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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 07:00:03 可以啊!谢谢喜欢! 不过能问一下转到哪里吗?我也可以去看看&_& (笔记本不知道截图键在哪里,又懒得下截图工具或者登扣……等周末截图传到空间)
我们被困在了一座可怕的小楼里。我们疑虑重重,互相猜忌。死亡不时造访,却从来没有预告。我们提心吊胆,下一个又会是谁?这一切,是鬼神 ,还是人心?
  1.三叔失踪了    我的三叔失踪了。    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按我二叔的话说,老三每个月不玩点失踪,那就不是老三了。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我和三叔约好,这个月25号去他那里取点东西。三叔这个人再不靠谱,在生意上,一般是不会不守信的。这次眼见得约好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他却连点音讯也没有。    难道他被什么麻烦的事绊住了?连电圌话都没有一个,这也不太像他的风格啊?    生意上的事不能等,我实在没办法,只得特地跑了一趟长沙。我找了三叔的伙计潘子。潘子一见我就说:“小三爷,您别急,三爷这边的事我已经按他吩咐,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走之前说过,肯定会在25号之前回来,保准误不了您的事儿。”    我一听他说,也就放心了,既然三叔答应的事情,那应该是不会变卦的。我就在长沙呆了两天,等他回来。    但是一直到28号,三叔还是没有回来。    这次不止是我,连潘子都有些急了。我就问他,三叔到底到哪里去了。    潘子也说不上来,只说走之前听说似乎是去什么疗养院了。他说回去找找,没准能找到三叔当时买票的收据。    我觉得挺纳闷,三叔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又不是什么老干圌部,去什么疗养院。难道是那里过得太舒服,乐不思蜀了?    没过多久潘子的电圌话就来了,说是查到了,三叔去了格尔木疗养院。    我头就大了,格尔木,听名字似乎就是个古古怪怪的地方。我连忙上网查,搜了二十来页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网站上找到了一点关于这个疗养院的信息。    疗养院并不建在格尔木市里,而是在一片荒芜的大戈壁中圌央,看图片阴森森的像个鬼宅,周五荒无人烟,什么都没有。三叔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在网站上我还查到了疗养院的电圌话号码,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就打了一个电圌话过去。    电圌话响了两声,有人接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我就问:“是格尔木疗养院吗?”    那女孩子就说:“是,是!我是云彩!”女孩子的声音很甜美,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语气听上去特别惊讶,似乎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打电圌话,仔细听,还有一丝惶恐在里面。    我当时也没在意,继续问:“请问,您那里有没有一位叫吴三省的客人?”    电圌话那头传来了一片沉默。    我以为她去帮我翻记录了,就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但是后来我发现不对了,电圌话那头安静的有点过分了,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难道这小姑娘丢下电圌话玩儿去了?我又“喂”了几声。    忽然,从电圌话的那边,传来了一阵“嘻嘻嘻嘻”的低笑声。    我以为这是那小姑娘的恶作剧,也就没在意,说:“您找到记录了吗?有吴三省这个人吗?”    但是无论我怎么说,“嘻嘻嘻嘻”的笑声都没有停。最后我不说话了,等着她笑完。我足足等了有三分钟,那笑声一直没有中断。    要是恶作剧的话,那小姑娘的肺活量也太大了!什么人能不间断的保持同一频率,“嘻嘻嘻嘻”笑整整三分钟啊?
  想着,寒气就从我的脚底开始往上冒。我有些惊慌的吼了一声:“够了!”    那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又是一片漫长的空白。然后“啪”的一声,电圌话挂断了。    我还保持着紧紧捏着手圌机的姿圌势,呆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的冷汗就顺着脑门流下来了。    “靠!那里不是个神圌经病医院吧?”我暗骂了一声,疯圌子都能来接电圌话了!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了出来。我连忙又去打三叔的手圌机。    这半个月来,三叔的手圌机总是打不通,不是说不在服圌务区,就是用户无法接通。这一次我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电圌话一接通,我就劈头盖脸的骂过去:“三叔您到底在干什么?您乐不思蜀也该乐够了吧?耍我们好玩哪?”    那边三叔没有说话,只是一片非常非常安静的空白。    怎么回事?三叔被我骂蒙了?不至于吧?我试着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三叔?”    这时候,就听见电圌话的那头,又传来了刚刚我听到的,令人毛圌骨圌悚圌然的,“嘻嘻嘻嘻”的笑声!    我一下愣了。    那笑声没有起伏,就那么连续不断的响着。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谁?你是谁?我三叔呢?”我大吼着问,但是那边没有回答。只有不间断的低笑声,机械的重复着,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我终于崩溃了,“啪”的一声把手圌机扔出老远。    我连抽圌了三根烟,才定下神来。    我强圌迫忘记刚刚那可怕的笑声,冷静思考。三叔失踪这事还真有点蹊跷。按照潘子说的,三叔走之前是计划好了25号前能回来的,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打电圌话又是个疯女人接的,不会真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连忙打电圌话给潘子,潘子一听也毛了,再给三叔打电圌话,又死也打不通了。潘子当下决定立刻动身去那个疗养院。我说我和你一起去。潘子本来不让,但我说,闲在这里等也是闲着,心里还着急,不如和你一起。    潘子大概也是体会过那种等待的煎熬的,也就没有坚持,说让我收拾一下,下午就出发。
  我们到格尔木,已经是半夜了。潘子下了飞机,就带我打了一辆车来到城郊。我一路上高原反应,头疼的半死,迷迷糊糊到了城郊,一看,那里有一辆巴士,五十个座位的车,稀稀拉拉坐着差不多十来个人。我上了巴士头又开始疼,就挑了一个双排座躺下了,潘子跟我隔一道走廊坐着。恍恍惚惚中就听见其他人在聊天,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迷糊着,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戈壁里了,周围一片荒原,除了无边无际的黄土和巨大的岩石,半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天并不太晴,阴云沉甸甸的压在头顶,让人觉得格外萧索、寒冷。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来的。”我在心里腹诽三叔。    坐我后排的几个人在打牌,吵闹声热火朝天。    要是平时,我也许耐不住,就上去跟他们一起玩了。但是这次,因为三叔的事压在心头,我烦得很,也根本没那个心情。潘子和我一样,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荒漠,眉头锁得紧紧的。    也不知道三叔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到时候把他从疗养院里抓出来,我非得狠狠损他两句!    就这么满怀着心事,看着大巴在荒原中开过。疗养院离市区非常远,戈壁的公路又不好开,一路汽车上下颠簸,速度极慢。外面的景色单调极了,除了沙土就是枯草,还有默然伫立的巨石。深秋天气,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    不知不觉,天暗了下去,一天又要过去了。    昏昏沉沉中,忽然,旁边一人圌大叫:“你刚刚耍赖!”我被惊醒了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其中的一个胖子,似乎输了不少,正气得义愤填膺,满脸通红的大骂。接着一声巨响,那胖子把一个不锈钢暖水壶砸在了地上:“操!你们是一伙的,串通起来骗胖爷我的钱!”    那几个人也站起来,说:“就骗你怎么着?输不起别玩儿!”    胖子虽然长得胖,看上去人高马大,但那几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浑身肌肉虬起,威猛的很。我就暗自猜他们没准是偷猎的,乘着冬天快要到的时候,到戈壁深处去猎羚羊什么的。这种人身上都带枪,且不怕死,真惹毛了,这一车人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胖子浑得很,根本不怕,提起钵大的拳头就去揍人。    巴士司机听到后面打起来了,吓得连忙刹车来劝架。    别看胖子长得胖,身手却十分了得,我本来以为他根本不是那几个偷猎的对手,却没想到三个偷猎的都打不过他一个。    一时之间,几个人打成一团,司机瘦瘦小小,根本劝不开。这车也开不了了。    我想他们打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还赶着去找三叔呢,就站了起来,打算帮着司机劝一下架。就在这时,我看到,旁边一个光头,将右手慢慢伸到了旁边的行李里。    坏事了!我记得他是和那些偷猎的一伙的!他这么做,肯定是要掏枪了!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一把拉住了那胖子。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劲,一急之下,我竟然生生把一个暴怒的两百斤的胖子拖开了两步。也就在这时,我回头,光头的猎圌枪已经摸了出来,黑圌洞圌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完了!”我一下几乎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我是救了那胖子了,我自己要被打死了!    就在慌张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窜了上来,一下捏住了光头的手腕,说:“算了。”    光头犹豫了一会儿,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枪。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浑身都软圌了,差点没坐地上。    救我的那个人是个短发的女人,长得十分漂亮。被她抓圌住手腕的光头叫起来:“宁姐,为什么?让我宰了那他们!”    那个被叫做宁姐的女人摇了摇头,努努嘴说:“你还看不到后面吗?”。    我们顺着她努嘴的方向一看,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过去,正站在那光头后面,手里握了一把军用匕圌首。    宁姐说:“还等不到你开圌枪,你的手就要被人废了。”    那光头恐怕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脸一下也白了,慢慢的把猎圌枪收了回去。    宁姐就笑着拍了拍手,说:“好了,大家不打不相识,这一下都是朋友了!乌老四,你们把骗那胖子的钱还给人家。我们带了几箱啤酒,大家一起喝,算我给各位赔不是了!”    气氛这才慢慢缓和下来,我和司机都暗自抹了一把汗。在这种荒郊野岭,民风彪悍之地,真是要处处小心,一个不留神,被别人宰了,扔在戈壁里,真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后来乌老四把钱还给了胖子,还给胖子赔了不是。那胖子也是爽圌快人,大家喝着啤酒,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胖子就问那群人去戈壁里面干什么,那些人也不避讳,拍着猎圌枪说,要去猎东西。至于猎什么,他们又不肯说了。    我问胖子去干什么的,胖子说他是驴友,听说那沙漠中圌央环境极其恶劣,所以格外想挑战一下自我,去探探险。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把啤酒往后传过去,后面人接过,冒出来几句英语。我扭头一看,原来跟我们一起的,还有几个外国人,都坐在后排。和他们一起的是个戴墨镜的男人,估计是翻译,笑眯眯的,看上去人不坏。他说,他们也是驴友,想去探险。    我看着窗外圌阴惨惨的荒漠,想,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是三叔,真是倒贴给我钱,我也不会去。    因为我刚刚救了那胖子,他和我迅速的成为了好友。他话极多,又非常的不靠谱,跟他聊天,倒是让我烦躁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我问他知不知道格尔木疗养院的情况,他就神神秘秘的说,早就听说了,那里地处荒芜,闹鬼闹得凶,其实他这次去,也是想亲眼见见鬼屋。我又问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鬼屋,胖子说不出来,只说,也许是艳鬼,那闹鬼他也开心。    我是个唯物主圌义者,根本不信鬼神,听那胖子的话,觉得不靠谱,就想,没准那就是个神圌经病院,疯圌子没关好出来吓人了,吓着吓着,传出去就变成鬼了。只是不知道三叔怎么也被牵扯进来了,难道是被当成疯圌子关起来了?    想着我又迅速的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比那闹鬼的,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想来想去,我十分头疼,加上焦虑,整个人十分疲惫。    天渐渐黑了,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大家都累了,车厢里渐渐安静下去。我也迷糊过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接着我发现身边没人,车也停下了。    “到了?”我想着,走下车去,就发现所有的人都聚在大巴的一侧,正在说着什么,潘子也在。我就凑上去。    潘子说:“车子走到一半爆胎了,也没有备用胎,给困在这荒郊野岭的,看来得等下一班车来救我们了。”
    我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是灰蒙蒙的戈壁,一眼望不到尽头,现在已近深秋,草也都枯黄了,瑟瑟的立在寒风中,一派死气沉沉。    “得等多久?”我问司机。    司机说已经联圌系了公圌司,公圌司说马上派车来,按照正常速度,应该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能到。    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们只好干等。虽然胖子一直乱扯,有的还挺有圌意思的,但是想到三叔,我还是放不下心。    晚上我们就睡在车上。明明和前一天晚上一样,睡在同样的地方,车上的暖气没有坏,开得十足,非常舒服,但是我的感觉,就是和车开着的时候不一样。听着外面荒漠上,凄厉的风声一阵高过一阵,层层叠叠,回还复沓的尖啸,像是一个个魔鬼在□的巨石之间穿梭,我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片浩瀚无边的海洋之中,周围没有一艘船,只能干坐着等死。    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压得我喘不过起来。这一晚,我根本没睡好觉。    硬是挨到了第二天白天,等了大半天天,车还是没有来。司机不停的打电圌话去催,我听见他和那边低声的争执,就预感到情况不妙了。    果然,他最后愁眉苦脸的告诉我们,刚刚打电圌话回公圌司才知道,某一处山体滑坡了,正好把进戈壁的公路给堵住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彻底清通。最短一天,长的话就不知道了。    我一听就急了,想三叔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还得赶路呢。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就问,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司机摇头说没有,要么在这里等,要么自己走过去。     一听到要走过,旁边站着的胖子也急了,抓着司机的领子就骂骗钱坑圌人,哪有把乘客丢下不管,让乘客自己走路的司机?    他这么一挑唆,那些偷猎的也跟着骂起来。他们有枪,人又多,各个都是不要命的,此时已经把枪举在司机脑门上了。我一看情况不对,就想出去劝架。这时候潘子拉了我一把,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一旁站着的黑眼镜说话了。    他站到司机和阿宁中间,笑眯眯的说,他以前来过,其实这里离格尔木疗养院已经不远了,要是走过去,最多大半天,天黑之前就能到。如果留在这里等长途客运公圌司派来的车,那起码要等两天。他决定自己走过去了,反正是来旅游的,走走见识一下这戈壁的全貌,也没有什么不好。    跟着他的三个老外自然也是这个意思。阿宁想了想,说:“我们也跟着你走过去!”    我看了潘子一眼,潘子也希望越早到越好,我就点了点头。    最后车上就剩下两个小青年,估计是男女朋友出来旅行,那女孩不愿意走路,男孩就留下来陪她。他们决定在大巴上等救援。    我们就和他们告别,背上包,走上了去格尔木疗养院的路。    
花儿~我来帮你顶文了~
沙发地板一起坐!另:为毛我觉得这标题有点杯具?(无人生还……哥嫂都……领便当了吗?
顶!顺便问,此文完结了吗?(怕掉坑里) HE还是BE?(我先有个心理准备)
这是HE么?感觉寒气森森。
  2.戈壁流沙坑    这一路非常难走。    一开始的时候,王胖子还兴高采烈的说些笑话,三个外国人也不时的停下来拍照。但是到了后来,大家都默默无语,只顾着脚下,谁也没那个心情再多说一句话了。    深秋的天一直非常的阴沉,风呼啸着吹过巨石,卷起一片黄沙。夕阳西斜,天地之间的界限在沙土之中都模糊了,只剩一条浓红的血线,在天际延展开去,显得说不出的妖异。    我们紧紧的跟着黑瞎子,踩在他的脚印里前进,连一步都不敢错开。    三个小时前,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同行的光头被流沙吞没,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不到两分钟。    ——当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公路,在黑瞎子的带领下,从戈壁中圌央穿过。黑瞎子笑眯眯的说:“一定要跟好我的脚步,这地方有很多流沙坑。一不小心掉进去,谁也救不了你了!”    因为他的表情太愉快,说话的语气又太轻描淡写,谁也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我和潘子比较谨慎,虽然心里对黑瞎子的话不以为然,但依旧跟着他走。胖子和那几个偷猎的就没那么听话了,几个人落在后面,时不时还脱队去放个水什么。    走了一半的时候,那光头就说,现在深秋,正是草原上兔子最肥的时候,应该打两只,晚上到了疗养院烤着吃。    阿宁叫他别乱跑。光头就说,他之前在蒙古做生意,凶险见得多了,连狼群都对过,就这里,连只老鼠都看不见,他还怕什么?说着就往旁边走,让大家不用等他,他过一会儿就追上去。    黑瞎子笑眯眯的说:“好吧,不过你可看清路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五分钟,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惊恐万分的惨叫。    是那个光头的!    阿宁的反应很快,立刻转身就要去救,但是黑瞎子一把拉住了她,说:“跟着我走!不然你也和他一样!”说着快走两步,领着我们向惨叫传出的地方赶。    黑瞎子走得很快,也很谨慎,我在后面必须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见一个沙子的漩涡中,只剩光头的一小撮头皮。乌老四他们想要伸手去拉,被黑瞎子拦下来了,黑瞎子说:“没救了。你们去了,也和他一样。”    说话间,光头最后一点露在外面的头皮也没进了沙子里面。流沙坑扑腾着冒出一串涟漪,发出一声长叹,像是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那几个偷猎的眼见同圌伙就这么沉下去了,一时都愣了。不光是他们,连我也感到一阵难以接受的惊恐,一个活生生的人,前几分钟还在那里说说笑笑,这么一会儿,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荒漠上的风,刮得更猛了。高一声,低一声,尖利的呼啸而来,我几乎站不住脚。那声音无休无止,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轰鸣。我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这荒漠有多么可怕!    乌老四他们反应过来,都气急败坏的向黑瞎子冲上来,吼道:“你他圌妈选的是什么路?”说着就伸手去摸猎圌枪。    黑瞎子举起手,皱眉笑道:“我事先可是提醒过了的。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无数的流沙坑,比沼泽地还要凶险。是你们自己要跟我走的,也是你们自己不听我的话的,怪谁呢?”    一边一声不响的阿宁,此时忽然一个箭步上前,用一把枪指着黑瞎子的脑袋,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看,你也不是纯粹的游客。你去疗养院的目的,恐怕和我们是一样的。”    黑瞎子大笑,说:“阿宁姑娘,你抬举我了。”他的手轻轻的挥了挥。    跟着他的几个外国人往前走了一步,每人从腰间抽圌出一把M15将官手圌枪,指着阿宁和她背后的几个人。    我吃了一惊,他们用的竟然是美国军用手圌枪!这个型号杀伤力很大,就算在美国,普通人也是搞不到的。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又是来做什么的?这片荒芜的沙漠里,那个破烂的疗养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全副武圌装的来找?    阿宁看见外国人的武圌器,也吃了一惊,但她随即就镇定下来,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枪,说:“好吧,算我错了。”她后退一步,让乌老四他们放下猎圌枪。    黑瞎子笑笑,让后面的外国人也放下武圌器,说:“我们的目的不一样,阿宁姑娘。我们不会和你抢的。”    阿宁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之后,黑瞎子在前面带路,但是刚上路时那种轻圌松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沉默着。我心里愈发迷惑起来,三叔之前到这个疗养院,难道真的有什么目的?听阿宁的口气,他们要找什么东西,难道三叔也是如此?那他目前的处境,岂不是就更加凶险了?    我心里烦的要命,一步一步紧紧的跟着黑眼镜,不敢有一丝晃神。    胖子耐不住寂寞,有时候想和我搭讪,我也没心情理他。他去找别人,那些人都板着一张脸。胖子落了个没趣,一路骂骂咧咧。也亏得他还时不时出声,我才不至于被自己的揣测和焦虑压趴下。    就在压抑的气氛下,我们又走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夕阳西斜。    
  3.格尔木疗养院    太阳下去以后,很快,四周都黑了下来。    “喂,黑瞎子,你不是说天黑之前就能到的吗?这都黑透了,怎么也没见个疗养院的影子!”胖子喊道。    黑眼镜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天黑了,我更得走的谨慎点。不然我要是走错路,您那么重的身圌子,估计是第一个下去的。”    胖子气得乱骂,但也不敢真的对黑眼镜怎么样。    天黑下来以后,渐渐看不见无边无际的荒原,我只能盯着黑瞎子手里的手电,那光笔直的照出去,在黑圌暗里撕出一道惨白惨白的口子,风一吹动枯草和碎石,就像是各种来自黑圌暗的魔鬼,争先恐后的从那道口子里爬出来。我生生的打了个寒战,也不知这道惨白的光,是把我们引向地狱还是天堂。    这么胡思乱想着,就听到胖子欢呼一声:“终于他圌妈圌的到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手电筒光线所及的地方,有一片黑影,看上去是个小镇。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真他圌妈不容易。黑瞎子脸上一直挂着万年不变的微笑,说:“大家跟紧了。”    看到希望就在前方,我们也顾不上累和饿了,各个走的飞快,恨不得马上到一个有光亮,能坐下来吃饭的地方。    没多久我们就走近了那片黑影,还真是一个沙漠中的小镇。黑瞎子领我们进去,我一路心里就感慨,以前在城里,总是恨人多、车杂、太吵,现在在荒山野岭的地方走了一天,真是巴不得多见到几个人,再吵我也愿意听。    整个小镇一片漆黑,连一盏灯都没有。我看了眼表,才晚上九点多,按理说,再偏僻的地方,也不该那么早就全部熄灯了吧?而且这小镇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似乎太过安静了一点,也太过整洁了一点。    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只要是人住的地方,就有垃圌圾,有菜市,有工厂,有各种各样的味道。打个比方,深夜里你穿过一条小巷,就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闻到油腻和垃圌圾味儿,就知道这旁边肯定有家餐馆。    但是在这个小镇,什么味道都没有,无论香的,臭的,一丝属于人的气味都没有,简直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难道是个死镇?    这么想着,我浑身发冷。    黑眼镜却毫不在乎,熟门熟路的领我们向前。穿过无数黑圌洞圌洞的矮房,我终于看到了一丝灯光。    一栋三层的小楼立在我们的面前,每一个窗子里都透出白色的灯光,衬得整个房子似乎都被裹在一层缭绕的白雾里,门口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牌子,写着“格尔木疗养院”。    我差点没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到了!    我们几乎是一拥而上的去敲门。    敲了好久,才终于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小姑娘,非常年轻,但是非常的白。她背后刺眼的日光灯一打,更是显得她整个人白的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她看见那么多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目光呆板的从我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转身进去了。    我们莫名其妙,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跟着进去了。我挤不过那些人,和潘子两个是最后圌进去的。我前脚跨进门,后脚一阵强风吹过,“啪”的一声把门给拍死了。    那个女孩子也不多说什么,又坐到柜台后面,两只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们。我们和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被她盯得发毛,胖子就上前,说:“姑娘,我们是来旅游的。你这儿有空房吗?”    那个女孩子抬起头,看着胖子,盯了一会儿,盯得胖子都要抗不住了,忽然她幽幽的笑了一声,说:“有。”我们听到她说话,才都安下心来。说实话,刚刚看到她那副样子,我都要以为她不是一个活人了。    那个女孩子慢吞吞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堆钥匙,堆在柜台上。我们就都去挑,我和潘子一间。我心里又想起三叔,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就想上前去问,却被潘子拉住了。潘子对我做了个口型,意思是:“现在别问。”
    我一看就懂了,周围的人都神神秘秘,不知道要捣鼓什么,三叔肯定也和这事有关系,让他们知道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找个私下的机会单独问吧。    房间钥匙拿好了,胖子就叫着肚子饿,问那女孩有没有吃的。    女孩又盯着胖子看了很久,迟缓的点头,说:有。然后就走到里间去了,看样子是去叫厨师给我们准备吃的了。    我奇怪她为什么都没有拿菜单给我们点,胖子就嘲笑我迂腐,在这种地方,给你吃就不错了,哪还有你挑的份儿    疗养院的前堂旁边就是餐厅,我们进去,用好几张桌子拼了一个大桌子,围坐下来。坐定了,胖子就感慨,虽然路上出了些事,但是大家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也算是同舟共济了,这个朋友是一定要交的了。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拍胸圌脯,说,这顿饭他来请,谁也别和他抢。    阿宁他们一路上和黑眼镜一伙保持着距离,我暗猜,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估计不是胖子一顿饭就能解决得了的。但是此时,经过一天的跋涉,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疲惫之下,大家也没有心思再勾圌心圌斗圌角。    阿宁说,当时她也冲动了,这顿饭还是她请。胖子就不高兴,说你小姑娘家家的看不起人?    两人推脱寒暄了一番之后,气氛缓和了不少。阿宁忽然转过头问黑瞎子:“你以前来过这里?”    黑瞎子笑了笑,说:“也不能算来过。只是在外面看过。”    阿宁还想问什么,那个服圌务员小姑娘端着一碗白乎乎的汤走了过来,往桌子上一放,又出去了。    胖子看见吃的,眼睛都绿了,立马伸勺子去舀,一边说:“胖爷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先来一碗。”    我看他盛的东西,就觉得怪怪的,这是什么汤,和豆腐脑似的。胖子盛了汤就准备喝,乌老四也拿起勺子,准备舀。    他第一勺还没舀出来,就听见胖子“呸”的一声,把碗一丢,滚下椅子开始呕吐。    “怎么了?”我们都去看他,他吐了半天,抬起一张鼻涕眼泪横流的脸,说:“我圌操!那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隐约看见是个圆球。我就走上前去,捏了起来。捏起来我就感觉不对,凑到眼前一看,顿时魂圌飞圌魄圌散。    他娘的,那竟然是个眼球!    眼球的一小半已经被胖子咬烂了,半透圌明的黏圌液从那个缺口流圌出来,沾了我一手。    我手直抖,那个凉冰冰的眼球就在我的手心滚来滚去,灰蒙蒙的眼珠子活像在窥视着四周!    我吓得腿一软,把那眼球甩了出去。就在这时,听到乌老四喊:“操!这白乎乎的,他圌妈圌的是一锅脑浆子!”    胖子听了,又吐了起来,一边喊:“难怪老圌子刚刚喝下去的那么膻那么腥,还有股咸嗖嗖的味儿⋯⋯”    “他娘的!你还形容的那么生动!”我骂了他一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实在忍不住,也跟着胖子一起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那小姑娘又过来了,这次她端着一只大盘子,盘子里血圌淋圌淋的放着大半块生肉。    “操!你玩我们啊!”乌老四一个巴掌把那小姑娘扇到一边,和他几个兄弟一起冲进了厨房。    那小姑娘跌了个跟头,坐在地上,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们。    没过一会儿,乌老四和几个兄弟回来了,说:“这个女人恐怕是个疯圌子。后屋厨房里有好几块生猪肉,还有个猪头,眼睛被挖掉了。”    胖子顿时就跳起来了,大喊:“这是黑店啊?怎么让个疯圌子当服圌务员?其他人呢?这店里他圌妈圌的没有别人啦?”    胖子暴跳如雷的喊了好几声,但是整个疗养院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心头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个疗养院不会早已被废弃,就只剩个疯圌子,还有我们几个人吧?
    这算是怎么回事?简直可以拍一部荒原鬼店了!    乌老四已经带着几个兄弟冲上去看了。    我看着那个惨白的小姑娘,忽然觉得毛圌骨圌悚圌然。    没一会儿,乌老四他们就回来了,说:“操!这个疗养院里,除了这个疯女人,真的就没有其他人了!”    阿宁一听,脸色就白了。她拿起钥匙,说:“没人最好,省的吵。我要去休息了。”就一个人往楼上走。黑瞎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也要去睡觉了。”就带着三个老外上去了。    很快餐厅里就剩下我和潘子,还有那个疯圌子。    我很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就跟潘子说:“我们也赶快走吧。”    潘子摇了摇头,说:“不对。”    我问他怎么不对。    他说,如果没有人的话,一般客房的灯都是暗的。但是我们来的时候,从外面看,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是亮的。如果客房里没有人,那灯又为什么要开?    我牙齿打颤,说:“那,那房间里住的,不是人?”    潘子摇头,说,他不信的是乌老四的话。所以他得亲自去看一眼。他把房间钥匙给我,让我自己先去房间,他看看就回来。说着,就窜了出去。    这下,就剩我和那个发疯的小姑娘两人呆在一起了。白惨惨的脑浆子汤还在我旁边放着,我是一秒也不想多留,站起来就想走,忽然,那个小姑娘抓圌住了我的衣角。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她,她就那么抬着眼睛,呆呆的盯着我。我心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一股伤感。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就这么疯了,也挺可惜的。    我想着,气也消了,就低头问她:“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她也不说话,只那么怔怔的看着我。    我心念一动,问她:“你见过我三叔吗?叫吴三省。”    那小姑娘还是直愣愣的盯着我。我想,她八成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刚叹了口气,想说点别的,那小姑娘忽然抓圌住了我的手,急切的说:“我,我叫云彩……”。    我心一惊,云彩,不就是我之前打电圌话的时候,接电圌话的那个人吗?我低头,云彩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焦距,像是清圌醒过来了一般,她抓着我说:“我,我见过——吴,吴——”    “吴什么?”我急着问她。    她的话没说完,忽然像卡壳的录圌音机,一下顿住了。    我刚想要追问,就见她抬起头,眼球一翻,整个变成了眼白,嘴角以一种我不能描述的角度弯了上去。脸部肌肉颤圌抖着扭曲起来,整个一张脸,像是忽然戴上了一层假面具,变得无比狰狞。从她的嘴角,发出了一串低声的笑:“嘻嘻嘻嘻——”。    我被这可怕的景象吓得心脏停跳了一秒,“啊!”叫了一声,跳起来就没命的往外面跑。    
呵呵,不知道结局是喜是悲是一种不一样的期待呢。最爱正剧风了,就是等更痛苦,收藏,养肥了再看,楼大辛苦!
请问楼主这文好象没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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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闷油瓶(上)    我刚冲出去,就撞到了一个人,狠狠的摔了个狗啃泥。    一天跋涉,我的体力几乎透支,再加上饿的要命,这一下摔得很重。眼冒金星了好久,我才慢慢缓过神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叔为什么要来这么个鬼地方?要是这里早已废弃,三叔是不是也已经走了?我到这里来找他,是不是根本就多此一举?    潘子不在我身边。里屋那个女孩子“嘻嘻嘻”的低笑声已经消失了。只有电流通圌过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嘶嘶声。这细小又枯燥的声音,让四周显得更加寂静。    死一般的安静之中,那些恐惧的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我不可抑止的把情况往最坏的地方想。难道这里真的有鬼?我们还来不来得及回去?还回得去吗?三叔怎么办?我心里乱成一团,又怕又烦,闭着眼睛努力了好久,才把这些杂乱的情绪压下去,勉强睁开眼。    我面前蹲了一个人,正向我伸出手。他见我睁开眼睛,怔了一下。    我也怔了。    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我刚刚撞到的人。    我非常尴尬的向他打招呼:“抱、抱歉——”    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对这个人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很奇怪,非常奇怪。    他的身形修圌长,但是脸色非常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这衬得他的眼睛格外的黑,格外的亮,简直叫人害怕。    他居高临下,非常冷淡的注视着我,一言不发。一时之间,强大的压圌迫感让我感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本能的想说点什么,但是在他的目光下,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身勉强能动的就只有脑子。    显然,这个人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我肯定,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他绝对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他没穿服圌务员的制圌服,应该也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所以,他应该和我们一样,是个旅客。    潘子说的没错,乌老四的话不能信。这个疗养院里,除了疯掉的服圌务员,果然还有别的客人!    这个发现让我兴圌奋异常。我撑坐起来,打算立刻喊潘子回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撞到的那个人,并不止是盯着我,他正在非常仔细的打量我。    他看得非常仔细,简直就像观察猎物行踪的猎人。    理智,强大,冷漠。    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谨慎?我十分奇怪。    但是此时,我也没有心情计较他的态度了。他的出现让我知道了,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旅客。这个信息本身就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希望。    他伸出的手还没有收回去,我也不管他刚刚想要做什么,就不怕死的傻笑着拉住他,说:“谢谢!”    那个人震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光,却没有说什么,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应该比我们早到,所以他肯定知道的比我们多。对于这个鬼屋样的地方,说不好奇是假的。我也站起来,递了一支烟给他,搭讪道:“那姑娘也太惊悚了点,简直吓死我了。”    那个年轻人并没有接我的烟,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下,转身就往楼上走。    我被他晾在一边,手还保持着递烟的动作,尴尬无比。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到底惹了他哪里了?”    自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    不过,他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游客——    既然这里有别的客人,那么,证明起码这是个正常的疗养院,而不是个闹鬼的疯人院。    这里地处偏僻,又是旅游淡季,一个星期也没有一笔生意,估计别的服圌务员都偷懒摸鱼去了,只留下这个疯姑娘在这里守着。    这样一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乡镇疗养院,只是因为过于偏僻,加上员工怠工,所以才造成了今天晚上这样的恐怖的事情。这一切,也许仅是一个巧合罢了。
    潘子去查房,没准就能从哪个房间里揪出我三叔。然后我骂他一顿,才不管阿宁黑瞎子他们的阴圌谋诡圌计,明天早上就离开这里。    皆大欢喜。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勾,心也慢慢镇定下来。    等我把思路都整理清楚了,潘子才回来。    他的脚步非常的轻,我几乎都没有察觉。潘子当过很多年兵,几乎有一种本能,知道怎么在有危险的时候,做出最谨慎的行动。而他明显放轻的脚步,就说明,他正处于一种高度警觉,非常紧张的状态下。    我笑着向潘子打招呼,迫不及待的告诉他我的发现。    但是潘子没有听完就打断了我,一脸严肃的低声说:“小三爷,这里不能留。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啊?那三叔怎么办?我们还没找到他呢!”我说。    潘子皱紧了眉头:“他可能不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没有说下去。    “他在这里怎么样?”我问,心里那种恐惧的感觉又回来了。    潘子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餐厅,我知道,那个诡异的疯女孩还在里面。潘子明显是忌讳什么,抓着我的胳膊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他随手打开一个门,就把我推了进去,然后仔细的把门锁好。    我急道:“这不是我们的房间!”    潘子说:“那个房间不能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他,“你到底刚刚看到了什么?”    潘子摇头,说:“说出来你也不能理解,总之,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明天就走。三爷的话,等我们出去,我再多叫几个人,一起来找。”潘子说话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我看得出,他的神圌经都绷紧了。    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让潘子都紧张成这样?    我就安慰他,说:“潘子,你不要紧张。这个店应该不是黑店。我刚刚还看到了别的客人。”    潘子一直在沉默的抽烟,听到我的话,猛的抬头,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莫名其妙:“看到别的客人了。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可能是早几天来的。”    潘子追问:“他长得什么样?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被潘子的气势给吓住了,老实答道:“就是一个年轻人,瘦瘦高高,很白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呃,如果非要说的话,目光特别狠,特别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他根本没搭理我,跟个闷油瓶似的。”    潘子站了起来,说:“我要去找他。”说着,他打开了房门,又回头望了我一眼:“顺利的话,我也许能找到三爷。但是——如果我在天亮前还没有回来,小三爷,你就赶快一个人离开。一分钟也不要耽搁!”    我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摇头:“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根本应付不来。”    说完,他关上了门。    这是潘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5.闷油瓶(下)    我跺了跺脚,最后还是压圌抑下跟出去的冲圌动。    潘子是当过兵的人,比谁都熟悉怎么应对危险,他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分圌配人圌手最合适,我一个卖圌假圌古董的小老板,自然是不能和他比的,跟出去没准也是累圌赘。    只是潘子以前很少这么和我说话。虽然三叔经常骂圌我嫩,骂我没城圌府,什么事都懒得告诉我,但是潘子一向是对我有问必答的。这次他如此含圌糊其圌辞,让我有了非常不圌详的预圌感。    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一定已经超出了潘子能控圌制的范圌围。所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见圌鬼,我要是能跟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这间房间的锁可能已经被潘子踢坏了,房门没法关上。潘子走的时候,非常小心的在门缝里夹上几张叠起来的纸,让门可以严圌丝合缝的关紧。    可是这种办法根本是个面圌子圌工圌程,只能防止风把门吹开。要是真的有人来,一推门就开了,起不到任何保圌险的作用。还不如之前我们拿到钥匙的那间房来得安圌全呢,起码那间的门是可以锁起来的。    潘子为什么不让我去那间,而非得挑选这间?    我不明白。太多的疑问在我的脑子里缠成一团,而我连一丝头绪都没有。    “该圌死!”我低圌骂了一句。随即又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周围太安静了,我压低喉咙圌骂的声音,听起来都像一个炸圌雷。    我之前一直住在大城市。即使在最深的夜里,躺在床上,也能听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有的时候是汽车的声音,有的时候是人声,甚至还有更远的火圌车的声音,汽圌轮始航的鸣笛声。就算这些都听不见,也还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但是这个地方,什么声音都没有,死一样的安静。灯光也死一样的惨白,我的影子浓黑,拖在地上,微微的抖动,像是一个无声偷圌窥的魔圌鬼。我坐立不安,快要被自己的焦躁给逼圌疯了。    
  这时,我听见远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那声音并不响,只是在这无比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明显。    谁大半夜的在外面叹气?也不嫌这阴圌惨圌惨的疗养院瘆得慌。    我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了第二声叹气。    这人一伤春悲秋起来,就没完没了。我懒得想太多。要是在过去,我肯定已经出门去安慰了,男人的话递支烟,女人的话借个肩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但是现在我非常的疲倦。我往床上一倒,用被子蒙住头,想,不去管他了,我自己的事还烦不过来,别人的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准我去劝,到最后反倒是自己嚎啕大哭,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忽然发现,外面的叹气声,一直没有停。    这声音非常有规律,每隔一会儿,叹一声,每一声中间的间隔都差不多长。这样听起来,这根本不是叹息,反而像是一个人,在非常缓慢的喘气!    我以前没有听过这样的喘气声,唯一比较类似的,是一年春圌节,我回长沙老家,看见有人杀猪。猪的脖子上插着一根管子,血放得差不多了,快圌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声一声的喘,非常缓慢而沉重。    这个联想,令我不可抑止的浑身冰冷。    我缩在床上,不敢动弹,心越来越冷。    我发现,那声音,并不是停留在一处的,它一步一步,非常缓慢的,正在向我房间的方向移动!    之前我没有察觉,因为它似乎移动的非常缓慢,而且除了喘圌息声,地板和楼梯都非常安静,根本不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但是非常仔细的去分辨,就能发现,它的每一声,都比前一声要响一点。现在的喘息声,和一开始我听到的相比,已经近了很多,几乎要到我的房门口了!    我浑身发抖,动弹不得,只能听着那东西喘着气,一点一点靠近,然后,它停在我的房间门口,不走了!    我几乎不敢呼吸,一片寂静中,就只能听见那缓慢又沉圌重的喘圌气声,在我圌的圌门外,非常有规律的响着。    这到底是什么东圌西?    我的房门根本没锁,就用几张纸夹住,喘气的东西要是要进来,岂不是轻而易举?可是它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只是停在我圌的圌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难道,他不是不进来,而是进不来?    会不会那是潘子,受了重伤,好不容易爬到我圌的圌门口,却没有力气推门了?如果我不去救他,难道就任他一直躺在那里?    听那喘气声,就知道那人一定很痛苦,无论他是谁,我都不能任他就这么躺在那里等死。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立刻弹了起来,就要去开门。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被一个人从后面抓圌住了,嘴也被紧紧的捂住了。    我正全神贯注于门外的动静,根本没想到后面有人,被这么一抓,吓了一大跳,心脏差点没爆裂。要不是他捂住了我的嘴,我估计得大叫出来。    我本能的剧烈挣扎起来,但是那个人抓得非常紧,我根本挣脱不了。那人见我挣扎的厉害,就在我耳边低声说:“不能开门!那东西不是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说话的气流喷在我的颈项上,虽然有点冷,但毕竟是有人的温度的。我慢慢停下了挣扎,狐疑的回过头。    竟然是我刚刚遇到的那个眼神很冷的闷油瓶子!。    他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我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明明没有人,他是躲在哪里的?潘子不知道,还特地出去找他了,这么看来,他根本找不到人。既然如此,潘子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外面那个真的是受了伤的潘子?    我着急起来,就比划着指着外面,示意要去看看。闷油瓶慢慢放松了对我钳制,低声说:“别开门,就用猫眼看。”    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冷,不容置疑。我也不敢违逆,慢慢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一看。    我当场就吓得呆住了。    我圌的圌门口,正伏着一个异常肥胖的、惨白的人!
    他的浑身每一处都膨圌胀起来,眼珠非常浑浊,和眼白混在一起,像是打散了的鸡蛋。嘴唇很厚,青紫的舌头拖拉在外面,随着沉重的喘气声,缓慢的上下颤抖,说不出的狰狞可怕!我以前大学的时候没事搜过猎奇图片,我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是人死了一个星期左右,巨人观的样子!    巨人观的死人怎么会爬?怎么会喘气?    我吓得僵在当场,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仿佛感觉到我在隔着猫眼看它,那个巨人观的尸体,慢慢的抬起肿圌胀的脸,冲着猫眼里的我,诡异的笑了!    四目相接,这个狰狞的微笑给我的冲击力极大。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感到心脏一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闷油瓶拉了我一把,我后退了两步,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我强迫自己镇定,但是腿软的站不起来,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只能趴在地上。这时候,我看见,门和地板之间有一道缝隙,那个巨人观的尸体,也趴在地上,从这道缝隙里,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它的嘴角,依旧带着那丝诡异的微笑!    我脑子里那根弦终于绷断了,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神来。    我依旧趴在地板上,想到门缝里那双可怕的眼睛,我连再看一眼都没有勇气,屁滚尿流的爬了起来。    闷油瓶坐在一张床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怕得要命,几乎是跳到他的身边,问:“那是个什么?它还在吗?”    闷油瓶没有理我。    但是他的目光也没有离开我。他一直在非常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的打量我。    我一靠近他,就发现,他的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明显处于非常戒备的状态。    他是在防备我?还是在防备那个怪物?    我不知道,但是起码,门外的喘气声似乎已经没有了,那个巨人观的尸体,似乎消失了。    但是闷油瓶的状态依旧非常警觉,仿佛是一只野兽,把我当成是误入他领地的什么动物了。我要是靠近他,结果不是被他当成猎物吃掉,就是被他当成侵略者干掉。    我赶紧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坐到了他对面的床上。    我心里有一万个问题要问他,几乎挑不出先问哪一个。    我问他:“潘子带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他不回答。    我又问他:“那个在地上爬的到底是什么?它就这么走了?”    闷油瓶还是没有回答。    不过我自己似乎有了一丝思路。我们的房门没有锁,刚刚那个玩意儿要是想进来,简直轻而易举。但是它没有进来,说明这间房间肯定有什么阻止它。    难怪潘子要带我来这个房间。闷油瓶也在这里,他肯定也发现这间房间的安全了!    也不知道闷油瓶早我们几天来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看人的眼神那么戒备,说明他对我们都极度的不信任。所以潘子带我进来的时候,他才躲了起来吧?要不是我糊里糊涂要去开门,他恐怕一直都不会现身。    我一个人傻叉似的在那里琢磨问题的时候,他就隐藏在某个角落里,一直观察着我!    为什么?这么警惕,他当自己在玩狩猎游戏吗?我猜不透。    不过转瞬,我又否定了自己。要真是狩猎的话,也不可能是人和人!肯定是要逃避那些无法解释的怪物。闷油瓶比我们都多待了几天,没准他见到的鬼更多,所以才产生了这样强烈的自保意识。    这么说来,刚刚的尸体离开我的房间,它会不会去别的房间?大半夜的,阿宁胖子他们都在睡觉,谁也不会发现这么个玩意儿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着我就慌了,就想去提醒他们。我疯狂的给他们打电话,但是无论是谁,都是“无法接通”。    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得要命,一咬牙,决定出门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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