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门口。五十米范围内有多个卖摊临时建筑物规范算违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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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癸阴。  天音殿。  洛天音坐在宝座上正闭目沉思,好像不知道洛天穆正悄悄地挪向她一样。  蓦然,天音突然开口道:“近来嫂子可好?”  天穆显然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道:“她?嘿嘿……自然好着呢。”  天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翻了翻白眼,叹气道;“可还记得‘镜像之乱’?”  天穆一听此话立马收起了嬉笑之色,道:“自然记得。十六年前,星焚刚刚继位焚阳阁,便赶上了双界交战。被你打了个落花流水。导致阁内政局纷乱不已,我便赶了回去相助。后来才知晓你们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据说,不少家族都自此陨落,其中不乏朦琅心菱这样的大家族。怎么?”  天音道:“当年的局面错综复杂,你我又不便插手,我却是也没有过于注意,不曾想居然漏算一劫。”在天穆的注视下,天音继续道:“近日我发现魔书竟有异动!星象更是映在了朦琅心菱家族的遗孤身上!这如何叫我不在意?我已命冉再去接那孩子,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与此同时。地球,中国。  “呼……”我整个人泡在浴缸中,不禁长出了口气。想着今天老妈的话,心中不由得更加郁闷。  “心菱啊,今天是你十六岁生日,从今天起,你将独自面对一切,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成长起来,变得更加成熟、强大。明白么?”  一年一次的生日,迎接我的不是丰厚的礼物和满满的祝福,而是语重心长的教导。我怎能不郁闷、不愤怒呢!越想越烦躁,用力甩甩头,干脆不想了。我一头扎进水中,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不愉快的事情。而正在此时,我们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父母单膝跪地,恭敬地对着面前的人。“两位快快请起,说起来冉再还算是晚辈,万万受不起啊。”二老站起身,面面相觑,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时隔多年终于见到的上使,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便深的烙天音界主的信赖,想必定是某个大家族重点培育的对象。自己离开这么多年,世道变了啊。正在二老感慨之际,浴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冉再顺声望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对二老说道:“麻烦二位向我传达一下这里的情况。”  身处水中的我突然感受到身体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似是什么碎裂了一般,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是突然传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我大吃一惊,想要痛呼出声,却忘记了自己还在水中,一张嘴满满的水便灌了进来。我连忙忍痛起身,狼狈的爬出浴缸,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获得的新鲜空气。身体一离开水,我脑中嗡的一声,只感觉全身的热流一瞬间都朝着背后涌去。热量流向背后汇集于肩胛骨的两处。这两处如刀割般的疼痛几乎令我昏厥,可每当我意识快模糊的时候,背后左边那一点都会向上涌起一阵清凉之意送到灵台,令我清醒。如此反复,其痛苦难以言喻。我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的五指紧紧扣在浴缸壁上,指节微微泛白。此时此刻我已经失去了喊出声的力量了,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就在我精神快崩溃,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之时,我全身的血液好像沸腾了一样,在我体内剧烈的翻腾着。而背后汇聚的热流似乎想要破体而出。那又痒又胀的灼热感使我痛苦无比,导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我长大了嘴巴,想要痛呼出声,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居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强烈的恐惧感快速笼罩在我整个心头,使我更加不安了起来。  “哦?这样说来当年你夫妇二人携家族唯一一条血脉逃了出来,谁知空间轨道混乱,阴差阳错将你们送到了这个力量消失殆尽的主异次元。”冉再道。  “这……其实族中尚有另一血脉……”  正当二老正准备说什么之时,浴室内猛然爆发出强烈耀眼的蓝芒。“成了?”二老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喜。老妈更是直接冲向了浴室。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定睛一看,发现我正跪在地上,全身剧烈的颤抖着,而我的背后赫然长出了一对巴掌大小的翅膀!  她眼中惊讶一闪而逝,没有说什么,找来干净的衣物套在我身上,在长出翅膀的地方撕开两个豁口让翅膀从中穿过。然后伸手将我搂入环中,低声安慰着我。我意识到她的动作,心中顿时安定不少,痛苦也逐渐退去,一股股清凉之感从背后涌出流淌于全身。随着痛苦逐渐减弱到消失,我的身体不再颤抖。她轻轻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道:“先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吧。”  我点点头起身朝镜子走去,当我看清自己的样子之后不禁愣在了原地。  起初,除了五官看起来成熟了一点之外,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然而,当我转过身去查看之前带给我无比疼痛的地方之时,我愕然发现那里居然长出了一对翅膀!翅膀通体雪白,唯独右翼中央有一根淡蓝色的羽毛鹤立鸡群。我伸手轻轻抚过羽毛,触感柔软真实,昭示着这一切并不是梦!我脸上难以抑制的出现了狂喜之色。这对翅膀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二女初中生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虽然为了它我受了不少苦,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啊!  这时,浴室半掩的门被推开,老爸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当我看见一脸微笑的冉再时,心中微微一惊,这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的陌生人长的好清秀啊,像女孩子一样。“他是……”  他淡淡一笑,走到我面前,道:“我叫冉再。是你父母的朋友。我……”  我打断了这个叫冉再的小伙子的话,一脸得意的说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的身份其实不是一个普通人?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肯定不是一般人,那些凡夫俗子怎能与我相提并论?哈哈哈……”  冉再先是一愣,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满脸尴尬的父母,不顾完全陷入疯癫状态的我,随即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额……”一盆凉水被当头浇下,我终于恢复了清醒。苦着脸,道:“好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冉再微微一笑,道:“你不觉得吃惊或者害怕么?”  “吃惊是有,害怕就算了吧。你不觉得这样很帅么?也不算白疼一回。”我厚脸皮的说道,完全忘记了刚才我那惨兮兮的模样。  冉再心底思索,这心境倒是没问题,只是这性格……  老两口见冉再半响都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凑上来问我身体有无异样,我摇摇头,低声向老爸说了句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扇死我的话:“爸,你朋友好帅啊。”  这时,冉再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人倒是蛮有趣的。言归正传,我是来接你的。”  “接我?去哪儿?那我父母怎么办?”  “父母的事你无须担心。我要带你去镜中世界,你可愿意?”  再无后顾之忧,我便快乐的答应了下来。我并不知道,正是这个决定让我今后的一生都变得不同了。  冉再见我同意,便对父母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的手,来到镜子面前,神态认真的用另一只手在镜子上飞快划过,并且低声念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伴着冉再的低语声,我觉得面前的镜子充满了魔力,好像要将我吸进去一样,更奇怪的是,我竟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突然,冉再拽着我的手径直按到镜子上,之后我只记得一阵刺目的白光从镜子里发出,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醒来便觉得头痛欲裂,耳边似有雷声轰轰作响。“你醒了,感觉如何?”冉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他,当看清他时却是吓了一跳。冉再此时灰头土脸的,样子颇为狼狈。“我还好,你怎么了,没事吧。对了我父母呢?”冉再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道:“一言难尽,你可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我茫然地摇头,冉再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传送出了点意外,我们现在身处北荒战场,而且马上就要开战了,我先带你逃离这里。”  我连忙抓住冉再的衣袖,急道:“那我父母呢?”“放心吧,他们很安全。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么?”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  我环顾四周,这里不愧被称为北荒战场,四周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整片大地充斥着干巴巴的土黄色,地面凹凸不平,裂痕纵列分布,跑在上面无比艰难,远远望去,稀疏的几颗树木形状扭曲,冒着滚滚的黑烟。我心底悄悄地冒出了恐惧的芽。
  跑在崎岖的道路上,没有跑出太远,身体孱弱的我便已累的气喘吁吁。我艰难的开口道:“为……什么……不飞啊?”冉再回头望了我一眼,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现在还不行。”他话音刚落,我正欲再次开口时,天空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而来。“那是什么?”我疑惑道。冉再的脸色却是变了变,“来不及了么。”他转过头来面色凝重道:“你听我说,现在情况特殊,如今的你没有外力相助根本无法飞行。你现在朝东方跑,别回头,我来拖延一下。”“拖延?你只有一个人!”我失声大叫。此时此刻,再笨的人也能想到对方来者不善,那未知事物的数量少说也有几百,冉再此举与自杀无异!  “快走,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了!”冉再急道,随即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跌坐在地。心中苦涩,虽然不想抛下他,但一想到父母,我只能一咬牙,“谢谢。”我抹掉眼眶中的泪水,用尽全身力气跑开,不敢向后看。  未知总是叫人最害怕的,我跑了很久,周围的环境一成不变,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地面的沙石跳动起来。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刹时大惊失色,空中正迅速降下大面积的火球,气势汹汹地朝我扑来!我试着扇动翅膀,它却毫无反应,我顿时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心中不甘却无能为力。我可不相信自己会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突然爆发出什么超能力来扭转乾坤。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闭上眼睛等死。这时,冉再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傻丫头,别等死啊!快过来!”我心中大喜,他没死!狂喜的睁开眼睛并转过身,看见冉再正手持着一对奇怪的东西朝我跑来。我连滚带爬的跌到他身前,强忍着泪水不让其汹涌而出,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却什么都没说,拉着我狂奔,难以想象的热量席卷而来,眼看火球即将落下,冉再一咬牙,猛地拉扯过我,将我护在身下,手中的奇怪物品扣在一起,形成一层透明的能量波将两人罩在里面。我惊呼着撞入他的怀抱,正要挣扎,极其恐怖的热量袭来,我只能将脸埋在他的怀抱中。这种情况下,我一点其他的念头都提不起来,只一味的在心中祈祷,希望我们能挺过去。  伴随着火球落地,砸在地面上发出的轰轰声以及地面强烈的震动随之而来。我感觉到冉再的身体突然一颤,然后抱着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几分,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我并未出声。静静地等待着火球的结束。  待到最后一个火球砸到能量波动上,那能量应声而碎,冉再的身体再次一颤,猛地吐出一口血,尽数喷在我脸上,然后便倒在我身上没有了动静。我心里一紧,轻唤了他几声,没有等到回应。周围的空气已经渐渐冷却了下去,我便用力把冉再从我身上推开,当我看清冉再的背部时,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他为我挡下了所有的火球,此时他的背部已经皮开肉绽,却没有流出来多少血,因为刚刚露出的血肉便被灼热的火球烤得一片焦黑,手指颤抖地想要去触摸却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此时一阵风吹过,冉再背上已经脱落的焦黑的血肉被吹开,更深层鲜红的血肉便暴露在了空气中,已然露出了森森白骨。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焦糊的味道萦绕鼻端,我胸中一阵翻江倒海,赶忙捂住了嘴巴。心中对冉再无比感激,受了如此重的伤,他依然将我紧紧护在身下,并且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艰难地忍住了呕吐的冲动,我将手探到他的鼻子下。还好,还有呼吸,看来是晕过去了。瞥见冉再昏迷前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心中感激更甚,那个清秀俊朗的少年竟然搞的这么狼狈,隐隐的有些心疼。  我叹了口气,正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时,突然感到背后一凉,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什么感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冉再蓦然睁开双眼,迅速从地上爬起,双手各抓了一把尘土扬在我俩身上,浓烈的味道顿时减弱了不少,我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你这样会感染的。”他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起我的手腕以飞一般的速度快速奔跑。我在感叹他惊人的定力的同时也暗暗担心他的伤势。尘土虽然掩盖住一些气味,但我猝不及防之下吸入了冉再身上的尘土,却不敢大声咳嗽出来,此刻又被他拉这狂奔,更是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我憋得眼泪四溢,也来不及擦。心中想起了刚才那股恐怖的气息。那气息气势浩大磅礴,被盯上后更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想必那就是杀气了,那种庞大的杀气绝非一人所能发出的,对方来人数目一定不少。如此想着,心中恐惧的同时又有些烦躁,灾难怎么一波接着一波?  我正思考的入神,冉再竟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时没收住脚步,冉再向前一拉,我便再次投入了他的怀抱。我脸上一烫,连忙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而冉再似乎没有在意这件事。我抬起头,这才发现,我们竟然被包围了。环顾四周,感受着比刚才更加浓烈的杀气,我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这里大概有几百人,皆是一身红色铠甲。并且身后都有一对薄薄的红色翅膀。与冉再此时身上的蓝色铠甲和我身上的白色袍子截然不同。什么?等等。我愕然得发现,我们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仔细回想一下,这才发现,自从来了这里我们身上的衣服似乎就换了一套,只不过我没有注意罢了。心底微微有些恼怒,这家伙什么时候给我换的衣服?眼光触及到冉再难以入目的背部,心中再次被慢慢的愧疚代替,到了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弯:“这么多人,怎么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方肯定是敌人。这些人此时双面赤红,面目狰狞,显然是已经杀红了眼,并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悄悄地望了一眼冉再,发现此刻的他眼睛竟然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我打了个寒颤,往冉再的身后缩了缩,心中苦涩,有点为之前那么唐突地答应来到这里而感到后悔,早知道这里是这种鬼地方,就不来了,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啊!然而,我并不知道的是,我身后极其明显的洁白翅膀已经落入了红衣武士头目的眼中。  冉再自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此刻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机会,除了一战,别无他路。双方保持了一阵沉默,也不知是谁先打破这份沉默的,双方不可避免的大战一触即发!  我并没有任何保命的技能,只能被动地被冉再拉着,可这无疑会为他带来阻碍,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道道的添加着。冉再不断的杀死敌人,可敌人的数量却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我此时却发现了奇异的一幕:死去的红衣武士身上的翅膀会逐渐变透明,然后消失。与我惊奇于这一幕的同时,冉再脸上满是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不知何时,远方传来破空之声,我顺声望去,发现空中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当他们走进时,我惊喜的发现他们身上穿着和冉再一样的蓝色铠甲。“好像是援兵到了。”  红、蓝两种颜色的身影在战场上交织纵横,忽上忽下,双开展开了激烈的斗争。之前害冉再受重伤的火球群也接踵而至,战争的硝烟已然传开。  我却倒了霉,突然有一个敌人从我们侧面闯入,手里同样奇怪的武器直直地向我俩的手臂砍来,冉再来不及回防,而那攻击又气势汹汹,那架势给我一种只要被砍到手臂一定会断的感觉。我一咬牙,狠狠甩开冉再拉着我的手,两人方才躲过了这一击。但是,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分离,混乱的战场便迅速将我们分开。我一愣,怎么会这样?  失去了冉再的保护,我瞬间变得更加脆弱了。尸体、血腥味、恐怖的场面……强烈的恐惧笼罩着我,五官带来的各种感知与我脆弱的情感神经不断地冲击着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几乎要令我崩溃,“呜呜……”我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眼泪夺眶而出,胸口沉闷地喘不上气,说不出的难受。  冉再口中发出一声低吼,我弓着腰,余光瞥见冉再那被鲜血染红的蓝色铠甲。我想朝冉再的方向走去,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了,我跌倒在尸体堆当中。“啊——”再也控制不住,我失声叫了出来。我尖叫着后退,用力地甩着胳膊,想要甩掉那些粘在身上的肉沫和鲜血,却怎么也甩不掉,反而在尸体里面蹭来蹭去的沾了满身。我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断有人倒在我身边,死相凄惨无比,基本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身体内部的一切随着红色的液体流淌而出,流到了我身边。我失去了一切力量,随着尸体的堆积,我身上沾满了尸体上带的器官与血肉,不一会儿,我便大半个人都泡在了血液和花花绿绿的肠子中。尸体突出来的眼球死死的瞪着我,各种腐烂的味道冲击着我的神经……胃中一阵汹涌,我再也忍不住,双手支撑在尸体上,剧烈地呕吐了起来。直到胃中再无东西可吐,又吐出不少胃液后才勉强止住,但呕吐之感却丝毫不减。我全身抽搐,眼泪和鼻涕流了满脸,我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有多狼狈。我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  冉再一直在努力向我移动,却显得有心无力。只能大喊:“柳心菱,别愣着。扯下尸体上尚未消失的翅膀快逃!”  我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了,冉再的喊声使我略微清醒,我心中冒出一股邪火,该死的,今天竟叫我这般失态,既然有了逃离的方法,那便赶紧逃出这鬼地方。他日定当洗刷这份耻辱!我狠狠的想着,脸上的惊恐与绝望消失不见,冉再见我如此,心中又是一惊。我用尽全身力气爬出已经快堆积成小山的层层尸体,寻了最外层,尸身还算完整的家伙,双手抓住他的翅膀,用力一拉,没有想象般的阻力,轻松扯下翅膀,由于用的力气过大,我的身体向后倒去。突然,手中的翅膀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我的翅膀当中,静寂的翅膀上传来充盈的力量,感受着翅膀上传来的阵阵热流,余光瞥见我的翅膀突然变大了不少,心里也有了点底,鼓起勇气,羽翼稍一用力,在身子倒地之前贴着地面滑出一段距离之后飞上半空,没想到这般轻松便得到了飞翔的机会,心中雀跃不已,但也来不及过多的沉浸在喜悦之中,当务之急是救出冉再逃出这里。  目光扫过下方,找到冉再的身影后,我深吸一口气,双翅一振,朝地面俯冲而去,即将到达地面时双手抓住冉再,然后快速朝天空飞去。敌人也拥有翅膀,不敢过多停留,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快速飞去。  我低下头,问道:“哪个方向能离开这里?”  没有注意到冉再脸上一闪而逝的讶异,只听他叹了口气,道:“反方向……”  我一愣,随即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道:“你伤势如何,能挺住么?”  冉再摇了摇头,道:“你别管我了,趁着还有灵力赶紧逃吧。”说罢,他便开始挣扎。  我怒声道:“不可能,你既然舍命救我,我又怎能丢下你一个人?”我一咬牙,抓紧了冉再后不断提高着飞行的高度,越往上便感觉身子更加沉重,空气也更加稀薄,我紧咬牙关,心中不断给坚定着我的信念,作为使我撑下去的精神支柱。冉再大急,道:“快停下来,高空太危险了,环境暂且不说,万一你翅膀中的灵力耗尽或者被敌人攻击的话……”冉再话还没说完,余光撇见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在逼近,我避无可避,熟悉的那难以忍受的热浪再次席卷而来。这时,我右侧的翅膀自动卷曲将我俩护在身后。我第一次正面接受这一击,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却见右翼冰雪消融般快速消失不见,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部延伸,延至翅根,仿佛被火舌舔过一般,我痛呼一声,手便松开了。我心中一紧,暗呼不妙。身子却不听使唤,向右一倾,身体径直朝地面坠去!“冉再你这个乌鸦嘴!”我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想要看清冉再在哪里。空中的风很大,我刚一松手,冉再便别吹到了离我很远的位置,我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心中懊恼不已,冉再要被我害死了么?不要,我不要死啊,我才刚刚来到这里,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可以死?爸妈的下落也不知道,我怎么敢死啊?至少……至少不要拉上冉再啊,要救他!要救他!伴随着强烈的求生意识,我再次听到了体内好像有什么破碎了的声音,来不及去感受,左翼猛然一热,我便昏了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当我昏迷后,翅膀突然绽放出极其耀眼的光芒,刺得冉再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整个北荒战场的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空气中稀薄的灵力之源疯狂地朝同一个方向涌去,吸扯的力量极其巨大,所有人背后翅膀中的灵力在一瞬间就被抽空导致暂时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在空中的众人纷纷跌落地面,有不少处在高空之处的人因此而摔死了。这些灵力汇集的终点便是我背后的双翼,此时这对翅膀已经涨大到了原来的几倍,几乎遮住了半面天空,冉再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巴,见证着这被后世称为‘惊天之变’的一幕。涨大的羽翼在空中滑翔,卸去了不少的力道。冉再一咬牙,口中念叨了几句,背后也突然出现一对翅膀。他回头望了我一眼后便飞走了。当我在距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羽翼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而北荒战场上的人们也重新恢复了飞翔的能力。只是原有的灵力都凭空消失了,北荒战场上的灵气之源也就此绝迹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没死。  但身受重伤,全身火辣辣的疼,意识也很模糊,整个人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但应该是很久,我终于清醒了。  随后大概一周左右,我感觉伤已经痊愈了,这速度令我感到讶异。随即一想,受伤时左边翅膀一直传来阵阵暖流,缓解疼痛,想必是它帮我恢复伤势了吧,没想到翅膀还有这种奇特的作用。  而在这期间,我了解到,我现在身处一个微妙的空间里,这空间像镜子一样分成两面,正面拥有能量,存在着生有翅膀的翼族,反面则是没有力量存在的平凡人居住的地方,更奇妙的是,这反面居然与中国古代的文明相差无几,这令我惊讶的同时,又充满了兴奋感。顺便一说,我现在是在反面。我猜测一开始冉再将我带到了正面,而我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反面。不过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便是生长在地球上,与这个世界似乎并无关联,然而我身后的翅膀却昭示着我与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到这,我中二的本质再次暴露出来,好几天都深陷疯癫之中,不能自拔,吓得寻云一愣一愣的,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我被一个客栈里的人救下了,在我受伤期间便是寻云照顾我,这个不过刚过二十的美丽姑娘身上有一种母性光辉,照顾周到,无微不至,以至于我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和她成为了好友。至于我的翅膀,现在左右只各剩一片羽毛裸露在外,我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只认为它是受伤了还在修养,我更加乐得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混入其中,静静地等待冉再的救援,我怎么可能一辈子留在这个没有魔法没有斗气的普通世界呢?  吱嘎——  正在我胡思乱想间,房门被推开了,“心菱,怎么不躺着,伤口恶化怎么办?”我抬头望去,随即笑道:“寻云啊,我没事,我哪里有那么脆弱,一点小伤都这么久了已经快痊愈了,不要担心。”来人正是一直在照顾我的寻云。  寻云把端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道:“你可别勉强,刚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啊。”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的伤好的这么快可是有原因的,不过我却不能透露,寻云你可不要怪我啊。  “寻云,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总是麻烦你们也不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想报答救命之恩,就让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寻云一愣,随即笑了笑,道:“不用不用,你就好好养伤吧。”  我道:“可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吃白饭啊,想继续呆在这,总得有份差事不是?”  “这……我可做不了主啊,原本按规矩客栈不能收留来历不明之人,少泽执意要留下你,老板娘才好心留下你,可你若是要在店内工作,我是万万做不了主的。”寻云面露难色。  我挥了挥手,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带我去见老板娘。”寻云这才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随寻云走出屋,开始环顾四周,之前受伤无法下床,这里我还没有见过呢。客栈规模不小,客房在二楼,一楼的大堂内,此时有不少客人在用餐,人满为患,一对相貌相同的男子在大堂内忙来忙去,他们应该就是寻云提起过的双胞胎兄弟——尹文苏和尹文钧。另外还有厨房的大师傅和负责采购、运货等杂货的少泽,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板娘在最外侧的屋子,跟我来。”寻云来到一扇门前,敲过门后,方才引我进入。  房间内的布局简单,比我所居住的客房逊色不少。  老板娘正在翻看账本,头也不抬的问道:“找我有事?”  寻云正欲开口,我便上前抢道:“老板娘,你好,我叫柳心菱,之前一直麻烦你们了,想在店内做工以报答救命之恩。请您准许。”她放下手中的账本,抬起头来,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道:“你就是少泽救回来的姑娘?”这老板娘大概三十左右,略施粉黛的脸上一双丹凤眼偶有精芒闪过,此时却透着深深的疲惫。“正是。”我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言行文艺些,避免“不小心”爆出一些现代话而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老板娘一只手扶着太阳穴,道:“救你并非我本意,你不必有什么愧疚的心理,我们店里不能收来历不明之人,如果你的伤好了,便离开吧,报恩之事,不必再提。”  我无声苦笑,这老板娘好生厉害,一下子就把我全部的话都堵了回去。果然不是简单角色啊。  “老板娘,我……”我正要开口狡辩,房门却猛地被推开了,不知是尹文苏还是尹文钧在门口面色焦急的道:“老板娘,他们又来闹事了,将客人都赶跑了,钱还没付呢啊!”  老板娘刚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眼中寒芒一闪,快速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我转头看向身边的寻云。  寻云厌恶地撇撇嘴,道:“这条街上的地头蛇,老来找我们的麻烦,以前这种事都是少泽处理的,不过这次少泽去临镇采购了,他们一定是见少泽不在就来捣乱。哼,当我们客栈没人了么?”  我哦了声,心中一喜,赶忙追了上去,这可是难得的表现的好机会啊!可不能错过。寻云见状,也跟了上来。  此刻楼下已经没有客人了,与之前相比显得有些冷清。大堂正中央的座位旁立着几个凶神恶煞,体格健硕的大汉。大汉身后传来老板娘清朗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们几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显是为首的大汉转过身,一脚踩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比他矮了许多的老板娘,眉毛一挑,不满道。  “就是叫你们滚的意思啊,这都听不懂,你是猪吗?”我从楼上走下来,来到大汉身后,喊道。  大汉嗯了一声,转过脑袋来,不耐烦地道:“哪里冒出来的不长眼的丫头,少多管闲事。”  “你才是野人呢,长得像个大狗熊一样,看起来智商也和它差不多,野蛮粗俗,人语不懂。”  “你……”  “我怎样?说不过就要动手打人了么?你看我说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吧?”  “你找死!”大汉怒不可遏,回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吃痛,身子一矮,心下大惊,连忙呼唤翅膀保护我。好像受到了我的召唤,背后仅剩一根羽毛的翅膀一热。不同的是,左边传来的是一阵暖流,流淌到肩膀上,缓解了我的疼痛,而右边却是一种燥热之感,随之带来的是一股烦躁的情绪,直达心底,莫名的烦躁萦绕心头,“滚开!”我怒吼一声,右翼猛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大汉掀飞。我暗呼不好,连忙伸出双手抓住大汉的脚腕,接力将他拉回,狠摔在地上。我瘦弱的身子骨做出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无论如何也比给人一种他只碰了我一下就飞了出去的视觉冲击效果好一点吧。由于众人的视线皆集中在大汉身上,因此只有老板娘和被掀飞的大汉注意到了我怒吼的同时眼中蓝芒一闪而逝,老板娘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目光微沉。  整个大堂突然寂静了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都因眼前的一幕而惊呆了,尤其是那大汉的同伙,一脸的难以置信。双翼传来的热流消失,莫名的烦躁也如潮水般退去。“还不快滚。”我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无比虚弱。我不着痕迹地将身体靠在桌子上,面色冷峻。现在只能这样撑场面了,希望他们不要再纠缠下去,赶紧走吧。  几个大汉终于反映过来,正要出手,“住手!”为首的大汉狼狈地爬起来喊道。几个人连忙去扶他们的首领,却被推开了,受伤的家伙面色阴沉地道:“你给我等着。”说罢,便离开了。我苦笑一声,这句话怎么在哪都能听到啊。  我转过身,道:“老板娘,我……”  然而她面色一冷,道:“现在你也报了恩了,可以离开了。”  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中苦涩,怎么会这样……正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厨房里正好缺个人手,就让她给我帮忙吧。”  闻言寻云面色一喜,凑过来小声道:“太好了,大师傅帮你说话你一定能留下来。咦,你脸色好苍白,没事吧,你刚才怎么那么冲动啊,万一再受伤怎么办?”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只是有点吓到了。”  老板娘深深地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大师傅,丢下一句随便你,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了。“丫头,跟我来吧。”大师傅招呼着。寻云神色担忧地望向我,我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尹文苏和尹文钧却凑了上来,道:“喂,我叫尹文苏,你刚才那招好厉害啊,教教我?”“你少来了,我叫尹文钧,姑娘你叫什么,芳龄啊……”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大师傅瞪着眼睛将两人赶走,再次对我招了招手,我答应一声,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跟了上去。  大师傅道:“小丫头别听哪两个臭小子胡言乱语。我今天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以后你就在厨房帮我的忙。也称我为大师傅即可。”  “是。”我强撑着身体,应道。
  我再次惊叹这间客栈的规模。客栈前后两座二层楼,有前院和后院。前院供客人参观,休息。后院囤放货物,并且是寻云等人的住所。我在惊叹之余更加佩服起老板娘来。然后,大师傅带我去镇子上转了一圈,指出了采购等地方后,熟悉地形便告一段落了。  回到客栈,大师傅送回房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正式开工。”大师傅笑道。  “谢谢大师傅。”  “丫头,你别怪老板娘,她也是……”  “我明白,我只是想报恩,也不想给客栈添麻烦,不过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等彻底解决这事,我便离开。”  大师傅颇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随即叹气道:“那好,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他便关门离开了。待到脚步声渐远,我再也忍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当我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我估摸着距天亮尚早,便爬上了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头脑居然异常清醒,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使我睡意全无。难道又是翅膀的缘故?反正也睡不着,我干脆起身,盘膝而坐,打算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气沉丹田试试。  我闭目凝神,去除杂念,仔细地感受着全身每一丝的变化。过了半晌,身体还是毫无反应。我顿时郁闷无比,仔细想了想不禁更加郁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丹田在哪里?不知道。不知道我装个什么劲啊?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翅膀突然发出耀眼的蓝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我大惊,连忙将自己裹在被中,妄图阻止光芒外溢,然而结果很明显,被子根本阻止不了。我只能尽量缩在角落中,蜷缩着身体。心中不断祈祷,快停下吧,不要再亮了!  不多时,我试探性地把眼睛睁开,发现房间已经恢复了黑暗。  见光芒终于消失,我方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反手向后摸了摸,触感柔软,我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翅膀居然恢复大小了,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寻常衣服根本挡不住。翅膀恢复元气,再次冒出来了么?我对此忧心忡忡,绝对不能让人看见,一定会招惹许多麻烦。而且我并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如何看待翼族的,万一被当作了仇视的对象,那我岂不是要流落街头,成为过街老鼠?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点办法。我目光在房内来回巡视着,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床上。  翌日。  面对尹文苏两兄弟对我的指指点点,我选择视而不见。由于我在厨房工作,所以并不显眼。只是跑堂的两兄弟,却是避无可避了。这两兄弟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我只好躲着他们走。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在傍晚时分,客人寥寥无几客栈也临近打烊的时候,我终于被两兄弟逮了个正着。  “丫头,你披个床单在身上做什么,像个村姑一样……”  “不不不,哥,还差个头巾……哈哈哈……”  两兄弟指着我一阵大笑,我嘴角抽搐了几下,懒得跟他们纠缠,转身就要走。两兄弟见状,连忙一人抓住我一边肩膀,牢牢地将我扣住。“先别走啊,你不惜将自己打扮成这幅模样,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今天我们倒要看看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说罢,两只魔爪便朝我伸来。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动用翅膀的力量。但这个想法马上便被我否定了,现在翅膀处于‘敏感期’万一它像昨晚那样突然发出光芒,我岂不是不打自招,暴露得更快了?正在我犹豫不决时,“客栈要打烊了,不用收拾么,胡闹些什么。”大师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兄弟答应一声,无奈地耸耸肩,离开了。我感激涕零地将目光投向了我的救命恩人,“谢……”  “收拾一下,我要做晚饭了。”他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径直走进了厨房。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也随着走了进去。  晚饭过后,我与大师傅收拾完厨房后快速钻进了房间,没有给两兄弟可趁之机。将房门锁好,我倚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感觉大家都睡熟后,我披上床单,悄悄地溜出了客栈。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这是我之前采购时因迷路而无意发现的地方。这附近少有人来,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我解开床单,将翅膀裸露出来。深吸了几口气,我闭上了眼睛,寻找着昨晚的感觉。  过了许久,当乌云散开,月光点点洒落,我突然感到双翼传来一阵暖流,顺着某种轨迹缓缓流遍全身,如此往复循环,据我多年的经验,一定是顺着经脉流淌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猜不出来了。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很舒服,全身的疲惫之感正渐渐消失,我沉浸其中,也不知时间正在一点点流过,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耀在我身上,随着暖流逐渐褪去,我方才苏醒过来。我睁开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后,我披上床单,朝客栈跑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个年轻的身影。  悄悄摸回房间,看天色尚早,我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心菱,快起床啊,很晚了。”寻云边敲门边大喊道。我被吵醒,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哈欠,我感觉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头脑清明。把房门打开,让寻云进来。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啊?快点收拾一下吧,我把早饭带上来了.”寻云笑道。  我一怔,寻云也没问!我不由地暗叹一口气,都这么善解人意,只有尹文苏那两兄弟没事找事!“睡得晚了些。”我回答道。  简单洗漱了一下后随便扒了几口早饭,我就端着碗筷风风火火地朝厨房跑去。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人,我跌倒的同时手中的东西也尽数扔了出去,摔在地上变成了碎片。我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巨大的声响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寻云尖叫了一声,连忙跑过来扶我。我捂着屁股,好容易才站了起来。大师傅和老板娘脸色都有些阴沉,引文苏两人则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我目光瞥见已经壮烈牺牲的盘子,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谁这么不开眼给我找麻烦?当下我便将目光投向了身前的始作俑者。  眼前的是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少年,模样倒也清秀,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乍一看似乎是个蛮干净的大男孩,会给人以不错的第一印象,不过经过这么一档子事,我对他则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喂,撞了人也不知道说声对不起么?这些损失你来赔我?”我叫道。特意把对不起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哦?哈,没关系。”少年厚颜无耻的笑道。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火冒三丈,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啊!“你你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爆粗口,更不能动手。  “我什么我,要说生气的应该是我吧?累死累活地把你救回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不说,现在还对我指手画脚的,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你……你是……是他!”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望向寻云。寻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点了点头,然后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看我。  “这个……那个……额……你……你没事吧……”我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话,说出口后,连我自己都有点后悔。  “好了,都干活去吧。你把这里都收拾了,损失从你的工钱里扣。”老板娘及时打断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我连忙点了点头,转身收拾去了。尹文苏和尹文钧没有看到好戏,显然是有些遗憾,奈何老板娘发话了,也不好再做停留。寻云蹲下身来想要帮我,楼上却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寻云你干自己的活去,不许帮她。”我转头对她笑笑,“一点小活,你快忙自己的去吧。”寻云闻言只好离开。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工作。我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碎片,担心手指被划破暴露翅膀的力量。我的小心没有白费,收拾完后,回到厨房,被大师傅勒令去补充新的碗筷回来。我苦笑了一声,只得领命。  当我抱着碗筷回来后,就被少泽给拉走了。对于这位难缠的救命恩人,我可不敢过于抵抗,只能被他拉着走。  来到门口,我望着堆积如山的货物,不禁有些头大。转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泽耸耸肩,道:“没什么,看你挺闲的,就想让你帮帮我。”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么?这种活你完全可以找那对无良兄弟。再说,我在厨房里做工,大师傅同意了么?”  少泽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干就干。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要点报酬不行么?”说罢,便突然推了我一下,我余光瞥见他双手朝我背后双翼所在推去,心中便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向下一蹲。少泽明显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奈何手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用尽全力将力道收回。少泽的手按在我脑袋上一掌将我拍了出去,虽然力道不大,对我的杀伤力却也是足够大了。我虽然极力稳住身形,却依旧一头撞在了货车边缘。
  我狠狠地撞在货车边缘,顿时眼冒金星。少泽吓了一大跳,连忙过来扶我,道:“你没事吧。”我冲他呵呵两声,道:“你还知道扶我啊。”  少泽干笑两声,道:“意外,意外。”  过了一会儿,我脑中嗡嗡声褪去,眼前也逐渐恢复清明。不过我打算装一会儿,说不定还能躲开这体力劳动。不料,我的小心机瞬间就被识破了。少泽把我往地上一丢,道:“好了就起来干活吧,装什么死。”  我无奈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向货车,问道:“怎么弄啊?”  少泽指了指货物最上方,道:“爬上去把货物依次递给我。”  我哦了一声,围着货车转了几转,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稳妥的地方慢慢的爬了上去。来到最顶端,我冲下面的少泽喊道:“你准备好,我要扔了啊!”说罢,便欲将货箱推下去。  下方传来少泽嘶声力竭的喊叫声:“你敢!想砸死我公报私仇么?”  “那你想怎么办?”我翻了翻白眼,道。心中却暗想,刚才就这么丢下去砸死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当然是搬下来了。”少泽像看白痴一样看我。  “哦,那你还是去死吧。”我平静地说道。然后就要将货箱推下去。“别别别,别冲动。”少泽连忙摆手,此时语气才软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我笑了笑,直接跳下来,少泽一惊,心中升起不妙之感。我什么都没说,转身面向货物,将手放在用来固定的绳子上,回头冲少泽一笑,他立马感觉到了事情不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一拉,翅膀随之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传递到我手上,整个绳子被我轻易扯断,货箱随之齐齐掉落下来,砸向我和少泽。  与此同时,天音殿内。  魔书突然爆射出耀眼的蓝紫光芒,天音双眸猛然睁开,瞬间来到魔书面前。然而,魔书的光芒只是一闪即逝,当天音到达时,魔书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天音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此时客栈后院的我方才清醒过来,抬头看着即将砸到头上的货箱,我脑中顿时嗡地一声。我刚才是怎么了?好像是心头怒火涌起,然后便不受控制地跳下来扯断绳子想要害死少泽。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怎么会如此失去理智?然而此时并没有太多时间容我思考,我也顾不上其他了,拽起少泽身形猛然向后爆退。我的速度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不过要是有了翅膀,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可惜,我并不能那么做。  我一咬牙,心中暗道拼了!我一把将少泽按倒在地,随即背朝正在落下的货箱,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阻挡。  少泽大惊失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正当他闭上双眼的同时,我背上双翼蓝光一闪而逝,货箱也随之全部砸在了我的身上。  当一切都重归于安静。堆积满地的货箱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赫然正是少泽的手。他灰头土脸的从货箱中爬出来,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已经昏迷并头破血流的我的衣领。“喂喂喂,你可要撑住了,我可不想背命案啊!”少泽一边拖着我往外爬一边惨叫道。惨叫声立马将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寻云见我又受了伤,立马泪眼汪汪地跑来抱住我大喊着找大夫。尹文苏和尹文钧手忙脚乱的帮忙把少泽和我拖了出来然后一人背一个连忙往医馆跑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寻云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揉了揉依旧在痛的脑袋,回想起昏迷前的状况来。当时背后双翼涌起的力量在保护我,我感受到了,可是也不知道除了什么问题,背后是没问题了,脑袋却没护住,不少货箱的四角都砸在了我的脑袋上,幸好有一技傍身,有翅膀的保护与治疗,我还是头破血流地昏迷了并且受伤的地方现在还痛,要是没有翅膀,我非死即残啊!  没有打扰寻云,我费了不少力气将寻云搬到床上,她想必是白天照顾受伤的我累坏了,这么折腾也没醒。确定寻云盖好被子不会着凉之后,我再次悄然溜了出来。说来也巧,我身后的床单披风居然没人去掀,可能是我头上的伤太唬人了,他们忘记这回事儿了吧。我如是侥幸想着。  摸了摸脑袋上缠了厚厚的绷带,我不禁有些郁闷,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不过我猜自己一定被缠成猪头了。不知道少泽有没有受伤,即使相信他受伤的机率很小,不过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悄然摸进少泽住的破烂仓库,发现他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此时睡的正香。我有些恼怒,强自忍住了揍他一顿的冲动,恨恨地出了客栈。每晚出门练习翅膀被我定为了每天的必修课。即便受伤了我也不能耽误,毕竟那对身体有好处,说不定还能让伤好得快点。就在我出门后的一刻,少泽紧闭的双眼却睁开了,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旋即便跟在我身后,一同溜出了客栈。  就这样,生活平静的过了一周。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我还是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  就这样,我身上裹着床单,头上缠着绷带,全身几乎被我捂得密不透风,乍一看像极了妖怪,模样颇为怪异。老板娘以影响市容把我给拘禁了起来。我对此倒也乐得自在。不过我心中却是有些焦急了起来,翅膀的力量迟早有用尽的时候,这里又无处补充,冉再也没有半点消息,我可不甘心就一辈子窝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我正胡思乱想着,窗口传来少泽的声音:“喂,让我进去。”窗户与后院相连,因为是二楼所以很少有人可以从这里进来。我吓了一跳,道:“你不好好干活,过来吓我干什么。”我把窗户打开,少泽跳了进来,我向下看去,原来是用货物堆积起了一个临时梯子,我就说他哪来那么大能耐。  少泽笑嘻嘻地道:“闷了好几天了,想不想出去透透风?”  “你有什么办法?”  少泽闻言嘿嘿一笑,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来一件斗篷和草帽。我眼睛一亮,立马抢了过来,这种东西我只在古装电视剧里见过,实物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大为好奇与兴奋。“赶紧换上,我在后门等你。”少泽没有过多的废话,说完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穿上装备,轻松溜了出来。每晚我都偷着出门,地形什么的早就摸好了,此刻又是客栈正忙之时,溜出门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轻松溜出门,与少泽回合,我问他去哪,他却只是神秘的笑笑,并不作答。我心下嘀咕,难不成这小子因为我救了他一次对我心存感激而特意带我出来透风?不过他也救过我一次,按道理应该一笔勾销啊,依少泽的性格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突然转了性子。我正思考间,却突然尴尬的发现少泽带我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我每晚都来的小林子。我有些不自然地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风景好而且位置偏,不容易被发现啊。”少泽有意无意地瞄了我一眼,又道:“怎么?这地方你来过?”  “没……没有。”我干笑了两声,连忙闭口不言了。言多必失,我要避免祸从口出。  少泽笑了笑,也没有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带我向前走。不多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狭窄幽暗的林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幽静的湖水。沁人心脾的竹香与泥土的芬芳香气混在一起令人心情愉悦。我摘下草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后,心情立马变得大好。“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湖,以前怎么没发现……”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捂住了嘴巴,心虚地看向少泽。他倒是没什么举动,依旧是一脸享受地望着眼前的美景。  我尴尬地挠挠头,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一时的错觉罢了。  想着想着,突然——  咕咕咕……  我连忙捂住肚子,一脸的尴尬,冲一脸错愕的少泽干笑一声。  “哈哈,你饿了?看我的!”说罢,少泽挽起衣袖和裤腿,跳入了湖中,溅起了好多水花撒到我身上,我失声尖叫了一声,狠狠地白了一眼少泽,又忍不住好奇地凑到水边,道:“会有鱼么?”  少泽一扬手,又是一道水花,道:“离水远点,去找点柴火。”  我往地上一坐,耍赖道:“我身上已经溅到水了,又饿又累走不动,再说了这里哪会有什么柴火啊?难不成要叫我去把竹子砍了?”  “你……好好好,算我欠你的,等着吧,死懒鬼。”少泽举了举拳头,再次一道水花扬了过来。我连忙躲开,在少泽猖狂的笑声中离水边远远的了。  他动作倒也麻利,很快就香喷喷的烤鱼便好了。我举着插着鱼的棍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就是不吃,烤鱼的香味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子里,馋得我口水直流。没办法,我吃不下烫的东西。然而少泽可不管那么多,不怕烫似的大口大口地塞着烤鱼,嘴里直喊着好香好香的话,恨得我牙直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我们在这里呆了许久,一直玩闹到天色较暗,少泽道:“差不多该回去了,被老板娘发现我们的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点点头,将自己捂得密不透风后,随少泽出了林子,往客栈方向走去。  回到城里,本来应该正热闹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不少摊位的东西都散落一地,乱七八糟的。我与少泽对视一眼,心中皆是升起了不妙的预感,赶忙加快脚步。  在两人即将到达客栈时,少泽瞳孔猛的一缩,飞一般地冲了出去。我心中惊骇莫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眼睛并不好,看不清客栈内的情况,但由少泽的反映来看,应该是出事了。我扶着草帽抓紧斗篷快速朝客栈跑去。眼前的少泽已经跑到了客栈大门口,众人姿势各异地立在大厅内一动不动,而老板娘倒在门口不远处,急切地挥舞着手臂,口中喊着什么。少泽以为是在呼救,便欲上前搭救,离近之后,才听清老板娘口中喊的乃是‘快跑!’然而已经晚了,少泽一只脚刚抬起,便突然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了。我发觉不对,想要做点什么的同时身体却同样不能动了。我转了转眼珠子,发现身侧传来一阵邪笑,而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红色铠甲的家伙,他的身后同样有几名身着红色铠甲的人,不过明显阶级比那人低。而令我恐惧的是这些人身上居然带有翅膀。这与当时在北荒战场的红衣武士如出一辙。不过其中倒是有一个熟人——就是那个被我打飞的大汉。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日他最后放下的狠话。望着客栈内明显是被定住了的众人与满身是血的老板娘,我内心愤怒的同时嘴里不免有些发苦。  “大人,就是她!”大汉指着我道。  为首的家伙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来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一双手朝我身上的草帽抓来,速度奇快,况且我此刻又不能动,暴露的命运已经躲不开了。  有草帽的遮掩,我便没有继续裹着厚厚的绷带,当看清我的模样的时候,那大汉突然惊呼一声:“你的伤怎么那么快就好了!”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又道:“大人,我打探到她前几天被大量的货箱砸中,头部受伤不轻,居然这么短短几天便好了!这未免太过诡异……”  红衣将领道:“没什么稀奇的,如此瘦小的身躯能轻易将你打败,必然有着不俗的绝技,具体是什么嘛……你自己看吧。”说罢,他快速将我身上的斗篷掀开,我背后的双翼便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呼声,我恼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气冲我来,客栈的人是无辜的!”红衣将领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面色凝重道:“你隐藏的不错,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原来是在这里躲藏。客栈的人知情不报,自然该死。”  “你……混蛋!”  红衣将领没有理会我,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能打败他,应该是借助了翅膀的力量,不过没想到这么久了翅膀里居然还存在着灵力,不愧是……”说到关键之处,他却是不说了,气得我直咬牙。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牙切齿道。  他似是思考了一会儿,道:“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杀了他们。”说罢,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与冉再手中的武器颇为相似。看他那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心中便是一股邪火窜了上来。只见他提着武器慢慢地走向少泽,由于少泽是背对着我们,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靠近他。  我心中大急,想要开口提醒他快跑,但心想,他现在动不了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靠我自己救他们。可是眼下我却毫无办法,在被定住的时候我便用尽全力催动翅膀的力量,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有求必应的翅膀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红衣将领却是距离少泽越来越近了!
  “住手!”我只能徒劳地喊道。  红衣武士转过了身,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停下?再说了这背面的贱民我就算全杀了上面也不会说什么,你身为翼族居然袒护这些贱民?”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我的身份现在是暴露了,我有些不敢面对客栈的人,但我现在想低下头都做不到,只能垂下眼睑,道:“不关你的事,你快放了他们,有本事冲我来。”  “呵呵……”红衣武士低沉地笑了两声。搞的我更加心烦意乱:“呵呵你妹!”他也不恼怒,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说罢,冲他手下中的其中一个挥了挥手,然后一脚将少泽踢入客栈内。那个手下点点头,随即口中念叨了几句,手掌一翻,一本书出现在他手中,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感叹这神奇之处,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只见他另一只手按在书上,口中再次念了几句,他按在书上的那只手突然亮了起来,亮光渐渐涌入书中,随即书面的纹路便亮了起来,书自动打开,翻开几页后停住,那人的手向客栈一挥,一道火光便朝客栈飞了过去,那火线看似不大,却迅速将整个客栈都吞没了!  我并没有嘶吼,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好似要将这一幕狠狠记住一样。红衣武士看着我,呵呵笑道:“”“哦,这个眼神,真不错啊!”  如果我此时清醒,一定会赏他一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犯中二,装什么二次元反派啊?  可惜此时此刻的我并不清醒,我恶狠狠地盯着他,催动翅膀的同时,内心不断祈祷,无论是谁,什么都好,让我救他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也不知是由于我过于虔诚,还是因为这里到底是魔法世界,是存在神灵的,我突然听到脑海里响起一阵声音,“什么代价都可以?”  红衣武士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神情渐渐平静,以为是接受了现状,又为刚才她的过激行为感到嘲讽,道:“怎么?就么快就平静了?刚才不还要死要活,义愤填膺的么?”他嗤笑一声,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都是装的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还是自己活着比较重要?”  柳心菱却突然笑了出来,继而大笑,甚至嘴角因过于向上咧而开裂流下涔涔血迹,红衣武士看着这诡异又阴森的笑容只觉得背后寒毛都立了起来,难不成是疯了?“你笑什么?”  “你们都要死了,我当然觉得无比开心!”  “你!哼!死到临头了还装疯卖傻,今天就叫你跟他们一起死,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说罢,红衣武士回手去抽腰间的剑。  柳心菱不慌不忙,笑容未减,左手一翻一本书出现,同时右手食指伸出虚点对方眉心,然后红衣武士就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他显然又惊又怒,“你……”  其余几人见形势不对,赶忙欲做出反应,然而柳心菱随手一挥,他们也都定在了原地,动作竟比所有人快了不少。她笑眯眯地看着红衣武士,道:“这跟你们传统的定身术不同,自己无法行动,但被外力介入身体却可以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比如这样!”说罢左手挥过术法加持旋即一脚重重踢在对方小腹上,力道奇大,打得红衣武士开口痛呼,身体本能地向下弯曲。其他人心中惶恐,一个武士都被打得这么惨,他们这些身体孱弱的魔书侍岂不是要被打死?  柳心菱却显得格外开心,仿佛丝毫没注意都火势已越来越大,继续道:“你喜欢玩火是么?那么尝尝自己最喜欢的火的味道也可以吧?”不等他骂出来,柳心菱左手的小书快速翻了几页,右手指尖倏得各自冒出一团火焰,然后尽数塞进了红衣武士的口中。火焰顺着口腔向下滑,一路烧到了底,火势在体内肆虐,很快便烧穿了五脏六腑。柳心菱没有封住他的口,享受于撕心裂肺的惨叫中,欣赏着皮肤表面下缓缓流动的火焰颜色,仿佛一场伟大的盛宴!  边上放火的人表情虽有不忍,但相比较其他人,还算平静。毕竟他是见过魔术反噬的下场的,场面同样残忍,只是这样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见,而且令人心有余悸的是惨叫声,反噬只需片刻,而这个时间怎么这么长?  其实时间并不长,毕竟客栈还烧着呢。柳心菱迅速将其他几人同样施以此法。然后将客栈里所有人都扔了出来,无论还有没有人形……  然后手中的小书消失,整个人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伴随着那几人的死亡,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是外界的人不知道,此刻的天音殿却不复平静,因为密室里安静许多年的魔书,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好渴。。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拼命的想要醒来,身体却不听使唤。突然,我感到唇边一清凉之物抵了上来,随之流下了一滴水。才一滴,莫不是谁在搞我?我虽是这么想着,但那水却好像有股魔力,只一滴竟使我不再干渴,好似有一股清流流遍了全身,身体也没有那么沉重了,好神奇!我还想要!  “一滴就够了,睡吧。”  “哇,这等好东西你都有!”  “你一个下界人知道的也不少。”  ……  是谁在说话,听声音好像是少泽,那另一个呢?好熟悉,怎么就想不起来?我努力的回想,头却越来越沉,模糊间再次失去了意识。  我以为当我苏醒的时候,一睁开眼,便有美少年在我床边守候,然而。。。并没有。我有些郁闷的坐起来,头却晕得厉害,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缓了一会儿后,仔细检查身上却没有什么伤。于是便起身看了看陌生的空房间,然后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饭菜。我走下床却感觉身体一阵发轻,两边翅膀仍是一根羽毛安静的待在外面,我把功劳给了那滴神奇的水。桌子上有张纸,写的字我是一个不认识,不以为然的将纸扔到一边,准备边吃饭边理思路,谁知刚一张口,嘴角就撕裂般的疼。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嘴角,竟发现我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向两边裂开了不少,虽然有上过药的痕迹,但想要完全恢复,恐怕得有一些时日,这使我更加好奇,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能把饭菜弄碎,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  我回忆起那日客栈周围蔓延的大火,同样带翅膀的几个红衣人和老板娘她们痛苦扭曲的脸。我苦笑几声,客栈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居然还有心思坐在这吃饭。但是换个思路,那日我听到的其中一个声音应该是少泽无疑,那么至少他是安全的,饭菜应该也是他让人送的,客栈大概是烧毁了,虽然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如何逃生的,但我乐观的估计,大家应该是都平安。我已经连累了大家,不能再在这里多停留了。这个世界的消息我都打听的差不多了,这个所谓的下界还是普通人多,只要我藏好翅膀……  想到这,我决定立马行动。跟众人告别后即刻出发。  我推门而出,没想到迎头就碰上了少泽,他似乎正要进来,手停在半空,面色惊讶,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两秒之后,少泽首先打破了沉寂,“你怎么样,都好了么?饭菜吃没吃?”我感动于他的关心,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我还是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大家都怎么样?”  一听此话,少泽的眼神立马黯淡了,他低着头不说话。我心中顿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激动的抓着他的领子,咬牙道:“你给我说话!”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老板娘吧。”  一进屋,浓重的药味以及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但没有捂住鼻子,少泽的面色倒是没有过多变化,想来我昏迷的时间里,他已来过多次。可,为什么只有他毫发无伤?我暂时按下了心中的疑虑,目光向床边投去。床上躺着的人浑身缠满了绷带,白色的布条间血迹和脓水涔涔渗出,而床边站着一个背影令我无比熟悉的人。他闻声转身,我不由惊呼出声:“冉再?!真的是你!你……”我刚想继续问下去,床上的人却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心菱。。是你么?”  我心头一震,两步并做三步快速移到床边,接近床边,难闻的腐烂气息更盛,我伸出双手却颤抖着不知道往哪里放,她的伤势竟如此严重!我只得哽咽着回答:“老板娘,是我,是我。”  我简直自责到不能自已,“对不起,都是我,要不是我自不量力惹麻烦,客栈和大家也不会。。。”  她艰难的抬起手,我连忙轻轻抓住,她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我凑近了听,“别自责,不是你的错。我已无力回天。。。”她每一个都是颤抖着说出的,想必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想起曾经那么成熟美丽的人,一下子竟变成这般模样,我更是心疼。连忙安慰道:“不会的!老板娘你别瞎说,你很快就会好的!”“傻丫头,你已经不欠客栈的了,我知道你是上界的,不要因客栈束缚住你的脚步。”  我忍住泪,看向冉再,冲他吼:“你不是上界很厉害的人么?你救救她啊!不就是烧伤么?怎么可能会死人呢?”  少泽面色难看,但仍能保持理智,“你冷静点。这是上界的魔法火,下界的药没有办法,上界也不是人人都能治病的。”  “我的翅膀之前都治好了我,那我先在是不是也能救她?”  “你想死么?明明还不会使用这力量,灵力也早就枯竭了,你现在的命还靠灵药撑着呢,还想救人?”冉再皱着眉,明显强压怒火道。  “那你用灵药救她!”我仍是不依不饶道。  少泽摇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下界人的身体撑不住上界灵药的。”  “那怎么办?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么?”  冉再的眼神变得复杂,沉声道,“人总会死的。”  我绝望垂下头,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床上的人听着我们的争吵,突然手指动了动,我感受到了动静,立马噤声。  老板娘的眼神很柔和,似是在安慰我,不必过于执着,我咬住嘴唇,想冲她笑一笑,却做不到。少泽将一只手附上来,道:“老板娘,你放心吧。”他没说要放心什么,但老板娘似乎知道,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过悲伤,我夺门而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大被蒙过头,痛哭了一场。这泪水里不只有悲伤,还有独自穿越异世的恐惧,对父母安危的担忧,对自己弱小的懊恼,对未来的迷茫……仿佛从来到异世界开始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刚穿越到这里,就碰上了战争,无故被卷入纷争,人生里第一次见了那么多尸体,还受了伤。和带我来这里的冉再走散,一个人无依无靠,在乱世里没有能力自保。过去的无数个夜里,我甚至都不敢回想这一切,有时,一闭上眼睛,就是满目的尸体和血。我只能拼命在客栈干活麻痹自己,或者专心研究翅膀,使自己分心。我无可奈何,但白天在大家面前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么多个难熬的夜晚我都忍住了泪水,在客栈众人的陪伴下熬了过来,我视他们为恩人,之前一心想打退那几个找事的大汉,也只是想报答客栈里的众人,却不想惹下了更大的麻烦,直接导致了他们的死亡。我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全部宣泄了出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可能是伤势复发,可能是哭累了,我渐渐的又睡着了。在睡梦中,我梦到了冉再走进房间喂我喝了一滴灵液,将我身体摆正,平躺在床上,盖好了我的被子,抚平了我皱起的眉头,在叹息声中轻轻离开房间。  
  我睡醒时已经是晚上了,这的人晚上睡得早,估计这时大多都睡下了。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冷透的饭菜,我毫无胃口。此时的我已经冷静了不少,觉得白天我的行为的确不妥,而且疑点众多。于是决定去看看二人睡没睡,也好道个歉。  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走廊里亮灯的房间寥寥无几,我不知道具体方位,只能一间间摸过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间房间里居然是一对正在办大事的男女!听着高亢的声音,我忍不住好奇往里偷瞄了几眼,场面简直令我血脉喷张,以至于当我找到少泽的房间时,几乎是逃进去的,好不狼狈。  少泽见是我,有点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进来?再说你进男人房间都不敲门的么?还有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天我太冲动了,给你道歉,还有冉再,嗯?你们不住在一起么?他人呢?”  少泽嘴角微微抽搐,“为什么两个大男人要住在一起啊?”随即他眼珠转了转,似是明白了什么,毕竟也在客栈做工这么多年,有些事还是懂得。他一脸坏笑道:“道歉就免了,至于冉再的房间,你自己找吧。”  我气虽气,但也懒得和这个满脑子黄段子的家伙争辩,转身就走。连原本要问的事都忘了。出了门,我倒犯了头疼,到处都找不到冉再,莫不成这家伙出去了?正嘀咕着,不知不觉我竟来到了走廊尽头,发现有向下的楼梯,没想到这个小客栈还有对外开放的后院。想都没想,我大步走了下去。  这后院别有洞天,景色不是一般的美。用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两旁种满了不知名的粉花,散发着异香。道路弯曲绵延,竟望不到头,远处似乎可以听到流水声。普通人肯定要迷失在这里了,但我没有。因为我从小最讨厌花香,不是过敏,只是单纯的讨厌一切香味。偏偏我全身上下只一只鼻子最好使。我对眼前的美景产生了厌倦之感,但仍顺着感觉走了下去。后院此时没有其他人,头顶森然的月光照下,掩映着这景色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是美景,竟然让我感觉心底直发毛。走了一会鹅卵石于一处假山停止,再往前走便是草坪了。一脚踩下去,草中竟有水反上来,看来前面是水声的源头。抬头望去,这里居然起了一层薄雾,而前面仿佛有一水池,池边站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冉再!我刚想出声呼喊,却见他一头栽进了水中。口中发出的声音立马换成了惊呼。我两步并做三步来到水池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入了水中,而进入水中的那一刻我才猛然惊醒——我是旱鸭子!!!  我在水中手脚并用的乱扑腾,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慌乱之下口鼻中都涌入不少水,甚至开始耳鸣起来。就在我内心大呼吾命休矣之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腰被一只很有力量的手臂搂住,然后整个人被向水上拖去。  脱离水面后我整个人仍是虚脱状态,只能不断地咳嗽。但溺水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感觉脑子里和胸腔中都是水,却火辣辣地疼。这时一只手温柔地轻抚我的后背,道:“没事吧?忍着点,不要一直咳。”我这才意识到,我整个人还依偎在冉再的怀里呢。想起方才窘迫的境况,我不禁老脸一红,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忙起身,想要落荒而逃,不料我竟是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刚才一阵挣扎不过是整个人向前跪倒罢了,而冉再见我如此忙起身想要扶我,可当他直起身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此时有多暧昧,冉再不禁一怔。我一回头同样发现后只觉脸直发烫,恐怕现在红得都能滴出血来,结巴道:“你……你还不起来!”  “啊!对……对不起。”我赶紧回过了头,没看到冉再的脸,但听他的声音恐怕他现在也是尴尬无比。他忙绕到我身前,扶我起来。但不知为何,我竟浑身发抖起来,双手扶在冉再身上不住地颤抖。他看起来很震惊,但是没有推开我,仍然轻声安慰。我心知这样非常不妥,深吸了几口气后强行平复心情,将手放了下来,抬头想要说话,却见冉再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还有一点脸红?目光向下,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睑。我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然后瞬间睁大了双眼。我刚才没注意,只是将手放了下去,却丝毫没注意由于两人离得太近我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现在正放在一个不该放的位置,而且冉再本就因水中挣扎而宽松的衣物也顺利被我扯开了大半。  冉再的身材和我想象中的八块腹肌不同,并没有什么拥有强大力量证明的肌肉或者腹肌,只是在月光照耀下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洁,晶莹,还有流畅的人鱼线……我甚至觉得这完美的皮肤在夜色下散发出细微的光芒。  被我这么占便宜,冉再仍是很好脾气,道:“看够了么?”  我恼羞成怒,刚想反驳,装作一副老司机,阅男无数,你这不算什么的模样,结果只听噗的一声,我喷涌而出的鼻血溅了冉再一身。此时此刻,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我的鼻血居然能喷那么高!  然后我便听到了少泽惊讶却略微迟疑的声音,“你俩……在干什么?”  这时我才猛然惊醒,意识到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抬头看冉再则是一副努力憋笑的脸,我顿时生出了十六年来都没有过并且发誓以后也不会再有的羞耻心,我尖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冉再推到一边狼狈逃回房间再也不出来了。  回房后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生闷气,眼前却总出现冉再衣衫半露下的身材……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我不断的谴责着自己。过了一会,敲门的声音传来,我内心感叹,这是干什么?注定要是个无眠的夜啊!我不情愿地把脑袋伸出被子,“谁啊?”  “是我。”冉再轻声道。  我原本已经伸出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心脏不自觉的一跳,道:“干……干……干什么?”天呐我这张笨嘴说那么多句干做什么!  他似乎在门外轻笑了一声,道:“能让我进去说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冉再进来后只是站在了门口,道:“这个客栈后院有结界,一般人应该是看不到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就看到有个楼梯就直接下去了啊,没有什么特别的。”我顿了顿,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那少泽又是怎么回事?我好歹还有个翅膀算个上界人,他一个纯下界人是如何进去的?”  “你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那他凭什么在客栈大火中幸存且毫发无伤?”  “这……”看来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他到底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冉再道:“这个还不确定。毕竟我孤身下界,没有什么调查手段,而且类似的事情我也未曾耳闻。”  “可客栈里的大家都是好人,少泽他,也不会害我的。要下手他早下了。”我忙道。  “嗯。我知道。”冉再笑着点点头,一脸的信任。又抬起手似乎想摸摸我的头,伸到半空似乎发现不妥,又收了回去。空气有些尴尬,我却喜于他的信任,心中的郁结顿时冲散了不少。  此刻我终于想起了内心的问题,问道:“客栈失火那天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冉再有些不确定,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他们烧了客栈,还将老板娘她们定住丢了进去。我只能拼命催动翅膀想救她们,可是翅膀就是没反应,一想起那个家伙得意的小人嘴脸我就恶心!然后我好想听见脑海中有谁在跟我说话,我还来不及回答就失去意识了。”  “我也不知道你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到时你已经倒在地上了。”  “那……客栈其他人呢?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呢?”  “当时除你之外活着的人只有少泽和老板娘,其他人都已……至于你所说的可恶的家伙,我没看到,地上散着几处灰,大概是他们的?我可不认为他们会突然改变主意救你们出来。我也探查过,这些人事先布了驱人的阵法,所以不会有人来救你们。”  “好生恶毒!”我眉头紧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群家伙死了,也算是祭奠大家的在天之灵吧。  冉再拍了拍我的肩,道:“好好休息吧,明天启程。至于其他事情交给我就好。”说完他转身就走。我愣了一瞬,刚张口想道谢,顺便问问少泽怎么办,冉再却突然转过来盯着我的脸,坏心眼的问道:“血…可止住了?”  我没想到这个笑的一脸温柔的家伙居然这么腹黑,我顿时咬牙切齿,“滚!”后来冷静下来一想,他是怕气氛太压抑,我多想,才故意提起缓解气氛的吧,真是个有心人。
  一夜无话。  由于昨夜被刺激地不轻,临天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似乎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但具体内容却记不起来了。  也没人叫我,起床时我估摸着至少也是晌午了。桌上没有饭菜,我随手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在楼上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坐在正中央的两人,由于相貌出众,甚至还引来不少少女的目光。我嘿嘿一笑,径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也没要碗,随手抽出一双筷子就开吃,丝毫未理会旁人目光。  少泽凑过来,笑嘻嘻的问:“你俩昨晚咋回事啊?”他还特意咬重了“昨晚”两个字。  我下意识地望向冉再。见他眼皮子都没抬,我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意外。”其实我想问问他昨晚是如何进入设有结界的后院的,但碍于场合,便没有张口。  少泽一脸的“我懂,我懂”,道:“没必要害羞。在上界的癸阴中,可是母系社会,女性地位可高了,你既看了他的身体……”少泽偷瞄了一眼冉再,见对方没有反应,继续道,“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哦!”  我狠狠瞪了一眼少泽,叫他闭嘴,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女尊社会!天哪!我熬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上天总算给我降点福音了!我眉开眼笑,甚至扯开了嘴角,道:“哎呀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少泽一脸吃惊,夸张道:“哎呀,和你相处这么久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色狼,成天脑子里净想这些!看来我也得小心点了,不能被你……哎哟,啊!”少泽连声惨叫。前一声是因为我踩了他一脚,后者则是因为冉再手中的一粒花生正中少泽眉心。我笑看冉再举在半空未收回的手,对方温和的笑了笑,道:“手滑。”  少泽不知道该去捂头还是捂脚,看起来暂时是没空调侃我了。冉再道:“吃完了,我们就出发,回去。”  “这么快?”  “你还有事?”  我眼睛往后院的方向看了看,冉再会意,摇了摇头。“那带上……”  “不行,不带!”  “……”我有点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此时少泽收起了嬉笑之色,道:“我一个普通人是去不了上界的。我打算留在这,准备重开客栈。”  我点点头,却又疑惑道:“下界人上不去,难道上界人就可以随便到下界来?”  冉再皱了皱眉,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吃过饭,我发现我根本没有任何行李可以收拾,就连身上这身土里土气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换上的。来到城门口。本想好好诀别,却发现没有什么话和少泽说,这使我伤感的同时又尴尬。少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冲我摆手。  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生活都和我想象的不同,我非常失落,父母的事问了冉再也还是没有下落,我甚至觉得他是有意瞒着我,从带我到异世界开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巨大的阴谋。我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注意到冉再带我有的路越来越偏僻。我低着头跟着冉再走,却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冉再。我退后一步,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然后我就发现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被他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我立马警戒心大起,向后退去,道:“你想干嘛?”  冉再好笑地看着我,道:“你在想什么?到偏僻的地方当然是为了避开下界人,飞着赶路了。”  “哦……等等!你会飞?那当初你不救我还让我带着你结果被烧掉了一半翅膀还流落人间,啊你知不知道我¥*&;¥#@#……”  冉再捂着耳朵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胡搅蛮缠,见我骂得口干舌燥,不再开口只恶狠狠地盯着他,才解释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小失去了自己的翅膀,现在用的是殿下恩赐的半机械翅膀,承受力有限,载不了两个人的。”  我瞬间震惊,翅膀被火烧时的剧痛还历历在目,而且我当时很快就昏了过去便已疼痛至此,那还是孩童的他,该遭受何等的痛苦啊。而且这段日子以来,我渐渐了解,翅膀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手脚一样,没了翅膀就相当于残疾人,而残疾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被歧视的,看父母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想来他如今地位不低,这中间他该受了多少苦?  我没有露出同情的神情,只是表达歉意,道:“对不起。我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有……你没事就好。此刻回想,再见到他时,我竟是松了一口气的。  冉再面色无丝毫变化,笑了笑,道:“没什么,你还有什么疑问,都说出来吧。问完了,我们就出发,到两界的边缘,找镜像使者尤里卡带我们回到上界。我也好向殿下复命。”  “那个……”我眼神闪烁,小心翼翼道:“如果……咱们步行,需要多久?”  冉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啊!抱歉,我忘了你翅膀力竭了。”  “啊?力竭?怪不得无论如何都没反应了。”  “没关系,天色还早,我们先出发吧。步行也是可以到的,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既然都耽误了这么久了,也不怕再延误十天半个月的了。”  我暗自思虑,按照古代人的出行速率来看,十天半个月能到的就不算是出远门了。“那我们不能骑马么?”  冉再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佩服我的异想天开,道:“第一,你不会骑马。第二,我没有钱。”  “你没有钱?那我们这几日住客栈吃饭什么的,看那客栈环境不错,估计索要财产不会少,那你……”我有些目瞪口呆。  “我的钱花光了。是我预算有误,抱歉。”冉再虽道着歉,但伴随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我深深的感到了惭愧,这家伙是想说,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竟然能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导致灵力枯竭。这几日又花了不少,本以为很快便能返程结果就都没准备不足。  明明是我的错,我也很愧疚,可是这么一想之后,我还是觉得莫名的气愤。我继续胡搅蛮缠,道:“是不是钱都花光了所以你才不许少泽跟来,因为你打算把他卖了抵债!而少泽一个普通人又畏惧你的实力不敢反抗……哎呀,他真是好可怜。”我虽然胡说八道,但脚步未停,冉再也不吭声,只是一脸平静的赶路,偶尔回头看看我跟上没。独角戏实在没意思,所以后来的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  从清早直走到傍晚,我感觉腿脚都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了,可我见冉再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能屈服,开口道:“我们……要赶夜路么?”  冉再闻声停下,低头看我走得已经发颤的腿,又环顾四周,走到我身前,蹲下道:“我背你。”  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家伙人是不错,但是在我看来,他听懂我的意思,不应该是立马停下然后找过夜的柴火什么的么?  “还要赶路啊?”我哀嚎。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把我拉上背,起身快步行走,道:“这里无遮无拦的,不太安全,而且我也没有避蛇虫的药粉,你确定要就这么过夜?”  我一听有虫子,立马一个激灵,猛拍冉再,催促道:“快快快!快走!快!”由于过于紧张,其它的一切我都暂时忘却了,伏在冉再背上的尴尬与窘迫也统统遗忘,更没有注意到冉再嘴角噙着笑意。  最后,在冉再日夜兼程的赶路下,我们还是夜宿在无遮无拦的荒郊野外了。  我站在冉再身后恶狠狠地盯着他,考虑要不要把他掐死。  冉再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浓烈的恨意,尴尬道:“你可以坐下来歇一歇。”  “不要!有虫子。”  “那你可以倚着树。”  “不要!有蚂蚁。”  “那你……”  “不要!你给我找块能坐的大石头来。”  “这是树林,哪来的能坐的大石头?”  “我不管!没有就坐你身上!”在怒火与无奈的驱使下,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此番对话的歧义。  冉再扶额,道:“你先忍耐一下吧,明天一大早我们便启程,若速度快,或许能赶到一个城镇。”  我冷笑一声,道:“就算赶到了又如何?你不还是没有钱?一样睡大街!”我想了想,又恶狠狠道:“不然你去卖艺?胸口碎大石!口吞剑!不然出卖色……”我还没说完,突然嘴被死死捂住,只见冉再嘴角微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自有办法弄到钱,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躺下睡觉,知道了么。”  我看着冉再突然靠近心跳便仿佛漏了一拍,这家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以前看小说总看到人描述男性角色剑眉星目,红润的薄唇,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我是不以为然的,我觉得三次元里的明星虽说是长得好看,但比起二次元的角色来说还是差的太远了,难不成那些人能好看的可以比拟动漫人物?  此时此刻,我却有了新的感悟,冉再的脸整体上看是有些清秀的,加上白皙的皮肤,本应是阴柔的气质,但也许是地位使然,加上身上特有的军人气息,却使他身上多了份刚毅与正气。这两种本来矛盾的气质却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但并不让人感到突兀,反而他时常露出的温柔笑意更使人如沐春风。另外这一路以来他的体贴入微,忍耐包容,这样好的性格,待人又这样好,也许这几面有为了完成任务的因素,但这样的人想必本质也是如此的。这样好的人,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总而言之,冉再的容貌算不上颠倒众生,但也算颇为俊俏,就我这十几年的阅历里甚至没有几个明星能比得上。他属于那种耐看的,嗯,嘴角也翘翘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可以,他对我的好只怕都是为了任务吧?而且回了上界,以他的身份地位,恐怕以后再难有交集。我如此想着,神情不由得低落了下去。  冉再见我半天不说话,又突然神情低落,赶忙收了手,以为我是伤心难过,柔声安慰我……我自以为是的想到,结果醒来才发现是梦一场,这家伙居然直接把我打晕了!我揉着酸疼的后颈,心里盘算着以后一定要加倍奉还!  
  新仇旧恨交叠在一起,让我更加坚定了不理冉再的决心。只是闷声快步往前走,期间有好几次都走错了路,然后被冉再拉着走向“正途”。数次下来,我越发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色也越来越差。  冉再忍着笑,最后还是决定解释一下安慰安慰我,“昨夜看你既伤心又想睡,左右为难的样子,我便决定帮你一把。”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你不怕失手把我打死了不能交差?”我瞪大了眼睛问。  冉再继续忍笑,但无论他说什么,这一路我是真的没有理他。直到接近傍晚,我们才找到一个偏僻破落的小村庄。我倒是有些开心,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比较善良,只要让冉再帮着干些农活,我就可以白吃白住了!哈哈!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拉着冉再就往前走。  冉再的表情却并不轻松,但也未言语,任我拉着她往前走。  但是,我还是高估了我的运气,从来到这里我基本就没遇上过特别顺利的情况,现在仍是如此。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止住了脚步,有些难以接受,回头问冉再,“怎么会这样?”  冉再摇摇头,叹息道:“上界的战争刚结束不久,部分地区仍是大小纷争不断。多多少少也殃及下界了吧。这里的战争还未打响,却已经波及了这么远,加上那几个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私自越境的,看来镜像世界的空间秩序也要再次混乱了。”  我想起在荒原上的战争,至今心有余悸,身上的伤口会好,但内心的阴影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我从内心深处惧怕着战争。  “我们要加快脚步赶快到达镜像使者那里。”冉再严肃道。  我双腿一颤,这还不够快?我的腿都要走折了好么?难不成还要飞么?哦对了,就是因为我不能飞才要拿腿走路的。我悲痛万分,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我偷偷瞄了一眼冉再,发现他眉头紧锁,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我决定懂事一回,道:“也不全是坏事啦,至少,这里的屋子随我们住了。”  然而,越往深处走,我的眉头便皱得越紧,这也破坏的太严重了吧?好些屋子都漏了。而且每个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到处是尸体。我有点后悔了,这样的地方不会有瘟疫吧?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最后我们找到了村头一户人家屋子后面的柴房,虽然没有床,但是铺满了稻草,也是可以的。至少虫子少多了,屋子也没漏。可惜没有吃的了,这村庄遇难多日,里面的食物都喂了虫子苍蝇了。我有点怀念昨晚那个兔子的味道,虽然毛没有拔净,内脏也处理干净,但是……那至少能吃啊!白天的赶路太累,我想着食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在后半夜饿醒了。我躺在原地抓狂了一会发现冉再没睡,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没有慌乱,这家伙不会抛下我的。  于是我走出门四下寻找,一出门,就听头顶上响起了那特有的清凉的嗓音,“饿醒了?”  我抬头发现他正坐在房顶上冲我笑呢,我不由得再次犯花痴,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声音也好听!  冉再见我不回答,又一脸花痴,觉得很好笑,大声道:“上来!”  我反应过来,道:“怎么上?”  冉再笑着指指后面,我绕过去一看——原来有梯子。我爬上去坐到冉再身边,有点担心道:“这破房子不会塌吧?”  “会的话就不叫你上来了。”  我不要脸的自动脑补为“我会保护你的。”  我抬头看天上也没有什么星星,月亮也看不见,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他看个什么劲,所以我决定找点话题,“跟我说说上界的事吧。”  冉再语气平静,道:“上界的人都是翼族。但翅膀也有所不同所以划分为许多种族流派。可惜十六年前镜像之乱,许多家族纷纷陨落了。”  “十六年前?那不正好是我出生那年?”我惊讶。  冉再看了我一眼,道:“是的。不过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也不多,具体的还得回到天音殿问问殿下。不过既然你的翅膀有其他功能,就说明你肯定也是某个大家族的人。”我表示不是很理解,冉再继续道:“上界以遗忘荒原,就是咱们刚来时到达的战场,分为两个流派,一方是以天音殿为首的癸阴,首领是洛天音。另一方是以焚阳阁为首的炼阳,首领是司星焚。”我没有说话,内心默默吐槽你们究竟是多懒才起了这么随便的名字?“双方每几年就会爆发一次战争,来确定界主的地位。上一次是癸阴赢了。而双方最大的区别就是背后双翼的颜色。癸阴以蓝色为主,炼阳以红色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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