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的零力是不是被侠岚假叶最帅的图片得到的,破阵封印穷奇是胸口出现的黑方块和假

【糊涂语】假叶有取代穷奇的野心,那么假叶手下的七魄呢?_侠岚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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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语】假叶有取代穷奇的野心,那么假叶手下的七魄呢?
图片来自:自然是图片镇楼,如题,既然假叶有野心取代穷奇,夺得穷奇的力量,那么,难道另外的七魄就没有野心取代假叶吗?五败呢?
今年艺考风波不断,俊凯...
来啊,互相伤害啊!汪~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
可以,这很照明
Hello大家好!小路途在...
读原创故事,品原创分享。
简述胡歌浓墨重彩的演绎...
人生路漫漫,总有那么一...
你最萌哪一对cp?有兴趣...
准不准你说了算哦
长镜头的调度,场景的打...
晒明星剧组盒饭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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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没人......
假叶思密达
那十一只比较单纯
那假叶手下总有忠心的。那五败七魄有的连太极侠岚都打不过,能掀什么大浪。
有野心也没实力,有野心也没脑力,有野心也没胆量,有野心也没计谋
感觉假叶可能会成为最后大boss       →不能因为今天的孤单寂寞而难过、因为明天或许以后我依旧是这样孤单的。
小楼罗,前四季全部领便当,恐怕帮助不了假凉凉多少吧,不光这样,还有可能背叛假凉凉,转向穹奇,毕竟穹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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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假叶大人是很悲惨的,因为不知道手下的七魄五败是否是真心臣服于他,现在又来了个穷奇,还有更强的三魂,也许他们会倒戈的。
都死了野心就没了呗
那就要有实力了
七魄没有那么高的智商
假叶比那些七魄看起来厉害的多
假叶会和穹奇结婚,生出一只小重零(假叶大大你总算得到墨夷的全部零力了,虽然不是在你身上)等一下下.....总觉得有些不对,看下面。辗迟:什么情况?假叶是我姐夫?千钧:这么吊??辰月:墨夷姐姐生的是单胎还是双胞胎?碧婷:生出一个游不动对吧。游不动:假叶+女神=令我羡慕嫉妒恨归海:大千世界,无奇不屌!散散:放开墨夷让我来!!!伤伤:恩~~咱们身为老者,破阵,你怎么看。破阵:假叶呀假叶,我啥也不说了害害:这是坑上司有木有破破:我要他还我女神断断:饭还没吃完瞎嚷嚷什么。破破,伤伤,散散,害害:这么胖了还吃个屁呀!!弋痕夕:喷饭遥叔:我可爱的大闺女呀!!!假叶我要杀了你!!!云丹:墨夷是不是未成年?申屠:有点常识好不,墨夷18了。柏寒:怎么可以这么恐怖?文琦:就是可以这么恐怖!独龙:我啥都不知道九方:眼睛瞎了子言:霞露你怎么看霞露:我宣你子言:吓尿了,我不是萝莉控。荔菲:假叶下手太慢了,我和巫马早就结婚了!钟黎:是么?巫马:好屌有木有!荔菲:赶快回家给我做饭!!!!!!!!!!!!!!!霞露:好霸气的老姐金齿:拿剑戳死他怎么样黑齿:正合我意银齿:旁观某重零对某霸零说:听说假叶大大和墨夷姐姐结婚了。霸零:喷血!!!假叶大大好牛叉,上司都敢搞。胄:放下墨夷让我来!鬼爪:我没眼睛看不见呀!!!逝炎:我要隐身去他家看他洞房鼠尾:啥也不说了斑狼: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假叶大人你这么吊你家里人知道吗)柱纹:假叶大人你好这口?幽:楼下的两个,你们怎么看汰:此事必有蹊跷!霜:楼上去死,咱们去吧假叶杀了吧!汰:顶幽:顶结果墨夷姐姐被吓成这样墨夷:楼上信不信我分分钟爆你们菊花?辗迟:我也要嘛?墨夷:别人只爆一个,你要爆3个!辗迟:我就没有神马特权吗?墨夷:不是说爆你三个了吗!辗迟:盯着墨夷看墨夷:你看什么?辗迟:姐姐你的胸围又大了,不过还是没辰月的大墨夷:~(@^_^@)~
好吧,我爆你10个辰月:带我一个!看我不爆死他!辗迟:我只是开玩笑的,伤不起呀!!!!!!!!!!!!!!!!!!!!!!!!!!!!!!!!!!!!!!!!!!!!!!!!!!!!!!!!!!!!!!!!!!!!!!!!!!!!!!!!!!!!!!!!!!!!!!!!!!伤伤:谁找我?散散:接下来自己脑补吧!墨夷:都去死吧!!
他们有这个野心 也得先过假叶这关
镇楼图抱走了。
七魄同阶不同级,五败好像是假业分化的吧
其他七魄的任务就是完成任务,而且他们服从假叶,因为假叶太厉害。
他们被主角光环打的渣都不剩了
这么说来,三魂也不安分了?
可惜都死了
他们都活不了得
一个完整的灵魂由三魂七魄组成,谁知道我们看到的穹奇到底是不是穹奇呢?
他萌被假叶魂控了
也许只有假叶代表的恶念是野心
我觉得假叶才是最后的boss
我感觉不太可能有想取代的心,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站到过最高处,而假叶在穷奇被封印后一直是老大,如果是你,一直都是老大,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要取代你的位置,你也会有那么一点想把它灭了,取而代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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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正剧同人,长篇
昨天的帖子因为系统认定我发小广告删了,奇怪的判定条件,也许是因为标题太长了?不管啦,这个帖子要是也被删了我再来研究。规律还是日更。日更一万,后面加速,筒子们让我们看着谣夕过年吧。好吧好吧,不废话了,二楼上菜。
注.1.耽美成分 不适者...
这是第二部了,RE的剧...
一楼度娘,求度娘到时手...
1L祭赤黑 2L食用说明 3L...
一楼100度,亲爱的彭格...
简介:僵尸驱魔人小分队...
审文图加手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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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痕夕跟在身后,走在大街上,现在弋痕夕心里很乱,前面的山鬼谣的背影随着平稳的步伐规律地起伏,而他能看见的仅仅是一丝丝白色的发丝像帘幕一样垂着,还有的绷带缠绕在颜色暗沉的束发丝带上方,白色的发丝被束着就像铁栅栏箍着的某种柔软的布料,不准它们随风飘摇。唉,弋痕夕叹息。然而脚步还是一刻不停。却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的他语气平稳而缓慢,隐含着危险。“你跟着我我做什么,不想回玖宫岭了,想跟我去昧谷住一阵?”弋痕夕刚想说什么,邪邪笑着侧过头来,仍然缓慢而沉稳地说:“或是你还不死心,想抓我回玖宫岭?你不会还幻想着,你能打倒我吧。”弋痕夕哑口无言,嘴唇张张合合,脸上也伴随着沉重和犹豫,过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道:“是你把我弄出来的呀。”说着,竟然显出困惑和一丝丝的委屈。这次轮到哑口无言了。他闭上嘴,回身转进路边一家客栈。弋痕夕看着他走进去,迟疑了一下,但终究不愿什么都不做就离开,定了定心神,也跟了进去。弋痕夕走进客栈,正坐在大堂里角落靠里的一张桌子上,正面朝他进来的大门,没抬头,跑堂的一脸战战兢兢地站在边上听候差遣。弋痕夕看着即使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藏不住一身煞气--或者这不是煞气仅仅是很强悍的疏离--的山鬼谣,不禁再次叹了口气。弋痕夕走了过去,就坐在他正对面,却一眼都没看他。跑堂的不一会就小跑着下去了,一本正经不敢耽误片刻,连后来坐下的弋痕夕有什么吩咐也顾不上。弋痕夕低声然而坚定地说:“,我们得谈谈。”“我没有可以和你谈的。没事就赶快回玖宫岭,你在这里真是碍眼。”
“不,我们得谈谈,十年了,你打算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地下去吗?”弋痕夕的语气凝重起来,他知道根本无所谓回不回,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回玖宫岭,但是,但是,越来越多的现象不断自相矛盾,他的心也只能左右摇摆,可如果真相是山鬼谣为了玖宫岭置身昧谷十年,如果师傅的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那么这十年来玖宫岭对山鬼谣的通缉,仇视,自己对他的争斗,不死不休,都要有个结论,他到底该怎么对待山鬼谣?怎么对待一味地憎恨他十年的自己?没有证据,也没有结论,仅仅有一堆的现象,猜想和怀疑。这必须从身上找到答案。这是他必须做的事。师傅,左师大人,如果真的为了神坠弑师,那么请让我亲手手刃仇人,我愿带他一同去见您。可是,如果您的死亡是出于他本心之外的任何事任何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甚至那个人是您,也请让我平手为他解开。他已经背负了整个的仇恨十年之久,任何事,都已经抵不上。“不清不楚?”讽刺的嘲笑衬着坦然微勾的唇角。“你以为什么是清什么是楚,还是只要给你个黑白,你就打算和我姓?”随即,山鬼谣冷下声音,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点消失在我面前。”弋痕夕还没有开口,跑堂的利落地在桌上布下饭菜,随处可见的面饼卷着咸菜,大块的五花肉粗粗下锅烧熟浇上,满满一大碗面条撒上葱花,还有一壶,茶?跑堂的没敢多说,上了就走,脚底抹油。弋痕夕还是没开口,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弋痕夕看着山鬼谣的吃相,再次哑口无言。弋痕夕看了一会,无视他,他又能怎样,跟着山鬼谣走了一天,他也算是饿了,招来跑堂,要了一碗面。山鬼谣仍旧不理不睬,等面上来了,弋痕夕干脆也学着他埋头苦吃。一边吃面,一边脑中转个不停。本来就少油寡盐的面条食不知味,弋痕夕心里更是不知神游到了那里,想着以往见面就抱着必杀的心情,分开后则因为赶不上他而沮丧,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他们竟然还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以前那些话语,是否真的抱着杀死自己的决心?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自己的神坠,但是,自己还好好地和他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没有零毒,没有陷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到底怎样才能下定结论,怎样才能了结,或者修复。师傅,我该怎么做。
虽然山鬼谣点了一堆,而弋痕夕只点了一碗,但是山鬼谣不说饿死鬼也能算是大胃王的吃相还是给弋痕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忆里的山鬼谣虽然能吃,还老抢他东西吃,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刻板将吃饭当成任务一样去完成。他感觉得出,现在的山鬼谣在吃饭时毫无开心满足可言,不,应该说现在的山鬼谣在任何时候都不再透出过去的气息。如果山鬼谣如他所说,从未变过,那么他的记忆又算什么,他的记忆还有什么保持的必要?山鬼谣何必千辛万苦帮他恢复记忆。弋痕夕拿起筷子,心思却还是回到了过去,记忆里的他们,在成为侠岚不久后生活得到保障,至少一天三顿包子都是不缺的,加上自身修炼不重五谷,那时候的山鬼谣只有在满足口腹之欲时才会吃那么多,那么快。有时修炼关口,数天不进食的他,依然让人羡慕的神采奕奕。食不知味的弋痕夕配合着山鬼谣的节奏吃完这一顿饭,山鬼谣全程对他不理不睬,吃完了,弋痕夕也放下筷子,看山鬼谣微微皱着眉头闭气了一会,弋痕夕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正在奇怪山鬼谣的用意,却发现他似乎只是吃多了有点撑,顿时无言以对,想说什么的,都说不出来了。山鬼谣叫来跑堂结账,小跑堂谨言慎行:“您这一共28个铜钱,另一位3个铜钱。”山鬼谣手往桌上一拍,顿时一阵叮叮当当响,弋痕夕吃惊地看着跑堂勤快麻利地数起铜钱,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山鬼谣手上的金光,这家伙,居然用元炁化出铜钱,这是玖宫岭严令禁止的。紧绷着嘴角的弋痕夕还记得山鬼谣和他刚上山,山鬼谣被测出了金属属性元炁,师傅就特意告诉他们这条禁令。金属元炁确实可以化为铜钱,但一般侠岚很难用元炁造出精确的铜钱,又或者一时蒙骗过关,但人一走,钱就消失了,对百姓普通人伤害可大可小,给侠岚的名声带来的伤害也是可小可大,但这种赖账的行为,一般良好市民都不会涉及,何况是传说中的侠岚呢。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从有了铜钱那天开始,玖宫岭就明令禁止,尤其对金属姓侠岚,有不信邪的干这种事情被下山巡查的侠岚发现,不由分说散了元炁逐出玖宫岭,也没人敢犯这个忌讳,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碰上了一个,还是年轻不怎么有钱的时候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山鬼谣。弋痕夕吃惊地看着山鬼谣,发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开始是疑惑,后来只觉一股多年未犯的心下一凉,就摸自己的荷包。糟糕……弋痕夕恨恨地看着山鬼谣,心里悔恨刚才没有提防山鬼谣,没有用元炁保护自己的荷包,山鬼谣不是用自己的元炁化为的铜钱,而是硬从他荷包里的铜钱中提取到足量的金属元炁,化为他的铜钱,还将自己的铜钱化了个干净,一点渣渣都不剩。山鬼谣看着弋痕夕脸色变换,悠闲地等跑堂结算。而弋痕夕就一直狠狠地瞪着山鬼谣,殊不知山鬼谣心中持续了数天的烦闷在这时候统统化为舒畅。不知所以的跑堂数好28个铜钱,细心收到怀里,心里庆幸这位看似凶狠不好惹的爷居然这么大方干脆,收好铜钱喜形于色,为了今天碰上大主顾了,值得犒劳犒劳自己,买个火烧。转向一边看另一位,想着28个铜钱随手就拍桌上的爷,他的朋友不可能赖一碗面的钱吧。结果,抬眼就遇上了一张好似掌柜便秘蹲在茅房方便不出来一样的脸。顿时,小跑堂的脸色比他们茅房里的掌柜还精彩纷呈。弋痕夕被跑堂看得脸上发烫,但是偏偏嘴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凌厉”地瞪着山鬼谣。他不是金属侠岚,就算想救急,他也做不到,箭在弦上,他总不能现在跑回玖宫岭拿钱吧,要被知道赖了一碗面的钱,他怎么在玖宫岭混下去,还是拿山鬼谣抵押在这里,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肯定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大闹一场给自己留下个为了3个铜钱吃霸王餐还伤人毁店的骂名,要知道小时候的山鬼谣就绝对做的出来,何况现在的他笑得这么阴险,比小时候的他更加不怀好意。弋痕夕怒气冲冲地看着山鬼谣,而山鬼谣则笑着看他出丑,弋痕夕却硬是什么都不能做。
小跑堂看情况不对,但是弋痕夕看上去真的一表人才,现在的神情是不怎么好了,但衣服光鲜,至少也是人模人样的,吃3个铜钱的霸王餐,不至于吧。而那位一开始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款爷,现在也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小跑堂自作聪明地说:“3个铜钱,您这位朋友似乎出门不小心忘带了荷包……”意思是3个铜钱而已,您这么大方,一起付了就是。山鬼谣继续笑着看弋痕夕。弋痕夕当然知道小跑堂的意思,一瞬间有些疑惑,山鬼谣会不会帮自己付账。疑惑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有点放松。就当弋痕夕稍有放松,山鬼谣低沉而带着调笑的声音已经响起,:“堂堂玖宫岭太极侠岚,怎么会使用坏玖宫岭规矩得来的钱呢。”弋痕夕面上更红,怒的。但不等他怒,山鬼谣的声音就渐渐像十一月的冰雹冷了下来:“我可不是玖宫岭的人,更不敢和这位高攀朋友。”弋痕夕的心顿时冷了下去,而小跑堂更是被山鬼谣的脸色吓得二话不敢多说。山鬼谣站了起来,弋痕夕没有抬头。于是只听到头上传来更加冷酷的声音。“想来这位是愿意留下来打工还债了。不过要是你早个十年让他打工还债,说不定他会感激涕零地给你干一辈子。”山鬼谣走出客栈的背影弋痕夕,没有抬头看。洗好缸里积压的碗碟,劈好后院的木薪,堂堂太极侠岚被臭着一张刚从茅厕里熏出来的脸色的掌柜要求把桌子都擦了,但是小跑堂不知道是心善还是心疼弋痕夕那身被后厨的脏兮兮围裙弄脏的一身衣裳,将弋痕夕手里的抹布抢了过来,推着弋痕夕去后院掌柜看不到的地方坐着,自己快手快脚将桌子都擦了,椅子也抹了,还弄了一盆水装模作样一直擦着,这样挑剔的臭脸色掌柜就不会说三道四了。弋痕夕坐在后院的柴火堆上,看着天空出神。刚劈好的柴薪还有碎屑飘在空中,让他轻松了一点。三个铜钱干一天的活,如果是十年前,他是不会为了这几个铜板而把自己困在这么个小地方的。山鬼谣记错了,那是十九年前,他第一次遇见,为了一个包子,卖了自己的傻子。转眼已经十九年了。从头想起那一天天,自己在他手下跟班的日子艰难却飞快,他已经不记得那一天一天对方沾染尘埃泥土却飞扬上天的脸,还有接下来他们在左师大人麾下跟班的时间,明明有数千日夜,但是期间或精彩斑斓或温习和睦却都被收拢一天,从日升照耀着前面鸾天殿台阶上两人一大一小坚毅的身影,日落时只有自己一人隐入大殿沉沉的黑暗无处寻找被他弄丢的东西。但如果时间如此之快,为什么只有这十年每一个日升日落,都好像要在空荡荡的“家”里枯坐到满眼血丝。咦,山鬼谣没有说错,十年前,确实是十年前。他们的生命,只有这十年清晰可见。痛苦是生命唯一的日历,上面的图画是他们在梦中许下彼此在世间最美的样子,然后花一生用这双手一页一页撕去。弋痕夕胸口闷起来,他长长呼出口气,打开胸怀将双手背在脑后,向后倒去,躺在木柴上。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世间风的流动,静止时闭上眼睛,天就在鼻端。皱起眉头,眼前的一片黑暗,渐渐显出山鬼谣刚才陷害他之后勾起一边嘴角的坏笑,明亮的眼神,半盖的眼睑氤氲了沉默的平和。突然一道零力气味打断了弋痕夕脑中的景象。弋痕夕皱了皱眉头,这里怎么会有零。零力并不浓郁,是重零。出来找傀儡附身的?可是这里离玖宫岭不远,普通重零会被玖宫岭侠岚定期排除,更是有嗅探提防查探,为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弋痕夕感觉着这零力,却发现有些异样,重零非人,顶多是一股执念恶意,偏又生得、一眼看出非我族类,但是这家伙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偏形态自若甚至在和人交谈?人形零甚为危险,然而零力只有这点,如果感知无错,必然是个隐藏了零力的家伙。突然,弋痕夕听到一声惨叫,心下一紧,从后院窜回大唐,臭脸色的掌柜面色铁青更甚刚才,蹲在桌子底下涩涩发抖,而小跑堂则仰倒在一边,头上冒着泊泊鲜血。弋痕夕赶紧一步跨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个人形立在逆光里。“你怎么样了?”弋痕夕一边提防没有动作的敌人,一边探出元炁欲治疗小跑堂,但是不知哪里一痛,一把粉末洒洒在脸上,就迅速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弋痕夕被吊在房梁的铁链上。中了零毒的他看见了坐在上首正中座椅上的男人,一个有着微薄零力的男人。他抬眼看了看头顶,发现自己不是被吊在房梁上,转头看向四周,应该说他身处的地方是个山洞,并且从各种各样刑具布置的情况来看,显然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说实话,现在的场景,就算对弋痕夕这个经验丰富的神坠守护者,也挺新鲜的。弋痕夕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零毒,想起失去意识后前离自己最近的人,叹了口气。“怎么样,对这个地方还满意吧。”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的男人慢慢说,还摸了摸自己鬓角的两屡头发。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全神戒备的弋痕夕一层鸡皮疙瘩跳出来。实在不怪弋痕夕,假叶他不是没见过,也习惯了假叶乱飞乱挑的眉眼,但是好歹人家假叶也是个瘦高身材说话有条不紊的,标准娘娘腔,但面前这个却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捏着小短胖的兰花指吹着满头乱发的头发丝儿,声音粗比破锣。弋痕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但那个男人显然很喜欢弋痕夕这样的表现,赞赏地站了起来,弋痕夕随着他站起的动作抬头,这大汉零居然比双脚离地的弋痕夕还高了一个头。弋痕夕惊了一刹那却没有崩溃仍然沉的样子让男人不满地捏紧了拳头,随后他松开拳头,勉强笑了笑,然后装模作样地斜着脑袋看弋痕夕,天知道他比山鬼谣更高,俯视的角度加上摇头晃脑造成的眼珠偏转,让弋痕夕担心他的眼珠子会掉到自己身上来。亏得弋痕夕能忍着恶心坚守着职业道德不往后蹭。但是你再用你那看着就油腻腻的大肥手蹭老子的脸,老子就不客气了。再怎么温文尔雅,侠岚也是有发飙的权利的。就在弋痕夕痛苦地想要咬牙时,那男人脸色瞬间严肃,果断放开了手。山洞外面传来了脚步的声响。弋痕夕不知道该惊讶还是觉得理所当然,当山鬼谣走进来,没有看他一眼,完全的无视,就像视线扫过了一个物件。弋痕夕抓紧了手心中的铁链。男人退后了两步,突然展唇一笑,大大方方弯下腰对山鬼谣行了一个大礼:“山鬼谣大人。恭候顿时了。”山鬼谣和弋痕夕听到这话,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弋痕夕皱了皱眉头,难道山鬼谣真的是假叶的走狗?这家伙以为我是傻瓜吗。就算要下这样的决定,也绝不是因为一个行动不由衷的行礼,或者一个后面藏了一堆话的“恭候顿时”。山鬼谣心里倒是跳了一下,假叶打这样的主意还是这家伙自作主张?做得这么逊。今天看来得有麻烦,还是不入流的那种。不过这不妨碍他走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的行为,无视男人精彩的脸色,放松身体坐了下来。有人奉座,他就坐下。如果有杯茶放在手边,这时候的山鬼谣就是标准的大老爷模样。唯一不太好的恐怕就是要正面对着吊起的弋痕夕,还有一堆影响审美的玩意,画面欠缺了点。不,说不定我们的这位大老爷恐,最喜欢的就是偷人还携款出逃的小妾被抓回来审讯的场面。看他眼底都透出笑意来了。虽然在场另外一个人看不出来,弋痕夕可是比刚才更加愤怒,山鬼谣那赤裸裸的眼神,毫无疑问是对他的侮辱。而山鬼谣不知道第几次对弋痕夕的怒视无动于衷。眼见自己被华丽丽地无视,男人吞下怒火,言不由衷地说:“山鬼谣大人,要不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处置弋痕夕?”山鬼谣还没有说话,那男人就已经拿起一边的什么玩意,往弋痕夕身上比划。“您看这条鞭子,这是特意用人类的毒药浸泡过的,抽在侠岚的身上毒就会渗透皮肤,一个时辰之内全身溃烂,破坏内脏,让侠岚痛苦不堪,自绝而亡。”山鬼谣看着弋痕夕,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平稳而讥讽地说:“然后再治好他?有心情费这个事不如想想怎么把他带回昧谷,弋痕夕可不是那么听话的,要是半路跑了,你可就竹篮打水,假叶大人知道你失败了,放走了一个神坠,你知道后果吧。”山鬼谣分析得有理由据,堵上了男人的嘴。男人挥了挥鞭子,厚实的声音因为皮鞭和地面不断地摩擦而震颤着耳膜。可是不管是弋痕夕还是山鬼谣都动也不动,连眼神都没因此变动一个。男人无法,只好放下鞭子,另外拿起一个什么,弋痕夕注意到山鬼谣的脸色变了一瞬,心里奇怪,让山鬼谣招架不住的东西是什么。只见男人拿着一个棍棍和一瓶药膏走过来。山鬼谣歪过头看他,不发一言。“那这个呢,我记得,那个女侠岚用过之后可是三天都全身无力任我们摆布,哈哈,真想不到这坊间老鸨调教新货用的药,这么有效,我就不信,一个堂堂太极侠岚被这么一折腾,就算能跑,还有脸回玖宫岭。”男人尖细的声音刺耳无比,但是室内却是一片寂静。弋痕夕眼皮抽动了一下,山鬼谣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对女人有效的药用在男人身上也一样有效?”山鬼谣状似无心地一语带过。“而且你确定这药还在有效期?上次那个女侠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要不要亲身试试。”山鬼谣带了戏谑疑问地说。随后云淡风轻道:“假叶不也嫌弃那个女人心境毁坏太严重,转化成零也残缺不全,根本没有利用价值?”男人张了张嘴唇,声音一下被打击下去很多:“假叶大人,我……”“我还有……”男人咬着嘴唇。“够了,”山鬼谣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不上的魄力却让他禁声,然后山鬼谣放缓了语气说:“说说假叶交给你的任务,破阵在哪里?”弋痕夕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而男人则像吃了哑巴药,反而不说话了。
“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没诚意的敷衍。山鬼谣明显不会买帐。“假叶安插你在此地多年,不代表他忘了你,这次他派你执行寻找破阵的任务,做的好了,说不定他就会让你回去了。”“真的?”男人激动了起来。“不过,只有你怕是连破阵的一根汗毛都动不了吧,所以假叶派我来协助你。你要是不合作,哪天假叶亲临,你我都不好交代。”男人仍然不说话,但是身上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这时候变化再生,外面传来了一个高挑的身影,还有正版的娘娘腔。“好感动的师兄弟再会啊,是不是,山鬼谣。”“假叶大人。”copy版的激动地扑了上去。“滚开。”假叶厌恶地让开。大汉委委曲曲地缩到一边。山鬼谣斜了眼躲到一边去的男人。假叶屡了屡头发,视线在山鬼谣和弋痕夕之间转来转去,打着坏主意就不用说了,那飘摇的眼神,原版的做出来果然不一样。假叶翘着嘴角看山鬼谣,“山鬼谣,我们又见面了。”假叶一挥手,弋痕夕的身上就被零力笼罩,只听弋痕夕惨叫一声,随即痛苦地咬紧牙关。他的身上围绕着假叶散发的零力。“怎么,现在看见我不开心吗?”假叶话声一厉。“现在就取出他的神坠,交给我,以前你的所作所为我只当你一时糊涂,我们可以再续前缘,毕竟,你是一个不错的搭档,我一直这么以为。”假叶向山鬼谣抛了个媚眼。山鬼谣紧闭着嘴巴不说话,面无表情。“怎么?杀了他,他可是神坠守护者,只要杀了他,你就能得到神坠,然后把它交给我。这是你答应我的。”假叶步步紧逼。“假叶大人,我来。”缩在角落的壮汉连滚带爬奔过来。“滚,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假叶暴怒。大汉立刻再次滚到墙角。“哼。”假叶收敛了怒气。“算了,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假叶蔑视地瞄了眼墙角的大汉。“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是,假叶大人。”尖细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迫于假叶的威压还是快速地说。“据我的调查,破阵很可能在昔合山紫烟谷。”“紫烟谷?”假叶低头沉思。为什么破阵统领会在紫烟谷?他直接传回了鸾天殿,辗迟在桃源山离桃源镇不远的地方,天净沙在桃源山洞窟,浮丘在北境极地,大家同构越空之门被传回的地点,都是记忆中最美好最重要的地方,昔合山对破阵统领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这家伙应该不会骗假叶才是。被假叶大人用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盯着,男人有点扛不住了。“你不是假叶大人。”男人带着绝望与恐惧地大叫。弋痕夕解开玄惑归心,山洞里弋痕夕、山鬼谣都站在地上。男人坐着。弋痕夕抱着手臂看着男人。“你,你什么时候……”“你中招是在客栈,但是我开启玄惑归心,是在刚才。你说的破阵统领在昔合山,没有骗我吧。”“但,但你的零毒。”“解了。你是土属性的,零毒太弱,对我而言根本没用。”“你……”男人气急败坏。“哼,你别得意,你以为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你们在昔合山上找死了也找不到破阵。你死心吧。”“死不死心要找过以后才知道,不过你,是可以先走一步了。”弋痕夕手诀一捏,绿光一闪,包住男人。临死之前男人还挤出了一句话,“别以为山鬼谣是你们的人,就算他不站在零这边,他也不是你们的人。”然后灰飞烟灭。弋痕夕收招神色复杂地看着沉默不做声的山鬼谣。“山鬼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面对山鬼谣,弋痕夕放开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声音沉重起来。山鬼谣却盯着地上的黑影变淡化掉的零,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突然拉过不知道在惊诧什么而紧张的弋痕夕。下一刻他们眼前一下黑了。
“哼。”地面上的大汉狠狠看了眼塌陷的地面,思量了一下,最终不情愿地转身走了。他得等假叶大人过来。这两个人他还动不了。出师不利,能向假叶大人讨赏的由头又少了一个。
黑暗中,弋痕夕在手上凝聚了淡淡的绿光,照亮了两人的脸,映成绿色,弋痕夕看见山鬼谣的一张脸,被绷带和白发分割得鬼气森森,唯独山鬼谣的眼睛,他眼底的光芒,宛若星辰的淡淡光辉,深邃,却平和地并不让人害怕。环视四周,他和山鬼谣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仅仅容两人并肩而立,头顶上抬手后能够着金属罩子的圆弧状壁顶,四周也是一样光滑的金属壁。山鬼谣比他要高,站在金属罩中要比他更难受些。山鬼谣脑袋上就是金属顶最高的地方,他只要动一步,一定会撞头。弋痕夕曲起手指敲了敲亲属壁,又不断变换位置听取回音。“不用敲了,我们被活埋了。”山鬼谣慢慢开口。“我知道,我在找哪里的缝隙比较大,好出去。”弋痕夕饶着山鬼谣一圈,敲了一圈。“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山鬼谣又说。弋痕夕疑问地看着他。“昔合山东九峰岭崖底地下十丈之处。”山鬼谣说着径直盘膝坐下。“你怎么了?地下十丈???”弋痕夕想到刚才的地动山摇,想到头顶十丈的土地的重量全靠山鬼谣化出的金属罩担着,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金属罩本来是够高的,但是坍塌之时脚下硬是上升了寸许,而金属罩则深深插入脚下的土石之中。弋痕夕蹲下身,地方太小动作太大,后背撞到比想象还要近的金属壁,导致他人直接往山鬼谣身上扑过去。山鬼谣居然没有躲闪,看着弋痕夕的眼睛越来越近,两人目光交错,弋痕夕将山鬼谣扑倒在金属壁上。“当……”余音绕耳。绿光熄灭。过了一会。“你还不起来?”山鬼谣话声不变,弋痕夕已经有点呆了。“抱歉抱歉。”弋痕夕慌慌张张地从山鬼谣身上站起来,但是动作依然有点大,爬起来时绿光已灭,又没有注意看上边,于是又是一声“当……”。这次是额角。“弋痕夕,你什么时候能长大?难怪你的学生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不像个侠岚。你才需要重新训练。太极侠岚,神坠守护者?你想让左师从坟墓里爬起来担心你吗?”山鬼谣话说的爽,一气呵成。但提到那个禁忌的名字,自己也无话接下去。弋痕夕在黑暗中沉稳地坐了下来。不过这次他没有说话,没有立刻冲口而出问那个问题。――为什么杀死师傅,问再多遍,山鬼谣也是不会说的。那么何必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弋痕夕说。山鬼谣缓缓回答。“有事。”“有什么事?”“你不是知道了么?”山鬼谣意有所指地说。“你不会觉得我有傻到相信零说的话,还有他破洞百出的演戏?你和零那边在一年前无极之渊一战你偷袭假叶的时候就闹翻了吧,之后你带着辗迟将记忆还给了我们,难道是假叶让你这么做的?”弋痕夕对山鬼谣不配合且逗你玩的态度,恨不得扑上去再压他一次。难得卑鄙一次,趁他病,要他命。“差不多吧。”山鬼谣上扬的尾音轻飘飘的。“差多少,差一分你也得说清楚,别想蒙混过关。”弋痕夕咬牙切齿地说。“很重要?”山鬼谣笑着,一如既往地笑着。“很重要。”面对山鬼谣完备的防卫和虚无缥缈的心,黑暗里,弋痕夕的气势一下弱了,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却透出脆弱的味道。山鬼谣从金属壁上直起身,凑到弋痕夕耳边轻声透着冷酷:“还不够,弋痕夕,如果你想以退为进,那你的痛还不够,只有一个左师,你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筹码?”弋痕夕愣住了。但是他不能脱口而出,除了左师,让他失去的最痛的,就是山鬼谣。这个筹码,早就不在他手中,而除了他们,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痛彻心扉?神坠?不过一块侠岚玉罢了。弋痕夕一愣,他突然发现,记忆里的山鬼谣,说过一样的话。什么时候,怎样的语气,他居然记不起来了。但是不他却觉得,那很重要,很重要。
弋痕夕不说话,没有回应,但是却没有山鬼谣想象中的因为绝望而催生的反击力量,而是一种失措,山鬼谣越发催动那时候就留在弋痕夕身上的元炁探知,只模糊感觉到弋痕夕的某种疼痛?但是一直以来都在感知却没记录过他受伤。探知难道出了错?那个零是否还动了什么手脚?山鬼谣伸手握住弋痕夕的手腕,一个探知术就拍在弋痕夕手腕上,纹章像是活了附和着手臂的弧度包住弋痕夕的皮肤,并且化为了金属性元炁钻进弋痕夕身体。弋痕夕大惊,金属元炁源源不断进入自己体内,这就相当于中了山鬼谣的鬼尘珠,而且还是一口气挨了十几颗,这不给山鬼谣玩到死?“动什么?”山鬼谣制住弋痕夕的手腕往后一拖一压定住弋痕夕的肩关节,弋痕夕只觉得背上好像压了千斤重担,整条手臂都动不了。“山鬼谣,你做什么。”弋痕夕急了,用另一条手臂绕过颈项抓向山鬼谣。山鬼谣眯起眼。一股危险的气息先钻进了弋痕夕的眼睛,然后全身规律流窜的金属姓元炁就变硬控制了他的动作。弋痕夕知道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已经阻止不了了,山鬼谣的泽兑鬼尘禁像与其说十分厉害,实际上是不可思议。自从挨过这招之后,他苦思这招的破解办法。但目前为止他现在唯一的防御手段,是只能用自己的元炁包裹住自己防止被侵入,一旦被侵入则根本无法可想。因为关键在于,他想不通山鬼谣到底是怎么控制他的,只要弄不明白这个,他就不可能破解这招。就得一直被山鬼谣控制在手心里。就在弋痕夕慌乱着想要冷静下来,山鬼谣已经对弋痕夕的身体完成了探知。没有,没有任何伤痕、毒素或者病变,可以说非常健康。那么刚才感知到的痛苦是为什么,是因为精神上的伤害?山鬼谣对弋痕夕的头伸出了手。感到元炁的弋痕夕现出惊恐的神色,山鬼谣顿了一下,弋痕夕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凄厉地叫道:“山鬼谣,你要是敢强行探知我的记忆,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弋痕夕的状态很不好,山鬼谣看听得出来感觉得出来,弋痕夕现在因为某些强烈的情感,处事准则和应激反应都会濒临边界,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片刻,山鬼谣稍微放松了一点对弋痕夕的控制。“你的记忆是我恢复的,该看得不该看的都看了,我现在要看的是你今天的记忆,不,近期的。零有可能对你下了一些零术,这些零术会影响人的精神。不尽快去除后患无穷。你不觉得你现在太激动了吗?”“如果你被控制起来看记忆,看你会不会慌。”弋痕夕感觉到禁锢送开,想到对方确实是一丝不差得看过自己的全部记忆,心里别扭了一瞬,即刻稍稍缓过来一口气。气息还没平又抢道:“我没有被施放零术,我能肯定。”弋痕夕缓过气来,觉得窒息。刚才体内元炁乱了,又一直没有呼吸,现在感觉到大脑发蒙。山鬼谣握住他的手,这次是明显带有安抚顺平意味的元炁流转,虽然金属属性的元炁再怎么治愈都不舒服,但弋痕夕这次感到山鬼谣没有恶意,想想现在的状况,平静地接受了,身体中的元炁快速平静下来。“我不会。”山鬼谣一丝丝抽出方才送入弋痕夕体内的元炁,弋痕夕也恢复了大概。“你说什么?”弋痕夕听到的了,但山鬼谣的声音有点低,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不会什么?“哼,你真的确定你没有被下零术?”弋痕夕立刻反驳:“我好歹是堂堂太极侠岚,我怎么可能……”“不可能什么?不可能零毒都没耐你何却被一把蒙汗药放倒?还是不可能连对方傀儡的身份都没看出来?”弋痕夕张着嘴巴,却不能反驳,幸亏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蠢脸,只能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不可能……”弋痕夕揉着额角撞疼的地方皱着脸。“不可能连我在你身上留了标记都不知道?”弋痕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没发现?”山鬼谣轻笑。弋痕夕一边质疑一边慢慢摸索身体,突然顿悟,掏出钱袋,打开,翻转,叮叮叮,三个声音,三个触感,掉出不多不少,刚刚好三个铜钱。“你这个混蛋……”弋痕夕咬牙说,这可能是弋痕夕有生以来最口不择言的时候,但就是因为这三个铜钱,他在脏兮兮的后厨洗了碗劈了柴,还差点要抹大堂的桌子,堂堂太极侠岚抹桌子……就因为这个三个铜钱,名为三个铜钱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别感谢我,”山鬼在黑暗中谣愉悦地笑。“如果不是这三个铜钱的元炁,你怎么知道破阵真正的位置。”说完,伸手化去了其中两枚。“破阵统领真的在昔合山?”弋痕夕的怒火在正事的责任感下瞬间消失。他并不完全相信零的话,尤其是对方似乎在玄惑归心中就产生了疑惑。那个零虽然被他打倒,但是对方应该是分身,真身不知道在哪里,但土属性的零利用零力将山洞塌陷将他们困在地底十丈深处。并且他们唯一得到的线索,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破阵确实在昔合山,但是不在紫烟谷。”“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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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像你那么不会演戏。”山鬼谣斜睨弋痕夕一眼。可惜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话语中的调笑就像海上的波澜,连绵而平稳。“怎么说。”“看到你的假叶出场就知道要糟。假叶可不会对破坏自己形象的人那么亲切。要不是你中间逼我杀你,并且没有说漏嘴。那个零早就怀疑你了。”弋痕夕沉默地思考中间的关节。“什么东西?”弋痕夕被一团东西打中,像是个纸团。弋痕夕点亮元炁,打开纸团,没有破损的地方理解起来是一封通知假叶的书信,上面说发现弋痕夕,并已抓捕,现计划诱来山鬼谣,另发现水属性元炁像是破阵,请假叶过来。“你以为你在洗碗劈柴时我在做什么。”昏暗光亮下的山鬼谣完全没有看不出笑容,声音里的笑意也被驱散,剩下全然是无法看清的老谋深算。弋痕夕突然发现,黑暗里的声音,那么像记忆图画上的山鬼谣。“关键是你的假叶来的太快,才放出零鸦不久,又不是一等一的大事,假叶还讨厌他,假叶至少要明天才会到。”弋痕夕皱起眉头,那种情况下,他听到破阵统领的消息,心知必须要套出消息,否则破阵统领安全堪忧。听山鬼谣多次提到了假叶,下意识就用假叶来套话。弋痕夕发觉了不对。他怎么觉得,山鬼谣是故意提到假叶的?“没错,我是故意的。”山鬼谣淡淡勾起嘴角。“我们没有时间,我不能保证假叶是否收不到消息,要是他抵死不说……”“那就打晕他强行探知记忆。”弋痕夕接口道。“不行,强行很难得知记忆。那是个分身,你发现了吧,这家伙很喜欢模仿假叶,不管是外貌还是招数。零的分身术可以瞬间收回来或者销毁,如果他发现危险,那也瞬间就会消失再把我们困在地下。抓不到。”“那么现在呢?”弋痕夕瞬间理解了条件的难度。认真地看向山鬼谣。山鬼谣看见他一眨不眨的眼睛,纯净的脸,心里柔了一块。他转过脸,用手指点了点他手里的那一枚铜钱。“我在你对我发动玄惑归心时跟随你进去了你的意识,然后用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元炁,混入了你制造的意识结界,特别是困住他其余意识的结界之中,然后我就找到了他的记忆。”山鬼谣侃侃而谈,不管弋痕夕脸上难看的表情,还“特别”好心地详细地解释了玄惑归心的那部分。“你的玄惑归心利用意识结界分割人脑感受外界的通道和不被察觉的判断意识,降低他们对于某些情报的排斥感和整体的决断水平,再依照你的意识制造幻境代替这些外界通道去引导对方,做出你想要的决定,或者感受到你设置的感受。甚至在施术后仍然坚信着你的幻象而自发收到伤害,也就比心冢、梦境高一个级别吧。但前提条件是,做梦的你们必须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你们的本体也不能动,不能被外界打扰。所以你一定会把我也弄进去。既然你切断的他一部分意识含有真正的记忆,我又在你的结界里并且通行无阻,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真的记忆。”弋痕夕脸上血色褪尽。山鬼谣的鬼尘禁像他只能被动防御,还防不甚防,但自己的绝招,山鬼谣仅仅受过一次,就已经知根知底,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超越。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这么多年目标,难道仅仅是个笑话,还是在他面前无人捧场的冷笑话。弋痕夕很想,很想现在就狠狠打一场,就算用卑鄙的手段,也要赢他一场,否则,自己将处在一个绝望的处境中。“弋痕夕,你不是想哭吧。”山鬼谣突然严厉地说道。“没有”。弋痕夕反射地低头回答道。然而山鬼谣直直地盯着弋痕夕不带一丝感情,像个高高在上的冷酷机器,全然否定着他。弋痕夕心慌意乱,这么多年的太极侠岚生涯就像回到了鸾天殿最初的那几年光景,师傅严厉,师兄遥不可及,自己一无是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总算不会动不动就哭,但是一受到委屈,看见师傅和师兄就想掉金豆。尤其是面前这家伙,没少故意招惹自己,害得现在都条件反射。该死,他真没这个意思。现在要是去抹眼睛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擦一只眼睛会不会不那么明显。混蛋他真的没那个意思。山鬼谣看见弋痕夕软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但是想到和弋痕夕分别十年,弋痕夕在绝炁逆空和之后的每一场战斗的表现,隐藏在坚强沉稳下的失控和疯狂,想到自己恢复他记忆之后,一片模糊中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到左师的笑脸和手心里的那只药碗。山鬼谣将手放在他头上。无奈地低声说道:“好了。男人哭什么。”这个声音,没有了以前的跳脱,也没有现在的冷漠,一时间都分辨不出来是山鬼谣的声音。山鬼谣闭上了嘴。随后换了个语气低沉淡漠地说:“你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经常醒着做梦的人罢了。”弋痕夕是真快哭了,他这解释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哭了绝对是这家伙干的,他真没这个意思。山鬼谣按熄了弋痕夕手上的绿光,让四周沉入黑暗。弋痕夕感到放在他头上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然后拿了下来,虽然那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没有表现出来,同在心底的失落。但是,他们心中各有各的天堑。短暂的交汇是风中的回音,连他们自己都不辨真假。说不定回声褪去,他们就会发现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幻象。
“休息好了没有。好了就上路了。”山鬼谣也没闲着,趁休息回复了元炁。“我们的目的地在哪?”弋痕夕同样收拾好心情,他能感受到山鬼谣吸收金属元炁的动作,惊异于山鬼谣的贪婪,但也明白眼前的情势不容一点大意。“他的记忆里只说整个昔合山,他们也没能确定,但是肯定在昔合山的范围内,奇怪的是只在晚上出现。”“现在几时了?”“刚好子时。”“这里地处山林,树木繁茂,根系发达,我用木属性元炁催动植物开路,你来探知吧。”弋痕夕说道。山鬼谣在黑暗中挑唇一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了。”山鬼谣戏谑地说。“好好,你发号施令,我是小兵。现在往哪走。”弋痕夕不以为意。山鬼谣暗暗皱眉,这小子在执行任务时都这样?不像以前的他。“东边,那里水属性元炁充沛。”弋痕夕催动元炁,不一会就产生动静,他们所在的空间不断松动扩大。山鬼谣将手附在金属罩上,随着整个地下微微颤动,将他们置身的金属鼎也吸收回身体。山鬼谣感受着弋痕夕控制的元炁量之大,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化为一句,不愧是释放得出千叶翔龙那样大招的人。山鬼谣清楚,再精细的控制,碰上元炁、零力量高出一截的蛮不讲理招数都没辙。一力降十巧。弋痕夕爆发出的元炁很可观,而且,比起上次在绝炁逆空限制吸取时明显有大幅度增加。可以想象,终有一天他总能跨越自己这条界限,但是现在这一招的元炁能不能彻底消灭假叶,在什么条件下能通过击打分身将假叶连本体一起摧毁?再增长到什么程度可以和穷奇对抗?都还差着。只是弋痕夕还能继续强大下去,自己终有一天会被他超越,超越之后,又该如何面对?想起刚才弋痕夕为了超越不了自己而哭泣,现在山鬼谣默然叹气。另一方面,弋痕夕看见山鬼谣收回了金属罩,弋痕夕吃惊地看着山鬼谣将这个金属鼎也化为元炁吸收体内,心里没底山鬼谣到底能吸纳多少元炁,他总不能是个无底洞吧,吃撑了会不会难过呀。不过……“这个……”弋痕夕拿出那最后一枚铜钱。“呵,你留着吧。堂堂太极侠岚,身上一个铜钱都没有,被人知道,就要笑掉大牙了。”“你……”已经被人知道还被押在后厨洗碗劈柴。不能和他吵,不能和他吵,弋痕夕做着心里建设。压下三个铜钱的愤怒,心想这个铜钱是山鬼谣的元炁化出,关键时刻说不定会像刚才一样起到关键作用。虽然山鬼谣这家伙正邪难辨,但是阴人一把手,自己是最悲催的例子。现在还是留着吧,最少如果走散了,还能联系到。不对啊,联系也是单方面的,他能找到自己,但自己找不到他呀。“走。”山鬼谣一声令下,弋痕夕不再多想,快手将铜钱放入自己空空的荷包,塞进胸口的衣襟里。凝聚元炁,前面的路被树根固定开出一条通道,刚好够身形比他壮的山鬼谣轻松通过。山鬼谣心里点头,弋痕夕的元炁控制还是可圈可点的。木属性和金属属性不同,实际上更难控制,做到这个程度,也相当不错了。太极侠岚,这些年弋痕夕是靠什么样的修炼方法提升实力的呢。
一路走来,山鬼谣探路,弋痕夕开路,莫名默契。但这一路可不好走。地下树根盘根错节,遇到大树根或是整块岩石没办法得饶着走,还要不时调整角度上下颠簸和地下十丈这个深度斗争,氧气不多就比破碎虚空差一点比绝炁逆空好一点,好在金木元炁够用,而且非常多,山鬼谣比弋痕夕个更清楚这个地下是多神奇的空间。只是现在最棘手的是,山鬼谣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破阵的线索。“还没有发现破阵统领?”弋痕夕微微喘气,这么大强度持续的调用元炁,他得喘口气,可惜空气稀薄。要平时,是锻炼的好地方。“没有。”山鬼谣气息平稳,因为他根本没主动呼吸,一口气含在胸中,靠周身元炁流转就够满足全身运动所需。“接下来去哪?”弋痕夕凝聚元炁,准备继续开工。“……”山鬼谣准备让他休息一下的,不过本人没这个意思,那就继续吧。“左转。”“左转?好像有流水的声音。”弋痕夕问。“是一条地下水脉。”“呼。”弋痕夕心里一松,地下水脉代表着有水,有气流,有上去地面的通道,说不定沿着水脉而上,就出去了。在地底行进速度太慢,寻找破阵统领可是刻不容缓。弋痕夕凝聚木属性元炁,他们眼前渐渐出现一条被密密麻麻的树根包裹分开的通道,并沿着他们行进恩方向,一路向前延伸,而他们身后远处的通道则渐渐闭拢。水脉附近的树根根系格外发达,但是因为根系水分太足,强度不够,很容易断裂,弋痕夕试得满头大汗,本来就疲累的身体还能坚持发挥出强力的元炁,但控制方面却一落千丈。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山鬼谣开启探知,对前路心里也有些计较,不想绕路,走到前面,让弋痕夕退下,自己伸手抵在通道尽头,手心散出金属元炁渗透土中,汇聚后笔直化出一根金属棒,山鬼谣凝神秉气,那根平行的不过一根指头粗细的金属棒膨胀起来,越来越粗,越来越大,碾压撑开坚实的泥土和里面的树根、小虫、岩石不断发出让人心慌的咯吱声,竟然稳稳变成了一个直径有人高的大铁杵,这铁杵稳定后又从中心慢慢散开靠向铁杵的外壁,变成一根空心管道,大概可容纳弋痕夕山鬼谣的身高,直通对面的空间里,隐隐现出微光。弋痕夕没顾上那头怎样,他注意听到变薄的铁杵壁上,尤其是垂直的方向,土地中被过度挤压的咯吱声一直没停,但是铁杵外壳顶着压力没有一丝变形,而内部的展开的过程平稳,好像是在空气里做这件事情。他看向山鬼谣的脸,聚精会神却仍旧面无表情,只有几颗汗珠滑落在银白发间,一闪而过。“过去。”山鬼谣短促而快速地说。弋痕夕迅速穿过十数尺通道。山鬼谣弯着腰也跟了过来。越接近出口越听到十分响亮的哗哗声并伴着回响,可以感觉到对面的空间很是宽广,并且有条不小的地下河。并且隐隐有光,这让在黑暗中靠他们自身元炁照明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弋痕夕和山鬼谣跳出金属管道,脚下坚硬的石块冰凉湿滑,是在一块突起在水面的巨石,连着他们出来的石壁。看见的莹莹光亮是从水流中发出的。越靠近河水,这光亮就越大。现在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来的是岩石层构成的河道,光他们站在石头上距离头顶上岩石的高度就有两三人高,头顶上还不断落下水珠,闪着淡淡星光,恢宏的地下河奔流着,水速极快,整个水道水雾蒸腾,沁凉透心,像一条流动的光河。山鬼谣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瞬间深邃了。“这,这是水属性的炁脉吧。”弋痕夕不太确定眼前的美景。“确实是。”山鬼谣遥望四周。难怪他在探知时没有发现破阵,却总是觉得这里不简单。“破阵统领在这片区域出现,会不会和水属性炁脉有关?”“还算有救,你的脑子。”山鬼谣饱含意味地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弋痕夕无力。山鬼谣转身,将手放在来时的金属通道上,弋痕夕看着他将来时的金属通道慢慢缩小,在缩小的同时原来被挤开的泥土和石块发出了欢乐的声音,在大地报复一样的压力下向炁脉的方向涌过来。但是山鬼谣控制着他的金属元炁,金属通道的慢慢收缩已经释放掉一部分压力,然后山鬼谣将剩余的金属变换形态,做成一个塞子,牢牢堵住了山壁上的缺口。最后山鬼谣闭眼暗暗发力,弋痕夕看不到山鬼谣在做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山鬼谣身上散发出来的凶狠。那种狠狠刺入的感觉是如此锋利,让人生寒。“这样就好。”山鬼谣做完后明显松懈下来,放下手。“什么这样就好?”山鬼谣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家伙还没明白透呢。他看着四周的环境,说:“你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弋痕夕略微思索,答道:“按你所说,零比我们早一步发现了破阵统领的痕迹,但是却没有找到破阵统领,我们误打误撞居然发现了一条水属性的炁脉,这条炁脉很可能与破阵统领有关。”“只有这些?”山鬼谣明显等待下文。“……破阵统领失去记忆还未恢复,一年多前,他掩护着我们开启了越空之门将千均他们传回玖宫岭,但是穷奇的大招已经等不及了,破阵要我们封印自己的记忆,以免被穷奇假叶利用,泄露了有关神坠或者玖宫岭的情报。我封印了自己和辗迟的记忆之后,就被穷奇打入破碎的越空之门传送到鸾天殿,一直尘封在鸾天殿与桃源山通道内,直到你找到我,用侠岚术恢复我身上的正确时空将记忆还给我。而其他几位同样因为破碎的越空之门而被封入限制空间不得醒转的神坠守护者,我们通过猜想他们最深刻的念想,一个一个找到了他们,只有破阵统领怎么猜都找不到。”“破阵统领的经历和阅历都远在我们之上,我们猜不出来他的所在,也属正常,但是一年时间,我们不能自破限制,破阵统领也不能自破限制就不对了。毕竟我们找到天净沙老师的时候,他已经自行回到正常时空。”
“破阵统领有没有可能也受了伤,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来到这里,并借助炁脉开始养伤,后因为炁脉得以正常行动但是还未自如?”弋痕夕灵光一闪。“你堵住我们来时的入口,是为了保护炁脉不受损,若是破阵统领还要借助炁脉养伤,炁脉就动不得。”弋痕夕恍然大悟状。山鬼谣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伤伤得破阵借助炁脉,养到现在还养不好?要是养不好,还不如不带回去呢。”山鬼谣自己也沉思片刻。“炁脉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是天地元炁汇聚集,更是百千年鬼斧神工而成。就算有这个洞,引土入水应该也会自行修复。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你忘了假叶。”“假叶迟早会现身,要和他战斗,我们不够必须得加上炁脉才有可能得胜。要假叶站在水属性的炁脉上,这种机会太难得,利用得好说不定这次能永绝后患。所以这条炁脉不能稍有差池。并且最好破阵现在的状态能够运用炁脉元炁,否则……”弋痕夕听得有些缓不过来。他和山鬼谣的看法想法差太多,他都不知道山鬼谣怎么能想到那些有的没的的,是因为个性关系吗?山鬼谣似乎从小时候就天马行空什么都敢想敢做。而自己到现在还看不透这个人。“破阵统领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还有,破阵统领的记忆还在玖宫岭。就算我们找到破阵统领,他恐怕也不能强行让统领加入战斗。”“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吧破阵的记忆交给你们玖宫岭吧。”山鬼谣怜悯地看着他。“你没把记忆留在玖宫岭?”弋痕夕大惊。“哼,真留在玖宫岭,怕是破阵死了也等不到恢复记忆的那天了。”弋痕夕不赞同的皱眉。却也没有反驳。“你们五个的记忆是我找回来的,其中四个还是我想办法解开封印的,第五个我马上会找到。你们玖宫岭除了坏事,还干过一件有意义的事吗?”山鬼谣毫不掩饰轻蔑的神情。说着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颗蓝色光球。弋痕夕无言地伸手接过。“不知道破阵统领的钥匙是什么。”弋痕夕小心握在手里。“如果能顺利找到并解封记忆就好了。”说完,还给山鬼谣。“记忆你先收好。”山鬼谣不接,他跳进水里。水深一下就淹过了山鬼谣的膝盖,而且冰冷刺骨,这里还不是最深的地方。“等等。这记忆有反应。”弋痕夕说。“什么。”山鬼谣站在水中,快速地转过身看向他。“你看。”弋痕夕放开手,那记忆的光球飘浮在空中,竟然是慢慢往一个方向缓慢前进的。而这个地方,还是炁脉更深入地底的方向。“为什么……”在我身上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受到?山鬼谣皱眉。“怎么样?玖宫岭的也不都是坏事的吧。”弋痕夕揶揄地笑道。淡淡的嘴角,心里不定多开心。山鬼谣看了他一眼难得什么都没说。“走吧。”弋痕夕收起笑容跟着跳下水,嘶气,这水不是一般的凉。瞬间就在腿上包裹住元炁,才感觉针刺的腿能够动弹。他偷偷看向山鬼谣,他跳下去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没感觉的吗?“干什么?”山鬼谣因为被弋痕夕这个小跟班揶揄了一把,心里着实堵着慌,抓到弋痕夕“不符合侠岚正大光明原则”的行为,语气就不怎么好。弋痕夕笑笑。“你怎么好像一点冷热都没感觉,这么冷的水,你的腿没事吗?”山鬼谣走在前面,水流直接冲到他的腿上,身上,但是他的动作依然不急不缓,弋痕夕能感觉到初时流向自己的水流还带着山鬼谣的体温,但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说不上其他什么,但不得不佩服,山鬼谣并没有用元炁包裹双腿,那么他必然是忍耐着常人所不能忍耐的寒冷而行动正常,克制到默然。弋痕夕想到这,突然再也开心不起来,竟然想要撤去元炁,去感受他现在承担的寒冷。山鬼谣没有回头,没有答话。前面的水声更大了,好在这炁脉的光芒就像是流动的路标,走了一段,竟然发现这炁脉的水道垂直地往下注入了一个洞口,如果他们要顺着水流往下走,就很有可能碰到一段时间没法透气,甚至一直不能出水的情况。侠岚可以靠元炁维持生命行动,但是时间长了不呼吸还是会让身体机能大大地下降。最糟糕的情况,要在水中战斗,侠岚的应对能力就需要一定的缓冲期。虽然对敌人来说一样不是什么偷袭的好地方,但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在这么深的地底,他还真说不上来。未知,是人类最深的恐惧。山鬼谣转过身握住了他的手,随即放开。“不用担心,这里下去以后跟紧我,不用小半柱香就能出水。出处是个水潭,水潭所在有个很大的空间。我们要去那里。”山鬼谣停了一下。“破阵的记忆保管好,下去还要靠它带路。”弋痕夕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山鬼谣说完,转身扎入深深的水里。
弋痕夕心里一跳,转瞬也稳定下来,跟着倒入水中。倒入水中的一瞬间,巨大的寒意涌过来,弋痕夕只觉得迎面的水压扼住他已经不再呼吸的口鼻,生生将口腔里的一股气逼回肺里。顶住这股压力,抗住心惊,弋痕夕眯着眼找山鬼谣。但是他或者说山鬼谣都高估了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弋痕夕也算熟悉水性,这炁脉的水明亮清透,可这不代表可以在水流湍急满眼气泡的流水中找到一个白头发的人。虽然水里除了自己就是他,可弋痕夕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弋痕夕凭着直觉游了一段,唯一可以确定的路程是已经经过曾经看过的洞口。那时时明显变急的水流,他不敢去碰触洞口的石壁,他明显感觉到,只要他敢蹭上去流水碰撞的速度能废了他一只手。好在经过洞口时全靠水流带着走,水流本身就会帮他远离石壁。可渐渐的,他越来越违抗不了水流的冲力,他努力寻找感受山鬼谣的身影,就算感觉到沙粒划过眼睛也不敢闭上眼错过山鬼谣的身影,可眼睛里只有一片混沌,水中的光亮也因为无法辨认而变得黑暗,四面八方像跑马一样的轰隆声让他无所适从,只觉自身像落叶一样被水流带着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位置将去向各方,也不知道是否自己会一个人孤零零地永远被埋在深深地下,无人发现。山鬼谣……弋痕夕忍住巨大的恐惧,那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活在地狱的恐惧。弋痕夕将自己的意念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以产生勇气。他想,他还没有问清楚左师大人的事情,也还没有真正决定是彻底原谅山鬼谣还是继续痛恨他。这么多年,他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他都会想着那个人,想着他的背影,看不清的脸,就能有冲上去的勇气。现在他们在一片水域之中,比起茫茫十年的音讯全无,现在他比过去任何时间都有机会抓紧他,如此之近他怎么能放过。难道曾经许下十年的誓言不再做数,怎么可能,这心情还是那么强烈,甚至跳得更加欢快清晰。听,他在说,山鬼谣,我相信你,一直如此。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机会,让我们越过十年天堑,重新完成彼此对这世界许下的美好。我是如此期待着。即使决定杀死你也从没放弃。为了这一个机会,我能不畏一切。不畏一切。弋痕夕灿然一笑。冰冻一般的水流中笑容变得微小,但这才是十年从来没有的轻松的情绪。弋痕夕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也不可能放弃相信。水流仍然不留情地推搡,弋痕夕减少了自己的动作,随着水流漂。但是他闭上了眼,关上了耳,将元炁集中在心口,稳住心跳,稳住大脑。水流的情况无法用感官来确认,他又不像山鬼谣一样是金属属性的元炁,精通感知,但是他能做到的事情,肯定还有。静下心来,静下心来。湍急的水流中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那么他要的是什么。绿色的光点?在耀眼的蓝光中,有绿色的光点。它们连成一线,延伸但不知处的远方,和似曾相识的来处。弋痕夕避开了一个水流灌入的洞口,这不是他要去的地方。怀里靠着心口的记忆在温和地诉说,他要去的地方,在那里,在更深处的那里。那里有需要他的人,有等待他的人,于是那里就是去处。弋痕夕猛然伸手抓住岩壁突出的地方,水流太冲霎时就将他甩在凹凸的水道岩壁上,一阵震痛,但还不算动弹不得,因为他“看到”石壁的形状,计算过水流的速度,在这里违抗水流才不至于重度伤残。就在他挣扎着控制方向时,一直手突然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弋痕夕心里突然不知所措,他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气泡和混乱,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抓住自己的手腕费劲地抵抗着水流的动作那么直白,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直接灌进心里。水流的作用一瞬间就消退了,由木属性元炁组成的光点照亮了山鬼谣的身影,他的眼睛没有悲喜,只有坚定。他坚定的是什么?他确定要走下去的路吗?那么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师傅会在那里吗,我能去到哪里吗。弋痕夕被山鬼谣的力量拖着过了逆向水流最急的地方,一旦回到正道,弋痕夕甩开了山鬼谣,山鬼谣看过来,弋痕夕跟上山鬼谣,指了指前面的方向,然后率先游过去,山鬼谣感觉到弋痕夕的变化,就缓了缓跟在后面。至少现在的他不放心再让他跟在后面。想起走到半路,探知到弋痕夕的元炁没有在关键处变向,而是摇摇晃晃被冲向另外一条水道,冲向繁复交错的地深深地下,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他可能就来不及拽住他了。在地下炁脉复杂的水道中,眨眼间被冲到哪里都不奇怪。也许下一次再找到弋痕夕时,已经是不会动的一具了。想着就让他有崩溃的感觉。山鬼谣跟在弋痕夕后面,他一样看不见弋痕夕,但是他怎么也不想不到弋痕夕怎么会蠢到试图用眼睛来确定方向。在水下,他一改以往一直限制自己身上的元炁浓度的作风,完全解开限制甚至有意散发元炁,到就算在水属性炁脉也不会埋没的强度,结果这家伙还是跟丢了。现在呢,怎么又突然像开了天眼,不用给他指路也能自己走了?山鬼谣跟在弋痕夕后面,接下来的一路,出奇顺利,山鬼谣不敢放松,不间断探知目的地和弋痕夕的位置,直到出水,弋痕夕都没有走错方向。
好文笔啊,楼主太赞啦!!!
又有文了,还一下这么多加油
青铜星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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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弋痕夕湿淋淋地从水潭里爬出来,狼狈地翻身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弋痕夕是个稳重的人,后上岸的山鬼谣看着弋痕夕的姿态,心知这次对弋痕夕来说,还是勉强了些。太极侠岚。山鬼谣在心中叹息。山鬼谣跟在他后面出水,起身上岸之后四周探知观望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在弋痕夕身边坐了下来。配合着规律的呼吸调息自身耗去不少的元炁。他们这一趟,水脉是直流而下,至少又下了十丈。不再能看见遍布的树根,树根已经深入不到这地下了,好在,这里对山鬼谣来说不是个太坏的地方。弋痕夕知道山鬼谣坐下来,他还没有睁开被潭水或是砂石迷住的眼,绿色的光点依然钻进他脑子里给他指明了环境。水潭耀眼的蓝光和身边渐渐熄灭的金光,都格外灿烂。还没有把气喘匀,心中不断升起对这耀眼金光的好奇与亲近。刚才在透蓝的水道中,山鬼谣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浓重的金光,弋痕夕喘息着,确定那不是错觉。但现在金光一点一点消失,山鬼谣隐退在黑暗里。现在看到的绿光应该是周边空气、物体蕴含的木属性元炁,山鬼谣要他跟上的背后,会不会一开始指的就是这件事?很神奇,弋痕夕自己的大招千叶翔龙就是绿色的元炁构成的光龙,从练习到实战,他没少见过,但是,这次看到的绿色元炁并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更亮一些,还是更小一些,或者更灵动一些,灵动?这些元炁难道有意识?弋痕夕微微聚炁,但绿光只是围绕在周围,却进不去弋痕夕身体。像个顽皮的孩子,忽明忽暗,就是不按照你的意思来。听见弋痕夕的喘息声消了下去,山鬼谣睁开眼看弋痕夕,发现他面色正常,并且尝试聚炁,却没有完全成功,微微蹙起的眉,呼吸渐渐微弱平稳。看着这样的姿态,山鬼谣知道弋痕夕是进入了一个关口。山鬼谣早就过了初识天地灵炁的阶段,他多年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关口,但也深知自己的修习不能套用在其他侠岚身上,只是他错估了一件事,弋痕夕走的竟然是全然大开大合的路子,一个劲提升自己的元炁吸收释放威力,而疏忽了元炁本身的不同。难怪,玄惑归心明明能做到更具迷惑性,更挖掘人的内心,但是弋痕夕只能进行诱导,做不到渗透。
山鬼谣收敛了自己的元炁和呼吸。这时候的弋痕夕不能被打扰,并且得有人护阵。就是没有多少时间给他闯关,偏偏一条炁脉在旁,机会难得,若自己进境时也有一条炁脉……如果弋痕夕半个时辰……算了,一个时辰之内还没有融汇,那他也必须打断他,一个时辰都悟不出来,弋痕夕的太极侠岚就白干这么多年了。这么想着,山鬼谣还是回想起自己初是灵炁的情景。侠岚之悟看个人,但师傅点拨也是正常的手段。师傅不在,师弟要是太丢人师兄做得也不开心。弋痕夕在感受炁脉的元炁,山鬼谣等了一会,实在无聊,就在脑中描绘起地下的地图,他在每一次探知都按照当时情况尽可能扩展感知范围,这很重要。只是目前为止,都没有感知到破阵。这不应该。自己的探查,零的情报,昔合山下有水属性炁脉,加上弋痕夕发现了破阵记忆的异动,破阵在这里不说板上钉钉,也该有九成九把握。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破阵的迹象?确实,水属性炁脉元炁充沛,会一定程度上干扰探知,但是山鬼谣对自己的探知十分有信心,他对于天地元炁的感知是与生俱来,并且不说赖以生存,也是从未荒废。他可不像弋痕夕,这地上地下,方圆十里,就算破阵埋身在炁脉之中,他也有把握找得到。不可能……山鬼谣突然想起弋痕夕发现破阵记忆有异的情况,那跳脱中带着纯良的笑容。破阵的记忆在他身上,他却发现不了记忆的趋向性,但弋痕夕可以。那是因为弋痕夕对元炁感知不够,而自己在接触他们记忆的时候就习惯了记忆的元炁流动,一时不查,竟然没发现记忆中元炁流动中居然产生了一缕意识。或者,山鬼谣冷静地看待另一个第一时间出现的想法,破阵的意识可能早就产生了,但是,他并不相信自己,所以在自己身上时,一直没有显露行迹。……不过,不愧是破阵,能够自行破除错误时空的,在几人中只有天净沙,但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被恢复记忆的几人更是除了天净沙看到自己的记忆会有反应,猴子样上窜下跳,其他都是一脸木然,不知所措。破阵的记忆竟然能自己进行感知,破阵不光封印了记忆,恐怕还封印了一缕意识在其中。封印意识,这种术并不难,难在分离意识。等等,分离意识。这不是侠岚术能做到的,但是穷奇未必不能做到,穷奇的零术能剥夺记忆,再进一步,恐怕就是,分离意识,石化身体。分离意识,石化身体。这时候的破阵难道……“山鬼谣?”弋痕夕的声音打破了山鬼谣的思路。山鬼谣猛然睁开眼睛,但转瞬收拾好体内元炁。面无波澜。
“山鬼谣,我悟了。”弋痕夕的眼睛、声音里透着快乐。单纯的快乐。山鬼谣突然想弯弯嘴角,却没有做到,他如何能让这快乐面对瞬间就能摧毁他的现实。如果总要有人不得好过,那么,快乐少一点的人去做,不是更加划算。“什么悟了?”山鬼谣慢慢勾起戏谑恩嘴角,含着冷冷的温暖。“元炁,原来也分很多种的。”弋痕夕激动得像个孩子,滔滔不绝。“树木的元炁是树木自己的,但是靠水的木属性元炁是水中的木元炁。”“水能生木,木赖水生。这并不奇怪。”山鬼谣淡淡说。“但是生于水中的木属性元炁是不一样的,水宿木炁似水而非水,木有水炁似木而非木,这种元炁兼顾水寒与风木,型固而神自随水漂游,阴寒而温养,如果用在玄惑归心……?”弋痕夕突然停住,摸着下巴,陷入自己的世界,却开始困惑起来。“别指望再开启一个新的侠岚术了。”山鬼谣凉凉地说。弋痕夕迷惑而吃惊地看着他。刚才自己确实是在想新悟一个侠岚术。自己的几个大招都是在单一种类的元炁支撑下完成的,如果将不同种类型的元炁加进去,对已有的侠岚术冲击很大,但现在并不是有时间慢慢研究琢磨的时候,弋痕夕又不能放弃这次进境的所得,所以,不如新悟一个侠岚术来承载,原来的侠岚术先不动,应付现在的情况。但山鬼谣又说……“侠岚术并不是悟完就算的,你的千叶翔龙难道一次就达到那样的威力?现在不过是在招数中加入不同的元炁,你有什么好怕的。”“……”弋痕夕还是有些犹豫,提升元炁极限,这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做,但是元炁种类?他虽然同其他老师切磋时听过,体会过,但在自己千叶翔龙那么大量的元炁已经难以完全掌握的时候再去区分元炁种类,就算分了,他的招数基本上招招致命,要的就是至刚至阳的坚硬木炁,就连最柔软的玄惑归心也不例外。弋痕夕叹气,要是那时候能有现在心境体会到不同元炁的区别,现在的千叶翔龙和玄惑归心会是什么样子。山鬼谣……这些原本都是为了你准备的。但现在,我似乎更希望你能够进入到完成的过程中来了。弋痕夕不知该抗拒,还是感叹这巧合的必然。
“水能生木,木多而水缩;木能生火,火多而木焚;你不过体会到了新木有水,可知沉木带火?你又知不知道五行相生相克重在流动不休,变幻万千,永无止境。你却指望自己的招数只由一种元炁构成,甚至在花大力气在限制元炁的生化相克?这样的招数就算从头练起也不可惜。”山鬼谣斜他一眼。“左师老师的炁动,卸甲就是利用火生土,土生金,土罩火,火克金,左师老师是土属性侠岚,但是他却能用土属性元炁吸取相生的火属性元炁,用以克制金属性元炁。而我,帮老师完成了炁动五行,土引火克金,卸甲,剩余的是水引金克木,破竹,火引木克土,移山,金引土克水,逆流,最后,木引水克火,射日。完成炁动要求元炁相互吸引相互转化,炁动外围是和自己发出的元炁,也是控制最强的部分,要求施术者的元炁能引来足够的相生元炁,并将之保存,包裹,化形。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射日,但是,你的元炁一味强攻,根本不管相克更无视相生,你再这么练下去,左师老师的炁动,一辈子都没指望了。”“你叫左师老师?”弋痕夕期望的眼看着山鬼谣。山鬼谣顿时怒了,我说了那么多你听的重点在哪里?“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左师左师,你还能说点别的什么吗?”弋痕夕轻叹,一开始他听的还是比较惊诧的,换个角度也可以说受益无穷。但是山鬼谣一开口“左师”,后自然接上“老师”,弋痕夕的心就跟着跑了,如果山鬼谣从刚才起的表现都是设计好的,那么山鬼谣的心机究竟得多深?他的头发还好是年轻时候就全白了,否则黑头发的他离开,现在自己该认不出山鬼谣了。“山鬼谣,我们真的得谈谈。”到了这个地步,一步之遥,不能再躲闪逃避了。不管是山鬼谣,还是他自己。“我也说过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这样的态度,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面对不了就别面对,现在这样就行。”“你行,我却做不到。如果我不杀了你,那么你对我来说到底是谁?师兄?还是……”“别吵吵嚷嚷地行不行?你不想救破阵了吗?”
“那个先缓一缓,现在,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弄清楚你的身份,你的心,如果在你心里还当左师是老师,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所有误会,不管过了都少年都是可以解开的。”“我说你就信?”“你说,我就信。”山鬼谣看着弋痕夕有些狼狈的姿态,但是目光坚定,不曾转瞬离开他的身上。“可你的眼睛,准备杀了我。”山鬼谣沙哑地笑着。“那真不好意思了,我也已经习惯了,一边相信,一边不留一丝机会,准备杀了你。”弋痕夕认真的回答,诚实地残忍。山鬼谣眯起了眼睛,弯着的嘴角也渐渐放平了。“看来,不在这里打一场,你是不打算干正事了?”“这就是正事。”绿光在弋痕夕手上凝聚。对望,过了一会儿。“不过你还忘了一件事。”山鬼再次勾起嘴角。抬起手:“泽兑鬼尘禁像。”弋痕夕听到这个名字就发毛,但是他确定没有被金属性元炁侵入,可是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又动不了了。那枚铜钱?不对,铜钱好好的。他放在荷包里贴身放着,随时能感觉得到铜钱的触感,并没有化为元炁,也没有钻进他的体内。山鬼谣嫌弃地摇摇头。“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水生木,金生水,这里多土少木,木属性元炁绝大多数由水属性炁脉产生,那么这水属性炁脉是怎么产生的,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完全是水中水炁构成炁脉吧。炁脉处各种灵力都非常充沛,尤其是于炁脉元炁属性相生的元炁,甚至在这条炁脉稳定下来的千百万年,相生元炁是远远超过炁脉属性元炁量的。你聚起来的木属性元炁多是水属性而生,而这水属性中,藏得就是金属性的元炁。我都不需要用泽兑鬼尘珠,只需要将自身元炁一点点混在炁脉中转化为水炁,你自然会吸进去。”弋痕夕发现一股奇特的木属性正在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山鬼谣的金属性元炁不同,较为柔和温养,甚至在帮他恢复身体,但是这元炁还是在控制他的身体,并且控制得更加彻底,现在的自己连元炁都调动不起来。可弋痕夕恼怒起来,他都说道这种程度,山鬼谣还是在回避。“替左师给你上一课,还有,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接下来的事情,我说,你听。”山鬼谣站起身。弋痕夕也往前迈开了步子。
弋痕夕当然不干,但是,身体和他的联系像是切断了一样,并且比前几次鬼尘禁像更要命的是,现在他连自己的木属性元炁都不听话了。这是因为山鬼谣控制了水属性,来控制自己吸入的木属性吗?山鬼谣怎么能做到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弋痕夕怒火中烧,他身体中仅剩能够控制的木元炁一点点转化为火属性,炽烈的气息一下就冲开了一些控制。但转眼被大量体内木属性中的水属性元炁给扑灭了,可以说是还没眨眼验证下效果,火属性元炁就被源源不断进入自己身体的水属性元炁扑灭了。最可恶是这些水属性元炁是他自己吸进去的,他聚炁已成本能,不闭炁不能阻止外界的炁进入身体,山鬼谣的元炁更是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体中耀武扬威。山鬼谣微微一扯眉一笑。看来教学效果不错。“我的金属性元炁已经完全转化为水属性,水克火,你要是没有力气再进一步将火生出土,就乖乖跟我走。”他没有说,就算能催生出土属性元炁,他的金属性反而会更加壮大,到时候弋痕夕仍然不可能突破他的限制。其实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到底是哪一种属性能占上风,而是真正能控制元炁的人,占绝对上风。山鬼谣心中有些黯然,弋痕夕在左师门下时,并不是完全没有这方面天赋,山鬼谣这个做师兄的还是希望弋痕夕至少能对这方面有所理解感悟,毕竟是左师希望他们掌握的,毕竟左师大人发明的招数。而弋痕夕全然不知他的心情,弋痕夕不能说话,只仍然不放弃将木属性元炁冲出火属性元炁。被烤得难受也顾不得了,但是一旦有点火星出现,水炁就扑灭了迟钝的火星,根本聚不出大量火属性元炁产生土属性元炁。话说他怎么产生出火属性元炁的?生气吗?该生气吗?想想什么让自己生气的?山鬼谣他敢对自己这样、那样。哪样?他现在都不知道山鬼谣到底在为了什么作战,对自己做了什么?如果尘埃落定之后他发现山鬼谣一切都是为了玖宫岭好,为了自己好,那么现在他凭什么生气?不对不对,现在他还是很生气,为了玖宫岭,不对,不是,是为了山鬼谣。对,他生气的对象是山鬼谣,这家伙,不说一句话就走了,还带走了师傅,留下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鸾天殿,一个人。山鬼谣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背叛自己。他们曾经是如此的,如此的……“啊。”弋痕夕一口热气呼出来,身体回到掌握之中,但是立刻浑身无力跪倒在地上。“什么……”山鬼谣吃惊地看着爆发出庞大霸道火炁化掉自己在他身体内的金属、水属元炁的弋痕夕,转而化为愤怒。
这个平时看上去很稳重但实际上他知道的,只靠直觉不动脑子的家伙,火炽则木焚,他转化出来的火元炁根本不是一个木属性侠岚能够承受的,加上大多数木属性元炁都被他转化成了火属性,内木中空,火炽外旺,等烧完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山鬼谣一脚将弋痕夕踹进了他们来时的水潭。连着水属性炁脉的水潭充满了元炁,弋痕夕掉下去的时候发出了嗤嗤的声响,弋痕夕沉进水里,一股冷意钻进了弋痕夕火烫的身体,但水中的木属性元炁自动会钻进身体中,火属性元炁得到补充,水愿灭火,火得木而不熄,水再续木,水为主,火木为辅,小轮回生生不息。火在一点点熄灭,但是身体里的筋脉,也备受煎熬。扑通一声,那么沉重的波动,山鬼谣也跳进了水中,弋痕夕已经不能通过木属性元炁看到山鬼谣的脸,他再次感到失控的窒息。可是山鬼谣靠了过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股金属性元炁钻了进来,就像水脉中握住自己的手的一瞬间,金属性元炁和自身失控的火属性元炁缠在一起,金遇火而销熔,但山鬼谣的金属性元炁散而不销,包裹火属性元炁隔绝弋痕夕自身的木属性元炁,火势顿平,然而同时隔离充盈的水炁,以金属性元炁助火引土,再辅以顺通木炁,金木水火土,五行具备,逆则相克,顺则相生。山鬼谣控制着弋痕夕身体内的五行平衡,现在水盛,火虚,土弱,金衡,木不顺。首要目的是要木顺,木顺,则弋痕夕平安,木不顺,弋痕夕轻则少时不能动炁,最坏的情况是筋脉全毁。弋痕夕到了这一步,他已经随山鬼谣了,他怒也怒了,劝也劝了,求,大概也没什么用,打也打不过,曾经他想象自己再遇山鬼谣,那么清晰,他要报仇,要他忏悔,更要知道真相。实际上……山鬼谣在炁脉中简单调顺了弋痕夕体内五行,但是弋痕夕的状态让他很担心。他将弋痕夕抱到岸上。弋痕夕体内的五行已穏,但为什么木属性元炁还是不温不火,没有活力?山鬼谣将弋痕夕放在地上,弋痕夕已经昏厥。元炁没有反应,人也不醒,难道被火炁攻心,伤了内脏?盘膝坐下,探知,调试,甚至利用金属性元炁对抗木属性元炁,想看到弋痕夕身体的本能反应。但是依然没有。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当一个侠岚体内的元炁对外界的攻击已经没有反应,要么侠岚已经弥留,要么,侠岚正在转化为平凡人。弋痕夕难道已经被废去侠岚之力?山鬼谣连忙翻看弋痕夕的手心,侠岚印记。左手的印记在慢慢变淡。
怎么可能,山鬼谣大惊失色,侠岚印记的剥夺只有在玖宫岭经过褪忆林和褪忆镜的条件下,才能用封印记忆的手段,封印元炁,让侠岚体内的元炁不再和意识联系,当一个侠岚身体中所含有的元炁小到和普通人一样,印记自然会消失。但是像弋痕夕这类资格深重的侠岚,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失去对元炁的掌握,也不可能减少体内对元炁的吸收,侠岚印记是不可能消失的。怎么会?难道破坏经脉会让侠岚印记消失吗?那也不可能呀。自己进境时生生死死没少遇过,多少命悬一线的时候,唯有侠岚印记从未有过变动。就算死去的侠岚,侠岚印记也没有消失。虽然他没有见过被破坏静脉的侠岚的左手,但是,天净沙曾经因为筋脉被零力突破而侠岚印记移位,但是侠岚印记没有消失,仅仅是移位。弋痕夕筋脉没破,侠岚印记不可能就这样消失了呀。了他必须做些什么来阻止弋痕夕的情况恶化下去。山鬼谣急忙盘膝坐下,弋痕夕没有醒,他也没有顾忌,小型的绝炁逆空五鼎现身,吸收元炁,聚成五行聚炁阵,这阵虽然不专攻疗伤,但其效果足以恢复弋痕夕的筋脉伤势,就算弋痕夕五脉全废,他也能起死回生。五鼎从水潭中现身,聚集到弋痕夕身边,五彩的阵势围绕着弋痕夕展开,源源不断的修复元炁传入弋痕夕的身体。过了一炷香时间,弋痕夕还是一动不动。怎么可能?筋脉已经吸收了那么多治愈的五行元炁,足够滋养,为什么弋痕夕一点反应都没有。哪里不对?不对?山鬼谣突然睁大了眼睛,猛然站起身的时候好像冲破了什么限制,周身的水和水炁涌了过来。面前的景象消失了,他并没有上岸,也没有什么的五鼎聚炁阵,更没有瘫倒在地的弋痕夕。山鬼谣抬头看去,弋痕夕也在水中现出了身形。两人对视之间,说不出对方的眼神都是怎样的复杂难辨。弋痕夕没有说话。山鬼谣也没有。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山鬼谣厉害一世,还是中了招的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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