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习武之人,持铁剑几年练成

是中国人、是中国习武之人的就认真把这篇文章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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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国人、是中国习武之人的就认真把这篇文章看完!
作者:陆草
& && &说“挑战就在眼前”,决非危言耸听。
& && &迫溯历史,中国武术已经经历过两次大挑战。这两次大挑战,都是以中国武术的胜利而告终,但同时也使中国人看到了别人的长处,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 && &现在我们面临着第三次挑战。
& && &几十年来,中国武术在“舞”的方面走得太远,现在一旦面临实战,未免给人以力不从心之感。这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人家在天天实战,我们在年年表演;人家在实战中下功夫,我们在架子上动脑筋;人家是练为战,我们是练为看。这样几十年折腾下来,我们的心里当然就不那么踏实了,更何况我们的对手也决不是等闲之辈。
& && &同历史上一样,未来的最危险的桃战者也必将来自日本。
& && &第三次大挑战的序幕已经拉开,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
& && &群雄环伺,中国武术界能应付得了吗?
& && &历史上的两次大挑战
& && &在历史上,外国搏击界对中国武术的大规模挑战最少发生过两次,一次是明朝中期,另一次是在本世纪初叶。
& && &明朝喜靖年间(),大批日本武士结伙侵扰我国东南沿海一带,史称“倭寇”。他们勾结中国海盗,“连舰数百,蔽海而至。这些日本武士极为凶悍,攻州掠府,有时竞“径行致千里”,“纵横来往,如入无人之境。明朝调兵遣将,前后历时百年,才将倭寇依次荡平。日本武土多使用长刀,人称“腰刀”,刀身长,分量重,使用时双手握柄,力大势沉,有利于劈杀。也有些日本武士善使双刀,交战时滚舞而前。在实战中,威继光发现,“及短刀相接,刀法迥不如倭。也就是说,当时中国士兵的刀法的确不如日本武士。戚继光乃训练士兵使用狼筅、镗钯、大棒、长枪等长兵器,兼用藤牌护身,使“刀不可入”,才取得了‘百战末有一挫”的辉煌战绩。由此可见,至少在明朗中期,中国的刀法并不比日本刀法高明,在实战中更是如此。此后,日本的腰刀之法传入中国,融入中国武术,直到清末时还有习练倭刀者。这大概是中国武术接受外来影内的仅有的几例之一。
& && &如果说威继光等人率领的官军与倭寇之战还属于大军厮杀的话,那么当时少林派武僧与日本武士的交战就可谓中日武术的直接较量了。
& && &据《松江府志》载,嘉靖三十三年(1554)“八月初八日,都司韩玺讨南汇倭,会少林僧应募至,遂并统之以进,焚其三舰。十三日,战于白沙湾,斩首百余级,憎了心、彻堂、一峰、真元乘胜深入,被害”。
& && &关于沙湾之战,《吴淞甲乙倭变志》陈述得更为详细:
& && &时僵方驻白沙湾,都司韩玺率各路兵及僧兵御之,大战,斩贼百余。贼队有巨人穿红衣舞刀而来,领兵僧月空和尚遍视诸僧,皆失色,独一僧名智囊,神色不动,即遣拒之。兵始交,智囊僧提铁棍一筑跃过红衣倭左,随一棍落其一刀,贼复滚转。又跃过红衣倭右,又落其一刀,倭应手毙矣。群贼皆跪乞命,或溃散走,而所屯巢遂空。中有四僧,了心、彻堂、一峰、真元者,乘胜追斩其级,为贼所乘,被杀。
& && &综史料所述,尽管日本武士“善击刺”,尽管在平倭战争中少林派武僧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先后阵亡30余人),但少林派的铁棍毕竟制服了日本武士的便刀,可谓占了上风。
& && &事隔300多年之后,中外搏击界之间的第二次大较量就几乎全是徒手之搏了。
& && &本世纪初叶,中国内忧外患,国势颓弱,中国人也被列强讥为“东正病夫”。欧美和日本的一些拳师、大力士相继来华耀武扬威。中国武术界同仇敌汽,奋起应战,为中国武林谱写了一曲正气歌。外国搏击界的这次挑战,实际上始于19世纪末年,至本世纪20年代才告结束,前后延续达半个世纪之久,而挑战次数最频繁的时期是年。
& && &据不完全统计,当时有
& && &车永宏(,形意),胜日人坂三太郎,1888年,天津;
& && &霍元甲(,迷踪),胜日人某,1910年,上海;
& && &韩慕侠(,形意),胜俄人康泰尔,1918年,北京;
& && &王子乎(188l一1973,查拳、弹腿),胜俄人康泰尔,1918年,北京;胜美人阿拉曼、德人柯芝麦,1919年(?),青岛,胜日人佐藤,1919年(?),济南;
& && &陈子正(,鹰爪),胜美人某,1919年,上海;胜英人某,1922年,新加坡;
& && &孙禄堂(,太极),胜日人板垣一雄,1921年,北京;一次胜6名日本武士,1930年,上海;
& && &佟忠义(,六合),胜日人山井一郎,1925年,上海;
& && &杨法武(跤术),连胜3名日本柔道高手,1930年,东京;
& && &马金镖(188l一1973,查拳),胜美人麦克鲁,30年代,南京;
& && &王芗斋(,意拳),胜匈牙利人英格,30年代,上海;胜日人八田一郎、泽井健一,40年代初,北京;
& && &蔡龙云(1928一,华拳),胜俄人马索洛夫,1943年,上海;胜美人鲁索尔,1946年,上海。
& && &由于资科匮乏,近代以来中国武术界战胜外国拳师的纪录当远不止上述10余例。同时,文献中对当时来华的外国拳师的技术级别也缺乏记载,现仅了解被王芗斋先生击败的3名外国拳师的技术级别:匈牙利人英格曾获最轻量级职业拳击世界冠军,当时任上海青年会拳击教练;日本人八田一郎当时为柔道六段,曾于1936年代表日本参加第11届奥运会的国际式摔较比赛;泽井健一当时为柔道五段、剑道三段。其余的外国拳师则均付阙如,有的连姓名也没有留下。
& && &此外,据对车水宏、霍元甲、韩慕使、王子平、陈子正、孙禄堂、佟忠义、蔡龙云等八位高手的统计,他们首次战胜外箱拳师的平均年龄为43.25岁,其中车水宏、韩慕侠、孙禄堂三人当时均已50岁开外。而孙禄堂先生在上海一次击败六名日本武土时,已经是69岁高龄的老人了。
& && &历史的启示是有益的。如果我们把这两次大较量、特别是第二次认真总结一下,就会发现:
& && &(一)这两次挑战的主战场都在中国本土;
& && &(二)外国拳师对中国武术事前不甚了解,估计过低;
& && &(三)最后战胜外国拳师的几乎都是当时中国武林的一流高手;
& && &(四)这批高手全是北方人。而且,除车水宏是山西太谷人外,其余均系河北人和山东人。其中,河北7人,山东2人。在7名河北人中,沧州人又占了2名(王子平、佟忠义),占总数的20%。此外,王子平、马金镖是回族,佟忠义是满族,以上少数民族高于占总人数的30%。
& && &当时,来华的外国拳师大都目中无人,不知深浅,甚至口出狂言,举止轻率,原因在于他们并不了解中国武术。像俄国拳术家康泰尔,自称曾周游欧美46国,未逢对手。1918年秋。他竞在北京中央公园(现中山公园>摆下擂台,要举办什么“万国赛武大会”,并广发邀请,结果被韩慕侠于片刻之间接连打倒3次,最后倒在地上呕吐不止,立下“认输字据”’“甘拜下风”。又如1925年秋,一批日本柔道武士在教练山井一郎的率领下,在上海虹口的昆山公园摆擂,其对联上大书:“拳打东亚无敌手,脚踢支那显神威”,横批是“所向披靡”。气势猖撅,结果山井一郎被佟忠义打得不能动弹,擂台被砸。1930年,中央国术馆馆长张之江赴日本就医,“神跤”杨法武陪同。日方特意挑选数名柔道高手,向杨法武挑战,日本天皇也前来观战助威。但日本柔道高手们根本不知道中国跤术的厉害,都是刚一搭上手,就被摔翻在地,连观众都看愣了。
& && &当然,我们也不应当忽略这样—个事实,就是在中国高手们最终击败这批洋人拳师之前,也有相当一批中国武师败在这些洋人拳下。即如1943年蔡龙云击败俄人马索洛夫之战,那原是一场中国武术对西洋拳击的擂台赛,中西双方各出8名选手,结果中国武师以五胜一和二负获胜。不满15岁的蔡龙云在5分钟之内,竟将身高马大的马索洛夫打了13个跟头,但同时参赛的中国拳师中也有两人失利。
& && &历史上的两次大挑战留给后人启示的当然远远不止这些。然而,即使这里所提出的几点,至今恐怕也很少有人深入研究.比如,为什么当时战胜外国拳师的都北方人?为什么当时出战的中国拳师平均年龄竞高达43.25岁?在欧美,拳师们不到这个年龄即早巳退役,而中国武师在40岁以后仍能长时期地保持着良好的竞技状态,个中均有奥秘可寻。
& && &清末民初之际,不少武林高手云集北京,使北京成为全国的武术中心。而后,其中的一些人又陆续南下,寓居上海,沪上人材,一时称为鼎盛。1927年3月,中央国术馆在南京成立,并两次举行“国考”,全国武林精英几乎尽萃于此。稍后,万籁声、万籁鸣、顾汝章、李先五、傅振篙等名师又南下广州。抗日战争时期,更有许多名师辗转到达四川,重庆又一度变成全国的武术中心。这次武林名师南下和北拳南传,前后持续了将近半个世纪,对推动南方武术发展起了重要作用。从上面所列的我国武林高手击败洋人的简表中,不是也可以看出近代以来北举南传的蛛丝马迹吗7
& && &岁月如流,俊彦往矣!在前面所提到的11位高手中,如今只有蔡龙云先生一人健在,而中国武术,在一味“输出”套路的同时,正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
& && &第三次挑战
& && &挑战是竞争的必然产物。
& && &从本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武术在世界上的知名度迅速提高,大有与拳击、柔道、空手道、泰拳、始拳道等并驾齐驱之势。于是,中国武术也就顺理成章地正在成为世界搏击界的第一大目标。用“众矢之的”这个成语来形容,大概也并不过分。
& && &第三次大挑战的序幕已经悄悄拉开。
& && &从本世纪50年代起,就对外交往而言上经历了三个阶段:
& && &(一)封闭阶段,时间从50年代到60年代。在这一期间,中国武术界基本上与国际间没有交往,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代表团曾随国家领导人出国表演过;
& && &(二)表演阶段,时间从70年代初期到80年代中期。在这一期间,中国武术界频繁派团到各大洲表演,使各国人民从“亦武亦舞”的角度领略到武术的能力,迅速扩大了武术的影响;
& && &(三)实战阶段,从80年代后期起,外国搏击界多次汉人来华参加国际擂台赛。中国的武林人士在出国访问时,也每每受到外国拳师的挑战。中外搏击界的交往已经开始进入实战阶段。
& && &根据有关资料介绍,中国武林人士在出访时,在日本受到的挑战最多,挑战者大多是柔道或空手道高手,也有兼练气功的。其次是在美国,挑战者大多是练拳击的。而前来中国挑战的,也以日本人居多。截止到1992年5月底,还没有发现泰国职业拳师来华挑战的纪录。从目前战绩来看,无论是在本土,还是在国外,都是中国拳师暂居上风。
& && &在历史上,中国武术最早的挑战者是日本人,而且多数挑战者都来自日本。今天,中国武术依然面临着类似的局面。
& &&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近邻,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日本的空手道、柔道都曾深受中国武术的影响,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声誉。近20年来,少林拳法和太极拳在日本也已相当普及,造就出一批水平较高的拳师。日本民族还具有两个突出的长处,一个是性格顽强,不乏拼命精神,不服输;另一个是善于学习,取他人之长以补自己之短。因此,无论是就民族的传统搏击优势,还是就对中国武术的熟悉程度,抑或是就民族的性格气质而言,日本人都是中国武林最危险的潜在对手,也是最具威胁的桃战者。
& && &泰拳素以凶狠著称,而且泰拳师本身的抗击打能力很强。据说号称“世界七大技击高手”之一的李小龙曾同泰国职业拳师较量过,并没有占多少上风。跆学道讲究腿击,动作快,力量大,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 && &至于西洋拳击,更是以力量雄沉著称,据说前重量级世界冠军泰森的一记置拳,其力量可达300公斤(?),这是任何血肉之躯也难以抵挡的。中国的武林高手还从来没有与世界拳王交手的纪录。有的武林前辈认为,就拳法而言,中国武术与西洋拳击都没有明显的弱点,因此很难断言哪种更厉害。从前,中国武林人士与西洋拳师交手时,几乎都是先以敏捷的身法同对方周旋,一定要躲开对方的重拳,然后再伺机进攻,以巧胜力。倘若是硬拼举力,中国武师恐怕很难击败西洋拳师,倒是西洋拳师的胜算多些。
& && &第三次挑战的主战场仍将在中国本土。挑战的形式也不外是两种:正式比赛与私下试手。前者如擂台赛、散手赛、自由搏击赛,近年来已多次举行;后者则多为个人访问,以武会友,讲究“点到为止”。如1983年8月,美国“虎道场”(虎派太极拳法)祖师苏三魂(Soler)在福州向80高龄的万籁声先生“请教”,结果被万先生轻易掷出数步,双方一笑而罢。一般来说,那些敢于来华私下约人试手的外国拳师,多是在本国搏击界名望甚高的人。他们自恃武技,自重身分,已经不屑于在正式赛场上与后生小子争一日之短长。他们之所约,也多是中国武术界的名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私下试手有时倒能更真切的反映出中国武术的实际水平。
& && &同时,我们还必须注意到,在这第三次挑战中,外国拳师们再也不会像他们的前辈那样犯轻敌的错误。外国拳师之中,有些人练的本来就是中国式的拳法;即使不练中国拳法,他们也早已开始对中国武术进行认真的研究。近年来,外国人来华摄制了大量录像带。他们不仅录下了比赛场面,而且录制了名家的拳法、功法,等于带走了相当一批“武术范本”。而这样的‘范本”,国内武术界也未必人人都有幸目暗。中国有名老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外国人正在把这句话付诸实践。
& && &此外,近年来在欧美搏击界还出现了一种新的趋势,他们把空手道、柔道和西洋拳击揉合在一起,锐意创新,在实战中大显神威。近年来,几次世界性无护具自由搏击擂台赛的轻级别桂冠多被法国人、荷兰人、英国人夺走,泰国武坛人士对此深感不安。
& && &相形之下中国武术界的现状倒不是令人十分放心。有些人盲目自满,故步自封,自我感觉良好;有些人少实事求是之意,多哗众取宠之心。大家对国际搏击界的各种流派几乎都缺乏认真的研究,对有关信息也缺乏搜集和整理。结果,我们在明处,人家倒在暗处。我们不了解别人,别人倒把我们研究得很透。长此以往,中国武术如何能保持优势?有人指出:
& && &当前我国开展10年有余的散手运动,应借鉴日本空手道的组合拳路和泰拳的过硬功力来扎实操练,仅仅满足于拳击+跤技=胜利,可以断定这条路难以走远。我国选手在穿护具付况下,初期与外队较技占主风,这是由于海外选手一时不习惯于跤技,一旦人家选择柔道摔跤手经过一定时间的拳击腿击训练,或不穿护县,我国散打运动员将难以对付。因此,我国技击界务必头脑清醒。
& && &最令人担忧的是,目前中国武术的“舞”味太浓,大大冲淡了它的实战性。蔡龙云先生就深有感慨地说,近些年来中国武术不提倡对抗性,变成了武术套略表滇。他认为:
& && &这种武术没有一点实战性。其实,中国功夫是很厉害的,以前的拳师平时练习的强度,比现在的运动员要高很多。历史上的名武师拄往能在一两招之内,把悍敌打败。可惜的是,这种功夫和吃苦精神现在已失传。以现在光练套路的运动员跟拳击运动员比赛,定输无疑。我们在训练中没有实实在在的真打,一上场就找不到感党,而西洋拳击手天天都在练实战。所以,中国功夫要走向世界与西洋拳击抗衡,必须直接练散打,练实战。
& && &这段话可谓一针见血,道出了目前武坛的症结所在。
& && &“练为战”还是“练为看”,这个问题已经使武术界困扰了好多年。我们当然不必为此而完全否定武术的观赏价值,但倘若都是“满片花草”,则中国武术甚难有出头之日。
& && &中国武术要迎接挑战,一是靠实力,二是靠全体武林同道的团结。本世纪初叶,洋人拳师屡屡来华挑战,武林前辈们多能捐弃门派之见,携手御侮,但也有极少数人置民族大义于不顾,在武术界内部乘机挑起事端。
& && &1909年冬,英国大力士奥皮音在上海口出狂言,诬蔑中国是“病夫之日”,中国人是“东亚病夫”。霍元甲闻讯,特地题赶上海,在静安寺路的张园摆下擂台,并用英、汉文字刊登广告,言“世讥我国为病夫国,我即病夫国中之一病夫也,愿与天下健者从事。有以一拳一足加我者,奉金表、金片各—事,以为纪念”。又声明“专收外国大力士,虽有铜筋铁骨,无所惴焉”。这时,偏偏有一个自称东海赵某的人赶来打擂。霍元甲好言相劝,说:“我欲为国人雪耻也,在理子宜助我,胡转与我争强弱?”赵某执意交手,霍元甲只得应战,将赵某击倒。不料起某又将其师张文达请来,指名向霍元甲挑战。此时霍元甲已有病,复苦苦相劝,晓以民族大义,但张文达不仅不听,反而赖在张园不走,大骂霍元甲不止,上海有一批纨绔子第也极力怂愿张文达,并许以重金。霍元甲不得已,遂抱病登擂,于两招之内将张击倒,厉声道:“汝幸为中国人,非然者,吾手下无完躯矣!”
& && &时至今日,像张文达师徒那样的人已经不多,但门派之见依然存在,金钱的力量亦不可低估。如何使全国武林同道并肩携手,一致对外,仍然是个棘手的问题。
& && &从目前武术界的情况来看,功力深厚的前辈高手已凋谢殆尽,而一代新手功底普遍较浅,而且许多人是从花法入手,实战功夫尤感欠缺。从近年的国际擂台赛情况来看,我国选手虽然大多获胜,但也相当吃力。武术界已经出现了“断层”。
& && &竞争是残酷的。1980年,日本“新格斗名人”田火田(左火右田,此为一字)向泰拳师挑战,竟被对方一脚扫断左臂。其后。全日本空手道冠军泽衬忠又被泰拳师当场踢成重伤,用担架抬下场去。日本搏击界为雪此奇耻大辱,创立了踢拳道,专门研究对付泰拳的办法。经过长期的秘密训练以后,日本踢拳道协会选派滕原敏男远征泰国,向现役泰拳拳王公开挑战,终于以绝对优势击败对方,打破了泰拳“天下无敌”的神话。这是泰拳500年历史上,第一次由外国人使用外国拳术打败本国拳王,夺走“拳王”称号。
& && &回顾一下日本人向泰拳挑战的过程,中国武术界当会有所启示,并引起警惕。
& && &荣誉只能说明过去,而不能说明现在,更不能说明未来。“我们先前比你阔多了”是一种危险的导向,问题在于我们现在未必“阔”得过人家。翻翻近年的武术杂志,大多仍是一副自认为“阔”的面孔,极少有认真研究别人的内容,连有关的信息也甚为罕见。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自强不息的日本人正在大量翻译出版中国的拳书,他们甚至对某一个拳种之内的各种流派的异同也在进行认真的研究,而在我们大陆,至今还找不到几本比较像洋的介绍空手道和泰拳的书。
& && &居安思危,生生不已。中国武术岂可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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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山上云白风清,任无羁脸上遮着顶破草帽,悠闲地躺在一块曝出地面的青石上。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晒得他全身懒洋洋的。晋州城的黄神医告诉过任无羁,每天晒上半个时辰的太阳,所补充的营养相当于吃一个鸡蛋!  他向来很惜命,自从父母双亡后他更是如此,毕竟老任家的血脉还需要靠他来传承。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任无羁揭开脸上的破草帽,噗地一声吐出口中叼着的狗尾巴草。草帽下露出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只是鼻梁有些高,线条笔直得如同太行山下雁栖湖中的水面。  他跃下青石,迎风而立,一身灰布杂役衣衫被山风吹得鼓鼓囊囊。自从五年前拜入了点苍剑派,他至今仍然是一名最低等的杂役弟子。他腰间斜跨一柄铁剑,剑柄上薄薄的缠带透着斑斑锈迹。即便最眼拙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一柄最劣等的剑。  任无羁边走边逛,将山下的景色一收眼底,远处诺大的晋州城沿着雁栖湖畔铺开。城内的街道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房舍楼宇鳞次栉比。平头百姓们如同细小的蝼蚁一般,在晋州城的各个角落里熙熙攘攘地来回攒动。  他又抬头望去,在晋州城的另一侧乃是一座高耸入云的云梦山。云梦山顶上终年云雾缭绕,有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或隐或现。那里住着的乃是本地鼎鼎盛名的修真家族——欧阳世家,他们手里掌握着晋州地界上所有凡人百姓的生杀大权。  凡是欧阳世家的人所过之处,路边的百姓都必须伏地跪拜,就连晋州太守也不能例外。  任无羁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人,每当想到欧阳世家的嚣张跋扈,他便会很生气。然而今天,他却没有来得及生气,因为一股尿意抢先涌上头来。  他爬上一处高坡,对准云梦山的方向,他要迎风尿上十丈。毕竟好男儿要志存高远,一是站得高,二是尿得远!  然而他刚拉开裤子,这时山的另一边传来阵阵哭喊声,听声音其中有老妇,也有年轻男女。  他凝神望去,只见一名服色妖艳的男子,背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往云梦山的方向走去。尸体的嘴角尚滴着鲜血,像是刚死不久。  一个老妇带着家人远远地跟在妖艳男子身后,却又不敢走得太近。他们哭求着妖艳男子开恩,留下背上的尸体。  原来又是修真者在祸害百姓!这些欧阳世家的修真者们经常当街杀害无辜百姓,夺取尸体,用来修炼各种血腥残忍的法门。  上个月在晋州城内,他曾看见一个擅长铁头功的铁杀帮堂主,被欧阳家的修真者当街砍去了头颅,鲜血汩汩地淌了一地。他后来听说,这名铁杀帮堂主的头颅,被欧阳家的一位家老练成了一头极其厉害的飞颅。  任无羁看见修真者作恶,这哪里还能尿得出来!?于是他立刻提起裤子,施展开轻功,朝着妖艳男子的方向追去。到了近处,任无羁已看清这名着装怪异的男子模样,只见他身穿粉红色的女子袍裙,清秀的面孔上脂粉涂了一脸。  “你就是欧阳宣吧,欧阳世家的九公子!”任无羁道。刚才他一路追来忘记了系腰带,趁着说话的时间他又赶紧提了提裤子。  “认得小爷我就好!你要是敢再追我,休怪我手下无情了!”欧阳宣身为欧阳世家九公子,自然对这些凡人贱民丝毫不惧。  “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取尸,你们这些修真者还是特么娘生的种么!”任无羁理好裤子,慢条斯理地系起了腰带。  “哈哈,不管我们修真者是什么种,至少和你们这些贱民不是一个种!真是好笑,哈哈哈哈!”欧阳宣大为得意,仿佛他讲了一个这世界上最好玩的笑话。  “好不好笑,你马上就会知道!”任无羁终于系紧了腰带,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他又左右欣赏了几眼,嗯,很满意!紧接着他腰臂探出撒开把式,全身如一张绷紧的弓弩,身形随时都可能射出。  “原来不过是个会点武功的小子。凡人永远是凡人,练什么武功都不是修真者的对手!”欧阳宣轻蔑地斥道。他狠狠地摔下尸体,一脚重重踢开。紧接着他指间微光凝出,渐渐化为一团火焰。  欧阳宣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手中结了一个不知名的印式。那团火焰随之在手中疾速旋转,变得越来越明亮。他将手一挥,那团火球嗖地一声飞出。  火球映入任无羁清澈的瞳孔,熊熊发光,如同燃烧起了整片天空。在火球即将近身的那一霎,任无羁如弓矢般疾速射出,瞬间不见了踪影。  欧阳宣再一看,任无羁已经避开火球,远在数丈之外。他这才稍微有些正视眼前的这个有些邋遢的小子。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火球符箓。  这些火球符箓乃是欧阳宣从修真者集市上购得,耗费了数块灵石。这些符箓在施放时仅需要少量灵力,并且结印时间大为缩短,从而达到让对手防不胜防的效果。  作为欧阳世家的九公子,欧阳宣自然不会心疼这区区的火球符箓。他手中的符箓,一张接一张地飞掷而出,迎风化作团团火球,在太行山上漫天飞舞,向任无羁飞射而去。  任何人在面对如此之多的炎火球时,也必会被烧得粉身碎骨!欧阳宣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任无羁施展开轻功,脚踏九宫八卦方位,围着欧阳宣飞速奔跑。若不是此时有些尿急,他觉得自己可以跑得更快!  那些火球看起来要击中任无羁,但是片刻之后他已身处数丈之外,将火球远远抛于身后。  第二颗,第三颗,……,第九颗。任无羁在心中默数着欧阳宣发射的火球数量。  在数到第十八颗的时候,他不再犹豫,双足轻轻点地,身影斜掠,往欧阳宣奔袭而去。  欧阳宣大惊,作为一名低阶级别的练气士,他在使出第十八张火球符箓后,灵气运转时会有一次极短时间的凝滞。而眼前的这个凡人小子,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欧阳宣赶紧从腰间掏出一张银色符箓。这可是他从拍卖会上高价竞拍到的金刚罩符箓!  这种金刚罩符箓,使出后可以在身体周围形成金刚罩体,任人刀砍斧削也是不破。当年一位欧阳世家的修真者,便是凭借这样一张符箓独自面对四五名武林高手。泰然自若地将他们逐一杀死。  此物一出,凡人必死!欧阳宣嘴角的笑意变得更盛,他仿佛已经稳操胜券。  就在欧阳宣掏符的瞬间,任无羁已经手握剑柄闪到他的身后,下一刻鞘中寒芒闪出。剑音清脆激越,如同从太行山顶飞过的一只白鹭。  这柄最粗糙的剑,此刻却闪烁着世间最骇人的光芒!  欧阳宣手中的银色符箓还未使出,便已在剑气激催之下裂为两半。同时他感到下腹冰凉,低头一看,丹田已被任无羁一剑洞穿而过,鲜血汩汩流出。丹田被毁,欧阳宣再也运不起丝毫的灵气。  “小子,你敢对我动手!我们欧阳世家决不会放过你!”欧阳宣恐惧地说道。  任无羁轻哼一声,手势轻翻,铁剑顺势抽出。欧阳宣腹间随即鲜血溅出,惨叫着倒地不起。  “你!你!别过来!你要是杀了我,我们欧阳世家会将你们这些凡人都杀光,都杀光!”欧阳宣盯着任无羁的剑尖,脸上惊恐失色。  任无羁手提铁剑,缓缓迫近欧阳宣。  欧阳宣吓得啊啊大叫,连滚带爬,在地上拉开一条血路,挣扎着要躲开任无羁手中的铁剑。  “别,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就会将我们欧阳家的修真秘籍传授给你,你学了也能长生不死!”欧阳宣几乎是哭着央求道。  “修真秘籍,不稀罕!”任无羁冷笑道。  他又往前迈出三步,将欧阳宣逼到悬崖边缘,令他已是避无可避。  “残害百姓者,都必须得死!”任无羁开口说道,同时铁剑高高举起。话音刚落,他手中铁剑已是刺下。下一刻,剑身没入欧阳宣天灵盖,鲜血橫飞四溅。  “啊!!!”欧阳宣厉声惨叫,他的一团魂魄被剑气摧毁,顿时一阵青烟冒起,欧阳宣已是魂飞魄散。  任无羁一脚踹出,欧阳宣的尸体随之坠下万丈绝壁。一群在空中盘旋良久的秃鹫,随即朝着尸体方向蜂拥扑去。  “老身给少侠磕头了!”  任无羁听见声音,于是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名老妇竟然面朝着他跪下。原来她见任无羁已经杀死欧阳宣,这才敢带着家人接近过来。众人抱起地上被欧阳宣踢开的尸体,嚎啕大哭。  看见年长的老人向自己,任无羁顿时慌了神,急得尿都快憋不住了。  “奶奶哎,受你这一拜,我任无羁怕是要折寿好几年哩。”任无羁暗暗叫苦,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  老妇和家人看见任无羁这一跪,乃是吓了一跳。下一刻,他们围着任无羁又是呜呜地哭开了。任无羁被尿憋得满脸通红,他紧紧捂着裤裆,一副无助的神色。这得赶紧想个脱身之计!  “糟糕!竟然忘了打酱油,洪大厨又要骂了!”任无羁一拍脑袋,接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奶奶,我还有重要事情,先走一步啦!”任无羁急急一施礼。还未等众人反应,他已是一溜烟跑掉。  片刻后,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太行山脉之中,身后留下一连串淋漓的水迹。  老妇一家望着任无羁远去的身影,以手加额,感恩不已。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没过多久,欧阳世家九公子欧阳宣被凡人所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晋州城。  这简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此人势必会引来欧阳世家的狂热报复。若是让欧阳世家的人得知他的下落,那非得灭了他的满门不可!  晋州城的普通百姓们听到这则消息后,议论纷纷。开始人人自危,生怕这祸事会殃及自己。平日里繁华的街道,行人渐少。商户们开始放下铺板,挂上打烊的牌子。一时间,原本繁华的晋州城变得冷冷清清。  任无羁已经回到晋州城,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无奈地摇摇头。欧阳世家决不敢拿晋州城的百姓怎么样。此城乃是北地极其重要的物资集散地,若是大乱,那欧阳世家每月所得的资源与税收必然都会损失惨重!  而欧阳世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庞大的势力,凡人百姓的忍让退缩是一个重要原因。想那欧阳世家不过几百人,晋州地界几百万的百姓,每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将他们淹死!  任无羁从吉阳巷的李家取回寄存的酱油桶,径自出城往点苍山方向行去。未过多久,他的身影已如谜一般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
    离晋州城三十里地外的云梦山脉上,琼楼玉宇鳞次栉比,这里就是本地第一修仙世家欧阳家的根基所在。  一条数里长的石阶直通山顶,山顶上云雾缭绕,中间建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牌匾上书“议事殿”三个字。  一个身穿紫色华服的中年人,在殿中玉阶上来回走个不停,此人正是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霸。  数十名家老站在玉阶下方,俯背弯腰,大气不敢出一声。  此时一堆残骨碎肉被红布包裹,正摆在殿中央的案桌上。这些就是欧阳家的人从太行山谷底找回的欧阳宣的残骨。  “哎,宣儿太懒惰,不思进取,一直停留在低阶炼气士的阶段。偏偏还要取捷径,要炼尸。如果他稍微上进一点,也不会为凡人所害了!”欧阳霸叹道。  “速速查明,是谁杀了宣儿!”欧阳霸用手点着台阶下的家老们说道。  “圣主,当时陪着九公子下山的三名随从,我已经全都带了过来!”一名黄袍家老见状赶紧上前回复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这群家老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一位。  “带上来!”欧阳霸命道。  黄袍家老听令后,赶紧朝殿门外值守的护卫挥手示意。  片刻后,三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带上殿来。从服色上可以看出,这三人应是欧阳宣生前的随从。  欧阳世家素有规定,主人身亡,随从必须陪葬!  其中一名随从右肩上绣有一朵金花,看起来应是三人中的头目。他的脸上鲜血淋漓,神情涣散,看起来伤势不轻。此人能活到现在,应该是黄袍家老刻意给他留了一口气。  “圣主在此,还不速速招来!”黄袍老者上去就给这名随从头目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随从头目被扇得口中仅剩的门牙碎出,鲜血星星点点,滴得满地。  “刁长老饶命,当时我们在赌坊里玩得一时兴起,竟没注意到九少主一人独自离开了。等我们出来寻时,九少主已是不见人影了!”随从头目哭道。  随从头目的答案显然无法让这位刁长老向家主交待,他顿时大怒,抓住随从头目的头发便要往砖面上砸。  “且慢!”家主欧阳霸止住这位刁长老,接着又向随从头目说道:“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宣儿的尸体的!”  随从头目趴在地上,如捣蒜般磕头不止,哭道:“启禀圣主,我们是在太行山下的一处山崖下找到九公子的,当时就只剩下这么一堆白骨了!都怪我们三个下人没有恪尽职守,这才让九公子出了意外啊!还请圣主饶命啊!”随从头目磕得额头尽破,膝前一片鲜血淋漓。  “饶命?去和我的宣儿说吧!”欧阳霸掌心按住随从头目的发顶,丝丝血光从指缝中冒出。  “啊!饶命啊圣主!”随从头目惨叫道。然而未过片刻,他的脸上血肉全都融化开来,成了一团酱泥。  随从头目随即倒地身亡,再无一口气息。  “将这两人也杀了!”欧阳霸指着另外两名随从道。  台阶下数名家老听令后纷纷施法,口念经言,一只只血鸦的虚影在空中渐渐凝出。  这两名随从见状,挣扎着爬起身,哭喊着往殿外跑去,却在半路上被这群血鸦从背后追了上来,啄眼食鼻。两个人在地上惨叫打滚,不一刻便没了声息,浑身血肉渐渐被血鸦吃光,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  “哼,害我儿子死的人,只会死得比我儿子更惨!”欧阳霸睚眦欲裂,厉声说道。接着他又朝着一名绿袍家老吩咐道:“欧阳难,你去太行山一带查查是谁害了我的宣儿。将他的九族全都杀光,为我的宣儿陪葬!”  欧阳难脸上竟露出喜色,连忙出列跪地拜道:“谨遵圣主令谕!”  接着他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殿。  “欧阳刁听命!”欧阳霸紧接着又命令道。  原来那个刁长老全名叫欧阳刁,此刻他听令后赶紧站出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几名身亡的随从平素都归他负责,如今九公子欧阳宣身亡,他欧阳刁也是脱不开干系,实在是大大的罪过!  “晋州城内消息灵通,你派些人前往那儿打听。就是将晋州城掘地三尺,要也将那杀害宣儿的凡人贱种找出来!”欧阳霸吩咐道。  “是,圣主!属下这就下去安排!”黄袍家老欧阳刁赶紧答道,随后出了大殿。  欧阳霸看着欧阳刁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之中。他很想知道,这个杀死练气士的凡人长得什么样,难道他竟是三头六臂,能和法术抗衡不成?  从晋州城到点苍山的路途曲折遥远,一般人来回要走两天。任无羁在晋州城歇了一夜,第二天已经回到点苍派的驻地点苍山。  然而他刚一进了山门,便埋头钻进杂役堂的柴房里,换上一身麻布粗服,将铁剑藏进米缸里。  平时煮饭的工作都由他负责,别人都不会碰这米缸。因此将铁剑藏在这里最安全。  “回来啦?酱油买回来了没?”杂役堂的首席厨师洪大亮问道,一张宽脸通红透亮,与晋州城酒楼里的大厨们别无二致。  “买回来了,在吉阳巷的李家买的,他们家的酱油比黄记的一壶要便宜两文钱!”任无羁答道,一边将酱油和剩余的铜钱交还洪大亮。  “懂事!”洪大亮接过酱油,将铜钱揣进怀里,竖起大拇指称赞任无羁道。  任无羁低身一鞠,这是下等弟子面对大师傅的称赞时,必须表现出来的态度。  与洪大厨交待完差事,他便系起围裙,熟练地用竹筐淘完米,倒到大铁锅里,舀上数瓢清水。  接着,他抱起一堆柴火塞到炉膛里。点亮火折子,小心地将草纸打着,送进炉膛中。  不一会儿,炉膛里旺火燃起,照得他脸膛通红。此时他浑身灰尘扑扑,看起来就是一名最普通的杂役弟子,就连点苍派最下等的外门弟子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随着柴火越烧越旺,铁锅里的水汩汩滚起,再过上一刻钟这米饭就要熟了。  “快快快!把火熄掉!”洪大厨突然冲过来对任无羁急急地说道。  “洪师傅,这米一会儿就熟了,现在把火灭掉,米饭会夹生的!”任无羁回道。  “得得得!再别管这么多了!掌门人已经传令各堂弟子,速速在大殿前集合,肯定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洪师傅,您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我们这些杂役堂的弟子也要参加呢?”任无羁不动声色地问道,拿起一把柴火又要往炉膛里添。  “哎呀,你就别问啦!”洪大亮一把夺过田元忌手中的柴火,“掌门人要咱们去,咱们就去,不听话可是会丢差事的。你说你一个娃娃家,无父无母的,要是再丢了这份差事可怎么生活!”  “还是洪师傅教导的是!”任无羁笑道,拿起烧火棍,啪啪几下将炉火尽数打灭,又将手在围裙上揩了揩,便随洪大亮往大殿方向走去。  在路上,任无羁悄悄地闭起双眼,他敏锐地感应到在大殿门前有两团魔气在闪动,而这个位置应该是殿前石狮所在的位置。  任无羁之所以能感应到这两团魔气,是因为他的一种特殊天赋。起初他并不知道这种天赋的名字,直到有一次他在打扫派中藏经阁时,悄悄翻阅了一本上古史书,才知道这种天赋名为照魔瞳。  所谓照魔瞳,睁眼见人,闭眼见魔。  那些修真者为了一己私利,破坏天地平衡以汲取灵气,因此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丝魔性。  拥有照魔瞳的人作为修真者的最大克星,对方圆数百米内的魔气洞若观火。无论修真者们如何隐藏,在照魔瞳的注视之下,也是躲无可躲。  最后一批照魔瞳的拥有者,早在一千年前已被修真者们屠戮殆尽。任无羁的父亲叔伯没有照魔瞳天赋,娘家姨舅也没有照魔瞳天赋。至于他任无羁为什么会生有照魔瞳,他也不知道,答案或许只有天知道。  “哎哎哎,小任,别睡着了。这大白天的走个路,你打什么盹啊!”洪大亮见任无羁走路还闭着眼,连忙拍了拍他。  “抱歉啊,洪师傅,我昨晚没睡好!”任无羁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答道。此刻他再也不方便在洪大亮的注视之下,闭眼开启照魔瞳去探索大殿前的那两团魔气。  “嗨,你小子那点德行我还不知道,昨晚又看书看晚了吧?”洪大亮看着任无羁一脸坏笑。  洪大亮说的书,可不是什么做学问的书,这是一本非常精彩的才子佳人书。  而洪大亮作为一个文盲能知道这本书,那也是托任无羁的福。  任无羁爹娘尚在的时候,送他上过几年学堂。这些年他在点苍派里专门负责外出采购,平时下山打个酱油什么的都归他管。  有一次任无羁进了晋州城,在打酱油的路上经过丽春院,有一个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银碗菊》,内容非常精彩。故事里,才子美女们的故事一篇接着一篇。听众那是围了一圈又一圈,任无羁也是听得入了迷,卯着劲挤进了最前排。  尽管说书人口沫四溅,星星点点地打在任无羁的脸上,任无羁也是毫不退缩,听得那是个聚精会神。  听书的时间过得飞快,待得说书人讲完,任无羁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吐沫星子,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而他竟然忘记了打酱油!  任无羁抱起酱油桶冲出人群,就朝卖酱油的黄记跑去,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纵使任无羁施展开轻功,沿着上山的羊肠小道一路狂奔。然而当他回到杂事堂时,已经是到了晚上,等待他的是洪大亮的一张黑脸。  “今天掌门人吃的饭都没有加酱油!你知不知道!”洪大亮怒道。洪大亮每作一道菜都必须加酱油,要是不加,他浑身都不舒服。杂事堂的弟子背后里都喊他“酱油厨神”。  今天任无羁尽然不顾杂事堂里已经没有酱油的事实,在晋州城玩了一天才回,这让洪大亮很是生气。  “师傅,我在晋州城听到一本好书,要不要说给你听听?”任无羁乖巧地拉了拉洪大亮的衣袖。  “啥,啥书?你说给我听听,我点评点评!”洪大亮平时对听书非常感兴趣,怎奈何甚为点苍派厨神,事情繁忙,很少能下得了山,不得不忍痛放弃这一爱好。  任无羁对着洪大亮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洪大亮一听眼睛大亮,满脸生花,竖起大拇指赞道:“很好!很好!”  这天晚上杂事堂的弟子们刚统一洗漱完毕,洪大亮便跑到任无羁的铺上盘腿坐下,一副“任无羁不给他讲书,他就不让任无羁睡觉”的样子。  任无羁将白天从丽春院说书先生那听来《银碗菊》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给洪大亮听。洪大亮听得那叫激动,眼放精光,口水都流了半尺长。  从那以后,洪大亮每天都缠着任无羁听《银碗菊》,一日都不能停。然而丽春院那位说书先生所讲的《银碗菊》,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十回,任无羁下山十几次已经全部听完了。当然,这十几次下山,都是洪大亮以公谋私为任无羁创造的机会,醋不用买,酱油也不用打。  几十回《银碗菊》的内容实在有限,任无羁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全给洪大亮讲完了。因此他无奈地对洪大亮说,要想知道《银碗菊》的最新内容,那只能去买书。  “买书要多少钱?”洪大亮问道,仿佛痛下了一口决心。他犹豫了好久,方才战胜了自己吝啬的本性。  “两钱银子!”任无羁答道。  “两钱!?”洪大亮听后快要跳了起来,片刻后他又放下.身段,扭扭捏捏地向任无羁征求道:“要么这钱咱俩一人出一半?”  “洪师傅!”任无羁听后义愤填膺,又道:“我每个月就十文钱的工钱,每天给你讲书又那么辛苦,你也好意思让我出!”  就这样,洪大亮每个月乖乖地自觉垫下购买最新一期《银碗菊》的两钱银子,同时被书中一代名姬李碗儿的绝世风情迷得魂牵梦绕。  而任无羁自从得了白看书的好处后,也是担负起每日为洪大亮讲述《银碗菊》最新章节的重任。  今天发生了掌门人召集全派弟子这种激动人心的事情,任无羁走在路上竟然都能睡着。在洪大亮看来,任无羁昨晚肯定是熬夜在看《银碗菊》无疑。  “快说说,李碗儿现在和哪个公子哥儿好上了?”洪大亮使劲用肘子捣了捣任无羁。  “哎哟!洪师傅你轻点!”任无羁疼得叫了出来。  “你俩大声吆喝啥呢,不知道这是本派大殿所在吗?”一名维持持续的内门弟子见任无羁与洪大亮在喧哗,厉声呵斥道。  任无羁和洪大亮听后赶紧噤了声。眼前广场上点苍派数千名弟子云集,气氛甚是肃穆。二人赶紧在人群最后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拢起袖子蹲下。  任无羁看见,在大殿的台阶之上,数千名点苍弟子面前,站着一名身穿白袍、剑眉朗目的中年男子,正是本派掌门刘惊云。  “本派弟子都跪下,随我参见欧阳世家上仙使者!”刘惊云一声令道,随后撩起袍子,朝大殿门口的两只石狮跪下。  数千名点苍派弟子听命后紧齐刷刷地跪下,齐声喊道“欧阳世家,洪福齐天。统我凡人,如同父母!”  任无羁也跟着跪了下来,但是这段奉承欧阳世家的祝词让他甚是肉麻,却是没有跟着念,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让旁人看不出来而已。  紧接着,大殿上的两只石狮紫光流转,头颅开始扭动,环视台阶下的点苍掌门刘惊云与他的数千弟子。  这两只石头狮子竟然活了过来!
    其中左边的石狮首先开口说话,声音嗡嗡响,好像一个舌头被剪短了的大汉,非常含混,“欧阳圣主有令,欧阳家九公子在太行山上被凡人杀害。你们点苍派身为晋州九个门派之一,有义务协助我们查清作案者。”  左边的石狮刚说完,右边的石狮也跟着开口了,声音高亢而尖利,“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欧阳世家就将你们这些晋州城练武的凡人全都杀光!”  两座石狮的声音巨大,连跪在几千弟子最后面的任无羁也听得清清楚楚。  点苍派弟子们常年住在山上,欧阳家九公子欧阳宣被凡人所杀的消息虽然在晋州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却一点都不知道。此刻点苍派弟子们一听说堂堂的修真者竟然被凡人所杀害,顿时炸开锅来。  “一个凡人竟能杀死修真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欧阳宣至少也是低阶炼气士,一般的武林高手根本无法杀死他。”  “对对对!这肯定是哪位武林老前辈下的手!”  洪大亮虽然身为杂役堂弟子,但是他向来关心门派中的大事。他不仅是一个好厨师,要负责大家的饮食健康。同时他还是一个知心大叔,对派内弟子的心理健康也是非常上心。比如哪名女弟子昨天失恋了,或者哪位女师叔屁股最圆,洪大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今晋州城竟然有修真者被凡人杀害这样的大事发生,洪大亮作为时事专家自然当仁不让,积极踊跃地要参加讨论。  “小任,你说这事儿会是谁做下的呢?我觉得有可能是神龙门的第一高手陆一凡干的。”洪大亮抛砖引玉,开始与身旁的小弟任无羁讨论。  “这事我哪懂,我只会生火做饭打酱油!”任无羁没有好气地回道。  “你小子不是刚刚下山打酱油去了吗?怎么连这种大事都不知道!”洪大亮狠狠地捶了任无羁一拳。  “哎呦,洪师傅你不能老打我,你刚才那肘子捣得我肉都青了。”任无羁叫疼道,“要我说,这武林中人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关心他们还不如多关心李碗儿呢!”  “嗨,你小子不想混了是吧,竟然敢跟我顶嘴!”洪大亮老拳又是挥起,任无羁缩头要躲。然而这洪大亮的拳头挥到半空中却突然柔了下来,紧接着轻轻地拍在任无羁的背上:“兄弟,你赶紧跟我说说呗,李碗儿现在到底跟哪个公子好上了呀?”  “肃静!”点苍掌门刘惊云喝道,回头对着身后的数千名点苍派弟子一轮扫视。  弟子们哪里敢跟掌门人的目光接触,一个个赶紧低下头来,收起嘴巴,再也不敢说话。巍峨的点苍大殿前,顿时鸦雀无声,一片肃然。  洪大亮被掌门人内力深厚的一声怒喝吓到,赶紧低头闭上嘴巴。任无羁看着洪大亮窘迫的样子,强忍着不笑出声来,然而却招来洪大亮的一记怒视。  完了,这家伙要报复,任无羁心里咯噔一下。  大殿台阶上,点苍派掌门人刘惊云冲着两头石狮又是俯首一拜,道:“请两位仙使替刘某回禀欧阳圣主大人,我们点苍派一定不遗余力,协助欧阳世家找出谋害九公子的真凶!”  右边的石狮子听了刘惊云的话后鼻腔里一哼,道:“我道你也不敢不尽力,要是这杀害九公子的凶手就是你们点苍派中的人,圣主大人就是将你们点苍山夷为平地也不为过!”  “是是是!”刘惊云赶紧回道,此时他紧张得脸上满是冷汗,“还请问两位圣使大人,接下来我们点苍派应该做些什么?”  “欧阳圣主有令,凡是点苍山上的习武之人,这几天一个都不许下山!欧阳圣主已将九公子残存的一颗眼珠制成感应石,其中留有杀害九公子凶手的影像。只要这名凶手走到感应石旁边,感应石就会亮起。今天这枚感应石正在其他门派巡查,过两天就会送到你们点苍山!”左边的石狮开头说道。  台上石狮子的话,听得任无羁无比心惊。任无羁直后悔当时铲除欧阳宣的时候,没有带个面罩把脸遮住。若是这样,估计欧阳宣的眼中也不会留下他的影像。  只是任无羁不明白,这晶石中既然藏有他的影像,欧阳家的人应该可以直接读出来才对,然后再画出一幅头像四处通缉他就行,哪里还需要拿着一枚感应石四处寻找凶手?  “谨遵欧阳圣主令谕!”点苍派掌门人刘惊云俯首再拜。  “好了,你们就跪安吧!”右边的石狮蔑声道。  “是!恭祝欧阳圣主万安!”点苍掌门杨惊云带领数千弟子齐齐跪拜道。  同时两座石狮上紫光重新流转起来,转瞬又变得黯淡。片刻之后,两座石狮再也不动,重新变成石头雕成的死物。  点苍派刘惊云这才敢站起身来,接着叫过各堂堂主,吩咐这几日闭门锁山的具体事项。  任无羁作为一名普通的杂役堂弟子,在旁人眼中属于丝毫武功都不会的最下等人,自然不会被这道命令所拘束。眼下他的打算是,找个借口马上离开点苍山。否则等过几日欧阳世家的感应石送到,他万一哪个地方露出点马脚被抓住,那岂不是亏死。  现在最好的着力点仍然是洪大亮,因此大会一结束,任无羁就锤了捶洪大亮,向他狡黠地使了个眼色。  “鬼鬼祟祟的,啥事,说!”洪大亮追过来,没有好气地回道。  此时洪大亮那颗幼小的心灵,吓得还没有从掌门人的一声怒喝中缓过来。对于任无羁彼时竟感偷偷笑他,他更是耿耿于怀!  任无羁看着洪大亮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暗道:“完了,这家伙果真要报复!还是要先稳住他!”  “洪师傅,你知道么,昨天我在晋州城里听说,《银碗菊》这两天要出新书啦!”任无羁满脸堆笑地对洪大亮说道。  “哼!”洪大亮此刻显然不欲在任无羁面前表现出热情来,“出不出新书跟我有啥关系。今天厨房里没水了,该你去挑了!”洪大亮说完,笑呵呵地看着任无羁。  任无羁听了洪大亮这句话心里暗暗叫苦。杂事堂厨房里的那口水缸很大,足可盛下十担水。而那水井又在山门外五里处,来回一趟足足要半个时辰。  真是个爱报复的小人呐,任无羁无奈地摇头。  “好吧,这水估计我挑到半夜也挑不完,今天就不给你讲《银碗菊》了吧。”任无羁回道。  洪大亮听了任无羁的话一怔,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反过来将他一军,“额,我说小任,你就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谁小心眼?”任无羁忍不住白了洪大亮一眼。  “我,我小心眼,行了吧!下山买书的事情好说,你赶紧给我讲讲李碗儿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呗!”洪大亮道,他眼瞅着周围没人,又使劲用肘子捣了任无羁一下。  “哎哟!”任无羁疼得一咧嘴,“洪师傅,你就不能不打我吗。我这就给你讲,给你讲……”  
    任无羁给洪大亮讲了一夜的《银碗菊》,第二天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下了山。  洪大亮这个人太不讲道义,昨晚故意趁势加码,非要让任无羁多给他讲两章《银碗菊》,而且还必须讲得详细,声情并茂,否则明日就不让任无羁下山。  杂役堂的弟子们看着任无羁下山远去的背景指指点点,聚在一起悄悄讨论开来。任无羁和洪大亮之间太暧昧太基情,天天晚上都鬼混在一起,这无疑为杂役堂弟子们在茶余饭后增添了许多爆料。  “嗯嗯嗯!”洪大亮悄悄走到众弟子身后,使劲咳嗽了几声,“你们在干嘛?”  “没,没什么,洪师傅,我们忙去啦!”众杂役弟子一看身后竟是洪大厨,吓了一大跳,急忙作鸟兽散。  任无羁自然不知道这些,昨天他被洪大亮连着捣了好几肘子,现在肉还隐隐发疼。任无羁边走边揉,一边将洪大亮骂了千万遍。诅咒他一辈子打光棍,生儿子没屁眼。  昨天参加全派大会的时候,殿前石狮所提到的用欧阳宣残存眼珠做成的感应石,给任无羁大大地提了一个醒。他决定进了晋州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买个面具。从此以后,他任无羁再也不会露着真面孔去杀那些修真败类。  还好城门口就有一家风车店,专门卖小孩儿喜欢玩的各种物什,其中也包括面具。店里掌柜名叫娇儿,姑娘家生就一张瓜子脸,水灵灵的杏儿眼,长得甚是漂亮。  任无羁每次路过城门口的时候,都会偷偷瞟上娇儿姑娘几眼。有几次娇儿姑娘从店里往街上望过来,恰好与任无羁四目相对。那双大眼睛满是秋波啊,电得任无羁浑身直哆嗦!——暗恋的感觉真美好!  然而今天任无羁刚踏进城门,便感到与以往明显不同。大街上冷冷清清,人影稀少。店铺关门的关门,打烊的打烊。任无羁没走几步路,就到了风车店门口。  这家店铺竟然还开着。  进店之前,任无羁往掌心吐了几口唾沫,拔出铁剑当镜子,狠狠地整理了一下发型。  今天一个顾客也没有,娇儿姑娘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里。任无羁挺胸抬背,气宇轩昂地跨进了店门。娇儿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任无羁,眼神中没有任何异样,显然她自己的这位倾慕者并没有多少印象。  追求姑娘要从获得她的芳心开始,而获得芳心要从赢得她的好感开始,任无羁是这样想的。  “娇儿姑娘,您这面具做得太好了。估计整个晋州城,您这手艺要排第一啊!”任无羁随手拿起一个猪八戒面具,向娇儿姑娘竖起大拇指。  “你就拍马屁吧,老娘不上你这当!”娇儿姑娘不愧是情场老手,众多追求者的阿谀奉承早就将她打磨得油盐不进。  虽然娇儿姑娘嘴上不说,但是任无羁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娇儿姑娘对他的这番称赞还是很受用的。  夸人就要从对方的手艺夸起,这句话果然没错。  任无羁接着又拿起一个笨熊面具,像模像样地仔细品鉴了一番,指着面具向娇儿姑娘说道:“娇儿姑娘,看看您这线描的,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叫‘灵动流畅’啊!再加上您这高超的上色手艺,在任某看来,就是晋州城最有名的画家也不如您啊!”  娇儿听了任无羁的话后噗嗤笑出声来,道:“今天生意这么差,你又这么会哄姐姐开心。这样吧,你挑一个最好看的,白送给你!”  任无羁嘿嘿一笑,一张脸谄媚地向娇儿姑娘递过来,“娇儿姑娘,这里就属你最好看!”  娇儿姑娘听后一愣,片刻后明白了过来,“滚!”说完抄起一个猴儿面具朝任无羁扔去。  任无羁抱着猴儿面具,风也似地逃出了风车店,屁股蛋上清晰地印着一个绣花鞋印。  任无羁越往城中心走,人烟越是罕见,连丽春院也是高高挂起‘暂停营业’牌。城中心的广场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小贩,并没有什么客人。  任无羁看见眼前这番情形,不由地提高警惕。他闭起双眼,明显地觉察到方圆数百米内同时存在三点魔气,而在他的探查范围外则可能存在更多。  任无羁发现,这三点魔气分别来自离他不远处的修鞋匠、算命先生和卖糖葫芦的,三个人靠着墙挤在一块儿摆摊。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欧阳世家派出的修真者,伪装成小摊小贩,在晋州城内暗访杀害九公子的凶手。  现在晋州城内来往过客寥寥,广场上除了这几个假扮的小贩乃是空寂一片。任无羁的突兀出现,无疑引起了这三个人的注意。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任无羁腰间的铁剑上。  不好!任无羁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三个修真者盯上了,他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往剑柄挪近了几寸。能快一分拔剑,便会多一分生还的机会。  任无羁重新闭上双眼,感受眼前三团魔气的大小。片刻后,他已经了解,眼前的乃是三名低阶炼气士。  若只是其中一名炼气士,任无羁大可以轻松对付。但是三名低阶炼气士合在一起,这让任无羁感到无比棘手。即便他能杀死其中的一人,自己同时也会被其他两个人用火球活活烧死。  “小兄弟,要算上一卦么,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桃花运!”算命先生貌似友好地冲着任无羁一笑。  “好好!麻烦先生帮我算上一卦!”任无羁哈哈一笑。现在他越是逃避,越是会引起这三个炼气士的怀疑。所以任无羁心里一横,反其道而行之,朝算命先生的摊位走了过去。  任无羁刚一坐下,算命先生便迫不及待地拉过他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脉上。片刻之后,算命先生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先生,您看我最近有桃花运么?”任无羁迫不及待地问道。  “额,这个,可能……会有!”算命先生踌躇地答道。在任无羁看来,这个炼气士显然不怎么会说谎。  “哎,我就知道自己命不好,姑娘见了我只会翻白眼,真是苦命啊!”任无羁掏出一枚铁钱,扔在算命先生的案上,随即起身离开,屁股上仍印着娇儿姑娘的绣花鞋印。  任无羁在广场上绕了一圈,又回头找鞋匠擦了个鞋,临走前又买上一串糖葫芦叼在嘴里,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任无羁仅花了三枚铁钱,就完整地享受了广场三人组的一条龙服务。  真是实惠啊!任无羁感叹道。要是普通百姓像这三个炼气士一样做生意,早晚会赔个底朝天。  任无羁出了广场,走进旁边的巷子。他闭起双眼,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修真者存在,于是轻身上了房屋,施展开壁虎游墙功,悄悄地接近到三名炼气士所依的墙后面,将三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三人见任无羁已经离开,此时周围再无外人,于是肆无忌惮地开始交谈。  “刚才这人身上没有丝毫内力,应该不是杀害九公子的凶手!”算命先生说道。  任无羁听了心里直发笑,这些修真者在武道上还真是白痴。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武功叫做龟息术,可以将习武者经脉中的内力藏得无影无踪。  “嗯,我刚才也仔细观察了他那柄铁剑,非常粗糙,应该只是普通贱民的防身武器。”修鞋匠说道。  “没关系了,欧阳难长老已经带着两个人,前往太行山一带调查杀害九公子之人的下落了。听说他最近功法到了瓶颈,早已经瞄上了太行山下人口众多的孙家村,正要趁此机会在那里举行一场血祭提升法力!”买糖葫芦的回道,语气中难掩羡慕之意。  任无羁听后心里一惊,想到孙家村的数千无辜百姓即将死在欧阳难的血祭之下,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剑柄。  决不允许此事发生!哪怕因此失去性命,他任无羁也在所不惜!
    任无羁决定立刻出城,前往孙家村,阻止那些要残害百姓的欧阳世家练气士。  孙家村位于太行山麓,离晋州城有两百多里地,因此任无羁计划打一辆“马车的士”(后文简称“马的”)前往。  这种“马的”任无羁坐过许多次,上一次他就是在打“马的”到太行山游玩的时候,恰巧碰上欧阳宣杀人夺尸,这才会痛下杀手。  一般来说,晋州城官府公营的“马的”都比较贵。  官府“马的”选用的都是西域汗血宝马,车厢装饰精致豪华,起步价要三文铜钱。如果要走十里路以上,每多出一里路,就要再加一文钱。如此高昂的价格,自然不是任无羁这种穷人能消费起的。  这几天因为凡人私杀修真者的事情,晋州城的百姓吓得藏的藏,逃的逃,连以往街上络绎不绝的官府“马的”,也是全都不见了踪影。  任无羁通常喜欢打黑“马的”,这种黑“马的”不大正规,用的都是本地黄骝子土马。黑“马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收费便宜,一百公里只收五十枚铁币。  上一次,任无羁只花了一文铜钱(一文铜钱=一百枚铁币),就从晋州城愉快地坐到了太行山。临下车前,黑“马的”车夫还塞给任无羁一支炮仗,这支炮仗可以用十次。任无羁今后但凡想打“马的”的时候,只需点燃这支炮仗就行,号称“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会”。  黑“马的”车夫告诉任无羁,只要他的兄弟们看见这支穿云箭,就会立刻驾车来接他。  任无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炮仗放在开阔的空地上,掏出火折子点燃,接着捂起耳朵跑到一边。只见一支白色烟花“呜”地一声从炮仗中窜出,飞到空中足有几百米高,炸开散成一朵白色烟花。  片刻之后,任无羁只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马车飞奔的轰隆隆的声音,竟然有四辆黑“马的”从不同的方向赶过来接他。  任无羁见状不由地感叹,这私人经济就是比官府的好啊,高效还快捷。官府“马的”遇上事情就躲得不见踪影,哪有私人黑“马的”这样不仅风雨无阻而且还接地气!?  任无羁收起地上的炮仗,跃身上了一辆最先到达的黑“马的”,其余三辆黑“马的”车夫见状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  “站住,都别跑!”任无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吓得他菊.花一紧,莫非那三个练气士识破了他的真面目,追了上来?若是如此,他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任无羁将头探出车厢窗户,看到后方追来乃是二三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府差役,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从这些官府差役的衣着服色,任无羁判断出他们乃是官府认证的“晋州城街道管事”,简称“诚管”。因为这些人虽然平时最喜欢以多欺少,没几十人从来不上阵,但是作风非常诚实,想打你便打你,绝不会打哈哈。  晋州城的小摊小贩们背后都说这些诚管是,“管天管地,就是不管人的死活”。  然而在任无羁看来,这些诚管乃是晋州城官府中最勇敢的人。如今连官老爷们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这些诚管还敢继续当差执法,实在是难得。多么可贵的敬业精神啊,任无羁不由地感叹道。  黑“马的”司机们见到这群诚管后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诚管们见惯不怪,娴熟地分成四队,朝四辆黑“马的”追击而去。  眼看车后的诚管们越来越近,任无羁所搭乘的黑“马的”的车夫,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加油丸”塞到马嘴里。这马儿吞下加油丸之后就像发了疯一样,撒开蹄子狂奔,不一会儿就与诚管们的高头大马拉开距离。  诚管们不甘心的怒吼,从车后阵阵传来。  “黑‘马的’快停下,自首从宽啦!”  “那个擅自燃放烟花爆竹的小子,给我滚下车来,我保证不打你!”  无论是任无羁,还是黑“马的”车夫,自然都信不过这帮诚管的鬼话。黑“马的”车夫豪不犹豫地又掏出一颗加油丸,塞到马儿嘴里。马儿吞下第二颗加油丸后,腹中呜呜直响。  片刻后,马儿一个巨大的响屁喷出,带着车厢瞬间射.出好几十米,将诚管们远远抛于脑后。  话说这个马屁甚是强劲,直接将车厢帘子掀开,马粪喷了任无羁一脸。  任无羁举起袖子擦了擦脸,向黑“马的”车夫伸出大拇指,道:“师傅,好药啊!”  “必须的!这年头诚管猖獗,身上不带几颗加油丸,谁还敢在晋州城内驾驶黑‘马的’!”车夫自豪地答道,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加油丸,道:“我这还有更强劲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任无羁听后吓了一跳,此刻他脸上的马粪还没有擦干净呢。  “不要了,不要了,师傅!”任无羁赶紧制止道。  “哎!你小子有福不知道享,你不知道‘飙马’有多爽哩!”黑“马的”车夫听后遗憾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上次我和兄弟们在南大街‘飙马’,一个烧饼大的加油丸喂下去,马儿跑出去直接就是八十迈!连路边大姑娘的裙子都掀起来嘞!”车夫说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还沉浸在那日的情形中。  任无羁听到这,不禁忘了继续擦脸上剩余的马粪,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黑“马的”车夫的描述太有意境,尤其是那大姑娘的裙子,让任无羁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在加油丸效果的加持之下,黑“马的”很快就到达太行山麓,比上次足足快出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任无羁跳下马车,与黑“马的”车夫作别。  “小师傅,下次‘打的’记得还找我啊!”黑“马的”车夫边走边向任无羁招呼道。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马屁喷出,马车呼地一声跑出多远,紧跟着马屁.股的是一片扬起的黄尘。  任无羁站在五丈外,刚刚整理好发型,就被这马屁吹乱,忍不住就要大骂这黑“马的”车夫。  这个车夫太爱“飙马”,任无羁觉得坐他的“马的”实在不安全,因此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坐他的‘马的’了!  任无羁重新整理好发型,施展开飞云纵的功夫,在太行山的群山密林间穿梭,不时闭上双眼,用照魔瞳扫视四周是否有魔气存在。  突然,不远处有三.点魔气映入任无羁的脑海,观其形貌乃是一强两弱!
    任无羁纵身跃上枝头,施展开踏水无痕的轻功在松林上方飞奔。他的脚尖每每刚触及枝头松针,便又是轻轻一点,整个人悄然无声地向前方飞掠而去,宛如一条在松海中疾驰的飞鱼。  任无羁感到那三点魔气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他选择在三点魔气正上方的树梢上停了下来。任无羁屏声静气,将树底下的三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分别是一个绿袍老者和两个褐衫青年。  绿袍老者负手而立,一副大迈迈的样子,应该是三个人中的首领,而两个青年应该是在这次行动中分派给他的手下。这两人对绿袍老者非常恭敬,连绿袍老者不小心咳嗽了一声,都会赶紧弯下腰来拱手施礼。  借助照魔瞳之力,任无羁已经知道这个绿袍老者的实力乃是中阶练气士的级别,而那两个青年则仅仅是低阶练气士的实力。其中高壮魁梧的青年,实力要稍稍强于那个身材瘦小的青年。  任无羁明白,这个绿袍老者应该就是晋州城那三个练气士所提到的欧阳难,欧阳霸应该就是派他到孙家村一带搞大屠杀。  任无羁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欧阳难,只见他虽然白发苍头,然而身为中阶练气士强者,他精神异常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  虽然并未交手,任无羁隐隐中觉得这个欧阳难很难对付。要想杀死这位中阶练气士强者,任无羁认为自己需要等待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你们两个听好了!”欧阳难开始发话,“等会儿到了孙家村,老夫我负责主持血祭仪式,至于清理贱民的事情交给你们两个了!”  任无羁明白,这个欧阳难老儿口中所谓的“清理”就是屠杀的意思,在这帮修真者看来,杀戮凡人就和打扫房间一样平常。  简直是罪不可恕!任无羁愤怒得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谨奉难长老之命!”两个青年赶紧回道。瘦小青年虽然修行稍弱,但他的反应明显比高壮青年快出半分。在任无羁看来,此人平时应该是个八面玲珑、擅于钻营之人。而从欧阳难的反应来看,他显然也是更喜欢这个伶俐懂事、会讨他欢心的瘦小青年。  高壮青年对瘦小青年抢了他的风头感到不满,但是当着欧阳难长老的面,他又不敢发作出来。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任无羁也不得而知。  “崔明,一会儿你跟着马有福一起走。他比你机灵,这一路凡事你都要听他的。”  任无羁这才知道,这个高壮青年名叫崔明,瘦小机灵的那个叫马有福。  “是!”崔明无可奈何地答道。  马有福貌似不经意地斜瞟了崔明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色。  欧阳难为了表明自己的公平公正,又补充道:“你二人大可放心,老夫我自会论功行赏。到时候谁干的活多,到了月底,自然少不了给他多发一份灵石。你们要……”  所谓谁“干的活多”,不就是谁杀的无辜百姓多么,任无羁嘴角默默地凝出一丝冷笑。  “是!”欧阳难还未说完,傻大个崔明就连忙答应道。欧阳难说到“灵石”两个字的时候,崔明以为他已经说完,便赶紧开口答应以示忠心,没想后面还有“你们要……”。  欧阳难见崔明竟打断了他的话茬,顿时生出几分不高兴来,“不说了,你们两个去吧,走走走!”欧阳难脸上一副被扫了兴致的样子。  崔明被自己刚才的鲁莽表现吓得冷汗直冒,直担心欧阳难长老会从此看轻自己,今后自己在修仙的道路上会又多一份艰难。  马有福看着崔明的糗样,憋着一肚子的鄙视,就差笑出声来。他彬彬有礼地向欧阳难家老告别,就牵着崔明向孙家坡的方向走去。  没错,在任无羁看来,就是马有福“牵着”崔明在走,如同牵着一头蛮牛一般。而崔明自己,还沉浸在刚才因唐突而得罪欧阳难的过失之中,一时间难以自拔。  这一幕让任无羁觉得骇然,他没想到修真者之间居然等级这么森严,像崔明这样的低阶练气士,只是稍稍得罪了一位上阶者,居然就会如此惶恐不安。这一点,与他任无羁比起来简直差得太远了。  点苍派有一位楚师叔,曾经因为任无羁煮的米饭夹生,而将他呵斥了一顿。任无羁因此连续三个月,在这个师叔喝的茶水中偷偷掺鞋泥儿。以至于后来任无羁不再掺了,这位楚师叔品完茶咂咂嘴,反倒怪任无羁这回泡的茶叶不正宗。人就是喜欢犯贱哎!任无羁无奈地摇摇头。  “慢!”马有福和崔明才走出十来米远,欧阳难就将他俩叫住,继而说道:“老夫刚才用神识扫了一遍周围,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任无羁听后一惊,这老儿不会是发现自己了吧。按理说,修真者应该是无法用神识觉察到习武者的内力啊,难道这欧阳难邪门儿了?面前乃是一个中阶练气士外加两个低阶练气士,他们合起手来,任无羁就是插翅也难逃!  任无羁把手伸进襟口里摸了摸,怀里是两个用羊皮纸重重包裹的烧饼。这两个烧饼是任无羁下山的时候,洪大亮塞给他的。洪大厨即便是在做烧饼的时候,也要在馅儿里边掺上二两酱油,那股酱油味顺着风能飘出几十米远。  任无羁不好意思打击洪大亮的自信心,接过两个烧饼揣进怀里,盘算着在路上随便找条狗喂了算了。怎奈任无羁一路上尝试着喂了好几次狗,那些狗一闻见这烧饼馅儿强烈的酱油味儿就远远地跑开了。  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传统美德,任无羁只能无奈地将两个烧饼重新用羊皮纸包起来揣上。一路上任无羁心酸地想道,敢情在洪大厨的主持下,这点苍派弟子们的伙食还不如狗啊!  任无羁将两个烧饼摸了个遍,确认了羊皮纸没有破,烧饼的酱油味并没有透出来。同时树底下的欧阳难也没有往上看的意思,他这才放下心来,凝神静气地伏在树梢上,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这个人应该还有两里路远。这样吧,你们两个先行赶往孙家村。老夫留在这里会一会这个人,稍后再去和你们会合!”欧阳难说道。  早不说在两里外,吓了小爷我一跳!任无羁不禁暗暗吐槽道。  两里之外,远在任无羁的照魔瞳能力范围之外。而欧阳难竟然能用神识探察到这个人,这说明此人应该也是一个练气士。  难道,除了欧阳难想将孙家村村民血祭之外,这小小的孙家村竟然还有其他的修真者仇人?任无羁猜道。
    “难长老,孙家坡的那些贱民乃是您老的囊中之物,况且血祭仪式还需您老在场方能举行。不如让我二人埋伏在附近,为您老作个照应如何?”马有福向欧阳难建议道。  “如此甚好,那你俩就在周围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切莫让那人发现了你俩的行踪!”欧阳难欣慰地拍了拍马有福的肩膀。  欧阳难本也想让这两人留下来帮他,但是他身为尊贵的欧阳世家家老,实在拉不下这张老脸。辛亏马有福这小子机灵,眼里有活,能够设身处地为他考虑。欧阳难是越来越喜欢马有福这个小矮个了!  傻大个崔明站在旁边又是一阵懊恼,他暗地里责怪自己,怎么就没能比马有福先想出这种好办法呢?如此一来,他在马有福面前又败了一场。这马有福本来入门比他晚,现在却已经享受与他同等的待遇。常此下去,马有福恐怕处处都抢在他崔明前头,而他崔明怕是拍马也追不上这个小个子了。  不一会儿,崔明与马有福就消失在丛林的东边,树下只剩下欧阳难一个人。  任无羁闭上双眼,用照魔瞳扫视方圆数百米内的状况。片刻之后,一点强劲的魔气映入任无羁的脑海中。观其强弱,应该也是一名中阶练气士强者,并且他的灵气比眼前的这个欧阳难还要强。  “哈哈!哈哈!”一阵略有癫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欧阳难听见声音后略有紧张,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手中暗自结印,一点赤色火光在指尖微微闪动。  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从树林阴影中走了出来,面容惨败而扭曲。任无羁虽是藏在树梢之上,仍能闻见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腐烂气息。以任无羁的经验来形容,那就是比点苍派杂事堂厨房后面的那条阴沟还要臭。  “哈哈哈哈!你们欧阳世家的人真喜欢吃独食啊,知道了天珠的下落也不告诉通知我一声!”黑袍中年人盯着欧阳难笑道,惨白的面孔因诡笑而扭曲,整张脸只有一双阴厉的眼睛纹丝不动。  天珠,是什么东西?任无羁脑中生出一个疑问。  树下的欧阳难显然知道天珠乃是何物,任无羁清楚地看到,这个老儿在听到“天珠”这两个字之后双眼变得通红,那是一种热烈的、渴求的眼神。此时,任无羁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天珠”应该是一件对修真者非常重要的东西。  “阁下误会了,老夫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调查杀害我们家九公子的凶手,顺便举行一场血祭罢了。不过阁下既然说起这天珠,老夫倒是起了几分兴趣!”欧阳难答道,指尖的火光越来越盛。  “哦?你若只是举行血祭,那么你爱杀谁就杀谁,杀光方圆十里的贱民我也无所谓。但是你如果敢图谋我的天珠,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黑衣人张口大笑,露出两支猩红的血牙。一股恶臭的腥气随之袭来,呛得树上的任无羁差点喘不过气来。  “阁下未免太得意忘形了!此地乃是归我欧阳世家管辖,若是有天珠现世,那也是属于我的!”欧阳难面对黑衣人毫不示弱,指间的火光开始急速旋转。  “哈哈!口气不小,天珠如此珍贵的宝物,你纵使得到了,能留得住吗?你现在马上离开,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黑衣人道,他一抖袍袖,露出一双瘦骨嶙峋的枯手。  任无羁清楚地看见,一只暗红色的昏鸦已经在黑衣人的手中凝结成形。原来,这黑衣人趁着与欧阳难说话的时间,双手早已偷偷藏在袍袖里结印。  “你休得猖狂!这天珠是我的,谁也别想夺去!”欧阳难手中火球此时已经凝结成形,随着他口中的一声咒语,火球朝着黑衣人激射而去。  黑衣人见状不敢有丝毫懈怠,口念经言,同时双手一送,血鸦带着尖锐的嘶声从手中飞出,直扑袭来的火球。  血鸦与火球于空中相撞,片刻后即被撕裂,化为一片血雾。而那火球吃了血鸦这一扑之后也是余势尽颓,裂成点点火花,随即落地。  任无羁眼前的两个中阶练气士强者,谁也没见过天珠的真面目,却已经在为这枚天珠大打出手。  欧阳难与黑衣人手中均是结印不停,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功夫,第二个火球与第二只血鸦已经凝结完毕。  火球与血鸦,又是在空中一顿相撞!  三、四、五、……十三、十四,任无羁藏在树梢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这两个中阶练气士,一个只会扔火球,一个就知道放血鸦,没点新鲜的玩意儿。并且这两人施法的时候,都是站在原地不动,如同木桩一般。  在任无羁看来,这种打法一种变数都没有,还不如石头剪子布精彩,一点劲儿没有。任无羁又看了一会儿,两只眼皮开始互相打架,竟是要睡着了。任无羁于是在树杈上换了个姿势,仰面躺下,他要安逸地睡上一觉。等到树下这两个坏东西斗得两败俱伤,他再好好收拾他们。  任无羁闭上双眼,正要美美睡去,突然无来由地感觉有人竟在窥视他。任无羁猛地回头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但是那种被人窥视的诡异感觉,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一时间再难有继续睡觉的心思。  任无羁看着树下的两个中阶练气士强者斗得你死我活。欧阳难老儿憋得满脸通红,应该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那个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越来越苍白,那双骨爪舞得像鬼画符一样。  观察了片刻之后,任无羁已经明白为何这两人在争斗的时候站在原地不动。原来这些练气士平日里专注于修炼法术,身手并不矫捷,很难像习武者一样敏捷地躲开飞来之物。如果树下这两人中一方正在结印凝聚法术,而另一方却要闪身躲开,那死的肯定是想要躲避的那个人。  任无羁也听说过那种会腾云飞遁的修真者,但是他却从来未在晋州城里见过,就连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霸平素也是坐着轿子下山进城,更何况其他的修真者呢。  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两个修真者来说,唯一的结局就是,两人拼到最后,一人惨胜,另一人灵气耗尽身亡。  天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值得两个中阶练气士强者为之生死相争?任无羁纳闷道。  与此同时,树下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血鸦的尖叫声,与火球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趁着血鸦迎敌而上的时机,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虽然隔了数丈远,任无羁仍然眼尖地看见黄纸上画着复杂的血色符文,符文中间画着一柄小剑。好家伙,终于亮新鲜玩意儿了,任无羁心中一乐。  “符宝,你竟然有符宝!?”欧阳难见状大惊。
    符宝,据说是将法器的精魂提炼出,转移到符箓上制成。法器,是仙人才有的神物,平常的炼气士难以驾驭。符宝虽然威力不及法器,但是威力远远超过普通符箓,并且有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普通的炼气士也可以使用。  由于每制一张符宝,法器便会损失一分精魄,直至因完全失去灵性而销毁,因此很少有仙人愿意将自己心爱的法器制成符宝。这些仙人往往只有到了自己寿数将尽之时,才会无奈地将自己滴血认主的法器制成数张符宝,流传给家族或者门派中的后辈。  因此在整个修真界中,符宝的数量是少之又少,能得到一张符宝那简直是万幸。拥有符宝的人,实力马上就可以超出同阶者一大截,达到傲视群雄的境界!  欧阳难见对方竟然使出“符宝”这等神物,急得满头大汗,在怀里一阵乱掏。紧接着他单手一扬,三张符箓逐一飞出。欧阳难口中念念有词,三张符箓逐次在空中金光一闪,围绕着欧阳难先后形成三层亮闪闪的护盾。  任无羁虽然不是修真者,但也知道这种护盾符箓很是稀有,而这欧阳难老儿竟然一次性用掉三张,敢情这欧阳世家的全是有钱人!  黑衣人望着欧阳难身上的层层护盾,轻蔑地一笑,他显然未将欧阳难精心布置的防御当成一回事。任无羁只见黑衣人口中经言不停,一道灰色的剑影从符宝中腾空升起。下一刻他只听嗖地一声,这道剑影便向欧阳难飞袭而去。  “咚!”灰色剑影击在欧阳难身上的护盾上,发出激烈的撞击声。护盾随之一颤,表面泛起阵阵波纹,光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欧阳难不敢怠慢,接连又是数张护盾符箓连续抛出。周身护盾随之金光一盛,重新稳固了下来。  那边的黑衣人口中念念有词,两只枯手不停结印。灰色剑影在黑衣人的催使之下,攻势越发凌厉。  一层、两层,……,欧阳难的护盾抵挡不住灰色剑影的威力,逐次破损消散。  欧阳难到了这份田地,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大声呼救道:“马有福、崔明,快出来助我!”  黑衣人听了欧阳难的呼救后乃是一惊,继而将神识放出。然而片刻之后,丛林中除了他俩之外仍是寂静无声,哪里有其他人在。黑衣人一声冷笑,敢情这欧阳难是在忽悠自己!  树上的任无羁见状也闭起了双眼,用照魔瞳扫视周围。他并未觉察到其他任何魔气在接近,敢情这马有福和崔明,竟是趁着两个中阶练气士相斗的时候溜之大吉了?  正当任无羁闭眼催动照魔瞳之际,他潜意识中觉察到有人在不远处偷偷看他,就和他上次闭上眼睛想要睡觉时一样。任无羁一惊,睁开眼四处搜寻,可是除了树下两名激烈争斗中的练气士之外,周围什么人也没有。  难道是幻觉?任无羁惊得额头冒出细汗。他刚才明显感到周围有人出现,可这人却又在他睁眼之际突然消失不见。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任无羁毛骨悚然,他因此不得不紧握剑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树下护盾中的欧阳难,也是将神识放出,将方圆数里内都探察了一番。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惨淡,显然是已经得知马有福和崔明这两个小子不厚道,早已经抛开他跑远了,哪里还可能回来救他?  欧阳难一咬牙,从怀中掏出整整一沓护盾符箓,这应该是他所有的家当。任无羁估计着这些符箓,怎么也得有二十来张。欧阳难口中念念有词,一张张护盾符箓随之在空中碎为金光,落在他身上化为层层护盾。  在任无羁看来,这就和晋州城的土财主们嫁女儿时一样,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银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任无羁作为一个穷光蛋,失落地摇摇头,同时在树梢上伸了个懒腰。  渐渐地,欧阳难身上护盾的金光越来越盛,最后竟变得刺眼起来。他见灰色剑影短时间内无法突破他的护盾防御,于是撒腿就跑!  却不料那灰色剑影竟似长了眼睛一般,紧紧追着欧阳难。无论欧阳难怎么躲,怎么绕树,这剑影愣是追着他不放。  欧阳难东奔西逃,仍是甩不开背后那道灰色剑影。他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扑通一声朝着黑衣人跪下求饶道:“求求上仙,饶了我吧!天珠归您,我再也不敢争了!”  黑衣人看着地上的欧阳难,嘴角露出一丝欢愉的笑意,“叫我爹,我就饶了你!”  命悬一线的欧阳难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他听见黑衣人的话后立刻扑地磕头喊道:“爹,你就饶了我吧!求你了,饶了我吧,爹!”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竟然冲着一个中年人喊爹。任无羁见后忍不住皱眉,这人脸皮得多厚,真是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黑衣人望着地上磕头喊爹的欧阳难哈哈大笑,紧接着他又绕着欧阳难走了几圈。黑衣人走到哪,欧阳难便跟着转过去砰砰磕头,口中喊爹不止。  过了不一会儿,在灰色剑影的攻势下,欧阳难的护盾渐渐透薄如纸,黯淡无光。  “爹!爹!你饶了孩儿吧!”欧阳难的额角磕得鲜血淋漓。  黑衣人显然已经玩够了。他仰面张开双手,两颗猩红的血牙微微露出,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色,仿佛是在期待着聆听这天底下上最美妙的音乐。  “轰!”灰色剑影破开欧阳难的护盾,直刺他的胸膛。  “啊!!!”欧阳难胸口中剑,发出一声惨呼。身体随之软绵绵地倒下,暗红色的血液从胸口窟窿中剧涌而出。  黑衣人俯下身来,两支猩红的血牙轻轻地嵌入欧阳难的伤口,贪婪地吸允着他的鲜血。任无羁的目光越过黑衣人的肩头,看见欧阳难那双尤自圆睁的双眼。  黑衣人一边饮血,一边口中发出滋滋声,如同一条正在进食中的眼镜蛇。直听得任无羁头皮发麻,他想不到天下竟会有这等恶心之人。任无羁默默地掏出猴王面具,轻轻地戴在脸上。  任无羁静静地看着黑衣人趴在欧阳难的尸体上吸吮鲜血,只见他的肩头在轻微地颤动。黑衣人应该是在催使符宝时,消耗了大量灵力。  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任无羁气沉丹田,双足一蹬。他的身影随之如同一道惊鸿掠下,直奔黑衣人的后心而去。  黑衣人突感背后有劲风袭来,转首一看乃是大吃一惊。他口中所含鲜血随即喷出,在身前凝成一面暗红色的血盾,将丹田与胸口牢牢护住。  任无羁轻声一笑,足尖轻踏黑衣人肩头,身形随之翻转,好似一只低空掠过的大地苍鹰!  紧接着一道寒芒从任无羁腰间闪出,随即复又隐于鞘中。  黑衣人紧捂脖颈,眼球暴出,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他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痉挛,鲜血如同匹练般从他的指间喷射而出。  此时任无羁已经疾射至数丈之外,手握剑柄而立,冷冷地看着濒死的黑衣人。他的整个攻击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凝滞。衣裳清爽干净(除了马粪),黑衣人的鲜血连一滴也未能溅到他的身上。  喷涌而出的血浆,呛得黑衣人说不出话来,他那双死死盯着任无羁的眸子,流露出凶残与疯狂之意。  不好,他要作临死一搏!任无羁心头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身形倒射而出。  就在任无羁逃离的瞬间,黑衣人松开双手,任由脖颈伤处的鲜血喷涌而出。  那张早已被鲜血浸透的符宝腾空而起,血色的光芒将周围的林木映得赤红。
    紧接着,符宝化为一道鲜红的剑影。光芒耀眼夺目,远胜之前的灰色剑影。  黑衣人在戌时的黄昏里举起枯骨般的双手,宽大的黑色袖袍迎风展开,整个人如同一只嗜血的蝙蝠。他想笑,却又出不了声,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长流的鲜血,以及破裂的喉管中汩汩的血泡声。  黑衣人双手作法结印,血色剑影瞬即飞出,紧追任无羁而去。  任无羁可不比土财主欧阳难,身揣大把的护盾符箓。若是让这剑影及身,任无羁必死无疑。当即他使出浑身解数,施展开轻功“飞云纵”,身侧的树木草石倒飞而过,化为道道虚影。  激烈的奔跑,急速地消耗着任无羁的内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下,辣得他双目刺痛,紧接着变得模糊。  任无羁只觉眼前群山来回晃动,最终只剩下一片褐色的光影。他的身后,血色剑影尖锐的裂空声越来越近。  任无羁不敢回头,片刻的犹豫便会要了他的命。任无羁可以肯定,这道剑影切下他脑袋的速度,绝对快过洪大亮切黄瓜的速度。  地势越来越高,任无羁却毫无其他选择,只能往前直线飞奔。他的喘息越来越重,已胜过耳畔呼呼的风声,身后阵阵劲风袭来,刺得他后背肌肤裂痛。  前方的路越来越短,五十步,四十步,……十步,等待任无羁不是希望,而是一道万丈绝壁。  往前是死,退后也是死!  左右是死,犹豫何为?跳吧!  任无羁一咬牙,身影横空飞起。只听呼啦一声,他的衣衫后背被血色剑影追上划破。  绝壁之下,一条碧蓝的大河映入任无羁的眼帘。  “此处风景甚美,正好作我长眠之地!”任无羁轻轻闭上双眼,任由身躯朝下坠去。  有人!有人在偷偷看着自己!任无羁感到这人的气息前所未有地强烈。  一股无名的焦躁,随即在任无羁的心头生起,他胡乱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往那人的方向掷去。  下一刻,他只感身后劲风顿止,血红剑影带来的压迫感随之消散。  任无羁急忙睁开眼,方知自己刚才掷出的乃是平日里最钟爱的一册《银碗菊》。之后,那血红剑影立刻掉转方向,往空中的书册追去。任无羁只见一道血光耀眼夺目,书页随即化为齑粉,纷落而下。  生还有望!任无羁在空中翻转身形,头臂朝下,双手前探。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如同一条鳗鱼,娴熟地直潜河底。  任无羁憋着气,在水下游了很久。他不愿意露出水面,生怕那个暗处窥视之人仍跟着他。虽然他刚才因此误打误撞拾回一命,心中阴影反而愈盛。  至于血色剑影为什么在即将杀死他的最后一刻,掉头去追那本《银碗菊》,任无羁怎么也想不通,但他怎么也不愿意将此事与神秘人扯上关系。  约莫游了两里多路,任无羁方才从水中探出头来。河畔乃是一处浅滩,再往上乃是一片栗树林。此时日已落下,天气寒凉,任无羁出水时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警觉地察探四周,并未发现其他人。暮风拂过,栗树枝上残留的叶片随之沙沙作响。  那人应该不在了,任无羁暗暗想到,他开始寻找离开此地的路径。  晋州初秋的天气较为干燥,栗树林中乃是满地的枯枝落叶,在任无羁的脚下发出声声柔和的脆响。  任无羁翻过一道丈把高的岭埂,当他爬上坡时,看见前方一点篝火在林间若隐若现,离此处大约有三四里地远。  此时,任无羁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他的感官因此变得格外灵敏,仿佛已经嗅到那数里外篝火铁架上喷香的烤肉味。任无羁疾步朝篝火方向走去,那团闪烁的火光让他感到格外温暖。  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有什么能比吃上一顿喷香的烤肉更爽?如果有,那就两顿!  三里多路,任无羁花了不过半刻钟,一路上他的口水顺着嗓子眼往下流个不停。篝火的光芒越来越清晰,任无羁甚至听见潮湿的树枝在火堆中爆裂的声音。  然而,距离篝火堆只有两百余步的时候,任无羁停了下来。  坐在火堆旁的那两个人,任无羁再熟悉不过,崔明与马有福。  “马师弟,要不是你主意多,我们还真找不到这枚天珠!”崔明望着马有福,一脸的钦佩之色。  “崔师兄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凑巧而已。”马有福谦虚地回道。  天珠,已经找到?任无羁听后心里一惊。然而此刻,天珠对他的诱惑力,显然超不过篝火上的那只烤野兔。任无羁盯着香酥滴油的烤兔,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哪里,你实在太谦虚了。”崔明按住烤兔,拽下一只兔腿殷勤地递给马有福,“师弟,这天珠我是第一次见,你能不能掏出来让我再看看!”  任无羁躲在暗处看着烤得焦黄喷香的兔子腿,馋得就差大骂出口。  然而任无羁并不准备立即出手,他倒要看看这枚让修真者们为之趋之若骜的天珠到底长得啥样。  “喏,你看吧!”马万福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发亮的物什,形状颇像两头尖尖的枣核。  崔明死死盯着马有福掌中的天珠,眼中露出贪婪之色,道:“有了这枚天珠,我等炼气士就能突破至筑基境界成为仙人,真正地叱咤人界。到那个时候,凡人在我等眼中不过一群鸡狗罢了!”  “崔师兄,既然如此喜爱这枚天珠,不妨拿过去看。”马有福道。  崔明一听马有福此言乃是大喜,连忙伸手要从马有福手中接过天珠。马万福一笑,主动伸手将天珠递过。  “好兄弟!谢谢你啦!”崔明五指直向马有福掌中天珠抓去。  崔明手掌刚刚递至,却不料马有福手腕瞬即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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