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要来一场阴阳师赌上性命的仪式恋爱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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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获己所爱”(泰奥格尼斯语)是古希腊人心目中的一种理想,亚里士多德告诉我们,这一愿望已经被刻在德尔菲的勒托神庙的门厅上。在希腊文中有两种不同的爱:一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另一种是同性之间的爱恋。&
希腊人是与众不同的民族,他们将享乐视为人生的根本,而且懂得如何将它融合于更高层次的伦理观念,从而创造出人类必将永远钦佩羡慕的一种文化生活。即便是天神,他们也会为了满足情欲而作出让步。著名诗人西摩尼得斯公开问道:“天神的生活中如果没有性爱有可能幸福吗?没有性爱的神圣天神的生活不是也不值得羡慕吗?”&
古希腊神祇的本质并非道义上的,而是美学上的观念。这种观念环环相接一直延伸到无限。这些神祇得天独厚的好处就在于他们可以尽享情爱、美丽、优雅和美酒的乐趣,而没有疾病、衰老和死亡之虞。席勒说:“在那个时候,只有美才是最神圣的。”这话确实是道出了古希腊神话的真谛,同时也是从总体理解古希腊人生活的关键。&
神话可以映射、解说某种社会制度或使之合法化——比如在古希腊广泛流行的男子同性恋。而少年之爱构成了古希腊诸神及英雄的传奇文学和诗歌的精华。&
在古希腊人看来,完美的少年是人世间一切美的最充分的象征。古希腊艺术特别是瓶饰画更经常刻画的是青少年男子而非女子,而且是精雕细琢;其中最受喜爱的人物是年轻的厄洛斯、雅辛托斯、许拉斯以及其他古希腊神话中出现的最受欢迎的男子。另外,神话中往往整篇整篇地罗列漂亮少年的名字。&
后世有关古希腊诸神及英雄的传奇文学对少年之爱的论述颇多;有些人的作品中还列出了诸神和英雄恋慕的少年的名单,如希吉努斯,阿特纳奥斯及其他人,但最完整的当属亚历山大虔诚、博学的克莱芒教父的作品:“宙斯爱上伽倪墨得斯;阿波罗爱着辛尼拉斯、扎辛特俄斯、雅辛托斯、弗巴斯、许拉斯、阿德墨托斯、西帕瑞斯、阿米克拉斯、特洛伊罗斯、布兰克斯、提姆尼俄斯、帕勒斯、波丘伊俄斯及俄耳甫斯;狄俄尼索斯爱的是拉奥尼斯、安普勒斯、喜门颂、赫耳马佛洛狄忒和阿喀琉斯;阿斯克勒庇俄斯爱希波吕托斯;赫菲斯托斯爱珀琉斯;潘神爱达佛尼斯;赫耳墨斯爱的是佩尔修斯、克莱斯、忒尔西斯和奥德瑞西斯;赫拉克勒斯则爱着亚伯德勒斯、得瑞奥普斯、伊俄卡斯托斯、菲洛克特洛斯、许拉斯、波吕斐摩斯、黑蒙、柯勒斯和欧律斯透斯。”这个名单虽然只列举了众神的少数几个恋人的名字,但由此就可见,希腊神话中有关少年之爱的描述是何其多。&
宙斯劫持伽倪墨得斯
我们先从宙斯(Zeus)开始。宙斯是至高无上的雷电之神,是众神和凡人之父。他的无数次婚恋故事都基于这样一个规点:天空滋润着大地上的万物——当然这种观点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被人们所淡忘;除此之外,许多显赫的家族无不骄傲地追溯他们自己的族谱,将他奉为始祖。而到了最后,所有的这些就只剩下情爱这一核心不叫雨打风吹去,结果宙斯的形象就变成无数女神和凡间女子的追求对象和她们的庇护神,这不仅源源不断地给诗人和艺术家们提供新的情爱创作素材,而且还给他的妻子又是姐姐的赫拉带来了层出不穷、醋味十足的苦恼。更有甚者,宙斯还携走了特洛伊王室的俊美男童枷倪墨得斯,在神圣的奥林匹斯山上开下了亲近娈童之风。&
Erichthonius,第一个驾驭四匹马拉战车的人,是世上最富有的人。他生了一个儿子Tros,是特洛伊人的王,Tros又生养了3个完美的儿子,其中一个就是伽倪墨得斯(Ganymede)以美貌著称,这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Tros打心眼里喜欢伽倪墨得斯,为他请来最好的教师和护卫,教导他角斗、狩猎和在温暖的地中海中畅游。
一天,众神之王宙斯从奥林匹斯山的王座上俯瞰人间,看见了正在克里特岛Ida山的草地上和朋友嬉戏的伽倪墨得斯,年迈的导师和护卫们正在一旁小心的看护着这个美丽的少年。众神之王立刻被伽倪墨得斯举世无双的美貌吸引,心中燃起熊熊爱火,他化作一只巨大的老鹰俯冲下来,所到之处,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借着风雨的掩护,巨大的老鹰来到伽倪墨得斯身边,轻柔的擒住了美丽的少年。导师和护卫们冲过来阻止,猎犬疯狂的嘶叫;毫不理会地面上的混乱,神和少年越升越高,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一眨眼的功夫,化作老鹰的宙斯带着伽倪墨得斯到了奥林匹斯山。老鹰折起羽翼,变回本来的面目。宙斯迫不及待地把伽倪墨得斯拐上了床,然后又任命少年做他的侍酒童,这个职位原先是属于青春女神赫柏(Hebe)的,她是赫拉和宙斯的女儿,也是奥林匹斯山诸神的侍女。赫柏是英姿焕发的青春化身;她与霍莉女神、美惠女神以及山林水泽仙女们一道同属阿佛洛狄忒女神的随从。赫拉克勒斯在经历了一生无穷无尽的苦难之后,成为神祇中的一员,正好在把盏侍酒的事上,赫柏成了多余的人,宙斯急不可待的要给自己的宠儿伽倪墨得斯腾地方,于是召来了赫柏,指责她在一次斟酒时磕磕绊绊,借机免去了她侍酒的职务,并顺水推舟的把她嫁给了赫拉克勒斯。赫柏的母亲、天后赫拉对此怒火中烧,从此怀恨在心。赫拉受到的冒犯是双重的,其一是作为被取代的青春女神赫柏的母亲,其二是作为一个妒忌的妻子。&
神祗们都十分高兴伽倪墨得斯做他们的侍酒童,因为他的美貌带给大家极大的愉悦。伽倪墨得斯也乐在其中,他穿梭在宴席间,轻盈的为众神斟满琼浆玉液(nectar),当轮到爱人宙斯时,伽倪墨得斯总是先斟满酒,然后举起酒杯在自己的唇上轻轻的碰触一下,再把杯子转半圈,递到宙斯的手中。&
关于伽倪墨得斯在众神的宴饮上侍酒的情景,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卢奇安的《神的对话》第四卷。其中讲到特洛伊王子如何被伽倪墨得斯诱拐并且立为侍酒俊童,最后成为宙斯宠儿的前后经过。作者谈到这个孩子必首先学会怎样传递酒杯的姿势:能够用三个手指头灵巧而优美的传递高脚酒杯,必须能够用几个手指尖把握酒杯平稳;必须穿梭于酒宴席间,将客人们的酒杯斟满或者送上几壶新调制好的水酒。在崇尚宴饮的希腊社会生活中,侍酒俊童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我们可以想象得出,在欢闹糜烂的夜宴上,漂亮的裸体侍酒俊童们穿梭期间,所到之处,多有客人温文尔雅地伸手触摸他们。当然,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宴饮中,众神祇大概只敢对美丽的伽倪墨得斯流流口水,不会有谁有胆量伸指头碰触宙斯的宠儿的。&
当这对情人在奥林匹斯山上逍遥快活时,伽倪墨得斯的父亲,特洛伊王Tros却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和忧伤。他不知道那场古怪的暴风雨把心爱的儿子带到了何处,只好终日以泪洗面。宙斯也被他的忧伤打动了,于是派自己的儿子赫尔墨斯(Hermes)做信使,告诉Tros:他心爱的男孩已身处众神之列,永远不会衰老、不会死亡。为了补偿,宙斯还送给Tros两匹白色的神马,飞奔起来像风一样快,Tros立刻忘记了悲伤,驾着神马拉的战车在水面上驰骋起来。&
伽倪墨得斯大概是宙斯唯一的男性爱侣,但他同时也是独一无二的。宙斯是如此宠爱自己的侍酒金童,为了取悦伽倪墨得斯,他亲手为美丽的少年栽种了金葡萄藤。作为一个出了名的追逐妇女成瘾的神祇,宙斯有“goddessizer”的称号,但他追女伴的方式是想方设法使她们怀孕,然后就离弃她们;他从未把任何一个女性带到奥林匹斯山或赐予她们不朽的神性。而宙斯不止把伽倪墨得斯带到了奥林匹斯,还为了把他留在身边,将他神化为宝瓶星座——“盛水者”(the
“water-bearer”)。从此,伽倪墨得斯就永远的留在了天庭,站在宙斯的身旁,微笑着,为众神倒上美味的神酒。1610年伽利略发现了四颗最亮的木星卫星,他把最大的木卫三命名为伽倪墨得斯,。&
这个故事中另一个主要人物,宙斯的妻子,不幸的、善妒的天后赫拉,却因此对特洛伊人怀恨在心。在后来的三女神选美中,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的儿子帕里斯(Paris)把金苹果颁给了许给他人间最美的女子海伦的爱神阿芙罗狄忒,而不是许给他全亚洲之王的赫拉,更是让这位好妒、易怒的天后与特洛伊人誓不两立,决心彻底毁灭特洛伊城和全城的人民。在帕里斯拐带了斯巴达王墨涅拉奥斯(Menelaus)的王后、美女海伦(Helen),引发了旷日持久的特洛伊战争后,赫拉新仇旧恨一起算,不遗余力的帮助希腊人毁灭了特洛伊城。&
希腊罗马的文学家们对这一故事总是津津乐道:&
荷马在《伊利亚特》第二十卷中的第五首赞美诗对伽倪墨得斯被强奸一事捕写十分具体,并明确指出他是因为身材迷人而被劫走的。&
诗人斯特拉顿在《古希腊诗集》的开头没有像古代诗人通常所做的那样向缪斯祈求灵感,而是转向宙斯祈求,因为宙斯从远古时期起就以掠走伽倪墨得斯的行为给男人们树立了榜样。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少年之爱的保护神。&
米西尼的阿尔凯奥斯写了一首短诗:“宙斯,比萨之王,在险峻的克洛斯&佩特诺山下为塞浦路斯的次子戴上花冠。我的主人,我请求您不要叫高空中的老鹰把他掠去,以取代漂亮的特洛伊男孩做您的侍酒仆人。倘若我从缪斯那要来一件对你而言宝贵之至的礼物送与你,你就当做是哪个神圣少年送的吧。”(《古希腊诗集》)&
尤利乌斯&莱奥尼达斯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宙斯肯定会再次为埃塞俄比亚人的盛宴感到高兴,或者化作金雨,溜进达那厄斯的房间:因为他看见了佩里安德,却未把这个可爱少年从凡间带走,真令人不可思议:难道天神已不再喜爱少年?”(《古希腊诗集》,第十二卷,20)&
卢奇安在《卡里德莫斯》里借菲洛之口说:“所有的男人都想得到美,虽然只有极少数人被认为配得上它。这些少数得到美的人往往被认为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从众神和人们那里得到了应得的尊敬。以下谈到的就是一个例证。在所有配得上与众神交往的凡人中,没有一个不为受到如此偏爱而感谢自己的美貌。正是由于自己的美貌,珀罗普斯才得以坐在众神的桌边与他们分享仙果;达耳达诺斯(据希腊传说,他是宙斯与七姐妹之一厄勒克特拉的儿子,特洛亚得的达尔达尼人的祖先,又通过埃涅阿斯而成为罗马人的祖先。
—译者)的儿子伽倪墨得斯才能如此左右众神之首宙斯,以致宙斯不允许诸神陪伴而独自飞往艾达高峰把这个他最喜爱的美男子带到天上,现在他们还一直呆在那里。宙斯接近美少年时就变得待人文雅、温柔和公平,也因此往往显得没有了宙斯的个性。他担心自己的面貌不足以让至爱之人高兴,于是就变成另一个人,漂亮得他确信能吸引住所有看到他的人。这就是赋予美丽的荣誉和尊敬!”&
从历史学和社会学的角度看,宙斯劫持伽倪墨得斯的故事反映了古希腊强奸少年男子的传统。据提麦奥斯记载,克里特岛是全希腊男童的发源地,所以我们从克里特人谈起。根据亚里士多德提供的无可争辩的材料,克里特岛的男童不仅被人们所容忍,国家为了防止人口过多还对此制定了相关的法律。从阿基梅内斯的《克里特历史》中我们得知,克里特人认为是他们古代的国王弥诺斯强奸了伽倪墨得斯——而其他地方的传说一致认为那是宙斯所为——由此足见克里特岛的少年之爱达到了全民皆为的程度。劫走伽倪墨得斯的不论是宙斯还是弥诺斯,在克里特及希腊其他城邦,强奸少年男子长期以来都是个既成的习俗。(强奸是所有婚姻关系中最原始的一种,因此,人们杜撰出宙斯或弥诺斯强奸伽倪墨得斯一事,以作为少年之爱的起因。)&
像其他人一样,哈尔基斯人也提出伽倪墨得斯是在他们城市附近的爱神木丛中被劫走的,他们还很自豪地把这个他们称之为&“哈尔帕吉恩(Harpagion:强奸之地)”的地方指给异乡人看。&
伽倪墨得斯成为宙斯情人的故事是男同性恋题材中最有名,也是流传最深远的神话。它差不多是自意大利文艺复兴以来同性恋艺术家和作家们最喜欢引述的神话。众神之王宙斯亲自实践同性恋爱并将其神圣化,这样的异教神话无疑是对刺目的、恶意的、通常解释为反同性恋的所多玛和蛾摩拉故事的反击和解毒(Sodom
Gomorrah,源出《圣经&旧约&创世纪》第19章),后者是犹太教-基督教对同性恋文化的“贡献”。&
在语言学上,从中世纪到17世纪,伽倪墨得斯(ganymede)已经演化成一个通用名词,意为“在性上居从属地位的男孩”或者说“娈童(catamite)”,娈童catamite是16世纪左右从拉丁语的catamitus一词演变过来的,而catamitus据说就是源出Ganymedes的名字。&
太阳与光明之神阿波罗和他的爱情
金黄色卷发的太阳神阿波罗的出生于得洛斯岛。据说赫拉追逼身上怀有宙斯孩子的勒托(即勒托娜)
,行程大半个地球,直到最后把她赶到得洛斯岛上的一处简陋的寓所里。得洛斯岛岩石嶙峋突兀,当时还在海洋中飘浮不定。光芒之神——世界救主就是由这位遭受仇恨追逼的母亲在这个最简陋的地方生了下来。他开始了与那些以恶龙形象出现的黑暗势力的搏斗;然后开始履行他的特殊使命,即把光明、太阳和生活中的欢乐带给人间。&
有关阿波罗作为牧人的故事是所有关于他的神话传说中最精彩的内容。他一边赶着牛群一边吹奏芦笙唱着动人的歌儿;歌声使荒野的百兽从山上藏身处跑了出来,赶来倾听他的歌喉;阿波罗最喜爱的动物花斑鹿随着乐曲的起伏变化,跳起了优美的舞蹈。阿波罗永远是一位光彩照人、令人倾慕的神祇,他时而离群索居,用牧人的长笛吹出悠扬的曲调舒散胸怀,时而与山林水泽仙女追逐嬉戏,或与俊美的少年童子玩耍作乐。&
古希腊神话中经常提到阿波罗与少年童子之间的恋情。鲁道夫&贝尔在他的一篇有关于古希腊人同性恋传说的文章中列举了不少于19位受到阿波罗宠爱的男孩,其中他还漏掉赫西奥德提到过的埃留斯。&
荷马已经提到塞浦路斯的第一任国王辛尼拉斯的名字。根据品达罗斯的记载,他少年时期就是阿波罗的宠儿。他是塞浦路斯司掌阿佛洛狄忒神庙的第一任祭司,他把文明介绍到塞浦路斯岛上,教会人们怎样给绵羊剪毛,怎样制作羊毛,怎样从大地深处开采金属和锻造各种工艺品。他的迷人之处就在于他能够把东方爱情王子的娇气与统治者的铁腕手段及文明使者的男子汉气质揉为一体。&
阿波罗和阿德墨托斯
作为杀死皮通(Cyclopes)的惩罚,阿波罗遵照宙斯的决定,到塞萨利国王、英俊而高贵的阿德墨托斯(Admetus)那里去了。阿波罗爱上了年轻貌美的国王,甘心为他放牧牛羊,当他在牧场中间吹起芦笛或弹起基发拉琴时,被他的演奏迷醉的野兽就都从树林深处走出来。麋鹿和岩羚羊朝着笛声跑来,凶暴的狮子和豹子也安静的走在兽群中。&
由于阿波罗的到来,阿德墨托斯的家里充满了幸福和欢乐;谁也没有他这样的收成,他的马群和羊群是赛萨利最多最好的,这当然是多情重义的太阳神的功劳。阿波罗在阿德墨托斯那里服役了八年,克里特的里阿诺斯(活跃于公元前3世纪)在诗歌中赞颂到:阿波罗对阿德墨托斯国王的忠诚源于性爱。&
Apollo Watching the
Herds of Admetus by Claude Lorrain 1663
阿波罗在二人分开后还慷慨地用自己的神力多次帮助前任情人:他赋予了阿德墨托斯不可战胜的力量,助他完成了阿尔刻提斯(Alcestis)的父亲佩利阿斯提出的任务,从而娶到了阿尔刻提斯;阿波罗还诱使命运之神答应了一个条件:如果有人愿意代阿德墨托斯而死,命运之神就要帮阿德墨托斯续命。
阿波罗和雅辛托斯
在众多的情人中,雅辛托斯无疑是阿波罗的最爱。雅辛托斯(Hyacinthus),和伽倪墨得斯相似,同以美貌著称,他的容貌可以与奥林匹斯的神相媲美;同是国王的儿子——他是斯巴达王的小儿子。起码有两个神祇爱上了他,还有一个凡人——传说中的色雷斯吟游诗人Thamyris也为他坠入爱河。Thamyris夸口说自己的歌技赛过缪斯,众神惩罚了Thamyris的狂妄,他们褫夺了他的视力和喉咙。西风神泽菲利努斯(Zephyrus)也倾慕雅辛托斯,这大概是希腊神话中唯一的两个神祇争夺一个美貌少年的故事。雅辛托斯选择了阿波罗。&
厌倦了缪斯和基发拉琴的阿波罗常常离开自己的德尔斐神庙,到斯巴达的欧罗特河岸看望他的密友,在那儿,欢乐与光明之神和他美丽的小情人尽情的嬉戏,享受着美好的青春。阿波罗总能从他的宠儿和玩伴那里找到孩子般的快乐。他喜欢带着雅辛托斯在山谷的林间空地狩猎,或者练习体操,雅辛托斯还把阿波罗教他的体操艺术传授给朋友们,后世的斯巴达人就是以此闻名的。简单惬意的生活非常对阿波罗的胃口,他越发的爱自己的情人,可以说,太阳神把自己最炙热的感情献给了这个有一头黑色卷发的男孩,完全忘记了他只不过是个凡人。&
有一次,在一个炎热的午后,这对情侣赤身露体,互相涂抹上橄榄油,开始比赛掷铁饼。沉重的青铜铁饼在天空越飞越高。最后,阿波罗鼓足了力量掷出了铁饼,亮闪闪的铁饼像一只迅捷的鸟儿般飞上云端,把云层一劈为二,然后像流星般落了下来。&
雅辛托斯跑向铁饼落下的地点。他迫不及待的想拾起铁饼来掷,以便向阿波罗证明,自己虽然年轻,在掷铁饼的技巧上不比神差。铁饼从一个令人目眩的高度落到地上,由撞击反弹了起来,以可怕的力量打在跑来的雅辛托斯的头上。雅辛托斯呻吟了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汩汩的涌出,将美丽少年的黑色卷发都染红了。&
The Death of
Hyacinthos by Jean Broc.
惊骇的阿波罗跑到他面前,俯下身去,把朋友抱了起来,将男孩沾满鲜血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拼命想止住血从伤口中涌出,但都没有用。雅辛托斯的面颊越来越苍白,他那永远明亮的眼睛也暗了下来,他的头无力的垂向一边,就像田野中的花朵在正午灼热的骄阳下渐渐枯萎。心碎的阿波罗绝望的喊道:&
“死亡擒住了你,我最爱的朋友!噢,苦啊,是我的手让你送了命。这是罪行吗?或许应该怪罪的是我的爱——是命运之神降罪于这么迅猛的爱意。噢,如果我能赎罪,我多么希望同你一块儿到悲惨的冥国去!为什么我是永生的?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块儿去?”&
阿波罗把死去的朋友紧紧拥在胸前,泉水般涌出的泪浸透了男孩染血的黑发。雅辛托斯死了,他的魂魄踏上了通往冥国的道路。太阳神俯下身子,靠近死去朋友的耳边轻柔的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活着,美丽的雅辛托斯。愿对你的怀念永远活在所有人的心中。”&
随着阿波罗的话,从雅辛托斯的血中长出了一枝鲜红而芬芳的花——风信子(hyacinth),阿波罗把自己的悲伤永远留在了花瓣上——Io,这个标记是从阿波罗的心底流泻出的哀鸣。根据另一种说法,发生事故的原因是由于风神泽菲利努斯也爱上了这位俊美的童子雅辛托斯:出于嫉妒,风神在他们掷铁饼玩耍的时候故意将其吹偏了方向,使它落在雅辛托斯的头上:这位英俊的童子便在此豆蔻年华夭折了。&
The Death of Hyacinth
by 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
这个故事是一个含义深刻的象征,它象征了同样短促的青春妙龄和甜美的春天:这些春天的花朵在(那块铁饼所瞄准的)太阳火球的照晒之下,在仲夏三伏天的热浪中,匆匆凋谢了。&
斯巴达的人们为了纪念这位英年早逝的阿波罗宠儿,于七月份举行雅辛托斯节。节日为期三天:头一天,人们在庄严肃穆的哀乐声中向死者献祭以悼念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在接下来的两天中,人们进行一些载歌载舞的游行活动并且举行各种竞赛。阿特纳奥斯对雅辛托斯节作了比较详细的描述:“斯巴达人祭祀雅辛托斯节日为期三天;为哀悼雅辛托斯之死,他们吃饭时既不戴帽子,又不往饭桌上摆面包和饼,或者从事其他献祭仪式上所进行的任何活动,而是草草吃完饭就离开。第二天的情形就不相同,他们举行了一场规模壮观而且很值得一看的集会游行。因为男孩子们登台表演节目:他们把外套挽得很高弹奏齐萨拉琴,在芦笛的伴奏下唱着歌,用琴拨同时拨响每一根琴弦,按照抑抑扬的调式扯着嗓子高声颂赞这位神明;另外一些装束整齐的孩子们骑着马穿过会场;接着,由年轻人组成的许多歌队唱着一些当地的歌曲上场了:在他们演唱的同时一些舞蹈演员为他们伴舞,他们在歌声与芦笛的乐曲声中跳起一种古老的舞蹈,—些少女坐在背篓里和那些造价昂贵的木雕马车里过来了;还有那些乘坐在游行队伍最前列的紧挨在—块的马车上的少女们好像正在进行杂技竞赛;整个城市就像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在这一天里人们要献上很多祭物,而且市民们纷纷款待自己所有的熟人和奴隶。谁都不愿失去这个庆祝神圣节日的机会,所以在这些天里整座城市显得空无一人,因为大家都去观看表演了。”&
绘画艺术也把阿波罗或者西风神泽菲利努斯所偏爱的雅辛托斯作为创作的主题,留传至今的许多花瓶画都表明了这一点。有许多诗人,特别是亚历山大时期的诗人,也非常热衷于阿波罗和雅辛托斯之间的这段恋情。
Apollo and
Cyparissus
阿波罗还曾经爱过一个年轻的男孩Cyparissus,他是赫拉克勒斯的后代、国王Telephus的小儿子。恋爱中的阿波罗送给了Cyparissus一头神鹿,作为爱情的象征。在Chios岛上的Carte谷中,牡鹿陪着Cyparissus在山林水泽女神的看护下快活的生活着。这头神鹿是如此美丽,赞美的语言在它面前是那么苍白。它有一对巨大的鹿角,金色的皮毛,强壮有力的脖颈上挂着钻石花环,耳朵上钉着宝贵的奇石。这头牡鹿从来不怕人。它喜欢自由的出入人们的宅舍,只要有人靠近,就把头凑过去等待爱抚。山谷里的居民没有不喜欢它的,Cyparissus更是把它视若珍宝。&
Apollo and
Cyparissus
Cyparissus喜欢陪着牡鹿穿过茂盛的草场,去寻找水晶般清澈的流泉。有时候,他把香气四溢的鲜花编成花冠挂在牡鹿的巨角上,有时候,他轻盈地跳上鹿背,骑着漂亮温顺的牡鹿到处游荡,欢乐的笑声在开满鲜花的山谷间回响。&
阿波罗、雅辛托斯和Cyparissus
直到有一天,悲剧发生了。在一个炎热的正午,为了躲避无情的骄阳,牡鹿找了一片浓密的灌木丛,趴伏在树荫下睡觉。Cyparissus正在不远处打猎,牡鹿的身影被树叶遮着,时隐时现,Cyparissus以为自己发现了一头猎物,他迅捷、准确地投出标枪,一击即中,丝毫没意识到射中的就是心爱的神鹿。直到他走上前来,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可怕的错误。他的心被悲伤和恐惧占满了,宁愿和神鹿一块死去。&
无论阿波罗怎么安慰他都无济于事。可怜的Cyparissus是如此的哀伤,他恳求阿波罗让自己死去,陪在牡鹿身边,永远为它哀悼。阿波罗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只好把他变成了一棵树——柏。Cyparissus浓密的头发化成了墨绿色的叶片,修长纤细的身体被树皮覆盖。在阿波罗的注视中,他慢慢的伸展开来,变成了一株参天的柏树,尖梢像一枝箭刺入天空。阿波罗悲伤地低语道:“我将永远为你哭泣,美好的年轻人,而你则会为所有人的悲伤哭泣。你会永远静立于此,只在有人哀悼时发出悲鸣。”从此,柏树成为了悲哀的象征,而树汁则在树杆上凝结成小滴,就像滚落的泪珠。&
古希腊少年之爱的本原——厄洛斯
生于冰冷浪花中的阿佛洛狄忒既是美神又是爱神。她是众生灵的女王,能够支配自然中的各种力量,弥合所有的分歧和裂痕。她不仅使爱情成为一种值得人们追求的东西,而且还在神和人之间创立爱情的观念;她亲自祝福自己所喜欢的神祇和凡人,并将各种可能想象得到的幸福——美丽和青春,财富和权力,欢乐和魅力——馈赠给他们。
她有一个使者——她的儿子厄洛斯(Eros),她总是通过厄洛斯去执行自己的愿望。他是一个快乐、顽皮、狡猾,有时是残酷无情的孩子。厄洛斯总是用闪闪发光的黄金双翼在大地和海洋上迅捷、轻盈的飞翔着,手中拿着金弓,肩上背着箭袋。厄洛斯的箭是百发百中的,没有神祇或凡人能逃过他的箭。他作为射手比起太阳神阿波罗来毫不逊色。厄洛斯每射中一个目标,就高兴得眼睛发光,得意洋洋的抬起金色卷发的头颅,哈哈大笑。&
厄洛斯是个骄傲、报复心极强的孩子。太阳神阿波罗就因为拿他的箭术开玩笑,得罪了他,才招致每次的恋爱都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甚至宙斯也逃不过他的金箭的折磨。可以说,厄洛斯的箭既带来爱情得偿的愉快和幸福,也带来求之不得的痛苦与折磨、甚至死亡。虽然他本人几乎没有留下同性爱情的故事,但在众神祇的同性恋爱故事中我们总得发现这个顽皮孩子的身影。&
厄洛斯是古希腊少年之爱在肉体和精神方面的本原。柏林古玩博物馆中一幅漂亮的花瓶画就用象征的手法表现了这种精神本原,因此被称为“爱的陶醉”长着双翼的厄洛斯挟带着一个少年,带着陶醉的神情飞向苍穹;那个少年似乎在挣扎,但又充满爱意地看着厄洛斯。哈特威格说:“也许这里要刻画的是凡世间的厄洛斯,他有时带给少年一枝花、一把里拉琴或一个戒指;他时而带着活泼的手势跟他们交谈,时而又冲动地扑向他们:这真是男人追求爱情的绝美表现。这个时期杯子上的绘画也经常真实地表现这一点。”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厄洛斯是希腊文化之源泉。&
在苏格拉底的定义中,厄洛斯成了能想像得出的最完美的神,以及精神和肉体完美和谐的统一体。&
Eros, by Sidney
Harold Meteyard
斯巴达人出征前要赞美厄洛斯是因为“他们相信只有两个朋友肩并肩地战斗才能获得平安。取得胜利。”艾利安肯定了这一切,他对这种牺牲精神解释道,有爱的勇士受到阿瑞斯(战神)和厄洛斯两个神的激励,而无爱的战士则只受到阿瑞斯的鼓舞。&
塞斯比的厄洛斯节上人们进行有关少年之爱的颂歌比赛。&
亚历山大式叙事诗诗人、罗得岛的阿波罗尼奥斯,在他的诗中只有最著名的那首得以保存,即《阿尔戈斯英雄传》,描写阿尔戈英雄的历险过程。诗中记述了一个发生在厄洛斯和伽倪墨得斯之间的小插曲:&
“他们正在掷金骰子,就像志趣相投的少年伙伴常玩的那样。贪婪的厄洛斯笔直地站着,抓满骰子的左手置于胸前,双颊上绽出迷人的红晕。而他的伙伴却蜷缩着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低垂着双眼,他一个接一个掷完了最后两个骰子。厄洛斯的狂笑声激怒了他。瞧,他立刻抛下骰子和厄洛斯,空手离去。”&
《古希腊诗集》第十二卷中的全部诗歌都是描写少年之爱的,总共有
首短诗,将近1300行,第十二卷书可以被称作是献给厄洛斯的赞美诗,比如下面这首梅利埃格的诗:&
“是塞浦路斯女神燃起了我们对女性的激情之火,而左右我们对男性欲求的却是厄洛斯本人;我要爱的是那少年呢,还是他的母亲?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即使是塞浦路斯女神自己也会说‘勇敢的少年赢了’”。&
利奇德分析这首诗说:“当厄洛斯的奇迹显效时,理智消失了,激情占了上风。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还在诗人幼小时,厄洛斯就像玩骰子时样逗弄他的心灵。但是,凡事都应该怪诗人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总想享尽少年的美丽,厄洛斯因此才得以左右他的心灵。一切都无补于事了:被捕获的心灵企图要逃跑,犹如鸟儿要挣脱牢笼般。厄洛斯亲自捆起心灵的翅膀,并在里面燃起了大火,让饥渴的人儿只有热泪可饮。所有的悲痛都是徒劳,因为厄洛斯已经得以在心灵的最深处扎根成长。”&
伊比科斯在一首诗中如此称赞道:“厄洛斯再一次懒洋洋地盯着我看,幽黑的眼帘下却最具魅力,我坠入了爱神那无法摆脱的网。”&
忒奥克里托斯(前310年-前245年),在他保存下来的他的三十首田园诗中至少8首完全是描写青少年之爱的。其他的诗也经常提到众少年以及对他们的爱。他有一首名为《心上人》(the
Favourites)的诗,是一个已不再年轻的诗人与自已心灵的对话。当然,他的理智劝他要放弃所有爱的念头,而他的心灵却告诉他与厄洛斯作对是无用之举——“因为少年人就像疾驰的雌马鹿一样闯进你的心房;然而一大早你就会发现三心二意的他想去吻另一个人。但是最愉悦的青春享受是不会持久的。你在渴望的折磨中耗费了你的激情,而他迷人的身影则只不过是你梦中的画而已。”&
另一首署名忒奥克里托斯的作品讲的是一个不幸恋人的临终抱怨,他用自杀结束自己的痛苦。受了侮辱的厄洛斯替他报复了那个表里不一的少年:当他在体操馆里洗澡时,一尊大理石雕成的厄洛斯塑像滚落下来把他击倒在地。
酒神狄俄尼索斯和他的爱情
忒拜国王卡德摩斯有一位特别出众的女儿,名叫塞墨斯(Semele);她在底比斯总是承蒙宙斯的垂爱。善嫉的赫拉想了个坏主意,她怂恿赛墨斯向宙斯提要求:面见这位雷电之神。宙斯无奈的答应了赛墨斯。然而,当宙斯以众神和万民之王的面貌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地来到赛墨斯面前时,可怜女人的凡人之躯承受不了神祇的威严,生下一个不足月的胎儿之后便在雷电之神的烈焰中化为了灰烬。宙斯把胎儿缝在他自己的大腿内,狄俄尼索斯就这样在父亲宙斯的体内成长了起来,后来又从宙斯的腿部第二次出生。&
众神之王叫来了自己的儿子,众神的使者赫尔墨斯,让他把小狄俄尼索斯带到赛墨斯的姐姐伊诺和她的丈夫、奥尔科墨诺思国王阿塔玛斯那里去,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可是被嫉妒吞噬了理智的赫拉不愿放过可怜的孩子,她让阿塔玛斯发了疯,又逼得伊诺带着小狄俄尼索斯跳了海,海中仙女们接纳了伊诺和孩子,直到赫尔墨斯找到她们。赫尔墨斯把狄俄尼索斯转而交给尼西亚山谷的山林仙女们抚养。&
当狄俄尼索斯长成一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时,他的容貌就像太阳的光芒一样耀眼夺目。他镇日在山林间游荡,一群头戴花冠的随从簇拥着英俊的神祇,其中有老迈的西勒诺斯(Silenus)、长着尾巴和山羊蹄子的萨提尔(Satyr)与潘神(Pan),还有山林水泽的仙女们。俊美无俦的酒神头戴葡萄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冠,手执缠着常春藤、顶端缀着松球的神杖走在队伍的前面;随从们喝得醉醺醺的,围着他边唱边叫、乱奔乱跑,或者跳起节奏欢快的旋舞。在长笛、芦笛和铙钹声中,喧哗的游行队伍在群山中、在绿荫如盖的树林中、在青翠的草地上快乐地行进。有时候,狄俄尼索斯带上这帮随从熙熙攘攘地在全世界各地游行,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教导人们种植葡萄和用一串串成熟的葡萄酿造葡萄酒。&
狄俄尼索斯是个与众不同的神,他在万神殿众神中占据一个“奇特的陌生者”的位子。他不喜欢住在奥林匹斯山,宁愿呆在自己生长的山林间,和那群快活的随从做伴,狄俄尼索斯的山林也因此被称作“奥林匹斯外的小奥林匹斯”。&
sarcophagus with D Roman, c. 230 CE Paris, Louvre
Der Zug des Bacchus,
1760. Francesco de Mura . Gem&lde Galerie Kulturforum,
希腊城邦选在伊拉菲波利昂月(三-四月)
举行大酒神节(或称城市酒神节City
Dionysia),以此崇祀狄俄尼索斯。这个节日历时数天,盛大的规模吸引了许多来自乡下和外邦的观众。节日期间气势非凡的游行令人赞叹不已;漂亮的男孩们组成了游行队伍中的歌舞手,他们一边高唱欢乐的酒神颂歌,一边表演优美的舞蹈。&
如果说狂欢乱舞的酒神原先只是代表多产之神的话,那么这种节日就是后来逐步演变而成的,象征某种更高层次思想的活动;尤其是象征了人类所期望的,并且在狂喜中已经实现了的“人神合一”,那是一种发自人们内心深处的冲动。也正是因为有了酒神狄俄尼索斯这个原型,它才能在整个古希腊世界久盛不衰。&
人们创作了大量的酒神颂歌在酒神节上演唱,比如下面这首在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伴侣》—剧中出现的颂歌,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古希腊人熟悉的酒神形象:&
隆隆群山在沸腾啊!那位崇拜者身披神圣的鹿皮,坐落在地,他的同伴们欢欣跳跃,我们的首领狄俄尼索斯啊!他曾到佛律癸亚或吕狄亚山上,追赶野羊,猎获那温热的羊血、新鲜美味的羊肉!欧嗬!遍地流着乳汁,流着酒浆,流着蜜蜂酿造的甘露!松脂火炬熊熊燃烧,那飘逸的香气好似叙利亚的乳香,又如从茴香中流出:他奔跑着,在欢舞中大声喊叫,鼓励离散的队员,他那美丽的卷发在风中飘荡。在—片狂欢声中.
他发出惊雷般的声音:“信徒们,前进吧!信徒们,前进吧!擂响那明亮的手鼓,吹响那甜美的圣笛,唱起那斐利癸歌曲,唱吧!歌唱我们的酒神,歌唱我们辉煌灿烂的幸福之神!在这绝妙的欢乐中,让我们向上攀登,爬上去啊!爬上去啊
大量的地方传说也都与酒神狄俄尼索斯沾上了边。生活在公元4世纪的诗人农诺斯将这些地方传说收入他的长篇史诗《狄俄尼索斯纪》。这部长篇叙事诗以大量篇幅描写了狄俄尼索斯在印度的成功远征,中间交织了许多插曲和独立的神话故事。奇怪的是,作者自己是个基督教徒,却创作了一首热情洋溢的、充满异教徒激情的酒神赞美诗,这在整个文学史上大概也是独一无二的。诗人还特别津津有味地记述了大量有关同性恋的故事以及对少年之美的描写,他谈到狄俄尼索斯与少年们尽情玩耍的各种游戏,并详细地描写他与放荡、好色的伙伴们一起洗澡的情景。其中狄俄尼索斯和少年安普罗斯的故事是最有名的。&
狄俄尼索斯和安普罗斯
利奇德向我们复述了这个故事:&
少年安普罗斯(Ampelos)光彩照人;像个没有翅膀与箭囊的厄洛斯出现在狄俄尼索斯的面前,如同他以前在弗里吉亚的一片森林中亮相那样。酒神立刻看上了他,向他表达了爱意,安普罗斯面对狄俄尼索斯的表白欣喜若狂。有关他俩爱情的描写长达两个诗章,其中也融入了各种各样的插曲。&
接着是一首爱情叙事诗,诗人写得极其详尽、精彩。狄俄尼索斯惟一害怕的就是宙斯可能看见这个少年,并把他劫走,因为他比伽倪墨得斯更漂亮。然而,宙斯并不羡慕他的幸福,况且在古希腊人看来,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注定不会持久。&
出于年轻人对冒险的渴望,安普罗斯决定只身去打猎。当狄俄尼索斯警告他要小心林中的野兽时,这位少年傲慢地嘲笑他。由于有不详的预感,狄俄尼索斯还是跟上了安普罗斯,发现他安然无恙时,激动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少年。然而命运之神并没有打瞌睡,一个恶灵怂恿安普罗斯驱马走向一头似乎很温顺的公牛,不料那头公牛突然掉头向他冲来,把他掀下了坐骑。美丽的安普罗斯就这样受了致命伤死去了。&
狄俄尼索斯伤心欲绝,他用鲜花覆盖住少年那美丽如初的躯体,唱起了一支动人的挽歌。之后,他祈求父亲宙斯使心爱之人复活,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也好,让他能再次听到少年的爱语。他甚至诅咒自己的永生不朽,因为他无法与少年一起永远呆在冥府里。这几乎是阿波罗与雅辛托斯故事的翻版,在这些雷同的故事中反映了深植在希腊思想中的悲观主义情绪——大凡美的东西都只能是昙花一现,成为过眼烟云。&
厄洛斯很同情这位痛不欲生、濒于绝望的哀悼者,于是变成一个风流男子来到他的面前。厄洛斯充满深情地劝他再找一个心爱之人,以结束他的痛苦。他说:“忘却旧爱的惟一方法就是找到新爱;因此,再去寻找一个更出色的少年吧——正如西风之神那样,在雅辛托斯死后又迷恋上了西帕瑞斯。”&
另外,为了安慰这位丧失心爱之人的神,并鼓励他寻找新爱,厄洛斯接着详细地向他讲述了卡拉穆斯及其心上人卡普斯的故事:&
卡拉穆斯是冥德河河神的儿子,无限温情的爱把他与卡普斯连结在一起。卡普斯是西风之神的儿子,也是一个美貌超群的青年。当他们在冥德河洗澡并下赌注比游泳时,卡普斯淹死了。卡拉穆斯于悲痛中变成了一根芦苇,在风里沙沙作响,人们仿佛听到—首哀悼之歌。而卡普斯也变成了田野里的果实,每年都要重返故土。&
由于文章的疏漏,我们无法知道这个故事对狄俄尼索斯产生的影响。也许几乎没什么影响,因为后文中对青年们放荡轮舞的描写越来越带有性爱色彩,这种轮舞似乎是为了把内心充满极度渴望的酒神的注意力引向其他人。第十一诗章的结尾是:“在热烈奔放的轮舞中,年轻人疯狂扭动的双腿在透明的长袍下尽显无遗。”&
第十二诗章讲的是众神因为同情悲伤的狄俄尼索斯,把少年安普罗斯变成了一根葡萄藤。狄俄尼索斯激动地接受了这根对他而言神圣无比的荣耀之藤,并借此造出于珍贵之物——酒;他热情洋溢地赞扬了它。接着,在采摘葡萄、榨成酒后,举行祭酒仪式结束了丰收盛会。这种盛会在他经历了一段深深的痛苦后已经演变成了放纵的狂欢。&
人们在罗马和佛罗伦萨之间发现了狄俄尼索斯和安普罗斯的精美雕像群,它是大英博物馆中最珍贵的现存宝物之一。雕像中狄俄尼索斯正温柔地拥着已经变了一半的少年,而这个少年正向他献上一串葡葡。&
奥维德的《岁时记》对这个故事的记述不同,他说安普罗斯是在试图去折一棵榆树上的藤须时发生了意外,之后狄俄尼索斯把他作为葡萄采摘工(Vindemitor)置于群星中。&
狄俄尼索斯和第勒尼的海盗
有一次,年轻的狄俄尼索斯站在蔚蓝的大海边。海风柔和地吹拂着他深色的卷发,从他匀称的肩头垂下的紫色斗篷的下摆也在微微的摆动。海上远远的出现了一艘船,它正迅速地向岸边驶来。当船靠近时,海员们——第勒尼海上的海盗——看见在空旷的海岸上有一个出奇美丽的少年。他们迅速靠了岸,捉住这个少年,把他带上船。海盗们没有意识到,他们俘虏的是一位神祇。强盗们欢天喜地的认为,他们可以把这个美丽的少年卖去当奴隶,发一大笔财。强盗们想把狄俄尼索斯用沉重的铁链铐起来,但镣铐却从少年的手上和脚上自动脱落下来。狄俄尼索斯悠哉游哉地坐在甲板上看着海盗们,安详地微笑着。这时,一个舵手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对同伴们说:&
“不幸的人们啊!我们做了什么?莫不是我们想给神带上镣铐?你们看,我们的船勉强能载动他吗?这是不是宙斯?是不是银弓之神阿波罗?或者是大地震撼者波赛冬?不,他不是一个凡人!这是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一位神。快把他放开,让他上岸。不要让他召来狂风和在海上掀起可怕的暴风雨!”&
可惜贪婪愚蠢的船长根本不理会舵手的忠告,他坚持要把美丽的少年卖到埃及或塞浦路斯,他狂妄的宣称,这个少年是众神送给他们的礼物。强盗们若无其事地升起了船帆,驶入辽阔的大海。&
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满船流出醇香的葡萄酒,空气中充满浓烈的香味。嫩绿的葡萄枝顺着船帆不断生长,累累的葡萄出现在枝叶间;深绿色的常春藤缠绕住桅杆,结出红色的果实。花环把桨架完全绕住了。而美丽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只狮子,发出可怕的吼声在甲板上站立起来,眼睛里发出凶光。本已吓得呆若木鸡的强盗们争先恐后地逃向船尾,围到舵手身边。狮子一跃扑向船长,转瞬间把他撕成了碎片。其他强盗们感到逃生无路,一个接一个跳入海浪中。狄俄尼索斯把他们都变成了海豚。&
只有那个聪明的舵手蜷缩着身子蹲伏在甲板上,瑟瑟发抖地看着狮子。狄俄尼索斯现出原形,微笑着走到舵手身边,轻柔地把他扶起来,用悦耳的嗓音说:“不要怕,我是狄俄尼索斯,是雷电之神宙斯和卡德摩斯的女儿塞墨斯的儿子,我喜欢你。”&
据说,这个舵手成了狄俄尼索斯的第一个情人。&
狄俄尼索斯和Polymnus
还有一个狄俄尼索斯的同性爱故事,非常的疯狂,我们无法追溯它的历史,只知道最早是在公元2世纪由亚历山大城的克莱芒记录下来的。狄俄尼索斯要去冥府解救母亲赛墨斯,但是他不认识路。一个叫Polymnus的人答应给他指路,但提出一个条件:在狄俄尼索斯返回的时候,要和他做一次爱。&
狄俄尼索斯答应了他的条件,可是他回来时发现Polymnus已经去世了。狄俄尼索斯找到他的坟墓,在那儿把一根无花果树的枝条刻成阴茎的形状,坐了上去,完成了诺言。&
狄俄尼索斯虽然看起来有些脆弱,近乎女人气,但却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和自我陶醉的欢乐气氛。年轻的狄俄尼索斯,总是带着梦幻的笑容和柔顺的姿势,在他身上最初的性欲标志开始显露出外表,就象刚冒出来的植物的娇嫩尖端。表现他的艺术作品总是贯穿着一种升空和脱离感,蕴涵着冲破地壳表面喷发出来的生命活力。&
Dionysos riding
pantherGreek Mosaic, Pella (Makedonia) C4th BC Pella Archaeological
一个具有阴柔气质、如猫般的狄奥尼索斯,戴花环,手持神杖,骑在一头豹身上。采用小圆石马赛克拼成,位于派拉的一处大型柱廊的地板上,时间约属公元前300年。&
在艺术史上,狄俄尼索斯(即罗马神话中的Bacchus)差不多是除了阿波罗以外,被刻画得最多的神话人物了:&
by Caravaggio c. 1597; Oil on canvas, 37 3/8 x 33 1/2 Uffizi,
of Bacchus and Ariadne 1605 by Annibale Carracci
John (Bacchus) by Leonardo da Vinci c. 1510-15, Oil and tempera on
panel, 70 1/4 x 59 1/4 in., 180 x 152 cm Florence, Galleria degli
潘神和达佛尼斯
在狄俄尼索斯的随从中,我们常常能看到潘神(Pan)的身影。潘神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山神,是那些在漫山遍野吃草蹦跳的山羊的保护神,象征着宁静安详的大自然。他是仙女西林尼为赫耳墨斯在阿卡迪亚翠绿的山间生下的儿子。潘神生下来就有山羊的蹄子、角和长胡须。母亲西林尼看到儿子的怪模样后吓得逃跑了,但他的父亲赫尔墨斯却很开心,他把儿子抱到奥林匹斯众神那里,大家看到他后都哈哈大笑。&
怪模怪样的潘神没有在奥林匹斯山上和众神同住,他去了绿树成荫的森林,在那里吹着优美的芦笛,放牧着羊群。山林水泽仙女们只要一听到潘的奇妙笛声,就成群地来到他那里,围在一起,伴着音乐,在绿草如茵的山间空地跳起欢快的轮舞,吵吵闹闹的萨提尔也时常加入他们的行列,这些快乐神祇的欢笑声直冲云霄。&
潘神喜欢追逐调皮可爱的山林水泽仙女,可是仙女们常常捉弄他,拿他的模样开玩笑。潘自己也知道,在光彩夺目的众神中,他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虽然表面上总是快快乐乐,其实只是众人插科打诨和取笑的对象罢了。潘神最自负的就是拥有吹奏芦笛的高超本领,为了证明自己,他向音乐之神阿波罗提出了挑战。比赛在特墨洛斯山坡上进行,就由这个山的山神担任评判。潘第一个出场,他的牧笛吹奏出悦耳的声音,柔和地在特墨洛斯山间回荡。身穿紫色长袍,头戴桂冠的太阳神在他演奏完后,不紧不慢地拨动了自己的基发拉琴的金弦。昂扬的琴声传到四面八方,整个山谷鸦雀无声,旋律像波浪般不断涌来,洋溢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美感。山神们裁定阿波罗获胜。战败的潘神郁郁不乐地躲到树林深处,林木间传出他幽怨缠绵的笛声。不过,潘神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他遇到了美貌的、同样爱好音乐的达佛尼斯。&
潘和阿波罗的音乐比赛
达佛尼斯(Daphnis)出生在西西里岛,父亲是赫尔墨斯,母亲是岛上的山林水泽仙女。赫尔墨斯诱奸了她。仙女在生下达佛尼斯后,把他遗弃在赫拉山的月桂树林中,以报复赫尔墨斯。但是她做这件事时被女神赫拉撞见了,赫拉可怜这个美丽的婴儿,于是施展神力,让路过的牧羊人发现了他,欢喜的牧羊人把孩子带回家,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把他养大。从很小的时候,达佛尼斯就以俊美的外貌和天籁般的嗓音闻名。他最骄傲的事就是一边唱着牧歌,一边放牧着牛群,那可不是寻常的牛,太阳神阿波罗曾经亲自照料它们。&
很多神祇和凡人都为达佛尼斯的美貌倾倒,他也是阿波罗的情人之一。心灵受创的潘神一看到美丽的少年,就爱上了他,在发现达佛尼斯挚爱音乐后,潘神无比热心地教授他吹奏芦笛(panpipe,牧羊神之笛),在美少年身上,潘神找到了精神的寄托。&
潘神和达佛尼斯
当达佛尼斯成年后,开始寻找自己的爱情。有一天,他正在山林间放牧心爱的神牛,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宁芙,这个名叫诺弥亚(Nomia)的仙子正在清澈的河水中沐浴。因为被一个凡人看到,又羞又恼的诺弥亚飞快地跑开了。达佛尼斯疾追上去。最后,气喘吁吁的诺弥亚终于妥协了,答应做达佛尼斯的情人,但是她警告说,如果达佛尼斯对她不忠,她就要夺去达佛尼斯的眼睛。心愿得偿的青年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诺弥亚有一个交恶的敌手——一个叫Chimaera的宁芙。出于嫉妒和报复,Chimaera设计灌醉了达佛尼斯,并勾引了他。愤怒的诺弥亚果然无情的夺去了达佛尼斯的视力。可怜的青年在尘世间剩余的短暂时光里,一直在吹着芦笛,唱着自己的歌曲,他的歌声比以前更加哀伤,也更加美丽了。&
不久,赫尔墨斯听说了达佛尼斯的遭遇,他心疼地把儿子接到了奥林匹斯山上。在赫尔墨斯领着达佛尼斯飞升而去的时候,达佛尼斯的脚撞到了一块岩石上,清冽的甘泉涌了出来。直到今天,以可怜的盲达佛尼斯的名字命名的泉水还在靠近Syracause镇的山林间流淌。西西里的牧羊人每年都到泉边祭奠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达佛尼斯。&
谈到潘神,就免不了谈谈他的朋友——萨提尔们(Satyrs)。他们长着尖长竖直的耳朵,小小的尾巴,时而狡黠奸诈,时而愚笨可笑,而且嗜酒如命;萨提尔性格中最基本的特色就是强烈的性欲,就像西西尼斯舞蹈(Sicinnis)中所表现的那样,该舞蹈的动作类似山羊的奔跑跳跃,是萨提尔最喜欢跳的舞。古希腊人对美的执念也表现在萨提尔的造型艺术品上。早先的萨提尔又老又丑,胡子拉碴,讨人嫌恶;后来逐渐变得年轻英俊起来;在古典时期,萨提尔更是被列为艺术造型中男子的理想形象,与山林水泽仙女和酒神的崇拜者美妙地组合在一起。他们代表了健美的青年人体,青春的容貌有一种天真烂漫和纯朴的特点;这是希腊人对于这些神一般公认的看法。下面这一尊优美的沉睡的萨提尔像,就反映了这一纯朴自然的美学特征。&
沉睡的萨提尔(The sleeping
Satyr),右边是德国女导演Leni Riefenstahl为她的政治宣传片拍摄的画面
, Munich Glyptothek,
c.220 BC, sculptor unknown, Barberini Faun (a roman word for the
萨提尔及其变形也经常成为摄影艺术的题材:&
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爱情故事
美丽的阿尔克墨涅(Alcmene)是英雄安菲特律瓮(Amphitryon)的妻子,因为在婚筵上安菲特律瓮无意中打死了迈锡尼王埃勒克特律瓮,夫妻二人不得不逃离家园。安菲特律瓮和妻子到了忒拜,在科瑞翁王那里找到了栖身之地后,便带着军队去征讨特莱博埃人。而宙斯看上了阿尔克墨涅的美貌,于是化成安菲特律瓮的形象来到她面前。真正的安菲特律瓮很快也回来了,阿尔克墨涅因此同时怀上了宙斯和安菲特律瓮的两个孪生儿子。&
在宙斯和阿尔克墨涅的儿子要诞生的那天,众神聚集到奥林匹斯山的万神殿,宙斯高兴的宣布:一个伟大的英雄,他的儿子珀罗普斯的后裔要诞生了。眼看阿尔克墨涅就要成为宙斯最喜爱的儿子的母亲,赫拉觉得嫉恨无比,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使宙斯发誓要让某一天出生的男孩子成为最强大的统治者。随后,她匆匆赶往阿尔戈斯(Argos),因为她的一个朋友在那儿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赫拉以自己分娩女神的身份,让她朋友的产期提前,同时又推后阿尔克墨涅的分娩阵痛。这样一来,欧律斯透斯(Eurystheus)就比赫拉克勒斯抢先一步降生在世。宙斯虽然十分气愤,但不得不信守自己的誓言;于是乎懦弱胆小的欧律斯透斯当上了阿尔戈斯的统治者,并且强迫赫拉克勒斯当了他的仆人。赫拉心中的嫉恨如此之深,大概只有像她这种卑鄙刻薄,醋劲十足的女人才不会受到任何高尚情操的感化,也才会一直包藏祸心;因此赫拉克勒斯终生都受到她的迫害。由于宙斯在赫拉克勒斯出生的时候,把爱的欢娱延长了三个昼夜,一天不让太阳从东边升起;为了替宙斯赎罪,无辜的赫拉克勒斯被迫遭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和劳役。&
长大后的赫拉克勒斯不仅是希腊英雄中力量最大的(在婴儿时,他就曾徒手杀死两条巨蟒),也是最疯狂的(他曾在一次发疯时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和最聪明的(凡是不能以蛮力取胜的他就以狡计得之)。不太为人所知的是这位大英雄在床第间的威风也一点不输他站着的时候。&
赫拉克勒斯在与凡人交往的过程中在肉体上得到了最大的享乐,他娶过许多女人,而且还跟不少未婚女子生下孩子。18岁时,赫拉克勒斯到国王泰斯提乌斯那里帮助他杀死一头为害乡里的巨狮。当国王看到少年赫拉克勒斯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到我的王宫来过夜吧,在狩猎前你应该饱饱的睡上一觉。顺便见见我的家人。”赫拉克勒斯答应了,但他很快发现,国王泰斯提乌斯口中的家人指的是他那50个女儿,做父亲的还没有为她们找到合适的丈夫。当夜,赫拉克勒斯和其中的49个女子欢爱(第50个实在是太害羞了)。第二天,神采奕奕的赫拉克勒斯和国王泰斯提乌斯出发去猎狮,9个月后,49位母亲都生下了儿子。&
严格说来,泰斯提乌斯的这50个女儿就是该国的山林水泽仙女,早期的神话作家们只满足于在这一夜做爱中找到赫拉克勒斯超凡精力的证明,因此他们只把这50次做爱当做该英雄所遇到的第十三个磨难。&
不止对女子处处留情,赫拉克勒斯还热衷于追逐美貌的少年。普卢塔克说:他的情人不可计数。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大英雄的(男)情人比太阳神阿波罗还要多(后者也是追求同性情侣的一把好手),希腊神话提到了他十四个娈童的名字,可惜关于这些男孩的故事或已经散佚,或只留下了只言片语。在这些情人中有少年英雄阿德墨托斯(Admetus他也是阿波罗的情人),Iphitus和Euphemus,他们都是阿尔戈英雄远征的成员。为了纪念这些英雄,斯巴达每年都要举办Elacatia运动会。&
菲洛克忒忒斯(Philoctetes)也是赫拉克勒斯的一个情人,赫拉克勒斯把自己的神弓和毒箭赠与了他,菲洛克忒忒斯把它们用在了特洛伊战争中。多说一句,菲洛克忒忒斯和阿喀琉斯的儿子涅奥普托勒摩斯之间的故事几乎可以被视作“朋友已过,恋人未满”的范例。还有Nireus,Adonis,Jason(伊阿宋),Corythus,Stychius和Phrynx都曾在不同的神话故事中做过赫拉克勒斯的情人,可惜这些故事都已失传。&
有一个只留下只言片语的神话记载,赫拉克勒斯在阿尔戈斯的统治者欧律斯透斯那里服苦役也是出于对这位懦弱胆小的国王的爱。为了取悦爱人,赫拉克勒斯通过了十二个磨难,成为了希腊人杰出的民族英雄。如果这个故事成立,那么可以说,同性爱是激发赫拉克勒斯开创伟大功绩的动机,就像阿喀琉斯和普特洛克勒斯的爱情是引燃《伊利亚特》史诗的火焰一样。&
赫拉克勒斯和阿布得罗斯&
赫拉克勒斯的情人中有一个叫阿布得罗斯(Abderus)的少年,他是赫耳墨斯的儿子,他的故事发生在赫拉克勒斯经历第八个磨难时:欧律斯透斯派赫拉克勒斯到色雷斯地区皮斯托涅斯王狄奥墨得斯那里去。这个国王养了群奇美而凶残的牡马,它们被铁链锁在铜马槽上,因为任何绊绳都栓不住它们。狄奥墨得斯用人肉喂养这些牡马,他将被暴风吹到他的城市岸边的外乡人扔给马吃。赫拉克勒斯和同伴制服了狄奥墨得斯的马群,并将它们带上了自己的船。在起航前,狄奥墨得斯带着好战的皮斯托涅斯人赶到了海岸边。赫拉克勒斯将马交给情人阿布得罗斯照管,自己带着其他伙伴去同狄奥墨得斯交战。当他获胜回到船上时,看到的是阿布得罗斯被牡马撕裂吞噬后的残骸。阿布得罗斯为了对赫拉克勒斯的爱送了性命,赫拉克勒斯悲痛万分,为死去的情人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给他堆了一座高大的坟墓,并在墓旁建立了一座城池,命名为阿布得罗斯城。&
在这些情人中,赫拉克勒斯最爱的当属底比斯的伊俄拉俄斯(Iolaus)和阿尔戈斯的许拉斯(Hylas)。&
赫拉克勒斯和伊俄拉俄斯&
伊俄拉俄斯(Iolaus),赫拉克勒斯的侄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孪生兄弟以菲克勒斯(Iphicles)的儿子,也是这位大英雄终身的情人和伙伴。伊俄拉俄斯在16岁时就成为了赫拉克勒斯冒险中的得力助手,他参与了赫拉克勒斯的大部分冒险经历。就像普特洛克勒斯为阿喀琉斯扮演的角色一样,伊俄拉俄斯既是赫拉克勒斯的驾车人,仆从,也是他的情人。和赫拉克勒斯那些露水情人不同,这位大英雄视伊俄拉俄斯为他亲密的侄子、忠诚的爱人和伙伴,他们的关系更恒久和深刻。赫拉克勒斯,古希腊完美的大力神,也只有在他所爱的伊俄拉俄斯的注视下才能更容易地完成他的壮举。&
赫拉克勒斯和伊俄拉俄斯
普卢塔克告诉我们:“赫拉克勒斯的情人数不胜数,但伊俄拉俄斯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时至今日(指亚里士多德生活的时代),(同性)情侣们还向他礼拜、献祭,并到他的墓前宣誓互相忠诚。”“底比斯人是如此崇敬伊俄拉俄斯,把他和赫拉克勒斯相提并论,并为纪念他建立起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体操学校和圣殿。这些体操学校和圣殿直到不久前还立在底比斯的普雷提戴城门前。”为纪念赫拉克勒斯和伊俄拉俄斯的爱,底比斯还举办由体操和骑马比赛组成的洛雷伊亚竞技会;在活动中,胜者可获得作为奖赏的武器和黄铜器皿。&
底比斯后来更是出现了一支全部由同性恋情侣组成的军队——神圣之军。这支军队在几十年间成为了底比斯的国家骄傲及亚历山大大帝称赞的对象;500个战士在每次出征前都要站在底比斯的伊俄拉俄斯墓旁宣誓忠于国家,忠于爱人。一直以来,底比斯人的“神圣之军”都最有力地表明了古希腊少年之爱的高尚伦理道德。&
诗人赫西奥德在他的《赫拉克勒斯之盾》(57)中讲述了赫拉克勒斯不得不忍受的与库克诺斯的战斗。他唤来自己的心上人、
战友伊俄拉俄斯,&“对他来说所有人中最宝贝的一个”。鉴于他们间的对话太长,在此无法详述;但是他们所用的柔和语言和语气却证明,赫西奥德像所有后来的作家那样,不仅把伊俄拉俄斯看做是主人公的战友,而且也看做是他的至爱之人。&
品达罗斯在《奥林匹亚》中讲到,根据古老的赫拉克勒斯法令,在奥林匹亚运动会上严格的埃托利亚裁判员“将灰色的橄榄枝装饰品挂在胜利者的眉宇间和头发上”,随后,受冕者和朋友们一道前去献祭,随行的唱诗班响起嘹亮的凯歌;这些歌词有时候是由一位友好的诗人特地为胜利者谱写的,但若是没有人专门为他谱写,那么,唱诗班就唱起庆祝凯旋而归的赫拉克勒斯及其同伴伊俄拉俄斯的那首古老的诗歌:&
万岁,头戴凯旋冠冕的胜利者!万岁,伟大的赫拉克勒&
万岁,伊俄拉俄斯!万岁,两位崇高的战士!&
脱啦啦,万岁,胜利的英雄!&
赫拉克勒斯和许拉斯&
英雄们的恋人有着和神祇们的恋人某些相似的特征——年少,拥有出奇的美貌,以及神族或王室的血统。许拉斯(Hylas),国王和山林水泽仙女的儿子,就完全符合这些特征。赫拉克勒斯在一次争执中杀死了许拉斯的父亲Thiodamas,并带走了还是婴儿的许拉斯,赫拉克勒斯成为了许拉斯的养父,亲手将他养大,精心的栽培他,教会他成为一位英雄应该学会的一切本领。在许拉斯长成美貌少年后,两人又成为了恋人。&
关于赫拉克勒斯和许拉斯的爱情故事,诗人忒奥克里托斯(Theocritus)写道:“我们不是最先发现美的凡人,不是;甚至安菲特律翁那青铜心脏的儿子,打败了凶残的狮子,也无法自控的爱上了最美丽的男孩许拉斯——他有一头长长的卷发。赫拉克勒斯象一个父亲那样教导着许拉斯,教会他成为一个英雄必须学会的所有本领。”&
他们二人如此亲密,白天黑夜粘在一起,几乎须臾不可分。当伊阿宋走遍希腊各城邦,号召各地的英雄们参加寻回金羊毛的科尔基斯远征时,所有的伟大英雄都予以了响应。最伟大的英雄、宙斯的儿子赫拉克勒斯也同意参加远征,而勇敢的、正处在花一般年纪的许拉斯也陪着养父和情人,带着弓和箭登上了阿尔戈号。&
在完成很多艰辛的冒险后,有一天,阿尔戈号到达了米西亚(Mysian)海岸。众英雄们在那里靠了岸,以便储备淡水和食物。不知是谁的提议,大家开始比试谁的力气最大。英雄们一个接一个精疲力竭的败下阵来,最后只剩下伊阿宋和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的神力是如此惊人,他每摇一下桨,巨大的木船就抖个不停,最后在一声闷响中,巨桨终于断成两截,一半落入海中,一半连同赫拉克勒斯一起留在了船尾。赫拉克勒斯在一片静默中直愣愣的坐在甲板上,不知所措,因为他真是不习惯两只手闲着没事做。&
其他的英雄们又开始疲惫地划起桨来,临近晚餐时间,终于到达了米西亚港口Kios,阿尔戈号停靠在了与港口同名的河口处。米西亚居民热情的欢迎了英雄们,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补给,还有山羊和美酒。一些英雄开始收集干木头,另一些人在草地上用落叶铺成床榻,还有一些人在收拢来的木头上钻木生火;英雄的随从和朋友们则开始把酒和水调在一起。在向阿尔戈号的保护神阿波罗献上一头羊作为祭牲后,大家坐下来享受晚餐。只有宙斯的儿子、大力士赫拉克勒斯悄悄离开,步入离岸不远的森林中,想找树木做一副新桨,代替那折断了的旧桨。他找到了一棵高大的冷杉,双手抱住树干连根拔出。强壮的英雄将冷杉扛在肩上,向岸边走去。&
许拉斯最后一次去汲水
与此同时,许拉斯独自携着一只青铜水罐去寻找一处有名的圣泉,他要为恋人汲取清冽的泉水、准备好晚餐,赶在赫拉克勒斯回来前把一切布置妥当。因为赫拉克勒斯就是这样亲历亲为的将许拉斯从一个小婴儿拉扯大的。长大后的许拉斯很乐意精心照顾自己的情人和养父。&
许拉斯来到了当地人称Pegae的清泉边。山林水泽仙女们才刚开始她们每天晚上例行的舞蹈,只有一位水仙女Dryope没有加入到舞蹈的队伍中,她正懒散的从清澈的泉水中立起身,就在此时她看到了许拉斯——柔柔的月光撒在美少年的身上,他那玫瑰般的面颊和甜蜜优雅的举止是如此的迷人,水仙女立刻被爱神俘获,陷入了心醉神迷中。&
少年刚把水罐浸入水中,涌入罐内的泉水就发出了金属般的轰响;借着水声的掩盖,Dryope悄悄伸出左臂,围住少年的脖颈,热切的亲吻他柔软的唇瓣;同时右手拉住许拉斯的肘部,把他往水中央拖去。&
许拉斯高声呼救,可只有波吕斐摩斯听到了少年求救的闷呼,他立刻操起自己的长剑,向Pegae泉奔去,唯恐少年落入野兽之口,或者被伏击的强盗劫走。&
但等他赶到水边,只看到一只青铜水罐。波吕斐摩斯四处奔跑,胡乱挥舞着长剑,这时赫拉克勒斯正扛着木头从幽暗的林中走出。一看到赫拉克勒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波吕斐摩斯立刻喊道:“我可怜的朋友,恐怕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许拉斯在泉水边失踪了,也许强盗劫走了他,也许他被野兽撕成了碎片。我听到了他的呼救。”&
许拉斯被仙女们拖入水中 by John
William Waterhouse
听闻此言,赫拉克勒斯汗如雨下,心神俱焚。暴怒的英雄把冷杉树抛到地上,拔足狂奔起来,他一边跑一边用尽全力的大吼:“许拉斯!许拉斯!许拉斯!”赫拉克勒斯喊了三次,少年回答了三次,赫拉克勒斯的喊声震动了林木,却只能收到少年那透出水面的微弱的回应。&
赫拉克勒斯泪流满面,象被牛蝇刺中的公牛一样疯狂的跑着,搜寻着,只要听到一丝响动,马上停下脚步,仔细辨认。被焦虑、愤怒和悲伤淹没的大英雄从巨大的风箱似的胸膛内发出哀嚎,巨兽般的声响如雷鸣般震动了茂密的树林。他和波吕斐摩斯搜寻了一整夜,并强迫每个米西亚人都加入搜寻的队伍,却仍是徒劳无功。许拉斯终于还是被水仙女劫走了,直到现在还和她们呆在水下的岩洞中。&
失望、悲伤的赫拉克勒斯召集起米西亚人,威胁他们说,如果不能带来许拉斯的任何消息,他必将报复他们的家园。为了安抚赫拉克勒斯,米西亚人献上了族里最高贵美丽的一群少年,并且发誓一定继续寻找许拉斯的下落。从那以后,米西亚人每年都在Pegae泉边向许拉斯献祭。在仪式上,祭司三次高呼许拉斯的名字,其他人散开到山林的各个角落,呼唤着许拉斯。他们还要照拂Trachis城,因为赫拉克勒斯把他们送给他的男孩们作为抵押品留在了那里。&
赫拉克勒斯和许拉斯的故事是“阿尔戈英雄传”里面最著名、最凄美的爱情神话,可以猜到,类似的爱情火花也闪烁在其他英雄们之间。亚历山大式叙事诗诗人、生活在公元前3世纪的阿波罗尼奥斯做了一首长诗——《阿尔戈斯英雄传》,共四卷,描写阿尔戈英雄的历险过程。我们可以从中略窥一二,这里就不展开说了。只请大家想象一幅画面:当伊阿宋走遍希腊城邦,召集来的各路英雄齐聚伊奥尔科斯,准备登上阿尔戈号启程远征时,这里有——雅典的骄傲、力大无穷的忒休斯,宙斯和勒达的儿子卡斯托尔和波吕杜克斯及其朋友伊达斯和林克奥斯,玻瑞阿斯和奥瑞提娅所生的有双翼的英雄卡莱斯和泽忒斯,卡吕冬的墨勒阿格尔,大力士安凯奥斯,阿德墨托斯,忒拉蒙和其他许多英雄。在英雄中还有歌唱家俄耳甫斯。希腊还从未有过这样一个群英会,这一大群像神一样强大而英俊的英雄吸引了勒伊奥尔科斯所有居民兴奋的目光。这是一幅多么美妙壮观的场景呀。&
还有一个小插曲,在阿尔戈号起航的时候,我们的赫拉克勒斯谦虚的拒绝了众英雄推举他为首领的提议,转而推举伊阿宋为首领,可是这毫不妨碍我们的英雄用他犀利的目光找寻恋爱的目标,比较可信的说法,伊阿宋、阿德墨托斯都曾经成为赫拉克勒斯远征路上的情人。
阿喀琉斯和普特洛克勒斯的爱情
女神忒提斯(Thetis)在嫁给Phthia国王柏琉斯(Peleus)之前,与命运抗争了很久,因为她不愿意躺在一个凡人的怀抱中。后来,她奋力与柏琉斯厮打了一番;据品达罗斯描述,柏琉斯最后不得不“用力抓住这位海洋女神”,不过忒提斯最后还是被他的手腕给制住,向他献上了自己。并在这次热烈的拥抱中怀上了伟大的阿喀琉斯(Achilles)。&
阿喀琉斯出生后,母亲忒提斯把他浸入环绕地狱的冥河(Styx),以使他能够刀枪不入,长生不老。但是因为阿喀琉斯是被她倒提着的,一只脚踵没有沾到河水,所以这个地方就成了阿喀琉斯的死穴,后来在特洛伊战争中他正是因此丧命。另一种说法是:忒提斯在阿喀琉斯降生后,用仙露给他擦遍了全身,又把他放到施了神力的火中去烧,但是一天夜里,当忒提斯刚把婴儿放到火里,孩子的父亲珀琉斯醒了,看见这一幕,惊恐气愤的拿起剑扑向忒提斯,女神又气又怕,扔下这对父子,跑回了大海深处她父亲涅柔斯的王宫。&
忒提斯把阿喀琉斯浸入冥河
珀琉斯把儿子送到了皮利翁山中的洞穴,他的朋友肯陶洛斯马人喀戎(Cheiron)那里接受教育,智慧的马人曾经当过很多英雄的监护人。阿喀琉斯在喀戎那儿以熊脑、狮肝和小鹿为食,这使他力大无穷、矫捷勇猛;六岁的阿喀琉斯第一次独自杀死了一头熊,而且还在狩猎时能不用狗的帮助轻松地赶上麋鹿。喀戎不但教他使用各种武器,还教会他弹奏基发拉琴和唱歌。忒提斯也时常浮出海底深处去探望心爱的儿子。&
马人喀戎教阿喀琉斯打猎
马人喀戎教阿喀琉斯音乐
当阿喀琉斯长成一个英俊、聪明、勇敢的少年时,父亲珀琉斯把他从森林接回了自己的王宫。而马人喀戎早就爱上了这个“目光锐利如枪矛,能刺入人心”的少年,皮利翁森林的山神们只好竭力安慰喀戎,叫他不要为失去心上人而难过。&
有一天,珀琉斯的一位老朋友Menoetius带着儿子来寻求庇护。原来,Menoetius年轻的儿子普特洛克勒斯(Patroclus)闯下了祸事,他和一个小伙伴玩掷骰子的游戏,在争执中失手杀死了对方。Menoetius和珀琉斯曾在阿尔戈远征中共过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珀琉斯很慷慨地接纳了疲惫不堪的父子俩。后来,珀琉斯主持了圣礼赦免了普特洛克勒斯的罪,又命他担任阿喀琉斯的仆从。这对年轻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后来又成了最好的情人。&
在阿喀琉斯刚满十六岁时,他的母亲,女神忒提斯预感到希腊和特洛伊之间将燃起一场大的战火,而她的儿子会参加对特洛伊人的讨伐并因此丧命。为了躲避命运的安排,忒提斯匆匆将阿喀琉斯送到斯基罗斯岛(Skyros)国王利科米德斯(Lycomedes)的宫中。在那里,穿着女人衣服的阿喀琉斯同国王的女儿们一起生活,一起接受教育。这是个聪明的把戏,但却瞒不过更聪明的希腊将领们。预言家卡尔卡斯(Calchas)告诉他们,没有珀琉斯国王的小儿子的帮助,希腊人休想赢得战争。于是,三个希腊将军,包括尤里西斯(Ulysses),出发去斯基罗斯岛寻找阿喀琉斯,因为他们听到传言,阿喀琉斯就躲藏在这个岛上。国王利科米德斯很大度地让他们随便搜查,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尤里西斯想了一个主意。他带了一堆礼物来到女孩子们呆的宫室,其中有华贵的衣料、黄金的首饰、金线织成的披肩,而在这些东西中间又放上了剑、头盔、盾牌、护腿和铠甲。女孩子们高高兴兴的挑选起漂亮的衣饰,忽然间,从宫院里传来了军号声、战斗的呼号声和武器撞击声。这是尤里西斯的伙伴和同谋们做的好事。女孩子们吓得四下奔逃,只有一个美丽的女孩脱下了长袍,捡起地上的武器冲了出去,就这样,阿喀琉斯被认了出来,利科米德斯国王只好让兴奋的希腊人带走了他。&
尤里西斯认出阿喀琉斯
在阿喀琉斯隐身斯基罗斯岛期间,虽然身处女孩群中,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女孩:有一天,国王的小女儿戴德弥耳(Deidameia)不得不红着脸向她的母亲坦白:她的肚子里怀了那个身穿女孩子的衣服,长得眉清目秀的同学的孩子。他们的这个私生子后来成为著名的英雄涅俄普托勒摩斯。后来,在希腊人驶向特洛伊的舰船被暴风雨搁浅时,阿喀琉斯还冒着掉队的危险返回斯基罗斯岛,娶了戴德弥耳。&
不久船只重新集结向特洛伊进发,一路上还是遇到很多险阻。不过阿喀琉斯并不感到孤单,因为他最亲密的朋友和爱人普特洛克勒斯随他一起来了,从此二人再未分离。在向众神祈祷时,阿喀琉斯许愿:即使夺去全世界的人他也不在乎,只要普特洛克勒斯永远在他身边。&
(左)阿喀琉斯
普特洛克勒斯(右)
古希腊留传至今的最伟大史诗《伊利亚特》中有一首友谊的赞美诗,从该书的第三部一直至结尾,阿喀琉斯和普特洛克勒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爱贯穿始终;有关的描述如此详细,因此没有人会认为那仅仅是一种友谊。埃斯库罗斯在他的《密耳弥东人》中告诉人们,阿喀琉斯与普特洛克勒斯之间的情谊只能解释为性爱关系。这并不是堕落年代的首创之举,而是早在古代希腊化时期最美好的年代里就已经存在的现象了。埃斯库罗斯生活于离荷马史诗很近的年代,可以很好地理解其内在实质。卢奇安在他的作品中也证实了这一点:“阿喀琉斯的至爱之人普特洛克勒斯也不仅仅是坐在他对面听他演奏斯基拉,但是,这种友谊的动力还是欲望。”&
阿喀琉斯为普特洛克勒斯包扎伤口
所以对于希腊时代的作家和评论家来说,问题不是他们是否是恋人,他们当然是恋人;问题是他们在爱情关系中扮演的角色:谁是主动的一方(erastes),谁是被动的一方(eromenos)。对这个问题,柏拉图的《会饮篇》里费德洛斯在有关厄洛斯的演说中讲到:他认为普特洛克勒斯是erastes,而阿喀琉斯是eromenos,因为普特洛克勒斯比对方年长,而且相貌也次于阿喀琉斯。希腊人很自然的把两位英雄纳入他们的同性恋体系,比较特殊的一点是,二人是典型的青梅竹马型,即从少年时代起就结为恋人,而不是希腊文化普遍认同的年长者做erastes,年少的一方做eromenos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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