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与秩序2百鬼狂欢救赎百鬼夜行什么时候开始

  之一木魅  天渐渐暗了下来,秀一捏了捏干瘪的水袋,即使不休息也总得找个村落来补充食物和水源。前方隐隐透出一丝昏黄的光亮,给夜旅之人以无尽的安慰。  咚,咚,秀一轻敲一户的柴门,半天没有人回应,明明亮着灯光,秀一的心里不禁有些生气,他的手不禁加起紧来,蓦然间,房门开出一丝缝隙,一张堆满皱纹的脸从门缝中挤了出来,秀一客气的说明了来意,老人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小伙子,还是不要走夜路的好。”秀一想:“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耽误这一夜会损失多少利润,我携带的货物必须在后天之前运进城里。”想到此,秀一还是客气的进了屋,老人指了一下灶下就头也不回的进到屋里,他默默的加满了水却发现灶下已经没有了任何食物,而灶台上好像许久没有做饭一样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心下略有诧异准备离开,正当他开门的时候,老人那张像树皮一样的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小伙子,还是不要走夜路的好。”秀一吓得啊的叫出声来,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屋子,心想这个老人怎么这么怪异,走夜路也总比住在他家被吓死强。夜已漆黑如墨,空寂中身后仿佛传来一丝轻微的叹息。  出村的路似乎曲折没有尽头,明明应该是亮如十五的天却伸手不见五指,秀一咬了咬牙,怕也要坚持,一想到即将要到手的黄澄澄的金子,黑夜中好像亮起了一盏无形的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秀一的喉结因为喉咙的干涩发出了咕噜的声音,黑夜中真的亮起了灯光,空悬在黑夜中有说不出的诡异,在灯光的后方恍然间好似有一颗被烧焦的树,没风的夜晚却见它枯萎的枝桠在不停的抖动,空气中弥漫着低低的悲吟。啪!秀一肩头的货物滑落在地,在他的前后左右亮起了无数昏黄的灯光,灯光下逐渐现出了人形,就好似白天热闹的集市一般熙来攘往,突然间,烧焦的树木中间腾起一道白光,把这些人形不断的吸入其中,仿佛在细细的咀嚼一般,秀一好像能听见夹杂在其中的人群的痛苦的呻吟,像树皮一样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呢在了他的眼前,他长叹了一声“小伙子,告诉你不让你走夜路你偏偏不听。”秀一的手颤抖着指向那道白光,上下两排牙齿哒哒扣在一起发不出任何声音,“此树叫木魅,是灵魂居住的场所,当年村子里村长为了修路捞钱不问缘由把此树砍倒,结果全村人都遭了殃,不但灵魂无所栖息,每夜还要被木魅生吞,周而复始。”老人刚说完也被吸进了那道白光里,之后周围又是死一般的静寂。  城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疯子,他最怕看见树木,每当看见有人要砍树的时候却又奋不顾身的阻拦,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们砍的是木魅,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忽一年,不知所踪。  木魅,又称树魅,指有灵魂居住的树。外表与普通的大树差不多,不过,据说如果打算把这棵树推倒或是弄伤的话,那个人乃至全村的人都会遭遇很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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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是否跟鬼子的民间故事类似?还是阅微草堂笔记选?搬个板凳细看。  
  抢沙发,顶楼主!此帖必火,火前留名!  
  我经过我朋友的妈妈认识一位大师,我是在网上通过扣扣聊天的方式让大师算的,付钱后不一会儿就开始算了,我把八字给了大师,他帮我看得太准了,让我很吃惊,我财运不好,大师给了我个化解方法,不出半年,很有起色,我家孩子不认真学习,大师又给我化解方法,我按照大师的做法去做,果然我家孩子拿到了年级奖励,就是我和我爱人有矛盾闹离婚,大师都能破解掉,真是个了不起的大师。还听我朋友说他懂得促合婚姻的法术和催挣钱增财运的法术而且超灵验。所以给大家推荐一下,大师是舟子老师,据说精研《子平真诠》格局之法及《穷通宝鉴》调候之妙,批命功力深厚,批断细致准确。舟子老师,联系方式,球球,1090命理(加时去掉命理二字)103096!!祝舟子老师的新书早日出版,为易界更添光彩!
  之二天狗  “梆,梆,梆。”  寺庙里脚步大乱,辈分低的小和尚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廊间乱撞,不时有两颗光秃秃的头颅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大殿里已传来了低低的诵经的声音,连成一片,仿佛向世间昭示着老方丈已经圆寂的消息。“方丈终于是我的了。”低头诵经的圆光在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那悲吟在他听来就像是他胜利的伴奏一般悦耳动听。几个“智”字辈的老和尚双手纷纷合十不住的口颂佛号,一个干净伶俐的小和尚手捧一个木盒悄然进入大殿,圆光的眼睛被那个木盒牢牢的吸引住了,仿佛那里有他的宝物而使他的眼睛熠熠放光,“打开,打开......”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个声音在不停的回荡。  “方丈在生前已经指定好了下一任方丈的人选,”智弘大师打开木盒,“圆亮,”圆光的心里猛地一抖,好像有谁在他的头上重重的敲了一棍,“老方丈指定你为下一任方丈。”圆亮等人的话在圆光的世界里不断的远去,他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老和尚竟然如此偏心,把宝座让给了资历不如自己的圆亮。”“师兄不要过于悲伤。”恍然间,圆亮的话把圆光拉回了现实,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才知道爬满了泪,圆光双手合十低下了头,嘴里泛起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听说砍柴的师兄救了一个在森林里迷路的人呢。”“那真是他的幸运,据说那片森林里有妖怪在居住呢。”“哈哈,胡说,我去打柴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因为你是和尚,自有佛祖庇佑。”两个小和尚的谈话声渐远了,圆光躺在床上,听见“妖怪”时,他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回忆起来圆亮也是从那片森林捡回来的弃婴,他猛然间坐了起来,盯着降临的夜幕怔怔的出神。  人头就放在门口,手指,就一只只得折下来吧,散在床上,尸体要开膛破肚之后靠在墙角,圆光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这是妖怪的杰作,把在山林中的夜旅者杀害,谁是妖怪呢,圆光举起血淋淋的双手几乎要笑出声来,当然是那个山林里妖怪的弃婴,我们可爱的方丈啊!  门突然间被打开,圆光听着那一声惨叫似乎还没有在修罗的噩梦中醒来,倾泻的月光照到他溅满鲜血的脸上时,让人错误的以为他是自地狱归来的恶鬼,他一直在笑,对方丈的执念使得他已坠入魔道。  当他醒来时,耳边突然想起了老方丈的话,“圆光,你的修行未臻火候,还需要不断的潜心修行。若非如此,方丈的位置我还不能安心的交给你。”他在想,圆光是谁?而我为什么会在山林里?一阵轻微的响动,草丛中钻出一个人来,看见他便说:“大师,遇到你太好了,我在山林里迷了路,可否为我指点迷津?”他笑了,一切的疑问已经不重要了,他朝那个人轻轻招了招手,那人一脸喜色跟在他的身后,而前方却是连月光也照不进的黑暗。  天狗是日本最广为人知的妖怪之一。据说天狗会把迷失在森林里的人拐走,所以古人称被拐走的小孩叫做「神隐」,顾名思义就是被神明藏起来了。天狗的传说,后来又融入了山岳信仰的宗教之中(天台、真言密教两宗),镰仓时代《是害坊绘卷》描绘出天狗与天台宗僧侣大战,结果败退的景象,动作如栩如生,相当有趣。据说在这个故事当中,来自中国的天狗军团,前来向日本的天狗求援,但是日本的天狗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即日语中所谓的「自慢」、「鼻高高」。因此原本古代以「老鹰」为主要形象的天狗,到了中世后期转变为「鼻高天狗」,并穿凿附会说那些修行未臻火候、态度傲慢的山僧,死后会变成天狗。
  坐等科普,怎么没了  
  幽谷响  相传古时山里突然间每隔一段时间定会出现巨大响声,听似回音,但世人却从未找到声源,故此人们相当敬畏,称是“山男”、“天狗”、“天邪鬼”等 发出的声音。  一日,一孩童贪玩误入深山而迷路,恰逢傍晚,山林中又传来幽谷响,此孩童惊恐大哭,而声音却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未及片刻,一辆巨大的马车踏云悬于上空,一面色如土的巨人携孩童于马车之上,瞬间行至村外,孩童大奇,惊而问之何人,答曰山神,言罢乘车而去,细观之,幽谷响为山神身边的呼子鸟所为,意似为山神开路。  孩童回家后转述所见所闻,故后世以为幽谷响为山神巡山时身边的呼子鸟所为。  由于山中的地势导致声音折射,从而产成巨大的回响,就 是“幽谷响”妖怪的起源。有传说认为在山背阴的地方有山神的“呼子”,就是像“呼子鸟”那样的动物在发出怪声。另外还有“山男”、“天狗”、“天邪鬼”等 发出声音的说法,不过这些说法有一个共同点,即幽谷响是山神出现后才有的事。
  之四山童  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周遭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奇怪啊!刚刚明明还是河水刚刚开化的春天,怎么俯仰之间又到了冬天呢?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而且从这个角度看,他好像是站立在冰面上,凛冽的冰面上闪着银白色的光,他低下头,呀,冰下面有个怪物在窥视着自己,他不禁向后一跃,那怪物也跟着一跃,仿佛他的影子一般。汗水从他的额头涔涔流下——如果冰面有镜子的作用的话,那应该就是自己的映像!他颤抖着把手拿到眼前,一双像鸭子一样长着蹼的手,他怪叫一声,睁开眼睛之前的记忆开始复苏。  “志野君掉到河里了。”邻居家的小孩吵嚷着向他传送着骇人的消息,他顾不得手中的活计拼命的往河边跑,跳到河里的一霎那,他才猛然间记起自己不会游泳。但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救唯一的儿子,妻子撒手人寰之后只给他留下这唯一的回忆,该死!要是会游泳该有多好,河水深处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力将他向内吸,眼皮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困难,河面上的聒噪一下子静了下来。  醒来后便是这种模样。志野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他茫然的朝着记忆中的家的方向走去,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心底还留有一线希望,冰面突然传来剧烈的破裂的声音,然后是什么重物掉进水里的声音,有人落水了,他抬起头四处搜寻,两个挣扎的人影不断的浮起沉下,几番之后就在也没有露出头来,他四下查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救起了两个人,让他惊奇的并不是自己会游泳了,而是救起的人中有一个人居然就是志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用带蹼的绿手不停的轻拍着志野的脸颊,志野的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得救了!当他完全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怪物坐在自己的身前,他大叫一声浑身颤抖,手不停地向后抓挠,“我是爸爸啊!”怪物居然眼泪湿濡,志野的恐惧到达了极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让他一跃而起,怪叫着拼命的逃向村里,他伸出手无力的扑了个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自己了,他为了不吓到志野的伙伴,把他放到岸上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山里。  以后他会不时的从山里出来救助落水的人,救助之后又返回山里,怕的是自己的容貌吓到别人,但他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再次落水。当他来到河边时便成了河童,当他入山的时候他就成了山童。  山童,顾名思义就是山妖,在深山老林之中出没,其中又非常频繁地出现在九州岛一带(不仅在九州岛的边境,其他地方的秋冬两季也曾有出现)。山童由于与河童有众多的联系,所以一些地方也有山童即河童的说法,较为普遍的看法是河童到秋天进入山中之后就变成了山童。传说河童进山之后,不仅名称发生了变化,就连 身体的形态和性质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所以山童和河童可以认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妖怪。
  之五犬神 白儿  他觉得眼前一阵目眩,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一瞬间的恐惧让他忘记了悲鸣。墙角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睛在盯着他,眼睛下面的嘴巴不时的呼出带着血腥的浊气,他抖动着双腿走到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前,直到确认毫无生机后他才肯承认面前的的确是一具尸体。“八郎。”他的喉结干涩的发出了这两个字后便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坠入了黑暗。  “爸爸,爸爸。”那清亮的声音骚动着他的耳膜,黑暗中却传来了血的味道,突然间世界变了,那声音无迹可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红色,是血,从他的头顶不断地流下,“啊!”他大叫一声睁开了双眼,昨晚那闪烁的眼睛依然在盯着他。  “杀了它。”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升腾出来,“这个畜生杀了你唯一的儿子,杀了他!”他一跃而起,手摸到了身后的柴刀,“这样的惩罚远远不够,”他奇怪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冷静的去想这些事,突然记起来这个山林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说的是如何让人不能转世轮回,畜生也应该通用吧!想到这儿,他看着那只狗的眼神变了,由怨恨变成了恶毒,而那只畜生却毫不知情的依偎在主人的身边。  他拉着风箱,平静的煮着昨晚打猎回来的肉,那只狗伸着舌头不住的留下粘液,混合着血腥的味道,煮好肉,他寻出一条绳子牢牢的捆住了狗,它的眼神有着不知所措的哀求,他端来肉,放在狗的鼻子前,它的眼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仿佛绳子对于它来说已经感受不到束缚,它拼命的伸出舌头去舔却一直够不到,它的喉咙里发出祈求的信号,仿佛它所有的执念都集中在那碗肉上,他什么时候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它都无动于衷,一腔温热的血溅满了他的脸,他抬起一脚,那颗头颅已越墙而过消失在黑暗中,一瞬间他竟有一种错觉,那眼神即使离开了身体还是注视着那碗肉??????他扔了刀,仿佛力气在刚刚已经全部用尽。  然而他却看见了他的儿子站在墙边穿墙而过,他大惊,忙挣扎着追出墙外,黑夜中却隐隐看见两个白影,走在前面的分明四足着地,后面的却是他的儿子,一袭白衣,默默的跟在后面,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那前面的分明是他刚刚宰杀的狗!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而他却呼嚎着紧追不舍,那一夜,整个山林一直回荡着他的叫喊声。  犬神本身指的是狗的幽灵,关于这个“犬神”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传说如果在事先捆结实了的狗面前放置美味食物,但就是不解开绳索给它吃,它越拼命挣扎想吃食物的欲望就会越集中,然后猛然砍下狗的头,丢到很远的地方;或者先将狗头祭祀一番,再丢到海中的岩石上及其他远处,那个狗的死魂就 要作祟,就可以被作为犬神,白儿是服侍犬神外貌像儿童的妖怪,据说是那些被狗咬死的孩子的灵魂。
  之六垢尝  她的肌肤像是要溶化在水里。从没有人的肌肤能像她一样洁白光滑,她用手从浴缸的底部托起满满的一捧清水浇灌在胸前,她的眼神顺着淙淙向下的流水变得纯净而柔软,仿佛月夜中的一朵高洁的百合花。  然而,黑夜中却混合着一双污秽的眼睛被月光播撒到屋内,那厌人的目光随着她玲珑的曲线而上下起伏。他想要,却不敢要,因为她是高洁的女神,而他只是低等的妖怪,所以他只能缩在角落里做一个卑鄙的妖怪。  夜未央,他却一直潜伏在黑暗中,朦胧中似乎一直有一种力量迫使他走进那间浴室,女神虽已不在却还残留着无尽的芳香,他拼命的嗅着,拼命的嗅着,不知觉中,他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开始一寸寸舔食浴室的每一个角落???????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浴室已经变得污秽不堪,他逃也一般的离开了。  然而,每到深夜他总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舔食浴室的冲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妖怪。大抵是神明惩罚他对纯洁的窥视与破坏。所以,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去舔食别人家的浴室,但相反的却会使浴室变得更加肮脏。  在众人皆睡,寂静的半夜,不晓得从哪裏潜入浴室的妖怪,专门舔食人们洗澡後的污垢,被它舔过的浴室不会更加干净,而会更脏。
  之七桥姬  “奶奶,给我讲故事吧!”小美掖着老太太的衣袖不依不饶,看来今夜要是不讲一个合她胃口的故事是不能顺利的睡觉了。老太太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虽然已经步入老年却还是保持着年轻时的气质,从堆垒的皱纹中却感受不到年老的气息,对了,是她的眼睛,那双闪着幽暗的深绿色的眼睛一直充满生机。可小孩子却感受不到这些,只知道关注眼前的老人是否能给她讲一个合适的故事。“那今天就讲一个关于我们家门前的大桥的故事吧。”“什么呀,好无聊,不就是一座平凡的大桥吗?小美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去那里玩,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故事。这个不行,奶奶还是换一个吧。比如一些怪谈什么的。”小女孩的眼睛里充满天真,猎奇相对于害怕还是更占了上风。老人的笑纹更深了,那双幽绿的眼睛仿佛闪着磷光,“这个故事你一定会喜欢的,你要是不喜欢,奶奶保证会再给你讲一个更有意思的故事。”“那就这么定了哦。”小女孩的眼睛像一泓清水,荡开了淡淡的波纹。  老人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飘荡开来。  从前这里是很闭塞的一个小村庄,村里与外界的沟通就是村头一座不知道建于那个年代的大桥,那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发展起来,人们大多还靠着种地为业,祖祖辈辈就一直这样勤勤恳恳,既没有外来者加入,也很少有人走出村庄,所以结婚什么的都是在村庄内相互联姻。但是这里面却也大有学问,地位高的人家总喜欢用联姻的办法来加固双方的地位,儿女也就变成了父母手上的筹码,普通人家也只能与普通人家结亲,所以生下孩子后还是普通人家。  诚人和树里便是普通人家自由结合的一对。诚人是村子里少见的美男子,高挺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若是生于富人家不知道要有多少家的大小姐将要踏破门槛,但老天爷偏偏把他发送到了村子里最穷的一家——母亲体弱多病,父亲天生残疾,诚人时常抱怨自己生不逢地,只有青梅竹马的树里爱上了他的全部,不顾父母的劝阻,毅然决然的与诚人定了亲,并且在没有过门的情况下一直帮助着诚人照顾父母。  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诚人却刚好在山里干活,树里急红了脸,不顾父母的劝阻带着蓑衣去接应诚人。在模糊的视线中,远远的看见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在雨中蹒跚而行。走近了树里才发现是诚人和一个女子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倚靠在一起,诚人看见了树里,赶忙把怀中的女人推正了身子,有些尴尬的说:“这么大的雨天,树里你就不用出来接我了。”树里没有回应,只是直直的看着诚人身边的女子,从下巴上的那颗美人痣树里认出来她是村里最有权势的安倍家的大小姐,安倍泰子。从凌乱的发间射出两束傲人的审视般的光芒,树里没有畏缩,反而迎着那光大胆的回应挑衅。纷乱的雨声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安倍小姐因为今天去山里的神社,却不巧赶上了大雨并且扭伤了脚,刚好遇到了我,我就保护着大小姐回来了。”诚人的声音像是没有刷干净的盘子一样发涩,树里这才转了目光,刀子一般刻向了诚人脸上,“那还真是多亏了你呢。”诚人的笑有些勉强。身后安倍家的佣人打着伞前来迎接泰子,诚人极尽恭敬的弯腰致意,树里没有任何表情,脸色涨红。  “请问,这里是山田诚人的家吗?”树里停下手中的活计应声道:“是的,请问是哪一位?”“我们是安倍家的,奉我家小姐之命来给山田先生送来答谢的礼物。”诚人赶忙从屋子里出来迎到了门口,“泰子小姐太客气了。”树里手中的菜刀当的一声落在了菜板上。  “泰子小姐怎么会喜欢我这样一个穷小子,她只不过是感谢我对她的救助之恩罢了。”诚人说的一脸怅然,树里歪着头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仿佛也不是那么大,毕竟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她撅起小嘴说:“那你向我发誓,绝不会喜欢泰子小姐。”“喂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好吧,为了防止你继续吃醋,我发誓,只娶上野树里一人,否则的话,叫我掉到村头的桥下淹死。”树里赶忙伸出手捂住诚人的嘴,自己甜甜的笑了,但诚人感受着自己嘴上的略显粗糙的手时却回想起了泰子那柔若无骨的纤手,禁不住嘴边也荡起了一丝痴想的笑意。  “你愿意娶我吗?”躺在诚人臂弯里的人问道。诚人仿佛痴傻了一般。泰子坐正了身子,向后撩了撩柔顺的头发,“你不回答就是说你不愿意喽。”“我愿意,我愿意。”诚人连声回应,“我只是不敢对泰子小姐有非分之想,虽然我一直喜欢着泰子小姐......”他的话被一连串的热吻打断。与树里相比,泰子比她更加漂亮,并且借助泰子,自己便可以从贫民的行列一跃进入上层人家。无论如何,那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都不能错过。想到这里,诚人紧紧的搂住了泰子的腰,完全的沉浸在了美人的香吻里。而此时的树里正在诚人家为他的父母洗衣做饭,虽未过门却恪尽着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  “树里,你不要经常过来了,会给人说闲话的。”诚人盯着树里的眼睛说。“我们已经定了亲,并且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怎么现在诚人倒怕别人说闲话了呢?”“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吧。”蜡烛跳动的火花忽明忽暗,果然是劣质的蜡烛就是不行啊,诚人心想,他已下定决心向树里摊牌。他咽了一口口水,“树里,你听我说。”树里瞪着眼睛,好像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们......两个不合适。”树里的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诚人咬了咬牙,说:“我已经决定了要娶泰子为妻,所以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就因为她是安倍家的小姐吗?”“是的。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能脱离这样的命运;树里,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这次你也要帮我,拜托了。”上野树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仿佛她要把气力在这笑声中用尽似的。“诚人,你娶的是她的地位吗?那样的她是不会让你感到幸福的,只有我才是真心的爱你,爱你的全部,所以,收回你刚才的决定,我们在一起只要努力一定会幸福的生活的。”“幸福?现在的生活叫幸福?你说你爱我,那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幸福?从我出生开始我就一直生活在最底端,受尽其他小孩子的嘲笑,而你的态度在我看来更像是怜悯,我不要对这种怜悯用我整个人来回报。树里,你既没有泰子有地位,更没有泰子漂亮,你凭什么让我喜欢你!难道你能说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外表?”“你闭嘴。”树里粗重的喘气声掩盖过了诚人的疯狂,“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和你一样。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是吗?”树里的声音里充满了沙哑的凄凉,布满血丝的眼睛执着的盯着诚人的眼睛,诚人被这目光吓得倒退了一步,但是他想,要是不彻底斩断与树里的关系泰子定会不依不饶,“是的。没想到你这个笨女人还全部相信了,哈哈,真是蠢的要命。”嘴里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原来树里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一路笑着从诚人家出来。  等到树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出村的桥上,夜晚的冷风舞动着她的裙摆,似乎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漆黑的流水依然唱着与白天相同的曲调,死了我也要诅咒你们,树里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那一点纯洁的白色在晚风的舞动中与漆黑的河水融为一体。  “你们一定要今天晚上走吗?”安倍老爷问。泰子坐到父亲身边撒娇,“明天走就赶不上那个盛大的活动了,据说那时五年一次的活动,我想看看嘛,并且,有诚人和我在一起,没有关系的。”泰子握着父亲的手左右摇晃,安倍老爷禁不住女儿的要求就答应了,他看向诚人:“泰子就拜托你了,我这个女儿从小任性惯了。”诚人慌忙低头致意,“请您放心。”  然而,第二天的黎明,人们却在河边发现了诚人和泰子的尸体,诚人明明是一个水性很好的人。从那天开始,每当夜晚有单身的男女经过时,不时有人就会溺水身亡,所以,村子里传开说是树里的灵魂依附在桥上化为了妖怪,并给她取了个名字,就叫“桥姬”。  老太太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小美的脸上却多了两道泪痕,“奶奶,那个叫诚人的太坏了,骗了树里。”老太太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丝凄凉,放在小美脖颈上的手轻轻的转移到了她的头顶,“奶奶。”小美发现一回头却看不到奶奶便大声叫到。妈妈安倍里佳赶紧跑了过来,发现刚刚熟睡的女儿正不停挥舞着小手,“怎么了,小美?”“奶奶,奶奶不见了。”“傻孩子,奶奶还在乡下呢。”小美痴痴的瞪着眼睛,“好了,快睡觉吧。”里佳安抚了小美又回到厅里继续工作,“喂,奶奶,明天还继续给我讲故事,好吗?”小美说完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似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甜美的微笑。  见于《明治妖记》,是一些痴情女子的怨气,由於痴爱他人又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从桥上跳到水中自杀,如果晚上有男子过桥,就会出现,并把其引到水中溺死,如果有女子过桥,就会强行拉其入水,据说在日本女子不能轻易自杀,只能投河自杀,所以这种妖怪被称为比较可怜的妖怪。   日本语“桥姬”一词,除了特指桥头女神之外,还被用来指称江户时代,站在桥边的私娼以及位于桥场附近的“茶屋”里的私娼。
  之八鸣屋  太郎从来不知道太阳的颜色,只知道太阳是暖的;也从不知道花草的颜色,只知道花草是清香的;对于从小就双目失明的他,世界是一片黑暗的存在。  太郎已经熟悉了这种一个人独处的生活,父母把他遗忘在了角落,然而他一直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他听见孩子是吵闹的,父母是沉默的,白天是喧嚣的,夜晚是冷寂的,然而他只能听见,一个人听见;但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和他多说说话的人,哪怕只对他发出声音也好,他的世界太静了。  然而有一天他却得到了这个"机会",他把母亲放在廊下的坛子踢碎了,其实他只是想出去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结果却惹来了一顿埋怨,他很自责,整夜呆在廊下啜泣,当他想离开时,脚下却发出了异样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他诧异道:“是谁在和我说话吗?”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太郎转悲为喜,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种声音是为他而响起的,当他寂寞的时候,他便走到廊下,抬起脚,便能与那异样的声音交谈。  是寄生在家中的小妖怪,经常使家里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之九海座头  一对兄妹相依为命,但偏偏是哥哥弱质纤纤,妹妹身强体壮。父母去世后,生活的重担落在了妹妹美智子的身上,哥哥拓也偏爱音乐,喜欢弹琵琶,苦涩的生活中却也让人觉得温馨而平静。  每当美智子出海归来的时候,拓也总是要给她弹上一段优美的旋律,美智子经常会听得忘了情,仿佛白日的疲惫在这一刻已经消磨殆尽,美智子一边整理渔网一边对拓也说:“若是能一直这样生活就好了。”这时,拓也停下手中的琵琶,静静的欣赏着在落日余晖中的美智子,她没有同龄人的娇小,没有洁白的肤色,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女孩子的衣服,混在一群渔民当中没有人会认出来她是个女孩子,拓也的手握得紧紧的,但是就是这样的美智子在他眼里却有着无法言喻的美,金色的海面映得她的脸也在熠熠放光,她就像一颗海上的黑珍珠般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他忽然很厌恶自己:“美智子,明天我们一起出海吧!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这么累。”“说什么傻话呢!父母临终前可是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哥哥呢。”“我真是没用。”拓也握着的手重重的捶在了腿上,美智子迎着夕阳的脸现出了浅浅的笑意:“没有这回事,哥哥的琵琶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每当迷雾蔓延的时候,想着哥哥的琵琶声就能指引我找到回家的路。”  “哥哥,哥哥。”耳边似乎萦绕着美智子的声音,拓也从睡梦中醒来,天快黑了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睡着了,拓也揉着发涩的眼睛向外张望。黑夜一寸寸侵吞着光明的领地,却还是没有美智子回来的影子。他找遍了附近的渔民家,都没有她的身影,只有山田家对他说,今天海上起了浓雾,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美智子,拓也发疯的要出海,山田家说:“你疯了吗?海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尽,现在又是黑天,你怎么出海!”“我不管,我要找美智子!”拓也坚定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雾气弥漫。拓也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大喊着美智子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白茫茫的一片中陆地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哥哥。”美智子的脸看起来分外忧伤,“以后不能再陪哥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拓也伸出手扑了个空,原来是一场梦,手背上却不知被雾气还是谁的泪水打湿。  山田的妻子望着大海泪水涟涟。这已经是山田让治失踪的第二天了,海上还是雾气茫茫,身边的人早已经叹着气离开了,只有她还不肯放弃的守在海边——明知这是徒劳,却还是抱有幻想,她的衣襟被一只小手抓住,那可怜的小脸觑向她的脸上,“妈妈,爸爸回不来了吗?”山田妻子在也撑不住坚强,抱着孩子放声大哭。  “花子。”山田妻子抬起头,原来是幻听,她重新抱紧怀中的孩子,“花子。”这次她猛然站起身,向海面搜寻,浓重的雾气中倾泻出一艘熟悉的船的身影。“老公。”山田妻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叫起来,人群开始聚拢起来。  “山田,你不是在大海里迷失了吗?怎么找到陆地的?”周围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山田始终一言不发。山田妻子以为他被妖怪勾了魂去,急忙请了村长过来,这时山田却说话了,“还记得拓也吗?”嘈杂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山田用低沉的嗓音继续往下说,“在雾气中我看不到大家,我以为我完了,在也回不来了,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一阵忧伤的琵琶声响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船头站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妖怪吧,背着琵琶,手却始终指着一个方向,我问他他也不说话,浓重的雾气中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反正也找不到方向,索性不如按照他指给我的方向前行,当能看的见陆地的时候,我无比高兴,正想向他道谢时他却不见了,但那个身影我始终觉得熟悉,刚才我终于想出来了,不会错的,这个人是拓也!”人群中哗然一片,“拓也不是去找美智子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吗,他变成妖怪了吗?”“那美智子是不是也变成了妖怪?”正当人们胡乱猜疑的时候,村长大声说:“你们不要再评论别人了,无所谓妖怪还是人类,拓也只是已另一种形态存在着,并且帮助自己曾经的乡人,只要为善,你们便没有品评他人的资格!美智子......希望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生活......但愿他们都忘记曾经的痛苦......以后如果出海在遇见拓也,我们称呼他为‘海座头’吧,让他忘记自己曾经是拓也,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存在。即使为妖,他的本性依然还如原来的善良。”  如果出海的渔夫突然被雾困住分不清前后左右,有时候前面的雾里就会映出人影,离近了一看,是个背着琵琶的琴师,当渔夫在他的指引下安全抵达岸边的时候,琴师依然站在海上远远相望,是妖怪中的善类。
  之十逆柱  吉田家从祖上开始就以木匠为业,几代的手艺传下来在山村里也颇有名气,谁家若是有房屋重建的活计从来都少不了吉田家。所以吉田家在贫穷的山村里过得还算是比较富裕。  这一年夏天天公不作美,阴雨连绵的天气笼罩在晴空之上,村子里多年的神社终于承受不住细雨的侵蚀在一个夜晚轰然倒塌。越是封闭的山村越是对神明更加敬重,村子里的人自发捐款捐物并拜托村子里手艺最好的吉田来担当重建的重任,吉田欣然接受。  修建要比想象中的更艰难一些,因为从前的年久失修而给现在的重建带来了诸多的困难。吉田小心翼翼的铲起一锹又一锹的土石,当他又一铲下去的时候,他听见了“叮”的一声脆响,不同于碰撞在石头上的声音,吉田好奇的蹲下用手在土里搜寻,冰冷的触感从手尖儿传到了大脑,大脑同时又发出了惊喜的信号——莫非这土下有宝物?他抬起头环望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他的喉结不自觉的蠕动了一下,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搜寻者土中的事物。一尊耀眼的金色动物物件映入眼帘,他没敢细看,匆匆装入了随身的袋子,然后他平抚了砰砰乱跳的心脏,再次确认没有人看到他的行动,方才放心继续工作。  “里佳,我发现了好东西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吉田压低声音迫不及待的向妻子传达着自己的心情。里佳抹了抹手上的水从厨房出来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吉田不答,只小心翼翼的从包里取出了那尊不知为何物的金像,里佳捏着围裙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她瞪大眼睛,张开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吉田对妻子的反应很是满意,背着手身子略微向后仰,“今天在重建地基的时候发现的,哈哈,该着我走运!”里佳没有看丈夫自满的脸,她的目光完全落在那尊金像上,眼里充满了恐惧,那是一尊面目狰狞的凶兽的金像,锯齿獠牙,最让人在意的是它的眼睛,由两粒黑宝石镶嵌,与之对视的时候仿佛要把人吸进一般,里佳倒吸了一口冷气退后一步,“老公,还是把它交给村长吧,我总觉得它的样子有些吓人,而且它的眼睛??????”“说什么傻话呢,这可是老天眷顾我才把财宝送到我的手上,我怎么能拂其好意而送到别人手里呢?”里佳还要说话,可吉田一副厌恶的表情匆匆收起了金像,“你不要就算了,到手的钱财都不要,我看你真是在家呆傻了,总之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里佳叹了口气,她向来是顺从惯了,只得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神社在吉田的指挥下很快重建完成,村长代表全村人向吉田的施工队给予了丰厚的物质奖励以及口头嘉奖。志满意得的吉田回家吩咐里佳做菜烫酒庆祝,酒过半酣,吉田忍不住拿出那尊金像把玩,“应该能卖不少钱吧?再怎么说也是纯金的并且又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物。”吉田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双冰凉的小手攀上他的颈项,吉田吃了一惊,险些把金像扔到桌子上,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儿子小武,他酒醒了大半,“爸爸,你看,有人在哭。”小武抽出自己的小手指向屋脊,吉田抬头一边笑儿子的幼稚一边抬起头,“怎么会有人在房顶??????”声音被挤压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吉田瞪大眼睛,那分明是一个人的哭泣的脸显现在顶棚上,小武的小手继续拉扯吉田,“喂,爸爸,他为什么哭呢?”吉田觉得自己像是被吸去了魂魄无法动弹,那哭泣的人脸越来越近,吉田重重的摔倒在桌子上。  村民伫立在吉田家的废墟上,但可惜的是吉田一家三口都没能从火灾中脱逃出来,大火将一切夷为废墟,村民叹息着他们悲惨的命运的同时,有一双在黑暗中游走的手带着闪烁的目光把一尊金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毁灭不一定是结束,只是轮回的开始。  自古以来,日本人就认为逆柱会带来火灾、家鸣等不吉利的事情,所以木匠都会特别的小心。如果长期不理逆柱,它还会改变外形,比如显现人的哭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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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十一 不知火  “听说当家的要把位子传给智久君。”  “怎么可能!历来当家的位子都是由长子来继承的。”  “还不是因为上次败给了加贺家,当家的才痛下决心,要把位子传给资质更为突出的智久君。说起应当顺番继承的勇作,还曾经败给过我呢!哈哈,要是让那样的人继承了当家的位子,只怕山下一家的未来就到此为止了。”  “还真是如此呢。嘿嘿。”  两个人讪笑着渐渐走远。却不知道在拉门后面有一个黑影把这一切尽收耳底。  “父亲大人,最近似乎有一些不好的传言。”勇作一边为父亲弘昌奉上刚刚泡好的普洱茶,一边谨慎的试探口风。“恩。”弘昌品了一口茶水后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什么传言?”“只是有一些弟子们在瞎说,我想请示父亲大人是否要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是关于您传位的传言。”弘昌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表情。勇作继续说道:“他们居然说您要把位子传给智久,这怎么可能,我们山下一家一直以来都是遵循着祖先的教导,无论是继承人还是道场的规章,正是因为有了祖先的明示我们才得以发展到今天......。”“那不是传言,是事实。”弘昌说出的几个字犹如炸雷一般在勇作头顶炸开,手中的茶壶险些坠落在地。“您说......什么?”弘昌睁开半闭着的眼睛,两道如闪电一般的目光照向勇作脸上。“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因循守旧,所以才会败给了加贺家。我已经做了决定,智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更胜你一筹,除了当家的位子外,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位子;一切都是为了山下家的将来。”“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能打破着数百年来的规矩?父亲大人!”“我已经做了决定。”弘昌语气决绝。“哈哈,父亲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晃彦叔叔明明比你更有才能,可是爷爷还是让你继承了当家的位子,为什么我就不行?”一声清脆的掌声在勇作脸上响起,“正是因为如此,山下家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能让山下家在你的手里断送。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商量,过几天在全道场举行的大会上我就会宣布这个决定,要是你还想在山下家继续呆下去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做你自己!”弘昌厉声说道。勇作眼里含泪,捧着发红的脸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明明就是我的位子!勇作咬牙切齿的想。“呦!”刚才交谈的两个弟子看着异样的勇作打了一声招呼后就一边咬着耳根一边毫不掩饰的发出笑声,在勇作听来尽是嘲笑的声音,如果我不坐上当家的位子就再也不会有人把我放在眼里。混蛋,智久那个家伙,我要杀了他!想到这儿,一股寒意从勇作的脊梁下窜了上来。  “智久还真是武痴呢!”勇作笑着走进了道场。智久擦了擦头上的汗微微一笑,“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哥哥平时不是最讨厌在道场的吗?今天怎么得闲暇过来了呢?”“当然是给你祝贺了!听说你要成为当家的了。”勇作说的一脸轻松,实际在心底却无时无刻不在憎恨,“虽然我和父亲大人推脱了多次,但是父亲大人命令我必须继承当家的位子。真是对不住哥哥了。”智久腼腆的笑了,仿佛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勇作的事一样像他弯腰致歉。“哈哈,这和你没有关系,都是父亲大人的决定,你用不着道歉。对了,这是我刚沏好的普洱茶,当家的还是喝一口歇一歇吧。”智久边接过勇作手中的茶边说道:“哥哥说笑了,我还不是当家的。”说罢一饮而尽。勇作的邪恶眼神随着智久的手上下移动,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智久只觉得耳边声浪滔天。奇怪,自己刚刚明明是在道场,如今怎么好像是在海上?头好痛。他奋力睁开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陆地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手脚都受到了束缚,被绑得纹丝不动。他才回忆起来,自己在道场接过了勇作手里的茶喝过之后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勇作的把戏!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突然,勇作说过的“当家的”几个字刺中了智久的神经,还没来得急容他多想,一股焦糊味儿冲进了他的鼻翼,智久转动眼球,不禁惊起了一身冷汗,在船底被罩着的蜡烛已然燃到最后并点燃了沾满油的棉絮,他想动想喊却都无可奈何,绝望的泪水溢满了眼角,被堵住的喉咙发出了野兽般嘶哑的嚎叫,瞬间海面上火光冲天。  “喂,老大,海面上着火了!”“傻瓜,怎么可能!”“是真的,你看!”船老大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顺着伙计的手指看去,偌大的海面上像是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那跳动的火焰中仿佛有两个人影在蜿蜒扭动,细看之下,好像是一个人绑起了另一个人悄悄的把他放到小船了并推到了大海中,然后小船燃起了大火......隐约中似乎能听见一个人绝望的嚎叫,船老大感觉到冷汗从额头涔涔流下,这一定是一股不灭的怒火不能消散,所以在海面上向路过的人昭示着事实的真相。  古代日本海一带经常发生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现象,海面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人们以为是神灵的无名怒火,因此得名。
  之十二 凤凰火  月亮依偎在黑夜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只剩下清冷的星光冷冷的凝视着大地。一个清亮的童音混合着手球的节拍一直在唱着,唱着,渐渐地唱出嘶哑,唱出寂寞,唱出绝望,唱出坚持,最后唱出了希望。  “不要看,晴美。”女人捂住了女儿的眼睛。“为什么?那个小姐姐很漂亮啊。”“那是万恶的根源。”女孩一脸迷茫,最后还是按照妈妈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绿的脸上毫无表情,即使听到那样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承受这世间所有的恶。巫女凉子停下脚步,微微把绿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切忍耐都是为了那个时候。”绿的瞳孔放大,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也正是为了那一刻而存在。  鲜血模糊了视线,即使如此,绿咬紧牙关没发出一丝叫喊,那杂乱的棍棒声终于在耳膜的聒噪中静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来了,“凉子大人,这样的话我家的晴美就会好了吧?”男人握着滴血的棍棒声音充满了急切的慈爱。“是的,你可以回家了。”“谢谢凉子大人。”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凉子勾起一抹怜悯的微笑轻抚绿的脸颊,“辛苦你了,一直以来一直让你承受这非难。”绿挣扎着握住那只洁白的手,“就快......到......那个......时候了吧?”凉子笑了,微微点头,“是的,就快到了,你化身为凤凰的时候。那时你将浴火重生,获得永恒。”  祭坛下的村民的眼里闪着狂热。终于,终于这个村子将用这世间的恶迎来一位新的神明,绿被绑在十字架上,四周堆满了薪柴,一直以来的忍耐与坚持终于要在这一刻的超脱,她渴望着,乞求着,那投入脚下的火把仿佛是一场盛大庆祝的焰火般成为了耀眼的存在,焦糊的味道,越来越轻的感觉,朦胧中,那红色的火焰竟化身为三色焰火上层是紫色,中层只黑色,下层是红色,“真漂亮。”绿的世界连同消失的三色火焰一同坠入黑暗。  邪魅的面容,尖尖的耳朵,绿不可思议的把手放到眼前,“我不是应该成为神了吗?”黑色的长指甲仿佛在昭示着她与神灵的距离,“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绿捂住自己自己的脸,她的周身燃着紫色的火焰,但最令她感到恐惧的是,现在的她不是她而是他!“一定要去问问凉子这是怎么回事。”他失魂般闯进了凉子的家,“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和我说清楚。”凉子手中的花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是......绿?”绿拼命的点头,泪水从他的眼眶汩汩流下,“莫非你变成了妖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凤凰浴火应当重生为神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绿伸出手握住慌乱的凉子,可就在这一刻,凉子的喉咙里发出了窒息一般的声音,“我......错了。”凉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怎么会这样!”泪水顺着她红色的指尖流淌下来,“我到底是男是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此之后,村子里偶尔会看到一个周身燃着火焰的人,有时是紫色,有时是红色,而当紫色火焰燃起的时候,村子里就会有人死去,传说那紫色火焰是来自地狱的引路使者。  传说是火鸟的化身。
  之十三 青鹭火  “我是一年比一年老了,你却一直那么年轻漂亮。”山下一用干枯皲裂的手掌轻抚一只青鹭的头顶;“莫非你是神明吧,哈哈。”老人说着抿了一口烫好的酒,“我又开始说胡话了,你已经习惯了吧!现在我经常会想起我救你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你却成为了陪伴我一生的伙伴。老伙计,来,喝口酒吧。”青鹭的眼睛在熠熠放光,尖尖的嘴真如饮酒一般放进了老人的酒杯里。“那么,接下来,为了我们村子的丰收,你辛苦了。”青鹭伸展开翅膀,仿佛听懂了人语,展翅飞入了黑夜里,在它的周围闪耀着淡蓝色的幽光。  “那个老头子还真是养了一个好东西呢。”“要是把那只鸟卖到城里一定会卖个好价钱吧。”“傻瓜,你太大声音了。”大西轻拍了一下佐藤的头,“我们明天动手。”“喂,那个老头好像让那只鸟为丰收而努力呢,难道那只鸟能带来丰收?”佐藤放低声音问大西,“傻瓜,怎么可能,那个老头子向来是危言耸听之辈,一只鸟怎么可能带来丰收!”大西带着佐藤消失在了黑暗里。而屋内的老人兀自举杯自得其乐。  “住手,你这混蛋!”山下一红着鼻头与两个黑衣人纠缠不休,最终还是上了年纪并喝醉了酒眼看不敌,一个黑衣人举起镐头朝着山下一的头部猛击,山下一心中一凛闭了眼睛,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个人的悲鸣,青鹭的眼睛正闪着清冷的光直视着二人,山下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可恶,不能原谅。”大西的左眼缠着绷带还是不时有血流出,佐藤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早知道青鹭那么厉害就不会打那样的歪主意了。”突然间大西把佐藤扑倒在地,“我要报仇,如果你在敢说这么泄气的话,我连你一块杀!”大西凶狠得像地狱的恶鬼附体一般把牙齿咬得吱吱作响,佐藤拼命的点头,因为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没有关系,今晚你照常出去就行。”山下一微笑着,“看,我今晚等你回来在喝酒。”青鹭转身舒展翅膀腾空而去。“嘭!”一声巨响在黑夜里扩散开来,山下一慌忙闯出了屋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青鹭的脖子上钉着一直箭,一击毙命。“啊??????!”老人发出狼嚎一般的惨叫贯穿了星空,青鹭身上蓝色的光渐渐淡退最终溶在了黑暗里。  “这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样下去,恐怕全村就要遭殃了。”“明明是个好地方,前几年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大丰收吗,这几年是怎么了。”“我们都会被饿死的吧。”两个男人低声交谈。“想要恢复丰收的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两个人的头顶倾泻而下,对于饥渴的人们来讲,丰收不呰于冬日里的一抹阳光让人感到温暖与渴望,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向声音的方向,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皮包着骨头的老人站在阳光下,“唯有杀死左眼戴着眼罩的男人!”“你说什么,你是什么人?”两个人同时发问,老人干枯的嘴角牵扯出一丝干瘪的笑容,“只有杀死侵犯神明的人才能获得神明的原谅,否则的话,就和他一起等待亵渎的制裁吧。”“等等。”两个人抬起脚想追却摔了个跟头,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时南柯一梦,“喂,怎么办?”“还是告诉村长吧!”两个人放下锄头向村子跑去。  “不知道你是犯下了何等的亵渎之罪,但是为了村子,我们只能这样做,否则大家都会死。”村长的声音毫无感情色彩。大西被绑在柱子上,“喂,听我说,你们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轻信梦中的话呢,这是毫无根据的。”没有人再去听大西的辩解,祭祀按照村子里特有的秩序进行着,最后是把大西处以火刑。大西彻底的绝望了,仅剩的眼睛里闪着恐惧的光,“这么说的话,罪行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与我一起实施罪行的还有佐藤!”佐藤的脚在颤抖,“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村长盯着大西,大西一时语噎。短暂的停顿,“对,我承认,不过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受到制裁。”“这么说就好办了,点火。”村长向后一摆手,两个村民即刻把手中的火把投入到大西的脚下,“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大西声嘶力竭。“我们只相信神明的话。”“哈哈哈哈哈??????”大西的笑声伴随着舞动的火焰变得疯狂扭曲而不可抑制,“大家还不是和我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侵害别人的存在,你们没有权利抹杀我,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大西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一缕黑灰的烟在夜风的吹拂下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不久后,有人在夜里看到了一只周身燃着蓝色火焰的青鹭载着一个皮包骨的老人在田间飞行,于是那一年村子又恢复了以往的丰收。但仅此一年,村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破落,最终,大多数人搬离了故土,村子最终变成了荒芜。  传说青鹭活到了一定年龄后,夜晚飞行时,双翼能够发光,被视为能够保佑五谷丰登和家人平安的神明。
  之十四 鼬  “老公,家里的米就要吃光了。”优子面黄肌瘦,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少女时的红润,只剩下满脸的菜色。“我知道了。”藤井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当男人还真是不容易呢。在家也是挨饿,还要听那个女人的唠叨,还是出去走走吧。藤井打定主意,对优子说出去想办法就大踏步离开了家门。  “哟,这不是藤井桑嘛!”藤井转过头,“真是噩梦啊。”他心里想,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山田桑,好久不见。”山田上下打量着藤井,咧开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说:“的确是好久不见。”他把这几个字的声音拖得特别长,藤井觉得后背上好像有冷汗流下,他还是陪着笑,“怎么样,是来还之前欠我的钱的吧!”山田斜着眼睛从缝隙中射出一道光钉在藤井身上,“钱暂时还不上,家里现在已经没有下锅的米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在宽限我几天。”藤井搓着手不住的弯腰行礼,却忽然间被山田抓住了领子被拎到了他面前:“我不管你有米还是没米,总之三天之内要是看不到你还钱,那么,你的一只手就是我的了。”藤井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土。“若是要那个女人的话我还可以给他,要是我的一只手的话就不妙了,看来我还是回家收拾一下暂避为好。”藤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群还真是爱凑热闹。”藤井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在心底冷笑。“有财路了。”一个人喜形于色,藤井对于“财”这个字特别敏感,他狐疑的走上前去,原来是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城里的某商户高价收购黄鼠狼的皮,“这可真是没有本钱的生意啊。”藤井看了看左右,上前揭了告示,说:“我家老板决定暂时先不收了,等需要的时候会再贴出告示的。”人群里一片嘘声,藤井叠起告示,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藤井禁不住要笑出声来。四野空旷无人,他开始放声大笑,这样做的话说不定可以趁机抬高价钱,看来自己的春天终于来临了。  “喂,优子,赶紧做几个菜,我要吃饭。”“可是家里......”优子用手捏着脏兮兮的围裙一脸为难,“我就要赚大钱了,不吃饱了哪有力气。”藤井的声音底气十足,优子只好转身进了厨房。“等我赚了钱,哼!”藤井看着优子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果然不出藤井所料,一出手赚下的钱就偿还了山田的欠款。藤井数着剩余的钱嘴里哼着时下流行的小调,“得赶在大家知道这个财路之前赚一笔大钱。”藤井没有回家,直接赶去了自己布下的陷阱查寻收获,“可恶,这帮混蛋学聪明了。”藤井咬牙暗骂。就快要失望的时候他发现最后一个陷阱里捕到了一只很特别的黄鼠狼,在月光的辉映下,它周身的皮毛闪着一层磷光,眼睛似乎也迸出幽绿的光芒,最让人在意的是它的肚子,圆滚滚的,好像怀了孩子的样子。它幽绿的眼睛里闪出乞求的光芒,“这一只很特别,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藤井摸着下巴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梦里都要笑醒,但却在一瞬间坠入黑暗。黑暗中,有一双充满仇恨的幽绿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藤井一身冷汗,睁开眼睛,和梦中的一样漆黑的黑夜,他想喝水来平抚一下心情,但他却惊恐的发现家里到处都是黄鼠狼,他慌忙转身,如他感觉的一样,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他,似乎要滴出血来,水杯掉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儿,藤井发现自己双腿发麻动弹不得,黄鼠狼越聚越多,最后在中心燃起了火焰,点燃了被褥,烧着了他的头发,“明明就要发大财的。”被火灼烧的疼痛戛断了他所有的想法,那一声痛苦的叫喊在黑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即黄鼠狼,传说众多的鼬聚集在一起会喷出火焰。
  之十五 火车  “不要这样。”她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娇媚,他却充耳不闻,甚至于把那声音听成了前进的号角。她被扑倒在地,扬起的灰尘脏乱了他晃眼的锦衣,周围的稻草蒙上了一层羞人的红润,寂静的空间中只剩下他的喘息和她的呻吟。  “少爷,我??????。”夏子捏着刚刚穿好的领口,慵懒的夕阳在她的脸上涂抹上一层绯红,让信一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亲吻的冲动。“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信一少爷的,所以??????。”信一的唇封住了夏子的话,她颤抖的手勾住了他的背,她晶莹的泪水就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样剔透,在这满是灰尘的仓库中辟出纯洁的道路。“夏子。”她靠在他的怀中,“我一定会娶你的,请相信我。”信一语气坚定,“恩。”夏子微微闭了眼,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要是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最后的阳光隐没在仓库的角落,黑夜带着繁星悄悄的悬挂于天幕之上。  “就是这个女人!”夏子觉得头发仿佛要与头皮分离一般,她被捆绑着重重的摔倒地上,嘴里满是尘土。高坐于祭坛之上的女巫脸上画着可怖的花纹,微微睥睨着她。“把她放到祭坛上。”女巫发号施令。“少爷怎么样了?”夏子挣扎着问,一记重拳与她的脸颊相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一股血腥在嘴里蔓延开来。“小少爷也是你这个妖女问的?你把少爷害的还不够惨?妖女!”好像有无数双脚像暴风雨一样侵袭着她的身体,没等她发出痛苦的惨叫,下一次的击打又接踵而至,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抬上来!”不知道是谁大喝了一声,十字的木桩像是魔鬼的怀抱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女巫绕着她嘴里一边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一边向她的身上洒着圣水,鲜血顺着绳子的螺旋环绕,环绕,环绕到指尖的尽头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流淌,“我就快要死了吧?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少爷??????,信一??????。”“恶灵退散。”巫女面目狰狞着大喊出最后的咒语,“是你自己不好,明明是一个下人却勾引少爷。”女巫伏在她的耳边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然后她抬起头,向后面拿着火把的人挥了挥手。火红的世界,充满红色的世界,灼热的世界,“救救我。”夏子用尽全力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信一猛然间睁开眼睛,刚刚似乎有一双灼热的手轻抚他的脸颊。“已经没有事了,你的烧很快就快退了。”高山夫人用手爱抚儿子的脸颊,几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了他的脸上。信一伸出手在脸上却没找出丝毫痕迹。“夏子呢,夏子在哪里?”“不要再提那个妖女!”高山夫人为病中的爱子掖好被子,“你只管好好休息,那个妖女已经死了,不要再被她迷惑了。”“死了?”信一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死了?夏子死了?”信一觉得自己的眼眶像被灼烧了一般,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头发,湿濡了枕巾,“是我的错,夏子,对不起。”  “我要让那个妖女下地狱!”高山夫人的语气与她日常的修养截然不同。“这可是有违天理的。再说你儿子的病其实与她毫无关系,既然已经处理了她又何必不放过她的灵魂呢?”女巫放下手里的茶,“要是没有办法的话,你就和她一起死吧!”高山夫人的眼睛里像是住进了魔鬼,女巫手一抖打翻了刚刚放好的茶碗,浓重的普洱像是黑色的血液顺着桌角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她恐惧的看着高山夫人,颤抖的说出了两个字:“火车。”高山夫人恬静的笑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信一是我的儿子,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那怕是鬼魂也不行!”  “这是货真价实的妖女的尸体,正常的尸体的话早就被燃为灰烬了,所以,我恳请使用火车,把这罪人的灵魂运送到地狱。”女巫向长老们申请。“好吧,火车正是为此而存在。”  女巫回头看了看漆黑的棺木,溶在黑夜里仿佛是幽灵一般,“可不要怪我,夏子,反正坠入地狱的灵魂是不能再次返回世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能的话,就在地狱里成佛吧!”一丝浓云隐没了月光,黑夜中像是突然出现了无数黑色的利刃一般盘桓在送葬队伍的头顶,女巫皱了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夫人,夫人。”下人的焦急的喊声在清冷的黑夜里被传送出很远。高山夫人摆摆手示意女巫队伍不要停下,自己回过头,“少爷,信一少爷他,他死了!”手忙脚乱的下人忙乱中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的措辞,一个炸雷凭空响起,高山夫人脸上闪着比鬼怪还恐怖的表情,“你说什么?”她用双手抓起下人的衣领,“不可能的,医生明明说他就快好了,不可能的。”一阵怪异的风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侵袭而来,“不好,莫非是有妖怪?”没等女巫跑到高山夫人面前,那凛冽的如刀子一般的寒风便毫不留情的把他们围在当中,“啪!”黑色棺木的棺盖被生生的刮飞了出去,而风好像不是往一个方向吹,反倒像是把他们包围在了其中,一个龙卷风向着棺木刮了过去,“不!”高山夫人凄厉的呼声震刺耳膜,她拼命的跑向棺木,“只有这个妖女的灵魂是一定要下地狱的。”但龙卷风终究还是快她一步,隐约中,女巫似乎听见了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欢快交谈的声音,哭泣的声音,怒号的声音,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女巫颤抖着双脚走向棺木的时候,里面焦黑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有高山夫人带着狰狞的表情安静的躺在棺材里,但她的表情无路如何也让人感觉不到安静,她死了!但害死她的却不是妖怪,而是她自己。女巫无力的坐在棺木旁。黑夜又重新挂满了星光,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了。  将罪人送到地狱的就是所谓的火车。有人说是在在葬礼运送尸体的过程中刮起大风雨、打开棺盖把死者尸体夺走的妖怪。
  之十六 野寺坊  洁白的雪地上覆满了樱花的花瓣,一颗巨大的樱花树几乎占据了整个庭院的天空,仿佛不曾受到昨夜暴风雪侵袭的影响似的,依然满树樱花,随着冷风的摇摆,不时又有淡粉色的花瓣融入雪中。  “咯吱,咯吱。”靴子陷入雪中发出的声音由远及近。“大哥,这有一间寺庙,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年长的男子从斗笠下抬起遮掩的目光,面前的是一间已经破败的寺庙,倾颓的牌匾已经无从分辨它原来的名字,周围一片断壁残垣,他把手搭在斗笠的前沿上,远处灰暗的天空孕育着蠢蠢欲动的暴风雪,如此勉强前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卷入其中,“好吧。”他应承到。年轻的男子高兴的推开门,“喂,你这家伙,怎么不知道敲敲门呢!”“没关系的,大哥,这间寺庙已经这么破了,一定被荒废很久了。”他兴冲冲的走了进去,年长的男子摸了摸身后的货物,也跟了进去。“咳??????!”他一脚门里一觉门外的站住了,就在刚才,仿佛有谁站在他的身后叹了一声,他仔细的倾听了一会,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也只好归咎与自己的错觉。  “大哥。”年轻的男子大声的呼喊,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冲到了院子当中,霎时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颗参天的樱花树开满了漂亮的樱花--一滴冷汗由额头流下顺着鼻尖滴到地上,现在,现在明明是冬天啊!怎么回事,这间寺庙!他一语不发拉上年轻的男子要走,然而刚刚还在孕育中的暴风雪瞬间降临到了人间,“大哥,寺庙不是会有菩萨保佑嘛,一定没问题的,要是在这样的暴风雪中我们勉强赶路才一定会死呢。”暴风雪已经不容分说的在头顶肆虐开来,看来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年轻男子双手合十,“请菩萨保佑我和大哥一路安全把货物送达,保佑我们多多发财。”他拍了拍手从地上起来,“大哥也来拜一拜菩萨。”年长的男子皱着眉刚要说话,“咳??????贪心的人类,愚蠢的人类,咳??????。”“是谁?”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惊恐的四处查看,关着的大门被暴风雪卷开弹在了佛龛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的声音,旋转的樱花瓣中渐渐现出一个人的形态,明明没有实体,白雪上却留下了深深的脚印,朝着门口缓缓走来。  方丈走到门口,“你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寺庙就快撑不下去了。”他回过头,他的师兄如是说。“礼佛信佛应该是从心里开始的,如果只把佛法当成庇佑自己的法宝,把佛祖当成保佑得到的信奉,那么何谈佛法,何谈四大皆空!你说的假扮一次盛会而筹集香资的做法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方丈抖了抖袍袖,“就算是佛祖也总要享受供奉的吧!要不然光靠礼佛是不会有饭吃的。你真是??????”师兄跺跺脚转身离开了,方丈走进大殿内,对着菩萨双手合十,“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来祭奠香火的人不配领受佛法的恩惠!”  从半夜一直下到早晨的雪,从窗户望去一片苍白的世界在眼前延伸,白天似乎来得更早一些,还没有打扫的小和尚起床,方丈准备早早到大殿早课念经。白茫茫的走廊,白茫茫的地面,樱花树也陷于一片白茫茫之中,白茫茫的雪花似乎吞噬掉了一切声音一般,不大的寺庙死一般的沉寂,不对劲,空旷的空间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呼吸的声音,他急忙撞开一间房门,里面空空如也,一切能拿走的东西都不见了,仿佛被掏空了西瓜瓤儿的西瓜,整个寺庙全都如此,只剩下木雕泥塑的佛祖和徒具肉身的方丈。“叛徒,只想着寄生在佛祖身上的叛徒,贪心的人类,愚蠢的人类。”他眼角充血,于平地之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个跟头,睁开眼,头顶是几乎覆盖整个庭院的樱花树,“又下雪了呢,和樱花瓣一起。我??????我不能原谅。”老方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咳??????”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脚印越来越近,到门口就消失不见,他们同时觉得有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变得困难,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失去意识之前年轻的男人看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和尚乌黑的嘴巴在逐渐靠近自己的喉咙,他想喊,却只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想到礼佛的人亵渎了圣洁的佛法,要是不消除的话??????”鲜血溅满了地面,他居然感受到了血液的温暖,“人原来不是一下子就死去的啊!”啪,他跌倒在地,他看见那只沾满鲜血的嘴巴又迎上了他大哥的喉咙,眼眶中有温热的泪流出,“明明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啪,年长男子的尸体坠落在地,世界上的一切感知于这一刻在他们的生命里消逝殆尽。  传说一个寺庙经常无人祭奠香火,主持郁愤而死,变成了妖怪,如果有人寄宿这个寺庙,野寺坊就会咬断旅客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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