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新生儿出生率低,就必定绕不开新婚夫妇人数。
根据民政部近日公布的《2021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1年,全年依法办理结婚登记764.3万对,比上年下降6.1%。结婚率为5.4‰,比上年下降0.4个千分点。依法办理离婚手续283.9万对,比上年下降34.6%。
从2021年结婚登记人口年龄分布情况来看,25-29岁年龄段最多,为539.3万人;30-34岁年龄段其次,有305.2万人;40岁以上年龄段为297.9万人,20-24岁年龄段有252.9万人,35-39岁年龄段有133.2万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新生儿主力军,就靠这764.3万对新婚夫妇了。
不过严格较真地说,还不能全靠他/她们,就像已婚夫妇还是会生孩子一样,但从比例上讲,新婚夫妇生育的概率更大,这是事实。
这也是我国首次新婚夫妇下跌到八百万对。
从2021年的结婚登记人口年龄分布来看,我们也能够看到,留给人口下滑趋势转变的机会其实已经不多了。
25-29岁年龄段,结婚人数为539.3万人;30-34岁年龄段其次,有305.2万人。毫无疑问的,这是生育主力军。
至于40岁以上人群,即便有,我相信这个比例也会很低很低。
那么两者相加,我们可以推测出,去年适育新婚人数只有840万人左右,也就是420万对新婚夫妇。
如果一对夫妻生一个,那就是420万新生儿,如果一对夫妻生两个,那就是840万新生儿,如果一对夫妻生三个,那就是1260万新生儿。
如果一对夫妻生四个,那就是1680万新生儿,这个出生人口,和20年前,也是2002年左右的出生人口相当。
你看,不知不觉间,去年结婚的新婚夫妇,已经要生四个,才能够赶上20年前的人口出生水平。
到底是什么原因,在短短的二十年时间里,让新生儿出生率跌至于此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要先弄清楚,为什么结婚人数近年来一低再低。因为结婚人数低,才导致了新生儿出生率低,这是非常强的相关性。
谈到结婚的问题,必然绕不开现实两个字,而现实又和丈母娘的要求几乎是一致且重叠的。例如有一个体面且收入稳定的工作,要求车、房、彩礼等等,这些迫切又实际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结婚人数的下滑。
在浙江广西农村等地,当地居民可支配收入只有三四万,但彩礼却能够夸张地达到二三十万,甚至是更高,换句话说,在这些地方,结一次婚所需要的彩礼,就已经接近居民可支配收入的近十倍,也就是十年时间。
而哪怕是放在今天来看,一个人在二十多岁踏入社会开始赚钱存款,也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凑齐彩礼,从这个角度讲,当年轻人不足以支撑结婚的成本时,这部分压力就转嫁到了父母身上。
哪怕是一些彩礼低的地方,也通常会要求在大城市拥有房子和车子,首付几十万,房贷一个月几千,几乎也要耗尽普通家庭十几年几十年的积蓄。
我们以历年人口出生趋势来看,其实这也是房价上涨的趋势。
房价的高低,某种意义上会影响结婚人数和新生儿的高低。
看起来是毫不相干的两者,但背后的联系,其实是非常紧密的。
当然了,还有一种观点是类似日本社会的“低欲望社会”,这个词其实我个人是不同意的,人类的本质欲望就是繁衍和生存,通俗地讲就是结婚生娃和赚钱养家,这是刻在人类基因层面的本质驱动力。
之所以会有低欲望出现,究其根源,还是现实环境发生了改变,人是具备主观能动性的,他可能有繁衍和生存的欲望,但因为过高的条件(房价和彩礼),导致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暂时性的不结婚,不生育。
这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并不真正意味着他就真的低欲望,而是环境让他不得不低欲望。
因此,结婚率低和新生儿出生率低,看似是互不相干的两件事,但当结婚的成本越来越高,工作赚钱收入的机会成本越来越高时,就会导致结婚率的低下。
结婚率一旦下降,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新生儿出生率的下降。
毕竟从大范围来看,未婚先孕的始终是极少数。
基于此,“生不起”的背后,其实有很多很多的因素在叠加作用。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今天一对新婚夫妇在大城市上班,如果选择生娃,就得考虑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孩子读书的问题。
读书要有户口,或者父母有两年以上的社保,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规定,总而言之,孩子要想读学费低的学校,必然会有一定的条件需要满足,这就无形之中加大了家长的负担,抬高了生娃的门槛和成本。
读书要有户口,这意味着父母要么在大城市拥有房产,或者自身满足户口迁移条件,而两年以上社保,这本质上,其实是排除了农民工在内的一大批人。
这是经济学中的“凡选择必有歧视,凡歧视必付出代价”的道理,亦或是,根据力的双向作用,我打你一巴掌,自己手掌也会痛。
门槛高,无形之中就排除掉了一部分人,这导致的直接代价和后果是:新生儿出生率低。
出生率低表面上看,是房子问题,是孩子的读书问题,是彩礼问题;但如果我们深究下来,本质上其实是选择问题,是“凡选择必有歧视,凡歧视必付出代价”的问题。
如果仅以五十年的时间维度来看人口问题的话,我们就能够明白,人口决定了市场多大,决定了如何分饼,决定了房地产产值,决定了GDP总量,人口是一切产业的基础,没有人口,便没有行业,更没有市场。
我们靠着人口成为“世界工厂”,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如今向经济高质量转型的阵痛期遇上了人口问题,很难说这是否和80年代的计划生育有关,和房地产的迅猛增长有关、和教育成本有关,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人口是经济之源头,人口是经济之活水。
某种意义上,没有什么在今天比“人”更重要,是人先发展,还是行业先发展?这是一个问题。
从这个角度讲,回头再看,倒有些许舍本求末了。
作者:罗sir,新青年的职场内参。关心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关注我,把知识磨碎了给你看。