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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下文笔好的BL小说,要HE_百度知道
求一下文笔好的BL小说,要HE
一定要HE的,文笔也一定要好。不过就是不要太长,像《妖精当道》、《七月乱世,九日为鸦》这种级别的。最近要期末考试,来不及看了。很急很急呀,还有两个星期就考试了。所以速度呀。
我有更好的答案
1 双程 作者蓝淋 (非常非常滴好看 现代bl 感情激烈的不行有很h哦 过程小虐,结局团员感人)2 莲爱东方 作者十世 (也灰常好看,穿越成为杨莲亭,疼爱教主 加男男生子)3 霜花店生子同人之霜花夜吟 者十世 (灰常好看哦,我最爱电影霜花店同人,主角穿越洪林爱上王,男男生子)4 此情脉脉 作者十里长亭 (很好看的现代bl文哦)5 作勾你没商量 作者狂上加狂 (超好看现代bl文啊,越看越好看 偶喜欢)6 圈养 (现代bl文)(小平淡加重生 温柔小受 温柔小攻 很好看那)7 重生之与你共缠绵
(很好看滴现代bl文, 重生文)8 重生之名流巨星
(偶非常喜欢的重生bl文 结局温馨甜蜜哦 老好看啦)9 错觉 作者蓝淋 (现代非常好看bl文
呵呵)10 断情结 作者十世 (古代非常好看bl文)
(鲛人天下三部曲,也老好看老好看呐,我特别喜欢)
呵呵 是个经典哦,分分给我吧好吗/
采纳率:66%
公子欢喜的文,都蛮短的,而且温馨,文笔也好。。。(强推)蝶之灵的我也喜欢,很不错~~微笑的猫的文都是短文,偏向于搞笑类,但是不小白。。。以上都是HE的,别的一些零散的文不记得了。。楼主要的话留下邮箱吧,我整理下发来~~~
如有雷同,很温馨的文
挺喜欢赭砚 无声深处的
蝶之灵的五部曲可以试试;还有洛羽霓裳的,不过都是NP的;兄友弟攻也蛮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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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方登录:最近上网看到很多人说韩国的电影《霜花店》不错,就下了看。  没想到,我第一遍是跳着看的,但也看了个大概,但我还是在结尾那里流了泪。我不是为他(她)们之间说不清的爱情而哭,我是为王的委曲而哭,因为恨洪的无情而恨得哭,为王后最后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她而哭。。。。  为什么我觉得洪最该死,我首先觉得他作为一个保护王的侍卫,却为了儿女情长,不顾一切去杀王。王是什么?是一国之主!当时的高丽国还只是元国的一个附属国,王的委曲就很多了。但洪没有想到王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活着,他是为整个高丽国而活着!他这样一剑刺死了王,整个国家随之必定是大乱!  第二,王并没有要洪死,如果王真要洪死,为什么不一剑刺中他的心脏,而只是刺入洪的肩膀?但洪并没有想到这些,满脑子只有一个恨字。丝毫不想起当初王对自己的好。  第三,洪作为一个侍卫,能有幸和王后有肌肤之亲,就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反而一次次自以为可以瞒过王,而一再滑入深渊!这里的错全在他!即使王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只是简单地请他帮忙生子,那也应该有一定的分寸。何况他也一直知道王把他当作爱人。  最后,我觉得影片的结局应该是王没有刺死洪,而是洪看到王后还活着,因愧对王而自杀,然后王因为忧伤过度而抑郁而终。不要导演搞得这么惨烈嘛!  最后带一句,我怎么觉得那里面的洪好丑啊!虽然王的年龄大了些,但我觉得比洪帅得多了啊!这部片子要是没有王,那么就没法看了!  太纠结了啊。写完了心里舒服多了!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同意啊,楼主,好喜欢那个王,太有气质了
  哼 鸟歪歪!!!
  我也是因为这部片而迷上王
  贴几张我喜欢的王的照片这不是霜花店里的,是我喜欢的王的年青时的照片
  霜花店里让人心痛的王便衣时的王唱歌的王,孤独的王不愿相信的王死不瞑目的王
  广告杀 回复中请勿附带外网链接 不要复制广告内容以免误杀 谢谢-如花-- aaadf003-- 操作时间: 20:23:40 --
  虽然很喜欢洪林,但是觉得他就是小白一个,没有政治头脑而且考虑事情也太单纯...主要还是王太宠他了,让他事事顺利所以惯出来的JP小白性格。最后还是同情痴情的王啊,死得好冤;不过也许死对他来说是解脱吧,看到自己的爱人那么绝情,还是眼不见为净。
  王真令人心痛呀,我只喜欢他。
  我也觉得王可怜,但是也不能怪洪林啊    说的难听点是王咎由自取。。不过我还是很DJ王的
  我第一次看完电影的时候也想掐死他  但是在我某天无聊重新看了一遍以后,我发现洪林这个人物没这么可恨,其实觉得主要是导演和编剧的问题,没有自己的立场,使的电影里很多片段很难解读。洪林这个人很懵懂,和王同床共枕青梅竹马了这么多年,却搞不清楚自己爱不爱王,后来和后发生了欲望,就把情欲理解成了爱。后期被仇恨蒙蔽,直到最后一刻才醍醐灌顶,赵仁成全剧里演的最好的一个镜头就是洪林临死前挣扎的看着王,流泪的那一幕。  不过如果以导演在采访里解读的电影和人物性格的话,简直能把人给雷塌下,镜头和情节摇摆不定,两边都不讨好
  这几天疯狂的下载王以前演过的片子看了:〈美女的烦恼〉《阿骗正传》,〈爱情〉,〈悲伤的诱惑〉,还有一部〈DANCE DANCE〉,真是每一部片子里的人物都不一样啊。有憨厚的,有纯情的,有自以为聪明的,有帅气的。。。。。说也说不完啊,还下了他演的电视剧,不过还没看,太长了。下面我再贴几张他演过的不同片子里的图片吧
  下面是不同片子里的“王”阿骗正传
自持帅,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的出租车司机爱情
憨厚的男子,为了爱的人误入黑帮美女的烦恼
帅气的音乐制作人快乐到死
24岁时的王演35岁的男人dance dance
那时的王还真是年青,瘦,估计是他出首时的片子吧
  这是一部没有中文字幕的电影,也是讲两个男人的故事的,虽然没看懂,但也懂得了一些吧,这部刚好和《霜花店》相反,王是年青的,和一个中年男人的感情。结局也是好,两人走到了一起。好希望他演的王也是这样的结局十多年前的王是不是也曾想到过十年后他会在另一部电影里演相反的角色呢?
  补充,最后一张图片是《悲伤的诱惑》。
  我只能讲    他们的H我没看够    《悲伤的诱惑》里有H么
  我看的是清洁版的,哈,没有。只有想亲吻的镜头。呵呵,想看他的H,就看《快乐到死》吧。那里面有他的裸露镜头啊
  非常讨厌那个 护卫  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有王的帖子必顶
  啊,原来模是《美女的烦恼》的帅气的音乐制作人,  我都没看出来- -!    我其实开始很萌模,但是自从听说有人说模像成龙后,  我就开始有点。。。对不起,~&_&~
  结局很悲惨,洪林真的没有爱上过王吗,不过客观的说赵仁成还是比较帅的,演技也不错,他演的卑劣的街头挺好的。朱镇模也长的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长的有点妖,一己之见,请勿攻击。
  那個王唱歌時候的表情確實挺可愛,挺感人的
  王很帅,感觉像惠天赐
  霜花店,腐女必看,让我想起了渡边淳一的《男人这东西》    里面那首歌好好听哦,去去去,留留留~~~~~~~~~~
  王是朱镇模演的啊,这片我没看,但是美女的烦恼里面他很帅,呵呵
  枯藤,老树,烤鸭    小桥,流水,庄稼    古道,西风,驸马    夕阳西下,勾魂人在天涯      
  洪林很帅的好不好,个人认为赵仁成最帅的扮相就是在霜花店里了.
  这个片子可以作为露屁股和翻白眼的示范片
  王是整个片子的灵魂,他长的其实挺MEN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有点娘,呵呵,但是挺喜欢他
    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是好片,于是看了第2遍,结果突然觉得除了王的演技,其他各个方面就是部天雷。    
  作者:duanfav 回复日期: 17:26:15 
        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是好片,于是看了第2遍,结果突然觉得除了王的演技,其他各个方面就是部天雷。    -------------------------------------------------------------同排 ,不过我跟LZ一样,到最后的时候哭了,不是为了乱七八糟的剧情,而是王的感受让我觉得心痛。
  最讨厌洪林  一直纠结洪林喜不喜欢王  该死的洪林
  这片子没有王,就是一部烂片
  这个汪  像 胡歌
  如果洪也爱王的话,那王爱他绝对比洪爱自己多的多.
王才是真爱啊! 有感觉洪感情上背叛自己的时候,送衣服送吃的,送马来讨好洪。那马比自己的都好。 结果晚上自己孤零零站在夜风中。  王受伤的时候躺在床上,洪进来哭着说请求王处死自己,王当时看着洪的眼神阿,绝对深情,绝对真爱!  洪就是被王宠坏了!
  洪林其实挺可怜,从小被强行掰弯,自从和了王后才知道自己其实是直男,这个挺悲哀的  腐女和集邮们是看不懂直男的苦的,所以不怪楼主理解不了
  @冬暖夏凉马甲 35楼
13:28:17  洪林其实挺可怜,从小被强行掰弯,自从和了王后才知道自己其实是直男,这个挺悲哀的  腐女和集邮们是看不懂直男的苦的,所以不怪楼主理解不了  -----------------------------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一介平民,能有什么势力来对抗一个国家的王,要是他还有家族,那更是要委曲求全了!是王自己把自己圈进了这场孽情里,他不能自拔,终究只有一死才能解脱!
  我不太理解的是,为什么非要否定洪林对王后的感情呢?如果洪林就是个直男,那么他被强行掰弯的那段历史是多麽痛苦的人生啊。至少我认识的直男们都表示完全接受不了男男之爱  太多人只看到王的爱,说王如何爱情至上,大骂洪林负心,极力否认洪林的异性爱,是因为他卑微因为他觉醒了么?腐女们和基友们,你们就那么接受不了异性恋么?  如果不是因为和王后有感情,如果不是为了王后报仇,他可以不用跑去王宫和王决一死战的,可以躲起来苟延残喘过一生。以洪林那样卑微的人,他明知道这一去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只有一死的  洪林为了捍卫自己的恋爱自由反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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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江春入旧年[作者:莫无伤][来源吧:霜花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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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七月流火,七月的晋州同样热浪滚滚的让人睁不开眼。幸而今早还下了场雨,不仅城中的青石路给冲得油光水滑,清爽异常,就是这人也觉得舒爽了许多。只除了地上却还残留着一汪汪的积水,显得有些碍眼。但就是平日,这火热的天气也丝毫没妨碍晋州城里大大小小店铺酒肆的生意,反而像是借着这股火热的势头,南来北往的人倒是越发多了。此刻晋州城里一家客栈门口就迎来了两位贵客。天都快黑透了,客栈掌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招呼伙计收拾着关门,正要准备上门板,打老远就传来阵阵踏水之声。伙计忙停了手,回身看去。隔着夜幕,活计只能勉强认出是两匹从远处驰来的黑马。还在思索中,两匹同色的黑马已是稳稳停在小二面前,容不得活计多想,马上的人随即跳下马背,脚步没停,直往客栈走去:“给我们间清静的上房,再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里。”“是,两位爷。”刚刚在外头还瞧不真切,眼下离得这么久,光看眼前两人的穿着、相貌和门口那两匹价值不菲的宝马,小二就机灵的知道眼前两人非富即贵。小二倒是猜的也没大错,眼前的两人俱是曾经的建龙卫,总管洪林和寒江。说是曾经,自三年前,前任高丽王王琪薨逝后,曾经的建龙卫就不复存在了,但曾经建龙卫的队员却没被遣散,而是继续留在了宫廷。王薨逝后,皇后凭借的名号和身怀子嗣,算是勉强稳住了朝堂,但自从皇后生下位公主后,就连这表明的局面都维持不了,最后由王褕即位。大权旁落,皇后也成了太后,变相的被软禁在宫中。而他们这些王琪的旧臣也成了碍眼的存在,尤其是誓死效忠王的建龙卫,不断的被随便给了个名目遣往各地,这次却是轮到了洪林和寒江。
洪林和他这次来晋州的名目是有人叛乱。都不用别人提醒,寒江自己都觉得,每次翻来覆去都是这一条罪名,也不嫌烦。临出开城时,又有位大臣问斩,说是什么意图叛乱,游亾街的时候都是冷清清的,看的多了呗。新王登基这两年,隔几日便要有这么一出。建龙卫所有成员都是自高丽重臣贵族中挑选出的,在朝中的势力也是盘根错杂,新王不能直接动手,但也陆陆续续的被遣走。所有此次会被派来晋州,寒江并不奇怪,但知道是一回事,临到了寒江还是忍不住存了有朝一日能回开城的念头。回答寒江的只是一片沉默,洪林不说话,甚至连神情也没变。寒江摸摸鼻子,很是懊恼,怎么就开口问他了呢,还叫了他大哥。寒江和所有建龙卫的成员一样都是自小入了宫。之后十几年的时光都消磨在练剑、习武里。能作为建龙卫,为王而存在,寒江觉得再没比这更好的事了。在寒江眼里殿下也不仅是高丽的王,刚进宫那几日殿下日日夜里都会来到他们的住处查看。那就是在那时,王替他掩好了落下的被角。这样的小事可能王早就忘了,可寒江一直记得。只是寒江一直是个不起眼的存在,在建龙卫论武功、论聪明,他都是排不上号的。明明是比旁人花了更多的时间和毅力,结果却从来不会如意。再后来建龙卫里选出了总管和副总管,洪林和朴胜基。两个都同样优秀,只是王更倚重洪林,洪林随和的个性在建龙卫里和众人处的也好,若是有人犯了什么错,有洪林在王面前求情也有用的很。除了朴胜基,几乎所有人都会叫他声大哥。朴胜基和洪林性子正相反,平日里话就不多,为人也严谨。若是有谁犯到他手里,绝讨不了好,谁求情都没有。可比起洪林寒江却和朴胜基更熟悉一些。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交情,连说话都没有,只是在他时常会在练武场额外努力时遇到朴胜基。明明他在寒江眼里已经足够优秀,那人却从不自满,只会一日比一日更严苛的要求自己。那时寒江还不是很能理解,很久以后,寒江才慢慢了解。他和朴胜基一样是把一个人放在了心里。只不过他选择的是默默仰望,朴胜基选择的是能和那人并肩。再后来,洪林便开始留宿在殿下的寝宫,再后来,整个宫里都心照不宣两人的关系。寒江初次听闻时到没觉得什么,可能从来都没有过期待,也就无所谓失望了。寒江想知道的是朴胜基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还是在空荡荡的练武场,寻到了那人。那人就那么俯下了身,把头深深埋了下去,埋到他那把黑黝黝的剑身上。他那个姿态,像在哭。但他究竟有没有哭,寒江没有答案,只是刚刚还无所谓的心情,现下却惆怅得想哭。再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洪林离了宫,殿下满世界的找着。最后洪林回来了,却是把剑对准了殿下。那日,寒江是负责守在宫殿门口的,他被闯进宫的洪林打晕。等他醒来,殿下已经死了。他只听人说起,是洪林一剑杀死了王,朴胜基刺了洪林一剑,洪林却命大没死。接下来的几日,皇后一直忙着照料重伤的洪林,倒是朴胜基开始一亾手操办殿下的丧礼。殿下入殓后,朴胜基也跟着不见了踪影。再后来,皇后当政,和洪林同进同出,众人才慢慢知道洪林和皇后的事,毕竟在这宫廷内院,永远没不透风的墙。洪林再寒江眼里只能是如同污泥般的存在了。新王即位后建龙卫更是被无故遣送,众人对洪林的怨恨更是进了一步。如果不是洪林弑君,怎会有今日局面,更何况是为了那样羞于启齿的原因。故而和洪林一同出京这一路上,寒江都未与洪林说过话,此刻却……寒江懊恼的很,又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翻身上塌,裹了被子,反正天一亮就去查叛乱的事,至于其他,就都忘了吧。
现下的洪林,性子变的极怪。再没往日的温和。满目的空荡,仿佛再多的阳光撒入,也只能溶到那浓郁的化不开的幽深里,结着虚枉,又掺了怨毒。是怨毒,是让你看着,就感觉周身像是有股怨毒慢慢缠绕,一点点滋生,像条毒蛇,冷不防就被咬上一口。只
是这么想着,寒江就忍不住打个哆嗦。但再仔细想想,现下的洪林和以前相比也没太多区别。所谓的温柔、善良,若是对所有人都一样,还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无论
是谁,在他眼里都是毫无区别的。这只是习惯,温柔成了习惯,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这厢旁人可能还会为了他的好心而感激,那厢之于他,你从来不会是特别的。洪林是温柔,只不过是裹了寒的温柔。再温和的外表下的不过是颗无心。从前的洪林犯了错,可能一句不懂或善良就揭过了。谎言说多了真的会成真,包括洪林在内所以人都这么觉得。只是在宫廷生活十几年的人能单纯到哪。被殿下如何保护,宫里的闲言碎语可从不会少。就是未进宫前,大户人家里哪会缺肮脏事。就是寒江自己,再怎么资质愚钝,该懂的该会的他绝不会比旁人知道的少。只不过,人会犯错是因为有人会包容,结果若是皆大欢喜,也没人太会去计较。若是有一日没了这人,是非对错的定义又要重新划定了。比如现下,没了王的庇护,落的四散的建龙卫怕是没多少人会再记得洪林过往的小恩小惠了,只会是怨恨更多一些。其实就是那所谓的恩惠,哪一个不是殿下的恩典,离了殿下,洪林还能剩下什么。其实洪林从来都是自私的人,给予旁人的恩惠,哪次不是为难殿下得来的。临到了,倒是自己博了好名声。收拾了下心情,寒江不愿再多想,匆匆出了房门。其实叛乱的事十有八九是子虚乌有的,真要查也不会有结果。只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就在这晋州城里到处查看下。也不会太勉强,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要在这晋州住很久。幸好这晋州也算的上繁华,虽说他起的早了些,天还没大亮,许多店铺已经陆陆续续开门做生意了。寒江走进家店铺,应该是经营吃食的,大概是天还没大亮,店铺里人并不多。寒江也只是找了个角落,叫了些东西,刚刚出客栈走的太匆忙,连饭也没顾上吃。也别说,这店铺里的东西味道还真是好,尤其是糕点,又软又糯,清甜而不腻人。渐渐的人也开始多了,小小的店铺都开始坐不下,再多的人是装在盒子里带走,寒江庆幸自己早到了片刻。只听得又有人说:“掌柜的,还是和昨天一样,一份‘雪梨枇杷蜜’还有‘莲米粥’。”听到那声音,寒江心里就一紧,明明这声音,再没可能听到了啊。又想这世上声音相似的人也不会没有,而且听那人的声音,温柔含笑,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人。抬眼望去,只一个背影,手里提着个紫檀雕花的食盒,看那身形倒是有几分像。只是紧接着的掌柜的称呼又让寒江一惊:“小朴今天来的有些晚啊,你大哥今天身子好点了吧……”等到寒江回过神,那人早没了影。--------------------------------------出了店铺一直往南走,寒江回想着刚刚从掌柜那打听到的事。那人是三年前搬来晋州的,和他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人,对外说是两兄弟,姓朴。只是这家的大哥貌似身子很不好,是药铺的常客。两个人平日里和邻里的来往也不多,深居简出的很。倒是每日里会来这店铺买些吃食。---------------------------------------------------------朴胜基此刻完全不知道他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了。今天于他而言和过去三年没什么不同。回到和王琪生活了三年的家,阳光已经完全亮透。细碎的阳光像金粉般撒下,飞舞着,斜斜撞进竹制的窗棂,柔柔的洒在任自好眠的人脸上。朴胜基也不打扰,放下食盒。只是坐在床边,伸手为那人拨开额头凌乱的发线。王琪现下的身子并不好。当初所以人都以为王琪死了,但他却意外的发现王琪没死。接下来又是皇后忙着照顾洪林,倒是让他寻了法子,将王琪送出了宫。他已然给过殿下选择的权利,一味压抑换来的结果是殿下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退让,也不会放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完全斩断过去。但洪林穿胸的一剑,终是对王琪的身子产生了重创。离宫这三年,王琪的身子还是没好全,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病了。像是感觉到了朴胜基的目光,王琪慢慢睁了眼。人还没清醒就往一旁摸去,像是在找什么。朴胜基倒是习惯了,握住那人的手,等他慢慢转醒。
动作倒是比神智快上一些,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人只管往旁靠去,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朴胜基身上。任由朴胜基把他带到镜台前坐下。朴胜基轻轻收拢王琪散落在肩上的发,全握在手中,王琪的发并不长,用手顺着,再换上把沾了井水的牛骨梳一下一下梳顺他墨色的黑发,因为水的润泽愈发显出发色的乌亮。朴胜基饶有兴味地理顺着,青铜镜里映出王琪苍白的面庞和略显单薄的颈,也不见青色的血管,白的纯粹。王琪轻咳出声,温热的气息,冰凉的镜面,触到的那瞬间,镜面上立刻升腾起朦胧的雾气。咳得厉害了,原本莹白如玉的肤色,开始微微透出一种极淡极淡的粉,似雪白的花瓣花心中那恰到好处的的一抹粉,若是有人看到,也许还得称上句惊艳了。 朴胜基沉默着,只是收回挽发的手,习惯的垂落在王琪背后,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好一会,室内才恢复安静,静的,只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朴胜基却转过王琪的身子,把那人揽进怀里,听着两人的心跳重叠的声音,才觉得心安。王琪此刻也完全清醒了,也不说什么,单单把头靠到那人的肩上,让两人靠的再近些。直到朴胜基的暖煦的轻笑从王琪的发线中低低传出。“怎么了?”王琪有些不解。“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我身边真的很好。”朴胜基双目含笑。等了那么久才等来这么一个相守的机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人总不能太过贪求。看到王琪还想问些什么,朴胜基暧昧的咬上王琪小巧的耳垂,满意的看到王琪只是泛红的脸,却没拒绝,也没心思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真可爱,琪。”说完,又重新收紧了放在王琪腰上的手。时间真的会慢慢磨平感情上的沟壑,以前的朴胜基从没想过有一日能和王琪这般相处。但若是真较真起来,朴胜基倒是也不大记得以往被王琪的冷落、忽视了。你不得不承认记忆有时真的很奇妙。记忆太多的往事,就像被反复擦拭的桌面一样,不会更亮,只会更旧。若有一日得偿所愿,以往的煎熬、挣扎只会顷刻全做了甜,而且是熬得越久,甜味越浓。&&&王琪醒后,半点没提过往,淡然的让人觉得,原来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忘了,就只是忘了。收拾完了王琪,朴胜基打开盒子,取出他买的早点。两个大男人住着,吃饭到着实成了问题。朴胜基前面二十几年怕是都没想过,这一日三餐会成为他今天最大的难题。离宫这三年,他和王琪相处的自然而然,日子久了才发现王琪的小性子也不少。他喝的药,朴胜基熬时已加了很多的甘草,还是会苦,却不是难以下咽的,可他还是会嫌弃药太苦,直到每次喝药时一旁还会多出一小碟的蜂蜜。有些朴胜基回来时,王琪就枯坐在庭院里,远远看到朴胜基就朝他伸出手来,脸上带着倦意,笑意却早已压弯了眉梢。“怎么不歇着,小心又病了。那可怎么办。”朴胜基总是无奈的叹息,现下的朴胜基,收敛了过往的阴沉,便是面如温玉,端的是一派清俊儒雅。配上这样的神情倒真是忧愁的很。“不是有你么。”王琪倒是说的坦然,还有心思调侃几句,“还是某人怕了不成,嫌我麻烦了。”每到这时候,朴胜基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想来是王琪自醒来,就缠绵病榻。病的久了,什么架子也都放下了,磨得久了,什么脾气、性子都懒得收了。依赖成了习惯,也就心安理得的在那人面前变得软弱些,反正这人是他,有什么要紧。
“胜基,我想睡。”“可你不是说冷么?”朴胜基的亲吻抚弄越发放肆,喘息著啃咬王琪的颈间,再情不自禁吮吸,留下一个个吻痕,朵朵是艳丽到荼靡的绯红之色。“现在不冷了,我……热……”王琪现下说的倒是实话。熟悉的气息挥之不去,化为恼人的热度冲上王琪的脑门,红晕在精炼的肌肤上扩散,身上已冒出薄薄一层热汗。“可是你看,它跳得好快。”朴胜基衣衫不整,笑眼迷离地看着身下的人,修长的指尖在王琪胸口来回打着圈,再慢慢的俯下身,听著他如雷的心跳。王琪也睁开了眼,抬首望去,秀逸清俊的脸庞蒙了层细密的汗珠,平日一双勾魂摄魄的鹰眼此时尽是迷离涣散的情欲之色,长翘的睫毛也遮不住眼底的荡漾春波……王琪手臂不受控制的勾住朴胜基的颈项,已然放弃了挣扎,却还心有不甘地抱怨着:“会很累啊……胜基……恩……”朴胜基用嘴封住了未出口的话语,然后嘴唇再移到耳廓,若有若无的磨蹭,让王琪嘴里只能断断续续的漏出几个单音。屋里没点灯,只是借着窗外一点点的月光,透过那层层飘然散下的幔帐,床褥之上两人的青丝散在一处,缠缠绕绕,早已分不出,谁是谁的,只剩满屋的旖旎意味愈发浓重了。------------------------------------------------------------------------------------------日子还是波澜不兴的过着,自那日见过朴胜基,寒江就绝了上前打扰两人平静生活的念头,就当自己从没见过朴胜基,一切如初是再好不过了。知道自己在这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大概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回“开城”,寒江倒是也坦然了,还兴致勃勃的在晋州置了房宅,打算就这么长期住着了。只是洪林远没有寒江的豁达,整日里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算寒江没有刻意回避,两个连着几日也能见不着面,只隐约觉得洪林会再惹上些祸事。只是没想到这祸事会找上自己。============================================寒江醒来时四处都是一片粘稠的黑暗,没有风没有光,看不到听不到,脑后被重击后的痛楚随着清醒也越发剧烈了。猛然一阵凉意袭来,惊得寒江一个哆嗦,再清醒不过。四周一下子亮堂起来,染上灯,让寒江很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景象,这应该是个地牢。而刚刚向自己泼冷水的人,做完了该做的事就恭敬的退到一边。从阴影里缓步走出一人,那人对着寒江在笑,这一笑就同如三月春风,吹皱一池春水;眉眼一弯,就如同揉碎了江南的烟雨。仿佛眼前有什么难寻的美景,让他笑的温和,看的专注,就像是赏花,可他赏的不是花,有的不过是个一身狼狈的寒江。旁边的喽啰见了那人,连忙行礼。“大人。”那人只摆手让他们不必理会自己,自在的在一旁寻了桌椅子施施然坐下。
但若是有人能仔细想想里面的弯弯道道,也就丝毫不会觉得意外了。前任高丽王在位时,元朝就一直想让自己取而代之,王琪死后,虽说最后是由王褕即位,但元朝最属意的人选依然是自己。可能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再好不过的傀儡了吧,性子软弱可欺,一点没王琪的铁血。而比起王褕,身后那一堆支持他的元人,更不会放弃机会从他手里谋取更大的利益。因此几个月前,他就在被默许的情况下回了高丽,开始暗中联络朝臣,收买人心,一切事情都进行的有条不紊。直到几日前,洪林和寒江来到了晋州。其
实原本王轩想见的是洪林,王琪薨后,对外宣称是刺客行刺。但他早就在高丽安插了眼线,王琪的死因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轩就很想见见
洪林,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竟然能够毁了王琪,让他着实觉得遗憾。毕竟比起王琪,王褕是个再嫩不过的角色,还没资格成为他的对手。而布置的再精巧的棋局,若是少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就索然无味了。太过无聊的事,王轩真的提不起多少精神去做,连敷衍都会觉得多余。洪林的到来倒是让他难得有了精神,只是等来的却是寒江,他的手下绑错了人。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思,王轩也不介意来见见寒江。说是见见也就真只是见见。在寒江眼里的王轩奇怪的很,自坐下就再没其他动作,看向自己的神情也是淡淡的,甚至是冷漠,明明那人至始至终都在笑,笑的极美,如云消雨霁,雪融冰消。但笑的越是动人越让人觉得冷,寒江也不知道是哪出了差错,就是莫名有这样的感觉。王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虽说一开始就不曾有过血色,此刻却开始苍白的过分。王轩有些不在意的将随身的药粉吞下,手一松,歪着头,无趣的看着上好翠玉雕成的药瓶直直的摔个粉碎。药效很快就发挥了,原本虚弱的感觉好了许多。恢复过来的王轩,兴致阑珊的看了眼寒江,像是再找不出什么好玩的东西,就像来时一样,不发一言就走了。-----------------------------------------------------------------------------------------朴胜基醒的时候王琪还未醒,王琪的头埋在他的颈侧,暖暖的呼吸拂在他的颈子上,手牢牢抱在他腰间。或许是因为怕冷,现下的王琪,总是喜欢抱着他睡。若是他起身走开,王琪便会自动自发向一旁摸索,直到抱到了人,才会重新睡的安稳。三年的时光,对任何人来说,都算不上漫长。 以往的十年,他一步步艰难的走着,一心只想能有资格和王琪靠的近些,时间就这么累月经年的过去了。这三年却让他觉得,原来岁月也可以如此一日、一日缓缓地过。 对于缠绵病榻的人而言,一年都可能会稍嫌漫长了。朴胜基觉得现下的一切就像是盛放在一个镂空的容器里,只能无力的看它流走,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很难得的,王琪今日起的很早。明明觉得很累,身上酸软的很,连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王琪却还是醒了。慢慢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王琪睁开眼,朴胜基就在眼前。也许是不知道此时他会醒,朴胜基眼里的情绪尚未完全掩藏。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恐惧,淡淡的依恋。
朴胜基心里想的是什么,王琪全都知道,只是默契的不提。朴胜基只是单纯说他病了,但实际上,他知道他病的远比朴胜基说的更加严重。当初洪林那一剑刺得够深,血几乎都要流尽了,连累的五脏六腑也是衰败的一塌糊涂,身子一直虚弱,引的其他什么有名字的没名字的病就一直没断过,时不时的就会引起低烧高热,于是伤也就一直痊愈不了。像是恶性循环,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就当然的伤,他早就不该是一个活人了。王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也不想去死,尽管活的很辛苦,这样的伤、病、痛,使他体会到一般人体会不到的辛苦,可看着眼前的人,王琪就会觉得还是活着好。王琪要的东西一直很简单,可能说了还有人不信,笑笑说,哪会有人那么容易满足。自小是元朝的质子,后来又是未及弱冠就成为一国之君,朝廷内外内忧外患,作为君王他一直是希望自己的国家能真正强大起来,摆脱元朝的控制,作为君王他也有许多理想、抱负,他也一直努力做着。可单纯作为王琪,他要的不过是一份爱,一份温暖。可能真的是太过在意,只是一星半点的温暖也能让自己甘心驻足。所有当初面对一次次的欺骗,他总是那么轻易的原谅,就临死前一刻,他还是抱了希望,只是那人还是轻易打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王琪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明明用尽所有力气去维护,可是那些幸福温暖就如流沙,抓的越用力,流失的越快。他终于还是……一无所有!十年的付出不过是场笑话,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后一刻就是背叛,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信的?那一刻是真的想死,只不过老天没能让他如愿。醒来时,身边只一个朴胜基,屋子摆设都差了许多,他也什么都不管不问。日子久了才知道那人是将他带出了宫,新王即位,他再不是以往的高丽王。朴胜基却是为了他舍了在“开京”的一切,躲在这晋州,一心照顾起他来了。王琪承认他不是太懂这个自己的副总管。当然也不需要他去懂。毕竟以往的朴胜基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得力的下属。心思缜密、为人也严谨。无论什么事交到他手上,王琪总是放心的,而且就洪林的性子,很多事王琪也不愿他参与。但王琪对朴胜基的了解也仅就于此。要说还有别的,就是那一次的“侍寝”了。王琪承认自己在惊讶之余,是有一丝欢喜的。无关喜欢,只是单纯的被人在意的喜悦。只不过他那时在意的只有洪林,而朴胜基说的他也没当真。现下他倒是迷惘了,可能真要承认自己以前看人的眼力实在是糟糕,鱼目和珍珠一直被他弄错了。纵然是输过一次,王琪还是想试试,至少这人要的就只是王琪,他现在唯一剩下的东西。反正这一世爱恨,到了最后,也不过是一捧灰,王琪倒是不怕会再选错。在一起生活没多久,王琪就发现,朴胜基给他准备的衣服总是白色的,纯白,如暗夜里开的一株幽昙,再染不上其他色泽。朴胜基自己却是从没穿过白衣的。好奇问了,那人的答案倒是让王琪觉得意外。那人不穿纯白色的衣服,是因为在他眼里白衣看起来纯白无暇,却易脏,人亦是如此。除了王琪,他不觉得谁能有纯白的灵魂,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听着那人对自己的评价,王琪倒不是这么觉得,朴胜基那人乍一眼看上去,总是会让人觉得阴沉,脸上没个好脸色,话也从不会多,怎么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处久了也只会是个严苛的态度,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是。就算本意再好,能了解的人却不会多。可就是在这隐隐透着些沧桑的性子里,王琪却觉得有些稚气。是稚气,朴胜基的性子有些地方执拗起来真的和孩子无异。认定的就是认定的,怎么也不会改变。朴胜基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说,大概也没人知道,其实他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怕他冻着,怕他累着,怕他的病……朴胜基怕的事,总是和他有关的。和洪林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一样,那是都是他在一味付出,一味袒护,现下却是有人把他捧在了手心,小心翼翼的不像话。所以和那人在一起越久,王琪就越放不开。所以就算觉得辛苦,王琪还是想活着。只不过,这却是由不得他做主了。王琪还在思索,朴胜基倒是先回过神,掩去了眼里的神情,又是和平日里无异的含笑面容,和以往一样将王琪收拾妥帖了,朴胜基却又开始忙着收拾其他。前几日王琪嫌闷,就答应了要带他出门,难得今天的日头不晒人,朴胜基也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备好了一切就携王琪外出了。
“是死了”这是那人和自己说的唯一一句话,那人淡然微笑,语调平淡的说着,然后就携了身旁人的手,擦肩而过。洪林竭力想着,企图从纷乱的思绪里整理出什么。只不过是路上随便撞上的人,怎么会是殿下呢,殿下……不是死了么。洪林记得,他对着那两个男子就是这样疑惑的,“殿下,不是死了么?”那蓝衫的人不理他,只管捡起被洪林撞落的伞,那白衣的人只抬眼看向他,眉角一挑,“是死了。”旁边蓝衫的人只皱眉,“小琪,你都淋湿了,咱们快点回家吧,要不又该病了。”那白衣的人只点点头,也不再理洪林,径直走了。仿佛他们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现下不过是萍水相逢。洪林就维持着那一个姿势,僵硬着,那怎么会是殿下呢?若是殿下怎么会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神态对自己。其实洪林不笨,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只是越临近那个答案,洪林就越想去否定,仿若是在下意识地逃避着什么。只不过,这一个答案和结局。在这场雨幕里注定了让他去迎接。以往种种,我终究不曾负你。也只当你不负我。不相负,便相忘,如此最好。韶华难留,覆水难收。已成定局,不过如此。洪林唇上忽而缓缓勾出了模糊的轮廓来,仿佛是陷入了某一场过于久远落寞的回忆当中。面具戴久了,就真的脱不下来了呢,殿下。-------------------------------------------“胜……”王琪想开口,却发觉暗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朴胜基人就在旁边,看王琪醒了,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瓷碗,上前几步,在王琪身旁坐下,“你前几日淋了雨,都睡了好几天了。还好现在热都退了。来,先把药喝了。”“会很苦。”王琪照例的皱起了眉,不慎情愿的慢吞吞坐起身,慢吞吞的接过朴胜基手中的药碗,打定了主意能拖一时是一时.朴胜基也不再劝,这人能醒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其他的都不急。那日夜里王琪突地就发起热,病的又重又急。他的身子本就破败,不出什么意外,都需要好好养着,更别说是淋雨了。连夜请了好几个大夫,也只是配了药,给王琪灌下,也就做不了其他。大夫倒是也都好心,劝他不要心急,不要担心。其实他们都猜错了,他什么都没有想。他现在甚至连往日担心都没了,有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心。&&&&这样看着那人,抱着那人,他就再没有别的想法了。&&&&王琪现在在他怀里,也就永远在这里,如果他死了……&&&&他忽然笑笑。那就一起死吧,然后都烧成灰,混在一起,再分不出彼此,不也很好么。“没事的……”他喃喃着开口,“最多,也不过就是那样。”
别离还有经年客,怅望不如河鼓星。&&&七夕今宵看碧霄,牛郎织女渡鹊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七月七的这一日,整个晋州都整个热闹了起来,四处挂起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百里灯火不绝。街上行人皆是携手而行,笑语盈盈。一白天的热闹鼓噪,入了夜,便越发的喧闹不歇,比白日不知热闹了多少。&&&
真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花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一湖灯火璀璨,喧嚣十里长堤;岸上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娇俏女儿们在这七夕夜也卯足了劲来打扮自己,用天河水沐浴,然后换上锦绸裙袄,梳发髻,簪素馨;再画眉、抹脂粉、点绛唇、额上印花,用凤仙花汁染指甲……当真一个个是花娇水柔人更媚。等到完全入了夜,夜色好似涂了黑色的胭脂,艳得散不开。朴胜基提了盏镂铜作骨架的花灯,携了王琪也就出门了。沿街走过,满目是来往如梭的人,纵使是特意选了僻静的小道还是避不开如织的游人。几
乎每个人手里都握了盏灯,有用楠木、红木或紫檀木作边框,雕了龙凤图案,配了彩画绢面和玉坠丝穗的宫灯;有在画绢前面镶有白色的玻璃丝的丝料灯;有用纸画
上彩色亾图案后,再熔蜡于纸上,然后以轻纱夹住的夹纱灯;还有用花果制成的灯,用花串成串,装饰在灯内外,随着热气散发出幽香……灯海里穿梭的是一张张笑脸,年轻女子手中握着灯,原本熠熠的灯光,透过镶在其上的纱绢,也变的柔和了,灯光晕在青葱玉指上,指尖那点朱红蔻色泛出点点华光。也有人羞涩的,在烛火中跳跃绽放倾慕之情。谁家公子纸扇轻摇,一派风流;又是谁,芳心暗许,红着脸把新绣的香囊塞进情郎手中,成了段金玉良缘。沿着河岸走过,还能听到岸边女儿家唱的歌谣:“巧芽芽,生的怪。盆盆生,手中盖;七月七日摘下来,姐姐妹妹照影来。又像花,又像菜,看谁心灵手儿快……”脆生生的声音里还带了满满的笑意,直听的人也忍不住跟着会心一笑。湖里现下满满的是河灯,一盏荷灯递相思,是谁家女儿偷偷的将盏写了名字的河灯放进湖中。朴胜基伸手捞了一盏,果真上面写着个名,朴胜基笑笑,将灯重新放进湖中。一旁的小贩却把盏花灯往朴胜基怀里塞。“公子买盏花灯吧,喜欢谁家姑娘就写上,一定能结成良缘的。”朴胜基,转头笑意浅浅的对上王琪的眼,“小琪你可信?”王琪撇过他不愿理会,朴胜基也不恼,利落的付了钱,在上面写了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负。“小琪陪我一起去放灯吧。”王琪想回一句,这是女儿家才做的事,看着朴胜基认真的神情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只低声说了句;“好。”王琪和朴胜基并肩站着,看着河灯浮动带动水面上的点点涟漪,灯光朦胧,将寂静的江水装点成一片暖红。“这样,你就能满足了。”王琪看着朴胜基明显带笑的脸,倒是觉得诧异了。“能想现在这样……我再满足不过了。”“哦……”王琪尾音拖得极长,眉眼一挑,嘴角一翘,露出少有的促狭笑容,伸出手,环住朴胜基的颈,唇贴在他耳旁,“我却是……不满足了呢……”
“那边人好多,我们去那边看看。”王琪拽了朴胜基的手径直往前,刚刚的旖旎就像是场幻觉般。朴胜基也只能苦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琪是变得越来越喜欢作弄人了。当然,在旁人面前绝对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墨黑如鸦羽的长发被银色的发带束起,配上那雪色的衣衫,若是走在夜色中,那发丝几乎就能跟夜色融为一体,令人无端觉得那发丝若是能握在手中,当是轻柔得像月下的流水。原本就细致的五官,没了以往的棱角就越发的温润如玉了。平日里不少女儿家见了他,都会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久了,都不敢随意抬头看那人一眼。王琪的坏脾气就单冲着他一个人去了。不过无奈归无奈,朴胜基更多的是觉得欣慰。脾气都是被宠出来的,因为知道有人会纵容,在朴胜基面前的王琪便是如此,尽情露出本来的样子,因为知道那人再怎么恼也是不会真正生气的。朴
胜基被王琪拉到那一堆人中间,走进了才发现是个卖泥偶的摊子。摊主的手倒是巧,只一团团不同颜色的泥块在他手里随便捏个几下,就出来个栩栩如生的小娃娃。
都是翠绿色的衣衫,手持荷叶。因是七夕,人人都买一男一女的泥人偶。摊主也早早的把人偶一对对的摆放着,来了人,自己就可以选走一对。摊子随是小,却分外的热闹。相携而来的眷侣,时不时悄声交谈着,挑了对泥偶,那公子不知悄声说了什么,惹得身旁的佳人捶起了粉拳;或是三五成群的娇俏女儿家,互相推搡着来买,羞红了脸,却是满脸挡不住的笑意。朴胜基和王琪一出现,正在笑闹的几个红衣绿裙的少女都一时敛了玩闹,目光落在这两个年轻俊俏的公子身上。那蓝衫的手里提了盏灯,月色黯淡,只那青灯发出的一点幽光,映得那人原本清晰的五官被化开,线条柔软许多,氤氲如梦,灯衣影摇。那白衣的青丝没肩,衬着一袭白衣如梦,许是原本肤色就偏白,现下更是被灯光映得仿佛透明了般,是堪堪将月华都比下去的风情。许是从没见过这样俊朗的男子,几个少女倒是没了平日里的矜持,一边偷眼瞧着两人,一边悄悄议论着什么。最
后却是位少女被其他的几人推着到了朴胜基面前。那少女极美,手里提了盏水晶灯,比起其他人的盛装浓抹,她只绾了简单的发髻,抹了浅浅的胭脂。桃色的唇微微
抿着,欲语还休。娇艳的朱颜流淌着如清似媚的醉彩。绸缎的衣裙,轻盈的覆在柔肤玉脂上。顾盼间无需刻意,便已天然带了三分妩媚,七分暧昧,当可称的上句烟
笼芍药,露凝牡丹。只是一边走着,少女的头就垂的越低,到了朴胜基面前,已经是完全低下了,只能看到那红透了的耳尖。朴胜基还没反应过来,王琪却是带了点了然的神情,笑的不怀好意。果不其然,那少女头没抬,却是把手里提的水晶灯往朴胜基面前递,“我……”少女羞得已经说不出话。王琪这下是笑的明目张胆了,嗤地一声就出了声,这七夕节里,女儿家要是喜欢谁,就可以将随身带的灯送给那人,若是那人接了就当是应允了,成了段金玉良缘。“胜基,你真是好艳福啊。”王琪啧啧道:“还不快点答应了。”对着笑得嚣张的王琪,朴胜基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小琪……”两个人还在这说着话,那少女却是被彻底忽略了,有些羞有些恼,贝齿咬着薄唇,却是说不出话来。一跺脚,却是把灯塞进朴胜基怀里转身就跑了,朴胜基楞了楞,倒是追了上去。王琪看那一前一后的身影,倒也不恼,待在了原地,挑着摊子上的泥偶。那人不在正好,要不王琪还真不知道要不要买,全当是过节了。“这泥偶多少钱?”
摊主笑得憨厚,“一对儿泥人偶只要十文钱,您要的话我马上给您包起来。”在摊主诧异的目光下,王琪挑出了两个男娃娃,又掏出了二十文钱,一起递给摊主。“帮我包起来吧。”王琪说的轻描淡写。摊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利落的包好了东西,只是看向王琪的目光带了点好奇。刚买完了东西,朴胜基就匆匆的从远处赶回来了,王琪忙把东西放进了怀里,对着朴胜基又是刚刚的揶揄表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琪,我只是去把花灯还给她,而且还对她说,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哦……”王琪拉了个长音,还是没打算放过朴胜基,“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的意中人,也不让我认识认识。”“不就是你么。”朴胜基说的无奈,和王琪斗嘴,他从来都只有认输的份。“小琪,我说真的,以前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朴胜基视线凝顿他,脸上是轻轻的浅笑。王琪还想调侃几句,看着朴胜基无奈的表情下带着认真的脸,倒是说不出话了。“你说什么呢。”许是被朴胜基不加掩饰的视线看的不习惯了,王琪偏过了脸。“以前真的没想过,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你能看着我,会对着我笑,这是我从来都不敢想的……”朴胜基的声音越说越低,这些在别人眼里再简单不过的事,在他而言曾经是遥不可及的,近乎是种奢望。那时只想着,做个副总管,能站在他身后就是再好不过的事。若是偶然被王琪赞赏,就算只几个字,也够他回味很久。因为能拥有的太少,仅有的只能是更加倍的去珍惜了。王琪看着朴胜基略带落寞的模样,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这从来不是他擅长的。想了想掏出刚刚买的泥偶,朴胜基稍怔,随后却是笑的让人觉得炫目了,“小琪,这是你送我的……小琪……”对着开始激动不已的某人,王琪再次感叹,朴胜基其实是很好打发的。逛了大半夜王琪倒是开始觉得无趣了,该看的也都看了,就打算回家了。来时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不觉得路远,现下才发现离家已经隔了老远。等进了家门,真的是已经又饿又累了。王琪坐着,等了会朴胜基倒是从厨房里拿了东西出来,却是满满一盆被洗净的菱角,是今天做“巧果”时剩下的。王琪就这么端坐着,看朴胜基摆弄那一堆艳红的小东西,倒不是王琪偷懒,而是他被扎怕了。这小小的菱角生有四角,顶上还有细细的尖刺,王琪第一次见这东西时就被扎了个不轻,不过这东西吃起来倒实在是可口。朴胜基像是习惯了处理这东西,手指灵巧的剥着,不一会就剥出个完整的菱角来,剥开的菱角很不一样,奶白的颜色,脆生生水灵灵的模样。朴胜基剥完一个就往王琪口里送,连吃了几个,王琪没了刚刚的饥饿,爱作弄人的性子又开始抬头。等到朴胜基再次递过菱角的时候,王琪狡黠一笑,咬住那菱角的同时还含住了朴胜基的手指。温热软滑的舌尖在手指上轻巧的舔过,再轻轻一咬,朴胜基心头一颤,想抽手,却被王琪捉住手不放。紧接着,王琪俯下身来,却是唇齿相触,将口中吃了一半的菱角往他口里送。朴胜基嚼了一口,一时间只觉得满口生津,只是不知道美味的到底是什么了。王琪都如此了,朴胜基当然不用再客气,主动拉下王琪,放肆的追逐对方的舌,纠缠不休。再自顾自的蔓延到颈侧、胸前,一路上留下点点红印。王琪侧过头去,喘着粗气,只觉得朴胜基所经之处均是一阵火热,不一会,脸上就微微红了起来。一时心神紊乱,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身子微微地发抖,双手不知觉抱紧了朴胜基的腰。刚
刚的一阵动作,王琪的发带早就掉了,青丝纠缠出道好看的弧度。衣带同样是松松垮垮,朴胜基只微微一用力,他的衣服便尽数滑落下来。朴胜基朝赤裸的胸膛与他
相触,那异样的感觉笔墨难以形容。任由修长的指尖抚上肌肤,带着熟悉的温度,若有似无地四处游走。一寸一寸的描绘,一寸一寸的划过,游走在每一个角落。迷乱中,王琪忽然想看看此刻的朴胜基,睁开眼,那人肌肤白皙,黑亮的长发散落肩上,衬得肌肤格外晶莹,王琪一直知道朴胜基是少有的俊朗,优美的眉弯、精致的五官,很多时候还仿若燃烧着生命的火焰,拥有致命的危险却依旧优雅。可这样的朴胜基是单属于自己的,王琪笑的得意,却被肩头的一阵刺痛惊醒。“你不专心。”朴胜基不悦的指责着。王琪只一个动作,环住那人,唇落在他的唇上,给予最缠绵的深吻,重新将朴胜基的神智抽离……夜,还很长……
晋州城里有家店叫“一品轩”,这“一品轩”的名字叫的是大气,但只是家做蜜饯的小店,开在陋巷里,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太坏。有钱的大爷看不上这小店;没钱的穷人舍不得花这闲钱,幸亏东西着实不错,就这么不好不坏的勉强经营着。一大清早,“一品轩”便早早开了门,趁着时间还早,小厮拿着笤帚在门前洒扫,许是还没睡醒,一边扫着那人一边打着哈欠,嘴里细细嘀咕着,这么早的天会有谁上门。正
这么嘀咕着,小店迎来了今日的第一位客人。小厮认得眼前的人,最近几日,他总能见到这一身蓝衫的年轻男子,来的很早,手里总是提了个食盒,拿了几包药。每
次来总是会买上几样蜜饯。蜜金桔、糖桂花、糖冬瓜条、金丝蜜枣、金桔饼、杏脯、姜糖片……每日都变着花样的买,量不多,却每日都会来买。朴胜基买了东西,沿着熟悉的路一路往前走,余光里看到个身影,朴胜基神色冷了冷,眼眸落在手中提着的药,更冷上几分。但他并不打算理会,只是忙着赶路,赶回去给小琪煎药,不相干的人就当不存在好了。家里的木门未落锁,朴胜基稍一用力就推开了。转了身要落锁,却是有人挡在了门口。是洪林,朴胜基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洪林已经连着好几日要么偷偷跟着他,要么躲在他们家门口盘亘。见面,是迟早的事。但,这并不表示朴胜基愿意见到洪林,小琪可以不计较过往,朴胜基却做不到,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对着洪林,他情愿做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只是知道这样的事王琪必会不喜,才隐而不发,这洪林倒是寻上门来了。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门口,直到从门里传来阵低沉的咳嗽声,朴胜基再顾不得其他,忙匆匆往院子里走。门外的洪林,脸上看不出情绪,也跟着朴胜基跨进了院子。朴胜基一进院子,远远就看到王琪站在门口咳的厉害,半个身子斜靠在门边。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王琪遥遥就朝朴胜基伸出手来,脸上带着倦意,笑意却早已压弯了眉梢。朴胜基握住了那人的手,眉头却开始皱起,“病还没好,怎么就出了屋子。”“你回来晚了。”王琪说的自然,语气还带了点指责,好像自己当真就没错,错的反而是朴胜基。朴胜基的神情变的无奈,“好,这次就当是我错了。”一边说,一边拉着王琪就往里屋走。身后的洪林,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从进了这院子开始,殿下的目光就只落在朴胜基身上,至始至终连一眼也没施舍给他,仿佛他当真是多余的,或者干脆是不存在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洪林理不清头绪,只觉得不甘心,只觉得要做些什么,“殿下……”洪林看到王琪先停下了脚步,然后和朴胜基一起转身看向他。王琪大半的身子都是靠在朴胜基怀里的,原本那眼里对着他时的毫不掩饰的温柔,此刻只剩了一片淡然。“殿下,你怎么会和他在这?朴胜基就是一小人,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洪林的不甘在看到王琪和朴胜基的亲密时瞬间就加倍了。虽说那人在大街上遇上这两人时就明了王琪现下和朴胜基的关系,可这猜测总是能被自欺欺人的否定的,此刻却是鲜活的由不得他否认。殿下怎么会放弃他,而去选朴胜基呢,那个即阴险,城府又深的小人。洪林在心里一直是这么定义朴胜基的,因为只有这么想着,他心里才能舒服些。他是建龙队的总管,但论武功、论能力朴胜基都胜他一筹。而且就算他是建龙队的总管,许多事殿下都是直接交给朴胜基处理的。比起他,殿下更信任的是朴胜基的能力。而朴胜基看向他的目光也从来是不屑的,所有洪林只能更加的去不屑于朴胜基,朴胜基是个小人,他阴险,他狡诈,洪林一直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只是现下,殿下却是彻底放下了他,选了朴胜基?听了洪林的话,王琪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握了握朴胜基的手,让他带自己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
王琪说着话,朴胜基却是忙着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王琪现下的身子可经不住饿。王琪接过朴胜基递到手里的筷子,抬眸看了朴胜基一眼,朴胜基只看着他,眉目含笑。王琪也笑了笑,夹起块“枣泥糕”放进嘴里。好一会才重新想起一旁的洪林,“还有,”王琪皱起眉,神情还是淡淡却是带了不悦,“我不喜欢你那么说胜基,而且你应该也没资格这么说。”“殿下……”洪林诧异的望着王琪,伸手想拉他却被朴胜基拦了下来,“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洪林动弹不了,只能对着王琪喊,“是因为这家伙么。”洪林忽然对着朴胜基怒目而视。“一定是你蛊惑了殿下,你这家伙。”洪林说的激动却是突然动起手来,洪林手一动,朴胜基就利落的扣住洪林手腕。洪林这下却是更不罢休了,凭什么他要处处不如朴胜基,他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这家伙的错,是他带走了殿下,害的他什么都没了,现下却是连殿下也被他蛊惑了,这人凭什么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洪林的身手自是比不过朴胜基的,现下愤怒的失了理智,下手更是方寸大乱,朴胜基三两下就制住了。“胜基,我们回房吧,我累了。”朴胜基看向王琪,王琪笑的无辜,“我说真的,我累了。”朴胜基冷哼了一声,放开被制住的洪林。转而握住王琪的手,眼眸里滑过无奈,“早让你别出来了,你看,手都凉成这样了。”王琪没答话,抬眼看向洪林,“你也可以回去了。”“为什么……”王琪神色也透出些不耐了,“我想,我们没见面的必要吧。”真的已经没必要再见了,如果之前对以往还有什么眷恋的话,现下是真的完全不存在了。自己以往究竟是如何入了魇,会对眼前的人执着。单是为了幼时那明亮温暖的双眼,灿烂的笑颜,信誓旦旦的蜜语甜言,那些晦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明,唯一的亮色……若说他是恋上洪林,倒不如说是眷恋那一星半点的温暖。若单是因为爱着洪林,就洪林的所做,洪林就像那伤口上长出的腐肉,纵使再舍不得也是一定要割舍的,就算会血肉模糊,这样的痛,王琪自然受得住。只是因为把洪林当成唯一的救赎,才会这么的放不开。就像重重黑雾出现一道光,虽然没有那么亮,没多少温度,却照着他冰冷幽暗的心,让他感到有一点暖。他想,能拥有这些就已经很难得了,所有怎么也放不开。其实不一定要是洪林,他要的只是那一点光,一点暖,至于究竟是谁给的并不重要。所有就算走到今天,他并不会去怨恨洪林。归根到底,洪林不过是他拿来支撑他努力的幻像,至于这幻象本身如何,他的确是了解不多,也没料到这幻象会有反噬的一日。他所认为的洪林,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洪林,现下摆脱了这执念,洪林的不堪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洪林像是被这样的王琪怔住了,王琪的眼底没了以往清煞、孤傲的意味,眼底只青蒙一片,淡然而又温和。他就坐在那,脸上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却让人觉得那那踏雪寻来的红梅尚不及他半分如霜的清俊。只是这淡然对着他时就成了淡漠,这温和对着他时就成了冷的,一种裹了寒的温和。殿下已经不是原来的殿下了。
“那我先收拾收拾,咱们就回房去。”朴胜基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摆出的吃食都收回了食盒里。王琪看着朴胜基的动作,眼底笑意浅浅。洪林被那笑,晃得觉得扎眼,忍不住要开口。“殿下,我带了忍冬草。”跟了朴胜基这么多天,洪林知道王琪病了,在发烧。王琪和朴胜基这下才发现洪林手里的确提了一小包的东西。“不用了,”王琪神色淡淡,“我的病,胜基会照顾。”“殿下……”洪林还想说什么,王琪却先开口了。“你
大概不知道吧,我其实很怕吃药,很怕苦,”也没去管洪林略显讶异的神情。“觉得意外吧,可能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没表现过吧,可胜基就知道。”王琪苍白
的脸上,浮出一抹浅浅微笑,“忍冬草熬得药很苦,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吧。而胜基每次给我熬的药里却都放了很多甘草,那苦味淡了很多,可我还是会向他抱怨。”因为知道那人再怎么一副无奈的表情,转过身只会是去找了大夫给他换上几味味甘的药材,或是去寻来蜂蜜、蜜饯。因为知道在那人面前他就只是王琪,会笑、会恼、会怕疼、会怕苦,就算是无理取闹了,那也不过是寻常人会有的脾气。王琪就是王琪,在朴胜基面前什么伪装都不需要有。以往住在宫里,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还不觉得,出了宫才知道,王琪才觉得自己某些方面的确称的上是挑剔了。就一个吃,就生出一堆的讲究。吃的菜一定要现摘的,隔夜的就不行;喝粥,他只喝一把小米和一钱的血燕熬的燕窝粥……每每吃饭,他只尝一口,再轻描淡写的一句淡了,咸了或者干脆连这两个字都省了,只皱皱眉,就不会再动第二筷。酒酿鸡不够醇,梅丝桃酥太甜,青菜太老,玉米饼太硬……一日三餐倒成了朴胜基最头疼的事。每次看到朴胜基那样既无奈,但眼里的笑意却是满满的神情,王琪就分外不想收敛自己的挑剔。看着朴胜基正放入食盒的那叠“枣泥糕”,若是放的凉了,怕是自己又要拒食了。“都收拾好了,”王琪靠向一旁的朴胜基,“我们回去吧。”洪林站在院落里,看着眼前渐行渐远的两人,王琪忽地伸手过来,握住了朴胜基的手。朴胜基毫不迟疑的反手回握。洪林看不到那两人的神情,只能清楚的看见宽大的袍袖下,缠绵的衣衿,交相执握的双手,紧扣的十指。殿下。洪林蠕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殿下,你终究是做到了,可却是与我无关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想去辽东草原。……和你一起。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没有谎言没有欺骗。……现在在你身边的是否还会是我。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当时你我都死去,就让所有记忆停留在那一刻。……至少你始终在意的就只是我。那么我就是幸福的,比所有人都幸福。那一年的三月,记忆里铺满了被雨打落的花瓣,被风吹过,花瓣又一层层地涌起,露出原本的光洁的路面。谁握了谁的手,踏碎了一地落英缤纷。殿下。洪林向前伸出手来。仿佛还是多年前,只要一伸手,就有人会握住。曾经以为的百年,不过三年韶华,一切皆已是空。
案上的香炉冒着袅袅轻烟,屋子里原本该关着的窗户此刻却打开着,忽的一阵冷风吹进,王琪被刺激的剧烈咳嗽了起来。朴胜基总算是不愿再忍了,起身就要去关窗户。王琪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拦住朴胜基的动作。关窗的动作间,还能看到庭院中一袭灰衣长身而立的洪林。夜色冷冽的寒意在他的衣服上添了一层寒霜。那日洪林寻上门被打发后,王琪和朴胜基都以为不会再见到他,却不曾想自那日起,洪林却是天天来府上打扰了,朴胜基的脸色自是一日比一日差。今日更是入了夜,也仍赖在庭院里不愿离去。朴胜基关了窗,站在王琪身侧,抱住了人。朴胜基有些不安,王琪对洪林的执着有多深,旁人可能不知道,他却是看的明明白白。虽说现下王琪对洪林总是神色淡淡,朴胜基还是放心不下。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一天因为喜欢上谁而如此踌躇局促?不可想象……不得不说,陷在感情里的人总是会习惯性患得患失的,越是在意越是容易想岔,比如现下的朴胜基。王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那人抱的太紧了些。“胜基”王琪轻轻推推他的肩膀:“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朴胜基闻言离开松了手。王琪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洪林只会叫我殿下,”迎上朴胜基的眼,王琪继续说道:“你看,就算现下离了宫,他也只会叫我殿下,,只有你会叫我小琪。”看着朴胜基依旧疑惑的眼,王琪忍住想抚额的冲动,这人平时不是聪明的很么?“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在洪林眼里的他更多的只是高丽的王,就像现下,洪林和他重逢至今仍是只会唤他殿下,可以说是习惯,更多的还是骨子里洪林对他的定位。纵然是现下表现的眷恋,洪林爱上的,只怕只是被人的爱的感觉而已。就像以往的他,爱上的,只是有一个人可眷恋的感觉而已。仔细想想,他和洪林,其实是处在两个世界。互相之间,难以沟通。却也相伴了近十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仔细回想,洪林有的表情似乎只有两种,微笑和顺从。只是这顺从却是打了折扣的,我说话,他习惯微笑附和,可分明很多时候是心不在焉的连我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曾经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我们俩个人之间,是缺了什么,会走到那一步。现下却发现那十年其实虚幻的比镜中花、水中月还不如。---------------------------------------------------------轻呷了口茶,借着晨曦那一点点微薄的光亮,王琪细细端看着手中的信笺,不知看了几遍,渐起的晨光将他的白衣镀上一层金色,也毫无察觉。信是今个一早送到的,挑的时间倒也是巧,朴胜基前脚刚离开,这信就到了。就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了。浅云色的薛涛笺纸触手光滑细腻、融墨如意,端近了,鼻端竟似有暗香缭绕。笔划隽秀,透著柔,倒是像极了那人的性子。王琪轻哂了下,放下那纸花笺,重新端起已凉透的茶杯,只是端着,也不喝。凉茶喝多了伤胃,朴胜基若是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罗嗦。&&当真是山中日月闲,若不是这封信到,王琪还真不想再和以往和任何瓜葛,不过,现下注定是不能让他如愿了。
朴胜基回来时,王琪还是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手拿着信笺反复磨蹭,坐在桌前,静静地想着关于信上所说的事。今天的日头很好,这一大早的,暖暖的阳光就满满的盈满一室。王琪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等,等朴胜基回来,这事他从没想过要瞒着那人。算算时间,那人离开也有小半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王琪才想着,身后就传来细微的声响,引得王琪回头,那人刚踏进门口,羽睫在阳光的映射下投射下一片馥郁的剪影,那羽睫一动,就揉碎了那片剪影。“胜基。”王琪不由自主的就想唤那人的名字。朴胜基重复着以往的动作,将盒子里装的早点一样样摆出。听到王琪的声音才抬头望去,“怎么了。”“胜基。”王琪抱住了眼前的人,声音低低的。“我在,”朴胜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本能的更抱紧了王琪,“我一直都在。”==================================================================================对于王轩,王琪了解的并不多,虽说那人自小就和他一样,身为质子留在元庭,但他们的交集一直是寥寥可数的,印象里是个病弱胆小的孩子。身子一直都是不好的,瘦瘦小小的,性子也弱的很,总是喜欢躲在角落。若不是之后他久无子嗣,王轩被元庭默认为下一任的高丽王,王琪并不会记得他还有这么一位侄子。可就在那时,王琪对王轩也并没在心上,暗想元庭会选王轩也不过是为了有个更为合格的傀儡。只不过现下,听着王轩说的话,王琪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就连自己,这人也早就算计到了。“早
几年前,我就让人在宫里种了这‘紫姹’,”王轩摆弄着手中一株紫色的小花,“这‘紫姹’原本再普通不过,也的确是无害的,可若换了种种养方法就说不定
了。”王轩神色不变,只看着手中的小花,语气淡淡,“若是以血喂养,待花开之时,凡是接触过这花香的人,身上就有了那引子,以后若是这人再次遇上这花的饲
主,闻其血腥就会另人浑身剧痛,若是沾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王轩当初会用这花,倒也没真的打算就用这方法要了王琪的命。可不管当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王琪和王褕,这高丽两位君王的命,都是在他手里的。
王琪神色淡淡,听了王轩话也没什么变化,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口。放下杯子后,修长的手指还是在杯壁上轻轻滑动,从指尖感受那点温热。他面前的王轩,着了件白色的单衣,白,是纯白,浑身上下再找不出其他颜色,但若仔细瞧了,却会发现,那衣料边缘都用了同色的丝线,绣了白花。笼在这一片纯白里的是同样苍白的清俊面孔,绯色薄唇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神色怡然,但目光却始终落在王琪身上。“殿下,是不信我说的么?”王轩动手倒了杯茶,再从怀里拿出把弯弯的银色小刀,小刀很精致,只三寸长,王轩握在手中,不甚在意的割破左手的手指。血一滴一滴的渗入杯子中。王轩似感觉不到手指传来的痛楚,只端起茶杯,笑意盈盈的递到王琪面前。“殿下,你闻闻这茶香不香?”那血腥味一传出,王琪全身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疼痛袭来,那味道越浓那痛就越烈,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越抖越烈,最后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王轩只望他一眼,收回了递茶的手,悠悠道,“这大清早的,喝杯热茶,应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说罢,就着杯口,一口饮尽。王琪却是沉默不语,他猜不透王轩究竟是如何打算。能做的,不过是沉默了。看着王琪的模样,王轩的笑意却一下子变得更深,嘴角勾起一道最优美的弧度,狭长的美眸透出令人沉沦的光彩,令人刹那失神。脚步声远去。院落中又重归于寂静,王轩走的和来时一样莫名。王琪一点都猜不出那人现下的打算,心头泛起的浓浓的无力感。就算料到了,也逃不过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局面。“怎么又坐到院子里来了,不怕又病了么?”朴胜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在王琪身上。王琪一时回不来神,眨了眨眼睛。“你这是怎么了。”朴胜基看着王琪有些好笑,揉了揉那人眉心,在王琪身旁坐下。王琪回了神,不过却还是没个正经,“我就是等你脱下衣服来给我披上呀。”一句话说的朴胜基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回什么,“你啊……”--------------------------------------------------------------接下来的日子没任何变化,至少表面上是,但王琪的心境却不同了。他觉得日子已经过了很久,其实自他和王轩的会面不过十五日,不多不少正好半月。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日子,但王琪是真觉得久了。见到王轩那刻起,他就有预感,他现下的一切又将被搅的天翻地覆,他隐隐的担心着和王轩的下一次会面,他认为会很快,却猜错了。王轩这人,从以往到现在,王琪好像一直都没猜对过。---------------------------------------------------------------已是入夜,夜若深绒,朦胧的月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发出微弱的光芒。夜幕寂寂,月移西楼,路上敲起三更的锣声。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显然是睡得极熟。 纸糊的窗户,有缕缕白烟自竹管吹进房内。不一会,房里烟雾缭绕,随之传来悄不可闻的推门声,一个人影利落的走到床边的,从腰间拔出利刃往床上袭去。一股劲风从床铺之处卷起,挡住了黑衣人的利刃,原本该被迷昏的人,此刻却站直了身体,月色朦朦透过窗扉洒在朴胜基脸上,他的眉目比月色更朦胧,目光比月色更清冷。黑衣人忽然觉得今日自己会来刺杀眼前的人,绝对是件错事。来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见朴胜基人嘴角上扬,却是笑了,诡异至极。黑衣人想退,却是晚了,一阵寒意略过脖颈,血随之喷溅,晕开朵朵开的艳丽的花。朴胜基皱了眉,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凭空会有人来刺杀。床上的王琪听到了动静,动了下,卷紧了被窝,带着浓浓的睡意不满的道:“好吵……” 看了看在床上蜷成一团,因为被吵而将脸皱成一团的某人,朴胜基心情很好的应着:“是很吵。”
王琪第二次见到王轩,却是自己寻上了门。昨夜发生的事的确有异,王琪唯一能想到的也只能是王轩。王轩住的地方很僻静,至少王琪从不知晋州城里还有这么一处宅子,随意一件小事就能瞧出那人的手段。他到时,原本该是紧闭的朱红色的大门,却是开启着,门外还站了位黄衫的婢女,只十七八的模样,算不上殊色,却也是清秀可人。那人却是早料到他会寻上门来了。随着婢女穿过长长的庭院,进了内室,内室很静,厚厚的门帘挡住了清晨寒风,屋子内还烧着暖炉,让整个屋子暖的人都懒懒的,整个屋子本应弥漫着一种静谧柔和的气息。只不过现下这时节,这温度着实高了点。不过这温度对于有些人而言的确是恰到好处的,比如他,比如王轩,久病羸弱的人,身体留不住热,这温度就是必需的了。屋子正中梨花木雕的木桌上,紫金的瑞兽样香炉里燃着龙涎香,王轩一手握着枚莹白的子,正和人对弈,那人王琪同样认得,是寒江,王琪觉得奇怪,这两人怎么会认识了。王轩另一手拿了青色酒杯,轻轻摇晃。王轩的手很纤瘦,肤色却是莹白如玉,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蜿蜒而在。“想好了么。”王轩的声音很轻,极淡极淡地飘浮,隐隐带了笑意。“你别催啊。”寒江咬牙,举了半天的手,还是决定不了。那棋局,王琪略略看看也能知道王轩是赢定了。果不其然,王轩刚一落子,就传来寒江懊恼的声音,“你怎么下这儿啊?不行不行,我要重新下……”只不过,就算是重新来过了,寒江的还是一子比一子走的更慢,最后还是无可挽回的进了死局。寒江顿时就急红了眼,“你就不知道让着点吗?你说,你都赢了我多少局了……”王轩的神情很是无辜和无奈,“之前是谁说的‘我有让你让么,我就那么差啊?一定要你让?’‘你这是瞧不起我。’”王轩学的很到位,语气和神态都是十足十的像,王琪很容易能想到寒江恼羞成怒的模样。“你……”寒江气的说不出话,更何况王轩那神情自若得模样,更让他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人怎么也是无碍的。王轩一手支着头,另一手端着酒杯,青瓷酒杯中酒液澄清,他伸出一指探进杯中微微一挑,漫不经心的模样,却看的寒江不由的心里一动,感觉那手指是挑到了自己心上。寒江脸上有些热,也顾不得发火了,忙低头掩饰。“咳咳……”王琪觉得自己被忽视的够久了,忍不住出声打断这满室的旖旎。“殿下……”寒江现下不止是脸上发热了,几乎快整个烧起来了,他……他刚刚居然在殿下这么丢脸。“坐吧。”王轩仍是神情自若。“……”王琪坐定刚想开口,就被王轩拦了。“殿下想问的事,我若是回答与我无关,殿下可会信。”王轩笑容依旧,清清淡淡的犹如他手中的青瓷酒杯,带些许微冷。 “先别急,殿下先尝尝这个,这茶是今日才到的,殿下有口福了。”王轩取了一旁的空盏沏上茶递过,平平静静的说。茶,很淡,不管是香还是味,都同样的寡淡。淡到那缕茶香就这么被龙涎的香气掩过了。淡到那茶里的血腥滋味,一入口就觉察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王琪根本就预料不到,想开口,唇边却缓缓淌下一道蜿蜒的血痕来,紧接着是鼻孔、双眼、耳朵……七窍流血,面容恐怖。王轩却丝毫没被吓到,淡淡扫过一眼,“昨晚的事和我无关,是洪林他传了你没死的消息回京,又是他领了令要除你。说来也巧,当初高丽王逐他出开京的借口是缉拿叛党,拿了你,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宫了,你说,是不是很巧?”王轩目光对上王琪的,那神情仿佛当真是在询问王琪的意见。“只不过,我这次能回高丽,多半还靠了奇皇后。殿下应该记得她吧,她的族兄奇辙被殿下您灭了门,这仇可不能不报。与其你这条命成了洪林的踏脚石,还不如舍了我,用处还大些,我想,您也不会反对吧。”
入夜时分开始下雨,断断续续的不见停歇。迷蒙间朴胜基像是听到雨打纸伞的声音。这秋雨缠绵,砰砰地打在伞面上,连发出的声音也是缠绵的,连绵不绝的能敲得人生疼。从这小屋走到村口一共是五百六十步,朴胜基记不得是多久以前,同样的雨天,那人突然起了兴致,拉了他撑着把四十八股的油纸伞亾,一步一步度量过。该是有多久了呢?朴胜基慢慢回忆着。二十一岁时,和那人一起到这村子。不若在晋州时的光景,在这偏僻的村落,桩桩件件的琐碎小事都要亲自去料理,经年累月重复茶米油盐的那些闲事,家长里短的倒也不嫌烦。二十二岁时,那人不知从哪移来了棵桂花,种在院落一角,鼓捣了好几日,那树倒真是活了,让那人乐了很久,连着几日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从此每年秋日,屋子里外都溢满了浓浓的桂花香气。若凑近了闻,浓郁的都能让人觉得呛鼻。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二十五岁……村里的人热情,还想将村里未嫁的姑娘说那人……明明我和他一样没成亲啊。二十六岁,那年的重阳,我向村里的女人们学了做菊花糕的手艺,先用清水煮菊花,切碎后再加入冰糖、马蹄粉,最后用大火蒸,直到变成完全透明。这么多年,他的手艺还是没能长进太多,那人一边数落,一边将整碟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二十七岁,二十八岁,我守着你的时间加起来,正好又是一个十年。二十九岁,三十岁……已经习惯了夜归时屋子里不灭的那一点灯光,远远的照的人觉得暖。三十一岁,三十二岁……我记得了,就是那一年,你硬是要在雨天撑了伞亾,一步步走到村口,回来后就又重新病倒了,许是很久没病过了,我照料了你很久,还是没有起色 。三十三岁,你不知从哪买来的木坠,桃核雕的,很小巧,用根红线串起,再系上,一个死结,就这么挂在我脖间,再无挣脱的可能。有谁说过,结不断,情不绝。三十四岁,你说:你长白头发了……我说:你才知道……华发早生,不过如此。三十五岁,……人的一生究竟有多长?长到我们以为它永远都不会有尽头时,它就已经到了尽头。其实这时间已经比我想象中的长了很多。对缠绵病榻的人而言,一年,都是稍嫌漫长了,更何况已经是这么多年了,这时间,都像是凭空偷来的。三十六岁,三十七岁,四十岁,五十岁……记忆早就已经开始不清晰了,离了那人这岁岁年年还会有什么不同呢?连拿来记忆都是不必的。一天天,一年年,那人让他活着,他就活着。 那人的话,他从来都是不会违背的。日子还是照过,少了个要照顾的人,他的日子愈发空闲了。再不需要他,在那人推开门前,已经备齐了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胜基啊,为什么你不管做什么菜都只有一个味呢。”问话的人一边皱着眉,一边还是伸了筷子夹了块鱼肉。“怎么在这睡着了呢。”说话的人抱起趴在桌上熟睡的人,声音里透着无奈,更多的是笑意。“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单是靠着回忆,这日子也不会让人觉得是难以忍受了。百年后,这世上没有你也没有我。十里忘川,九重黄泉,总会再见的。不过是等待,仅此而已。
那个,怎么整个建龙
卫的人都来了,还有寒江,你怎么还带家属呢?不知道妾的摄影棚小啊,都挤不下了……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小A抖,观众席上某人笑的实在让人发寒
╭(╯^╰)╮)还有旁边那渣,别以为躲角落我就看不到你了。剧务,把这人给我扔出去,居然让这厮混进来了,可恶。(某渣变成了天边的流星......啊......飞的很远......)小A:好了,摄像大哥把镜头转回来,我们开始吧O(∩_∩)O1 请问二位的名字是? 殿下:(喝了口茶润嗓子)王琪小朴:朴胜基小A:殿下和小朴都好配合~~( ^_^ )/~~ 2 二位的性别是?殿下:(继续喝茶,不语)……小朴:……小A:……(腹诽:刚刚还说这两人配合呢╭(╯^╰)╮&&
)殿下:你觉得我像女人么?小A:当然不像,殿下怎么能是女人呢,您是美人!!!殿下:……黑线3 年龄是? 殿下:问我妈去 小A:?????小朴:那作者不是号称是QM么?问她去好了,(转而看向殿下)对吧,殿下。小A: \(^o^)/~&&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啊(殿下握住小朴的手,笑容温和)小A:完全被忽视了。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殿下:王者之风吧小朴:小琪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小A:胜基,你好没原则╮(╯▽╰)╭ 5 对方的性格是?殿下:恩(殿下目光柔和,笑意浅浅)胜基的话,不认识他的人总是会觉得他这人即冷漠又不近人情,又总是不多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殿下摇着头,笑出声来)其实他这人很细心,很会照顾人。性子婆妈的很,平日里只要少穿了件衣服就能被他唠叨很久。小朴:那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么?(小朴很无奈)而且你明明就会冷殿下:我不是说了,就是要等你脱下衣服来给我披上呀。(王琪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小A:别当我不存在啊~~(╯﹏╰)b 6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殿下:第一次见到胜基是在选拔建龙卫的时候小朴:(点头)就是小琪说的7 那当时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殿下:……我……其实不记得胜基当时说了什么……(有点心虚的偷偷看小朴一眼)小朴:(神色不变,看向殿下)我记得就好了两个人又在那旁若无人的对视了……小A:%&_&% 小朴:(转过头来看向小A)觉得是自己想好好保护的人。小A:小朴,你居然那么小就心存不良了⊙﹏⊙b&&小朴:……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殿下:做事很有原则,有毅力,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更改,很执着。小朴:小琪是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 小A:……&&
你可以再没原则一点么 ╮(╯▽╰)╭ 9 讨厌对方哪一点?殿下: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承担,从来不会告诉我(叹气)小朴:……小A: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一定说没有,是吧(叹气)小朴:其实有小A:(两眼发光,立刻来了兴致)小朴:我不喜欢他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明明不能受寒,下雨天还总是喜欢往外跑;犯病了还不肯好好喝药……(小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小A:打住,咱们下一题(抹汗,看一眼殿下,我总算知道您为什么说这人唠叨了╭(╯^╰)╮&&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殿下:点头小朴:当然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殿下:胜基小朴:小琪小A:难道就没别的昵称了?比如宝贝儿,亲亲……(殿下笑的越发温和)好吧,我不说了╭(╯^╰)╮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殿下:现在这样就好小朴:和殿下一样小A:情趣,情趣啊,锤地!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殿下:狐狸,很聪明很狡猾小朴:龙,天生的王者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殿下:这个没想过,基本送什么他都会喜欢小朴:小琪喜欢什么就送什么,小琪上次送我的泥人我就很喜欢(笑的有点傻)殿下:(抚额),看到了吧,这人很好打发的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殿下:同样没想过,反正最后胜基送我的礼物,总会让我满意的小朴:只要是小琪送的小A:……
小朴:算是我吧,其实想想,还没怎么正式表白过。殿下:点头小朴:???没有表白?&&&&&&&&&&小朴:嗯,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17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小朴:约会?(疑惑状)小A:就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地方小朴:哦(了然状)那就是在家里小A:这个不能算啊╭(╯^╰)╮&&小朴:????小A:(无力状)下一题18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么办?小朴: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小琪到哪我就到哪,不会有分开的时候小A:小朴,其实你的属性是茶杯犬吧&&
╮(╯▽╰)╭&&&&&&&&&19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您会怎么做? 小朴:(突然沮丧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沉思很久)我会让殿下离开,毕竟殿下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小A:朴朴,你真是太好了!不枉妾支持你!(转而看向殿下)殿下:你觉得他会么?(继续笑)小A:殿下,妾突然觉得你好FH ⊙﹏⊙b 20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小朴:可以殿下:不可以&&&&&&&&&&&小A:了解21 曾经吵架么?小朴:没有殿下:嗯22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殿下:(眼眉一挑)小A:我知道了,下一题23 您有多喜欢对方?小朴: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殿下:(深深看了小朴一眼,笑)……他知道小A:(倒ing)可我不知道啊!!!小朴:小琪……殿下:胜基……小A:(╮(╯▽╰)╭&&
)我又觉得我很多余……24 转世之后还希望做恋人么?殿下:当然&&&&&&&&&&&小朴:我和殿下已经说好了,下辈子还要在一起的&&&&&&&&&&&小A: ( ⊙ o ⊙ ) 你们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小A低头狂翻手里的资料)没有啊殿下:(微笑)想知道?小A:恩 恩(连连点头,双眼发光)殿下:(朝小A招手)小A:(献媚状)说吧,说吧殿下:我忽然不想说了(继续淡定喝茶)小A: (╰_╯)# (愤怒地瞪了某人一眼,咬手绢ing)25 您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殿下:……小朴:……小A:这题不能不回答!妾手里有资料的,不能敷衍过去!!!小朴:那你还问我?~~(╯﹏╰)b&&小A:这是妾的恶趣味么 ~(@^_^@)~&&&小朴:(%&_&%)就是你能想象到的那种程度。小A:(兴奋状)那就是H过了\(^o^)/~ 小朴:……殿下:没错小朴和小A同时看向殿下 ( ⊙ o ⊙ )殿下:看我干嘛,下一题(殿下转过头去)小A:(兴奋状)殿下,您脸红了哦,我看到了,你……(小A被强迫消音了,至于过程,因为太过暴力,不适合18以下小朋友观看,特此屏蔽……)小朴:(怀疑地看了眼某人)你怎么又爬回来了?小A:(抖)剧务,我要申请外援剧务:驳回,这小影棚哪还塞得下人,你快点结束不就行了小A:……殿下:(微笑)表紧张,下一题 26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剧务:这不是后50题么,现在才第二十六问?小A: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早点结束吧(抹汗)殿下:(笑的更加高深)你们的节目组,可有给你们安排意外赔偿?例如……抚恤金之类的……小A:(果断状)下一题
尾声 不过才入了冬,这天已裹了浓重的寒意,往往还不到日头下山,四野里就开始透着淡淡的凉。等到这凉,压过最后一缕暖光,这寒就开始尽情的肆虐了。这样的时节若是碰上些附庸风雅的人还是能找出些乐子的,登高而上看看淡看云卷云舒,或是沏上壶新茶,“碾茶为末,注之以汤,以筅击拂”,一日也就这么过了。但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最为实在不过是趁着日头没落,就都早早回了家。是以,这天色尚早,进了这村子许久,寒江竟看不到几个人影。“你说,殿下他们真会在这么?”寒江挠挠头,自语道:“胜基哥也真是的,当初明明是我们帮殿下装死,骗过宫里那群人,事情一结束,他居然就带着殿下走了,连我们也没告诉,太过分了。”说道气愤出,寒江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表情恨恨的。”当初洪林为了能在新君面前立功,重回开京,走漏了殿下未死的消息,宫里的那位自然不会放过。毕竟没有任何皇帝会容得下一个“先帝”的。这事算得上棘手,但落在王轩手里却是再简单不过。奇皇后和王琪早有宿怨,这是尽人皆知的,王轩能来开京,至少就表面看来奇皇后出了不少力,投桃报李,王轩借了她的名头,出手除了王琪也就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奇皇后代表的是大都,是元朝,有这名头压着,很多事都会好办很多。一阵寒风吹来,寒江忍不住微微发抖。 “出门的时候不是让你多穿点,那件狐裘呢。”他身边的王轩见他如此,忍不住皱起眉来。寒江摇头,只把外衣包得紧了点,“现在就穿那个,等真入了冬怎么办,我才不要……”寒江都快把头埋在外衣里了,连声音都是声音闷闷的:“我不冷了,还是快点找到殿下,这个比较重要。”寒江快走了两步,却不想一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对……”原本用来抱歉的话却在寒江看清面前人的那一刻都咽了下去,“胜……胜基哥?”“寒江?”看了眼寒江,再看看他身后的王轩,朴胜基有些了然,唇角倒是扯了抹笑,“我都躲这么偏了,真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你还说呢,居然一声不吭就带着殿下离开了,有你这么做兄弟的么,太不够意思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朴胜基直接看向王轩,“跟我一起回去吧。”“喂,你就这么走了,而且刚刚那句话为什么不是对着我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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