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一个男的,他是做男士珠宝品牌生意的,看看你们觉得靠谱、信得过吗,谢谢大家啦

本书由 伪装爱你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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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自拔》
作者:西方经济学
  结婚三年,许星空的丈夫出轨。
  离婚后,人人都觉得她丈夫的出轨,她也有错,错在保守死板。
  而只有怀荆知道,那是他们不!识!货!
另外一版文案
  离婚前,亲戚朋友们都让许星空忍忍,说再也找不到她前夫那么好的了。
  后来,许星空遇到了怀荆,亲戚朋友们闭了嘴。
  许星空:你怎么让他们闭的嘴?
  怀荆:四个字,颜好钱多。
  许星空:那我呢?
  怀荆:三个字,我爱你。
1.甜文,半爽文,1V1,HE,非SC,不喜慎入哦。
2.保守良家离婚女X雅痞霸道总裁男。
3.狗血俗套小言情,逻辑废,常识渣,不喜欢,请点叉。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主角:许星空、怀荆 ┃ 配角:陈婉婉、何遇、 ┃ 其它:西方经济学、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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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份的夏季,最为潮热难耐,尤其是淮城这样的南方的小城。就连夜晚也笼罩着层层的水雾,像是被画进了水墨画中,透不得半点的气息。
  许星空站在休息室,她耳边放着手机,正在和好友陈婉婉通话。
  “出轨了?”陈婉婉惊讶地问。
  “嗯,酒吧里兼职的大学生。”许星空倒是语气淡淡。
  陈婉婉怒骂:“渣男!老牛吃嫩草啊!不过,大学生在酒吧做什么兼职啊?”
  许星空回答道:“舞女。”
  “哦……那怪不得。”陈婉婉语气中带着些了然。
  许星空一愣。
  “嗯?”
  “没什么,男人的劣性根,口味重。”陈婉婉说完,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已经离婚了。”许星空说。
  陈婉婉一听,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许星空这么软糯的性格,这次竟然这么潇洒,倒省下她苦口婆心地劝了。
  “王舜生有今天,可是多亏了你。财产分割上千万别心软,你们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要多要点钱。”
  压抑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个人支持自己离婚,许星空也放松了些,她应了一声。
  “好。”
  陈婉婉问:“你离婚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许星空说。
  离婚离得焦头烂额的,也没有时间想以后的事情。
  “来夏城吧。”陈婉婉发出了邀请,她说:“我们公司最近和德国一家公司签了新单,翻译部扩张,需求挺大的,待遇也好。”
  夏城在南方,是一个沿海城市,海风和煦,阳光柔软,想着那座城,许星空就想起了她在那儿读大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和陈婉婉也是在夏城认识的,两人是同班同学,学的德语。四年同舍,感情甚笃。毕业后,她回到家乡淮城嫁给了同城学长王舜生,王舜生研究生毕业就开始做生意。他一开始的创业基金,都是许星空没日没夜地去辅导机构上课赚的。
  这两年公司做大,王舜生出轨了。
  而陈婉婉毕业后,待在夏城打拼数年,工作稳定后,结婚生子。
  两人选择不同,数年后一对比,高下立现。
  许星空和陈婉婉结束通话后,回到了包厢。今天是她奶奶的八十岁大寿,许家人在淮城的五星级餐厅一海阁给老太太庆生。
  许星空推开了包厢的门,站在玄关处,还未往前走,就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这个声音许星空熟悉,是她二叔家小女儿许明怡。
  “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保守古板,整天穿得严严实实,街上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都比她开放。平时也不收拾打扮,像个黄脸婆一样,也难为王舜生忍到现在才离婚。”
  这话说的是她,许星空心下一窒,她侧眸看了一眼旁边,玄关处安着一面镜子。她站正了身体,端详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她穿了一件红色长裙,从领口包裹到脚踝,妆也只画了眉毛涂了唇膏,一张脸素净寡淡,没什么味道。
  联想到刚才陈婉婉说的“怪不得”,许星空没法否认她的保守。离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也有一些就连陈婉婉也认为她需要改变的地方。
  许星空走进包厢,看到她,在座的人面色皆是一变,许明怡坐在老太太的下首,闭上嘴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许老太太问了一句。
  “同学电话,问近况,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许星空回答道。
  之所以问近况耽搁时间,是因为许星空的“近况”着实复杂。大家又是一阵静默,末了,几个人给老太太一个眼神,老太太又开了口。
  “你和舜生的事情真的考虑清楚了么?男人在外面不过是逢场作戏,玩够了回来就好。古话说得好,二婚的男人是块宝,二婚的女人是根草。你不想想你离婚后,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许家的亲戚,有不少在王舜生的舜星运输有限公司上班的,若是她和王舜生离婚,他们几个在舜星公司肯定快活不起来了。
  让她和王舜生不离婚,是整个许家的意愿。
  “她已经是根草了。”许明怡被老太太逗乐,笑嘻嘻地添了一嘴。
  许星空抬眼看了看许老太太,又看了一眼许明怡,说:“我离婚分了两套房子两辆车,还有两百万的离婚费,剩下的日子我能过得挺好。”
  这些事情,许星空先前从没提过,桌上的人都惊了一跳。
  许明怡先是惊讶,后是生气,皱眉不服气地说:“真能吹牛。”
  旁边许老太太拽了她一把,骂道:“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
  一向偏向她的奶奶现在竟替许星空说话,许明怡一下气得脸都白了,刚要说话,许星空问道:“我妈和星远呢?”
  许星空父亲早年去世,她一直和母亲林美慧还有弟弟许星远一起生活。进门就没见着他们俩,应该已经走了。
  林美慧性格比她还软,许星远却是个冲性子,两人走了,估计也是被人说话气走的。
  房间里的人尴尬了一下,许星空起身,从钱包里抽了一千块钱出来,起身说:“这是我们三个人今晚吃饭的钱,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后面有人叫她也没理,出了包厢后直接去了停车场,准备驱车回家。
  许星空家住在老城区,建筑低矮破旧,路也狭窄。她虽然有驾照,但平时出行都是司机,倒没怎么开过车,车技十分一般。
  一海阁在新城区,按照导航的测算,距离她家有11公里的路程。这11公里,许星空开得小心翼翼。最后,好歹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小路口。许星空停了车,安安静静地等红灯。
  老城区生活气息很浓,路边都是大树,还有各种灌木丛。夏季虫鸣喧嚣,昏黄的路灯下,这么晚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天上不见星影,报道说这两天有雨,现下应该是阴了起来,所以才会这么闷热。
  这个红灯时间挺长,许星空盯着红灯,脑海里想起了今天听到的话。
  陈婉婉说男人都口味重,许明怡说她太保守,甚至在得知王舜生出轨时,王舜生也说她在床上还像两人结婚那一夜时那么拘谨不开放……
  怎么样才不保守?学王舜生的小三找个男人一夜情吗?
  老太太还说她二婚女人是根草,就算找一夜情,也不会有男人要。
  许星空凉凉得一笑。
  这时,红灯变绿灯,许星空踩下油门往前开。这个小路口有些坡度,车是手动挡,她现在还把握抬离合的时间,在上坡路启动时有时候车会憋死。
  在踩油门时,许星空看了一眼身后,有一辆车开着灯。她稳住心神,踩下油门,车子一个趔趄憋死,她没来得及踩刹车,车子一个趔趄,车尾撞在了后面那辆车上。
  “该死。”许星空慌张地说了一句,她刹车后赶紧开门下车,看到后面波尔多红的玛莎拉蒂,心里更加慌乱了。
  车子很贵,她是全责,要赔钱。
  许星空脑中轰鸣一片,玛莎拉蒂车主没有下车的意思,她走到后方,敲了敲驾驶座前的车窗玻璃。中指扣到玻璃上,发出的声音,比这空气都要沉闷。
  “您好。”许星空提着心,声音不太稳,等待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她并未等太久,玛莎拉蒂车窗下落,露出了一个男人的侧脸。
  车上的男人并未回头,他神态慵懒地靠着座位,眉头微皱,浅褐色的眸子只侧看了过来。细碎的树影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青黑的树影和冷白的皮肤在他轮廓精致的脸上切割开了一条分界线。
  “我……我撞了您的车,您下来看看,需要我怎么赔偿一下?我不知道撞成这样,需要多少修理费……”
  许星空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心里完全没底。
  她话音一落,车上男人的眉梢一挑,将头回了过来。
  许星空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她知道自己见识浅薄,但长得好看的男人,她在电视上也看了许多。而那许多个明星,竟没有一个比得上她面前这个来的惊艳。
  在车内的时候,她没有看清,男人回过头时,许星空才看清楚男人的发色,是当今流行的奶奶灰。冷白的发色,在灯光下,衬得男人的五官愈发精致。
  他的肤色是透明的那种白,一双桃花眼眼梢上挑,高挺的鼻梁在一侧打了一半的剪影,双唇微微抿起,没被树影覆盖的下唇,薄而饱满。他浅褐色的双眸上下一动,似在打量许星空。
  车下的女人肤色粉白,气质淡雅娴静,身着一袭红裙,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只露出了一张柔和俏丽的脸蛋,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鬓角的碎发被汗水粘在了脸颊边,倒给她添了些风情。
  她微垂着头,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白色的高跟鞋鞋尖小巧秀气,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怕。
  男人没说话,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微曲,指腹对着方向盘轻轻一敲。
  许星空睫毛一颤,抬头看他,而这一看,却看到了他唇角的笑。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清冷的压迫感,但他这样笑着,又让他笼上一层雅痞的感觉,更让许星空心里没底。
  “我不要钱。”怀荆眸色淡淡地说。
  许星空眼神动了动,她有些不明白,问道:“那要什么?”
  男人一笑,他身体前倾,高大身材带着压迫感让许星空身体略微后撤。他将手臂搭在了车窗上,食指指腹轻敲了一下车门。细微的声音,让许星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手指上。
  真是只好看的手,手指骨节分明,手背筋络凸起,修长白皙。
  “要人。”
  他的手离了车门,轻笑着捏住了许星空的下巴。许星空僵在原地,下巴上的指尖冰凉,男人笑得张扬轻佻。
  怀荆说:“要你。”
  语闭,怀荆松了手,兀自笑了起来。他不过是看她老实,想调戏一下,正待说话,面前的女人突然抬起了头。
  女人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生得格外漂亮,她眼神中带着强撑得镇定,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好。”许星空说。
  这下,怀荆的双眸渐渐睁大了。
  九月.夏城.IO珠宝集团翻译部
  “今天怀总会带德国TIE集团的Fynn总监来我们翻译部视察,大家打起精神来。”翻译部部长黄千松拍了拍手,给部门成员打气。
  “好!”翻译部三十多名成员集体回应,颇有些气势。
  士气鼓舞起来后,黄千松示意大家坐下。许星空拉了椅子,着手整理手边的工作。
  七月份的时候,IO珠宝拿下来德国轻奢品牌TIE集团的单子,IO对此十分上心,扩招了翻译人手,许星空就是这次扩招进来的。
  她多年不工作,能力有限,而IO珠宝集团待遇福利都不错,竞争激烈。她只进了初试,复试是陈婉婉帮她过的。
  正因为如此,许星空工作格外卖力,她不想因为自己工作上的生疏,让大家对陈婉婉指指点点。
  “怀总要来啦!啊啊啊,好激动啊。”
  大家刚坐下工作,许星空旁边的三个小姑娘就围在了一起,手握拳放在嘴边,小声尖叫。她们是和许星空一起进来的,只在IO工作了一周,都没有见过今天要来视察的怀总。
  “这么激动啊?”三人里有个小姑娘是外地的,跟不得上她们的激动频率。
  那个激动的握拳的女生似乎有些惊诧,道:“夏城四少没听说过?怀何梅柳里的怀荆怀少爷就是咱们怀总,他可是怀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啊!出身好也就罢了,偏偏能力还强。几年前帝国理工学院医学硕士毕业后回国进了怀氏集团,将小小的珠宝公司经营成现在的上市集团,就是咱们现在的IO咯。”
  另外一个姑娘狂点头,并补充:“最重要的是长得帅!我在财经杂志上看过他的专访,上面有他照片!”
  “他真人比照片更帅。”李妙雪拿着文件夹过来,淡笑着插了一句。
  李妙雪是翻译部的元老,今年二十八岁,肤白如雪,五官精致出挑,品味时髦,是个十足的大美女。
  “真的啊?”女生一脸羡慕地说,“李姐你见过怀总?”
  “先前陪黄部长出去和怀总一起吃过饭。”李妙雪是黄千松的助理,在翻译部很多年了,她的话可信度极高。
  “哇塞!”女生们又是一阵低声尖叫。
  每个女人,都有个灰姑娘的梦。
  “许星空,把这个材料翻译一下,下班之前给我。”李妙雪收起笑容,将文件夹递给了许星空。
  “好。”许星空接过来,着手开始翻译。
  IO珠宝集团虽然挂名珠宝,但线下主攻的是原材料,宝石彩宝、贵金属之类。而和TIE集团对接的是玉石和古董玉器类出口,所需的翻译工作量很大。
  许星空打开手上的文件,她是翻译部的小透明,做的是基础翻译,但基础翻译也有不少专业名词,许星空翻译得并不轻松。
  “怀总到了。”翻译部正在忙碌的时候,外面有人推开玻璃门通知了一声。
  整个翻译部一下热闹起来,黄千松和两个副部长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提前到了门口迎接。而许星空他们则从座位上站起来,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待公司最高领导者的入场。
  门口传来说话声,用的德语,说话人的声音很好听,语气斯文内敛,德语腔调感很足。在大家以为说话的是Fynn总监时,那个说话的男人走进了翻译部的大门。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颀长高大,厚青条纹的领带扎得十分得体,领口上是修长的脖颈和因说话而微动的喉结。
  他发色纯黑,衬得他肤色更白,是那种透明的白。今天天气略阴,翻译部开着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他的脸都隐入了这日光灯灯光中一般。一侧的一截灯影打在了他一边的脸上,被男人长长的睫毛切割开,隐入到他浅褐色的眸中。
  上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而饱满的双唇……甚至说话时伸出的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
  许星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一时间忘了收回,她下颚微抖,后背出了些汗。
  正说话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许星空的目光,上挑的眼微微往这一看,浮着笑意的目光下隐藏着他的清冷,摄人心魄。
  许星空一慌,在她收回目光前,男人却提前将目光收回了。似乎刚刚那一眼,不过是浮皮潦草得一掠。
  视察结束,男人彬彬有礼地带着德国一行人离开。人群刚刚离开翻译部,翻译部里少女心的尖叫就压制不住了。
  “说话的就是怀总吧!啊啊啊啊,他说德语的时候好苏啊!”
  “本人真的比杂志上要帅!皮肤好白,五官好精致,造物的恩宠啊!”
  翻译部本就阴盛阳衰,这一下讨论起男人来,声音都歇不下来。
  许星空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还留着刚刚男人的那个眼神,陌生、随意、冷漠……
  她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许星空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李妙雪交给许星空的文件,是让许星空在她今天工作之余翻译的。她本就有些跟不上工作节奏,又加上这份附加工作,加班是肯定的了。
  今天阴了一天,到下班的时候,天气倒放晴了。
  陈婉婉拿着伞过来,看许星空工作的那么卖力,将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说:“这份资料要下周才用呢,不用非今天翻译出来。下班了,回家吧。”
  “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翻译完了。”许星空抬头冲着陈婉婉一笑。
  陈婉婉知道许星空的脾气,有些死拧,她没坚持,对许星空说:“那我先走了,我婆婆今天不舒服,我老公出差,我得去接我儿子放学。我婆婆说今天有雨,伞留给你吧。”
  “不用了。”许星空看着外面的夕阳,说:“我一会儿就走。”
  “那我先走了。”陈婉婉伸手揉了揉许星空的头发,许星空头发很软很细,摸着挺舒服。许星空人特别爱干净,头发弄得清爽好闻。
  “明天见。”许星空笑着和陈婉婉告别。
  陈婉婉走后,许星空看向了李妙雪的位置,空空如也,她已经走了。许星空眨了眨眼,埋头继续工作。
  等将这份资料翻译完,翻译部的人都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只剩了她自己。许星空抬头看向窗外,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天,轰隆隆的雷声过来,要下雨了。
  赶紧收拾了东西,许星空打卡关门,急匆匆上了电梯。
  等到了大厅,外面就传来了雨声,许星空折返回来,准备去前台借伞,还未走过去,就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为首的男人仍旧穿着得体的西装,一张脸雕塑般精致,他声音低沉性感,谈吐斯文有礼,但是许星空还是心下一悬。
  她匆忙转过身体,朝着公司的偏门走了过去。
  偏门只是一扇两人身宽的玻璃门,许星空慌张地将门打开,站在了门外的台阶上。屋檐拦住了大雨,雨滴落在了青石板的台阶上。
  IO珠宝集团做珠宝生意,最不缺的就是原石类的原材料,整个IO珠宝集团大楼的设计也是格外有底蕴。
  外面雨太大了,伴随着风,将雨水刮了过来。许星空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刚刚被雨水溅湿的丝袜,脚边雨滴密密麻麻。
  正在许星空盘算今天该怎么回家时,脚边的雨滴突然停了。她抬头望望天空,却看到了纯黑的伞布和金属的伞骨。
  有人举着伞,替她把雨挡了。
  那人握着伞柄,冷白的肤色在黑夜中,更为明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包裹着伞柄,骨节微微泛白,似是颇为用力,包裹得许星空一瞬间透不过气来。
  许星空眸光一动,她抬头,对上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和那张精致的脸。他右边的唇角上挑,发色虽换回了稳重的黑色,却仍然有着不可一世的张扬和轻佻。
  大雨依然簌簌,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眸中带笑,女人眼神躲闪。
  许星空双唇微颤,她喉头一动,刚要说些什么,男人却先了她一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在这样的夜晚,像是绵密的雨中刮过的一丝凉风。
  他还记得她。
  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男人的牙齿在她的脖颈间流转,身体则在她的身体内进出,男女的欲望沉淀留存在那个夜晚……
  许星空的脸渐渐红了。
  怀荆垂眸看着她,看着她粉白的肤色渐渐笼上了红晕,她依然穿得很保守,只露出一截白嫩修长的脖颈。而现在,脖颈也红了。还有两颗小巧的耳垂,也红得诱人。
  许星空低着头,她抿抿唇,轻声说:“怀总,您认错人了。”
  好看的眉梢略略一挑,怀荆目光中闪过一丝笑,他淡淡得“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你和你前夫,复婚了?”
  许星空的心,像是拂风略过草原,霎时间喧嚣了起来。
  小剧场:
  众人:怀少爷您说话真扎心啊:)
  怀少:我还扎过她的身。
  许星空:……
  “没有。”许星空下颌微颤,否认了。
  身边的男人轻笑出声。
  雨夜的天漆黑厚重,男人微垂着眼睑,唇上带着笑。笑声虽隐入雨中,却也能听得出那晚乖剌的味道。
  “那看来我没认错。”怀荆说。
  大雨声簌簌,冰凉的空气钻在两人之间。许星空呆呆地看着面前雨滴打落在台阶,心乱如麻。
  好在这种情况没维持很久,怀荆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怀总,Fynn总监还在等您。”
  “嗯,马上到。”怀荆说。
  在怀荆打电话时,许星空才敢抬起头,面前男人手指握住黑色的伞,尽管打着电话,倒没有耽搁给她打伞。
  他想干什么?
  许星空的脑子刚运行到这里,怀荆的电话就打完了。他收了电话后,将手上的伞递了过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张名片。
  “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许星空看着上面的那串数字,喉头一抖,摇头说:“不……不用了。”
  怀荆眸光一顿,看着低头看脚尖的许星空,眉梢略挑。
  “嗯?”
  怀荆话音一落,身边女人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背着包小跑着闯进了大雨之中。
  许星空被淋了个透,她是看到有计程车过来才跑的。伸手拦住车,许星空心慌意乱地上了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下禾枫公寓。”
  十五分钟后,禾枫公寓到了,许星空下车,跑进了她所在的单元。
  拿着钥匙开了门,许星空扶着玄关处的鞋柜,稳定了一下心跳后,换好鞋子将客厅的灯打开了。
  一个月前许星空来夏城,陈婉婉带着她租了这个地方。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装潢得温馨淡雅,家具和家电一应俱全。
  这套公寓的租金不低,许星空当时不太舍得,可陈婉婉却说她离婚分的钱和房车够她后半辈子过得很滋润了,她又没什么其他压力,赚的钱就专门供给她花就好。
  家里有些凉,许星空脱掉湿漉漉的衣服,先去浴室冲了个澡。冲完澡后,做了晚餐,吃完泡杯红茶,拿了本书去了客厅的沙发上。
  书是玉石类德语专业书籍,平时就难看得很,许星空今天心思摇摆,更看不进去。
  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许星空很羞耻,也很害怕。
  她骨子里保守,但兔子急了也咬人。那天她撞了怀荆的车,怀荆说要人,她竟头脑一热答应了。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性爱经历,男人的身体缠绕着她,将她身体里的欲望全部勾了出来,她从未像那天那般愉悦过。
  做爱时没有的羞耻感,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无限放大,许星空仓皇逃跑。她本就保守,而这一次的经历,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许星空的心里。
  这虽不过是一次两个单身男女看对眼后的约炮,但许星空却笃定地认为自己淫荡而不检点,羞耻感久久不退。她为了躲避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和这件事,从淮城到了夏城,本以为就可以将那件事掩埋,没想到竟然在夏城遇到了他,而且他还是她的大老板。
  许星空的心再次混乱起来,她将书盖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他为什么将私人号码给她?
  许星空想起了男人的眼睛。
  那双好看的眼睛,就算是在身体最动情的时候,在情欲下依然埋着些清冷。
  这种人薄情得很,她以后还是要离着他远点。
  好在两人职位悬殊大,接下来几天上班,许星空都没有再遇到他,她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周五下班比较早,为了节省时间,许星空没回家换衣服,直接去了公寓附近的菜市场。
  许星空喜欢烹饪,平日吃饭都是自己做,周末时间充裕,她可以做一些费工夫的菜品,或者研究新菜品。
  这算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周五晚下班高峰,菜市场也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许星空今天上班穿了一身OL套装,是陈婉婉和她一起去买的。她先前上班的衣服,陈婉婉说既老气又保守,带着她买了好几套。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是新的套装,裙子仍旧长到小腿。
  这已经是进步了,本来她是想买裤子的,被陈婉婉给拦住了。
  许星空对自己的定位挺准确的,她今年二十八岁,而且前段时间刚离婚,在古代算是弃妇了。她穿衣服现在图得就是舒服自在,穿的再好看,也没什么用。况且,她对自己的外形条件也不是多自信。
  她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就被陈婉婉骂了一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一个新新女性竟然这样想自己。
  陈婉婉嘴上虽骂,但更多的是对许星空温柔地引导。两人大学四年同舍,对彼此脾性都清楚得很。许星空的思想确实是保守封建的,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性。她之所以这样,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淮城那边的习俗和教育方式。
  这两天都有下雨,今天早上刚晴,地上都是水洼,许星空小心翼翼地避开后,走进了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很大,它负责供给周围三个小区居民的日常所需。许星空在这住了一个月,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她越过蔬菜区先到了水产区,周末的时候她想做红烧鲤鱼。
  所有的肉类里,许星空最喜欢吃鱼,卖鲤鱼的是个光着膀子的大哥,现在正拿着刀飞速地处理着手上的黑鱼。黑鱼去头,去骨后切片,回去可以直接做酸菜鱼。
  “下班了。”大哥看到许星空,热情地与她打招呼。
  而许星空只是笑笑,眼睛别到一边的水池,不去看他光着的上身,说:“我想买条鲤鱼。”
  “好嘞。”卖鱼大哥手伸进鱼池,捞了一条大鲤鱼出来,问道:“这条怎么样,挺肥的,红烧清蒸都好。”
  “好。”许星空点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卖鱼大哥干净利落地将鱼处理好后,递给了许星空,许星空将钱递给大哥,大哥找钱给她。
  在她接过零钱时,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小心”,许星空回神,后面一辆小推车推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塑料筐,筐里全是螃蟹。因为码得太多,推车的人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横冲直撞地就往许星空这边过来了。
  许星空脚一动,身体朝着鱼池边倾斜了一下,她身体动得太快,脚腕咯嘣一声响,疼痛从脚腕传来,小推车过去后,许星空蹲下了身体。
  菜市场人多,没人注意到她,而卖鱼大哥似乎看到了,有些关切地看着脸色煞白的许星空,说:“你没事吧?”
  说完,他就要喊刚才推小车的那人,许星空赶紧摆手,说:“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许星空右脚一动,钻心的疼痛让她暗暗咬住了下唇,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脚崴到了,许星空皱眉,这该怎么回家?
  突然,手上拎着的鱼被拿走,许星空身体一个腾空,一股好闻的与菜市场格格不入的香水味道钻入鼻腔。
  许星空心下一紧,她抬起头,看到了男人精致的下颌线和浅褐色的双眸。
  怀荆公主抱着许星空,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许星空僵在当场。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慌乱地挣扎了起来,边挣扎边压低声音,急声说:“放我下来。”
  头顶上,怀荆眼梢又是一挑,唇角勾起个笑,随着许星空的挣扎,他倒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男人仍然穿着西装,不过没打领带,白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一截好看的锁骨。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是么?”怀荆说。
  许星空下颌一紧,像是过电一般想起了那一夜两人肌肤贴合的景象,她脸红到滴血,被怀荆抱出菜市场,上了他的车。
  许星空觉得怀荆像是噩梦一样,在她快要遗忘的时候,他又来了。
  坐在副驾驶上,许星空的脚舒服了不少,她拘谨地道了声谢,低头问了一句:“怀总怎么在这儿?”
  “我跟踪你。”怀荆身体后靠在座位上,神态慵懒,语气淡淡。
  女人眼睛一抬,目光中带着震惊,似乎没想到他不要脸也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
  女人一双猫眼中的不可思议让怀荆心情大好,他手指指腹在方向盘上一敲,看着许星空肿起来的脚腕,说:“去医院。”
  “不用,不用……”许星空连忙摆手,在对上怀荆的目光后,她心下一怵,将目光别开,小声说:“扭到了而已,热敷一下就好了。”
  副驾驶上的女人,穿着一套仍然保守的职业套装,浑身上下只露出白皙光洁的小腿和没被高跟鞋完全覆盖的脚面。
  她微微低着头,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下颌线温柔沉静,一侧的脸颊粉白透红,长而卷的睫毛上下颤动,出卖了女人心中的不安。
  “怕我?”怀荆唇角夹了一丝笑,视线垂下,道:“那晚被我咬怕了?”
  许星空身体一僵。
  怀荆看着脸红到脖颈的许星空,又笑了起来,她这经不住调戏的模样倒是十足的有趣。
  耳边是男人的笑声,许星空沉默半晌,最终问了出来。
  “您到底想做什么?”
  怀荆看着许星空,回答得很直接。
  “我想包养你。”
  许星空原本乱糟糟的脑子,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小剧场:
  许星空:你能不能委婉点?
  怀少:好,我想睡你。
  许星空:……
  “我拒绝!”女人生气了,脸上的红晕也是因为愠怒。
  她的反应,在怀荆的意料之中。男人神情波澜不惊,只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鱼,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会做饭?”
  许星空:“……”
  她将鱼袋子往身边拉了拉,不冷不热地说:“只会做些家常小菜。”
  怀荆一笑,淡淡地说:“好久没吃过家常小菜了。”
  许星空:“……”
  许星空算是明白了,他岔开话题的本事算是一流。
  她既然已经拒绝,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许星空低声说:“怀总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没有崴到的脚先下了车,许星空准备单脚蹦着抓紧回家。
  “考虑一下。”怀荆并没有追上去,他侧眸看着许星空,说:“只是肉体上的包养,不牵扯精神层面的交往。”
  许星空是脾气好的,但被侮辱那么一次也都急了,而怀荆又侮辱了一次。她抬头看着怀荆,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不缺钱。”
  许星空生气的时候,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的,白里透粉的脸带着些嗔怒,格外有味道。她一说完,怀荆就笑了,笑得许星空心里更窝了火。
  “但你需要知道怎么取悦男人。”怀荆眼梢都是笑,不算嘲讽,算调戏。
  许星空怒火堵到了嗓子眼,怀荆这么说,也怪她那晚壮胆喝了点酒,然后把她和王舜生的事儿一股脑都告诉了他。她说她保守无趣,王舜生才看上了那舞女。
  许星空红着脸怔住,回过神后就想走,不想再搭理怀荆。
  “换个方式考虑一下,就等于你不花钱包养了我。一个技巧娴熟的性伴侣,可以教给你所有床上所需要的技巧。”怀荆声音渐大。
  许星空见他调高了声音,左右看了一眼,赶紧回来用目光盯住了他的嘴。男人看她慌张的模样,又笑了起来。
  没有发火,许星空沉下性子,想了片刻。
  “为什么选我?”
  怀荆说:“你干净。”
  “因为我保守不滥交,所以干净么?”许星空问道,问完后,她说:“那你可以去包养女大学生或者是公司里的新入职员……”
  怀荆眉毛一挑,说:“太麻烦了。越是天真的人,想要的也越多。我不爱她们,也不想给她们未来。”
  许星空:“……”
  就是不想负责的渣男。
  可仔细一想,他并没有女朋友,有怎么样的交友观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
  许星空摇摇头,说:“我不同意,也希望怀总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其他菜也没买,许星空只拎着鲤鱼回了家。到家将鲤鱼放进冰箱,许星空将毛巾用冷水过了一下,然后敷在了脚上。
  天已经晴了,沙发旁的窗户外投射进太阳光。太阳光被窗上的玻璃框切割成一片一片倾洒在地上,地板上有几块不同颜色的瓷砖,和阳光汇合在了一起。
  许星空看着地上的阳光,脚上敷着冷毛巾,仍觉得不可思议。
  想包养她做性伴侣,因为她干净老实。
  许星空对怀荆的第一印象没有错,他是个外热内冷的人,哪怕是两人清到浓处,他在你身上进出,柔声说着我爱你,心里却依然不会有你。
  休息了一天,周天陈婉婉通知许星空,她给她约了人,晚上七点在佳廷广场的星巴克相亲。
  而虽然定的是七点,下午陈婉婉就来找许星空,拖着她去买衣服。两人买了衣服后,陈婉婉就让许星空将裙子换上了,秋款的雪纺长裙,大红色。
  许星空肤色粉白,皮肤又好,尤其适合这种艳色。刚一穿上,许星空就想脱下来,被陈婉婉给拉住了。
  “别别别,这条要了。”陈婉婉说。
  许星空看着镜子前胸口露了一片的自己,脸红得说:“这太……太暴露了。”
  “哪儿暴露?”陈婉婉眼睛一斜,说:“就露了锁骨出来就暴露了?”
  许星空别扭地往上拉了拉衣领,又被陈婉婉给拉了下来。
  付款后,许星空直接穿了这件连衣裙,别别扭扭地和陈婉婉继续逛街。逛街的时候,陈婉婉的嘴巴也没闲着,边逛边絮叨。
  “这次的可是青年才俊,做软件销售的,能说会道。你别太古板,多和人家说说话。”
  走了一会儿后,许星空看着来来往往的女人也都喝她穿得这般“暴露”,渐渐得自然了些。她对陈婉婉说:“我来夏城就是躲避相亲的,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要相亲。”
  陈婉婉白了许星空一眼,她眼睛一瞪,问道:“你不相亲,难道要孤独终老啊?”
  陈婉婉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许星空心里的话没往外说,只是笑了笑,继续跟着她逛街。
  晚上的星巴克人很少,陈婉婉约的那个人已经点好单在等她们了。初见许星空,那人眼前一亮,笑着打过招呼后,给许星空将椅子拉开了。
  许星空有些紧张,她低头道了声谢。
  “那你俩聊,我去给我儿子买罐奶粉。”陈婉婉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临走给许星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许星空笑得有些无奈。
  “你好,我叫黄鑫。”那人先自我介绍了。
  “我叫许星空。”许星空拘谨地说。
  黄鑫一笑,夸奖道:“星空,这个名字真好听,挺有意境,像你的人一样。”
  被这么一夸,许星空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只道了声谢。
  黄鑫果然是做销售的,两人闲谈起来,许星空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一来二去的竟然没冷场。
  黄鑫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可见对今天的相亲挺重视。他中等身材,中等长相,谈吐也还不错,也挺绅士,比起许家先前硬塞给她的那些歪瓜裂枣的相亲对象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说起来也够讽刺的,许家人认为离婚后她能配得上的也就是那些歪瓜裂枣,而陈婉婉给她介绍个相亲对象却要挑选很久。
  中途的时候,许星空去了一趟卫生间。
  许星空对黄鑫的感觉不错,而看黄鑫对待她的态度,应该对她印象也不差。她从洗手间出去,在拐角处时,看到了黄鑫正在那里打电话。
  黄鑫在一个角落,正在抽烟,似乎没有看到他,声音不大不小,许星空刚好能听到。偷听人打电话十分不礼貌,许星空刚准备走,结果听到了黄鑫聊到了她。
  “你说今天的相亲对象啊?我今天相了三个,我都想要。早上那个小妹妹适合带出去,中午那个适合在床上。晚上这个最适合做老婆……长得是挺不错的,但太古板了,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等我上她的样子。哈哈哈,就把她放在家里伺候我爸妈,至于生理需求,就出去找咯……”
  许星空没有回她的座位,陈婉婉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买完奶粉先回去了。许星空出了佳廷广场,周末人正多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走过,许星空想起了黄鑫说的话。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黄鑫这样的男人,因为她的前夫王舜生也是如此。她遇到的男人不多,两个人都是这样……
  许星空拿着手机,输了一个号码。号码拨通,电话那端一个好听的男声传了过来。
  “喂。”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抖,许星空喉咙一酸,她颤着音说:“我……”
  怀荆听得出她的声音,那边女人没了话,怀荆说:“我去接你。”
  许星空抬头望着天空,星空璀璨,不似她心中那般荒芜。她被清冷的月光闪了眼,闭上眼睛,许星空说。
  “好。”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被男人的提议打动了。她不可否认,尽管两人只有一次性爱经历,她却痴迷上了与男人的肉体交缠。
  这并不是什么能让她一遍遍拿出来想的光彩的事情,所以她更想将它掩埋掉。男人与她来说,更像是一个耻辱的诱惑。她躲闪不及,但又万分想念。
  黄鑫的话让她想起了那晚她答应男人时的心境,第一她并不是没人要,第二她需要改变。
  保守并不是什么褒义的人格。
  她和怀荆的关系,并不是包养,只是两人互为对方现在最需要的那个人。
  她有性需求,她需要改变自己。
  怀荆也有性需求,他需要找个老实干净的女人。
  站在怀荆家的玄关处,听着男人将门关上,门锁“咯哒”一声响,锁住了许星空所有的惧怕和退路。
  男人走过来,温热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眸中的神色依然是清冷的,像今晚的月光。
  男人吻上了她,随后抱起了她,进了卧室。
  秋日清晨的阳光,比其他季节的更加耀眼明亮些,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耀进来,在洁白的墙壁上折射开来,房间内的亮暗都变得有层次了许多。
  上班的生物钟在周末仍然起作用,不过才八点,许星空就醒了。
  睁开眼时,视线里是还在沉睡的怀荆。
  他睡着时的神色,与醒着时不大一样。表情严肃,眼睛紧闭,闭成得那道线也是上挑的,长卷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了半圆形的剪影。长而浓密的眉毛微蹙着,薄唇紧抿着,格外冷漠。
  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不是左右逢源,张扬轻佻的,而是慵懒疏离,事不关己的。
  想到这里,许星空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过是第二次与他有深入接触,她怎么会了解他?而所谓的深入接触,不过是身体上,他深入了她……
  许星空觉得阳光让她无地自容,狂风骤雨后,羞耻感像巨浪一般吞噬了她。
  但她仍然记得自己昨日联系怀荆时的想法,虽然羞耻,可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腰间很酸涩,下面也因昨日的摩擦而有些疼,昨晚两人做的很疯狂,她和王舜生一年都未必有昨晚的次数多。而身体的愉悦和快感,更是判若云泥。
  身边这个男人,很懂如何取悦女人。他的性经验很丰富,许星空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两人本就是性伴侣,提其他的显得太矫情,而且未来若是断了,男人能比她断得更加干净。
  虽然心里上这般安慰,许星空的羞耻仍旧褪不去,尤其是想起她昨晚在男人身下的一举一动时……
  许星空起了身。
  怀荆家这个卧室很大很空,装修得比她家更为简洁明了,主要是白色和灰色的浅色调。大床正对着一面墙壁,墙壁上画着抽象油彩。在油彩和大床中间,有个沙发的卡座,卡座中间是一张石桌。桌上光洁如新,什么都没有。
  整个卧室,没有丝毫的生活气息。
  许星空去了浴室洗了个澡,脖子和锁骨上略微有点痒,她照了一下镜子,很红。男人后入的时候咬的,当时只觉得销魂蚀骨,没想到咬的这么厉害。他特别喜欢在做的时候咬人,不轻不重,咬的时候浑身战栗,咬过后只觉得有些痒。
  看着看着,许星空的脸又红到了脖子根。许星空擦干身体,将自己昨天的裙子套上,出了卧室门。
  等一出卧室门,许星空瞳孔一张。
  卧室在二楼,出门即是扶梯。扶梯下是比卧室还要空旷的大客厅,客厅的装修和卧室相同,也是简洁现代。正中央是沙发和桌子,对面是大壁炉。
  这套房子让许星空惊讶的是客厅外。
  客厅和阳台是落地窗连接的,落地窗外阳台上养着藤蔓类的绿植,倒是整套别墅最有生活气息的一个地方了。
  阳台外连接着纯净的泳池,而再往远了去,则是碧蓝浩瀚的大海。
  夏城本就发达,而沿海更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更何况这栋房子占据了沿海最好的视野。
  有钱人的世界,穷人的想象力抵达不到。
  许星空看着落地窗内被风吹起的窗帘发呆,风簌簌吹过,轻而柔软,虽是秋风,但海边总是柔的,声音都好听许多。
  这海风之中,夹杂了一两声细微的喵呜声。
  许星空回神,仔细听了两下,喵呜声更加清晰了。
  视线随着声音过去,许星空眼睛微微一睁,看到了沙发上一只猫。许星空心下一动,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走到沙发前,小猫似乎并不怕生,一双圆圆的蓝眼睛盯着许星空。头是楔形,眼睛圆且是蓝色,毛发半长浓密,眼角和额头有浅褐色的色块。
  是一只布偶。
  猫咪在看到许星空后,头微微上扬,脖子上的毛发比其他地方要厚实些,像是系了条围脖。它身体后仰,右前爪抬起,冲着许星空又叫了一声。
  “喵呜~”
  声音很温柔,带着些奶气。
  许星空的心霎时间软了。
  她趴在沙发椅背上,手轻轻的伸到布偶猫面前,唇角勾起了个笑,声音小而柔,勾了勾手指说:“过来。”
  猫咪似乎听懂了,它将身体放下,迈着步子,优雅小巧。走到许星空的手边,抬眼看着许星空。
  许星空先犹豫了一下,后来将手放在了猫咪的头顶,触手的柔软和温暖,让许星空笑容更加深了。她摸了两下,小猫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索性坐在了沙发的角落,抬头看着许星空让她摸。
  怀荆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想起和女人第一次的经历,也是在第二天早上不见了踪影。她很擅长逃跑,明明晚上在他的引导下可以那么放荡,可性欲褪去后,又恢复她原有的保守,不敢面对这激情消失后的画面。
  他随手套了件睡衣,起身开了门。在走到楼梯前时,怀荆视线落在了楼下沙发上,那一抹红色让他眸色略微一沉,唇角一扬。
  海边的阳光比市内的阳光,往往要澄澈明亮些。夹杂着海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上的玻璃,光影因为各种阻隔,渗透得参差不齐,但切割面却十分工整。
  沙发上,女人背着阳光,像是被压弯身体一样,蜷曲着趴在沙发背上。身体的弯曲将后面的裙角提起了一部分,原本过膝的长裙,如今更盖在她膝盖窝上面一点。双腿修长笔直,肤色白皙透粉,女人神色温柔带着笑,逗弄着手边的猫咪,丝毫不知自己的后方是多么的诱人。
  怀荆喉头一动,起身下了楼。
  男人虽穿了棉拖,但许星空还是听到了脚步声。她听着脚步声渐渐逼近,许星空脸上的笑容渐渐笼上了一层紧张。她视线往脚步声那边看过去,男人笑着走了过来。
  许星空没有动,她感受着男人一步步靠近她,最后,站在了她的身后。
  男人的气息在阳光下,氤氲开来,一下将她笼罩住了,像他的身体一样。
  许星空呼吸急促间,男人一个动作。她摸着猫咪的手,微微一抖。
  男人动作一顿,侧眸看了一眼许星空。
  女人并未有什么动作,她身体又压下去一点,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放在猫咪头顶的手渐渐下移,盖住了猫咪的眼睛……
  他的闯入,她是同意的。
  此番事情结束后,许星空的双腿像是断了的弦一样,一下软了。她身体顺着沙发下滑,并未滑到底。腹部垫住一只手,将她捞了起来。
  后背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能感受得到男人胸腔内心脏剧烈的跳动,许星空渐渐回神,扶住沙发后轻轻拿开怀荆的手,声音沙哑地说:“我……我自己能站住。”
  怀荆一笑,没有坚持,将手放开了。
  在男人松手的瞬间,许星空身体又是一软,她双膝微弯就要跪落在地。身后男人轻笑出声,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男人一个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不……”许星空身体只挣扎一下,双腿一动,脸色瞬间变红。
  “放下来?”怀荆作势要放。
  “我……”许星空着急地看着他。
  这下,怀荆直接笑出声,抱着她去了二楼的浴室。
  许星空又洗了一遍澡,将衣服穿上后才出了浴室。她将领口往上拉了拉,但收效甚微,脖子上被怀荆又咬了两个新的红晕。
  许星空出去的时候,怀荆已经换好衣服了。他穿着衬衫西裤,站在拉开窗帘的落地窗前。身材颀长,宽肩窄臀,一双长腿修长笔直像白杨。男人看着窗外,左手抬起,右手正在系着袖口。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好看,透着阳光,像是透明了一样。
  听到后面的声音,怀荆回头。许星空身体仍旧是软的,若不是长裙遮住,能看得到她双腿在轻微发抖。
  “洗完了?”怀荆语气轻松地问了一句,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午餐阿姨会准备给你。”
  “不用了。”许星空拒绝掉,着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边收拾边说:“我马上走。”
  她不能在这里休息,更不能让他家的阿姨做饭吃,在她这里,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一夜情对象,并不是她被他包养。
  他们两人的关系里,她绝对不能是弱势的一方。
  怀荆倒并不在意这些,他系好袖口后,递给了许星空一粒药和一杯水。
  “抱歉,我昨晚和今早都没有戴套。事后避孕药挺伤身体,以后我会注意。”怀荆说,“至于安全方面……昨晚你看过我的体检报告了。”
  许星空抬眼看着怀荆拿着的水和药,接过来后直接吞了下去。
  其实她不需要避孕药,她和王舜生结婚这么多年都没生下孩子,真能怀孕的话倒是奇迹了。
  但她并没有多说,若是多说,搞得像是她想生下他的孩子一样。
  许星空走下楼梯时,脚边一抹白色渐渐走到了楼梯跟前,白团子仰起头,碧蓝色的眼睛盯着许星空看着,轻轻地叫了一声。
  “喵呜~”
  许星空心一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她蹲下身体,伸手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小猫咪似乎知道她要走,用侧脸和耳朵轻柔地蹭着她的掌心,眯着眼睛格外不舍。
  “喜欢猫?”
  声音是从楼梯上方传来的,许星空手一动,手边的猫咪抬头看看她,最后和许星空的视线一起移到了楼梯上方。
  怀荆看着一人一猫的目光,竟不觉得违和。他已经套上了西装外套,比刚才更添了一股雅痞的气质,边笑边走下楼来。
  许星空回神,将视线收回来,她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来,说:“嗯,想有个活物陪着。”
  许星空向来喜欢小动物,但王舜生的父母不太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她从来没有养过。
  “抱回去吧。”怀荆盯着脚边的小猫,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许星空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怀荆。
  怀荆身体靠在楼梯扶手上,冲许星空一笑,说:“我养不了,平日都是阿姨照顾。它跟我不亲,倒与你挺有缘的。”
  看男人的神色,不像是随口说说或者是跟她开玩笑,许星空有些受宠若惊,说:“谢谢。”
  垂眸看着她颈边的几抹红色,怀荆一笑,说:“不客气。”
  养猫不是个轻松活,怀荆将猫送给她后,顺便将猫咪的用品也送给了她。她拎着大大的猫笼和一堆猫的日常用品,站在沿海公路的站牌边等公交。
  太阳渐渐高了,日光却不灼热,配着凉凉的海风,格外舒服。
  怀荆看她大包小包,提出要送她,被许星空拒绝了。
  两个人谁也不依附谁,谁也不欠谁,关系干净利落,到时也能断得干净。
  怀荆要的就是这样的,她能满足,因为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是一致的。
  周一一上班,陈婉婉就拉着许星空去了茶水间,刚要说话,陈婉婉打量了一眼许星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又包裹得这么严实?”
  许星空穿着高领毛线衣,将小外套裹了裹说:“有点冷。”
  “行吧行吧。”陈婉婉重点不在这,她又高兴道:“周六跟你约会的那个,对方给你评价很高啊,你什么想法?喜欢的话我就跟那边人说了,不喜欢我帮你回绝掉。”
  许星空想起黄鑫,抿了抿唇,说:“回绝掉了吧。”
  许星空拿了杯子去打热水,陈婉婉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男人了?”
  手上的热水差点洒到手上,许星空关掉热水,回头看着陈婉婉,说:“没……没有啊。”
  食指敲了敲下巴,陈婉婉一脸探究地说:“看你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像是被男人滋润了一样啊。”
  “你瞎说什么啊?”许星空稳了稳心神,说,“没有。”
  陈婉婉拍了她一巴掌,哈哈笑起来,说:“你紧张什么,我开玩笑的。”
  周日一天的疯狂,让许星空有些疲劳。正在翻译着一份资料,李妙雪走过来,将文件夹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许星空抬头,李妙雪脸色并不好看,她手指指着文件夹,新做的美甲有些反光。
  “为什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许星空将文件夹抽出来,翻看了两页,抬头和李妙雪解释道:“这不是我翻译的。”
  李妙雪听了解释,鼻间一声哼笑,问道:“那你意思是我错怪你了?”
  许星空抬眼看看李妙雪,又抬眼看了看离她很远的陈婉婉,将文件夹往手边一收,说:“我马上改。”
  “下班前给我。”李妙雪说完转身走了。
  李妙雪找她的茬,其实是在找陈婉婉的茬。若她跟她闹起来,陈婉婉的那个性格肯定和她闹起来。她本就是靠着陈婉婉的关系进的,李妙雪又是翻译部的老员工……吵起来的话,对陈婉婉和她都没有什么好处。
  许星空看了一下文件,翻译的错误都很低级,但这篇文件很长,要从头到尾改。她将手边的工作做完后,就着手修改。
  晚上七点的时候,许星空微信响了。她揉了揉脖子,抬眼看了一下办公室内,就只有几个员工还在加班。
  将手机拿过来,许星空点开屏幕看了一眼,心下一紧。
  微信是怀荆发过来的,消息很简洁。
  【怀:今晚来我家。】
  将屏幕锁屏,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了她的脸。许星空重新将手机解锁,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星空:不可以,今晚要加班。】
  许星空拒绝完,放下手机继续工作。错误改了一半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九点之前应该能回家。不知道今天要加班,早上临走前都没有给咪咪多放猫粮。
  在许星空刚开始工作时,微信又震动了一下。许星空侧眸一看,屏幕只显示有一条微信,并没有显示内容。
  怀荆是她的秘密,她昨天回去时把所有的手机提示都换成了“不显示内容”
  将手机打开,许星空看到了怀荆发的微信。
  【怀:要不要尝试一下快餐?】
  这条消息,许星空不怎么明白。她抿了抿唇,敲了几个字。
  【星空:什么是快餐?】
  没等她锁屏,下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怀:来地下车库。】
  小剧场:
  怀荆:你竟然不了解快餐,快餐的精髓就在一个“快”字……
  许星空:不了解快餐的是你吧……你……你能快得起来么?
  等上了怀荆的车,许星空才知道,怀荆说的快餐,与吃无关。
  集团总裁的停车场,与普通的停车场是隔离开的,两个停车场中间,有一个被圆形石墩隔离开的通道。
  现在,总裁停车场内的灯光全部是关闭的。只有夹角处,外面停车场漏进一丝光来。
  劳斯莱斯幻影的空间很宽敞,许星空却觉得像是要窒息了一样。男人的唇落在她的脖颈间,许星空身体一个战栗,红着脸推开了怀荆。
  “不行,我……我工作还没有做完。”
  怀荆的唇在许星空的颊边擦过,他微抬头,眼尾看着许星空,轻笑一声,声线迷人低沉。
  “所以是快餐。”
  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许星空的心悬空一滞,她将头扭开,说。
  “可是,可是你再快也……”
  许星空声音一顿,住了嘴。
  眸中添了些玩味,男人一笑,热气暧昧得扑在她的耳后,怀荆问。
  “这是在夸奖我?”
  灯光像是有了温度,将许星空的耳垂照成了红色。她声线不稳,咬着下唇说:“没……我真的有工作需要快点做完。不然回去太晚,咪咪该饿了。”
  在两人的性爱上,怀荆向来是尊重对方的。他身体离开了些,垂眸看着她,尾音上扬。
  “咪咪?”
  “嗯。”男人气息的远离,让许星空呼吸也松了些,她解释道:“你给我的那只布偶猫。”
  “哦~”怀荆淡淡应了一声。
  灯光和黑暗,将男人的脸分割成两边。亮光下的唇角噙着丝笑,而黑暗中的眸子,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透彻。
  怀荆身体后靠,靠在了座位的椅背上,一双长腿慵懒地搭在了一起,男人声音恢复了以往的低沉,但语气却是轻佻张扬的。
  “你知不知道,咪咪还有其他的意思?”
  她似乎没反应过来,侧头看着他,倒是一脸的不耻下问。
  “什么意思?”
  怀荆双唇微张,又渐渐抿起,他凑到身体渐渐后移的女人耳边,轻声道。
  “前天晚上,我还咬了它们两口。”
  “砰”得一声,许星空脑袋碰到了车门上,她倒吸一口凉气,手足无措地打开车门,边下车边说:“我我……我真的有工作,我先走了。”
  许星空脸红得眼睛都有些发黑,她急匆匆得要走,却听到了车内男人放肆张扬的笑。
  许星空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站在车门前,车内的男人停住笑,但唇角仍然是弯起的。
  “不好笑。”许星空说。
  怀荆身体微微下移,整张脸都透在了光中,帅得让人有些眼晕。不光他嘴上笑着,眼中也浮了层笑意。
  “我就笑。”怀荆说。
  “你……”被男人的不要脸气急,许星空的脸更红了。
  “除非,你亲住我的嘴,我就笑不出来了。”怀荆笑眯眯地看着许星空。
  许星空:“……”
  男人又笑了起来,许星空也无心去管了,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红着脸赶紧走了。
  有了怀荆那段小插曲,许星空回家时已经九点半了。拿着钥匙开门时,门内就有一声轻微的喵呜声,而当打开门,许星空走进去,咪咪叫了一声,拿着自己脖子上毛就蹭了过来。
  柔软的小家伙,一下将许星空的心蹭软了。她开了灯,柔和的灯光洒了一室,她蹲下身体,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叫了一声。
  “咪咪~”
  这样一叫完,许星空瞬间想起了今夜男人说的话来。给咪咪起名字的时候,她想的很简单,没想到最后却因为一个猫咪的名字被男人给……
  许星空倒了猫粮给咪咪,就近坐在了咪咪旁边的地毯上看着它吃东西。咪咪长得可爱,也挺粘人的,为什么却不找怀荆?
  许星空想起自己被咬得那几口。
  她又红了脸,伸手摸了摸咪咪头上的毛,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它和你不亲,因为他是小狼狗,喜欢咬人。”
  李妙雪找了一次茬,她没有反抗,自然会找第二次第三次。许星空这一周,仍然忙到下班很晚,中间怀荆又约了两次,都被她拒绝了。
  两人一开始就说好了,互相需要才会见面,但两次都爽约,怀荆虽没说什么,许星空仍觉得没什么底。
  这周周五是下班最早的一天,许星空从公交车上下来。虽是最早下班的一天,也已经晚上八点了。她下的站比较偏僻,可以走小路回家。四周静悄悄的,小区内的光透过栅栏上的爬山虎映到了脸上。许星空裹了裹衣服,刚准备走回家,谁料刚一转身,对面一辆酒红色的欧陆突然开了大灯。
  大灯灯光耀眼,许星空被闪得眼前一花,她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大灯只闪烁了一下,随后关上了。许星空眼睛适应了光亮后,看向了那辆欧陆。
  车内开着灯,男人手臂搭在车窗上,正冲着她笑。
  许星空上了车。
  怀荆后背靠在车座上,侧眸看着许星空。车内灯光开着,照亮了他一半的侧脸,另外一半黑着,像是灯光下的雕塑。
  “要不要回去喂咪咪?”怀荆问。
  怀荆是来接她的。
  许星空听了这话,将安全带系上了。她手指有些凉,往袖子里缩了缩,说:“不用了,早上给它留了猫粮。”
  眉梢一挑,怀荆问道:“最近经常加班?”
  公司现在应该不算很忙。
  “嗯。”许星空淡淡应了一声。
  女人低着头,她头发仍然全部扎在了后面,但比以前多了点小花样。颊边垂了一绺发丝,在她白皙透粉的脸上留了一小截淡褐色的阴影。
  怀荆抿了抿唇,他将车子发动,说:“若是有人对你不满,你可以找你的上司提。但不能直接提,要委婉一点。”
  双眸一睁,许星空回过头,怀荆正伸手关车内的灯。修长的手指抵在灯光按钮处,手指被灯光照得透亮,男人回头的一瞬间,将灯关上了。
  在她印象里,怀荆只是她的床伴,可她也不能忘了,他同时是IO珠宝集团的总裁。
  他在帮她。
  “谢谢。”许星空说。
  怀荆一笑,开车转方向,淡淡地说。
  “不客气,我只是不想你那原本属于我的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怀荆的车开得很稳,顺着沿海公路,一路开到了沿海别墅区后方的山顶后停下了。山上漆黑一片,车内开着音乐,车窗前有些许的光芒。
  许星空看了怀荆一眼,怀荆笑着看她,起身下车后,给许星空开了车门。
  刚下车,迎面就是夜间凉凉的山风,许星空头发被吹乱了些。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她站在车门旁边,望向远处,眼睛渐渐睁大。
  这是夏城的后山,站在山顶,极目远眺是整个夏城。
  夜晚的夏城,被灯火覆盖住,像火山的熔岩,更像铺满了明星的星空。
  登高远眺,最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许星空这些日子的烦闷,也被冲淡了许多。男人站在车前方,背对着她,双手支撑在车前盖上,似乎也在看这夜景。
  灯影中,男人的背影像是镶嵌了金边,更加颀长伟岸。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姿势慵懒随意。
  许星空眸光微微一动,车内正放到了一首歌,是她也喜欢听的《旋涡》
  “来这里做什么?”许星空看着男人的背影问。
  “嗯?”男人尾音上扬,他轻笑一声,转了身过来。
  怀荆看着站在车门边的许星空,唇角微微一勾,笑着说。
  “吃‘快餐’啊。”
  许星空眸光一动,男人信步走来。
  车内,彭羚正唱到了一处。
  来沉没,
  在我的深处吧。
  小剧场:
  怀少别名:每次上床都咬老婆斯基、三天不调戏老婆就不舒服斯基
  怀荆:天上有星空,天下有星空,天上天下中间也有个星空……
  许星空:那你喜欢哪个?
  怀荆:我下面那个。
  许星空:……
  如许星空所想,快餐并不快。劳累一天,再加上男人的疯狂,结束时,许星空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在怀荆家的床上了。
  外面阳光耀眼,许星空睫毛颤了两下,身体下意识地往身边能遮挡阳光的地方挪了挪。刚睁开眼准备清醒一下时,头顶上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醒了。”
  许星空一个激灵,抬起头,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刚刚躲阳光的地方,是怀荆的胸膛,正面看着男人裸露的皮肤,和皮肤下的肌肉,许星空心脏猛得一跳,将身体撤走了。
  离开男人的怀抱,许星空将怀中的被角往上拉了拉,她应了一声。
  “嗯。”
  声音带着些沙哑,嗓子也有些干涩,许星空说完后愣了一会儿,想起了昨晚自己在漆黑无人的山顶,叫得多么放浪。
  许星空闭上眼睛,脸渐渐泛了红,爬上了她的耳垂。
  她缓了一会儿,说:“我该回家了,咪咪还没吃早饭。”
  说完后,许星空准备起身。身体包着胸部,手臂伸出,还未够到不远处的衣服,一个后扯的拉力,让她一下倒在了床上。
  “哎……”许星空后背贴到了男人的身体,男人胸膛的热度让她的脸瞬间一热。她心下一跳间,身体挣扎了起来。
  “你干什么?”
  怀荆一只手抓住被角,将许星空包在了被子里。女人耳垂红得诱人,焦急地望着他,一双圆圆的眼睛像小动物一样在阳光下透着清澈的亮。
  “我也没吃早饭。”怀荆垂眸看着她,轻笑着道。
  许星空眉头微蹙,她说:“你家阿姨会来做吧,或者你家里有什么材料我可……”
  剩下的话,就被男人堵在了嘴里,怀荆欺身压了过来。
  这时候,许星空才知道,原来怀荆的早餐和快餐一样,都是吃她。
  李妙雪给的资料,许星空大部分需要加班才能完成,而翻译部最近不算特别忙,七点时办公室就没什么人了。
  许星空正在整理手上的资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她拿过来接听,是前台打过来的。
  “翻译部吗?请问你们部的钟副部长还在吗?前台这里有一个快递,需要他本人今天签收。”
  “他已经下班了。”许星空抬眼看了看办公室内的挂钟,和前台说:“我帮忙联系一下吧。”
  前台道谢后挂了电话,许星空将电话挂断,用办公室的座机给钟俞军打了过去。
  钟俞军家就住在公司附近,许星空做完手上工作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正在前台那里签收快递。
  钟俞军是北方人,个子很高也很胖,工作很负责任,是个不错的领导。
  “一盒茶叶还得我当面签收?”钟俞军拿着盒子笑着说了一句。
  快递小哥就站在旁边,看着钟俞军签字,说道:“客户要求当面签收,应该很贵吧。”
  “哈哈,这我可不知道,不是我买的。”钟俞军签完字后将笔还给了快递小哥,道了声谢谢后,小哥起身出了门。
  钟俞军拿着快递盒子看了一会儿,直接将盒子给拆开了。里面是一罐茶叶,包装挺精美的,可见并不便宜。
  “钟大人。”许星空叫了钟俞军一声。
  钟俞军性格爽朗豪放,为人亲和,大家平时开玩笑都直接叫他钟大人。
  “哎,小许啊。”钟俞军看到许星空,神色闪了闪,他说:“我刚准备去办公室呢。”
  “您现在要上去吗?”许星空问道。
  “不了,你下来我就不上去了。”钟俞军说完,将茶叶放在了一边,和许星空边往外走边问道:“你最近下班时间都很晚啊,公司工作很多么?”
  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推门时刮进来一阵凉风,许星空握紧了背包带,抿唇道:“不多。”
  “那就是你效率的问题了。”钟俞军开玩笑道。
  “嗯。”许星空点头承认。
  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从书包里拿了两份文件出来。许星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李助理让我把这两份材料下班前交给她,但我有地方不太会,所以想带回家慢慢做。既然碰到了您,我就偷个懒,直接请教您一下。”
  “哈哈,行。”钟俞军笑起来,将文件资料接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半晌后蹙了起眉。
  “这个地方……” 许星空将笔拿了出来,勾画了一下。
  钟俞军将资料翻看了一下,半晌后问道:“这是李妙雪让你翻译的?”
  许星空一愣,点头说:“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将材料一拍,钟俞军笑着说:“资料我先拿着,你今晚不用加班了。”
  “可是李助理……”许星空有些担心。
  钟俞军笑起来,问许星空:“怎么?她比我官儿还大啦?”
  “没有。”许星空一笑,最后说了一句,“谢谢钟大人。”
  第二天一大早,许星空签卡上班,刚一进门,陈婉婉就贼兮兮地笑着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许星空的桌子上,陈婉婉嘴巴朝着钟俞军的办公室努了努,笑着说:“李妙雪被批了。”
  许星空也是一笑,将包放下,整理了一下桌面,问道:“因为什么?”
  “不知道。”陈婉婉好奇地摇了摇头,但随后一乐,“管它因为什么呢,反正她被批我就爽死了。哈哈哈,让她整天跟在老黄后面耀武扬威。活该!”
  李妙雪和翻译部部长黄千松的关系,办公室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的。黄千松去哪儿都带着李妙雪,李妙雪狐假虎威,把自己当腕儿了。本来她和陈婉婉差不多时间进的公司,陈婉婉兢兢业业,业务能力也比她强,但绩效向来不如她。因为这个,两人关系很不怎么样。
  许星空倒没闲心思管这些八卦,她收了收心,开始做手上的工作。
  钟俞军教训李妙雪也没教训多久,但李妙雪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陈婉婉还在她桌子上没走,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李妙雪气得踩着细高跟回了自己的位置,包臀的短裙,小短西装,背影风情万种。
  “我平时骂李妙雪归骂李妙雪,但你也要多跟她学习学习。”陈婉婉说:“你看她,有好身材就秀出来,哪像你似的,捂得严严实实的。”
  陈婉婉说着,抻了抻许星空的高领毛线衣。她速度太快,许星空一下没来得及拦。陈婉婉抻起来后,被许星空一把抓了过去。
  陈婉婉愣了三秒,边伸手边说:“哎,你脖子怎么了?”
  许星空脸一下红了,她抓住陈婉婉的手,脸急得有点红,边阻挡陈婉婉边着急解释道:“咪咪抓的。”
  见许星空抗拒,陈婉婉也没继续坚持,她不解道:“你家咪咪不是挺温顺的吗?”
  手指捏住领口,许星空红脸低头,闷声闷气地说:“受刺激了。”
  陈婉婉就被这么糊弄了过去,临走还跟她说了一句:“猫咪再干净也是猫咪,别忘了消毒啊。”
  许星空想起男人从后面咬住她的脖子时的场景,浑身一热,点点头说:“知道了。”
  没了多余的工作,许星空这天下班很早,走出公司大门时,太阳斜斜照着,将凉意也照暖了些。
  许星空坐上公交,在菜市场那个站点下了车。菜市场外熙熙攘攘,充满了生活气息。许星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笑了笑,她已经好久没有自己做饭了。
  怀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星空正在水产区挑鱼。她垂眸看着水里活蹦乱跳的小鱼,卖鱼的大哥正准备给她捞。手机铃声一响,许星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眸光一动。对卖鱼大哥说了句抱歉后,退到一边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端,怀荆的声音闲闲地传了过来。
  “很高兴?”
  许星空不是个情绪鲜明的人,怀荆这么一问,让她有些惊讶。她拿着手机,低头看着水中的鱼,轻声说。
  “嗯,今天下班早。”
  怀荆听着她刻意压下去的声音,和电话那端嘈杂的人声,想着人群里她孤身站着,穿着红裙,红着脸……
  怀荆轻声一笑,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子转了一圈,语气轻佻。
  “所以,你是在约我?”
  许星空哽住了。
  她急了一下,说:“没……没有。”
  电话那端是男人的轻笑声,笑声穿透耳膜,能想象得出男人笑起来时眼尾上挑的模样。
  “在哪儿呢?”怀荆问许星空。
  见他恢复正常,许星空的情绪也渐渐放下,她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抿了抿唇。
  “菜市场。”
  “哦~”怀荆尾音上扬,笑着问,“今晚做什么菜?”
  许星空攥紧了手中装着豆腐的塑料袋,淡淡地回复道:“黄骨鱼豆腐汤。”
  怀荆眸光一顿,办公室窗帘大开,夕阳越过几栋高耸的大厦照射了进来。阳光如线,像是缠绕在了他的手指上。怀荆想起他第一次去菜市场,许星空也是买了一条鱼。
  “你喜欢吃鱼?”怀荆问道,“和咪咪一样。”
  男人后一句带了些笑,笑容意味不明,但许星空却渐渐红了脸。
  “嗯。”
  “我也喜欢。”怀荆说。
  双唇微微一张,许星空目光停在水池中。池中的黄骨鱼鱼尾一扫,扫起了几滴水花。
  “你要一起吃晚饭吗?”许星空问。
  男人那端没了声音,一会儿传来了一阵笑声。
  怀荆说:“好。”
  小剧场:
  许星空:我什么时候约你了?
  怀少:你说你下班早,就是告诉我你今天有时间跟我上床,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在约我。
  许星空:……
  最后,打滚求波收藏。
  挂了电话,许星空加快了速度。卖鱼大哥将黄骨鱼给收拾齐整,许星空交钱道谢后,拎着鱼去了菜品区。
  菜品区多是些大妈们在卖菜,许星空来买菜的次数多了,知道哪家更新鲜便宜,现在基本上都固定在一家买。
  那家卖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胖乎乎的,操着北方口音,还有两抹高原红,说话十分爽利。
  “来啦。”卖菜大姐也认得了她,刚给人削完莴苣,擦着手过来和许星空打招呼。
  “嗯。”许星空笑了笑,拿了塑料袋,开始挑菜。
  许星空挑好菜,卖菜大姐边给称重边和她闲聊。
  “好几天不过来买菜了。”
  食指和中指对着拇指擦了擦,上面有刚拿土豆沾上的泥,许星空笑了笑,解释说:“最近工作有点忙。”
  “那是,工作忙就没什么时间做饭了。”大姐深表理解,低头看着电子秤上的重量,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两口子工作都挺忙吧。”
  大姐话一出来,许星空一愣,以为她不是和她说话。
  见许星空半晌没应,大姐将头抬起来,目光里盛着笑容看着她,说:“上次在水产区那边抱着你的不是你老公吗?”
  许星空:“……”
  就在那一瞬间,许星空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她动了动双唇,刚要说话,大姐将菜称好,还给塞了一把小葱,笑眯眯地说:“你俩真般配啊,长得都好看。看你老公的模样,特别斯文,平时肯定待你特别好。”
  “哦。”许星空拎了菜,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刚出菜市场,外面的阳光让许星空回了神。她想着刚才大姐说的话,凉凉地叹了口气,朝着自己家走去。
  大姐都误会了她和怀荆的关系,更何况其他人。怀荆只来过一次,就让大姐有了那样的误会。若是来她家里,碰到了邻居,那更是说不清楚。
  以后,还是不让他来为好。毕竟两人的关系不是情侣,若以后分开,有人再问起来,也能避免尴尬。
  禾枫公寓的公寓门口是个小高坡,许星空刚要往上走,一抬头,看到了公寓门口停着的那辆欧陆。
  男人只穿了浅灰色的衬衫和西裤,剪裁得体地包裹着他高大颀长的身体。他仍旧有些慵懒地靠在车上,长腿交叠,低着头看着手机。领带早不知道去了哪里,领口开了两个扣,露出的皮肤在穿透树叶的斑驳树影下,白到透明。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怀荆侧头垂眸,在看到她时,原本紧抿的唇线上挑,就连清冷的眸光,在树影下也变得柔和了。
  他将手机收起来,起身走了过来。
  男人腿长,几步的功夫已经走到了许星空身边,许星空心渐渐收紧,男人冲她一笑,仍旧是右边唇角略高,坏而轻佻,丝毫没有卖菜大姐说的斯文模样。
  “我帮你拿。”怀荆将许星空手里的东西全部接了过来。
  两人手一碰触,许星空手一抖,将东西握紧,说:“没关系,我自己能拿。”
  “给我吧。”怀荆坚持道,接了许星空手里的东西后笑着说,“你得空出手来,拿我送给你的东西。”
  动了动被塑料袋勒到的手指,许星空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怀荆舌尖压着下唇,漫不经心一笑,说:“去开下车门。”
  “不了吧。”许星空有些抗拒。
  “哎。”怀荆用手腕推了她一下,说:“去啊。”
  许星空抿抿唇,抬腿往上面走,等到车子前,回头看怀荆,怀荆站在阳光下,冲着她笑着。
  许星空沉了下气,将车门打开了。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许星空瞳孔收缩了一下。
  车内的后座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束白玫瑰,用报纸色花皮包着,一大束,数不清有多少朵。
  许星空双眸微动,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白玫瑰。
  她手指动了动,弯腰进车里,迎面而来的香气让许星空心里空了一下,像是做梦一样。待将玫瑰抱满怀,许星空回头看向怀荆,感觉才渐渐变得真切了。
  怀荆并不知道许星空喜欢什么花,他开车路过花店,只不过觉得许星空适合白玫瑰,所以就买了一束。
  可没想到,竟然这么适合。
  女人抱着白色的玫瑰站在酒红色的车前,她神情里带着些惊喜,但是很淡。只有白中透粉的脸颊,和斑驳树影下透亮清澈的双眸,才能透露出那么一点点。
  花太大一束了,她有些抱不过来,吃力地将花束往怀里拢了拢,袖口往上一拉,露出了两截鼓着小骨头的白皙手腕。
  怀荆静静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笑了笑,起身走到了许星空身边。
  “谢谢。”女人抬眼看着他,淡淡地笑着说。
  男人将花束一拢,又塞进了她的怀里,将车门关好后,怀荆说:“走吧,我饿了。”
  这是怀荆第一次来许星空家,房间就是普通公寓的模样,很小,但装修得挺温馨。
  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门口放着的猫窝。猫窝周边都收拾得干净整洁,猫窝内也空空如也,怀荆侧眸看了一眼,许星空察觉到,解释说。
  “咪咪有些不舒服,被我送去宠物医院了。”
  怀荆一听,笑了笑说:“今晚还回来么?”
  “不回来了。”许星空接了怀荆手上的东西,准备去厨房做菜,接过来后,她随口问了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大人晚上会做一些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怀荆说。
  许星空:“……”
  耳边悄悄泛了红,许星空拿了东西,转身去了厨房。
  平日经常做饭,所以许星空做饭的速度挺快的。不到一个小时,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许星空盛了米饭出来,把筷子摆放整齐了。
  餐桌不大,两人一人坐一边,许星空递了一碗汤给怀荆。刚做完饭,她身上起了一层汗,脸也有些红,声音淡淡地说:“不知道你什么口味,随便做的。”
  怀荆正抬着手腕,手指在袖口处挽了两下,他垂眸看着面前的饭菜。确实是家常小菜,比高档餐厅的中餐少了一层滤镜,但单单那么看着,就是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在里面。
  怀荆说:“挺好的,这样吃饭倒有些家的感觉了。”
  他话一落,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许星空抬头看着他,眸光动了动,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忍住了。她将筷子拿过来,对怀荆说:“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平平无奇,怀荆不是个沉默的人,但在餐桌上却不怎么说话。这是他的教养,许星空挺欣赏的。
  两人吃饭虽吃得沉默,可也没觉得尴尬,就觉得桌子对面的那个人,熟悉到没有什么可以尴尬的。
  许星空想着怀荆说的话,吃得并不怎么痛快。
  吃过饭,怀荆没有走的意思,许星空收拾了餐桌去了厨房洗碗。
  水龙头里的水柱浇在手上,白瓷碰撞的清脆声音,混合着哗啦啦的水声,许星空心里在想事情。
  他不可以在这里留宿。
  “你平时就看这些书么?”
  许星空正走神,外面男人突然问了一句。许星空回神,将水龙头关掉,走了出去。出去时,看到怀荆坐在沙发上,手肘微微支撑在沙发背上,正看着她看的那本《玉石详解》
  听到许星空出来,怀荆双眸一抬,看着她一笑,说:“要不要前辈给你推荐几本?”
  怀荆是做宝石生意的,德语更是说得十分流利,他说一声前辈,许星空还真得认下。
  难得有人指导,许星空自然是同意。她擦了擦手,从沙发前的小茶几里掏出了一个便利本和一只笔,蹲在了沙发跟前,抬眼望着怀荆。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怀荆又是一笑,说道:“《古玉图考》、《古玉图》……”
  许星空按部就班地将几个字记下了。
  她写字的时候,低着头,怀荆的视线刚好能看到她的耳垂和耳后那软软的一片。他咬过那里,知道那里的口感,这么一看,怀荆竟觉得心里一痒。
  “像个小学生一样。”
  怀荆说着,看了一眼许星空的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他笑了笑,说:“字也像。”
  被他说得,许星空脸渐渐有些热。她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似是被他说得不高兴了,眼睛里竟有些不悦。怀荆垂眸对上她的视线,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许星空眸光一动。
  男人刚开始的吻很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狂风骤雨。许星空身体一轻,被男人抱住压在了身下。
  许星空抬眸,望着男人的眼睛。
  “我今晚在这里住下好不好?”怀荆嗓音低沉。
  男人的唇又落了下来,润而柔软,穿透了她的舌尖,攥住了她的心。
  男人的吻,顺着她的下颌到了耳边,许星空渐渐闭上了眼睛。
  “好。”
  卧室没来及开灯,窗外的月光倾洒了进来,清冷又迷离。
  事情结束,男人要起身,身下女人的手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床边不知谁家阳台的灯光照射进来,切割了一片照射在床前的衣柜。
  眸色微动,怀荆没有继续起身,双臂支撑在女人身体的两侧,看着她迷离的圆眸重归清澈。
  散落的发丝因为汗,濡湿得贴在白中透红的颊边。许星空的视线不太稳,稍微躲闪了一下,望向了阳台。
  “以后……不要来我家了。”沙哑柔弱的女声在黑暗中传来。
  一层淡薄的清冷渐渐掠上了未褪去情欲的浅褐色双眸,怀荆轻声一笑,答应了。
  “好。”
  临近十月,天气转凉的同时,国庆和中秋假期也马上到了。办公室里,闲聊的话题也从今天买什么衣服,变成中秋节回家买什么礼品。
  中秋节网上搞得活动力度比实体店要大,陈婉婉成家后深谙精打细算之道,所以都是在网上买东西。她买的时候看着划算,就拉着许星空一起买。临放假前几天,许星空中午每天都要去公司的前台拿快递。
  公司中午休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许星空吃过午餐后才下的楼。前台人不算多,从前台小姐手里接过快递,许星空道了谢,准备回办公室。
  她还未走,身后一个女人低呼了一声,将她给绊住了。
  “快看,是怀总,在大门口呢。”
  女人话音一落,许星空心下一动,视线就随着她飘了过去。
  旋转门那里,呼啦啦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的正是怀荆。尽管都是穿着西装,但他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男人背光而来,细碎的阳光围着他的身体四散而开,颀长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人中上的长相,正语速急促得和他说着话。他长眉微蹙,薄唇紧抿,深邃浅褐色双眸中装着些许严肃,似在考虑着些什么。
  待那人说完,他也开了口,细小低沉的声音在空旷明亮的大厦里四散而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重要的安排,表情严肃认真。
  带着工作中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男人视线平平地朝着前台这边一掠,恰好对上了许星空的目光。
  许星空眸光一动。
  在她反应的瞬间,男人的视线已经收回。他说话的动作仍旧未停,但在他收回视线的那一瞬,他脸上的严肃认真同时一收。
  微抿的双唇右边唇角略微一扬,似乎是笑了笑。
  他的表情变化太过迅速,以至于许星空没有跟上。在她要仔细看时,男人却和一行人边讨论着事情边上了电梯。
  许星空心跳得有些快,脑海里闪过刚刚男人的那一笑,她脸微微一红,拿着快递回办公室。
  电梯刚刚载着公司的高层上行了,许星空也没再等。她到了楼道,准备爬楼梯回去,顺便锻炼下身体。
  抬脚刚迈上台阶,就听到了二楼也有人在爬楼,爬楼的同时,还在聊着八卦。
  上面两个女人似乎还没从刚刚见到怀荆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感慨了好几句怀少真帅之类的话后,凉凉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刚才和咱怀总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吗?是他哥。”
  “亲哥?”另外一个人惊讶了一下。
  “堂哥,怀氏集团现任总裁怀昌朝的长子怀阳平。说是长子,不过是个私生子。”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另外一个人说出了许星空的感叹。
  “唉,说起来咱们怀总也挺可怜的,怀氏集团先前的总裁是他父亲怀昌卓,本来他是怀氏集团的下任总裁的。谁想到怀昌卓十几年前去世了,后来集团总裁就成了怀昌朝的了。怀总父亲去世后,他母亲就出家了,就只有一个亲妹妹,还在国外读书。”那人说道,“怀总挺惨的了,不然现在他已经是下任怀氏集团总裁的接班人了,怎么轮到只管着一个珠宝集团。他们说怀少的奶奶,是怀氏集团的主心骨,这两年有意将公司全权交给怀昌朝。她和怀少毕竟是隔辈,不如自己亲儿子来得实在。”
  “那怀总现在不就孤苦伶仃一个人啊?”那人心酸道,“我不介意他孤身一人,让我来陪他吧。”
  那人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说八卦的妹子拍了那人一下说:“你想得美。”
  两人到了办公室所在楼层,说说笑笑的走了。许星空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两人说的话。富贵人家关系向来是复杂的,就算看着和气也是表面。
  许星空迈上台阶,高跟鞋在楼道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响。
  她想起了他说的一句话。
  好久没吃过家常菜了。
  许星空心底抽了一丝心酸,她说不让怀荆去她家,只在乎了她的名声。而怀荆喜欢去她家,是在乎什么呢?
  许星空想了一路,回办公室时都若有所思的。陈婉婉见她进来,走到她旁边,拿着她快递说:“同时下单的你怎么的比我早到啊?”
  “不知道。”许星空回过神,和陈婉婉闲聊,“你拆开看看吧。”
  陈婉婉嘿嘿一笑,将快递拆开,边拆边问道:“你国庆小长假打算怎么过啊?”
  “回老家待着。”许星空说。
  陈婉婉眼皮一翻,无奈道:“中秋回家待一天就行了,其他时间出去玩儿去啊。你现在可是单身,做点单身女性该做的事儿。要国庆天天在家待着,肯定被逼着相亲。”
  许星空听陈婉婉说着,渐渐笑开了。
  她始终没有那么潇洒,在她心里最牵挂的永远都是家人,出去玩儿倒不如回家帮着母亲摆两天小吃摊来得安定。
  海边不光白日的阳光透彻,就连夜晚的圆月也比其他地方的皎洁。上次在许星空家没开灯做了一次后,怀荆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半亮的朦胧。夜晚也只是拉开纱窗,临近八月十五的圆月透亮,隔着玻璃投射进光芒,洒了一地的银辉。
  刚结束了一次,许星空半趴在床上,眼皮盖了一半的眼睛,困倦席卷了全身。她盯着地面的月光,轻声说。
  “中秋节放假我要回家了。”
  女人的嗓音透着事后特有的性感沙哑,像是一层薄纱被风轻轻拉过心头,格外撩拨。
  许星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中秋假期这几天,不能和怀荆约了。而怀荆,自然也体会到了这层意思。
  他躺在女人身边,看着她肩膀下陷,小巧精致的蝴蝶骨凸起,蝴蝶骨下腰线细致,沿着脊柱深入到被子下的黑暗之中。
  “淮城?”怀荆问道。
  两人的第一次就是在淮城,他记得她开了一辆淮城车牌的车。
  “嗯。”许星空轻轻应声。
  “几天?”怀荆视线上移到女人的后颈间,上面有几处新种的红色。
  困倦让许星空跟不上怀荆的思路,她倒也算不清楚是几天了。她闭上眼睛又半睁开,说道:“放几天假就回家待几天。”
  眸光一垂,怀荆唇角一扬。
  “那明天集团开会,公司的假期定得短一些。”
  快要睡着的许星空被怀荆这句话彻底给吓醒了,她身体一转,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和不确定。
  “真……真的?”
  她受惊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小动物。
  眸色一软,怀荆低头过去,在女人红粉色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男人轻声一笑,声音和热气一同传入许星空的耳间。
  心中窜过一丝热流,许星空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将头略略一撇,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怀荆又是一笑。
  许星空清醒了,索性睁开了眼睛。她盯着窗外的圆月,想起今天听到的八卦来。
  “你中秋去哪儿?”
  对于怀荆的事,许星空倒是第一次过问,他略微挑了挑眼尾,懒懒地说:“回家。”
  “回家?”
  这个回答,倒让许星空一惊,她侧过头,有些不相信一样地看着怀荆。
  怀荆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轻笑一声后,哭笑不得道:“不然呢?你以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没……没有。”许星空连忙摇头,果然八卦还是不可信。
  她摇头摇得急,脖颈间也渐渐红了。怀荆看着女人一点点转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平静的月亮照着她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了半圈黑影。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怀荆突然问了一句。
  许星空的眼睛瞬间睁开。
  她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欺身压了上来。他笑着看她,眸中像是覆盖了一层月光。
  “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过中秋?”
  许星空下午两点钟从淮城高铁站出来,弟弟许星远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了。淮城是个小城,车子没那么规矩,一片乱停的车辆中间,许星远笑着叫了许星空一声。
  “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星空先是一笑,抬头望过去,许星远站在一辆白色的大众Polo跟前,冲他挥手。
  她今年28岁,许星远比她小了五岁,今年23。他们姐弟俩的长相都不算差,许星远也长得挺白净,中等的个头,站在阳光下像是日系小帅哥。
  他笑起来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左眼明亮清澈,右眼却是暗淡无光。
  许星远有残疾,一只眼睛是坏的。
  许星空笑着走过去,端详着自己的弟弟。淮城比夏城要靠南,气候也热些。许星远只穿了一件运动衫,身上还有些黑色的油渍。
  许星远书读得一般,初中毕业后去上的技校,现在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工作。
  见姐姐过来,许星远将她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来。许星空打开车门,看着他将行李放在后备箱,笑着说:“变帅了。”
  像姐姐一样,许星远害羞时也极易脸红,他上了驾驶座,只是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将安全带系好,许星空问了一句。
  “妈怎么样?”
  “挺好的。”许星远开着车,说道:“前些天手腕疼,带她去医院看了看,现在已经好了。”
  林美慧开的小店是卖灌汤包和馄饨的早餐铺,她平时不舍得雇人,自己顶一个劳力,早上忙起来,一直包包子和馄饨。
  “许家有来吗?”许星空问道。
  自从许星空的父亲许世华去世后,许家亲戚与他们家就没什么联系了。后来王舜生的生意做大,他们才渐渐来了联系。许星空上次说了自己离婚后的情况,许家就没停过给她介绍对象,许星空不胜其烦。
  “没来。”许星远冷嗤一声,说:“不过这几天给你安排相亲了。”
  “嗯。”许星空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侧眸看着自己的弟弟,笑着问道:“那你呢?”
  正在开着车的许星远,脸又微微红了红,方向盘打了个转,许星远说。
  “姐,我谈恋爱了。”
  许星空眸光一动,微微张了张嘴。
  车站离着老城区挺远,等到家的时候,林美慧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他们家的小区很老,里面拥挤不堪,车子根本进不去。许星远将车子停在外面的马路边,拉着行李箱下来,和许星空一起朝着小区走去。
  林美慧大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先笑了笑,待看清许星空后,发现女儿有说有笑的,似乎开朗了不少,她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些。
  “妈。”许星空走近,笑着叫了一声。
  林美慧拉着许星空的手,笑了笑说:“回家吧。”
  秋高气爽的午后,小区的人多是凑在楼下打牌聊天。许星空一家人过去,碰到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待许星空他们走过去后,几个人语气惊讶地问道。
  “许家大女儿离婚了不打算找了?就这么单过啊?”
  “相了不少,都没被看上。听说她生不下孩子,人家王家才不要的。”
  “啧啧,可惜老许了,做了一辈子警察,造的什么孽,儿子眼睛不好,女儿成了下堂妇。”
  小区的大妈聊天时大多是不知道自己声音多大的,被这样戳着脊梁骨,许星远有些忍不住。林美慧看了他一眼,许星远这才没发作。
  许星空家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很狭窄,但倒住得挺舒服。一进家门,所有的不快似乎都不见了。许星空将行李放进她的卧室,出来后将头发挽起来成了个马尾。
  “星远叫了他女朋友来吃饭,哎,你还没见过他女朋友吧。”林美慧系了围裙,着手开始做晚饭。
  “我来吧。”许星空接了围裙过来,“你手腕刚好,还是别太累了。我让同事从泰国带了些膏药回来,你疼的时候就贴一贴。”
  说完,许星空笑着看了一眼许星远,说:“星远刚跟我说,今晚刚好见见。”
  “哎,就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好见的。”许星远被说得脸红,但眼睛里闪着光。小伙子恋爱都写在脸上,看得出他挺喜欢他女朋友的。
  许星空心里挺高兴,一般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许星远,毕竟他一只眼睛残疾。有小姑娘看上他,说明小姑娘心地挺善良的。
  五点的时候,许星远开车去接了他女朋友过来了。
  小姑娘名叫周童童,是以前许星远在技校的同学,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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