目标和藏匿地点。高风险,高回报,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吗?高手们的派对。”他抬手在Ben头顶上空做了个手势。“大家都拼了老命想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高人一等。”
“对,”Ben慵懒地点评道,“所以你最好把画和美女放在一边。”
Matt的别墅一点也不像个常年无人光顾的宅子,要不是清楚自己的兄弟在花钱雇人照料各处财产方面多么上心,Ben简直要怀疑这儿是Matt包养情人的地方了。客房已经准备好,摆满了最新购置的日用品和食物。穿着睡袍走出浴室时Matt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并不打算解释他要去哪儿鬼混一个晚上的字条。对明天重要的活动,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而Ben花了一个小时把别墅的地下室改造成了临时指挥中心。Matt在快到零点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径直走进地下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向对方,同时开口:
“我找到了些东西。”
Ben皱着眉吸了吸鼻子。“别告诉我你的情报是从酒吧的舞女嘴里套来的。”
“不,我只是在完事之后去喝了几杯。这几个人——”他走到控制台前,点开几个人的资料,让那些信息分别出现在不同显示器中央,“不是在LA,就是在来这里的路上。基本上他们就是我们毫无竞争力而言的对手。”
Ben嗤地笑了出来。“他们可能也知道你在这儿,所以你们在晚会上撞到彼此的时候最好小心点。”
“没有人会怀疑我,Ben。在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要偷什么之前,我早就远走高飞了。你呢,找到了什么?”
“一些可靠的狗仔照,还有很久以前Hamilton的别墅挂在出租网站上的照片。我建了个大致完整的模型,明天你会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扫描整幢房子,计算机会分析通过微型摄像头传来的数据,找出我们要偷的东西,并且规划出最佳行动路线。”
“所以我唯一的难题就是戴着内置摄像头的隐形眼镜过安检。”
“还有带着那样东西离开。”
“拜托,这场竞争唯一有趣的地方在于谁也不知道目标。等你的超级程序告诉我们它是什么之后,这和普通的盗窃没有差别。”
Ben花了两秒来思考措辞。“呃,你应该知道当程序给出一个答案的时候,它也是在和概率玩游戏,是吧?”
“和用算牌术玩21点一样,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失手过?”
从未。事实上,Matt的自信并非凭空无据,因为他们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Ben看过他们对手的资料,没有哪个名字在他脑海里敲响警钟,无论从何种方面而言,他和Matt的优势都远超他人。
“我只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测试隐形眼镜和无线耳机时Ben说。毕竟,“公爵”发出的悬赏令就像是一场邀请函,有资格的人才有胆量接受。没有实力相当的对手,派对就将失去乐趣。
而最后的胜者得到的也不仅是丰厚的赏金。“想想啊,”Matt站在镜子前调整着领结,“完成公爵的任务,那就是足以建立私交的资本。在将来,这等于无穷无尽的资源。”
“永远别只顾着一时之利。”Ben说,这是他们在行动之前的惯常口号。
“要放眼望大局。”Matt接话。Ben走上前帮他按下耳机的开关。“记住,八十五分钟扫描别墅。七点二十五分室内广播会通知所有宾客去大厅。Hamilton的保镖会在五分钟内确认别墅里其它地方都已清场,然后就是派对时间。”
Matt打开车库门,坐进劳斯莱斯的驾驶座。“我们的派对时间。”
“别沉醉于画和美女!”Ben不厌其烦地再次叮嘱,“还有食物。当然,可以适量,别耽误行动。”
跑车的车门关上了,Matt从摇下的车窗后探出头。
“唠叨的老妈子。”
“滚。”Ben往车身上拍了一掌,Matt的豪华座驾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离开了。
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Matt成功地过了安检,此时正在别墅的最后一层四处闲逛。参加宴会的客人散落在各个角落,他时不时地与眼熟的老朋友交谈数句,没有引起保镖的特别注意。Ben横躺在地下室的沙发上,把一勺雪糕送进嘴里;这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但也无伤大雅。
“完工。”Matt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与此同时控制台处响起“模型建立完毕,现在开始分析”的机械提示音。
Ben瞄了眼会场的实时监控影像和飞速推进的进度条。“你有五分二十八秒的时间喝杯小酒吃点东西。”
五分钟后他丢下吃得精光的雪糕桶。Ben听见另一声提示音,随后屏幕上开始自动展示前往目标房间以及离开的路线;他们要拿到的东西藏在二楼侧展厅某幅拉斐尔的画作后。Matt一定要开心死了,希望他别不小心把那幅画作一起偷出来。
接下来,Hamilton会在上台向众人发言前发现话筒和扩音器的杂音不断,同时监控室的画面也会在十数秒的断续后中止;他们会怀疑别墅内的电子信号受到了不明干扰,在此期间Matt会按照计划完成偷窃,并且重新回到吧台旁不起眼的角落里。大功告成。
“东面楼梯,两楼侧展厅,拉斐尔。我会帮你开门。”Ben说,“你有一百十七秒,现在开始倒数。”
耳机那边,轻盈的脚步声如琴声般流畅;脑中的倒计时进行到一半时,Ben输入一连串指令,打开展厅的门。Matt开始小跑,三秒后,步伐倏地中止。Ben紧张地等待着,直到Matt再次开口: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的。”
Matt深吸了一口气。
“Henry Cavill在这里。”
Ben愣了足足两秒。“操。”
“好消息是,他在主展示厅里,没有看到我。我已经拿着东西离开展厅了。把门关上,就现在。”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如果门关上了,Cavill怎么出去?”
而Matt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有保镖上楼梯了,不想他们发现异常就关门,Ben。”
“等等,Matt——”
“没什么好等的!”Matt不由自主地抬高了音量,“你在考虑什么?不管Cavill那家伙在这里干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不关门我来不及脱身,行动就暴露了。Cavill怎么解释是他自己的事。”
“我们不知道Cavill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时他们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这就是Ben期待的能带来些乐子的不速之客,但现在他觉得情况没那么乐观了。
Ben只知道他不能关上展厅的门。
“关上那该死的门!Ben Affleck,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
“不,”他坚决地回答,“不行。那些人是上来检查展厅的。”天知道是什么突然引起了注意。“如果他们看到Henry
Cavill在里面,而那个男人身上又没有他们想要查到的东西,整个会场就会被封锁。你的名字在入场名单上,你照样没法脱身——”
最后一个音节收尾的刹那,他听到“哐当”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
“断电了。整幢别墅。”Matt说,突然加快脚步飞奔着冲下楼梯,诅咒意义的词汇含糊地掺杂在急促的呼吸声之间。而Ben则惊恐地发现他正在失去对监控网络的控制。
“你得在三秒内回到原来的地方。”但愿他别在黑暗里摔下楼梯。
“放松,我已经到了。”听到这句话Ben松了口气。
有东西出了差错,他确定自己潜意识里知道是什么,但一时间说不出口。
一声刺耳而沉闷的声响。咔哒。灯光重新亮起,监控恢复正常。同一瞬间,大厅里爆发出恐慌的尖叫。Ben看到了,不需要Matt告诉他发生了什么:Louis
Hamilton倒在地上,鲜血从后脑勺流出。
他猛地跳了起来,冲向自己的跑车,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车子就已开上公路。两幢豪宅相隔不甚遥远,而他得去接应Matt,把那样东西带出Hamilton的别墅。他的大脑正在以极限的速度分析整件事情:Henry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随后情况就失控了。
他咒骂着,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Cavill仿佛是自己的专属扫把星。
他翻过后墙,在男厕所和Matt完成了交接。
Matt交到他手里的是一串钥匙。“在地下室碰头。”Ben说,把钥匙塞进口袋,悄无声息地沿着原路离开别墅。
他本可以等带着引起一系列麻烦的唯一祸根抵达安全的地方后,再仔细思考来龙去脉。但是Henry的出现总会迫使他加快思考速度——总是。
他们总是在最令他生厌的时刻和地方相遇,英国佬的脸上总带着那令他生厌的微笑。
他讨厌这个男人。
“你好啊,Ben——Affleck先生。”Henry笑着站在Ben的车旁,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很明显正握着枪柄。“把那样东西给我,马上。”
“什么?”他问。
Henry摊开另一只手的掌心摆在两人中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一种变相的、对他们智商的肯定。
“事实上,我不。”无论Henry是不是那种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目的的人,Ben绝对不会把钥匙给他。
Hamilton死了。”Henry不慌不忙地说,“一枪爆头,没有人看到凶手是谁。但子弹明显来自上方。现在,整幢别墅已经被封锁了;洛杉矶警方会在半小时内赶到这里,并在另外半小时内在厕所的瓷砖底下找到一把手枪,上面有一个人的指纹。猜猜是谁?也许有人恰好能证明,正是同一个男人在停电之前上了二楼。而他——”他指向Ben,指尖与Ben的胸口仅隔着一公分的距离。“还有一位同伙,帮他切断供电。”
“所以,”他再次摊开手掌,“把东西给我。”
“你早就计划好了。”Ben咬牙切齿地说,现在,他已经不止是讨厌这个男人。Ben向来对威胁不感冒,但Cavill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某种欲望。被威胁。互相算计。“都是你干的。”
“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准备好了所有应对方法,然后随机应变。”再不喜欢这个答案,Ben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Matt亲眼看到Henry在主展厅里,断电的短短数秒不足够他离开展厅并且开枪杀死Hamilton。
Ben别无选择,他用右手掏出钥匙串,忿恨地将它放进Henry的掌心
“代价。”Henry转身准备离去时他说,那个背影停住了。“记住我的话,Cavill。所有事情都会有代价。”
“是吗?”男人问,“也许并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也不会是你想的那样,Ben想着,钻进跑车。四十五分钟后Matt开着劳斯莱斯回来了。当他扯着别扭的领结,看见Ben匆忙向他走去时,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别告诉我Henry逼你把东西给他。”他了解Cavill的实力足够多到精确地使用了“逼”这个动词。“然后……你还真的给他了。”
“我们现在就得回纽约,红眼航班。”Ben说,把一个装着二人全部行李浓缩版的背包扔进了Matt的车子,“然后我得在你家,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几夜了。”
Matt懵了一会儿,理解了Ben的话后,他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句“真该死”。
“我们得找到这串钥匙究竟会把我们引向哪里,”Ben从左侧口袋里拿出那个钥匙串,金属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Henry发现我给了他能打开我的家门、以及里头上锁房间的钥匙之前。”
04. Goddamn Europe
Ben讨厌健身;他不爱控制自己的饮食,大部分时候任垃圾食品堆满脚边的地板。他每周去一趟体育馆,有时是每月一次,那还是在Matt逼着他“放下所有事情去锻炼一下体能”的情况下。
Affleck是个享乐主义者,所以他从不让健身这种事困扰自己。事实是,四个月前他才勉强把自己的锻炼频率缩短到了稳定的一周两次;他的情人不在他身边,机械的运动能让他暂时忘记许多事情。
比如他的男友在危机四伏的欧洲,干着些他无法得知的活儿,他的竞争对手也始终没有放弃过将他打垮的意图,还有一帮子人抱着自家公司惨不忍睹的财务报表,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Affleck财团的势力一点点衰落,渴望从中坐享其成。
他们的愿望自然都落了空;Ben的竞争对手在士气正盛时停止了进攻,带着一份商业合作的合同全身而退,Affleck财团掌握着与原来相差无几的资源和市场份额。他们坐山观虎斗的小算盘没了希望,谁也不知道Alicia
Vikander为何会突然选择妥协;也许那和Ben每周两次的健身有关,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为此感谢杠铃和铁球们。
他会想到把健身次数改成一周三次、或者是每天一次的唯一原因是,此时此刻就在此地,Henry
Cavill正像一头豺狼一样压在他的身上,双腿钳制着他的身体;而当他试图扭动身体时,却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移动分毫。
这对情人很少和对方真正地动起手来——字面意义的,几次例外大多发生在床上。他们一致认同更有竞争价值的是智商,蛮力从来不是靠脑子吃饭的人的第一选择。这句话是Matt说的,当然Matt也说过这“只是Ben
Affleck逃避健身的千万理由之一”。
他可没料到仅是分别了四月,Henry就变得那么——天,那具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简直坚如磐石。
“我的大腿快被你夹断了,”他高声抱怨,“如果你不希望那啥被一起夹断的话,能不能松开你的两个膝盖。”它们简直像雷神的锤子那样,钉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Henry吮吸着他的耳垂和颈部的皮肤,直到他觉得自己在这块区域已经留下了足够明显的痕迹,才给了Ben一秒从呻吟中喘息的机会。“噢。”这头野兽后知后觉地说,下半身却没有任何动作。
Ben希望自己能把这个人踹下沙发去——一个“永远别想把我压得太紧”的警告。但他动弹不得,只有嘴唇还能勉强开合。他下定决心了,日常体格锻炼加上严格的饮食控制,Matt会很乐意当他的监督人的。
Henry正在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此时显示出的惊人的耐心不知有什么用。
Ben不耐烦地转动上身,伸手摸向还没有碰到的第三颗扣子。Henry打掉了他的手,然后又在他半裸的胸口用力拍了一掌;掌心落在乳头的正上方。
“操,”他没忍住叫出声,无辜地举起被打中的双手放在头顶。而他同样无辜被击中的乳头挺立着,周围的皮肤微微泛红。Henry却还在解他的扣子。
“这是你的新情趣?”他挖苦,左侧的乳头被人咬住了。
“不不不,”嘴唇转移了攻击目标,沿着胸膛一路下滑,Henry在亲吻的间隙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词,“旧爱好了。不过,我们俩之间的事永远新鲜。”
他咯咯地笑了。“说得好。”Henry依旧不急不忙地解开他的皮带,将皮革从他腰间缓缓抽出,身体远离Ben移动几厘米并夹住他的小腿。Ben瞅了眼自己的下身;它果然已经充血勃起。
“好吧,呼——”阴茎被Henry含入口中,Ben不由自主地顶起胯部。“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想念你的,Henry。”
“嗯,”被叫到名字的人漫不经心地应着,“欲望很诚实,这一点无法否认。”
Henry的双唇紧贴着他的阴茎,然后开始吮吸,并且不时地换成舔舐和噬咬。力度控制得刚刚好,牙齿与皮肤似离非离地接触着,再用力一点Ben就真的能把他一脚踹出屋子。
他点评道:“技术没有生疏,很好。”
Henry停了下来,抬眸瞟着一脸享受的Ben。现在Ben后悔打断他了。“你是在暗示我有一直在锻炼技巧?”
“我可没,是你自己说出口的。再说了,”他把手放在Henry的脑袋上肆意揉搓着,“我可不是个控制狂,要你节制什么的。”这是句谎话,而Henry也清楚;任何低估了他们俩在所有事上对彼此的控制欲望的话,都是扯淡。
“我想也是,”Henry违心地回答,无视了Ben让他闭上嘴巴继续干的眼神,“那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Ben。我永远愿意让你享受最好的。”
“实际行动,sweetie。”他咕哝着,Henry再次抿起双唇。
Ben任由自己发出低声的喘息。Henry有一根有魔力的舌头,要是说它还有令人暂时性失忆的功能的话,无疑已经在Ben身上得到了验证。十几分钟前他还对Henry在办公室里的举动和隐瞒的态度耿耿于怀,现在他决定把关于过去四个月的一切盘问先搁置一边。
“我们真应该一直干这个。”Ben说。视线的角落里,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刺眼光芒已经出现叠影。他快射了,他这么想着,捧住Henry的脸颊从那张口中抽出下体,随后迎来高潮。“干到天荒地老。”他听见Henry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一次口交花了他多大力气似的。
“只是这个而已?”Henry倒头趴在了Ben的胸脯上,问题充满了挑逗意味。
在他说话的同时,Ben的手已经沿着Henry的腰线滑到了脊椎末端的位置。他撩起衬衫的衣角,将手掌放在衣料之下、两块背肌的中间。在他的手与皮肤接触并向上移动的瞬间,躺在他身上的人突然如同被电击般狠狠颤了一下。
Ben愣住了,本能地缩回手;他把手搭在Henry的肩上,本无意把他推开,后者却好像被什么了不起的力量击中了般一跃而起。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彼此,目光里都出现了一丝警觉。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尴尬时刻。
Henry试图让自己的目光柔和下来;他分开双唇,明显是想要开口圆场。但他毕竟不是擅长这个的人,所以两个尝试都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他早就该料到这一点,Ben默默地想着,而“这一点”指的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甚明白。Henry不想和他发生性关系?该死的,第一次他们在办公室里擦枪走火,他把Ben推开了;这一回他给了Ben一次完美口交,然后——
Henry不想和他发生性关系,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势必和他消失的四个月有关。
Ben在心里恶狠狠地重复着这个词,脸上却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你要是想告诉我你在欧洲——”提到这个词时Henry的眉毛和他自己的同时皱了一下,“染上了什么性病,那么,我们好聚好散。”
这本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时候,但是Ben也本应该看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Henry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怪异,那种神情不属于老狐狸Cavill。
Ben吐出一口气。“那我就理解为带着那块白色痕迹晃来晃去让你感到不适了。”他指着Henry胸部的衣料上留下的他的精液,“衣橱里有衣服。你知道卧室和浴室在哪里。”
Henry穿着一件新的黑色衬衫和他自己的牛仔裤径直走进了主卧,他永远知道能在哪里找到Ben。他穿着主人的衬衫,就身高而言衣服应略显宽大,好在他有足够壮硕的肌肉。屋子的主人已经换上一身睡袍,侧躺在床上拿着一本花花公子杂志,明显是在掩饰四处游离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他问,没有点明提问的对象,但Henry最好别假装他听不明白话中所指。
“我们有过约定。”Henry严肃地说。
“我们约定好我不过问你离开期间的事,但那也是建立在我可以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基础上。Henry,你让我——”
他停了下来,突然想不出合适的词汇。不知所措,紧张,惶恐不安?这些情绪都是真的,但他不可能承认。
“不明所以。”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如果Henry敢问他为什么,他就从床上跳起来把这个英国佬揍死。
“我知道。”Henry说。
他可以继续质问:你知道个屁。但事实是,对于Ben有多么在意过去四个月发生了什么,Ben又有多么想打死他、亲吻他、与他做爱,Henry都清楚得很。Ben能感受到刚才为自己口交时,Henry是如何兴奋地绷紧肌肉,躬起身子,眼神里带着一个热恋中的情人的疯狂。可就在他退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瞬间变得……
在欧洲发生的某些事让Henry Cavill退缩了。
Ben不喜欢这个想法,并不是因为这将看起来永远老谋深算的Cavill拉下了该死的神坛。Ben可是非常乐意找出他的缺点的,顺便还能加以利用。
但是他在乎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没法置之不理。
Ben把手中的杂志扔到一边,用手臂枕着脑袋,躺在床上。他占据着床的右半边;这是习惯,唯一能随时随地爬上来占下另半边空间的人是Henry。不过大部分时候的结局都是两人滚到一起,最后双双倒下,四肢紧密相贴,从床的这边延伸到另一边。
不是今天。Henry没有走上来,在Ben身边躺下;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面对着Ben,十指交叉。
“Ben,在我走之前我们就讨论过这事儿了。”
他不乐地回答:“最后我们不欢而散。”
Henry走了过来,却是朝着Ben躺着的那一侧;他在床沿处坐下,手指缓缓伸进Ben的发尖,沿着耳垂的轮廓轻轻摩挲着。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以至于Ben突然觉得,时间,他们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至于那些时间要用来干嘛,Ben说不清楚。Ben极其讨厌任何自己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而Matt很显然,跟他是同一种人。“Cavill在向你隐瞒一些事情。他连你都不想告诉的事情绝不会是好事。”
Ben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也无需说出口。Henry
Cavill的名字整整一周都没出现在他们的话里,他的智商哪怕只有一百五也早能猜出个大概了。
“我不会追究好事,Matt。”他说,在日历上那个代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马克笔划过纸张时发出令人心烦的声响。
“我并没有在说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应该知道。”
Ben挑起眉毛。
“哇哦,”他惊讶地说,“我以为你又要开始劝阻我了。”
“我会的,如果你们还是一对刚刚陷入爱河的小情侣的话。”Matt摊了摊手,“可惜你们是一对疯子,所以我再怎么劝阻也只是白费口舌。不是我说,你早就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Ben控制自己的五官摆出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不过最后看起来Matt才是受到了惊吓的那个。“那可真吓人。”
但是Matt的话毫不夸张。他们岂止是无药可救。
Ben懊恼地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
“我得知道在欧洲发生了什么。”他说。
“有一个人能帮助你。”Matt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甩在桌上;看起来他早就准备好那玩意儿了。
Ben不用看那张卡片上的名字,他对Matt话中所指知道得不能再清楚。
他把名片夹在双指间,随后直接飞进桌角的垃圾桶。“Henry会杀了我的。先是Lopez,Carano,然后……”
“他愿意在杀了你之前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话,这也许是件好事。”Matt说,“Alicia
Vikander会在月底抵达美国。”
05. Maniacs Survive
Ben觉得自己在过去半个月里过得像个逃犯——各种意义上的。
他在三小时内收拾好了大宅子里所有可能包含有价值资料的东西,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有条子拿着搜查令闯进他家门。更别提他面对的还是他“亲手奉上”自家钥匙的Henry
Cavill,那家伙可比条子凶狠得多。他不会放过房子里能找到的、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所幸Ben对于传统储存方式安全性的怀疑自古长存,从不把机密的信息安心交由一沓锁在保险柜里的白纸保存。做一个安全的备份,销毁整个系统,切断别墅供电——大功告成。即便以Matt
Damon的黑客水平也基本无迹可寻。
他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在大半夜搬进了Matt家,后者则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他。“你比躲避发布会上想要采访大总裁的记者时的自己还要狼狈。”Matt说。Ben无法否认;跟Henry比起来,对付狗仔和记者甚至算不上鸡毛蒜皮。
他接受了Matt让他给别墅里的所有门一一换个门锁的建议,当然,这必须得是在Henry气势汹汹地闯进他家,把那里翻个遍之后。Henry一旦发现自己被Ben
Affleck耍了,一定巴不得带着一吨TNT来炸他的家,区区一扇门和一把锁,怎么可能挡得住他。
然后他陷入似乎没有尽头的疯狂忙碌中,除了亲自过目公司相关事务以外的时间,全都用来钻研那串钥匙。Hamilton家里的一件东西变成了众矢之的,在它失窃的同一晚,物品的原主人命丧枪口,“公爵”却没有任何动静。传达的消息很明确:悬赏令上的真正目标还没有被找到。
一切秘密都藏在那串钥匙的某一把里,而它就在Ben和Matt手中。
Ben找到了那把特殊的钥匙,Matt进行了六个小时的交叉比对,得出的结果将他们引向布鲁克林的一座公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属于Ben选择性忽略考虑的那种情况:公寓里唯一可能藏有目标的保险柜敞开着,金属之后空空如也。他不死心地检查了地板、墙壁和每两件家具之间的缝隙,仍然一无所获。
他不愿意承认的是自己来晚了一步。
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愚蠢的错误之一。一个明显遭到了偷窃的保险箱被原样留在原处,没有重新锁上,再业余的窃贼也不会为其他人保留犯罪现场——除非那个窃贼想要传达某一个信息、威慑或是警告。拿着啤酒在柜台前结账时,柜台上方的镜子里在他眨眼的片刻凭空多出一个人影的那一刹,Ben为时已晚地意识到这一点。
逃跑。他的直觉已经唤醒了懒散的双腿;Cavill的人把守在门外,但Ben非常确定Henry漏了另一个出口。刚才他使用便利店后门旁的厕所时就检查过了,那里非常开阔,几乎无法防守住从后门出来的人,并在他们消失在街对面的、穿插着无数窄巷的居民区之前,抓住目标。
所以从他把手中的易拉罐扔向Henry的面门起,他总共有四秒半的时间翻过柜台,冲向后门,并且逃出去。
Henry在镜子里的像对上了Ben的目光,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挪了挪;Ben的呼吸停滞了。四秒半不足以让他逃出Henry的射击范围。
“Affleck先生,”英国佬装腔作势地说,“好久不见。”
Ben认为自己应该把Matt的电话添加到快捷拨号的第一条。911是第二个,这样下次他撞上神出鬼没的Henry,而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时候,他的手塞在大衣口袋里就能不动声色地打出一通求救电话。天,他耳边已经响起了Matt嘲讽他的笑声。
“我并不打算伤害你,Affleck先生。”Henry说。Ben相信这话;便利店的摄像头肯定拍到了他们二人,营业员也看到了Ben和Henry的长相,要想劫持一位身价过亿的总裁,Henry需要做得更隐蔽些。
“我只是来向你提供一个双赢的合作机会。”他们并排坐在一辆林肯车的后座,另两辆黑色的悍马分别开在他们前后护送。车子颠簸着,Ben因为身上某处传来的、意外的热度浑身一颤。Henry的一只手摆在他的大腿上,侧身凑到他耳旁时,借着放在Ben身上的手支撑住身体。
“你有那把钥匙,我有那把钥匙能打开的东西。事实上,虽然是依靠蛮力,我已经把它打开了。”他从座位旁边拿出一样黑色的方形物体——一个硬盘。“你需要我的盗窃才能,我需要你的黑客技术,Ben,我知道你明白怎样做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Ben不悦地闭上眼。Henry选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来换上更加亲密的称呼,他的手还在自己的大腿上;但是Ben不喜欢这样。Henry认为自己能把Ben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嘲讽地说:“所以你想说什么,我们是天生一对?”
“虽然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但,”Henry回答,“如果这是你听出的暗示的话,未尝不可。”车子倏地刹车,Henry失去重心,撑在Ben身上的手擦着布料,滑过一整块大腿处的皮肤,最后在膝盖处与他的身体分离。
Ben死死地扼住自己的呼吸。他说不清自己感到了什么,但不会把它形容为“恶心”;他讨厌Cavill,讨厌自己被对方压制,与此同时刺激与紧张感又让他欲罢不能。
他转过头看着Henry,在他们互相直视彼此的时候舔了舔嘴唇。Henry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时间胸膛不再起伏。
“成交。”Ben开口,“赏金五五开。”
Henry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Ben,随后爆发出一阵笑声,他的肩膀颤抖着。
“这可真是疯狂。”他说。
Ben不确定Henry指的是什么,但他喜欢这个词。他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把这个标签贴在脑门上:正常人请勿靠近。
Henry在希尔顿酒店订了占据一整个顶楼的总统套房。在他看着Ben走进房间,开始抱怨缺少了哪些必要的硬件设施后的一小时内,他的某一位手下送来了一个装着所有被Ben点到名的设备。
Henry似乎有数不清的手下,正如Ben有数不清的钱;他派了两个人把守在套房的外面,还有至少五个人分别在底层的电梯间、大厅和酒店外。
Ben打开Henry给他准备的昂贵的机器。“装了监控程序,无法篡改,无法删除。有趣。你过分谨慎了,Henry。”这是Ben第一次对着Henry用名字来称呼他,“你的手下们一定无聊得快要发疯了。这是一场合作,你却担心我会毁约?”
“这确实是一场合作,”Henry回应,躺在沙发躺椅上翘着两条腿,“可惜我们从未签署任何有法律效益的合同。既然主动权——”他指了指Ben手里的硬盘。“在你手里,我想我有必要做一些防范措施。别愁眉苦脸的,Ben,如果你想要什么私人物品,我可以派人去取。”
Ben翻了个白眼,真遗憾他此时背对着Henry。五分钟后一对脚步声从他背后靠近,然后一杯红酒被摆在了他的手边。“总统套房应该不比Matt
Damon的大豪宅差吧,Ben。”
他慢悠悠地用两根手指托起高脚杯,不愿去纠结Henry是如何得知他的临时住处的这件事。“别得寸进尺,Henry。”讲到名字时特意加了重音。
Henry在笑,他辨识得出那烦人的抽气声。
套房里没有信号,电话机拨不通内部号码以外的任何号码。Ben不知道这间套房里已经安上了多少针孔摄像机、窃听器和信号屏蔽器;除了偶尔出门进行一些Ben不清楚的活动以外,Henry基本不会离开半步。
Ben的耳朵唯一能从持续不断的书页翻动声中解脱的机会,是夜里十二点以后。Henry总在零点准时睡觉,此时他会搬到另一间房间里去,留下Ben独自破解硬盘到半夜三更。
第一天的二十四小时里,他们相距一百米以内的时间大概有二十小时;而第二天Henry仍提防着Ben的一举一动,好像他是只能随时随地张开翅膀、飞出窗外的蝙蝠似的。控制狂,他把这个词贴在了Henry脑门上“正常人勿近”的标签旁边。
“你是个很烦人的家伙。”第二天晚上Ben说。他的破解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他不清楚Henry是否知道这一点。那男人在“看护”Ben的大部分时间里都靠看书来度日,荷马史诗或是花花公子杂志,有时是托尔斯泰有时是川端康成,只在休息的时候偶尔抬头看Ben几眼。
此刻他正在享用牛排,给Ben的那一份被忙碌中的黑客搁置在了一边。“要我说,和你共处一室非常有趣。我可比那些争着抢着来采访Ben
Affleck的小记者幸运多了。”
“研究人是件很有趣的事。你知道,一个人的行为模式,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还有回答不同问题时候的不同口气……”他停下来,听起来颇为激动地喘了口气,“你是个很有趣的人,Ben。”
“我就把这当作是夸奖了。”Ben满不在意地回答,“虽然它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身后传来铃铛般的声响,Henry正蜷着手指在玻璃杯上敲打,随后伸直他好看的手指在空中有节奏地挥来挥去。他总是在两人彼此无言的时候这样做,仿佛自己真的是爱乐乐团的大指挥家,谁晓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闲得慌,到楼底下吸几口冷风,别老跟个杯子过不去。”Ben不耐烦地扭头瞪着这位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到玩弄高脚杯的黑帮头子,后者则抬眼盯着他看了片刻,挺直身子坐了起来。他并没有花费口舌过问Ben的进度,不知是压根不操心还是低估了Ben的水平。
这对Ben来说是件好事。在这方面Henry哪怕松懈半分钟,他都能找到机会夺回主动权——他需要掌握局面,天知道拿到硬盘里的文件之后Henry会做些什么。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方设法算计自己;研究人,正如Henry所说,确实很有趣。
Ben听见属于Henry的脚步渐渐远离了,最后被一声沉闷的关门声阻挡在了墙壁的另一边。他正在运行最后一项解码程序;无论硬盘里藏着什么保护级别堪比军用等级的东西,他马上就能知道了。
他计算了自己失去联系的时间,大约是二十七个小时。这并非他首次一声不吭地失踪;Matt是个聪明人,他会自己琢磨出Ben突然消失的理由,并且代他处理好公司的全部事务。只要Ben不超过七十二小时渺无音信。
屏幕上的进度条开始进攻最后的10%。Ben仰靠在椅背上;他的完工比本来预测的更早,自然也比Henry预想中的速度要快。英国佬还没有回来;他是时候为接下来的事做打算了。
事情总会在发展到某一刻时失去控制——或是说,偏离原先的轨道。对硬盘里隐藏的内容进行猜测时,Ben自以为他已经考虑到了全部可能性,即便他对这些假设的分类很粗糙,也有不下六十种情况。
他漏掉了其中一种情况。这是那一天Ben Affleck两次失算中的第一次。
十五分钟后Henry回来时,他看到的隐藏在许多代码中的一段进度条,仍然停在半当中的位置。Ben放松下全身的肌肉以及快要烧起来的大脑,瞑目靠着沙发上柔软的抱枕,双脚搁在茶几上。桌上的两个高脚杯里倒满了新开的一瓶葡萄酒,头顶的灯光在酒红色的液体里凝聚成一个亮斑,波动着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打碎。
“马上我们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了。”Ben睁开一只眼睛,瞟了眼桌上的酒。Henry眯起双眼打量着两杯酒,随后是他,同时慢吞吞地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拿起离Ben更远的杯子。
Ben把脚从茶几上挪开,拿起另一杯酒。“合作愉快。”他说,与Henry轻轻碰杯,在对方的注视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Henry从Ben的脸上移开目光,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他举起杯子,红酒从杯口灌入喉管。
Ben没有控制住一声轻笑;他,和Henry,很显然都是读心的高手,然而两位高手相遇必定会有一人失败。
三分钟后Ben接住了倒下的Henry并把他安置在床上,那杯未饮尽的红酒被全部倒进水槽。他把硬盘塞进大衣内侧的口袋,将房间里自己留下的痕迹全部清除;这并非难事,过去一天多的时间里他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和浴室。清除电脑里的所有命令记录后,他把那些设备一个个摔在地上,任由大小不一的碎片散落在地毯上的各处。
Ben在Henry身上上下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那串被自己牺牲了的别墅钥匙,手掌在男人健壮的身躯上经过时,竟带着一丝报复心作祟下产生的得意感。然后他找到了Henry的手机:没有密码,过于自负的体现。Ben不知是什么动力促使他打开了收件箱。
他没有花多久就找到了直觉一直在催促他寻找的一条消息。
Ben差点忘记要如何呼吸,他攥起拳头在胸膛上用力敲了几拳,才让好像压着一块石头的胸口勉强舒畅了一点。现在他不用花钱换门锁了——他最好换一幢该死的房子。
那个硬盘,他花了二十多小时破解的硬盘里面,没有一个字节的内容。一个极其典型的声东击西,布鲁克林的公寓、保险柜还有这个硬盘从来都不是重点,只是把注意力从真正的重点上引开的幌子。
更重要的是,Henry Cavill和“公爵”正是同一个人。
06. Take the Bait
“我的钱在哪里?”Ben开口问,这是他走进仓库后说的第一句话。贴在人中和下巴处的假胡子扎着他的嘴唇,他却得克制抓住它们调整位置的冲动。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真胡子长错了位置。
以及头发。这顶假发不仅遮住了他的耳朵和脖子——在这样的天气里,这可不算什么令人愉悦的事——还和那该死的胡子一起像银针一样戳着皮肤。而Matt竟然认为这才是Ben
Affleck最完美的伪装造型,没有之一。
“我戴着你在路边小店花十美元买来的劣质商品,你确定这不会让我暴露得更快?”
Matt不知好歹地揉着Ben头上的假毛。“放松,Ben,你看上去棒极了。”
幸好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一排人看起来无一对他外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站在领头的男人斜后方、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箱子的小喽啰把目光定在Ben脸上五秒后,就毫无兴致地望向了别处。
“别那么着急,Mendez先生。这是一场交易,而我还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Ben挑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你会得到的。”他尽量轻松地说;他不喜欢俄罗斯口音,但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俄国佬把手插在腰间,有意露出衣摆下黑色的枪柄。Ben抬眼向厂房上层扫了一圈,在心里将藏着杀手的位置一一打上记号。他们都是Igor
Morski手下的枪手,埋伏在各处随时待命。一旦Ben有什么小动作,Morski一个手势,下一秒Ben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那自然不会发生。至少今晚,他的陷阱还没有布置好。
“我要的人在哪里?”糟糕的俄国口音重复道。
Ben再次确认了所有枪手的位置:没有射击死角。Morski果然是个暴力的偏执狂。进来的时候Ben一拳撂倒了门口那个要搜他身的家伙,Morski只是淡然地看着手下被揍却毫无行动,显然也知道Ben并非毫无防备地来。Ben身上藏着一共三把枪和足够的弹匣,加上脚踝处的两把匕首,真要撕破脸皮干掉几个人也没有问题。
“你亲爱的Cavill会在三天后的晚上出现在自己的赌场里,你知道地址。”
“他很少去那里。”拿着箱子的人急着插话。
Ben嘲讽地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你拿着钱就有资格说话。”
那家伙险些就控制不住朝自己扑过来了,但是Morski拦住了自己的手下,并用威慑的眼神轮流看向所有人以示警告。“五月二号。”他说,“你怎么能确定Henry
Cavill会在那晚去自己的赌场?”
“五月二号是他的生日。”Ben说,看到Morski和另一个手下交换着眼色,“你在任何资料上都找不到Cavill的生日,没错,因为他的全部资料都高度保密。只有与他有私下来往的少数人知道这个,我也是其中之一。信不信由你,Cavill可不会在那个伟大的日子把他最得意的产业搁在冷板凳上。”
俄国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Ben无法理解的怀疑,大概是在算计如何一拿到自己想要的,就立即把对方干掉;而这群装备齐全、人高马大的壮汉也瞪着Ben,好像担心他会吃掉他们一样。
他摊了摊手。“拜托,你觉得我想算计你?我才不会跟钱过不去。”
Morski掏出手枪,对准Ben的额头。Ben没有移动,并非没料到这一出。
“现在我得到了你的保证,”Morski重音强调了最后一个词,“你对我来说就没有价值了,那你又有什么理由活着出去呢,Mendez先生?”
“你愿意的话就开枪好了。Cavill说你是个白痴,现在看来还真没错。”Ben说,Morski不悦地皱起眉毛。“你想要冲进那英国老狐狸的地盘,然后什么,像现在这样掏出一把枪干掉他?带着一帮子废物把赌场烧了,嗯?Morski先生,通常来说,被算计的都是愚蠢的人。”
这个黑帮头子生气了。很好,Ben必须确保他的大鱼咬紧了鱼饵。
“你甚至没法把枪带进去,对吧?”他继续说道,“除非我告诉你,我可以搞定门口的人,让你不用搜身就进去。十分钟后会有人在赌桌旁打起来,开始朝彼此丢筹码和赌具;在保安来得及把他们分开之前,赌场会因为停电陷入黑暗——连同周围的两个街区。Cavill会派他身边的所有保镖分别去楼下和供电室里检查,这时候他就是孤身一人,也是你绝佳的动手时机。我是个非常缜密的人,先生。”
黑洞洞的枪口在原处停留了三秒,然后Morski放下枪。银色的箱子被传递到他手中,他将它递给Ben。
“确实如此。”他用俄语说。Ben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一百万金边债券,不记名。剩下三分之一在事成后给你。”
“很好,”他回答,“合作愉快。”
三天后Morski准时出现在了他和Ben——Tony
Mendez约定的地点。俄国佬从一辆黑色SUV的副驾驶座上走下来时,Ben迅速地放下了正摆在人中处玩弄胡子的手;他还是决定放弃留胡子的念头。
“你一个人?”他问,打量着Morski,在对方的腰后、腋下和脚踝处锁定了三把手枪所处的方位。
“我可不想在处理我跟Cavill的私人事务方面太高调。”Morski说。Ben憋住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他永远看不厌。
朝赌场门口走去时,他开始了心里的倒计时。门口站着一个保镖。只有一个,俄国人再聪明那么一点点,也许就能察觉到不对劲。Ben向身后的人做了个待着别动的手势,走到Henry的手下跟前。
他朝那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
“他在里面。”Henry的人说。万事俱备。
Ben示意Morski跟过来。俄罗斯人依旧没有一丝猜忌,至少当保镖拉开门,Ben侧身让他先进去的时候,他甚至不屑于把手放在离手枪更近的地方。
愚蠢至极,他怜悯地叹了口气,伸手把Morski推进一片黑暗中。身前传来一声夹杂着愤怒和惊讶的“搞什么鬼”,同时背后的大门在一声巨响中砸上门框。
就是现在。Ben无需思考,即便在黑暗里也对自己和对手将要做出的每一个动作了如指掌。伸腿把他绊倒,抓住他摸向藏在腰部的手枪的右手,再用另一只手抢走Morski脚踝处的小手枪;此时Morski的姿势应是跪在地上,以Ben站着时的身高,角度刚好允许他拔出对方腋下的最后一把枪。
他和Morski的动作与预想中分毫不差;十秒后头顶的水晶吊灯倏地亮起时,Ben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勒住俄国佬青筋突起的脖子,用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灯光在顷刻间涌进空无一人的赌场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照在Henry
Cavill的身上。Ben绝对要向Henry请教如何做到清空赌场,又不走漏一点风声。等他们解决掉俄国佬之后。
Henry看着因呼吸困难而涨红了脸的Morski,眼神略显鄙夷,目光随后越过他的肩头与Ben相遇。
“嘿,babe。”他说。Ben摆出一个“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的表情,不确定Henry有没有看到。
“啊,Igor
Morski先生。”他自顾自地说,“请坐下吧。显然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很抱歉没法用蛋糕和香槟酒来招待了。”
Ben松开被自己的手臂夹住的脖子,从某张赌桌旁拉来一把椅子,挥了挥枪口让Morski坐下。
俄国佬碎了口唾沫,将凶狠的目光投向Ben。
“你这狗娘养的——”
他被Henry打断了。“注意你的用词,Morski。”Ben挑起眉毛;他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保护欲过剩时的Henry简直是完美情人的标准示范。
“Henry Cavill。”Morski看向赌场另一边的男人,轻蔑地扬起眉毛,“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我没兴趣和你挑起战争。不是今天。”
“你想要什么?”
“圣玛利亚号。它不能离开纽瓦克港。”
Morski从椅子上跳了起来。Ben不得不扳下击锤,威胁他别乱动。
“那艘船上的东西跟你没有关系,你这该死的……”
“如果我认为有,”Henry说,“那就有。如果圣玛利亚号离开纽瓦克港口,等着看她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沉没吧。我知道船上有什么,我也知道你的买家是谁。现在还有机会,把你的货出给别的人,但你最好别让那艘船开上大西洋。”
“你在干涉我的帮派的事务,英国佬。”
“谁说我不能呢?”
Morski恼怒地离开他的座位。Ben向前跨了一步,盛怒之中的俄罗斯人突然转身抓住Ben的枪管,另一个拳头击中他的面门。Ben捂着受到重击的鼻梁骨,背部撞在身后的赌桌上。他的枪脱手了,那把手枪现在被Morski拿在手里,而他把它对准了——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爆发的,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在Ben从撞击中恢复过来之前,另一个人倒在了地上;Igor
Morski像一块僵硬的石头砸上地面,血从胸口正中的洞口里汩汩流出。他没有死,子弹穿过他的胸腔嵌进墙壁里。
Henry放下枪,他的手下不知从何处涌了出来,领头的是Ben刚才在入口处见到的那个大家伙。Ben知道Morski会在ICU里睡上足够长的时间,等他出院之后,圣玛利亚号上无论载着什么货物都不再会成为他的困扰。
Henry Cavill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他听到一对脚步声。Henry朝他走来,抓住他的假胡子将它们一把扯下,Ben吃痛叫了一声。
“非常精彩的一出戏,babe。”他说,短暂地咬住Ben的嘴唇,“你看,我们是天作之合。”
Ben摘下假发丢在一边,揽住他的情人的脖子,他不想和他分开。不等他开口Henry就搂住了他的腰。“Morski怎么办?”他问,“他会被警方调查,然后供出你的名字。”
“他会,”Henry说,Ben晓得他会给自己一个答案,他总能做到,“但他没法证明自己曾在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周围三个街区以内的摄像头没有拍到可疑车辆,一小时前赌场因火警疏散了所有人,在那之后,再没有人出入这里。”
“嗯……你总是这么周到。”
“任何方面。”Henry补充,Ben点头以示赞同。“我想也是。今天皇后区发生了黑帮枪战,听说Igor
Morski在交火中受了重伤。他的几个手下把他送到了医院,不知道是谁朝他开的枪。管他呢,这家伙得应付好一会儿的NYPD了。”
“我不在乎,”Ben踮起脚坐在赌桌上,现在比Henry又高出一截,手指在他的发丝间游走,“让他应付去吧。你让我帮你引他上钩,现在你钓到鱼了。”
“没错。”Henry的双手环在他腰后,与此同时嘴唇正不怀好意地隔着衬衫在他的乳头处摩挲。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令人分心。“也许我该给你一些奖励。”
Ben被按倒在赌桌上,还好他的柔韧性还不算差。Henry将他的手分别摁在身体两侧,用牙齿掀开衬衫的领口,吻落在每一寸与空气接触的皮肤上。Ben急促地喘着气,Henry总能找到他最敏感的部位,无论是表面上的还是身体里的。
“操,Henry……”他喃喃说着,这话明显没法让压在他身上的人停下来;他多么希望他们可以永远不必停下来。“Sweetie,嘿,听我说。”
Henry抬起头,出乎意料的顺从,但Ben能从那双蓝眼睛里看出难以控制的欲望。他叹了口气,从桌面上坐起身。
“什么,Ben?”他的情人问,声音温和得不像话。
他像捧着一抔细沙那样捧着Henry的脸。“向我保证你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Henry,我需要你的承诺。”
“众所周知的是,我是个骗子。”Henry说,话里的内容和他此刻的眼神并不相符,“我的承诺一文不值。”
撒谎,Ben想,这倒是很符合Henry
Cavill的习性。“上次你走之前,你向我保证你会回来。现在你回来了,不是吗?”你的承诺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Ben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念叨这话,但他依然不敢确定Henry是否知道这一点。
Henry分开双唇,却久久没有说话。他在犹豫,他不敢保证一件自己不一定做得到的事。
“好吧,”一段骇人的沉默后他松口了,“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没有隐瞒,没有谎话。”
Ben没有回应,他在等着Henry说下去。
“当然,在我炸了Morski的船之后。”他说,然后再次将Ben推倒。
07. Enemy’s Enemy
Ben没法否认自己在某些方面过于偏执。
就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装大厦入口、以及他的办公楼层的实时监控屏幕这件事来说,他并没有必要在心知几十米下方某一层楼的某一个角落里,早已有一间名为保安室的房间的情况下,在寸土寸金的“总裁办公室”里再辟出一整面墙,来执行重复的任务。
从前他的生命里似乎并未有值得Ben Affleck这般大费周章地提防的人物。
但日后这一做法被证明是极其有先见之明的。毕竟被一个跟自己一样有着多重身份的Henry
Cavill纠缠上之后,再怎样谨慎也不为过。Ben不希望某天某位不速之客会像上一次出现在便利店里那样,闯进自己的办公室,与此同时他却把腿翘在桌子上,毫无防备地抽着烟。
Ben盯着监控屏上那个正在电梯间等候的人影,按下桌上的呼叫机。“Jen?”
“什么事,Affleck先生?”他的秘书在门外应答。
电梯门开了,人影消失在监控范围里。“拿上你的咖啡。”他迅速地嘱咐,“四十八秒后一个深棕头发蓝眼睛、比我矮一个额头的陌生男人会朝你的方向走来,并且询问我在不在办公室里。在他看到你之前走过去,把咖啡泼在他身上,然后打电话到楼下去,问清楚是谁没有通报就放那个男人上了楼。”
“明白。”她简短地回答,屏幕上的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咖啡杯,随后起身离开。也许它是空的,但Ben确定半分钟后那里面一定会装满温度正好的拿铁;Jennifer
Garner是个效率极高的实干家,他的亲信无一不是如此。
Ben把两分钟前正在浏览的文件丢进抽屉,在关上它之前拿出另一样东西塞进腰间,穿上西装外套把它小心地遮住。
他绕过几个抱着大沓文件经过的员工,走进盥洗室。所有隔间的门都开着,他从靠墙的储藏间里拖出一个“暂停使用”的告示牌,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后他靠在墙上,脑中循环着恰好配合倒数的节奏的歌曲。旋律和倒计时同时结束时门开了,深棕头发的、比他矮一个额头的男人出现在门后,径直走向洗手台。
那人并没有看向Ben,但想必对他的存在清楚得很。
“你好,Ben。”他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声音掺杂着水声传来。
“Henry。”他说,看着男人脱下昂贵且被弄脏了的西服,丢在手边。
“你知道我会出现?”
“我知道吸取教训。”
Henry露出一个“真巧”的微笑。“我也是。所以我好言拒绝了你的前台——她主动要求为我泡一杯咖啡,等她通报之后再上楼。奇怪的是这年头无论在哪里,哪怕手上没有谈判的筹码,只要态度强硬些,总能够得到别人的妥协。”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过足够强硬的人。”Ben点燃一支烟,“你看,到头来你还是没有逃过那杯咖啡。”
隔着嘴角泄出的烟雾,他看见Henry蹙起了眉。
“我想我已经遇到了。”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他用双指夹起香烟,吐出一个烟圈,看着Henry脸颊的轮廓被逐渐失去形状的烟雾遮盖,“如果有一个人,知道太多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你会怎么处理那个人?”
他把香烟重新塞回唇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意识恍惚了片刻。Henry依然眉毛紧锁,鬼知道他是在分析Ben的话里有多少种言外之意,还是在为自己的回答斟酌措辞。
Ben噗嗤笑了。Henry在酝酿他的下一步,同时居然天杀的发现那有些困难。
“我们不如把事情弄得简单一点。”Ben捏着烟头摁在墙上把烟掐灭,手指继续夹着剩余的烟卷,“你觉得怎样,der
Herzog?”
在仅仅是一闪而过的瞬间内,Henry没有掩饰住他的惊讶。这被Ben尽收眼底。
“很好,”英国佬说,“七十五万,原来的赏金加上百分之五十。帮我找出钥匙的真正目标,我们就两清了。Ben,我们对彼此而言永远有价值。”
就好像他认为Ben Affleck会在乎这七十五万似的。“如果不呢?”Ben问。
“大家都是明白人。”他回答。
Ben叹了口气。“噢。”他不完成未完的任务,隐藏多年的秘密身份必然会被泄露出去。Henry确实抓住了一个可利用性极高的把柄,为了他自己、Matt和Affleck财团,他的确没法轻举妄动。
“你只不过是对我的话产生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误解。”他咧开嘴。香烟头掉落在地,他的手摸向背后。“当我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只是在问自己是否应该把你一枪崩了。”
Cavill知道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他可以握着同一把枪威胁Ben一辈子,只是敢于赌Ben躲不过枪管里唯一一颗子弹;或者Ben可以先动手杀了他。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被枪口对准时Henry佯装吓了一跳的样子。“放松点,总裁大人!”他举起双手,“你要是杀了我,我不敢保证你的秘密不会通过某些人的嘴被说出去。”
“随你便,”Ben稳稳地端着手里的格洛克,“反正那时候你已经没命了。”
这一次Henry没有说话,非常明智地把主动权交给Ben。这个男人不是过分相信自己,就是真的无所畏惧。他赌了一把,以所有资本下注,赌他不会开枪杀死自己;也许仅仅是为了让他输掉一切,Ben就应该扣动扳机。
沉默降临了。Henry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一如Ben举枪的手。
“等等。”Henry突然指着Ben,“我想我刚才好像以你的秘书的名义通知了一队修理工,让他们来检查一下这层楼的男厕所。真不幸,他们在一分钟后就要推门进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呢?你认为我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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